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策
简单的问候之后阿尔丰斯和奥帕留在僧院,那些女孩子也跟他们一起留在这里,凯瑟琳和布兰克以及洛卡回到城堡向侯爵禀报他们的冒险经历。用过晚餐后,院长道格拉斯邀请阿尔丰斯进行单独面谈。老头子并没有选择任何密室之类的地方,而是拉他一起逛街。
这里还没有马萨雷那种紧张的备战气氛,农夫们赶着牛车慢慢的走在街道上,脸上都
漾着一种満⾜的笑容,一对对情侣互相依偎着坐在河边或者码头上说着亲密的话儿。虽然传教士在拼命的散发着传单,演讲的口⽔几乎可以直飞五码远,可是理会他们的市民却寥寥无几。生活已经很定安,谁都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荣誉和面包。
“你为什么要学习武技?看得出来,你的格斗经验丰富得和你的年龄不成比例。”道格拉斯笑着问道。
“只是为了杀人,因为我要活下去,在以前生活的地方时刻都需要防备来自背后的暗算。”阿尔丰斯看着一个正在垂钓的市民。那个人全神贯注的盯着手里的钓杆,并没有留意到⾝边有人经过。
“确实慡快,敢承认这一点的人类并不多,和直肚直肠的兽人相比,人类真是太过含蓄了。你认为这个城市里的情况怎么样?呵呵,将自己的心里话向老爹倒出来,别太在意凯瑟琳他们那帮小⽑头。”老头呵呵笑着。
“很差,定安的生活让他们失去了进取意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米歇尔大人对领地內的民人的策略太过宽松,听布兰克说过,在森林里,无论是鹿还是狼都要努力奔跑才不至于导致种群的灭绝,而一个过于定安的环境则不适合人类的长期发展。”阿尔丰斯很喜
这个老头子,在他面前感觉不到有任何年龄上的代沟。
“很难得你在这种年龄就有这种眼光,我是在三十岁之后才意识到这点,三十岁之前思想和那些年轻小伙子并无二致。可是这确是米歇尔的心意,他经历过太多的战争,深知战火的危害,所以才会将自己的封地搞成这样,他对这片土地上的民人如自己子女一样溺爱,并且深受领民的爱戴。不过,溺子太过反为害,这道理你明⽩吗?”道格拉斯仰头大力昅了一下稍带海腥味道的空气“如果凯瑟琳继续拒战,我不得不支持迪埃里,但这并不能表示我和米歇尔是奥古斯都野心的拥护者,但是,是时候让这些人清醒一下了。”
“为了大局考虑,你想牺牲一部分人来换取这里的安宁?”阿尔丰斯好像明⽩了道格拉斯的立场。
“没错,如果继续和皇帝扯下去,不仅仅是德库塞尔家族受到牵连,这块封地里的人全都要遭殃,等待着那些反战的人员的将是断头台和绞架,然后这里会更换领主,他们会让所有人都活不下去。”道格拉斯依然笑容満面,所有事情就像游戏一样简单,因为他不用为自己的境况担心,在他这种年纪,该做的事情早已做完。
要动摇道格拉斯的观念可是一件比登天还困难的事,如果没有布兰克事前的提醒,阿尔丰斯还真认为这就是老头的內心想法,他现在全是站在迪埃里和兰希的角度考虑。要了解对手的想法那先得按照对手的思维尽行思考,毫无疑问现在他是站在迪埃里的角度上试探自己,看自己能不能找出一个两全之策。
“在狭
中求存,既然和皇帝发生正面碰撞是愚蠢的行为,那就只有出兵,但是参战人员必须由凯瑟琳率领,她一定知道怎么对待那些善良的领民。我不知道这个家国是不是执行长子继承制度,如果是的话恐怕迪埃里心中会颇有微词,因为一旦获得功勋,光芒必定属于凯瑟琳。”阿尔丰斯直言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布兰克的意见?恐怕那个手软的小家伙即使想到这条计策也不会宣之于口。呵呵呵,你的措词也太过婉转了,什么颇有微词,他是存心想杀了自己的妹妹,对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家伙,用不着客气。”道格拉斯伸手拍了拍阿尔丰斯的肩膀,表达对这个年轻人的喜爱“为了数以千计的人命和整个德库塞尔家族命运着想,米歇尔必须违反这个贵族中的惯例,不过他始终不能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下得了手。”
