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方笙!这是什么?”身为方笙的父亲,方家的大家长方学砚老先生,此时正以山雨
来的面孔瞪向他的大女儿,并且丢了一张照片到女儿面前的桌面上。
那一张照片的背景地点是前天的晚宴,所捕捉到的特写是方家美丽的小鲍主公然与陌生男子亲吻的画面。
“拍得不错。”她拾起来看,发现底片贴在相片之后。此刻才忽然想起高夫人每年都派摄影师捕捉舞会的花絮,以便做成一本纪录,供高夫人炫耀兼展示舞会女王的权威
。显然她在做这件“好事”时,正好有一位摄影师站在一边。“爸,怎么
到手的?”
“你别管!先告诉我,这个浑小子是谁,居然敢碰我的宝贝女儿,我要宰了他!我要用方家的财势整得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要…”
“爸爸…”方笙张着水汪汪且无辜的大眼,拖长了声音打断父亲的慷慨
昂。“我二十岁了。有这种成人动作不算坏事呀。您想,如果我一点经验都没有,将来结婚了,丈夫会嫌我像
木头的。”
“我不管!陌生人不可以吻你,我看他根本是个
狼,跟二年前强吻方筝哪个家庭教师是一样的!看我不打得他四肢残废,我就不姓方!”
“不同的,爸爸,当年那个史竹先生罪该万死,被我们整得今生不敢回台湾是应得的下场。但是这一位先生不同。”她走到书柜边,拿着葯过来,倒了二位葯丸子服侍父亲。
“又吃葯!不要,近来已没有心悸的情形,我不吃!”方学砚退了二大步,比小阿子更不合作,
“爸爸!您不吃,这话题就没得好谈。”她惯有的温柔声调,便是家中成员的克星。
所以,即使抗拒万分,方学砚仍是皱紧眉头吃下去了。而且,方笙天生的耐力超强,她的坚持永远会成功,至于其他耐力稍嫌不足的方家成员,就只有乖乖臣服的份了。
连喝了好几杯温水,他才又问:“你告诉我,那时你在想什么?方筝为什么没有去保护你?”他的小女儿向来不容许有人欺负她大姊的。
“哦,因为她知道是我强吻了人家。”她好轻柔、好平淡的说着。
“啥?”方家老爹几乎没跌到椅子下。
“这是我给自己的二十岁礼物。”
方学砚连
了好几口气,才猛然记起他这个大女儿其实思想超前卫,并不如她外表所表现出来的传统保守闺秀样。可是,当了她的父亲二十年,虽然无比的明白她的
向为何,却总是会忘记;每每见了她雅的面孔,总是忘了他这个女儿是方家最佳继承人,其聪慧精明厉害无人可出其右呢!而且,她总是让人想保护她、想代她出头。
奇怪!这种女儿是怎么生出来的?天生有骗人的本钱,无形中让人想为她舍生忘死。
可是,可是不管谁吻了谁,吃亏的总是女儿呀!他们方家仍是亏大了!
“方笙!我仍是反对,我以父亲的立场…”
“大姊,电话。”
书房的门被推开,探进一只手,精准无比的将手机丢到方笙手中,而方筝连人都没有走进来,又忙着去练她的跆拳道了。
方笙走到窗边,
“我是方笙。”
“我是锺适。”那边简单的报出自己名字。随着低沉的力道,直敲入她心坎。
她愣了一下,笑了。这男子主导
强烈得不可思议,在心知肚明彼此必然还会再有牵扯之后,他并不打算由她主动。上一回的失去主控权可能是他毕生惟一的失算吧?所以他会打电话来,并且会知道她手机的号码根本不必奇怪,不是吗?
“有事吗?钟先生。”她声音中含着笑意,突然发现自己低柔的嗓音与他的频率有些许近似。
“也许你并不知道,但在前天之后,你们台湾商界盛传在下正在追求方家小鲍主,并且迫不及待的陷入爱河中。”他冷静且不含感情的声音最后仍是掺杂了戏谑与笑意。
她也笑了。
“这真是我的荣幸。钟先生,传达了“流言”之后,阁下的用意为何?”
