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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该来的总会来,这句话已成为方静湖每必省的至理名言。

 建筑工地临时出了个小意外,鹰架忽然倒下伤几名工人,匆匆赶去处理的魏天扬无法接送女友上下班,因此让她落了单。

 照理来说晴朗的一天应该万里无云才是,偏偏一朵小乌云在半空中绕,徘徊不去的惹人心烦,好象在预告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然,她才和学生徐天娜边走边聊的走出校门口,为她升学一事预先做好准备,一辆高级房车已然驶向面前,里面坐的正是神情倨傲的白雪亚。

 依然是一身干练的上班族服饰,脚踩时尚流行的高级皮鞋,遮住半张脸的宽大墨镜横架头上,眼神是不驯和挑衅。

 她一开口就是命令式的语气“上车。”

 可是美丽高雅的女老师不为所动,朝她轻轻一颔首,沿着学校围墙外的步道行走,打算步行回家,公车站牌送去修理尚未重设,因此公车司机会跳过这一站。

 幽幽的树,凉凉的风,生淡泊的她不想和人起冲突,安步当车搭着学生的肩,一脸安详的表情。

 叭!叭!叭…

 不曾断绝的喇叭声由左侧响起,方静湖眉头微微一颦,杂音会让音乐家的耳感到不耐烦,敏锐的音感会产生抗拒,让人非常不舒服。

 “方静湖,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耐有限,别耽误我的时间。”

 她好笑地扬起秀美的眉不予置评,难道她的时间就不宝贵吗?

 这世界最公平的一件事就是时间,它不因任何人有宽待,一分一秒的流逝绝不回头,千金难换,万银难改,在钟摆间向人告别。

 “你聋了,没听见我在叫你呀?要我下车请你不成。”敢给她摆架子,她好大的威风呀!

 不再装出温娴的白雪亚恶形恶状的一吼,让车子滑行车阵中,她隔着半降的车窗叫嚣,目空一切。

 “老师,那个女人好凶哦!她是你的朋友吗?”以后她绝对不这种女人当朋友。

 “不是,她是魏叔叔的未婚。”过去式。

 一脸惊吓的徐天娜脸都发皱了,稍稍地握住她的手像要为她打气。“魏叔叔是笨蛋。”

 “对,他很笨,我们打顶笨蛋的帽子让他戴。”她故作正经地说着孩子话。

 “好。”咦!不对。“老师,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呢?”瞧她愤慨的小脸都红了,真是可爱。

 这年纪的小孩半大不小,似懂非懂的进入懵懂期,有些别扭,有些好奇,还有更多的野心急于探究这个世界。

 她明白车里的女人不怀好意,很可能会伤害她的老师,可是她却搞不懂老师为什么不反击,任由他人的言语攻讦而不动怒。

 “因为你是魏叔叔的女朋友,他不应该脚踏两条船让你受委屈。”再怎么说女朋友的感觉就是比未婚低。

 在她一加一等于二的单纯脑子里,有未婚的人不该再女朋友,而有女朋友就不能有未婚,否则这是一种欺骗。

 “谁教你什么叫委屈,你认为魏叔叔不好吗?”她要从小孩子的眼中看她对他的观点如何。

 “当然不好,我妈妈每次一想到爸爸就眼泪,然后我们邻居的王妈妈就说她受很多委屈。”她不希望看到气质优雅的老师也像妈妈一样受委屈。

 “喔!爸爸呢?”她的意思是爸爸对她好不好,但她拧了意思。

 “我爸爸是远洋渔船的船长,他要航行好多个国家才回来。”徐天娜略显落寞的说道。

 为之一怔的方静湖只是抚抚她的头,怜悯她不懂事。

 在魏天扬的解释下,她已明白他口中的朋友其实是狱友,对方在受刑时对他诸多照顾,还教他功夫好对付他人,所以他才能平安无事的度过六年的牢狱生活。

 因此他一出狱就想要有所回报,谎称她父亲托他带了生活费给她们母女,暂时不能回家团聚。

 “不过魏叔叔会代替爸爸陪我,教我作功课,应该不算太坏。”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想起人家昔日对她的好又赶紧改口。

 “魏叔叔是不坏,他还是很爱老师。”总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说他坏话。

 “那他干么多个未婚,这么贪心呀!”像隔壁的建成,一下子喜欢由美,一下子又说爱佳子,真是讨厌。

 嗄!这…“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大人的事你还不懂。”

 徐天娜不服气的小撅嘴巴。“你们大人真奇怪,每次都不讲清楚,总是骗我们说,你们长大就会明白了。”

 多大才叫大,她十五岁了吶!

