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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枭鹏连席谈经传
 听见小白明显不屑的话,阿芙忒娜却对风君子道:“风先生是人为小白村的白炭卖的太便宜了?还是没有注意保护开发以至于资源断绝?”

 风君子:“二者都有,但最根本的原因不在于此,山民不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们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该怎么做,而别人告诉他们怎样能赚钱他们就听了,不尽伐株的祖训也忘了。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不要再重复这个教训就可以,自己的脑袋得清醒了!”

 这时洛水寒沉声向外面道:“老何,你过来!”

 外面有一位正在看着厨师烤管事模样的人跑进来问道:“洛先生有什么吩咐?”

 洛水寒:“这雪花白炭从哪里买的?”

 老何:“志虚国可没这种东西卖,这些炭都是特意从罗巴联盟专门进口的,整个乌由市恐怕也只有洛先生家才能用得起。”

 洛水寒:“都撤了!换别的木炭,以后也不许再用!”老何迟了一惊不知道洛水寒凡么脾气,但他也没有问赶紧指挥人撤炉子重新换炭。这时白少笑着说道:“洛先生想买下万国摩通‮行银‬的股份,实际上是想保住乌由市的雪花降龙木,维纳小姐,灵顿侯爵,你们二位认为呢?”

 洛水寒看着白少出赞许之,风君子呵呵笑出声来,用开玩笑地语气对灵顿侯爵道:“侯爵先生,大家是在说你呢!不好小白家地山就是让你们家砍光的!”

 风君子看上去在开玩笑。这让灵顿侯爵想发作也发作不乐。灵顿侯爵抬起头看着风君子又看了白少,神色很是庄重但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放下手中的东西道:“刚才白先生讲了个故事,我也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非常有名,在西方几乎家喻户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过?”

 白少:“你不讲我们怎么知道?”

 洛兮笑着说:“今天要开故事会吗?侯爵先生你说吧,我们大家都听着呢!”

 灵顿侯爵讲的故事是“上帝的葡萄园。”出自《圣经·新约》。这个故事在座的所有人都听说过,包括小白,因为风君子给过他一本圣经,特意折好的书页中就有这个故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没有人一个打断和嘴,这是一种社场合的礼仪。

 在这种场合,如果有人要讲个故事,还没讲几句别一个人嘴说:“我知道,故事是如何如何地…”非但不能显得他有见识,只能显得他很无礼。有什么话要等灵顿侯爵讲完故事才能开口。灵顿侯爵的故事也很简单…

 如果把天国比喻成一个葡萄园,上帝就是园主。有一天早上,天刚亮葡萄园的园主就站在门口雇佣来往的人进葡萄园工作,说好的价钱是一个银币。有很多人觉得条件不错进去了,开始工作,给葡萄挑水施肥拔除葡萄架下的杂草。中午的时候园主仍站在门口雇佣行人,价钱仍然是一个银币,有人觉得条件合适也进去了。就这样直到下午园主还站在门口,不断有行人接受他的雇佣进葡萄园工作,价钱都是一个银币。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葡萄园中的人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园主站在门口给他们发工钱,一人一个银币。这时候从上午就开始工作的人不服气了,纷纷对园主说:“我们工作了一整天。可下午进园的人只工作了一会,为什么您给的报酬都是一样的?”

 园主答道:“你们觉得不公平吗?可是你们进园工作之前与我谈好的就是这个条件,付给你们一个银币是应该的,我既没有欺骗也没有失言,彼此都要遵守约定。你们对我的指责,是毫无理由的。请问你们失去了什么?你们只是得到了该得的!”

 故事就是这么短,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灵顿侯爵的脸上有一股傲然地神色。这一桌子都是聪明人,当然能听出来他是用这个故事去回答小白刚才那个故事。

 刚才谈话虽然看似平和,但冲突的意味很明显。白少如此坦然,在这种场合承认自己小时候穿过股上有破子,同时灵顿侯爵也宣称从小烧烤用的是珍贵难寻的雪炭。更有意思的是灵顿侯爵享用的雪炭,是小白的乡亲们砍光了附近山上帝雪花降龙木烧制的,可是小白村根本没有得到真正应有的报酬。