“聪明的女孩。今晚的酒会有荣幸邀你一同前往吗?毕竟我俩据说陷入爱河了。”
“既然如此,小女子若不友情相助,似乎说不过去。”她逸出笑声,与她成
心
不符的,是笑声中的天真纯净,
是青春少女的气息。
锺适失神了会,仍是问:“答案?”
“好呀,七点来接我可以吗?”
“可以…”
方笙的手机被
鲁的抢过,方家的大家长怒吼道:“你谁呀?姓啥名谁呀?想拐我的女儿,我会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我告诉你,如果想打我女儿的歪主意。得先踩过我的体,我方学砚是什么人物,你最好去打听清楚再来!斑!我女儿才二十,不,未
二十,如果你小子还没猜出我是什么人物,告诉你,当年人称“虎豹小霸王”就是我…”
“爸爸!”方笙哭笑不得的抢过手机,连忙告诉电话那头可能已呆若木
的锺适:“对不起,刚才有明显讯号干扰,请自动清除。至于约定的事按原计划不变。拜拜,七点见。”不待锺适有所回应,立即关机。然后面对那个正潜逃到门边的父亲。
“爸!”她低柔轻唤。
方学砚跳了一下,转身时已将半个身子移出书房外,嘿嘿傻笑。“我去看看你妈妈吃葯了没有,顺便睡个午觉!”话完人也一溜烟的跑掉了。
留下摇头叹息、苦笑不已的方笙。
今夜的打扮截然不同于上一次;可以说,较为符合她的年轻与外形。轻柔的雪纺纱材质,公主式的造型,纯然是人人口中所传述的小鲍主扮相,让酒会中每一位大老或中生代企业家除了把她当精致艺术品看待外,也列为最佳媳妇人选。诚如上
社会所传,方家大小姐果真秀外慧中,不比其他恶形恶状的方家人。
这种形象的建立当然是方笙此行的目的啦!而他们也没有停留太久。这种乏味的商宴,本来就是为了攀关系而办,出现一下给主人面子也就算了。
所以不久之后他们便离开了。
“想去哪?”锺适含笑的眼眸不曾稍离过她的天使面孔。他怀疑自己会有看厌的一天。
她手挽着他,站在酒会外的停车埸,抬头看无星月的天空,吁了口气,眼光与他对视。
“你还要在台湾停留多久?”
“后天就得回香港开会,报告这半个月来评估的结果。”因此,时间变得匆促而短暂。实在是遗憾了,如果初抵达时便认得她,他们会有一些愉快的回忆。
“不再来了吗?”她探问。
“会再来,但都是为了出差,不大会有悠闲的时光,一如现在。”活了二十六年,他一向是忙的。
扶她坐入车内。他将车子启动。
“还没想好要去那里吗?或者…回家?我老是会忘了你甚至不
二十。”
她纯真的大眼闪过一丝柔媚。
“如果我想去的地方,是你下榻的饭店呢?”
他震动了下,
儿没料到这纯真小鲍主居然会勾引他,用着她圣女也似的外貌表演神女才会有的戏码。阁下能想像奥黛丽赫本扮演卡门吗?
“有些游戏不是你玩得起的。”他吁口气。
“你不敢。怕我图谋你身上的利益吗?”心中暗自吐舌,她图谋的,是英俊香港男的好体魄。
他笑,有点自嘲。
“我没有身家足以让人图谋,至少比起你们方氏集团,我,小小的特助,也只算得上是收入尚可的小职员罢了。如果你有野心于“华康集团”应该去对老爷子的独生子锺迅下工夫才是。要我介绍你们认识吗?”
“不,今夜我只要你。”她大胆的说着,俏脸蛋浮上
人的粉红色,在在令人晕眩神
,只想一亲芳泽,最好一口
下她。
锺适抿直了
线,仍企图以理智凌驾一切。
“我不会吃你这
苗解馋。”
“哦,柳下惠先生重现于二十世纪末,真是一大奇观!”她笑得好不天真。“你得了,钟先生。好吧,您节
良好,我改找别人好了。麻烦直接送我回家好吗?”
握着方向盘的手忽地握得死紧,紧得一如他锁成一字形的浓眉,几乎是咬牙的问出口:“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什么叫“改找别人?””
