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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至于夜晚——

 徐阿瑛总是规矩的躺在的最外缘,实现她的话——绝对不侵犯他;但却常他讲江湖故事,一夜夜讲下去,陆天又发现了有趣的事。

 “昨晚讲到楚家新任的庄主年纪虽轻,却有着大将风范,三年内不但把濒临落魄的楚家布庄救了起来,还娶了北方财主梁家大小姐为,这下有了优渥的财力做后盾…”

 “等等,这个楚庄主忙着做生意,还可以同时娶老婆喔!”

 “据我所知,两人是在楚庄主出游北方寻找新的绸缎买主时结识,总之两人成亲后,这楚家庄的地位就更加稳固…”

 “等一下,你说楚家庄主出游一趟,竟然就把梁家小姐娶了回来,这两人是怎么认识,怎么又成亲了呢?”感兴趣的眼神虽然只是一眨眼,却仍入了他的眼。

 毕竟是姑娘,她在某方面还是与一般三姑六婆一样,对男女间的风花雪月最是好奇!

 “全靠一群好之徒牵的线,话说梁家大小姐有一天出访云山寺参佛,路上遇到一群登徒子…”此后,他所讲的故事总是人物、背景简单代就好,重要的是讲述那些风花雪月——谁谁谁又对谁一见钟情,谁谁谁又嫁给了谁、娶了谁,谁教这女人叫这么爱听。

 不过今晚却出现了特例——那个故事就在他讲起被武林人士灭门的沈家堡开始!

 据说十三年前,极富盛名的沈家堡因与教勾结,遭到正派围剿,而率领众人对抗沈家堡的就是沈堡主的挚友——司徒策,他对自己兄弟误入歧途感到痛心疾首,屡劝不听下才亲手杀死自己的好兄弟。

 但司徒策不忍对好友的子及孩儿下手,便收留她们,岂料司徒策不小心爱上了沈夫人,沈夫人则因丈夫被杀而怀恨在心,企图以美毒杀司徒策却失手,最后自杀身亡。

 “不过我爹同我说,他有一回外出,不巧碰上受到牵连的教教徒,听他们说沈家堡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却倒霉的引来灭门之祸;所以我爹便猜想,那个沈堡主肯定是吃了闷亏,被那个自喻为正派人士的好朋友给出卖!

 “中间搞不好还另有曲折,听说沈堡主还留有一名女儿,事发之后没人知道她到哪里去,也没什么人记得她的名了,恐怕现在是生、是死也无人知…”

 “梦梦。”那个女孩叫沈梦梦。

 “什么?”他好像听见了什么。

 “没什么,我今晚有点累,故事就先说到这里,歇息吧!”转向一边,她要睡了。

 头一回,徐阿瑛没有主动问故事中的女主角是不是很漂亮,不然怎会让两个男人都喜欢上她?更奇怪的是,她竟然主动喊累,立刻闭眼休息。

 确定她睡后,男人假寐的眸子睁开了,望向那睡着后便喜欢翻来翻去的女人,对她异常的举止,心里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睡梦中,她无意识的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最近天气开始热了,夜晚虽然还好,但平在外活动多少会冒些汗,盯着那处冒了些微红点的假胎记,他不若有所思。

 这世上有很多巧合——沈家小姐当年不见时是六岁,徐阿瑛被前任当家收为义女时也是六岁…

 如果她开口问起故事中的女主角漂不漂亮?他定会说,漂亮,也不漂亮,因为那位沈夫人的右脸的确是完美无瑕,但左脸就…如同徐阿瑛一样,有块吓人的朱红色胎记!

 数后,徐阿瑛把他叫到一处离寨子不远的草地上。

 “什么事找我过来?”

 她扔了一把钥匙过去,在他呆愣不明就里的模样下,她叹口气“这钥匙是解开你脚链用的。”

 “你…愿意放我的双脚自由了?”他的口气是不敢置信,还以为她一辈子都不打算放他走咧!

 “我信你就是了。”信他这个相公不会逃走。

 她瞥下眼,不让他察觉到她眼中的愧意——长久下来的相处,陆天对寨子里的人可说是好得不像话,每次她大小声吼他,他总用温柔的笑容回应,虽然这家伙有时呆头呆脑了一点,可他确实让她在这两个月来过得很开心。

 徐阿瑛知道,实在不该对一个能让她快乐,也让寨子里所有人快乐的自己人,做出这种限制自由的事。

 解了锁,他在她的身旁坐下。“你在想什么,想得连头也不抬?”