 灵顿侯爵用故事来回答风君子的嘲问,因为那时一种约定,小白村的村民愿意砍伐降龙木烧制雪炭,他家从小用雪炭那是花钱买来的,同时这个故事还有另外的引申含义,那就是所有人只该得到自己该得到的东西,只要这是你接受的条件,就不应该有什么抱怨,也不能指责别人得到的更多。

 再联想到晚宴话题的开始,是洛水寒想通过阿芙忒娜所在地金融集团收购万国摩通‮行银‬的股份,他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价还要看阿芙忒娜的态度。灵顿侯爵的意思这样是必然的,因为现实中罗巴联盟金融集团更有条件也更有优势作为万国摩通‮行银‬的战略投资人,所以白少不必替洛水寒抱怨。

 不能说灵顿侯爵的话毫无道理,当然更不能说他的话放在刚才事例当中是对的。但是反驳起来不太方便,因为他引用了《圣经》,对于一个教徒你当着面去批判《圣经》容易引起不愉快的冲突。风君子没理他,冷冷笑了笑神色也是一片傲然。转身到后面新换地炭炉上去烤去了。就像根本没听见这个故事。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地顾影开口了:“人只该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东西,不能抱怨他人得到的更多,这的确是做人的道理,我非常赞同灵顿侯爵的话。”

 灵顿侯爵的脸上出了微笑,向顾影点头道:“看来顾小姐对契约论思想很有研究?它是近代西方文明的发端。”

 顾影:“不过呢,我的话还没说完。人应该得到什么?那要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上帝的契约。我这么说没有丝毫不尊敬上帝的意思,我想你所信仰的万能之主不会欺骗你,但这世界上的契约都是人与人定的。我们要思考的是契约背后的东西。小白,你说呢?”

 白少正在听,突然听见顾影询问他的看法,想了想答道:“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我家门口有那样一个葡萄园,园主像灵顿侯爵这样请工人,第一天还可以,我估计第二天就没人去了,要去也等到下午去,上午肯定没人!…假如这个葡萄园是我开的。当然不会这么做。”

 灵顿侯爵:“白先生误会了,这个故事不是在说葡萄园请工人,如果您一定要这么说,也可以理解成为这个园主不在乎你的想法。你愿意去就去,如果你不去也不能指责他。”

 白少:“我没有指责谁啊,你家怎么开葡萄园不归我管,我只是说如果我开葡萄园不这样做,你在不在乎无所谓。…另外,我不太喜欢你说话地口气,你就一定是园主我就一定是工人吗?你说的道理是对的。可是你的假设是没道理的。”

 白少的话非常直白,意思就是灵顿侯爵不能先天的就觉得自己高贵,它就应该是园主规矩就一定该他定。这时就听着背后烤的风君子扑哧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里是志虚国乌由市的洛园。不是上帝的葡萄园。”

 洛水寒赶紧也笑道:“一样地一样地,上帝的客人也是我洛园的客人。”总算将刚才谈话中的火葯味给遮掩过去。

 这时顾影又说道:“白先生的话就是我想说的话,上帝不能只谈条件不讲道理,我想上帝不会这么做的。世界上的事情看上去确实只是在谈条件,但我们内心都应该知道为什么。”

 白少冲着顾影笑道:“我们讲我们的道理不就行了?”

 话讲到这里有点僵了,晚宴地气氛稍微有点冷场,洛兮眨了眨眼睛说:“你们难道要开辩论会吗?还是开故事会比较好,还有谁要讲故事啊?”

 阿芙忒娜一直在看着风君子,刚才众人辩论的时候她很希望看见风君子的反应,可惜风君子当时就转过身去了。风君子在烤,面前银炉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还冒出青烟,他正在撒盐撒调料忙得不亦乐乎。阿芙忒娜终于忍不住问道:“风先生,您的烤好了吗?”