“哦,那就不是您可以问的了。”她偏着头,好抱歉的说着,有礼斯文得像知进退∝规矩的闺秀。
“方笙!”他声音冒着烟。
“钟先生,恶脸面对淑女是不礼貌的。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是风度。”这会儿她又像优秀的好学生了,背诵着“生活与伦理”或“公民与道德。”
他冷瞥了她一眼,将车子改驶向他住的饭店,
是义无反顾的决然姿态。没有瞧见方笙天使面孔上,漾着得逞以及不安的双重矛盾。
毕竟,这是她的冒险呀!说与做根本是两回事。
俏丽的小脸,红晕不曾褪去。直到车子停在饭店门口,泊车小弟前来开车门,她几乎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踏出去。
但今夜的节目是她起的头,早已没有退却的机会,至少那个被她
拨起情绪的男人就不会允许。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的,只知道她后来由他搂着进入电梯。直上饭店十五楼,然后看到一整片台北市夜景。她低呼了声,笑了。“好景致。”
他伸手轻抚她泛热
的面孔。
“还是决定留下来吗?小女孩。”
“每一个女人都曾经是女孩。如果你准备为此而不安,那我们还是可以取消今夜的节目。”
“然后让你去找别人?”他口气轻柔得吓人。两人面对着面,他摇头。“不。如果非要有这么一次,就由我来吧,至少我是第一顺位让你有好感的人。而且你不爱我,你的第一次。将不是挟爱向人奉献,只是想得到一个较好的经验而已。”
因为不是缘自于“爱”所以他们两人皆无负担。
“很高兴我们的想法相同。”她开始展现紧张,干笑了下,她问:“怎么做呢?先洗澡,还是先上
?谁做避孕措施?我不能肯定自己安全期的算法对不对。所以…”
“我会教你,而且避孕应由男人来做,只有自私的男人才会一味的向女人索取种种便利而不付出。至于要不要洗澡,则看你自己,不过,要我的话,此时只想一口吃下你。”他笑,只是眼神渐渐燃起烈火,牢牢的将热力焚向她周身。
她突然觉得口渴,否则她的声音不会干得发哑!
“呃…小说…我是说言情小说中总是将上
描写得非常唯美!”
锺适警戒的停住触碰她脸的动作。
“你只是想印证?只是因为小说中那些形容?”
“不,那些只作参考;而今夜,是我一直便决定好的。女人的第一次,一定要是我喜欢并且信任的人,而他必会给我最好的一次体验。”
他点头,不再问其他。这女孩眼中有着信任与期待,那他可不能让她失望了。将她带往
边,看着她摒息以对。这聪明的女子,毕竟也只有二十岁而已呵!
“来,第一步骤,我通常都学小说中所写的,企图吻得女主角七晕八素,然后大吃豆腐,上下其手…”戏谑的轻喃终止于深吻之中。
由初时的轻触、轻吻,到逐渐投入其中,转为
烈探索…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似乎早已注定他们该有这么一段情愫产生。
他教得认真,怕伤了她;她学得快速,沉醉其中。
时间在
旎时光中流逝,翻转出红尘中一波强过一波的心
神驰,再一一迸裂为万道光芒,在眼睫间飞掠、在汗水淋漓中逐渐沉寂。
融成难辨的…情意
绵。
没有星子的夜里,暖风徐徐吹来。
“如果事情已办完,你提早一天回家吧。那小子又给我逃了,只有你治得了他!”
这是锺老爷子亲自打来的电话、下的指令,也就意味着无论他停留在台湾的剩余时间不管有无其重要
,都必须放下一切,立即赶回香港。
而他,锺适,锺老爷子的万能特助,只能以老爷子的需要为毕生要务。
苦笑了下,服务生已将他的大件行李放到等候在饭店门口的车中,他环视住了半个月的房间。不可能会有留恋的,但因为昨夜,他无法不再三回顾。
她的笑,她的泪,她的美丽与
合…
然后,在午夜十二点送她回家时,她轻声感谢他。无疑的,他们给了彼此最美好的回忆。
那就够了,不是吗?
枕头下一只晶亮的东西吸引住他。他走近
边,拨开枕头,看到了一只耳环,他还记得这只百合花造型的耳坠令她小巧而优美的耳朵看起来
感又兼具清纯。
要还她吗?
他看了良久,最后小心翼翼的放入西装内装,靠近
口的部位,决定保有这一份甜美回忆。
美丽的方笙,他们可还有幸再见面?
