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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小心,有毒呀!”

 耿西宁受不了良心的呼唤,像是鬼附身的直闯玉壶山庄,门僮-时拦不住他的横冲直撞,两人一前一后追赶着似在竞赛。

 安居竹庐的平静生活让他重拾了文人气节,虽然日子过得艰苦些,他靠着教附近几名孩子学问,收取微薄酬金以养活自己,算是踏实了些。

 一大早他在街上偶遇玉芙蓉,见她买了几颗又鲜又大的洛名产醉仙李,像怕人瞧见似的躲躲藏藏走进一小巷内。

 当时他好奇的上前一问,想两人多少有些情份在,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谁知她惊吓的面色微微泛白,做了亏心事似的畏畏缩编,接着泡着醉仙李不理会他的一径直走,他基于关心一路尾随,怕她过得不好又羞于向人启齿。

 意外地他发现她由小门走入玉壶山庄,一名侍女模样的黄衫姑娘原在门边,交给她一只青玉瓷瓶,两人交谈了一下随即相偕进门。

 站在顺风处的他一字不漏的听见两人交谈的内容,当场震惊的忘了放下要招唤她的手,难以置信她竟然要…

 几经挣扎后,熬不过良知上的催促,本回竹庐的他回头由外飞奔而来,生怕来不及的连鞋掉了都没空穿,拎在手上一路狂奔。

 百姓见了以为他得了失心疯,指指点点地同情他因为吃不了苦,这会上玉壶山庄卖疯。

 看眼前这幕,幸好他赶上了,她没事。

 “你说这果子有毒?”正打算切几片喂给爱吃的秦关雷停下手上的动作。

 着气的耿西宁脸都白了,直点头地说:“有毒、有毒,吃不得…”

 “真的?”秦关雷将果子切半一探究竟。

 醉仙李和一般果子不同,外皮纯黑微泛酒香,里鲜红多汁宛如人血,尝起来的滋味是甘中带酸,果大如拳头一般。

 分一过夏至时最为鲜美,是玉壶山庄玉二小姐最爱的时令水果,全庄上下都晓得她有此偏好,因此每到这季节果贩会整篓整篓的送进山庄。

 “相公,拿我的银钗去试试,真要下了毒光看是看不出来的。”显得无打采的玉禅心取下发上凤钗递给他。

 秦关雷接过一试,就见钗尾才稍微一触鲜红果,整支钗子迅速的晕成乌,像是收了某物通体变为墨黑。

 可见果内毒之强足以令人一口丧命,一旁的任我醉掉了账簿,而何处雨的毫笔当场折了两半,最为震怒的当是新婚不久的秦关雷,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揪起耿西宁的前襟,一副要他偿命的模样。

 唯一冷静的是眼神染上兴味的玉禅心。

 “相公,人家好心来救命就别为难他了,你瞧他脚底都磨破了。”这些个鲁汉子真是没一个细心。

 她睨了睨香味四溢的醉仙李,一脸失望的叹了口气,她想她会有好些年不碰它吧!

 “你在血…”秦关雷低头一瞧,真见他一脚着鞋,一脚皮绽开的着污血,揪紧的手这才放开。

 “毒…毒不是我下的,真的不是…”耿西宁又惊又地喃语自清。

 “不是你是何人,你怎么知道果子有毒?”任我醉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他惊恐的咽咽口水,知无不言的口说出。“…芙蓉表妹她…下…下毒…

 “你没合谋吗?”凭一名羸弱女子怎可办到。

 “我没有,我没有,你们要相信我,我看见她和一名穿着华丽的侍女自东侧小门走进山庄。”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伤天害理的事。

 衣着华丽的侍女?

 东侧小门…东厢房?

 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

 “公主!”

