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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乱花迷人眼
 豹则诚存心结周天星,居然全程陪同他和林水瑶办出院手续。当一切办妥时,王仓和姚芳已经闻讯赶到了医院,另外还有林水瑶的母亲,她是两天前刚从云南回来的,本来是作为女方家长,回来和亲家母见面的,不料刚回来就得知周天星出了事,干脆就搬到周家住下了,三个女人共渡时艰,轮去医院照顾周天星。这时看到他安然复原,都是又惊又喜,当然也少不了问这问那,好在华则诚为人十分厚道,一见周天星似乎面有难,就知机地在旁帮忙解释,抛出一大堆医学术语,把三个女人搞得晕头转向,这才把她们糊了过去。

 经过这件事后,周天星对华则诚好感大增,临走时也给他留了一个电话,相约后有空再见。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回到家,两大一小三个女人就开始兴高彩烈地讨论婚事了,周天星根本不上口,不过他也乐得不用心那些琐碎事,于是干脆当个甩手新郎倌,随便她们怎么折腾,能把新娘娶回家就行。

 罢用过午饭,家里就来了客人,江航人力资源部副经理贾济善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颠颠地跑到他家,亲自送了一份红头文件来,经公司委研究决定,周天星同志调任江航客舱服务部经理。至于法务部方面,自然是周义接他的班。对贾济善。周天星并无好感。直觉中,这人是个典型地政治投机商,墙头草的子,不过这类人也有其独到的好处,如果使用得当,在关键时刻还是能起作用的,于是不咸不淡地和他聊了一会,居然从他口中得知了两条江航最近发生的大事。

 第一件事出在飞行部,起因不过是一件小事。有一趟东海飞北京的航班,飞机落地时,大概姿态没调整好,飞了个重起落,本来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能算轻度事故征候,谁想当时机上有几个离休老干部,落地时受了点惊吓,好死不死的,其中一个老干部还患有严重的脊椎炎。被这一下震得差点椎错位,结果老干部们一下飞机就把电话打到了民航总局,对燕航的服务质量颇有微词,总局局长接电后。又一个电话打给燕航老总楚雄南,楚雄南不敢怠慢,一方面指示燕航北京办事处。派出干人员去老干部们家里送鲜花礼盒。以示慰问,另一方面,又一个电话打到江东分公司,把总经理钱思健训了一顿,钱思健接电后更是恼火,当天就和贺延年通了气,紧急召开委会。直接在会上把飞行部经理连云山撤了。让他步周天星地后尘,贬为副处级调研员。

 第二件大事闹出的动静就更大了。某次执行东海至香港航班,由于机位超售,以至于头等舱多卖了一个位子,于是就得从飞机上拉一个人下来,而当时市场部的值班主任不知为什么脑子进了水,跑到飞机上溜了一眼,就指着头等舱里一个看上去土里土气的家伙,要拉他下机。那人自然不肯答应,于是双方发生了争执,但那人最终还是被拉了下来。谁料这一脚踢到了铁板上,原来那个土头土脑的家伙居然是东南亚某个小柄总统的儿子,而当时该国总统正在北京进行国事访问,儿子受辱,老子自然要出头,当天就把此事通报了负责接待的中方外人员,结果是,外部一个电话打到燕航总部,楚雄南再次震怒,又一个电话挂到江东分公司,把钱思健劈头盖脸一顿痛斥,而钱思健当然十分光火,当天就把市场部经理肖永撤了,而肖永的遭遇比连云山还不如,连个调研员都没混上,直接被贬为庶人。至于那个猪头值班主任,则干脆卷铺盖滚蛋了。

 听完这两件事,周天星只觉啼笑皆非。官场这种地方,真不是人人都能混的,一朝失势,就是落架凤凰不如。当初邱本初在位时,象连云山、肖永这些心腹死,就算真出了什么大事,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一捋到底。如今看来,经过这番清洗,邱在江航的势力也就土崩瓦解了,干净得连一点渣都不剩。