 “我在想…”藏住傀意,她瞪着身下的草地“你这段日子跟我说的故事,那些人,我是说那些自认为是正派的人,明明该是些正义凛然的人,可为什么总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

 “因为他们太以自我为主,太过自以为是,总是用维护天下太平这种藉口要尽各种手段,其实自己跟那些旁门左道,该诛杀的魔妖道根本就是一样!”他出嘲讽的笑容。

 “听起来,你不太喜欢他们?”

 “是,那些人讲的话跟话没两样,我非常厌恶他们。”他回答得毫不犹豫,抿又道:“我爹、娘就曾被他们害过。”

 “咦?”“不过不要紧,我爹、娘虽然受了伤,却也平安无事,倒是那群人惨了…”

 他一撇,笑得幸灾乐祸“谁教他们好死不死,偏偏惹着惹不起的人,最后搞得自己衰事连连…”

 他吁口气“不过老爹也真诈,居然要把辛苦酿制的樱桃酒卖给那种人,说什么既然那些人负他,他就该狠狠敲那些人一笔;一坛酒值千金确实是贵的…”随即他一叹“害我明明讨厌那些人,却又不得不跟那群人打交道。”

 虽然后头他在讲什么,徐阿瑛根本有听没有懂。“陆天,你家里有哪些人?”

 第一次,她想知道他的事情。

 “爹、娘、大哥和小妹。”

 “加你就有五个人,你家可真热闹。”

 “错,是三个人很热闹。”见她困惑的眨眼,他大方介绍起自己的家“我爹和我大哥真的是属于吵死人不偿命的那种,不讲点话就会要了他们的命,他们爷俩的个性根本就是同出一辙;偶尔我也会被他们惹恼,与他们吵起来,那种吵闹是不会输你们寨里几个兄弟的。”

 她听得入,眼中出一种对家人的羡慕神情;他的心不知怎么了,突然一阵下舍,他勾起她耳边的落发,将它轻轻勾回耳后。

 徐阿瑛一震,对着那张挂着抹温柔笑容的脸庞,自己脸颊不明原由出现了一股热意,她不问自己——为什么近只要与他相处,她常会觉得口有种温暖的东西出现?

 不过她的出神,很快就被陆天接下来的话给吸引过去。

 “只是,这种热闹可不包含我娘和我小妹。”

 “为什么?”

 “因为我小妹可是十足十像我娘,那两个女人都是属于冷漠到极点又不爱理人的子,要她们开口说笑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有这么夸张吗?”

 “不骗你,有一回我们三个故意藉口要一起出门,把娘和小妹放在家里,然后我们在外面偷偷观察,你知道吗?除了小妹唤娘吃饭,那两人可是从来没有互相开口说话过,整整七天耶!”他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但要他七天不说话,他会憋死的!

 徐阿瑛好吃惊,随即笑了出来。“你家里的人有意思的。”

 这样想来,她的主意应该是可行。“陆天,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你家人接来我们寨子里住?”

 “嗄!你说什么?”这回吃惊的反倒是他!

 “你是我的丈夫,你的家人就是自己人,你方才不就说了曾经有人害过你的爹、娘吗?所以我希望能让你的家人搬过来;寨里人多,我们一定会尽力保护他们的。”她拍脯保证。

 陆天失笑,让一群要大刀的小贼保护江湖上人称魔妖道的陆家人,这传出去铁定会被爹和大哥笑掉大牙的。

 可这口口声声说用尽全力也要照顾、保护他爹、娘安危的姑娘,却教他油然生出一股柔情,悄悄漾在口。

 所谓的恶贼头,其实是个窝心的好姑娘,陆天看她的眼神变得更柔了“不用了,他们住惯了深山,没人会去找他们的麻烦;要他们跑一趟远路搬家,恐怕他们也不想呢!”

 徐阿瑛的表情有些失望,但他的话也有点道理,蓦地,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瓶子。“这是什么?”

 “这是给你涂抹脸和‮体身‬的药水,是我亲自做的,专门对付疹子。白天一热,汗出多了,脸呀身上呀都会不舒服的起疹子,只要你哪里觉得,或是皮肤有红肿,起了疹子,一擦就会见效,保证你的皮肤一个晚上就会变好。”

 “我要这做什么?”听他提及她的脸,她一改面色,戒备的望着他。

 “你的手臂上有几处被蚊虫咬的包,你自己看看,都两、三天了,红肿还没消去…”他指指她手臂上的小红肿,双目却盯紧她脸上的某处瞧,继续“暗示”

 道:“这药对消除红肿特别有效。”

 听他这样讲,徐阿瑛的戒备全消,也收下那瓶药,斜眼瞄了他一下。“你真的不是大夫吗?”

