十一、猫儿偷腥
宣州南门外,一支车队辚辚而来,五十名奉化军府兵策马护卫,周宣骑着“黑玫瑰”、林涵蕴骑着“云中鹤”并驾在前,初夏时节,气候宜人,骀
南风,拂面而来。
周宣深深呼吸,说:“吾友张
曾说夏风如茗,果然不错。”
林涵蕴笑道:“周宣哥哥向我姐姐学茶道,现在也入魔了,姐姐茶仙你茶魔,还夏风如茗呢,那春风呢?”
周宣说:“春风如酒。”
“秋风呢?”
“秋天清肃,秋风如烟。”
“冬风呢?”林涵蕴还真要问个遍,考周宣的记忆力。
周宣瞪了她一眼:“冬风如大火炉,吹得你浑身冒汗。”
林涵蕴嘻嘻的笑,忽然看到前面路亭有一伙人立在那,还有一个是绑着的,惊道:“哇,那是不是强盗?”
周宣是近视眼,看不清,三痴催马过来说:“主人,绑着的那人是胡扬。”
祁將军定睛一瞧,哈哈笑道:“侯爷,那是宁国节度副使胡彦带着儿子负荆请罪,昨夜就来了客栈,侯爷歇息去了,没敢打搅,没想到今
还要拦路请罪!”
转眼来到“折柳亭”前,那魁梧雄健的宁军国副使躬身道:“卑职胡彦,在此恭候周公子,犬子昨
冒犯公子虎威,卑职已严厉责罚,悬梁鞭笞,今特来负荆请罪。”
周宣下马还礼道:“原来是胡大人,胡大人也不必这样嘛,五花大绑的倒落得人说我欺
宣州百姓,赶紧放了。”
胡彦听周宣口气似含讥讽,心下惶恐,反身就给了儿子一个耳光,喝道:“孽子,还不跪下请罪。”
胡彦跪倒。垂头背诵道:“周公子大人大量,饶过小的不敬之罪。”
周宣摆手道:“快快松绑,别跪着。这官道上人来人往的,象什么话!”
两个武弁瞅着胡彦,胡彦一点头,他们才替胡扬解掉绳索,一左一右抓着胡扬手臂让他站起来。
周宣微笑道:“胡公子护心花切,怕宣州花魁被我这个外地盐商去,半夜兴师动众围我客栈喊打喊杀,惊得我一夜没睡好,一早起来匆匆离城。实在是怕了你呀。”
胡彦一听,脸都白了,劈头盖脸又给了胡扬几个耳光,他是武將,出手甚重。打得胡扬
脸是血,滚倒在地,哀嚎不已。
对这种人,周宣没有什么同情心,若他真是个盐商,天晓得现在境况有多惨,淡淡道:“胡大人管教儿子也不必在这里,回去再管教不迟。在下还要赶路,这就告辞了。”
胡彦赶紧道:“周公子,请到亭内小坐,卑职有一些宣州土仪呈献。万望公子笑纳。”
“哦,宣州土特产。”周宣面
微笑,他不讲究什么两袖清风、廉洁奉公,这所谓的土特产嘛他要收,不收的话胡彦还会怀恨在心。何必呢。收了皆大
快,点头道:“那就多谢胡大人了。宣州土仪很有名的,却之不恭,小坐就不必了,就搬到我车上就行了。”
胡府两名仆役將一口沉甸甸大箱子搬上信州侯府马车,胡彦见周宣肯收礼物,这才放心,陪笑道:“公子途经宣州,卑职还未宴请公子,真是怠慢。”
周宣笑道:“我急着赶路,本不愿进城,只是听说有惜
诗会,一时技
,没想到结识了胡公子,也算是有缘,哈哈,不打不相识,胡大人请回吧,令郎之才,若多加磨砺,必成大器,告辞。”
胡彦听周宣言语亲切,还说他儿子必成大器,顿时受宠若惊,深深施礼:“多谢大人美言,卑职定会严加管教,拜别大人,祝大人一路平安。”
周宣拱拱手,正要上马,却见“折柳亭”中走出一个双鬟小婢,说道:“周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周宣一看,有点认得,是服侍夏侯
苏的两个婢女之一,不知怎么会在这里?看看胡彦,胡彦赶紧道:“卑职不识此女,卑职告辞。”心想:“看来信州侯是要带着宣州花魁上路了,年少公卿果然好
。”
周宣等胡彦一行走了之后才走进“折柳亭”三痴跟在他后面。
“折柳亭”中青砖铺地,一个墨绿长裙的女郎端端正正跪在那里,见周宣进来,
起面纱,
出晶莹如美玉的面容,黑密地长睫
闪一下,又闪一下,眸光如水,声音柔美中带着一丝悲戚,好象远山回响一般:“
苏倾慕公子才华,效红拂夜奔,请公子收留。”
周宣心道:“一定要知道我奉何密旨对吧?看来你是不见落红不死心,非让我采摘不可了!”看了三痴一眼,三痴面无表情。
周宣道:“原来是夏侯姑娘,姑娘可比红拂,在下岂敢比李靖,区区在下只是一个盐商而已。”
夏侯
苏道:“不管公子是谁,
苏跟定公子哥了。”
小婢鱼儿在一边看周宣脸色,帮腔道:“周公子,我家
苏姑娘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回去了,回去要被打死的。”
周宣心里冷笑,面上道:“
苏姑娘先请起,我…”
林涵蕴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夏侯
苏,惊问:“这又是谁?”
