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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喂!这里…那个,请、请问…这里是副总经理办公室吗?”办公室门外,一个年约十七、八岁,一头金发染得很炫的小憋子在那边探头探脑。

 像是被这间办公室的气派镇慑住,也像是被里头肃穆的气氛给骇得胆怯了,总之,这个穿著长T恤′着垮的少年郎原本吊儿郎当的声音修正又修正的,变得好小声、好有礼貌、好别扭,与他敢秀爱秀的外表完全不搭。

 虽然已经中午了,不过因为会议还没开完,所以办公室里的人都还没休息,全坐在会议桌边全神贯注的开会做记录,不敢有一点闪神。而门口突然传来这样的问话,教他们全都转头看过去。

 “这里是副总办公室,你有什么事吗?”助理小姐甲走过来这么问着。

 这间办公室的职务分派已经很明确了。那两个原本每天只要替副总排约会、订花、上网找时尚资讯与副总分享的助理,如今在正经的公事外还负责着门面接待、文书处理等。

 知道确定没走错,少年郎像是松了口气,说着:“那个,你们王秘书在吗?有人要送东西给她。”

 送东西给王秘书?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想着:难道副总这么快就开始第三波送花攻势了?这样屡败屡战的大无畏精神真是令人感佩呀!

 “呃…”助理甲回头看向王秘书,不敢多说一个字。

 “谁是王秘书啦?出来拿一下东西好吗?”少年仔觉得这个地方很缺氧,只想赶紧办完这件苦差,速速闪人。

 王攸贞放下文件,走了过来,对少年说着:“我就是王秘书。不管你是帮谁送东西来,都得麻烦你代为退回去了,真不好意思。”

 少年仔忍不住在心底“哇”了一声。美女耶!一个穿得很高贵、看起来很威严…比他国中时的女暴君导仔还威严…的美女耶!没想到一个这么瘦、这么好看的女人,也可以让人感觉到这么有力量!

 师仔想追这样的美女会不会太不自量力了?就算他长得比明星还好看,连他的马子都师仔得要命,到连原本最爱的木村拓哉都失宠了。可是,在大人的世界里,除了长得好看之外,还有一种叫“身分”的东西在订定着阶级之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什么叫阶级呢?地下一楼与二十二楼之间减掉所剩下的数字,就叫阶级啦!

 包何况…要送东西给这种很高贵的美人,居然不去买鲜花素果巧克力的,而是拿自己随便做好的便当来送,他都不好意思代为送出手了,人家美女不接受也是合情合理的啦!

 “你不收哦?那我走了哦。”少年仔头低低的,食盒紧抓在身后,不想给人看见他代为送来的不是名贵的东西,而只是区区一个便当。他不希望师仔的一番心意被人家笑成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之类的话。

 见少年真的走了,没有“鲁”着王秘书无论如何都得收下礼物,大伙心里还真是感到若有所失,有种少看了一场懊戏的感觉…

 “好了,接下来该谁报告了?”王攸贞没有多想什么,全副精神都在未开完的会议上,只想着快快开完会,好快快去吃饭,肚子好饿了。

 她冲到大众食堂时,已经一点了,用餐的人都定得差不多,只剩三三两两的人还在吃饭;而食物台那边也没剩多少东西了,她失望的看着。

 没菜了!都怪周劭,干嘛十二点半进办公室,还找她讨论发表会的预算问题,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前所未有的认真!唉她肚子饿得要命的应付完他后,来到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吃了…

 “啊!王秘书,你今天很晚溜,我们都以为你不会来了说!”欧巴桑之一对她热情的叫着。她们已经在整理餐台,把一些空掉的菜盘收进去清洗,不认为这时候还会有人来用餐。只剩两样菜了,不会有人来吃了吧?

 “王秘书,你要不要去公司外面的简餐店随便吃一下呢?我们师傅们都休息了哦,厨房不会再炒菜出来了。”另一个欧巴桑这么建议着。

 王攸贞苦笑,还是拿了纸餐盘道:“不用了,给我多一点饭,我配这两样菜就好了。”

 两名欧巴桑连忙帮她盛好饭与菜,还好心问着:“你要不要淋一点燥?我们厨房里有。”

 “不用了,谢谢。”失落的端着盘子找个角落坐下,食当下消了一大半。

 这食堂是她男朋友开的,这菜是她男朋友煮的,可是她却只能坐在这里啃着冷掉的剩饭来填自己的饥肠辘辘,好悲惨的感觉哦…下一口白饭后,她更加感到委屈;而委屈这东西,霎时转化成了,一波波向她拍击而来,把她的理智都给拍灭了,让她终于忍不住的掏出手机,拨打他的号码。

 响了两下,那头传来声音。

 “喂?”