 她的话让方静湖不自主地发出轻笑声。“大人的确都很狡诈…”

 声音乍歇,几道阴影挡在眼前,她脚步一停地轻逸叹息,该来的总会来。

 四周的景物依然,来往的人较平少了一半,停摆的工地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工人在整理倒塌的鹰架,她看不到足以让她依赖的背影。

 大概送受伤的工人到医院吧!

 “你要自己跟我走,还是要人架着你走,自己选择。”看她还能走到哪去。

 方静湖一脸平静地看看身后两名壮硕的保镖,心中不免有些矛盾。“你不能胁迫人身自由,这是犯法的。”

 白雪亚冷冷瞥去一眼,

 “用不着跟我谈法律,我旗下的律师团有十几名,他们会教我如何罪。”精神方面有疾病是不受法律约束。

 而一张病历表不难取得。

 “值得吗?”她为她感到难过。

 一段情走到最后要舍得放手,固执地守着逝去的回忆很辛苦,同是女人她不想她那么苦。

 “值不值得不需要你来评论,少摆出胜利者的姿态虚情假意,没人会领情。”她才是赢家。

 她的确是最没资格劝诫她的人。“我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单向付出不会有结果。”

 “没错,就是多了个碍事的你,我们两个的感情本来好得如胶似漆,都是你的介入才会让他和我渐行渐远。”白雪亚不讲理的反指责她扰人情路。

 是她吗?眼底闪过一抹黯沉,方静湖好笑的将头发到耳后。“我想你只是找我聊聊而已,何不到前方的咖啡屋坐坐?”

 “你…”她想了想,先下个马威也好,不信她骨头那么硬。“好吧!反正你也跑不掉。”

 方静湖清雅的面容浮现莫可奈何,情绪波动不大的侧过身拍拍徐天娜。“你先回家去,老师有点事要和这位姊姊谈。”

 她才不是什么姊姊,根本是老巫婆。“老师,你不要跟她去,她不是好人。”

 “人的好坏不能看表面,她只是心情不好脾气大了些,本质还是不错的。”教育、教育,总要教育人本善的一面。

 虽然她本身不认同自己说出的话。

 “老师…”

 “乖!快回家,别让你妈妈担心。”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方静湖的心口像了一块巨石。

 母亲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快去弹琴,别偷懒。

 至于关怀的话她从来没说过,就算她开窗弹琴受了凉,她也只会说真麻烦,你什么时候才能弹琴?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地赶着去赴宴。

 她是保母带大的,可是保母和她也不亲,她就像生活在方家的陌生人,每天与琴音为伍,孤立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需要温暖。

 不羡慕人家有母亲呵护,寂寞是她第二个朋友,她已习惯了它的陪伴,如果她没遇上天扬,那么她会继续孤独下去。

 “嗯!老师,你也小心点哦!看到不对劲就要赶紧跑。”徐天娜不放心的叮咛。她要去通知魏叔叔来保护老师,以免老师被人欺负。

 心头一暖,方静湖窝心的一笑。

 和徐天娜道了声再见,她穿过人墙似的保镖不带畏惧,神情淡雅地和平常没两样,优雅、高洁,宛如一朵盛放在严冬的清荷花。

 没想到她敢单独赴会的白雪亚楞了一下,随即生气的瞪着她如风背影,不甘心又被她抢先一步夺回主控权,她怎能落于人后。

 快步赶上前扬起下颚,她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推门走入妙妙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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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离开魏天扬,多少代价我都愿意付。”

 好象女人的开场白都大同小异,以金钱来衡量感情,以为爱情是可以买到的。

 环顾客人坐得半的咖啡屋,方静湖朝柜台里忙着煮咖啡的年轻女孩微微一颔首,再和女孩身边的男人打过招呼,径自坐上她习惯的老位子。

 心里有数的她早料想到白雪亚会说什么,果然一字不差的如背课本一般传入耳中,她轻啜一口曼特宁将笑意含入口中,一面回味咖啡涩味留在口腔的余香。

 常听一句,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但是女人不为难女人又能做什么呢?真能去挑战男社会的权威吗?