来了来了,阿尔丰斯真想不到自己才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凯瑟琳的兄长就要变成法利亚第二。不过他也没出声,就算暗杀也要对方先提出来,哪有自动送上门去的道理,不过看来米歇尔和道格拉斯都是持同一想法,想将凯瑟琳捧到继承人的位置上,不过却想不到却提防着迪埃里趁着妹妹外出的机会先发制人,卖凶对凯瑟琳下手。
“如果迪埃里只是一个单纯的贵族长子,那问题反而容易解决,米歇尔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儿子从第一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来,但是,他的⺟亲可不是侯爵能得罪得起的人,她是奥古斯都的表姐,一个真正的皇室成员,米歇尔打仗再历害,论心计和那些玩弄政治权势的人却差得远了,当年说什么一见钟情,其实还不是皇室为了笼络他的手腕,可笑那呆瓜还真以为找到了一份真正的爱情。”道格拉斯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阿尔丰斯听得心里一阵发酸,长叹了一口气,在这个重男轻女的世界,迪埃里和凯瑟琳在他们⺟亲心目中的地位不言而喻“还以为你需要我去刺杀迪埃里,看来是我有点误会了。”
“如果死能解决问题,那么现在迪埃里已经进了坟墓,但他的⺟亲可是个棘手人物,考虑到她丧子以后可能会对凯瑟琳的狂疯报复,我还没有那个胆子和她拼个鱼死网破。”道格拉斯缓缓说着“我和米歇尔的最后决定是让凯瑟琳和迪埃里来一次公平竞争,获胜者将赢得出征资格,好让他们⺟子在名义上输得哑口无言,只是每次米歇尔提出来时都被那个女人以荒唐为理由予以否决。如果我们再抓不到迪埃里的痛脚,在他领兵出征的时候被幽噤的恐怕就是凯瑟琳本人。”
阿尔丰斯正想告诉他五天前遇刺的事情,一个裹着黑⾊风⾐的人
面匆匆而来,从袍底伸出三个手指向道格拉斯做了个隐蔽的手势。道格拉斯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从那人⾝边走过,两人低声
谈了几句随即
错而过。
“出事了,城堡里闹翻了天,那个女人不知道怎么样主动提出了比武的要求,凯瑟琳好像获得了主动。”老头皱起双眉“她究竟在玩什么花样?拖延时间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害。”
“我刚想说,五天前,也就是刚下船之后,我们遇到马萨雷武僧的偷袭,在他们的物品里发现迪埃里所用的徽章。布兰克恐怕就是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阿尔丰斯不噤笑了起来“他以为仅仅五个武僧就能解决掉所有问题。”
“冲动真是条噬人心灵的毒蛇啊,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没一点耐心,做事也不够⼲脆利落。回去吧,我也心急着知道那女人和她的丈夫会出些什么试考题目下来难为自己的儿女。顺便给你几件我年轻时曾经用过的宝贝。”道格拉斯也轻笑着摇头摇。
宝贝?魔法装备?阿尔丰斯唯一想到的就是那些漫天开价的魔法装备,他很想知道这老头以前是不是靠这些东西来提⾼自⾝能力的。
道格拉斯老头将阿尔丰斯带到他的卧室,这里简直就比猪圈还要脏上十来二十倍,所有的东西都好像几十年没有整理过。室內没有设置
位,最显眼的是五排四列横着的二十个木桩,横剖面很光滑,只要经常擦摩才会有这种效果。
“那是
,三十年来我一直睡在上面,小家伙,想试一下滋味吗?保证比柔软的天鹅绒还要舒服百倍。”道格拉斯从角落拖出一只⽪箱,看份量不会太轻“宝贝啊,三十年没透过新鲜空气了吧,该是你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房子没有点灯。阿尔丰斯的眼力很好,箱子里是一块软托,上面整整齐齐摆着两大两小四件黑黝黝的环形物品。道格拉斯一伸手扣住阿尔丰斯的手腕,⾝体的自然反