 是方畅!她振作精神的低声叫着:“方畅,你…你现在还在厨房吗?”她饿,好饿!想吃热呼呼的饭菜!

 “是你?”不知为什么,他平和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凶狠。

 “对的,是我!你现在在做什么?”哎!她肚子饿啦!但这要怎么开口才会自然又高雅呢?他们这两天才成为男女朋友,若她表现得太像饿死鬼,会不会把他吓跑?

 “我现在吗?”他声音里有笑意,但恶狠狠的感觉却更浓了。“我正在处理一些食物,正要往外头的厨余桶走去。”

 “处…处理一些食物?为什么要处理掉?是坏掉的吗?”在她找不到食物吃的现在,他居然还有食物可以拿出去处理掉?真是太过分了!

 “没坏,事实上它们还香且热呼呼的。有红烧猪、清蒸鳕鱼、鱼香茄子、炒豆苗,还有,米饭是严选的益全香米,听说跟日本的越光米不相上下,而且还散发着淡淡的芋香味。”

 都是她爱吃的!苏…

 “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处理掉!?”她惊声尖叫!肚子也咕噜咕噜的一起抗议着。

 “因为我想。”他笑。

 “不可以!傍我给我!我还没吃饭!我现在人在前面的食堂用餐,你快出来!”好饿好饿!饿得她头昏眼花、神智不清,连自己已经迈步跑向厨房都不知道。

 她打开点餐台的小门,越过了目瞪口呆的欧巴桑,直往后头走去。走进厨房后,她大眼四下看着…炉台边没人,料理台边没人,大桌子边趴着一个正在抹桌子的少年,而他眼睛瞪得好大的在看她。她没空理会、没心情点头招呼,眼光最后移到通往后门的走廊…看到了!方畅在那里,他手上提着一个精致的便当盒,另一手抓着手机贴在耳边,背对着她,步子正缓缓的往后门走去!

 “方畅!”她叫着,同时也抓住他。

 懊象一点也不意外她出现似的,他由着她把他抓住、把他转过身、把他往墙上一,由着她一副霸王就要上弓的气势。

 四眼相对了,他淡淡的看着她,全然没有惊慌或讶异的神色。

 “呀,你怎么进来了?”好象很意外的口气,可惜声音有点凉。

 “我肚子饿!这些菜可不可以给我吃?可不可以?”她一手已经紧抓住他拿着便当的左手,生怕没抓牢的话,这些好吃的食物转眼间就给倒到厨余桶里去了。不行!这可不行!

 “你想吃?”他问。

 “对!”她用力点头。

 “一个小时前,我想给你吃。可是现在,我只想在你面前倒掉它。”他笑。

 “呀!为什么要倒掉?还是在我面前…等等!你说,一个小时前?这原本就是为我做的?要给我吃的?怎么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扬眉“你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小时前你还亲自拒绝了这个便当不是吗?”

 “一个小时前?我亲自拒绝?”王攸贞很快在脑中倒带着自己一个小时前在做什么…

 一个小时前,那时是十二点过五分,她在开会,就跟她平常每天一样的都是例行公事,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咦?等等!等等!有个金发的少年说有人送东西给她,呀!

 “那是你送的!你特地请人送便当给我!”她惊喜低叫,整个人扑到方畅怀中,哪还记得肚子正在大声哭饿,只迭声叫着:“你送我东西?你送我东西!天啊,你特地为我做便当是吗?我是不是在作梦?我…”就要伸手捏一下自己,但她双手同时都被抓住,是方畅抓住了她。

 “是真的,你可别又捏我。”他既是带笑又是无奈的说着。

 原本的一肚子气都在她这样欣喜若狂的表情下给融化殆尽,真是不可思议!只要看到她为了他的一个小举动而开心得什么形象也不顾,像个傻乎乎的大女生时,他也会神奇的跟着高兴起来,差不多都要忘了之前一个小时里,心中那把郁闷之火曾经烧得多旺了。

 “那,你现在还愿意给我吗?”她急问着,也连忙解释道:“如果我知道是你送的当然会很开心的收下呀!谁叫你都不说,那个小弟也没有说是你送的,害我以为又是我老板送了什么东西,才会拒绝的!”她双手合拢高举,等他好心的把便当到她手上,千万不要拿出去丢。

 方畅伸手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才拉着她的手往大桌子走去。将她坐在椅子上,把便当放在她面前。

 “吃吧。”

 耶!她无声的欢呼,赶紧把便当盒打开…哇!一阵热烟冒了出来!

