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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院长室的大门才闭上,室内的气氛即刻转换成另一种形态。

 曲希瑞收起死皮赖脸的不正经态度,恢复“正常人”的身份。

 看见如此风度翩翩、气宇非凡的模样,绮俊明更是心花怒放,愈看愈开心,愈瞧愈中意。

 “绮伯父、绮伯母,刚才失礼了,请多多包涵,我是曲希瑞,来自美国。”

 曲希瑞的态度显得相当诚恳,他相信绮俊明已经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而绮俊明也不否认,直截了当的坦诚。

 “刚见到你时,我只是觉得很眼,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你,是婷婷的话提醒了我。”

 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曲希瑞温和的一笑。他之所以敢放胆走这一棋“险招”正是因为他有把握绮俊明会记得他的。

 “自从上次在德国海丁堡的医学研讨会之后,我们已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原来他们在国际医学界里颇有情。

 其实就算绮俊明没有及时认出曲希瑞的真正的身份,依然不会改变绮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好感,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和阅人眼光…这个年轻人绝非泛泛之辈。

 但最最重要的理由是:婷婷的反应!

 这个年轻人居然能将他那个比北极冰山还酷的女儿,气成那副德行,外加大惊失,光是这一点就够让人喝彩了。

 所以,绮俊明从他一进门,就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留”住这个“难得”的年轻人!

 “本来我以为这次在台湾举行的研讨会上,能和你再做一次切磋研究。”就从研究者的立场而言,这个年轻人的成就是非常令人佩服赞叹的。

 “现在见面也不迟嘛!”

 曲希瑞早就知道绮俊明对自己的赏识,不,不只他,大部分同业的学者博士,都是以这样的眼神、态度看待他,他也早已习以为常,虽然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他希望绮俊明能明白他想要的“定位。”

 “我真的可以在府上借住一段时吗?以私人的身份,一个默然无名的病患?”

 绮俊明自然没让他失望。

 “今天搬进我家的是绮俊明的病患,由于病情特殊复杂,为了能就近观察妥善、治疗,因此在绮俊明的建议下,病患曲希瑞住进绮家,如何?”

 从沈曼玉的脸上,他早已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还是征求一下未来准岳母的“意见。”

 “婷婷这孩子原本并不是这样的,她…”

 “我明白!”曲希瑞的态度相当诚挚笃定。“婷婷应该是个活泼善良、热情又笑口常开的甜美女孩,只是太多的感情创伤让她不得不以现在的模样‘武装’自己。”

 他说的溜口极了,好像他就是绮依婷本人一样。

 “你…”沈曼玉非常感动。她没想到这个俊的年轻人对她的女儿居然了解如此之深。

 “我会让婷婷回复本来面貌的!”

 曲希瑞信誓旦旦。

 绮俊明忍不住嘴“在马来西亚的海边,真的是你们第一次邂逅!”

 不能怪他有次一问,从曲希瑞对宝贝女儿的了解程度来推断,怎么也不像是刚认识而已。

 曲希瑞倒也很坦白。

 “那确是我第一次遇到婷婷,我是被她一‘踢’钟情的。”

 想起海边那一幕,曲希瑞嘴角情不自的泛起一丘深深的笑意。

 “一‘踢’钟情!”

 夫两人互看一眼,原来这就是方才那番“暧昧控诉”的“正解!”再往上一推这应该就是女儿上回的“没事”的部分真相。

 瞧他们夫俩那一脸兴趣,曲希瑞干脆好人做到底,把当时“海钓”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一番解说,夫俩不相视莞然一笑。同时,他们更认定眼前这个年轻人必定是他们“最佳女婿”的唯一人选。

 “你希望我们怎么做?”绮俊明很热心的代表发言。

 曲希瑞知道“岳父、岳母大人”这边已经没问题,心里乐极了。 “我希望绮伯父、绮伯母只要给我精神上的支持,我就心满意足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绝对不要多事啦!

 沈曼玉这次可抢在老公之前开口了。

 “这当然不成问题,但绮妈妈希望你别这么见外,什么绮伯父、绮伯母,那多生疏绕口,干脆叫…”

 “爸!妈!”

 精明机灵正是曲希瑞的长处之一,此时适巧发挥的淋漓尽致。

 效果果然非同凡响!

 只见绮俊明夫妇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着:“好!很好!”于是,三个人的“秘密高峰会议”便在强烈的默契与欢乐气氛下结束。

 绮依婷今天的运气实在太差了。

 好不容易摆‮态变‬神经病的纠,哪知才出了医院大门,正准备去吃饭,就被另一个“人”关雅颜给逮个正着。

 “听说刚才你的门诊室来了一个神经病,引起了不小大騒动?”