 风君子转身道:“烤好了,老婆,你尝尝我的手艺!…维纳小姐,要不要我也给你烤一块?”他把银叉上的放在了萧云衣的盘子里,抬头向阿芙忒娜说话。

 阿芙忒娜:“谢谢,不过我也想讲一个故事,然后问风先生一个问题。”

 洛兮拍手道:“好啊好啊,阿娜姐姐快讲。”

 阿芙忒娜:“这个故事实是我在志虚大陆听见的一个传说,这个传说有一些地方我不太理解,希望请教请教…”

 阿芙忒娜的故事很有意思,小白听了之后感觉她说的就是风君子,内容是这样的…

 在东方大陆上,有一群特殊的人,他们拥有超越常人的强大力量,却混迹在普通人之中。这些人中有这么一对师徒,这个徒弟跟随师父修行,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成为了这群特殊人的首领。然而令人难以理解的事,徒弟虽然有如此的成就,在世俗中并没有相应的地位,一度还曾在一个小小的官方机构的处长手下工作。甚至直到如今,他还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酒店老板。

 更特别的是那个师父,他的力量之强大几乎天下无敌。然而最终却选择放弃和遗忘。在市井中仍然是个普通人,过着与自己地身份毫不相称的生活。阿芙忒娜能够理解拥有力量的人不轻易使用它,但是她不能理解强大者会自甘与弱小者同。俗话说力量越大责任也越大,因此他们应该去做更多的事引领历史的向前,他们的成就和地位也应该越更高,理应受到所有人的尊敬和追随。

 其实她说的就是风君子和梅野石这对师徒,尤其是风君子,就差直接说出名字了。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风君子,希望能从他地反应中观察出什么。风君子知不知道她说的人是谁?风君子一直在很用心地听,脸上的表情也是很关注,但从头到尾神色没有一丝闪烁变化。

 阿芙忒娜的故事说完了,举起了桌上的杯子向风君子道:“风先生,我敬你一杯酒,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说完她自己端杯一饮而尽。

 “你想问什么?”风君子拿着酒杯问道,却没有着急喝。

 阿芙忒娜:“我只想知道,那个遗忘力量的人是怎么想的?”

 风君子:“也许他从未有遗忘,只是认为那没有必要,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灵顿侯爵也举杯喝了一口酒。淡淡地笑着说道:“人应该做与自己的力量与身份相称的事情,这是他应有的地位,强大者向弱小者屈服是毫无道理的。”

 风君子也笑:“那是灵顿侯爵认为自己是强大者,比如你是不可能为白少服务的,对不对?”

 顾影:“风先生,你怎么总把事情往小白身上扯?说故事就说故事。”

 风君子:“那好吧,就事论事。灵顿先生,假如坐在我对面的不是您和洛先生,而是斯匹亚国王和志虚国总统,我想我仍然和现在一样毫无区别。但你呢?这里根本不存在谁向谁屈服的问题,只存在一种你里不理解的境界。”

 阿芙忒娜眼睛一亮,马上追问道:“风先生为什么会用自己来举例?”

 萧云衣解释道:“他这人就这样,倒真没撒谎。我最佩服的就是这一点!”

 阿芙忒娜:“可我问地是故事中的那个人。”

 萧云衣:“这别人就没法说了,你应该问故事中的本人。但是我可以再讲一个故事来解释你的故事,以及你特别是灵顿侯爵的疑问。”

 洛兮笑着说:“好啊,今天的故事越来越好听了!”

 萧云衣讲的这个故事是志虚国古代道家经典中的一个寓言,内容是关于一只死耗子的…

 天地之间有一种神鸟,名字叫大棚。双翅一张开能卷起八千里云气,扶摇而上可冲九万里神风,非天池清泉不饮,非参天良木不栖。有一天大鹏鸟从高空飞过,下面的树林里恰好有一只猫头鹰抓住了一只耗子,刚刚把耗子死准备吃,抬头就看见了大鹏鸟。猫头鹰吓了一跳,一把抓住死耗子冲天空大喊:“这只耗子是我抓地,你不许来抢!”

 萧云衣声音清脆,讲故事时绘声绘还面带表情,当她模仿猫头鹰的样子抬头大喊时把旁人都逗笑了,洛兮笑着说:“那猫头鹰真有意思!”

 阿芙忒娜:“然后呢?”

