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在桂山伯家吃完饭,二狗和张宇航回家休息。
二狗睡得
迷糊糊,突然田泥叔进来了。
“田书记,田书记。”
“泥叔,怎么了?”
“不好了,不好了,我们上当了。”
一听这上当二字,二狗可真是有点急了,忙用手
了一下眼睛。田泥忙将二狗扶进轮椅里。
“泥叔,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田书记,田书记。”外面拥进来一伙人,有桂岭婶、桂岭叔、东婶,西叔、西婶。大家一个个显得特别焦急。
“二狗哥。”“田书记。”又进来一伙人,原来是张宇航和焕叔他们。
“二狗哥,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吧!田书记。”
“我呀!也正蒙着呢?”
“田书记,听泥婶说,我们上当了。”田泥还没有说,这桂岭婶就先发问。
“就是上当了。”泥婶说道。
“去,一边去,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嘴的?我不是说了吗,我给田书记说了,
让田书记处理吗?”
“我,我也是为了大家呀!”
“泥叔,你说吧,到底我们上什么当了?”
“田书记,是这样的,你泥婶给我们家栽完辣椒去给娃他舅家帮忙。闲谈之中说起咱们村要建大棚蔬菜这件事。他舅告诉你泥婶,说那事不可靠,让我们撤下来,不要参与了,说王站长到他们那儿也去推广了,没
成。他舅还说,那个王站长到几个村都去推广了,都没有
成。说那是瞎吹哩,可别上当。”
“就是啊,田书记,人家说得没错, 几个村都没通过,让咱们冒这个险,咱们不会上当吧!“
“我当是啥事呢?原来是这,这怎么会是你们说的上当呢?大棚蔬菜种植南方许多地方都搞过,效益很好啊,我们呀,是思想落伍了,这可是大好事呀!县农技推广站他可不是吃素的,他怎么会平白无故让我们
这个呢?在乡上开会时,人家乡
委书记也说过,人家县上是认真考察过的。”
“是这样啊,田书记我们相信县上,我桂西坚决要签。”
“我也一样。”东婶说道。
“我也一样。”其它几个也消除了疑虑表示支持。
“那可是虚惊一场,不好意思。田书记。”泥叔说着狠狠的瞅了泥婶一眼。
泥婶
脸通红。
“泥叔,你也别责怪泥婶,她也是为了我们这个村呀!”
“就是,老泥,你呀可不能责怪你老婆,不过,以后干事可得稳重点。”
“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说着退了回去。
“那我也走了。”在场的人说道。
“明天下午记着,签合同,大家可别走远。”田书记补充道。
“知道。”大家一个个都散了。
“二狗哥,这是新事物,让大家从心理上真正接受,可得一个过程呀。”
“张宇航,你说得对,只要今年把这事一炮打响,明年,不用我们说,这大家可能就会争着
这事了。”
“焕叔,这话说得对,咱们建时,可一定要注意,争取成功,你顺便也告诉王站长,技术可一定要跟上呀!”
“这没啥问题。”
第二天下午,王站长如约而到,田家屯田书记家里来了好多村民,田书记想通过这个会让大家对大棚蔬菜有所了解。
大会由田书记主持,首先由王站长就大棚菜方面的知识做了一些讲解。
“对于塑料大棚,我们目前推广的是钢管大棚,咱们这儿主要用于西红柿、茄子、豇豆、黄瓜。大棚一年要利用九到十个月,所以是高效高收入。”
“王站长,你把种植大棚的优势给我们说说吧。”
“好吧,你像西红柿吧,咱们
地上一般是七月上市,这大棚里面是六月,这样提前一个月就能抢占市场,我觉得这就是优势,这一个月,我们就能将蔬菜全部卖出去。当然,大棚内温度很高,二氧化碳含量也是最高的,这可是植物进行光和作用的必需品呀!植物充分
收二氧化碳,充分生长,这比
在种植可要强好几倍呢?”
“好啊。王站长,我还想问一下,我们主要种植什么呀?”
“咱们主要种植西红柿、黄瓜、豇豆、茄子。还有一点,我要说的就是,你们都知道,咱们这什么时候蔬菜最紧缺?”
“王站长,我说吧。”田河说“当然是过年的时候了,我们这不仅没菜,而且菜还特别少。那时的价钱可是天价,再者,谁家都得买。”
“田河,这就对呀,大棚菜就可以改变季节,让蔬菜在这个时候上市。我们夏季育苗就可以达到这一点。”
大家一听,都乐了,这可是好事呀!人工改变季节,很简单。
“说白了,”王站长补充道“就像大家育辣椒苗一样。”
大家恍然大悟,对于大棚种植,大家并不陌生。
田书记看着大家乐呵呵的样子,眼前仿佛真像看到了那上市的绿油油的黄瓜,还有那红
滴的西红柿,爬
枝架的豇豆,
蔓倒垂的黄瓜。
“田书记,”王站长用胳膊肘儿碰了一下“我看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咱们就签吧,你再看看还有什么要说的。”
田书记忙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乡亲们,这一次,咱们先尝试,只有十个名额,等明年收获好了,咱们在扩大规模,大家看好不好?”