虽然说言情小说的内容向来无可信度可言。而陈腔滥调的剧情更是难
男尊女卑的阴影,诸多不合理的编排方式更足以笑掉人家大钢牙,但…有点危险的是,她当真会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备感怀念。多糟糕呀!难道她也有要命的“处女情结”吗?
一定是被小说教坏了。
像她昨天
空看的一本才可笑,那个笨作者不知道生在那个旧石器时代,居然设计女主角痴等男主角二十年,还大呼“相思已是不曾闲”什么思想呀!
完蛋了!再被一些不肖作者洗脑下去,女权运动只能大开倒车了。
虽然女权列车从不曾往前开过。
骂在心中是很过瘾,但觉得锺适是好男人的念头一直消不下去。她还是想他、念他。
“女儿,在忙吗?”方学砚抱着一份文件走入书房中。见着美丽的女儿托腮沉思,想必是在想他明天要开会的案子。这孩子真是认真得令人心疼,方家的事业
到她手上一定能更加光宗耀祖。
“爸爸,下班了?”她起身。与父亲一同坐在长沙发上。暂时挥开三、四个月来无病呻
的相思虫。
“瞧瞧我今天带回来了什么!这是“华康集团”内重量级人物的调查,其中也有那个几个月前在追你的家伙。要不要看?”
事实上不看也不行。看方父那股得意劲,十分献宝样,不捧场,行吗?
当然方笙也是好奇的。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就是锺适的资料。她仔细看着:
锺适,男,二十六岁。
“华康集团”董事长特助。地位超群,但没有明确职等。
案:杨克安(殁)
母:锺丽诗(殁)
锺丽诗为锺家远堂亲,在丈夫亡故后,投靠锺重
,但一年后病殁。当时锺适十岁,由于资质上佳,被锺重
看中,收为养子,施以特殊教有,栽培其为一
经营人才。十八岁即以半工半读方式投效于“华康”立下无数功绩,深受锺老倚重,亦深受忌惮。于公是“华康”的战将,于私则是锺老独生爱子的兄长。锺重
的独子锺迅,亦是锺适唯一亲近的锺家人;外传锺适野心
,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因此自小对软弱的继承人下功夫,博取其信任,此一点亦令锺重
备感隐忧。董事局已不只一次劝锺重
除掉锺适,却未果。
目前看来,前途堪虑,是“华康”公司内急
排挤又慑于其战绩的头痛人物。
野心
?方笙笑着摇头。笨锺适!现在不流行忠心报效昏君了,他老兄演的是那一出肥皂剧呀?落得这等臭名,却还始终如一的卖命!
这一份报告的翔实
不容置疑,因为必然出自父亲的至
连俊文手中。而连俊文先生呢,正是一等一的侦探人员,二、三十年来专门替各大公司行号捕捉商业间谍,从未有失败的纪录。在他老兄的电脑档案中,更是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各种不为人知的秘辛。基于商业道德,连俊文从不让第二个人看他所记录的资料,
至于这种商界人士调查的东西,对连俊文而言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甚至早早就在他的档案中了。
方学砚之所以含在三、四个月后的今天才拿到他想要的文件,想必是与连俊文磨了很久,耍赖兼谄媚才得到手的吧!