 当然要挑最弱的一环下手,强悍的男人不是女人能应付的,因此被牺牲的还是女人,鲜有直接找上男人报复的女人。

 除非不想挽回失去的情感。

 “人能论斤论两的买卖吗?你来告诉我一斤天扬值多少。”她也能喊价,价高者得。

 “我是在给你留后路,让你走得风光,有了钱你还怕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吗?”白雪亚之以利地放‮身下‬段说道。

 方静湖则笑笑的将话丢回去。“这钱原本就是你的,你找到好男人再来通知我一声。”

 应该说等她买到好男人再说,她很厚道不挑人语病。

 “你在嘲笑我?”好不容易想和她平和谈判的白雪亚又恼起火了。

 “不,我是实话实说,既然你认为钱是无所不能,为何不将它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种善田,结善果。

 耕一亩良田不如匀一亩善田,黄金结成米。

 白雪亚冷笑的将一张金额惊人的支票滑向她眼前。“先瞧瞧数字再作回答,别让自己后悔。”

 “谢谢。”方静湖看也没看的收下,不会假清高的一把撕掉。

 这笔钱可以造福不少不幸的人,她何必为这些有需要的弱势族群推却这等善举,不是每一个企业家都愿意捐出善款来救助他人。

 “就这样?”白雪亚为之傻眼地不知作何反应。

 “你给我钱,我收下,有何不对?”不然要她开立收据不成。

 “是没什么不对…”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那我可以走了吗?”也许天扬已经煮好饭在家里等她了。

 “噢!好,你可以…”嗯!不对,她干么被她牵着鼻子走。“等一下,你几时要离开天扬哥?”

 她纳闷的眨眨眼,起身又坐下。“我有说要离开他吗?”

 “收下我的支票就给我滚得远远地,别再和他牵丝攀藤的牵扯不清,我不会容许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你的存在。”她胆敢装无知。

 “我没收下你的支票。”方静湖说得恍若没这一回事,一切纯属虚构。

 “你敢说谎,我明明看你把支票收到皮包里,你还想抵赖。”脸色一变的白雪亚差点要夺她皮包,不让她狡辩。

 她一脸心安理得的拍拍放支票的位置。“你放心,不会丢掉,我会以你的名义捐到慈善机构,你会收到感谢函。”

 近期。

 “谁要什么感谢函,你敢耍我——”千金小姐的骄气一起,白雪亚愤怒的一拍桌子。

 她气得不知道手痛,恨不得将对面的女老师撕成两半,叫她无法夺其所爱。

 “行善要及早,我是善意的建议,绝无耍你的念头,毕竟你送得毫不心疼。”物尽其用,货畅其,多余的金钱自然要均分穷人。

 白雪亚气得发抖地捉紧桌子,以免失控掴她一掌。“我只问你一句,要不要离开魏天扬?”

 没有人可以戏她,以退为进的讽刺她不仁善,是个势利的投机客。

 她能掌管上千名员工的公司可不是徒具虚名而已,在商场上她对敌人的作法只有一种,那就是赶、尽、杀、绝,绝不遗留可能的祸害。

 急了别怪她手下无情,为求胜利不必顾忌过程,她要的是结果。

 “很抱歉,让你遗憾了。”看似娇柔的方静湖其实很有主见,对于护卫爱情一事她绝不退让。

 爱情没有条理分明,也无先来后到,纯粹是凭感觉而行,感觉对了又何必放弃,坚持也是一种美丽。

 “你的意思是要霸着他,存心与我争夺?”冷冷的一扬,白雪亚朝身后的保镖使使眼色。

 有路她不走,那么就到鬼门关吧!