 必雅颜一副温柔有关心的态度,巧妙的挡住正逃脱的绮依婷的去路。

 绮依婷在心底暗咒一声。

 “你的消息可真灵通啊!柄防部真该重金聘请你去当情报员,必定满意至极!”

 她早就该知道了,就算今天和她“搭档”看诊的“广播名嘴”护士不说,也会有其他想“讨好”关雅颜的女同事们去向他通风报信。

 所以,在医院里,关雅颜就算不想当“顺风耳”恐怕也身不由己。

 令人佩服的是,关雅颜的修养着实非常到家,从他一年前进入长医院,开始对绮依婷展开追求以来,不管绮依婷对他态度如何恶劣,如何极尽嘲讽之事,他都好像不痛不、无知无感般,从未因此生过气,活像没神的蠢蛋。

 也就是因为关雅颜的反应如此不合逻辑,所以绮依婷始终想不出一套有效吓退他的方法。最后只好遵循古人名训:山不转路转!既然自己没能耐驱走这位“人”只好委屈点躲的远远的,少碰上他为妙。

 奈和关雅颜就像是“背后幽灵”转世般,只要她人在医院里,他就一定能找得到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位“人”的“神力”范围只在医院之内,下班了,离开医院就能暂时逃脱。

 “婷婷!”

 “绮医师!”

 绮依婷不厌其烦的更正。她实在不懂,关雅颜并不笨,为什么老爱犯相同的“错误”害她得时时“纠正”他。

 “你为什么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是真的关心你呀!”关雅颜风度翩翩的表示绮依婷毫不领情,反而无情的讥讽他。

 “那当然!我可是长医院院长的女儿,医院未来的继承人,不好好的巴结一下怎么行,是吧!”她太了解接近她的男人图的是什么,打的又是什么如意算盘了。

 “你太偏激了!”关雅颜依然面不改

 “难道你敢说你接近我没有任何目的?”绮依婷脸上的病霜又加了一层。

 “我…”

 “婷婷!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那么无情,弃我于不顾,原来你在这里等我!”

 曲希瑞的大头倏的从他们两人之间穿出来,打断他们的对话。

 老天!这个神经病怎么又冒出来了!绮依婷连生气的气力都提不起来了。

 “你给我滚远一点,神经病!”

 老爸怎么可以不守信用,他明明答应不会让这个‮态变‬再来烦她,怎么…

 “你就是今天大闹门诊室的罪魁祸首?”关雅颜不动声的打量着没个正经的曲希瑞。

 曲希瑞当然不会笨笨的供人“观赏”早在关雅颜审视之前,他早已快速的将关雅颜先扫视了一遍。

 “我才不是什么罪魁祸首,而是和婷婷有着肌肤之亲的亲密关系的…”

 “你给我闭嘴!谁和你有肌肤之亲了!”

 神啊!莫非你是怕我命太长、活太久回碍着你,否则干嘛派个神经病来气我!

 不过,现在可不是图口舌之快的时候,正值午间休息的当儿,这里又是医院的大门口,同事和病患往来之多,少说是方才门诊室的十倍以上,再不快点身,她的“英名”只怕会提早被迫弃守。

 想着想着,绮依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揪起曲希瑞前的衣襟,以足以媲美机的速度逃离现场。

 绝不是她改变心意,决定接纳曲希瑞,才把他一起拉走,而是因为不拉走他的话他还不知道会再掰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蠢话。

 偏偏曲希瑞占尽便宜还在卖乖,一面跟着绮依婷跑,一面还要沿街“召告天下。”

 “啊!我就知道你爱我、舍不得我,再怎么说,我们可是有着亲密的关系,你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弃我于不顾,你说是吗?婷婷!”

 如果现在天上能掉下来一大块陨石,将这个该死的男人给砸去见阎王的话,绮依婷一定会感激得沿街三跪九叩,以表鸣谢之意。

 * * * * * *

 曲希瑞一在马路边拦到计程车,马上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将绮依婷进计程车后座,自己也跟着上车。

 “你倒底想干什么!”绮依婷人还没来得及坐稳,嘴巴已开始破口大骂。

 曲希瑞气定神闲的对司机代了目的地,才把注意力转向怒火冲天的绮依婷。

 “刚才那个活像会走路的木乃伊男人是谁?”

 他指的是在医院门口遇见的关雅颜。

 “活的木乃伊!”

 她被他的话吸引,暂时忘记了生气。

 见她一脸问号,他很大方的又给了一个指点。

 “刚刚在医院门口那个!”