“好啊,”村民们一个个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就签吧。桂山伯,快把协议拿出来,你点名字,咱们现场签约。”
“好,第一户,桂西。”
桂西一本正经的走上前,用笔郑重其事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户,第三户…”
场下了其它未签约的人可羡慕了,仿佛这一签约就能
到一沓沓灿新的人民币一样。
签约完毕,王站长又与田书记商议起建棚来。
“田书记,这建棚的主要工作就是打墙了,这个有示意图,张宇航就能看懂,其它的像装配钢管一事,盖膜一事由人家公司派人来做。现在是七月了,有两个月就能完成了,咱们11月份就可以开始了。”
“好啊,我们这事全权交给老枯叔和田焕了。老枯是打墙的老把式,这个你放心。”
“那就好,这可是保温的关键之处,切不可忽视大意呀!”
“老同学,你放心,我们第一次
这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哈哈,就是的,我呀还希望你们明年再扩大规模呢?”
“这,没啥问题,不过,你可要常来,多多指导呀!我们可都是门外汉呀!”
“我不是给你留了联系方式了吗?你有事打就行了。田书记。你和大家也每人
一个这个,可方便啦。”
“暂时不行,等以后吧,我一定也要
一个。”
“老同学,等我们大棚
到钱,你不说我也要
一部的。”
“好了,我不打搅了,我得回去了,你们先打墙,贷款的事也快点,人家公司见到我们的付款才会来给咱们装配呀!”
“没啥问题,我们会尽快的。”
送走王站长后,大家又坐在一处议和起打墙一事来,这可得一伙小伙子。
“这好找,咱们村这些壮小伙可多啦!像大虎二虎弟兄俩…”
还未等老枯叔说完,田书记说道:“这两个人不行?”
“为什么?嗳,这老桂呢,这几天咋老见不上人呀!”
田书记和张宇航一听都笑了。
老枯叔可懵了,他可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呀,田泥、田焕一听,也感觉特别糊涂,也不知这田书记和村长笑什么。
“人家二虎要结婚了,桂山伯正在筹备这事呢。”
“是吗?”大家喜笑颜开。
“什么时候呀?”
“我估计快了,就这几天吧。”
“那可好,那可好。”
“这可都是咱们几个的功劳呀,桂山伯可要好好感谢咱们呢?”
“应该的,要不是咱们呀,这老桂恐怕又要把二虎给耽搁了呀。”
“既然这两个人靠不住,那还有我家田猪呢?”
“就是泥叔,你隔壁那泥水匠的儿子呢?”
“还有余叔家的橙子呢?”
“老枯叔,还有我呢,我也是小伙子呀!”
“你?不行。”
“老枯叔,你就让我感受一下吧,我有的是劲,绝对服从你的命令,争取完成任务。”
“老枯叔,他这村长想到一线去,就让他去吧,给他一个机会。”
“好吧,给个机会,你书记大人发话,我不同意也不行呀。”
“老枯叔,”田焕叔说道“老枯叔,那你家的那些宝贝小椽可有大用场了。”
“那是。明天大家都去给我拉号子,今天回去,我把那几个槌子修理一下。”
“槌子,这是什么玩意。”
“张宇航,你呀有所不知了吧,这是打墙的一种工具,下面是石头做的槌子,上面是一个木把。这就好比是农村盖房用的电夯子。”
“好啊,还有新鲜玩意,过瘾。”
“什么新玩意,老得快掉牙了。”
“明天好好干,我们可都看着呢!”