 鹰帮的人不接她的委托她就玩大些,到时再推到他们头上死无对证,谁也查不到她。

 方静湖在心中轻叹,她还是不懂爱情不能勉强。“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三道山一般高的身影各往她左右一站,表情凶恶得令人心寒,作势要架起她往外走,不在乎在众目睽睽之下,谁敢来挡谁就该死。

 面无慌的方静湖仍是平静以视,稳坐在椅子上喝完最后一口咖啡。

 不用她开口,熟悉的声音已然在她身后响起。

 “静湖姊,他们是不是要找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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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当一大票人以

 “关心”名义围上来时,势单力薄的保镖当场气弱的矮了一截,缩呀缩到雇主身后,让她独自面对一大堆人不怀好意的诡笑。

 这时发现被人了一记的白雪亚心一沉,表情变得十分狰恶,她原本以为没人敢为方静湖出头而得罪她,没想到她错估局势,让自己狠狠摔了一跤,由高处不胜寒的云端跌了下来。

 她根本不晓得“妙妙屋”是联合女子出租大厦的好邻居,老板阿喵是某位住户的学妹,感情好得可以调,粘稠得很。

 人家一发现她怀有恶意自然投以关注的目光监视,一有风吹草动不怕来不及援助,声势不如人的女强人只好讪然而走。

 不过离开之前仍放话要她好看,叫她走路小心点,意外随时都有,在台湾让一个人失踪是非常简单的事。

 方静湖神态坦然的维持一贯的恬雅笑容,气得白雪亚快吐血,两眼瞠大如铃的怀着深沉恨意离去,那股遗留的怨念让清雅的咖啡屋充浓郁的香水味,俗不可耐。

 气吁吁赶到的男人刚好来接方静湖回家,错过最惊险刺的一幕。

 “你…你没事吧?天娜说你被人架走了。”狂跳不已的心脏犹透着惊慌,紧紧拥抱她的魏天扬全身发颤,语气不稳。

 他很怕来迟了一步。

 “深一口气,放松,我人还在这里,别紧张,没事了。”温柔的女嗓音轻慰着,眼底的爱意深而绵长,如细细的河向他。

 紧圈的双臂挤她肺叶的空气,方静湖有点不过气的轻推他一下,让自己不致因缺氧而窒息。

 “别吓我,你该死地不要考验我抗的能力,我不能…”失去你。

 像跑了百米赛的选手,魏天扬呼吸急而浊烈,全身肌紧绷,接近僵硬,气息沉重的拥着冠军奖杯喜极而泣,无视他人的讪笑。

 但他不在乎的红了眼眶,愤怒又心慌地确定再确定才放下心,眼底的暴戾之气足以燎原。

 只离开一会就出事,可见

 “她”是有预谋的,时时刻刻派人监控他俩的一举一动,一见有机可趁便下手,不让落单的她有机会逃开。

 天娜是在医院找到他,当时他正按着一名工人让医生合伤口,一听到此事顾不得自身的职责,飞也似地拔脚狂奔。

 幸好她没事,否则他绝饶不了

 “她”他已经为学长的死付出相当代价,没有人可以再利用他的愧疚来伤害他心爱的女人。

 “你骂我该死…”一丝压抑的哽咽轻泻而出,吓得他心慌意,不知所措。

 “我…呃!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怪自己没照顾好你…”要命,他那张笨嘴该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也会害怕?”她的心也有着不安和惶惶然。

 魏天扬心疼地拍拍方静湖的背,低吻她眼角的泪滴。“对不起,让你受怕了。”

 “你是该说对不起,我很怕你会离开我,丢下我一个人守着寒夜发抖。”她怕再也无法忍受孤寂,在拥有他温暖的膛之后。

 是他会错意,还是听错了,她…“你不是害怕受到伤害?”

 “体的伤害容易痊愈,心的创痛是很难治愈,我不把你让给任何人,谁都不行。”他是她的,她要独占他。

 这种强烈的感情让她因此有了得失心,她害怕拥有后又失去,像当初她不敢面对人家称她为

 “弹琴机器”时,世界在一剎那完全颠覆了。

 因为她太在乎失去,所以训练自己别去对任何事产生太多的感情,以平常心来漠视她的在意。

 她的钢琴启蒙老师安娜曾说过,她的灵魂属于艺术家境界,过于丰富的情感会把自己疯,不学着控制将会陷入无可挽回的局面。

 这些年来她把感情定位在无无求,除了钢琴没人能得出她体内的热情。

 但是他打破了她心底藩篱,带给她稳定的希望和源源不绝的热力,让她以为死寂的心又再度复活,重新沸腾地奔跃。

 是第三者也好,是横刀夺爱也罢,管他的谩骂、讽诮,她只忠于自己的感情,为爱而爱不失立场。

 执着,是她给爱情下的定义。

 而且非常不理智。

 “为什么?”脑子有点混乱的魏天扬不经意问出,随即换来粉拳一枚。

 “因为我爱你呀!笨蛋。”他居然还敢问,看不出来她死心塌地的狂恋着他吗?