 绮依婷这才会意过来,随即反的回答。

 “你是说关雅颜!”

 问到想要的答案后,曲希瑞脑中似乎又开始在盘算着很多事。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绮依婷重复一次。

 曲希瑞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本来绮依婷还想说什么,最后,她还是按捺住了。

 她可不想在这个封闭的小空间里,又一个不小心说错什么的,而被身旁的大‮态变‬再次乘机“借题发挥。”

 虽然车子里的听众只有司机一个人,但她还是不想冒这个险。保持沉默是比较聪明的抉择。

 但很奇怪的,都已过了五分钟,怎么不见身旁的神经病再有任何动静!

 尚处于备战状态的绮依婷,对曲希瑞与方才判若两人的沉默,一时无法适应,于是主动瞄了一‮身下‬旁的曲希瑞究竟怎么了。

 之所以用“瞄”的招术,是不想又落了“把柄”给他当口沫横飞的“新原料。”

 然而,就在她的视线碰触到他沉默的脸庞时,她不由得芳心一震…

 他的侧脸好人!

 这个念头不经意的闯入她的思维中,让她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说实话,这个如果不要那么死皮赖脸、没个正经的话,还真是一个超级大帅哥呢!

 她又想起他那一双比地中海的海水更为湛蓝的眼眸,就像海底最美、最高级的蓝宝石般,有着无限的魅力,更有着无限的魔力,让她在不知不觉中…

 “哎呀!”

 一个紧急煞车让她从神游世界回到现实。

 “还好吧!”

 当她定神之后,第一个接触到的是曲希瑞那温柔炽热的子,以及脸的关怀之情。

 “没事!”

 她连忙侧过头转开视线,一颗心加剧的跳个不停

 我倒得怎么了?我的心不是早已冰冷死亡了吗?为什么现在还会…!

 痛不生的旧创,毫无预警的向她袭来,贯穿她的全身,仿佛想再次撕裂她的身心般,她那股熟悉的惊恐和痛楚,让她不背脊一凉,纤细的身躯不由得一颤。

 “会冷吗?”

 曲希瑞适时伸出温暖强壮的双臂,将她轻轻柔柔的搂进怀中。

 不!不要对我好,不要对我温柔,不要!否则我会…

 绮依婷知道自己的喉头正在发热刺痛。这一番话应该马上说出口,她更应该马上挣脱他虚情假意的温柔怀抱,否则一定会再一次受重创!

 这些她都一清二楚,然而,她的心、她的意志、她的情感,甚至她的‮体身‬却背叛了她!这个男人的怀抱是如此温柔,令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甜蜜的令她舍不得挣开,眷恋不已…

 “婷婷!怎么了?告诉我!”见她情况还是不大对劲,曲希瑞再度柔情万千的轻唤了她一声。

 “你到底是谁?”

 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再冷一点、再酷一点,可惜她一开口便发现自己如何的失败,这令绮依婷波涛汹涌的心更加激动。

 “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医院?名声?还是财势!或者你贪心得全都想得到手!”

 是的!这就是所有接近她的男人所想要的东西!她早就太清楚不过了。而眼前这个神经病也是男人,所以他…

 “这就是造成你极端自卑的原因?”

 曲希瑞冷不防的直捣问题重心。他的话就像一支燃烧的箭,既狠又准的中她的心,烧得她好痛好痛。

 “你什么都不知道,别自以为是!”如果她的声音不要那么激动、如果她的泪珠不要透她真正的情感,或许她的话还能有一点点说服力,偏偏…

 这男人和以往接近她的任何男人都不同,他太危险了!必须马上逃离他的身边才行,否则她一定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绮依婷心中的防卫天线竖得老高,耳中警铃更频频作响。然而,她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我,却不断的呐喊着:他是不同的!他不会伤害你的!

 不过,曲希瑞并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做自我挣扎。就在绮依婷内心正战得难分难解时,曲希瑞已经又回复“嬉皮笑脸”的“本”对她展开另一波新的攻势。

 “干什么!”

 绮依婷老觉得只要跟这个‮态变‬神经病在一起,她就像个傻瓜一样,老是问着相同的笨话。

 半推半就,外加半点无奈的绮依婷,跑得气咻咻,怒火再度上升。

 “你放手啦!听到没!”

 明知道自己的抗议必定无效,绮依婷偏就学不乖,不吐不快。很快的,她“自作自受”的“结果”马上显现…

 只见拉着她的手未曾停止,直直向前跑的曲希瑞回眸向她一笑,紧接着便以“惊动万教、轰动武林”的雷公声当街大叫。

 “什么!你说你爱我!炳!我就知道!再怎么说,我们的亲密关系可是非比寻常!…”

 他的“大话”想不引来旁人的注目礼恐怕很难,超高分贝的音量响彻云霄,不过他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所以丝毫不受到影响,愈说愈快意。

 而绮依婷可就不同了,她在意,非常的在意!