开完会,老枯回到家,钻到后面放置烂东西的闲房内,收拾起这些家伙来,他轻轻的用手抚摩,有的松动了,老枯叔用斧子消了一些楔子,轻轻砸到里面,待每一个都结实了,老枯叔才轻轻放回原处。
好这些,老枯走到卧室里,枯婶一脸忧郁,老枯叔没有理睬,只躺在椅子上,眯着眼,枯婶眼圈有点红肿,大概还在想儿子的事吧。
田书记还在家里面琢磨着明天的事,这一打墙,大棚一建好,他可就放心了,这大概就叫大事依然吧。不过,现在不行,他还得多多
心,乡亲们可是投了好多钱的呀?大家可都指望着今年能有一个大的跳跃呢。
这一宿,二狗心里特别奋兴,不管结果如何,他可算为村民谋了一条合适的路子,看目前的情形应该是不会错的。这一夜,他做了好多美丽的梦,一个比一个甜,一个比一个好。要是真实现了,他的模型可又要变了。他希望这模型变得快一些好。要是每年都变一点,那五年,十年之后将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况呀!他不敢想了,也不去想了。
迷糊糊让孩子们的哭闹声吵醒了,二狗一看钟表,已是六点多了,二狗穿上衣服,挪下
,坐上轮椅,用清水洗了把脸,正
抹桌子,这时二伯来了。
“二狗,你呀,别动弹了,让你二婶去抹吧,走,吃饭去。”
“二伯,这几天,可忙坏你和二婶了。”
“看你说的,你为咱村上谋大事,我和你二婶做的那算什么呀?”
二婶的饭很简单,一盘黄瓜,一碗稀饭。
“二伯,等一下,咱们去看老枯他们打墙。”
“好啊,二狗,把孩子们也带上吧,让他们也热闹热闹。”
“行啊,让二婶和哑巴婆把孩子们都带上。”
吃完早饭,稍微坐了一会,二狗便和二伯、二婶、哑巴婆还有孩子们朝菜园走去。
老枯叔、焕叔、张宇航还有那几个小伙子早已开始准备场子了,除了本村人,还围观了许多外村的人。
老枯叔在场子上可牛了,他指挥着大家支架子。垫上第一层土,老枯叔手提槌子,又示意小伙子们也提起来,老枯叔首先说道:
“大家伙,千万要记着,打墙要一下一下来,大家动作要统一,行动要一致,我是队长,听我号子,我喊‘啊’时,大家提起来,我喊‘嘿’大家使劲打下去。这样的墙才结实,记下了吗?”
“老枯叔,你一个人先示范一下吗?”
“就是,示范一下吗?”
“好啊,大家看着。”下面的人一看,笑得更带劲了。
老枯叔按照刚才说的开始槌起墙来。
小伙子一个个按照老枯叔的示范练习着。
二狗也觉得这太有意思了,真想自己上前去试一下。不过腿脚不灵便,还是忍忍吧!场子下面最热闹的可要数孩子们了,一个个拿着一
木
学习着,猫着
,也“啊嘿” “啊嘿”学起来,引得众人一片哗笑。
老枯叔示范完毕,开始指挥小伙子们槌起来,架子两边还有几个人用铁锹往里铲土,这是新鲜玩意,大家越干越带劲。
孩子们玩着玩着,开始打起土仗来,二狗怕伤着别人,忙让二伯唤二婶和哑巴婆带孩子们回去。
二狗回到家,感觉自己有点磕睡,他让二伯帮忙,自己想躺一躺,谁知,二狗还未起来,竟然头一摇,昏过去了,田河可急了,赶紧大喊起来。
“二狗,二狗,你醒醒呀!”
二婶一听,也赶了过来,一看二狗昏厥了过去。
“二狗,二狗。”
“孩他娘,你快去寻几个人来,快送二狗上医院。”
“好的,你快给二狗倒点水。”
二婶赶紧跑了出来,这那里有人啊,都到菜园去了,这寻个人可难啊。二婶刚要往菜园方向跑,突然瞧见
面驶来一辆货车。二婶二话没说,立在路当中挥着手。到跟前一看,原来是给二虎拉家具的车,车厢内坐着桂山伯和大虎。
“青玉,你这是干什么呀?”
“快快,快快,田书记昏过去了,快用车送他上医院。”
一听此话,桂山忙招呼车停下来,他和大虎跳下车,随着青玉朝二狗的卧室跑去。田河还在里面,不过,二狗已经醒过来了。
“二狗,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昏,刚才不知怎的昏得厉害。”
“二狗,快上医院吧!”
“没事,不用。”
“大虎,快骑摩托去请张医生。”桂山急忙说道。
“好!”大虎说着出去了。
“山伯,算了吧,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二狗,你别犟了,让医生看了再说吧!”
“是啊,二狗,可别这么固执。就听桂山伯的话吧!”
“桂山哥,”青玉说道“车还在外面呢,你就先回去吧,先把家具卸下。”
“是啊,山伯,你先回去安顿这些吧,这儿有我二伯和二婶呢!”
“那好,我先去了,等一会我再来。”
不到半袋烟的工夫,大虎戴着张医生来了,桂山伯紧随其后也跟进来了。
“张医生,你快快给田书记看看。”桂山伯一边
气一边说道。
“嗯!你们放心,我会细加诊断的。”
张医生开始给田书记号脉,然后,又翻了翻田书记的眼皮。
“田书记,你以前没这症状吧!“
“没有呀!”