 “我不是大夫,只是略懂一些皮而已。”

 “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我是帮我爹…”他一顿,边的笑容在瞬间凝结住“送酒给卖家。”

 “哦!我知道了,你家是卖酒的。”她点点头“记得那天二哥绑你回来时,你身上有一坛酒,说来那酒还真是好喝…”

 陆天眼神复杂的望着开口说话的女人——真是该死,这些日子他真是过得太舒服,竟把自己当成是寨中的一分子,完全忘了他外出是去办事的。

 脚链虽解,但他却发现他一点都不向往自由——他居然有长久留在这里的打算,为什么呢?

 他无声盯着仍在叽哩呱啦说个不停的女人,是因为,她?

 只是他无声无息消失了一个多月,他爹会不会抓狂呀?

 当夜,当徐阿瑛睡后,身旁男人的眸子再次睁开,看到她脸上的胎记依旧在,但那胎记下的皮肤已不复先前长红肿的小疹子。

 太好了,她果然拿药来用了!

 浅笑悄悄挂上他的,女人却在这时挪动了一下,他赶忙闭起眼来装睡。

 耳边传来她翻转的声音,蓦地,他听见“咚”一声——眼一睁,他失笑,她怎么滚下去了!

 徐阿瑛呻几声,伸手摸呀摸的又回到上躺好,不用多久,她又睡了。

 陆天盯紧她老爱翻来覆去的身子,深怕她又一次滚下,索伸手把她揽进自己怀里,这样她就不会滚下去了吧!

 隔天一早,徐阿瑛发觉自己是在男人的怀中醒来,才开口,头顶便传来声音“我揽着你睡,免得你又摔下。”

 她哦了一声,没有不悦,也没有发怒,因为昨夜滚下的记忆她还有,更何况他们是夫呀!抱一抱也不会怎样,况且她发现到男人的膛其实比这硬邦邦的还好枕呢!

 于是这一夜、又一夜、再一夜…两人就寝时,陆天都很自动伸手揽上她的;又过了几夜,陆天索睡到外侧,用‮体身‬挡人更有效,可他的手臂却已习惯似的,总要上徐阿瑛的际。

 唯有确定怀里有她,他才能安心睡得着。

 不知不觉,陆天待在山寨的日子一下子就过了三个月。

 这天半夜,陆天被一阵非常小声的唏嘘声扰醒,他悄悄起身,到门外一看——

 是那两个赖在山寨死都不肯离开的南宫家小鬼,见那两人各自拎了一个包袱,不知在那边争吵什么?

 “你们两个半夜不睡觉,在干嘛?”他刻意低声音,就怕吵醒其他人。

 “陆大哥,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讨论要如何把你唤醒。”

 唤醒他?做什么?不会是吃消夜吧!

 “喏,陆大哥,你的东西我都帮你打包妥当,咱们可以一起定。”

 走?走去哪里?

 “我和哥哥前几天已经发现一条没人知道的路径,看来似乎可以逃到山下去,这下我们再也不必受这群贼人的胁迫,被困在这里。”

 “你们想溜走?”当初明明是这两个小鬼死皮赖脸要说留下,赶也赶不走,怎么现在说疟就走?果然是任的小鬼!

 “怎么?陆大哥不想走吗?”

 “我…”嘴才打开,陆天猛地觉得后脑勺一阵痛,眼前一黑,人也晕了过去。

 “哥,你干嘛打晕他?”

 “废话,不打晕他,我们怎么走?动作快点,我们一个人拖脚、一个人拖手,反正陆大哥又不重,一定可以在天亮前下山去。”

 起先觉得新鲜,没在贼窟里待过,所以他们要留下玩玩;可待久了,山寨也是很腻的,当他们想回家,这群贼子却不肯放他们定,八成是怕他们一出去就把山寨的底给了,搞不好某天还会杀他们灭口…

 哼哼!那他们就用溜的,顺便带走这个听说也是被绑来的可怜男人!于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夜叉寨里溜走了三个人!

 翌,当山寨里的兄弟数着失踪名单上的人名,各个莫不胆战心惊望着那变了脸的大当家。

 此刻徐阿瑛脸上的阴郁表情在在显示出她的怒气有多大,他骗她!“混蛋王八羔子,陆天,你竟然敢溜走!你这个大骗子,姑我非找到你,扒了你的皮不可!”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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