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是谁?”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分别十二年她一点都没变,除了头发留长了,他知道她是懒得剪,还有脸型多了一些成
女人的韵味,个性上的莽撞一如记忆中,先揍了再说。
看到一成不变的她心里才有了踏实感,他很怕再见到的是一个完全变了
子的乖乖女,虽然不太可能发生,但是未雨绸缨是人的天
,难免会想得太多。
玄武的嘴角微微扬高,他想这些年自己真的变得很多,由青涩的少年长成伟岸男子,连心态上都沧桑得像个中年人。
何况薇薇一向迷糊又不爱记人的面孔,长年和她相处的人都得有一份出乎寻常的耐心,否则会被她气到得内伤。
她是变漂亮了,一身的朝气活跃,衬出她充沛的生命力,像是一株永不凋谢的向
葵,不管太阳出不出来她照样开着花,嘲笑畏惧风雨而弯
的小花小草。
但…她一定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了解她的他,忍不住笑出声。
“喂!你笑什么,挡了本队长的路还敢笑,你是哪个单位的?”纵容屑下无方,组长连罪,该揍。
“沈敬之。”
他报上名字。
咦!好
哦!好像在哪里听过。
“滚远点,别挡路,本队长有任务要出。”
“你饿了。”
实在太明显了,她一饿就脾气不好,嘴角往下垂。
“我是饿了…”啐!她干嘛和他说这些。
“你挡在我面前干什么,没吃过牢饭是不是。”
是没吃过。
“我请你吃饭。”
“好…”嗯,等等,她是不是答应得太爽快丁?“好你个鬼,你当我是随便的人吗?”
“不,我当你是服务市民的好察警,警民合作共创美好的台湾。”
如果台湾不被政客搞垮的话。
听来真舒服,好像宣传广告词。
“为什么我觉得你的话含有讽刺意味?”
“常警官想多了,小老百姓怎敢…怎么,有疑问吗?”她到现在还没认出他,苌叫人怪不是滋味的。
“你是小老百姓?”疑问可大了。
“奉公守法,不贪污不漏税,出入境都用护照。”
只是偶尔会未经海关盖章就是。
“谁理你的
口怪言怪语,这里是少年队并非菜市场,要报案请到一楼柜台。”
喝!还走得大摇大摆,当百来个察警是死人呀!“常若薇。”
非常好用的通行证。
“喔!常若…可恶,你敢拿我的名字招摇撞骗,活得不耐烦了。”
一拳
挥,火气不小的她发现他不同于一般人。
没几人能接得下她又快又狠的拳头,记忆里好像有那么—-个受气包,三不五时拿体身当沙包供她娱乐,不避不躲地老是打不死还紧跟着她。
但这不是重点,她居然毫无所觉地让他包住硬拳好半天才发觉,若非想再赏他一拳,她根本忘了自己的手在人家的掌控中。
他到底是谁?“薇薇,你真的想不起我是谁?”墨镜下的黑瞳无奈的转动着。
见鬼了,他真认识她。
“好久没人叫我薇薇了,连我老爸都连名带姓的吼。”
吼得好像杀父仇人似的,一会儿要她多用脑少动拳头,一会儿吆喝她赶紧去抓贼,打死了他负责,真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做起事来反复不定。
也不想想她的个性是遗传谁,有力暴老爸就有力暴女儿,一家都是力暴份子,唯独温柔似水的古董老妈,说起话来永远软绵绵,丈夫和女儿是她全部的骄傲。
“给你个暗示,我人生的第一个挫折是你给的。”
唯一的。
“哈!你在耍我呀!全台湾有多少人的挫折是葬送在我的拳头下,说点新鲜的来听听。”
大手包小手,他的手是她的两倍耶!好稀奇的感觉,没人敢包着她的手不放,一副非常珍惜的模样,怪得让她好想扁人。
“你
不起饿,爱吃软糖和巧克力,偏偏又怕发胖的只看不买,诅咒别人胖死活该。”
但是又想吃,妥协的结果是纵容自己一个月吃一次。
“哇,你真的了解我,连我这个小秘密也知道?”漫不经心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似在研究他的来历。
“刨冰要加很多的红豆和牛
,最爱吃学校对面那间冰店的红豆牛
冰,你说老板娘长得像发福的小白兔,两颗大门牙有如总统府前的卫兵屹立不摇。”
他的如数家珍叫常若薇讶然地睁大眼,忘子
回自己的手。
“你是CIA还是KGB,中情局派你来台湾卧底多久了?”玄武笑得
出一口白牙。
“薇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大而化之。”
“听起来不像是赞美。”
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常若薇自然地摘下他鼻梁上的碍眼墨镜。
吓!好熟悉的眼神,太熟悉了,简直是…像谁呢?掏空容量不大的脑袋瓜子,她难得用心地搜寻潜藏记忆里的模糊影像,呼之
