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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老狐狸
 绿娇娇很不好意思地说:“杰克少爷出门后,广州的生意一直没有打理,我们担心他…”然后绿娇娇看一看杰克,伸了伸舌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杰克听不出绿娇娇在暗示杨普办事要花钱,他说:“不用担心,我有生意伙伴帮我照看业务。”

 杨普说:“耽误了杰克先生的时间真是过意不过,我一定禀告州同大人给杰克先生补偿一下。”

 “非常感谢,这太好了。”杰克说中文和英文一样直接,杨普听了哈哈大笑说:“快人快语,好!”喝过早茶已是辰时,杨普回衙门报到,绿娇娇一行便回客栈休息。

 三个人牵着一只狗走在大街上,杰克问绿娇娇:“杨普说州同大人是个清官,你觉得一个清官会有钱给我们吗?”

 绿娇娇撇一撇嘴说:“是不是清官,我见过再说…这次人家请的是龙儿,干不干,收不收钱你问龙儿好了…”

 安龙儿说:“娇姐…我才看了个把月时间的风水书,你这样就叫我去给人家看风水?我怕搞砸了…”

 绿娇娇笑着说:“你放心吧,你没听杨普说吗?那个大人也会风水,你错了害不死他…再说你要成为一个风水师,总要有第一次听客人的要求,给客人讲解风水,这次是好机会,你可不要错过…”

 “我怕说错了…”安龙儿心里悬得很。

 绿娇娇走到路边的商铺买了一包甘草榄,给每人分了一颗含在嘴里:“你怕什么呀?说错了大不了给人家赶走,那就上路呗,有什么呀…再说又不是我们自吹自擂拉回来的生意,是人家要请,我们什么水平不是我们说了算,是人家说了算…”

 杰克杰着甘草榄说:“嗯…这话有道理,娇娇你很象耶稣…”

 “我干啥要象耶稣?”绿娇娇很不屑。

 杰克说:“耶稣说过,人不能评价自己。自己说自己好是不对的,只有别人说自己好才真实…”

 绿娇娇打断耶稣的话题:“杰克,你上次在芙蓉嶂抬着洪老爷的尸体往山下冲,天上有个人掉到洪老爷的身上…”

 杰克听到旧事重提,仿佛回到地动山摇惊心动魄那一幕,他表情痛苦地说:“Mygod…那件事别提了,我抱着洪老爷的尸体身上臭了几天…”

 “不要自卑,我们不嫌你臭,我是说那黑衣人把尸体炸了之后,你向他开了一,你那一是往他身上哪里打的?”绿娇娇说。

 “心脏。那种时候要保证打中人,就要打面积大的地方,‮体身‬容易打中,所以我就往心脏上打。”

 绿娇娇又问:“你打中了吗?”

 “打中了,我看到他前中…”

 “打中心脏当然马上就死掉了…要是子弹没有打中心脏,十几天后这人可以站起来走路吗?”绿娇娇追问道。

 杰克说:“这就难说了,如果打到骨头上或是子弹穿过‮体身‬,又或者他身上有护甲,打中了他‮体身‬上的物件之类都可能不会造成重伤…有问题吗?”

 “有,我觉得刚才在客栈遇到的邻居很奇怪,他是广州府的捕头,但是却突然出现在这里,我怀疑他跟着我们;听杨普说他们是几个人一起来,我觉得是在芙蓉嶂袭击我们那几个蒙面人;而他又有咳嗽,我怀疑他是不是肺部有伤;最重要的是他和那个黑衣人的身材太象了。”绿娇娇简明出自己的怀疑。

 杰克摇摇头说:“证据很不充分,娇娇你是猜的…”

 “对呀,我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广州府的捕头呀。我先住到馨兰巷一年,然后他才搬来,我们做了两年邻居,从没有见过他穿官差服装,他是捕头这件事,也是他自己说的…”绿娇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是有问题…”

 安龙儿说:“如果是幺哥的话不如直接问问他,反正大家都认识。”

 绿娇娇想了一下说:“呵呵,龙儿胆子还真不小,我先想想吧。”

 回到客栈,绿娇娇已经严重睡眠不足,马上上睡觉;杰克和安龙儿把大花背绑在客栈后院的洋马车上,让大花背看守着马车,然后回到下榻的二号房,也很快睡着。

 大花背的确是一只很感的守护狗,每当有人接近马车,从二楼的客房都可以听到它的吠叫声。过了一会,可能经过马车的人都知道了要绕路走,大花背慢慢静下来,绿娇娇听到大花背的表现,心里非常满意地睡着了。

 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邓尧来到绿娇娇的门前敲门。绿娇娇开门让了邓尧进房,邓尧对她说:

 “今天晚上幺哥请你吃饭,叫上你那两个朋友吧。”

 绿娇娇说:“今天晚上可不行,我们现在还在等杨大人的安排呢;如果幺哥不急着走的话,明天后天让娇娇请你吃饭吧…”

 绿娇娇这一着拖字诀耍得进可攻退可守,明天后天还在韶州的话,可以进一步试探了解邓尧;如果明天要离开韶州,也可以给邓尧来个措手不及。

 邓尧听绿娇娇这样说知道人家晚上有饭局了,他又问:“你在广州出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被通缉这么严重?”

 绿娇娇说:“我是好心帮人家捉贼,却把贼打死了,没想到那贼是朝廷里的官,唉…幺哥你可千万不要说出我的名字,在外面叫我安琪儿好了,娇娇的命就在你手上啊。”

 邓尧点点头说:“原来是误杀…那你怎么又到衙门来了?”