 现在的情况糟得让她觉得自己像是马戏团里耍宝的猴子,正在沿街表演,取悦街的看倌般。好蠢!

 她愤怒至极,绝对不能让事情再这样下去…

 倏的,她微倾了‮身下‬躯,向前俯‮身下‬,用还有“自主权”的那只手,自脚上下了只高跟鞋…

 “神经病!你看招!”

 说话的同时,只见那只“愤怒”的高跟鞋展现雄壮威武的飞行能力,直冲目标…曲希瑞那个可恶的后脑勺…为亲爱的主人报仇去啦!

 遗憾的是,曲希瑞反应够快,从容不迫的将脑袋瓜向左肩一歪。

 嘿!幸运之神还是一样很眷顾他,让他又逃过一劫!

 可恶!莫非他后脑勺也有长眼睛!突击失败的绮依婷更加气愤难平。

 “我说婷婷啊!就算你再‮奋兴‬,也犯不着找劳苦功高的鞋子出气啊!呐,瞧它是多么的可怜!”笑嘻嘻的替她捡回“出师未捷”的高跟鞋的曲希瑞,像个普爱世人的传教士般对她说道。

 绮依婷气德咬牙切齿。

 “你以为是谁害的!还不都是…”

 注意到曲希瑞俯‮身下‬,将那只重新跟队的高跟鞋放置在她脚边的动作,令她发了一个新的报仇方法…

 嘿嘿!她偷偷的笑在心里,脑袋瓜正在大开紧急高峰会议,研究如何踹他会比较大快人心。

 哪知道曲希瑞又挑在这个令人‮奋兴‬的时刻说话了。

 “如果你的下半身某个器官选在这时候拜访我‮体身‬的任何部位,为了表示竭诚的,我一定会当街你的美人鱼尾巴!”

 言下之意就是:他肯定会当街下她的裙子!

 “你下!无!”

 绮依婷吓得连忙把已快吻上他那粒可恶大头的纤纤玉脚召了回去。并不是“妥协”于他的威胁之下,只不过她向来是个宽宏大量、为人正派,而且又识时务的好女人,所以才会临阵弃甲,暂时放他一马。绮依婷这么安慰自己。

 眼见方才的“威胁”收效,曲希瑞忍俊不住的笑出声音。

 他这一笑,可又惹恼绮依婷了。

 “你笑什么?”曲希瑞不理她的问话,反而自顾自的说:“好了!快穿上鞋子,别待自己的小脚,这么漂亮的小脚受了伤,可就叫人心疼了。”

 这话如果出自别的男人口中,绮依婷纺一定回一脚踢过去,赏他一记“鼻血直”的巴掌。奈何眼前这个神经病就是有一种魔力,让她对他那一番话不但不觉得恶心,反而甘之如饴,外加有一些心花怒放,人也跟着温驯了些。

 “男人都一样,就会说些骗死人不偿命的非人话!”

 只有这时候,绮依婷真的对自己的弊扭及死鸭子嘴硬感到懊恼,没事干嘛说这些废话。

 还好曲希瑞的耳朵向来就有“筛选”及“转换”所接受资讯的特异功能,因此,绮依婷那番“不适合入耳”的话,老早被“筛选”掉了。

 绝对不是绮依婷想“讨好”这个神经病,或者为自己的“箴言”做一番“亡羊补牢”的工作,她“真的”只是不想让自己美丽娇弱的脚丫子受伤,才委屈自己听从他的话,乖乖穿上鞋子。至少绮依婷是如此对自己标榜的。

 “你瞧!咱们这幅情景,像不像童话‘灰姑娘’里的一幕,王子为她穿上玻璃鞋的那个镜头!”曲希瑞说得陶醉、像那么一回事的。

 绮依婷冷不防怪笑两声,才语气复原的说:“有着阿妈头的灰姑娘和‮态变‬神经病王子这种糟糕的组合上演过吗?”

 她话是说得如此刻薄没错,但上天知道她心里真的为他的话感到一丝丝的‮奋兴‬!

 曲希瑞出其不意的在她做颊上飞快的轻吻一记,趁着她尚处在惊愕的“听雷鸭”状态下时,再次拉起她的小手,快步的往前直奔。

 如果现在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大面镜子,挡在绮依婷面前,她一定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的…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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