出的人名硬是哽在脑页翻不了面,她就快想起来了。
“看到你一如往常真是欣慰,脾气还是可爱得让人忘不了。”
一样的嚣张跋扈。
啊!是他。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叫…”
“哇!沈敬之——”两人
握的手被两道“
”冲散,失去温暖的手有点失落,似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而她找不到该死的凶手。
儿时的记忆如
水般涌来,一波又一波狂猛地几乎将她掩没,小男生的形象,大男孩的腼笑,逆来顺受的包容眼神…天哪!她实在无法将记忆中的沈敬之和眼前充
刚味的男人重叠,记忆也是会骗人的。
不能怪她认不出来,谁会晓得童话也有真实的一面,丑小鸭和天鹅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品种,眼前的他她只能说是奇迹,上帝是存在的,弥补他小时候的缺憾。
毕竟活在她的魔掌下多年还能活着不容易,老天非常好心地给予他一次重生。
一离开她他就活得人模人样。
说起来她功德无量,加诸的磨难造就了今天的他,虽然她不怎么识货,但他那一身高级服饰在她抓摊贩时曾看过不少仿制品,据说没个上万还买不起。
看来他是削翻了,又是一头待宰的肥羊,她要给他客气就有损大姐头的气魄,耀武扬威十几载今
再接当年雌威。
“喂喂喂!你们两个阿曼尼滚离些,他是本队长的私人产物。”
对对对,他的财产应该是我的,我是让他成为大人物的幕后功臣。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行弗
其所为呀!简单的说法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什么是阿曼尼?”旁边的小警员一头雾水,代一群同样不得其解的同事发问。
小时不读书,大了没路用。
“啊,曼尼,Money,懂了吧!有钱人的简称。”
她们两个惯用名牌,大半薪水都花在各名牌的高档货,不叫声有钱人未免太对不起她们。
“喔!”一室的应声表示有道理。
“张
,你贵为公关部主任却做出有损警务人员形象的举止,风纪小组正等着抓你的小辫子哦!”别怪她没提醒,
际花的人缘差到连狗都唾弃。
她一听连忙左右张望,端正形象地梳拢有条不紊的发丝。
“姓陈的没来吧?”
“难说哦!他比匪谍还神出鬼没,也许就在你身后。”
陈督察长特爱找她麻烦,大概是磁场不合吧!“你…你少吓我…”张
像做贼似地四下眺望,不忘瞧瞧桌底。
并非疑心重,有一回当真在桌子下钻出个人头,陈大的吊死鬼脸发白地朝她一指,原来她不小心踩破了他的隐形眼镜。
“大家各自保重,你少来觊觎我的所有物,再被记一个点,你今年的考绩就完了。”
连二等都升不上。
“那她呢?”张
咬牙切齿地一比更High的猫女,她简直快巴到人家身上去了。
嵯!一群没见过男人的花痴。
“古月娥小姐,你打算在察警局内强
男人吗?”常若薇下意识的主权维护,非常轻地推了妖娆女警一把,习惯地站在沈敬之面前为他挡风挡雨,保护受侵犯的市民是察警的义务。
人是一种惯性动物,明明已被遗忘十二年的人再度出现,中断的空白仿佛在刹那问连接,好像回到不识愁的学生时代,只有她能欺负的小生物谁都不准碰,否则她会翻脸。
“常大队长的遣词用句未免太耸动,我是在问候许久不见的好朋友。”
说得真过分,分明破坏她的名誉。
暗恋多年终于见着了
思夜幕的心上人,忘形的古月娥一个劲地往人家身边靠去,丝毫不曾发觉那抹高大身形一味的闪避,始终不让她碰着衣角。
警界三花的事迹一向为警局同仁津津乐道,看似好友却老是互揭疮疤,彼此
稔地还拥有对方的车钥匙,可是一天不吵不闹就显不出
情。
时逢中午用餐时间,尚留在警局的人员迟迟不去吃饭,一窝蜂趴在三人附近的门偷窥,希望能找到些可供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尤其是报出常大队长名字的体面男子是何人,怎么当事人一脸
惑的样子,而张督察和古副组长却异常热络。
这四人应该是旧识,但他们明显的发觉那位英
男士只对某人亲切,一见到另两人靠近马上不苟言笑的板起脸,表情极度厌恶地忍受她们的聒噪,不着痕迹地拉开一段距离。
四角习题喔!太有趣了,好久没新鲜事发生了。
“我不记得他跟你要好过,你少自我催眠好不好。”
常若薇的脸上表现出受不了的神色。
“那是因为你毫
着他让其他人设机会接近他,你是我见过最自私的女人。”
脸涨红的古月娥翻起旧账。
呵呵…她太久没挨扁了。
“古、月、娥,你的肋骨好得差不多了吧!”