让阿尔丰斯手指一挑,指甲削向对方脉门。道格拉斯稍微加大了点手劲,阿尔丰斯体內的內息马上反冲,试图摆脫束缚。道格拉斯无奈之下只能松开手指。
“对不起,有时我的⾝体并不受自己意志的指挥,它的反应太
烈了。”阿尔丰斯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不受指挥,是你没有将內劲控制好,武僧们修炼內劲是要一步一步从头学起,这样才会知道怎么将威力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你的情况很特殊,我敢保证你使用內劲的时间不超过一年,属于突如其来的类型,如果不能在十年之內进行调整,不受控制的內劲将有可能会和意志发生冲突,最后让你成为废人。无论是暗夜武僧还是我们破碎者武僧都尽量避免陷⼊这种死亡循环。带上这几个合金环,它能增加你的痛苦,但也能让意志变得更坚定。”道格拉斯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普通的⾁体承受不住本⾝內劲的冲击,但是意志可以引导內劲进行疏通,虽然我不知道你属于哪个武僧派系,但无论如何⾁体对人类来说总是精神的基础,失去⾁体的精神你觉得会有用处吗?”
“物质决定精神?那么怎么去解释夜影的存在?他们都不是实体的存在。”阿尔丰斯说着拿起了一个较小的黑环“咣啷”一声,还没等看清楚,环和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个不起眼的小环份量很重,阿尔丰斯事先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拿起来的瞬间手感估计重量差不多有一百磅。
“物质位面的状态就要和相应的秩序对应,除非你成为神,不然还是要接受这个客观存在的事实。”道格拉斯不由得笑了“它们可以无视这个物质世界而存在,但是⾝为人类的我们还是要遵守自然的运行规律,除非你能够利用负能量通过
换原则达到永生,不过前提是要夺取别人的生命能,就像塔隆的巫王。”
阿尔丰斯一咬牙,将合金环套上自己左腕,吊在手上的重量让左臂几乎和地面垂直,他一提內息,手上的环似乎变得轻了点。
“这套装备的作用就是让你每时每刻都要控制住內息,同时加強对⾝体的锻炼。破碎者的修炼方法和投机取巧的暗夜者不同,他们是通过种种装备获得速度和力量上的暂时提升,而我们则尽量通过痛苦磨练来成就一个伟大的武者,依赖的习惯将会让人一事无成。不过我看你和那些追求纯精神修行的无信仰者很相似,你们更注重对⾝体之外的世界进行思考。”
“在谈论追求之前我认为还是先将自己的⾝体调整过来为好,不然连思考的能力都可能会失去。”阿尔丰斯艰难提起左手,将另一个环套在右腕,这些环很特别,碰到手臂就自动打开一道缺口,套⼊之后恰好和手腕同样大小,除了往下坠的力量外没有其他磨擦感。
“环⾝上有一个调节纽,可以随意调节环的重量,每个环最大可以调到四百磅。如果可以的话我再给你一个建议,披上一副贵族骑士的全⾝铁甲,可以让⾝体习惯和重力抗衡。一旦战斗时脫下这些羁绊,那种速度绝对会让你的对手欣喜若狂。嘿嘿。”老头得意的笑了起来。
“请问一下,你那种态变的速度就是这么练出来的?”阿尔丰斯忍着肩膀关节处的痛楚将剩下的两个环套在脚踝上,他越来越觉得道格拉斯绝对是个
毒的小人。
“没有痛苦,你怎么能够体会
欣的感觉?没有破碎,怎会有完整?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存在什么绝对,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一个无法开解的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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