周宣伸手到背后捏了个兰花指,说道:“这就是宣州花魁夏侯
苏,慕我才华,要侍奉我左右,涵蕴妹妹你看如何?”
林涵蕴悄悄摸了一下周宣别在背后地手,表示她明白,
天喜地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热闹,人越多越好。”
周宣近前扶起夏侯
苏道:“夏侯姑娘,昨夜我也喝醉了,我这人有个毛病,酒醉后喜欢信笔涂鸦,抓到什么就画,我没
脏夏侯姑娘的衣裙吧?”
“没有没有。”夏侯
苏俏脸通红。
周宣又说:“对了。我昨天还在鸣玉楼东阁花厅拾到一柄小刀,爱其精美,收在怀里。离开时忘了
还了,那是夏侯姑娘之物吗?”
夏侯
苏睫
低垂,说道:“公子就称呼我
苏好了,
苏薄命,误堕风尘,那把小刀是防身用的,既然公子喜欢,那就送给公子好了,昨夜
苏酒醉昏睡。公子却未趁机霸占
苏身子,
苏深感公子是真正怜花惜玉的风雅之士,是以前来投奔公子,为婢为奴,亦是心甘情愿。”
周宣沉
了一下。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我不是什么金陵盐商,我乃信州侯周宣,薄有诗名,人称周七叉。”
“啊,公子就是七叉成诗的周大学士、周侯爷!”夏侯
苏瞪大了美眸,装作无比惊喜的样子:“难怪昨夜斗酒赌诗时我见公子常常叉手。当时心里就有点疑惑,没想到真的是周七叉、周侯爷!”
小婢鱼儿在一边也惊喜地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周侯爷…”转头对夏侯
苏道:“
苏姑娘真是慧眼识英雄啊!”这主婢二人一唱一和,都是实力派的演技。
周宣微笑道:“那就上车吧,不要等鸣玉楼地人赶来说控告我周侯爷拐卖妇女。”
周宣让夏侯
苏和小婢鱼儿上了一辆马车。箱子、包袱一齐搬上车去。
车队继续向南,把宣州南门“折柳亭”无情地抛在了后面。
“折柳亭”畔,一个身穿蜀锦花裙、
肢细细地妙龄女郎折下河岸垂柳的亲新发枝条,望着骑马远去的周宣,秀眉微蹙。美目含愁。轻轻念诵道:“送君南浦,伤如之何!”
信州侯车队逐渐远去。终于不见,白云悠悠,路亭静默,有谁明白怀
少女地惜别之情?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却有深烙心底地感觉,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就会淡忘,但今天,忧伤却是如此真切…
女郎低
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
愁,黯黯生天际。草
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涩然一笑,呢喃道:“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身边小婢道:“小姐,人家走远了,我们回城吧。”
细
女郎轻叹一声,將手里的柳枝弃在地上,与小婢上了车,马车掉头往宣州城驶去。
周宣哪里会知道他被一个女子暗恋了?他正沿宣歙古道前往唐国东南最富裕的州…歙州。
知道夏侯
苏不安好心、身份诡秘的有林氏姐妹、三痴夫妇、范判官和祁將军这些人,周宣悄悄嘱咐他们在夏侯
苏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把夏侯
苏当作他周侯爷的侍女。
离开宣州是四月十三,这
午后,
高照,周宣因为昨晚没怎么睡,就在马车里双手抱头闭目养神,听得车门被推开,有人跳上行驶中的马车。
闻香识美人,这种雏菊的香味是林二小姐地独有的。
周宣闭着眼睛说:“猫儿又来偷食了?”
林涵蕴嘻嘻笑道:“对,猫儿要偷鱼吃。”说着,一下子扑到周宣身上,就吻住周宣的双
,丁香小舌
门
路地钻进周宣嘴里,忽然“唔”的一声娇
,香舌已被紧紧
住,缩都缩不回来。
周宣
了一会才松开,含糊笑道:“我先吃了你地鱼。”
林涵蕴骑在周宣身上小脸绯红,不依道:“我也要吃你地,快伸出来。”
周宣坏笑道:“猫儿要偷腥,就得自己找。”
林涵蕴就捏着周宣鼻子,让周宣张着嘴,她玩小猫钓鱼,钓了好一会,终于钓到一条大鱼,如获至宝,吃个不休。
周宣已有十来天未近女
,被林涵蕴这么一折腾,顿时一柱擎天、
怒振。
林涵蕴察觉了,放开大鱼,微微
息着说:“周宣哥哥你那是什么?”伸手就去摸。
周宣赶紧一侧身,將她掀下来,
股往后一缩。岔开话题道:“涵蕴,你说我们该拿这个夏侯
苏怎么办?”