“你…你想干什么?”她戒慎地
住曾受过重创的
骨。
“想念你的汗臭味喏!几时咱们再上训练场玩玩摔角。”
她保证不会再踢断同一
肋骨。
“有时间谋杀同仁怎么不去抓
击要犯,你以为我会再发一次神经吗?”她受过教训了。
一睨张
,她怪罪地怨在心里,那时都怪她居然怂恿自己去试试身手,结果不到一分钟就被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急救,穿了三个月的铁甲才能活动自如。
以往的传言在她身上得到印证后,自此她不再轻易涉险,死在自己人手中不算因公殉职,领不到抚恤金。
为了长命百岁,她宁可穿着低
小可爱和短裙站在冷风中“接客”一夜逮十来个嫖客回局里
差,顺便拎几个小雏
入少年关护所管束。
“学聪明了嘛!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饿。”
那一抹微笑含着十吨火葯。
饿字一说完所有人都作鸟兽散,仅存两个犹豫不决的女人仍在考虑用什么方法赖上她,请吃饭似乎派不上用场,有人正等在一旁效劳。
若是开口“一起”聚餐会不会显得厚脸皮,她们不介意花钱请一顿法国料理,只是人家铁定不领情。
“何敬之,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瞧!多好用,察警是相当合作的“俊杰”——识时务。
“是沈…”他来不及纠正她的错误,吼声先起。
“沈敬之啦!你这个忘
大的笨蛋。”
少
筋的女人,为什么她的人生还会一帆风顺?要风是风,要雨得雨,呼声电来马上打雷,叫人为之气结。
常若薇埋怨的一掀眼皮。
“几时改了姓也不通知,怕我向你借钱呀?”不还是他的荣幸。
“他一直姓沈好不好,真不想承认与你同校过。”
天哪!怨苍天无眼。
“你们两个够了吧?你一句、我一句的
话,请问你们谁姓沈?”倚在门口,常若薇叩叩门上的牌子。
意思是这里是少年队,我最大,你们不要在我的地盘上拉屎。
“呃,我…”
“你…呃…”两人一臊地看向不置一语的男人,随即沮丧的失去奋兴光彩,他的视线只停留在那个双手环
、毁天灭地的大魔女脸上。
唉!时不我与,她们是该识趣了,将爱恋改为欣赏,心里会好受些。
“何敬之,我们去吃饭。”
有凯子出钱,她要海捞一顿。
“是沈敬之。”
两道合音似的女子吼声再度震惊局长办公室的…金鱼,没人及时抢救的情况下,局长大人这回不用费心再挑个新鱼缸,直接说阿们哀悼三分钟。
常若薇皮皮的伸出食指在眉上一划。
“逗你们的,两位美丽的女警。”
“你…”气恼的两人眼睁睁见她勾起沈敬之的臂弯,小人得志地敬了个礼,大笑地说着她要吃什么喝什么,不管别人同不同意。
“常若薇,你一定要带他出席同学会。”
“不然我们跟你绝
。”
两人朝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吼,得到的回答却是一记摆手说拜拜。
“
,他变得好有味道哦!”眼中闪着星星光芒,一脸痴
的古月娥捂着
口说。
“是呀!比以前酷多了。”
她忍不住微微一叹,好男人都心有所属。
“可是他瞧都不瞧我一眼,我心碎了。”
就当纯偶像崇拜吧!“有常若薇在,我们不过是芝麻屑。”
毫不起眼。
古月娥咬着牙
出力暴神色。
“好想宰了她。”
“痴人说梦,我劝你多保几个意外险,最好是保伤残险,你还没动手就先一命呜呼。”
伤得越重,领得越多。
“说说不成吗?我可不想再挨她的拳头。”
常若薇是疯子,不能以常理论。
手握成拳,一松一紧,赌气是一回事,活着最重要,地狱太挤了,等净空一片再去报到。
风悄悄,四周是完全静谧。
两人这才发现除了值班的员警,其他人早走得干干净净,匆匆地回各自的办公室拎了皮包往外跑。
吃饭皇帝大,闲人莫阻。
“沈敬之,不姓何,不会再搞错了吧!”灯光美,气氛佳,环境优,服务品质一
,还有
一室优美的轻音乐,气质典雅的长发美女正全神贯注地弹着钢琴,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跳跃着。
非凡的装潢,古典的摆饰,罕见的蓝色玫瑰娇贵地