“我看你这是劳累过度所致,你可要好好休息呀!”
田书记没有言语。“谁跟我回去取葯,得挂吊瓶。”
“张医生,还是我跟你去吧!”大虎说道。
“好吧,那我走了,田书记,我先去了。”张医生说着跟随大虎出去了。
“二伯,山伯,我有一事想麻烦你们两个。”
“田书记,怎么这么客气,说吧,到底什么事?”
“咱们村上建大棚已进入关键时刻,刚才的事可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呀!
可不能让我
了大家的军心呀!”
“这,也好吧!”
“不过,二伯得给你几句忠告,你可一定要听。”
“这个好说,只要你们答应我说的,我一定照办。”
“二狗,可不能再熬眼,你要为大家注意好你的体身,你是我们村的骄傲,
我们大家还要靠你呢?你记住了吗?”
“山伯也想说,就是,你要注意好自己的体身。”
墙打得特别快,大家的心劲可大了,总想快点把墙打完。
张宇航每天都是第一个去,他总要先把各项准备工作做好。一连好几天也不见二狗哥,他的心里还真纳闷,二狗哥把这事看得可重了,他怎么会不来现场呢,不会有事吧。中午打墙时,他老心不在焉。
“老枯叔,还有一些项目没办完,信用社让我现在上去,我先走了,这儿就麻烦你照看了。”田焕说道。
“好啊,办贷款这事可是大事呀!你去吧,有张宇航和我呢!”
“张宇航,你就和老枯叔多多照应了。”
张宇航站在原地呆呆地,没有回答。
“张宇航,”焕叔大声喊道,这一喊才将张宇航给唤过神来,忙“嗯”了一声。“我去办理贷款了,这里你和枯叔多照应着。”
“知道了。”
“张宇航,你是不是累了,这半个月你可够辛苦的,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老枯叔,我没事,我还行。”
“老枯叔,我想问几句话?”
“张宇航,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你在书记家隔壁,你这些日子见过书记吗?”
“这事啊!我这些日子忙,倒没留意这件事,我没见过。”
“田书记也真是的。”田猪发了一句牢騒。
“就是,也不看看咱们来,咱们都快成了非洲黑了。”
“你们两个免崽子,胡搀和啥呀!田书记一定有啥事,要不他是绝不会不来的。”老枯叔骂道。
这田猪和橙子一听,不再言语了。
张宇航一个中午心里总也不是滋味,总像有十七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中午刚收工,张宇航连饭也没顾上吃,就朝田书记家奔去。
田书记正靠在轮椅上休息着呢。
“二狗哥,二狗哥,你没事吧!”
“张宇航,我好着呢,又听谁胡谄呢?你看我不是好着吗。”
张宇航一听这话,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不过,再一细看二狗的脸色,似有一种煞白的感觉。张宇航心想,这大概是二狗哥为村上的工作太累所造成的缘故吧。张宇航感觉不好问,也没敢多想。
“二狗哥,我们已
了五座了,估计再有半个月,这墙就打完了。你不用
心,有桂山伯和田焕叔他们呢,”
“嗯!你这娃娃呀!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用你说,你也一样,你看看,都黑成啥了,看谁给你做媳妇呀!”
“黑是黑,那是健康
,我不怕,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会跟我的。”话还没说完,张宇航倒先乐呵起来了。
“张宇航,别回去了,就在这吃饭吧!”这时二婶出来了。
“二婶,我娘呢?”
“你娘刚回去了。”
“哦,我的饭不用管了,我回家吃就行了。”
“张宇航,就别客气了,和你二狗哥多说会话,饭已经
了。”
“那好吧!”
“张宇航,你可别太累着,上了四年大学,可从没干过这么
重的活吧!”
“嗯!不过,这些日子跟着大家锻炼了一下,倒也习惯了,我呀,喜欢干这个。”
“穷命,跟我一样,都是这穷命,不喜欢享福”
“没办法,我认了。”
“吃吧!”二婶递过来两大碗干面。
“青玉,做啥饭呀?有我的吗?”
“有,桂山哥,有,锅里正下着呢,我给你端去。”
“别,我呀已经吃过了。”
“桂山伯,你呀,就别客气了,让我二婶给你
一碗。”
“不用了,我是真吃过了。”
“桂山伯,”张宇航说道“二虎的婚事准备的怎样了?”
“桂山伯,快了吧!人家二虎急着走呢?”
