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执子之手
“世界还是美好的!”谢居安一路行来,看到了公园里老太太们晨练时的
静,听到了小孩追逐时的
声笑声,没来由说出这番话“但谁去破坏这份美好,我不答应,估计这些老太、小孩们也不会答应。”苏荃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昨天他出手,事出无奈。但王晓婷已心
如麻,没了这份心思,知道只要谢居安出手,王希云的案件总会有个解决办法,不知为何,心里头总觉特别堵。
在公园口拦下一部车,三人怀着各异的心事,坐回京城大饭店。在车上,苏荃发信息给司机,要他在七点三十分,准时在京城大饭店候着。京城大饭店宽敞、洁净,冲过澡后心情总会特别舒畅,谢居安坐餐桌旁,盛上一碗米粥,加上一份花生米和一盘榨菜,细咽慢嚼着,品尝着米粥的平淡中生出一丝甜味和香味,他不记得自己曾多久没好好坐在桌旁吃过一顿早餐,没有如此宁静过。
苏荃做事细致而干练,在谢居安享用早餐时,已经准备好一套军服,凝视着这套熨烫整齐的尼黄
军装,纤细的手不
蹭磨着这套军装,脸上带着说不出忧伤。思绪仿佛飞到从前,那一张俊朗的脸庞,在一次任务后,他就没有再回来,只有那枚军功章静静锁在家里的保险箱中。她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与他没有结婚,却宁愿像珍藏那枚军功章一样,珍藏那份情感。四年了!
谢居安在客房内试穿上军装,显得
姿英发、精神奕奕。苏荃在他身后。默默地为他整整领子,看着这宽大的肩膀和伟岸的身躯,真想将脸贴上去,感受那份曾经地强力依靠,她是一位女人,更是一位军人,只淡淡道了声。“不错,还算合身。”
“嗯,”谢居安满意地点点头,道:“去吃早餐吧,我可不想累坏你这样的左膀右臂。下午没有公务安排,批准你也回家休息半天,一张一驰才是文武之道嘛,毕竟家里还要拖儿带小的。”误会,绝对是误会。苏荃不点头答允、也不摇头拒绝,只是默不作声地退出客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确实很累了,但匆匆漱洗一下。已经等在楼下。
军委的大楼在海淀区。因为专车挂的是普通牌照,在门口被警卫拦下了。苏荃拿出军官证,多次
涉后,还是不能被放行,也确实的,这个车牌没有在军委里备案,被拦在外面也属正常。苏荃只能向办公厅报告了这件事,在协调下才被放行。当车子停下时,后面一辆车也无声驰至。
“首长早!”苏荃敬礼喊道。
张副主席下了车。还在低头沉思着什么问题。听到了喊声,抬头一看。讶然道:“唷呵,没料到你们也
早地嘛。嗯,小安你到我那儿坐坐吧。”谢居安答道:“是!首长。”便跟在张副主席后面,进了军委大楼。几人直上十七楼,张副主席在十七楼的电梯门口,对身边的秘书道“小东啊,你带着小苏同志去看看他们的办公场所,就在这层楼。”然后推门而进,又对跟在身后的谢居安道“小安,你先在那边沙发坐一会儿,我将昨晚一些想法加到报告中,再修改修改。”径直走向那张宽大而显得老旧的红木办公桌。
谢居安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见张副主席戴上了一付老花镜,正伏案疾写,便借机打量着这军委副主席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将近五十平方,四方圈起的沙发离得办公桌有些远。暗红色地纤纶地毯,踩上去柔软而安静。谢居安见办公桌后壁,悬挂着一幅字“铸造铁军”四字,显得苍劲方遒。在办公桌左手位的红木书柜里,已经填
各类书籍。最令谢居安感兴趣地是,在右手侧的横柜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银色舰船模型。
航空母舰!这不仅开国元勋们地夙愿,也是历任军委高层地愿望。可当今国策执行的是“光养晦”的策略,从外
上如此,从军事上更是如此,但没人会放弃这个梦想。国家有数千公里的海岸线,有数百万平方公里的海洋专属区,可现役的舰艇依然是那么地落后。谢居安靠在沙发上,正在感叹,正在沉思时,张副主席按着茶杯,无声地走到沙发旁。“想什么呢?”看他一脸疲倦的样子,估计最近没很好地休息,见谢居安要起身作礼,便一手示止,坐上了沙发。
“好奇那个航空母舰模型。”谢居安道。
张副主席惋叹一声“这个模型摆在那儿已经十年了,是从上一任刘副主席留下的,他开玩笑地说:当哪一天将模型转化为现实的时候,将这个模型还给他。我估计我这一任是完成不了这个目标喽。”谢居安听了,心里有一种被刺痛地感觉“首长,我坚信在不远地将来会实现的!”