 “还热呼呼的!”

 “当然,一直保温着。”他轻哼。

 “所以说,你一直留着等我来?”她窃喜,也好感动,用力加餐饭中。

 “是呀,等你来。等你自投罗网来了后,我会叫阿国、天保抓住你,然后我就可以撬开你的嘴,把整盒饭菜倒进你肚子里。”他笑得很血腥。

 “呜…”嘴巴里的食物,她无力喊冤,只能瞪大眼看他。

 方畅看着她双颊鼓鼓的狼狈样,突然很恶意的把她的脸转向一边面对着依然在石化中的小学徒,介绍道:“这是阿国,我的学徒之一。早上那个叫天保,也是学徒。阿国,她是王小姐,目前是我女朋友。”

 眼睛圆圆的、脸颊鼓鼓的王攸贞除了赶紧吃完嘴里的食物好开口说话外,其它还真是无计可施。这个男人真的是太恶劣了,居然这么会记恨!

 “你…咳咳!阿国你好,我是王攸贞,以后你叫我王姐就好了。”

 “不会叫人吗?”方畅推了下徒弟的头。这小子还在发楞,是想演化石演到什么时候?

 “哦哦,王姐你好。”阿国局促的叫完人后,机器人般僵硬的走到前面去了。

 “他怎么那副样子?”她下明白的问。

 “吓到了吧,我想。”方畅耸耸肩“毕竟他从没有看过我被女人饥渴扑倒的画面,等我要去行天宫收惊时,会顺便带他去。”

 才刚进嘴里的食物再度消化不良的梗住,王攸贞哑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艰难的开口:“饥渴…扑、扑倒?”谁扑倒过他了?是哪个女人?是哪个又饥又渴的女人?在场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女人吗?“你…你是…在指我吗?”

 “当然。”谨慎的点头。

 “我哪有!”她叫。

 “你有。”还敢抗辩?

 “我没有!”她跳起来。

 “你没有冲过来把我在墙上?你没有嚷嚷着肚子饿?还有…”他走到料理台边,拿着一颗苹果问着:“要不要喝一杯现打的果汁?”

 “要!”一枚傻女笨笨点头。

 “那就是了。你把我扑倒、你抢了我的便当、你又向我讨果汁喝,总结起来不就是你饥渴的把我扑倒?”好,开始削皮,打果汁去。

 “我我我、我我我…你、你…”她无言。

 千万、千万不要去惹怒一个看起来无害又善良的油小生,因为他的回报是很立即且幼稚却又可以气死人的!

 真是…真是一个…死小阿!

 这一定是姐弟恋必须付出的代价。王攸贞在心里偷偷想着。

 而她,也认了。

 “方畅,你不知道,她的血一定是冷的!她一定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怎么有人可以冷静成这样?我怀疑她的字典里一定没有“花容失”这四个字!而她所认知的“笑”肯定只有平常对人客套礼貌的那一种。也就是说,她儿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笑!我可怜她,我…”

 “你这通电话已经打来四十五分钟了,是不是该导入正题了呢?”

 半个月来的每一天,且大多是晚上,方畅家的电话都是在占线中;而那占线的内容还真是千篇一律,都是先长串的“歌颂”着他那超级秘书,啼到罢不能、如痴如醉,都快忘了真正的正事还排在后头等着讨论解决,还得方畅一再的提醒他。

 周劭在那头哇哇叫着:“等等,我还没说完她呢!你总得多了解她一点,才能帮我想对策呀!你不知道,她很厉害的,我们都看不出来她心中在盘算什么。不愧被那个工作狂训练出来的人,连面对我二叔拍桌叫骂时,也都没有表情。别人都吓坏了你知道吗?我当时都想藉机遁算了,我还看到刘秘书也吓得双手都在发抖,其它人根本就是瘫掉了好不好!整个副总办公室就她一个人敢站在我二叔面前说道理,我多怕我二叔当场一巴掌甩下去呀!我是怕她受伤才没走人的。可是她真是不领情,二叔走后,她就要求开会,然后把我电得惨兮兮!这是不是在迁怒呀,你说!”