“你们呀,可别心急,这时间呀,我已经定下来了,就后天。”
“后天?”二婶说道“今个初四,后个初六,正是黄道吉
。”
“就是初六,我给选的,田书记,你和张宇航可要来早一点呀!”
“桂山伯,这没啥问题。我们一定会提前到的。”
“那打墙那一伙人到时就放一天假吧,我们还缺帮忙的人手呢!”
“这没问题。”
“那田书记,我可就不说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那好,你忙你的去吧!”桂山伯刚转身,又把头扭过来,对着厨房喊了一声:“青玉,你到时候叫上田河,记着把娃娃们全带上。”
“桂山伯,你忙去吧,我们把孩子全带上,只怕早把你吃穷了。”
“我不怕,不说了,我走了。”说着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张宇航,刚才你焕叔来过了,他说贷款的事已经办下来了,他也已和王站长通了电话了,咱们将墙一打完,他们厂子就来装配钢架。”
“这么快。”
“就是。”
“二狗哥,现在快九月了,等大伙种上蔬菜,那可就算大功告成了。”
“这才是起步呀!希望如此吧!”
吃完饭,张宇航用手抹了一把脸:“二狗哥,我先去了,你歇会吧!”
“这么早,就去呀!”
“是啊,在家也是闲着。”
“等一下,咱们喝口茶,你和我一起去吧!”
“也好,我来倒吧。”说着从条几上取下两个杯子,张宇航稍微撮了一点茶叶,倒入开水,等泡了一会,两人开始品起来。
“张宇航,你觉得,这味道怎么样?”
“淡,好,我喜欢。”
“人生大概也就是这样吧,淡而有味。”
“二狗哥怎么突然感慨起人生了。”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清闲了一下,这思想倒想起这高深的事情来。”
“二狗哥,啥也别想了,我们到工地上去吧。”
“那好!”张宇航推着二狗直接朝建棚工地走去。
工地上已立起五排整整齐齐的土墙,那一条条椽印像是用画笔画过的一样,深深的嵌在墙里,又仿佛是艺术家精心雕琢的一样,给人的是一种厚实的美感。
“田书记,你来了。”田书记转头一看,是田焕叔。
“我来转转,焕叔,这墙结实是结实,可最怕下雨呀,这薄膜还未蒙上,这可得注意点,到各家找些蒙辣椒的薄膜,以防万一呀!”
“田书记,嗯,我也想到了,下午我就到各家去寻,一旦天气不大顺畅,我们就蒙上,千万不能让雨糟蹋我们这些劳动成果。”
“就是,这可是大家用汗水凝结成的呀!”
“焕叔,这大棚
好了,大家可都要天天守在这里,这人往那住呀?”
“田书记,这个人家都已经设计好了,你看,等最东面那堵墙干了以后我们就凿一个小门,那一块就是盖房的地方。”
“是吗?是与房子连通的吧?”
“是的。”
张宇航早已把工地上的准备工绪干好了,这时,其它人也相继而来。
“田书记,你来了。”老枯叔说道“大伙可想你了。”
“就是,”田猪补充道“都快有半个月了吧,连你影子也不见。”
“我这不是来了吗?今天我还要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呢?”
“是吗?田书记,我们边干你边说,我们想提前完成任务。”
“嗯!我代表村民感谢你们呀!”
“田书记,太严重了吧,我们也是为了自己呀!”
“张宇航,天气这么热,你去商店
一匝啤酒来。”
“别,别,田书记,我们都带开水呢,这比那马
可更能解渴。”
“这,”二狗心里有种酸楚的感觉,大家这么辛苦,还时时处处为其它人着想,真是让人感动。
“好吧,那我就宣布一个好消息吧!”
“田书记,你快说呀,我可等得不耐烦了。”
“咱们村的二虎要结婚了,桂山伯要请大家喝喜酒,婚期就是后天初六,到时候大家放假一天,小伙子们全去给帮忙。”
一听这事,大家可乐了。
“好啊,田书记,让那二虎媳妇给我们每个人都点一支双盒烟。”
“这有啥问题,人家点十支都愿意。”
“就是,我和田猪还写耍新呢?”
“什么,橙子,你要耍新,那你倒说说,耍什么花样呀!让我也听听。”
“此曲目保留。”
“那好啊,我就拭目以待吧。”张宇航高兴的说道。
“又在说什么呀?也不告我一声。”原来是泥叔来了。“田书记你也来了。”
“泥叔呀,我们正说橙子要耍新呢?”
“谁家要娶媳妇呀?”
“桂山家呀。”老枯叔说道。
“年轻人吗,就让他们好好玩玩吧!”
“田书记,你知道吗?我刚才来见一人,你猜是谁?”