 “我是想回老家避避,可是因为龙儿会看风水,杨大人知道了非得让他来给州同大人看看,我也只好跟来了…”绿娇娇把什么事都往安龙儿身上推。

 “龙儿小小年纪还会看风水?”邓尧惊奇地问道。

 “幺哥还不是深藏不道术高强?”绿娇娇轻描淡写地说。

 “我一个人有什么道术呀,小丫头尽胡说,呵呵呵…”邓尧听不懂绿娇娇的话,敦厚地笑起来。

 “呵呵呵…”绿娇娇看着邓尧的眼睛也笑起来:“一个月不见,幺哥是不是在路上发财了?这身衣服可真不错…”

 “上边要求大家串门穿得好一点,出门办事不能太丢广州府的脸,完全是门面功夫,哪有什么发财…”

 “你的病好些了吗?”绿娇娇看着邓尧的口,想看出有没有包扎伤口的痕迹从衣服里透出。

 “有心了,我在路上染了风寒,已经在这里住好几天了,现在才好一点…”

 “那就好,那就好…”绿娇娇又问邓尧:“你一个人出公差吗?”

 “呵呵,我们一行三人,幸好有个照应…不然这一病可很麻烦…咳咳…”绿娇娇仔细地听着邓尧的咳嗽声,咳嗽声从肺中发出,带着轻微的丝丝声;如果是风寒咳嗽声应该从喉中发出。

 “咳得肺痛是吧?”绿娇娇心痛地问邓尧。

 邓尧一口口水,顿一顿说:“这外感风寒…是好了鼻涕就干咳,天天吃葯,呵呵…”说完不摇头苦笑起来。

 绿娇娇话中有话地说:“是啊,要是嫂子在就好,幺哥干这份差事出生入死的受了不少罪,朝廷还是给你发那么点年俸的话,还不如别干算了…”

 邓尧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有家有室的,一下辞了衙门的工也没活好干…”说完长长叹一口气:“唉,那好吧,我明天再来请你吃饭,我先走了…”

 “不好意思啊幺哥,明天娇娇请,你慢走。”绿娇娇说完站起来给邓尧开门,双手拉开门栓后,肘还没来得及放下来一个转身撞到邓尧的口上。

 邓尧稍稍缩了一下,还是被绿娇娇的肘撞上,他哎哟一声,笑着说:“呵呵呵,小丫头脚的…”

 “幺哥对不起,你没事吧…”绿娇娇很抱歉地看着邓尧的眉头,只要他眉头皱一皱,必然是前有异常的痛感刺

 不过邓尧并没有皱眉头,笑呵呵地走出门,一边说着没事,一边离开走廊末端的一号房,一个拐弯消失在走廊的转角。

 绿娇娇嚅着嘴巴无声地咒骂着;“这老狐狸,看我今天晚上揭开你的真面目…”

 邓尧前脚走,杨普后脚就到,把绿娇娇三人带进韶州府衙门。

 杰克一直在前面和杨普聊天,绿娇娇拉着安龙儿走在后面:

 “龙儿…看风水最重要是看门,要做到人没进大门,已知三分事;要是话说到一半,再走出去量一下大门就外行加丢人了…”

 在绿娇娇的指示下,安龙儿趁杨普在前面走路说话不注意的时候,掏出罗经量过大门的向度和街道产生的来去水口。

 绿娇娇又说:“看过大门要记得细节,分析出一个大概方向,然后一层层地走进去,观察各个堂,室,和灶是否合乎法度,每一个好的风水小格局都会增加大格局的福力,坏的当然就会产生煞气…”

 当绿娇娇和安龙儿一步步地走进后堂,安龙儿对这个衙门的情况已经了然心中。

 绿娇娇在安龙儿身边小声说:

 “记住,人家找上门,一定是有搞不掂的事情;你要心里有个数,人家是哪方面有疑难,你心里有没有解决的方案;断症容易治病难,所以看风水容易,救应一个风水局可不是书上可以教会的东西,你要灵活运用…”

 安龙儿细细地听着,不时点点头。绿娇娇又说:“对方是风水老手,你才是小孩子,他不会对你有很大期望;所以你不会的地方不用死撑,更不必说谎,你直接说不会就行了,可能你在他身上学到东西一生都受用…你叫我姑姐,来历和价钱什么的等我来谈,不一定有钱收,你全力做就行了…”

 一边说话一边在衙门里左右穿,绿娇娇他们发现,这个衙门只是门小,里面的地方可不小,进了审案的大堂后一路走进去,居然经过两层内庭才来到州同大人的住所后花园。

 小小的后花园说是花园很勉强,有土地的地方有些果树,树下长了杂草,没有一个花盆,也没有任何需要人工照顾的花卉植物,没有土地的地方整理得井井有条,充其量象一块草比较多的空地。

 看一个人的家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人品,绿娇娇看到这样的后花园不暗暗偷笑,这个州同大人分明就是一个食古不化的老夫子。

 从花园旁边的房中出一个五十多岁上下的瘦老者,嘴上留着三络灰白短胡子,穿着一身老秀才的素朴打扮。

 杨普一见老者就拱手行礼说:“范大人,这几位就是我向你提到的朋友。”

 然后他转身对杰克他们说:“这位是韶州府州同范仲良范大人。”

 范仲良看上去毫无老态,神采奕奕地向三人拱拱手,说话声如洪钟:

 “久候各位多时了…这位是西洋神探杰克先生,年轻有为啊!嗯,好!骨格奇相格大气轩昂,这位一定是风水小神童安龙儿!哦?安琪儿姑娘天仓,神韵出众,一定世出名门,不是普通人啊!…”

 大家很意外范仲良居然这么开朗,都纷纷回礼。

 绿娇娇更感意外,心里暗想这下麻烦大了,一不小心自己钻进了看相佬的套。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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