 “她差点挨打?”方畅眉头不皱起来,声音不再漫不经心。

 “是摆出那个姿势了没错。不过我二叔哪敢真打?要真敢打下去,王秘书如果没把他告到身败名裂我头给你!包别说那时我还护在她身前,我是不会允许有人对女的,尤其又是在我的办公室。我那个二叔哦,只是叫叫而已啦,他太习惯大声咆哮后,人家让他。不过王秘书也真是硬脾气,我为了她着想,想说就通过二叔那边的部门预算吧,别给他删一分一毫了,她一个外人干嘛跟我家人斗?这样对她是没好处的:虽然老爷子倚重她,可是为了老爷子而跟全公司的主管为敌,那她就太不智了,偏偏她不变通,还训我!”

 方畅同意。“周氏”这样大的一个家族企业,高位上坐的都是自家人,亲族派系分了十来个,各自为了利益而互斗不已,都在想办法从公司里挖钱到自己口袋。像这种浮报部门预算的事,已经算是最轻微的了,她何苦把自己推到火线上?她向来不是强出头的人,为什么这次会…

 “周劭,那接下来呢?你们开会的结果是什么?”

 “还会有什么!她仍是坚持把二叔列的九千万际费删成二千万;还有五千万的办公室杂务支出项目砍成一千万;其它细目东砍一点、西砍一点的,也给扒掉了好几层皮。下星期一要开的部门联会一定会死人的。她完全都不懂得转圜,我还真怕到时候有人会暗里耍招,找人去恐吓她,那就不好了。你要知道,她先拿人事部开刀,要是成功了,其它部门的人不会担心自己的油水也给刮掉一大层吗?为了捍卫自己的捞钱权,他们一定会有大动作的!”

 没错,可能所有本来彼此不合的派系都会因她而来个大和解,炮口一致对她,让她什么事也做不成。方畅眉头皱得更紧了。

 “方畅,你帮我想想,要怎么做才能避过下星期一的炮火?以前我们审预算都是盖个章就叫审过了。你也是知道的,反正往上呈到总经理办公室之后,自然会有人出面去盯那些浮报得太严重的人,让他们不同派系的人去打来打去不是很好?”说着说着,又碎碎念了起来。

 “也许,她的强出头,就是为了你出面护她。她是你的下属,你总无法眼睁睁的看她被欺负吧?我们之前猜测过了,老爷子给她的任务一定是要让你真正开始管事,把你拖进家族斗争里,好为以后接班热身。”

 “问题是我不要呀!可她现在却淌进预算案的浑水里,这要怎么办才好?”周劭哀哀叫。

 “她这样的作法确实是太急切了。”之前公关部的请款单事件倒是处理得很漂亮,方畅心里沉着。“你让我想想,我明天打电话告诉你要怎么在这件事里解套。”

 “耶?这次你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要帮我?怎么?良心发现啦?”周劭好感动,以前都要他告状三个小时,又鲁上三个小时,方畅才会双手高举的答应帮他想办法,这次花的时间真是少得让人好感动呀!

 友情万岁,耶!

 “你嘴巴累不累?收线了吧。”

 “好好好!我挂电话了,你慢慢想哦,我不打搅你了。拜!”很快挂断,生怕他老兄喜怒无常的下一秒又改变心意不帮他,那才冤呢。

 币上电话,方畅吁了一口气,看向墙上的时钟,已经九点了,她应该还没睡吧?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呢?

 他望着电话,心里这么想着。

 但也就仅仅是,想着。

 他会打电话给她吗?王攸贞瞪着电话想着。

 大概不会吧?已经十点多了…

 如果他白天得空时都没打给她了,这么晚了又怎么可能会打?

 就算是晚上了,他没有在六点、七点、八点、九点…以及九点半…之前打来,大概就不会打来了吧?因为已经太晚了呀,不会打来了。

 惫是说…他其实已经打来过了,只是她没接到?会不会在五点半多,她刚下班时?还是在她一回家就冲进浴室洗战斗澡那时?

 她懊恼的瞪着电话,骂自己干嘛不去换支有来电显示的电话。如果她不要因为这支电话使用的机会少就没太理会它的话,现在就不会一直坐在电话前苦恼了。

 她有给他家里的电话,可是不太记得自己是不是有给他手机号码…好象没有。因为她的手机一向是用来办公用的,而且方畅那个人看起来冷冷的、酷酷的,不像是会没事打电话跟人哈啦的那种人;而且,他也没跟她要呀!