“谁呀?”田书记笑咪咪的说道,他心里突然有那么一个印象,梳着一
长辫子,辫子上还别着一只白色的发卡,好似停着一只白蝴蝶。身穿粉红短袖,摆动着两条又
又白的手臂,阳光下显得更加秀美了。
股一扭一扭,像个波
鼓似的。田书记突然间紧闭双眼,脸上显
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之情,他心里想,大概是她吧,这田泥叔最爱拿这事开他的玩笑了。
“田书记,问你个话,你咋把眼睛给闭上了,在思考么?”
“是啊,你不是让我猜吗?”
“田书记,看你表情,一定又是想到旧情人了吧!我呀实话告诉你吧!是田堂?”
“他出来了。”老枯叔说道。
二狗脸上显出一种忧虑的神情。
“希望他能被改造好啊,这样,我大伯、大婶也就不会再生我的气了。”
“看他那行头,好像没多大变化,还是原来那副懒散的样子。”
“唉!”
“田书记,你呀!也别多想了,想你去年去看他时,他那幅德行,你呀,也能猜出他是个啥货
了,这家伙不可救也。”
“我呀希望他能重获新生吧,虽则我去看时,他连见都不见我,不过,我的心里也不难过,但我总觉得亏欠他什么?”
“你呀,是心太软了,这牢狱之灾对他这种人那是迟早的事,也算是报应吧!希望你能救他吧。”
“好啦,不说啦。咱干咱的活吧!”在一旁听话的老枯叔说道。
老枯叔又指挥大家“啊嘿”“ 啊嘿”槌起墙来。
二狗有点坐不住了,他的心里有一阵酸楚的感觉,当年那一幕他至今难以忘记,一想来就让人不好受,他现在也
不明白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他真不想
明白。
他用手移动轮子,慢腾腾向家挪去,走至半路,他又折向柿子林方向而去,此时的柿子林已成了火海一样的世界,
树的柿子通红透亮,像挂着的珍珠玛瑙一样,让人垂涎
滴。二狗挪至树下,轻轻
着这淡淡的柿子香,轻轻闭上双眼,慢慢张开双口,均匀的呼吸这清新的空气,两耳静静的倾听着麻雀的叽喳声。
一切都像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二狗慢慢进入到了梦乡。
外面微风吹拂,给人一种清新凉爽的感觉。农庄里依稀还能闻见尖脆的叫卖声。
二狗睡着睡着竟然打起“呼噜”来,大概已进入酣眠状态了吧!睡着睡着,二狗感觉浑身有一种
润的感觉,再一细听,树叶上还有滴滴嗒嗒的雨点声。下雨了,二狗的意念当中突然闪出这么三个字来。他赶忙醒转过来,迅速移动轮子,向建棚工地飞驰而去。
那雨点是越下越大,二狗浑身很快就
透了,头发上、眉毛上滑下几缕水滴。来到工地,到处已挤
了好多人,他们一个个戴着草帽,手里拿着塑料,遮盖着土坏墙。
“二狗哥,你怎么来了,看你身上这么
,快把帽子戴上。”张宇航忙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扣在二狗的身上,又冲进雨幕中去了。
“二狗,你快回去吧!”是二伯。
“二伯,你不用管我,护墙要紧。”
“田书记,你就让田河把你推回去,这儿有我们呢?”田焕叔说道。
“你们快去护墙,不用管我,我不打紧。”说着,二狗将二伯和田焕叔推了一下。
风吹得更大了,刚遮蔽上去的塑料又被揭翻了,大家一步也不敢远离。
风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大了,二狗突然听见一股“哗哗”的水
声,再往脚下一看,原来是水渠的豁口被冲开了,那路边的雨水全涌到渠里,从这个豁口向工地上
去。而靠近路过的正是那第一排土墙,土墙内侧的土被垫了上去,正好形成了一个深坑,这水要是全
了进去,那土墙很快就会瘫倒。
二狗迅速挪至豁口处,那豁口下方还有一小块泥巴,不过水的
速那么大,他可是撑不了多久的。二狗望望前方,大伙都还忙着,离这也很远,估计也听不见,他试着叫了几声,竟没有人回应。自己
吧!