水晶瓶,热带雨林植物为屏障隔开邻桌的喧扰,互不干扰地享受着自成天地。
如此独特的用餐场所,自然是属于高消费的范围,而且是高阶警宫斯负担不了的“贵’。
因此在一片名牌服饰中,连服务生的制服都比常若薇一身察警制服来得有看头,她则一进门时服务生还以为警方来临检,惊动了经理前来一探究竟。
“有点成就就神气了是不是,高级场合我照样开扁。”
面对沈敬之的取笑,常若薇以拳头回应。
“没想到多年以后你还是爱揍人,没考虑以德服人吗?”双手
叉置于颚下,他语气温和的看着她少有长进的挤眉威吓样。
人人畏惧的玄武在她眼前不过是毫不起眼的小角色,他很喜欢这种平凡的待遇,没有矫
造作,也无曲意奉承,更少了勾心斗角,感觉很温馨。
她用你在说鬼话的表情睨他。
“去和监牢里的死刑犯谈谈,他们会回你一句:好天真的想法。”
这个世界已不流行所谓的“德”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社会价值观早严重扭曲。
像前些日子逮到灭门血案的主嫌居然只有十五岁,合伙的帮凶同他一般是十五、六岁出头,问他为什么杀人,吊吊地回答说人家钱多,他看不顺眼。
还有一次去找跷家少女,才十三岁而已,卖婬、
毒、抢劫以及贩卖人口全都来,没有半点愧疚之
。
十三岁呐!拐了小学妹带到PUB灌个半醉送到宾馆,任由不良的中年叔叔轮番上阵,一面收取观赏费一面拍成A片牟利,顺便兜售MDMA快乐丸和FM2强
葯片,连RU486堕胎葯都带了一整瓶。
道德沦丧的台湾只讲强权,向钱看的不良教育席朽了小孩子的判断力,不求上进只问结果,想不劳而获的人
街都是,虚荣心
过了道德心,哪管合不合法,只要我喜欢有何不可。
偏偏上面那个头头要她手下留情,揍个意思意思别留下痕迹,免得上了法庭不好
代,所以她专挑不容易淤青的痛点揍,看谁敢再啐她是老女人。
谁说力暴服不了人,被她揍过的人都乖乖的改
归正做起小生意,有的卖鱼丸,有的在菜市场炸敖酥
,有的当起老板盖房子,见她去“巡逻”还大包小包的送,吃得她好
…呃,是吃得很不好意思。
人都有劣
,不捧不学好,为了让台湾的治安能见人,她会继续努力揍人,直到世界上找不到欠扁的人为止。
“这些年你铁定过得很好,好得忘了我的存在。”
她一向很能自得其乐。
常若薇不带羞愧地拍拍沈敬之肩膀。
“节哀顺变,至少你该感谢我还能想起你,十二年呐!”刚好是府政规定的十二年教育,执政
都变绿了。
“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他当真一谢,她反而不自在地翻翻看不懂的菜单。
“你会不会怪我忘了你?心里很伤心吧!”千万别哭给她看,她最讨厌帮人家擦鼻涕。
“是有点难受,但是不怪你,意料中的事。”
即使他无一刻忘怀她。
不平衡的天平总有一天会平衡。
桌子一拍,她不高兴的直视着他。
“你是什么意思?好像我天生冷血无情似的。”
“别发脾气,我叫他们先上甜点。”
他弹弹手指,立即有人去准备。
“根据医学临
实验,饥饿的女人通常有力暴倾向。”
她冷笑地扳扳手指,发出咔的声响。
“麻烦你给我写这篇报导的人所有资料,我相信他会很乐意重作实验。”
不管饿不饿,她无时无刻都处于力暴阶段。
“薇薇,你可是高阶警官,不好老是寻人晦气吧?”他随说说罢了,一句玩笑话。
“看我心情好坏咯!难道没人告诉你察警是合法的
氓吗?”只要看不顺眼就可以仗“星”欺人——肩上的小星星。
察警的身份非常好用,小老百姓互推一下可能相安无事,但是若稍微碰察警大人一丁点的小头皮屑,光是袭警一罪便可大可小,再来坏心点告他意图杀警夺
,嘿嘿!不关个十年八年老婆偷汉子才怪。
别的察警或许怕风纪整肃,可她背景雄厚任谁也告不倒,由横行左右邻居到称霸警界,她依然走路有风地系
招摇,看到不学无术的小混混马上拉到暗巷狠扁一顿,谁敢说她一句不是呢!反倒是“为民除害”、“功在社稷”、“杰出女警”之类的奖章、奖牌多得无效可放,一把烧个
光还是年年得奖,真是很烦。
面带微笑的沈敬之将香蕉船推到常若薇面前。
“你的宏伟志愿还在吗?”