 傻气的笑意浮现他脸上,甜蜜漾上心头。“你从来没说过你爱我,我以为你只想找个人依靠。”

 方静湖微恼又带嗔羞的斜睇着他。“你当我有随便找人搭讪的习惯呀!是你我才…忍不往受吸引地走上前。”

 就像磁石的正负两端,方向对了自然合。

 “可是我在你身边连三年有余,怎么你就没发现我的存在…”啊!说太快了。

 略显局促的魏天扬很想打自己一拳,好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

 “三年!”什么意思?

 “没…呃!我是说我也爱你,深深的恋你的芳香。”好热,空气好象变稀薄了。

 面狐疑的方静湖确信自己耳不背。“我错过了什么事?”

 一定有什么事而她不知情,不然他不会表情怪异地不敢直视她的眼。

 “没有,没有,你什么都没错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至死不渝。”他说服自己也说服她。

 “可是…唔…”防止女人追问不休的方法是堵住她的嘴,吻得她神智不清,严重缺氧,迷糊糊地记不得自己要问什么,然后拐她上

 但是——

 太过投入的魏天扬忘了一件事,此刻的他并不是身处自个家中,而是尚未跨出半步的妙妙屋。

 直到揶揄的哨声和取笑的喝采声响起才赫然清醒,脸通红地暗呻一声,他差点就当场上演一场活宫让人欣赏。

 “不用害羞嘛!继续,继续,当我们都不存在,只是家具。”

 “对呀!我们都是盲胞协会的会员,什么也看不见,真的。”

 一个装聋,一个作哑,一搭一唱的阿喵和她青梅竹马的邻家大哥何冠中睁大眼睛用力的瞧着,好象不过瘾似的鼓励两人再接再厉。

 “你们…欸!真是的。”无话可说。

 “静湖姊你别叹气嘛!魏大哥爱的告白让人很窝心吶!刚才那个得失心疯的女人绝抢不走。”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上。

 就算不是她阿喵…的邻家大哥出面,附近走动的鹰帮兄弟也会手,根本别想把人带走,台湾是有法治的地方——

 虽然仰赖黑帮势力的机会比平常人多一倍。

 “失心疯?”眼神倏地冷凝的魏天扬低念着。

 “你不知道她刚才好凶恶呀!一副要把静湖姊剁碎喂狗似的瞪着她,害我们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险象环生,风阵阵。

 “真的?”他问的是心爱女友,的关怀和爱意尽在眼底。

 “没有的事,阿喵太夸张了,人家只是不太客气而已。”在她看来,对方的情绪反应实属正常。

 “是非常的不友善,吓得我家阿喵以为有人要拆房子。”一道凉凉的男音微带不的介入。

 人家一个个抱得美人归,连个做工的都能追上气质优雅的音乐老师,为什么他的爱情路走得特别不顺。

 不但有人拚命在扯后腿,他家的阿喵还一径的避着他,得他必须重新布局,亦步亦趋的紧跟着她身后,以免她傻呼呼的被人卖了。

 “不要攀关系啦!万一被你那群女友听到可不妙,我不想和静湖姊一样遭人威胁。”她没法像她一般冷静的处理。

 天地良心呀!他好久没开荤了,就为了守着她这个小傻瓜,她怎能撇得这么清害他得内伤,她不知道他的一颗心全在她身上吗?

 郁郁不安的何冠中暗自捶心肝,为以前荒唐的日子感到心痛,早知道他就节制一点,别让那些女人上他。

 后悔呀!

 “威胁!”

 嗯哼!现在才来瞪人有什么用,慢了一步。“看好你的女人,我想你那个旧爱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离远些,别来波及他的阿喵。

 “她敢——”烈焰冲天,魏天扬一脸阴沉的低吼。“敢不敢你心里有数,不要让她跑,命只有一条玩不得。”

 能玩的也不是命。

 那叫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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