二狗用手从路边捞起一个大土块,瞅准了,朝豁口处放去,不想,双手离开,车轮一动,二狗扔偏了,人也和轮椅一道向前驶去,不想刚下了坡,就又扑倒在水泥里,那豁口处的泥块已被冲刷干净了,那水像决堤的波涛一般向下面袭来。二狗感觉再无他法了,他狠劲用双手攀附在泥水里,将下半身硬是挪了出来,然后,他一步步拖动着整个体身向豁口处靠近。三步,两步,一步“吱”他的左手被泥里的玻璃渣划破了,血如泉水般向上冒了出来,下半身也似乎有一种剧痛的感觉。他强忍剧痛继续向前移动。
终于到跟前了,他伏身下子用肩膀填在豁口处,那水被田书记的手臂挡了回去,水顺着渠道向前方
去。
这时,田书记感觉眼圈发黑,竟然昏厥过去了。
当他醒来时,
迷糊糊看见有很多面孔,一个个都在喊他的名字,他依稀能辨别出来,老枯叔、二伯、田焕叔、田泥叔、泥叔、成叔、张宇航等等,他们都在这儿。大家好像还在哭泣呢!
二狗强睁开双眼,望着大伙眨了一下眼睛,又微微笑了一笑。
“田书记,你看你,墙冲垮了我们还可以再打,你垮了我们可怎么办呀!”
“田书记,你可真是太傻了。”田焕叔一边抹泪一边说道。
“我们打得墙没什么问题吧?”
“完好无损。”
“都这时候了,你还
心那?”
“二狗,不是二伯说你,前些日子你就昏倒一次了,医生让你多休息,你偏不听。”
“什么,前些日子?二伯,你怎么不早说呀!
”张宇航惊异的问道。
“早说?二狗不让我说。”
张宇航轻轻点了点头。
“你呀,我的话你偏不听,你知道不,都已昏十多个小时了,把我们都吓坏了。”二伯责怪道。
“田书记,你呀是
血太多,现在可得多休息,多营养了。”
“张宇航,今几呀?”
“今个初五。”
“明天二虎结婚,今天桂山伯家可就忙活开了,你们不用管我,得回去给桂山伯家帮忙。”
“你不说放一天假吗?”
“唉,看昨天那情形,工地上恐怕进不去吧!多放一天也无妨。”大家一听,全都乐了,这么好的书记,自己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别人,大伙真拿他没办法。
“田书记说得是,那咱们都回去吧,都得顾,张宇航,今个你就留在这儿照顾田书记吧,其它人现在全撤。下午田河你来换。”
“老枯叔,不用换了吧,我一个人就行了,二狗哥的家里还得二伯照顾呢!”
“张宇航,咱换一下,让大家都休息一下,你这几天可累了。”
“好啦,咱们回吧,你们俩个的事自己安排。”
“大家快回吧!”
“田书记,我们走了。”
田书记点头示意。
送走了大家,病房里只剩下了田书记和张宇航。
张宇航给二狗倒了一杯红糖水,然后慢慢将二狗扶起让半躺着,又在头下方垫了一个枕头。
“二狗哥,你喝吧!这红糖水能生血。”
二狗清了清喉咙“吱吱”喝了两口。
“张宇航,你也喝呀!”
“二狗哥,我不渴。二狗哥,你做的太感人了?”
“傻小子,怎么也发起牢騒了。”
“真的,你把村上的事当成自家的事来干,这可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你爱护村上就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我得好好向你学习呀!”
“你呀!也不差呀!人都黝黑的成了一个老实巴焦的农民了。”
“二狗哥,我喜欢。”
“张宇航呀,我们是共产
员,我们可一定要做好呀!这农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呀!只要村民们都富起来,就算拼却了我的老命我也值啊,这一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这还是小伤?二狗哥,医生说,你大概
了一大碗呢?这人要生这么多血那可得好几个月呢?”
“张宇航,你呀可别老夸我,你看,眼圈又红又肿,靠在
边休息一会吧,我今天的吊瓶已经挂完,你不用管我,你也要注意自己的体身呀 !”
“那好吧,二狗哥,若有什么事,你推我一下。”
张宇航退了外衣,靠在
边眯起来,这张宇航可真是乏到牙
了,刚躺下就拉起响哨。二狗靠在旁边静静听着这大巨的鼾声。
“田书记,田书记。”病房门推开了,进来的是田泥和桂山伯。
张宇航也被吵醒了,二狗
了
睡意惺忪的眼睛。张宇航忙打招呼:
“桂山伯,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田书记。”
“山伯,你家里还忙着呢,你就不用管我了。”
“田书记,我和田泥来城里买菜,顺便就过来了。”
“田书记,”田泥说道“本来是我和田焕来的,可老桂一听,你住院,他坚决要来看看你。”
“桂山伯,我在这里先祝福二虎了。”
“谢谢,明天让张宇航夹几个馍。”
“当然行,桂山伯,我一定不会忘的。”
“山伯,你们忙去吧,我没什么,挂几天吊瓶我就回来了。”
“那好吧,我和田泥先走了,你要保重。”
“走吧,走吧。”
“好吧。”“张宇航,送送你山伯和泥叔。”
“嗯!知道了。”
张宇航送桂山和田泥出去之后,又折转到病房。不大一会功夫,田河就来了。
“张宇航,你回去吧,好好睡上一觉。”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
“回去吧!”