 交往了十天…不对!是十一天又四个半小时了,他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她。如果不是曾经送过一次便当给她的话,她差不多要怀疑他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可是…自那一次送餐失败后,别扭的他就再也不肯送了,真是爱记恨的小阿!

 不过每天中午她去大众食堂用餐时,餐厅欧巴桑都会转进去厨房里端出一盘为她特别烹煮的好料给她,并对她挤挤眼,像与她共享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似的。害她好害羞哦…这样的他,到底算是在乎她还是不在乎她呢?

 每天下班,她都会忍不住偷偷到大众食堂去看一下。她有听从方畅的话,没有再到后巷那边走动了。她直接搭电梯下去,从餐厅的入口进去。如果大门还开着,代表他人还在里面;如果大门锁上了,也就是说他已经先走了。

 她遇到他三次,其它大多扑空。

 若遇到他的话,他会带她去吃晚饭,然后送她回家,就像是全天下正在交往中的情侣那样…她忍不住傻兮兮的笑着。

 可是没遇到他的时候比较多。找不到他时,他仿佛就像从人间蒸发掉了一般,留给她无以名状的失魂落魄,心头空的飘回家,然后一直瞪着电话,直瞪到必须睡觉才罢休。但就连睡觉也都不安稳的反反复覆醒来、睡去几次,每一次睁眼都以为已经是天亮,却发现天还好黑,只能命令自己快点睡着,明天还有好多事得做。

 唉!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男人,大概都得有某种程度的认命吧?她势必得是付出比较多的那一个。

 他的在乎没有她的在乎多。

 他的喜欢没有她的喜欢多。

 他可能偶尔才会想起她,可是她却好常好常想起他。

 …唉。

 男人在爱情上好象都是比较得利的那一个。

 以前她看着前任上司面对感情的冷淡态度、看着上司的女友这么爱他,爱得委屈都无所谓,觉得爱情这事,是说不得公平的。有的人会幸福得理所当然,视得到为天经地义,绝不会吃苦;而有人却是在爱情里卑微、吃尽苦头了,却还是抓不到关于幸福的一片边角。

 虽然说,前任上司与他的女友最后还是成为有情人,也终成眷属了。

 那么,她呢?她跟方畅会是怎样?

 贬是这样吗?她追,辛苦的追,而方畅却开始觉得烦了,因为他没打算有太多的投入;他一向讨厌女人的不是吗?

 要真是那样,她该怎么办呢?

 如果恋人当失败了,她还有办法若无其事的跟在他身边,当他的好朋友,一心想着在各方面帮他,不管是帮他功成名就,还是帮他…追求到真爱…她可以吗?就算为了报答恩情,自己真的可以做得到吗?

 她不敢再往下想!

 啊啊啊啊!不要想了!与其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趁时间还下算太晚,冲去家电用品店买支来电显示的电话好了。现在才十点四十分,有一些店家是十一点才打烊的,她跑快一点就可以顺利买到。

 即想即行,她抓了小皮包就要往楼下冲去,可是打开大门时,心中又不免有丝犹豫…如果这时方畅打电话来,而她却没接到的话,怎么办?

 她回头瞄着电话,瞪着它好一会。它跟之前四个小时一样相同的安静,静得像是它从没被上电源。

 没电?啊!贬不会是没电?还是头松落了?

 她马上冲回屋内,就要趴在地上找电话线,这时,铃…

 电话声像轰天雷般的响起,把她惊跳得半天高,心脏也差点吓得吐出来。

 一手抚着口,一手火速接起电话叫:“喂?喂喂?”

 那头顿了顿,传来了教她朝思暮想的声音…

 “我是方畅,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要下来吗?”

 是方畅…眼眶突然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望着梳妆镜想一探究竟,却只看到自己嘴巴咧得好丑好大,在笑!

 “还是你想睡了?”等不到她的回应,他问着。

 “我…”不行!声音太高太尖,她努力低音调,希望他不要听出她的紧张。淡些,声音再淡些,切记切记!“我马上下去,你等我!”呀!尾音不小心扬太高了,她连忙咬住舌头。

 “那你走慢些,我等你。”他笑着吩咐完,收线。

 她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那嘟嘟声,一声声地,都化成了两个字:方畅、方畅、方畅…

 他来了,在她家楼下!

 方畅,他来找她了!

 他对她,至少在乎着,他来找她了不是吗?

 他在乎她,他在乎她,他在乎她!

 耶!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大概是用飘的吧?她不知道,因为她一直在笑,嘴巴在笑、‮体身‬在笑、心也在笑,笑得什么都没注意到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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