林涵蕴道:“逗她玩呀,把她当傻子一样逗着玩。”
周宣笑了起来。问:“怎么逗?”
林涵蕴道:“她不是想知道周宣哥哥奉的是何密旨吗?就用这个逗她。”
周宣笑道:“有道理,我得好好想个办法,逗得她心
。”
林涵蕴皱着鼻子做鬼脸道:“她
,你去给她搔呀,周宣哥哥我发现你太好
了。”
周宣无辜道:“我哪好
了,你没听夏侯
苏说吗,她喝醉了我都没动她,我多纯洁啊,简直是柳下惠复生。”
林涵蕴讥笑道:“算了吧你。你脸大皮厚,我说夏侯
苏若是个男的,或者是个丑女,你还会把她带在身边逗着玩吗?”
周宣道:“谁会派个男的当
细呀,我又没有断袖之癖。刺探秘密当然要美女了,美
本来就是利器,当然了,我地盾够结实,她这利器对我无效。”
林涵蕴表示怀疑:“我看有效。”
周宣说:“你知道什么,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夏侯
苏背后主使应该是连昌公子,连昌公子与景王李坤是好友。我要顺藤摸瓜,查出李坤许诺了清源节度使什么好处?肯定是卖国条约,若能抓住证据,那就能彻底扳倒景王了。我们要长在金陵住,李坤老想着害我,这怎么行,必须除之。”
林涵蕴点头道:“嗯,对。必须除之。不过三嫂说这个夏侯
苏有武功地,周宣哥哥你不见得打得过她吧。要小心哦,
不好她会狗急跳墙的。”
周宣笑着说:“她波大无脑,光靠武功有什么用,看我怎么玩得她团团转?”
林涵蕴笑嘻嘻道:“好,看你怎么玩她…对了,周宣哥哥,你知道那个宁军国节度副使送了你什么土仪吗?”
周宣道:“还没来得及看。”
林涵蕴这个小财
说道:“我和小茴香两个刚才爬上马车看了,打开箱子,哇,眼冒金光…”
周宣一笑,他就知道胡彦不会送些什么银鱼干、琥珀枣、板栗、核桃、绿雪茶,肯定是厚礼。
林涵蕴接着道:“我和小茴香两个就在那数金子,五十两一锭地金子有一百锭,还有翡翠、玛瑙、明珠、宝玉,好多好多,我喜欢其中一个玉,我拿来了,周宣哥哥送给我好吗?”说着,从
间解下一块雕琢成奔马状地碧玉,在周宣眼前晃呀晃。
周宣咧嘴说:“你拿都拿了,还要我送,你这是先斩后奏。”
林涵蕴笑嘻嘻道:“对,就是先斩后奏。”
周宣伸手在她小圆
上打了一下,打得她又腻过来要亲嘴玩。
周宣深感苦恼,亲得动兴又不好动
,憋得很难受,用手掌挡住林涵蕴的嘴说:“不能再亲了,再亲我要把你当老婆了。”
林涵蕴大眼睛眨巴眨巴问:“老婆?什么意思?”
周宣道:“就是把你当
子了。”
林涵蕴脸一红,忸怩问:“那怎么才算是当
子?”
“反正旅途无聊,哥们就客串一回生理卫生课地老师吧。”周宣这样想着,口里问:“道蕴姐姐没对你说?”
林涵蕴含羞摇头:“姐姐不肯说,姐姐说要等我成婚时才告诉我,可我想早点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为什么女的结婚后就会大肚子生出小孩子?纫针嫂嫂也大肚子了对吧,我们这次回去能看到她生地小孩子吗?”
周宣想起江州地两位小娇
,心里一甜,说:“还早,要到八月底、九月初才生。”
林涵蕴好学不倦地问:“为什么会生?”
周宣说:“因为结婚了嘛,笨!”
林涵蕴说:“那我姐姐怎么没生个小外甥?”
周宣大摇其头,看了看林涵蕴
脯,没
亦没脑,说:“道蕴姐姐那是订婚,不是真正的结婚。”
林涵蕴问个不休:“这有什么区别?”
周宣咬牙切齿说:“告诉你吧,真正的结婚就是要男女
光光整夜睡在一起,明白了吗?”
“啊!”林涵蕴伸手在眼前使劲扇,象要把什么赶走,小脸红红说:“真够难为情的,还好我没答应嫁给你,不然地话,哼哼。”周宣翻着白眼说:“因为我太
了是吧,在陌生男子面前你就不难为情了,你就可以
光光了对吧?”
林涵蕴伸手在周宣身上狠扭,两个人滚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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