“什…什么?”好…好好吃哦!贵得有价值。
“立志扫除全世界的黑帮,还诸干净的平静社会。”
为了这件事,他始终未敢提及自己是龙门的人。
“哈…小孩子的志愿哪能当真,神都做不到的事能仰赖我吗?”她只喜欢揍人而已。
他脸上笑着,眼底却含着试探。
“如果我是黑社会的一份子,你抓不抓?”
“照抓不误,只要你犯在我手上,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她故作凶恶地伸出一手抓呀抓的,另一手则拼命地舀着冰淇淋入口,看起来不具威胁
。
“真的?”他用纸巾拭拭她嘴角,小孩子般的吃相叫人莞尔。
“才怪。”
大口的饮着汽水,她点的意大利面正好上桌。
“管你杀人放火还是
婬掳掠,我罩你到底。”
“为什么?”这才是她,豪迈而且毫无理性。
她斜瞄了他一眼指指面上的香菇。
“因为你是我的人,你的死活归我管。”
不能说不感动,她有她独特的怪异逻辑。
沈敬之夹起她盘中的香菇放人口中一嚼,再把自己盘内的香炸
酪叠上她的面。
她很挑食却吃不胖,一天到晚喊着体重超出标准要减肥,可一见到好吃的美食就马上抛弃坚持,一口接一口地埋怨别人把她当猪。
“沈敬之你太对不起我了,你实在非常、非常、非常的可恶。”
一连说了三次非常,可见事态严重。
“我哪里得罪你了,愿闻其详。”
夸大向来是她的本领,他不以为然地将焗菠菜分她一半。
他居然还有胆子问。
“说,你发达多久了?”
“呃,薇薇,叉子是用来吃东西的,对着别人鼻头很不礼貌。”
他笑着按下她手中的叉子,然而转头要侍者放下南瓜浓汤时己换上一张疏离的冷脸。
“你敢纠正我?”啧!他肯定是双面人,一下子笑脸,一下子关公脸。
刚正不阿,威仪十足。
“我是怕你谋杀了南瓜汤,毕竟它是你的最爱之一。”
幸好侍者受过训练处变不惊,否则那盅汤会洒上她。
嗯哼!原谅他的不敬。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摇摇头,沈敬之猜不透自己又犯了她哪条
忌,只晓得她必出惊人之语。
“发达了为什么没想到我,亏我死揍活揍把你揍成材,有好处应该第一个通知我,自己吃香喝辣时怎么不觉得惭愧,大恩人每天吃泡面裹腹,你…你太令人失望了。”
“薇薇…”哭笑不得呀!原来她计较他独自享受没找她分享。
“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好好的反省再来想想如何感恩图报,你有今天全是我的功劳。”
好浓的汤,真够味。
敢大言不惭地颠倒是非她算是第二人——龙家公主位居榜首。
“咳!你刚吃下一千块。”
“嗄!”有吗?一片熏鲑鱼而已。
“这道柠檬熏鲑鱼四千五百元。”
除掉佐料和柠檬调汁,四片单薄的鱼片算一片一千。
“沈敬之,你该不会说你正在报恩吧!”她不笨,脑筋一动便知分晓。
他会心一笑舀起一匙凯撒沙拉往她嘴里
。
“大恩人,请接受我迟来的报答。”
“嗯哼哼!还有呢?”她手心向上一翻,
嘴食物的
着冰凉茶冻。
多哼一声了吧!“敢问常队长还少什么?”
“给我三千美金。”
账不算不明。
“三万都成,理由呢?”她不是平白无故向人伸手要钱的人,顶多讹骗食物。
“没事干嘛死到美国去,你知道你有多难找吗?光是登报就花了我一个月的薪水,加上精神赔偿,你敢赖我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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