 惫没把贾济善打发走,家里又陆续来了一大堆访客,周义和聂玉琳首当其冲,接着就是龚有才、连云山、黄建国、肖永等一干邱,周天星不对他们大是佩服,上午才出院,这些人下午就都来报到了。

 贾济善见来了这么多周天星地亲信死(外界普遍认为周邱一体),自觉身份尴尬,便知机地告辞,周天星也不留他,亲自把他送出门,临走时拉着他手,意味深长地道:“老贾啊,我这人心直口快,话说重了你别见怪,做人和做事其实是一个道理,三心二意,反而什么事都办不成,你说是吧?”

 贾济善不由手心出汗,眼珠一转,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周少,老话说得好,听其言,观其行,您就拭目以待吧,我老贾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人。”

 打发走贾济善,周天星把一群访客带到社区的会所里,开了个包厢。

 周天星深知邱这回联袂来访的目地,于是一开席就开门见山地道:“本初的事我也是今天刚知道的,看样子这回闹地动静不小地,不知道各位今后有什么打算?”

 一班邱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出苦笑。这群人中,以连云山和肖永遭遇最惨,都已被直接罢职,龚有才这个原客舱部书记也被明调暗降,调到团委当书记,级别没动,却只给他配了两个兼职的团委干事,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成了标准的光杆司令。反倒是一开始就被打地财务部经理黄建国境况最好。由于主动休了长病假,一直赋闲在家,暂时倒也没人动他。

 报有才首先跳出来,哭丧着脸道:“我们现在还能有什么想头?邱市长出了事,我们个个都急得什么似的,可象我们这些小人物,哪里得上手,周少,现在只有您才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周天星面色凝重地道:“本初的事。我也在想办法,至于将来局势会向哪个方向发展,我现在也不好说。但是,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地嘛,各位今天主动来找我,说明大家信得过我周某人,来,就为了这个,我敬大家一杯。”

 镑人纷纷举杯。默默共饮一杯,周天星叹了口气,又道:“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说吧,当初我进江航。不为别地,就为混点政治资本,大家也都应该清楚。我不缺钱。不缺关系,只缺资历和声望。我今年二十三,已经是副处了,当然很大程度上是本初的面子,但其中也少不了我个人地努力。总的来说,归结为一句话,我求地只有一样。官。”

 他目光沉静地扫视众人一圈。默默体察着各人内心深处的情绪波动,续道:“除了做官。我还想真正干点实事,干出点政绩来,大家想必都很清楚,这些年从中央到地方,反腐工作一年比一年紧,特别是现在新闻媒体这么发达,很少有什么事是真正保得了密的,远的不说,就说最近这大半年里,东海有多少高官落马,数都数不清吧。”

 扔下这番话后,他自顾自点上一雪茄,因为必须留给这些邱一些思考的时间。席面上表现最轻松的,莫过于周义和聂玉琳了,这两人一个即将升任法务部经理,另一个也将被调进客舱部重用,心态自然和这些落魄到家的邱不可同而语。

 不知过了多久,黄建国清咳一声,缓缓道:“周少,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想大家伙儿也都明白。说句实在话吧,不管当不当官,谁都想吃碗太平饭。可是很多时候,大环境根本就不允许你太太平平过日子,就拿我们做财务的来说吧,规章制度再多,我们财务部不还是得按公司领导的指示办事,你不办,自然有别人顶上来替你办。”

 周天星点点头,笑道:“这倒是句大实话,谁都不是吃了撑地,宁可挨子儿也要往家里搬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这人天生就胆小,就算有一天当了公司领导,还真不敢给财务部下指示。在座各位都是本初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不管经济上遇到多大困难,都可以直接来找我,想谋个一官半职,也没有问题,可就是有个前提条件,和我一起干事,就得按我的规矩干。”