 “什么公主,咱们洛城几时有个公主?”在耿西宁不解的当口,一道身影如燕般窜出。玉禅心大婚那,他在知府大人的示意下,早早离开山庄,连两人最后完成仪式都没旁观到。

 盯着那盘洗净的醉仙李,惊魂未定的秦关雷将子牢牢圈在怀中,他差一点就亲手将毒喂入她口中…

 他想都不敢想的心头一阵发寒,指间也微颤地透出他的恐慌,情深种的他已无法忍受没有她相伴的晨昏,只差一步他就失去了她。

 害怕的眼蒙上一层狠戾,他绝不原谅意毒杀他子的人,纵使对方贵为公主,他也要她付出代价。

 “瞧你,我好好的没事,你倒是吓出一身汗了。”神情一柔,玉禅心包握住丈夫发颤的手。

 此刻她的心是涨为人子的幸福,她并未挑错了良人,他值得她厮守一生。

 得夫如此,复何求,如愿矣!“她居然想害你,我饶不得她。”光是眼前沁毒的果子就叫他愤恨填膺。

 玉禅心清心的一笑。“她交给你处理,至于我和芙蓉姐妹俩也要把账算清楚。”

 她以眼神示意下人将耿西宁扶起,赐坐奉茶待如上宾。

 人待她十分好,她还人百分,恩怨分明一向是她处事的原则。

 此时,飞纵而出的何处雨扛了一个女人进来。毫无怜惜之意地重重掷下,她哎呀一声地抬起头,入目是数道冷冽的目光。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不过回自己的家而已。”不知东窗事发的玉芙蓉犹自叫嚣,间的佩玉来自公主的赏赐。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道你见过覆水收得回来?”玉禅心如沐春风的嗓音中有一丝笑意。

 她不服气的握拳一挥“你还不是嫁出去的女儿,为什么你可以待在玉壶山庄而我不行?”

 “因为玉壶山庄是我的。”玉禅心想挑个果子吃,刚一伸手即被拍了一下,她委屈的一瞟抿嘴发火的秦关雷。

 她不过忘了果子有毒嘛!瞧他气得像要亲手杀了她。最近嘴巴特别馋,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凭什么你一人独得,玉壶山庄也该有我的份。”玉芙蓉就见不惯她理所当然的态度,好像自己自始至终都是外人。

 “不,你没份。”小指轻摇,她的悠哉神色让人气恼。

 “就你一句话便想剥夺我应得的一切吗?爹的财产理应分一半。”如果没有她的存在,长女的她是唯一继承者。

 眼角一瞄,她看向切了一半的醉仙李,困惑不已为何没人吃它。

 一直到现在她尚未察觉事迹败,以为是她未经允许“回家”而被何处雨逮个正着,那时她刚好从城公主的房里走出。

 “一半?”玉禅心咯咯地笑得不可抑止。“你知不知道爹姓什么?”

 “废话,当然姓玉,身为他女儿的你居然问这么愚蠢的话。”她不屑的一嗤。

 “不,你错了。”为什么驽钝的人这么多,只有她聪慧过人。

 “我错了?爹明明姓玉…”玉芙蓉低喃着,眼神含恨地瞪着有夫呵护的玉禅心…

 玉禅心指着祖宗牌位下方一座祭祀于家祖先的牌坊。“你不怀疑只有爹和你上香祭拜吗?”

 “你是什么意思?”经她一提醒,玉芙蓉豁然想到确有此事。每逢初一、十五或有节庆时,她与爹祭拜的是于氏牌位而非玉氏祖先,当时她不以为意地照着做,当是玉家规矩规定庶出之女不得祭拜本家。

 为此她不高兴了好几年,背着人后偷拜了好几回,以证明她也是玉家子孙。

 “玉壶山庄是我的,因为我姓玉。”聪明人一点就通,若是资质差了些就难讲了。

 眼睛凝聚着一股怒气,玉芙蓉不愿接受她话里的暗示“我姓玉,我是玉家子孙,谁都不能否认。”

 “何必强要背祖忘宗呢!于芙蓉,你是爹的女儿没错,但是并非玉家的子孙,除非玉家无嗣,否则赘婿子女不得觊觎玉壶山庄。”

 “我多次的容忍你还不知收敛,只要是属于我的你都想抢,不管是丈夫、家业,还是爹爹的宠爱,你未免抢过头了吧?”

 “你…你什么都知道…”玉芙蓉闪烁眼神嗫嚅着,一副夺门而出的样子。

 “是呀!这庄子大大小小的事我哪能不知情。”她顿了一下眼睛眯笑着。“我说芙蓉姐姐你渴不渴,要不要来尝片醉仙李,滋味可甜着。”

 她脸色一变,看着泽鲜红的果子像是惊见一条吐信的毒蛇,气声众皆可闻。

 “不吃吗?我可不会狠心地在里头下毒毒害你,毕竟我们是姐妹…”笑声倏冷,玉禅心将另一蝴蝶簪人未剖开的果里。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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