真不晓得这两位五十好几的人,怎么可能在三十年前因为追求同一个美人未果而在互殴后成为好友,并且将友谊维持到现在。
“连叔叔怎么可能会给您这个?”方笙看完了锺适的资料后,便上文件,准备有空再好生研究一番。
方学砚可得意了:“本来他那小子是死也不肯给我的!因为我们与“华康”并没有合作关系。未来也没有这种计划。你连叔叔老挂在嘴边的职业道德就成了他的铁律,决不公布无关于事主的多余资料,不管我怎么用方法打动他也行不通。后来我只好告诉他“华康”里面的年轻一辈中,也许其中一个会成为我的大女婿。哈!你连叔可注意了,不仅提供原有的资料,并且还花了一星期去做深入调查。嘿!锺适没前途啦!早晚在鞠躬尽瘁后被人踢开,那是说如果他心地正直的话。可是假如他野心
,早晚也会被锺重
那只老狐狸给排挤掉。女儿,我看锺迅不错,年少有为。气质卓然高雅,瞧!有照片哦!”连忙想拿过文件翻出照片献宝。那个锺迅简直承袭了其钢琴师母亲的种种好条件;外表俊美,气质儒雅,又有
的艺术细胞。才二十二岁已是艺术学院的硕士,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但方笙已将文件放在远远的一边,失笑道:“爸爸,您多心了,我们与锺家不会再有什么往来,当初与锺适参加二次宴会并不能代表什么,何况他已回香港了。如果您有心与企业体联姻,像锺家这种复杂的家庭,咱们还是少惹为妙,别淌那池浑水了。”
这种理智的建议,终于让一头热的方父回复一点清醒。对哦!那种家族太过庞杂的企业体,把心肝宝贝嫁进去一定会吃不少苦,光是大大小小的权力斗争,怕不将他娇弱的女儿给斗死了…听说锺迅的母亲就是因为不谙斗争,被刻意冷落而抑郁终了。他可不许自己的女儿也会有那种下场。即使“华康”是香港首屈一指的跨国
超大集团,他也不许。
“幸亏你提醒,好险!女儿,你千万记住,不要理会那些家庭复杂的人的追求,改天我叫你连叔列出一份清单,最好是…”
他的话被接了过去,门口的方筝风凉的说着:“最好是上无高堂,左无恶亲,右无贪戚,下无子女,然后祖先放下大把遗产以供继承,最好与咱们方家门户相当。”
“对!对!”方学砚大有逢知己之喜。
当真哪!方筝大翻白眼。
“别扯了,老爸,王叔叔要与你谈一谈,顺便量你的血
。”
“他替你妈看病就好了,干嘛也要看我?”那种小阿子拒看医生的表情又来了。
方笙使了一个眼色,方筝收到。
如果要分别方家二千金有什么不同,此刻便可看出。方笙对畏医的父亲向来是好言相劝,说好说歹的将父亲安抚去看病吃葯。但方筝可不同,她会直接走到父亲面前,直接押人上路,而她也这么做了。
被押送去看医生的方父哇哇大叫:“不肖女,那么用力做什么!我是你老子耶!”
“不肖老爸!是半个病人就得甘愿!老要拖累我们这些弱质女
去扶你这副河马体身!”
“喂喂!轻一点,轻一点啦…”哇哇直叫的声音消失在上的门外。
方笙收回目光,看向一边的文件,托起香腮,盈盈大眼陷入深思的
蒙中。
按杂的锺家,不是寻常人可以去沾得了的,能避多远,就该避多远。可是那人里头,有她想念的人呀!
侦探界奇才连俊文也不能下肯定判断的人,其心思之深沉自是寻常人难以看穿。那个以奇怪身分存在于钟家的锺适呵,真的居心叵测吗?
方笙知道自己尚稚
,对人
的了解尚未到达精准的境界,甚至可以说还在学习阶段。可是,她了解锺适。
这个人人眼中看来莫测高深的男人,却是轻易的让她看了个透澈。
那里来这般的笃定呢?
从他小心翼翼的引导她步向女人,完全以她的舒适为前提,在她每一次眉梢微见紧蹙时,温柔的停住探问,直到她承诺一切安好才肯更进一步;他的轻吻与碰触轻若蝶栖,除了吻肿了她
之外,他并未在其他地方留下吻痕或稍重的指痕。
他是真正在引导她,并且放弃了他自身的快乐。他的汗
浃背,大多时候来自克制冲动所引发。
在那种情
的一刻,他依然能为了体贴他人而自制,这种男人会坏到那里去?顶多因为太过善良而愚忠而已。愚忠以报养育恩呵,好不古老的剧码!
想念他,并不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不因为感觉美好;而是在过程中他的万般体贴,近似圣人。因为她是处女,所以他没有放纵他自己,简直可以说他没得到快乐。也许他对身经百战的女人又是另一番面貌,但在于她,可能会是他毕生最不畅快的一次了。
这种男人极好,是值得追求来当丈夫的。
只是…
她眼睛又瞟向文件,干脆一把抓了过来,决定趁现在研究个透彻,顺便评估一些事…
也许种种计量并不会在近
内施行,但立志要趁早…国父说的。一旦时机成执了,而她也有足够的筹码,那么,还怕事情不水到渠成吗?
她得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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