张宇航别了田书记,走出医院,坐上公
车,回到家里,他先到工地上转了一圈,今天太阳照得还可以,许多地方已经晒干了。焕叔他们在工地上正揭墙上遮蔽的塑料薄膜呢!
“张宇航,田书记怎么样啦!”
“好着呢,你们不用
心。完了吗,焕叔?”
“你回去吧,我们马上就完了,晚上还要给桂山家帮忙呢!”
“嗯!那我走了。”
张宇航离了工地朝家奔去,经过二狗他大伯家时,一眼瞥见田堂,头光得能把把人给滑倒。这田堂正瞅着自己笑呢?
“张宇航,你毕业了。”
“田堂哥,刚毕业。”
“田堂,张宇航现在可是咱的大学生村长呀!”
“大婶,你也在啊!”“厉害,你呀,不到大都市里去遛达,呆在这穷地方干啥呀!”
“哪里都一样,有饭吃就行了,”
“有饭吃?张宇航,跟着那二狗呀,那可是受穷的命,他能干啥呀!现在纯粹是一个废人,你呀,还是趁早想别的办法吧。”
张宇航一听,知道这人没有几句好话,也便转了话题:“田堂哥,你家在干啥呀?修房呢?”
“没有,哥想开个老年活动中心,让咱们村的老年人也享享清福”
“就是麻将馆吧!”
“就是啊!以后,闲着,你也来玩几圈。”
“我不会。”
“不会,我可以教你吗?我呀
了个新式玩意,那可简单了,连和牌都是机器
。”
“是自动麻将机吧!上大学时听同学们吹嘘过。”
“那不是吹嘘,那是真的,等过几天,我
好了,你也见识一下。”
“田堂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哦,去吧,又是那二狗给你安排事呢,去吧。”
“那我走了。”说着张宇航朝自家走去。
回到家,窝进被窝呼呼便睡,这一觉睡至天大亮。匆匆忙忙洗了把脸,赶紧朝桂山伯家奔去,他可有点懊悔了,这可耽搁了给桂山伯家帮忙呀。
“张宇航,你小子睡得可真沉呀!今早,我喊了几声也没喊醒。”
“焕叔,我也不知咋的,这磕睡太
火了。田猪和橙子他们呢?”
“扛门去了,本来也想让你先实习一下的,没叫醒你,他俩就去了。”
“焕叔,那现在要我干什么呀?”
“你呀,准备吃饭就行了。”
“那好。”
“张宇航,快去看呢?”田泥叔慌里慌张跑过来“老枯现在给桂山老两口画装呢。”张宇航忙跟着田泥来到后面看,桂山老两口被许多人按着,老枯叔拿着
笔在脸上涂抹着呢?虽然画得不是那么好看,不过还真有点意思,老两口身披大红被面,头上戴着纸糊的帽子,还真像戏文里的县官夫妇。
“新媳妇来了。”
张宇航赶紧又随众人去看新娘子。
只听数声鞭炮过后,一辆桑塔纳领着一个轿子车和一个小货车驶过来了。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桂山伯家门口,田泥叔招呼村人卸嫁妆,田焕叔领着村人搞接待工作。老枯叔是婚礼主持。
“接新娘了,”老枯叔在前面带路,二虎在后面跟着,走至车前,二虎拉开车门,首先给后面坐着的伴娘
了一个红包。
“新娘下车了。”老枯叔继续喊着。
“老枯,让二虎抱着,这可是老规矩。”
“那就依大家的吧,二虎你把你媳妇抱进屋吧。”
“抱就抱吧!”二虎将袖子一挽,抱着媳妇就往进冲,那知门口早有人在那儿阻挡,硬是往两人的脖颈里
,听说那是将麦秸杆剁碎之后和上五
粮食还外加钢币,反正听人说那里容了很多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不过,大概是图个吉利吧。
二虎将媳妇抱了进去,老枯叔正式为一对新婚夫妇举办婚礼仪式。
门口全让村民堵严实了,张宇航哪能挤进去呢,只能踮着脚在外面听。
“婚礼仪式现在开始,第一项鸣炮。”
田猪用烟头一点,那树上的一串一千响的鞭炮便“噼哩啪啦” 爆响起来。炮声过后,老枯叔紧接着喊着“第二项,来宾就位。第三项,行拜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
对拜。…”
后面还有一大串的仪程,张宇航感觉有点太拥挤了,也便走了出来。
“什么时候我也这么风光一下呀!”张宇航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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