“你知道,这几年国际风云变幻。我们地北方大国,一夜之间分解成几个国家,原有的格局已经被打破,新的格局尚未形成。上层决定了光养晦之策,将主要的力量投入经济发展中去,军队的日常建设还要勒紧
带过日子。一些正常的国防预算非但没增加,还在削减,更谈不上航空母舰的这种奢侈品。军队的硬件投入,需要更新换代的装备,实在太多啦。”张副主席感叹道,不过一转语锋“倒是你这个强兵计划,一些构想符合现时的意义,总体上说还可以。但面考虑得面不够广,如将组建范围定于西部,兵源定于原有部队内部;执行
方面也有所欠缺,你是带领一批指战员,以点带面,然后向全部队范围推行。”
“首长,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大规模的战争不会发生。组建应对危机地快速反应部队是必要的,编制方面不需要太大,可以形成尖刀的作用,与军刀的威摄作用相辅相成。为了防止对原有军队的体制造成不利的冲击,个人建议先在小范围试验,取得效果后,再进一步推广。”谢居安对自己的计划本自信
。但要全面推广地话,还是要谨慎些。
“这个组建计划,我已经印发向全体的军委委员们,以及各大军区的司令、政委们。两周内准备先召开一次讨论会,进一步确定组建方案。当然还有一揽子配套计划,涵盖了专业化、高科技化建军的内容,我不仅要强兵,还要走
兵之路。”张副主席用手指叉疏着头上华白的劲短头发“年轻人嘛。思想活络,以后多挑些担子。你的办公场所就设在这一层。以后交流起来也方便多了。”
“张副主席,派驻人员到军刀的事定了么?”谢居安不是不想参与到军队建设的决策,只是他目前两眼一摸黑。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次能提出组建军刺的想法,在西部驻军地环境给了他太多震憾:基层的条件太艰苦了。
“这事先不忙着。”张副主席手一挥,断然道“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也去看看自己地办公场所,有什么需要和小苏同志
代一下就行了。”谢居安闻言站起身,向张副主席告辞后,沿着大楼的走廊到了尽头,映入眼睑的是一扇黑红色地对开厚木门。两边门上均镶嵌一把银色地金属军刀。不用标识牌,这两把军刀就是最好的标识牌。
跨入这扇门后。就是一个小客厅室,客厅一侧分格成几个接待室,显然让来人就此止步的意味。谢居安满意地点点头,这些格间都是用厚磨砂玻璃分格,大方、明亮具有现代气息,而且隔音良好。他从客厅的另一侧转入内部办公区,就见苏荃正捧着硬皮本,不停地做着记录。
“苏荃呐,正忙着啦。”谢居安打招呼,又打量着办公区摆置。内部与外边几乎是一脉相承的装饰格调,淡蓝色的地毯,和周围点缀着盆景和植物,让人精神一松。除了一间专用的办公室和中型的会议室外,其他的地方都是空敞着。
“首长,我总觉得办公室少了些,这我已经全记下了,准备向您报告后,提交给办公厅修改。”苏荃道。
“不!这样安排很好,再合适不过了,军刀地办公场所在全国范围,无处不在。军刀内部不像军队编制那样,等级那么严格,更何况叫天润他们来这办公,怎么说有点不伦不类,这地方就我一人常来,倒是浪费了这么大地场所啦。”谢居安边看边感叹道。
“这里原先是研究室的办公场所,听说搬往十楼。您来看,这个中型会议室,里面可装备着目前国内最先进地视听设施。”苏荃边引着谢居安边推开会议的门,刚好此时电话响了,接起来后听清来人,道了声是常霞打来的,就交给了谢居安。
“霞儿,我是小安。什么,已经到了京城机场!嗯,你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就来。”谢居安合上电话,交给了苏荃,匆匆走了两步,回头
代道“苏荃啊,下午就放你半天假,回去好好休息。”见苏荃要接口说话,便郑重道:“这是命令!”然后大跨步走了。苏荃怔怔地看着他离去,无奈地笑了一下,又埋头做好的事情。
京城机场的出口处,常霞身旁拉着一袋大包,
怀忐忑的心情,翘首望着一部
接客人的车。昔日的警界铿锵玫瑰,三年时间并没改变多少,站在那儿依然
正而不松跨,从京城公安大学调至F省省厅工作。当风吹起她齐眉的短发,忧郁的双眼此时带着奋兴和期盼,那次误会的邂逅,改变了她一生的轨迹。
当看到谢居安正笔直走向她,她笑了,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动人,眼角悄悄地
润了。来!谢居安轻若无物地提起那个大包,一只手牵着常霞的手,慢慢向停车场走去。
没有相逢时激动的拥抱,没有离别后相思的倾诉,只有简单的牵手。常霞却如初恋的少女,羞红着脸,低着头,并不算纤弱的手在一只更强有力而宽厚的手包容着。在他的牵引下,一步一趋地跟着走。他没有牵过她的手,此时,常霞微笑了,那一种
足的微笑。到了这种年龄的爱,已经更加深沉和内敛,如醇酒一般,醇而弥香。
在车上,她的手依然被紧紧地握着,常霞将头靠在谢居安的肩上,如梦呓般轻轻说道“阿妈她们很想你,二姐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他们说不等你这个大忙人了,琪儿妹妹还在京城大学…”谢居安静静地听说她轻诉,脸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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