 萧云衣:“然后没有了,我是在书上看见的,书上就写了这么多。”

 风君子话道:“不是不是,其实这故事没有完。”

 萧云衣:“还有啊?那就是你的杜撰,你自己补充吧。”

 风君子又在这个故事后面接了一段…

 大鹏鸟没有理会猫头鹰飞了过去,猫头鹰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又飞来了另一只猫头鹰,第一只猫头鹰对第二只猫头鹰说:“你看见了吗?刚才飞过去一只鸟,它竟然不抓耗子。”另一只猫头鹰看了看它爪子下面的死耗子说:“抓什么耗子,我要是它那么厉害,就抢你脚下的这只死耗子。”第一只猫头鹰道:“那它为什么不抢呢?”第一只猫头鹰说:“对呀,我也不明白!”

 风君字眉飞舞就像一个人在唱双簧。同时模仿两只猫头鹰在说话。逗的洛兮咯咯直笑。他说完之后终于把手中的那杯酒给喝了,然后不看别人只盯着灵顿侯爵道:“侯爵显示,你想明白了吗?”

 灵顿侯爵脸色变了变,很有些阴沉,风君子又解释道:“我说这个故事,绝对没有不尊重猫头鹰和死耗子的意思,但这些大鹏鸟怎么想无关。”

 白少点头道:“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何况是这大得世界呢?”

 阿芙忒娜却问萧云衣:“风夫人,这个故事是你起的头。你是在哪本书上看见的?”

 萧云衣:“其实是我老公经常看的书,我结婚前根本不会看的。”

 阿芙忒娜:“那结婚后呢?”

 萧云衣:“那我得看啊,我也要知道他天天都在看什么,及时掌握思想动态。”

 这一场晚宴先后有五个人讲了四个故事,矛盾的焦点主要集中在风君子和灵顿侯爵之间,虽然大家的谈吐都很有礼貌很文雅,但言辞之中毫不含糊。话题是灵顿侯爵挑起来的,风君子一点也没给面子,挑动大家讲故事将灵顿侯爵讲了个灰头土脸。

 收获最大地当然是个位旁听者,白少也听明白了很多事情。其中的道理原先夜朦胧知道但是很难直接说出来讲的这么清楚。顾影大多数时间都在看小白,越看越觉得他的之处很多,真是难得的坦朗,能在这种场合侃侃而谈应对自如也就罢了,而且他面对贫困的出身以及无论什么样的尊贵与傲慢都很坦然。

 阿芙忒娜一直在注意观察风君子,当风君子笑眯眯的讲述两只猫头鹰的故事时,虽然是对灵顿侯爵尽情地嘲笑,透过他的笑容也是对她说地。看着他的脸,再想起那个大鹏鸟的传说,透过他的笑容阿芙忒娜也感受到了一种超然的气息。仿佛隐约见到当年梦中相会的那个少年。同时她也在叹息,面前这个人是那么近又是那么遥远,中间仿佛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阿芙忒娜觉得心如麻,如果想解开这一切。将所有的荣耀都献给上帝以维护神圣与坚定,看来真的只有杀了他!他是她生命中美妙的梦幻,但也是纠在灵魂中可怕的魔鬼。

 灵顿侯爵已开始注意力都在阿芙忒娜身上,讲那个葡萄园的故事时很得意,存心要卖一番让阿芙忒娜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睿智。但是话锋一转风君子把他比成抓死耗子的猫头鹰,灵顿侯爵地一腔怒气都转移到了风君子身上,现在就算不是帮阿芙忒娜的忙,他也真想杀了这个人!

 洛水寒不知道灵顿侯爵与阿芙忒娜对风君子有杀机,这两人一个在心中痛苦挣扎而另一个人已经杀意升腾。洛水寒只注意洛兮一人,今天这场晚宴太值了,洛兮也能学到不少东西,今天听见的故事,在未来可以慢慢去理解,这种经历是难得的。而且听风君子的语气,他倒是很向着自己,那说明今后他也会愿意帮助洛兮,这是让洛水寒最高兴的地方。

 天色暗了下来,透明地凉棚四周两起了柔和的白色照明灯,将这座凉棚照的就像精美的水晶花房。洛园很大,就是一处私人海滨庄园,那栋别墅只不过是主体建筑而已。这里不仅有海滩,花园,健身场所,甚至还有一处专门的击剑室,园中还有一块有夜间照明设备的小型高尔夫练习场。

 晚宴结束后,洛水寒留客,邀请各位客人在洛园中四处玩赏,所以工作人员都可以为他们服务,大家可以各自结伴私聊,什么时候离开请随意不必特意告辞。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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