 这顿饭吃到最后,也没商量出什么明确结果,对邱本初遗留在江航地这些亲信,周天星的态度很明确,能用则用,当弃则弃,这也是他用人的一贯作风。有些话他挑明了,有些话他只说了一半,就让他们慢慢回家琢磨去吧。

 现在地周天星,第一次想在江航干点实事了。只要洪承恩在江东一天,他就不可能走得通上层路线。历经官场百态后,周天星只总结出一个真理,如果一味只依靠那些贪官污吏取得权势,纵然能风光一时,到头来还是会折损功德,而他真正要做地,是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利用手中掌握的一切资源,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功德之路。

 次一早,周天星就去江航上班了。他的驾照目前还处于吊扣期,不过王仓在部队里学过开车,所以就当了他的临时司机。这傻大个虽然子比较憨直,驾车技术却是一,车开得又快又稳。

 到公司后,周天星先去法务部和周义等人打了个招呼,也没什么个人物品可收拾的,就直接轻装上任,去客舱部报到了。

 客舱部是公司下属地二级单位,所以办公地点并不在总部大楼里,而是有一幢独立办公楼。周天星地座车刚开到客舱部门口,就大大汗了一把。放眼望去,到处都停了车,其中有一大半是进口名车,宝马、奔驰、法拉利等各种品牌应有尽有,还有几辆居然是挂军牌的。相比之下,他自己地那辆“荣威”就显得分外寒酸了。不过周天星向来不太在意所谓的排场,对他来说,车和手机一样,好用就行,没必要攀比。

 王仓是个实诚人,还没把车停稳,就大惊小敝地嚷了起来:“我X!大兄弟,你上班的地方美女这么多啊,啧啧!真好福气,要不俺也跟你来上班吧。”

 周天星顺着他目光望去,不觉也是眼前一花,果然,大门前一堆堆全是妙龄女郎,足有二三十人,一眼望去,个个貌美如花,秀可餐,不由得心中微微一

 平心而论,周天星现在对美女的免疫力之强,至少在同龄人中应属‮态变‬级别。别的不说,当年混金玉堂的时候早就阅女无数了,而且家里就有一个颠倒众生的尤物,按理说等闲脂粉是入不了他法眼的。

 然而,一个美女和一群美女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其杀伤力更有天壤云泥之别。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再美的女人,都难免白璧微瑕,第一眼见到她时,也许会惊,然而只要相处时间稍长,许多问题就突显出来了,比如不够细、有点小之类的,但如果把一大堆美女摆在你面前,在你眼中看到的,就全都是优点了。道理很简单,花秋月,各擅胜场,人眼。

 最关键的是,从前金玉堂里那些女人,美则美矣,却个个都明码标价,有钱就买得到,而眼前这些女孩,个个都穿着极衬身材的制式套装,长发的都盘了起来,干净利落又不失妩媚,而且一看就知道全都受过严格的形体、礼仪训练,这就是职业女的魅力。

 与此同时,周天星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贺延年挖空心思都要把他调到客舱部来,并不是他老糊涂,也不是低估自己的定力。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有钱有地位,整天混在脂粉堆里,不闹出点风韵事的话,才叫咄咄怪事。

 不见可,其心不,一头扎进万花丛,时间长了,谁能保证受得了那么多惑?

 “看,那不是周天星吗?”

 “可不是,听说他可是个太子哦。”

 “还是个花花公子呢,不过长得一点都不帅。”

 “没眼光,我就觉得他帅的,看看人家那气质,是那些小白脸学得来的?”哦,貌似气质真的很不错耶,就是太‮心花‬了,听说他每个星期都要换一个女朋友的。”

 “就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罢踏出车门,周天星超越常人的听觉马上就捕捉到了很多自以为很小心的窃窃私语,同时无数道火辣辣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鼻端则充盈着各种各样的高级香水味。

 听到这些议论,周天星不暗暗苦笑,幸好爹娘当初没给他一张小白脸,不然这一道道美人关,真不知该怎么过了。

 彬许,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吧。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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