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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苍龙返回别墅当天“大审判”便隆重登场了。

 别墅客厅里,黑豹、红蝎、苍龙各坐在一张沙发椅上,客厅四周站着他们的贴身保镖。

 “苍龙,你的复仇计画是否要加快些脚步,或是改变一下策略?”黑豹先开口。

 “脚步?我深信自己拿捏得恰到好处。至于改变策略,更无此必要。凌辱式的复仇计画,我有自信让她死得惨兮兮。”苍龙自信

 红蝎不苟同地冷哼一声。“惨兮兮?!有你整整躺在医院三星期来得惨吗?”

 虽然何的刺杀行动令苍龙身负重伤,但红蝎还是不相信他。

 苍龙看着红蝎,不一丝破绽,语气坚定。“会的。凌辱计画会让地比我痛苦百倍以上。”

 红蝎依然不地反驳“真搞不懂你!立刻杀了地,不就一了百了…”

 黑豹大手往上一挥,示意她停止,她果真听从地闭上嘴。

 黑豹转而问苍龙“你认为呢?”

 “不。老大,我现在还不能结束她的生命。”苍龙小心翼翼地回答。

 “为什么不能?莫非你爱上她了?”红蝎忍不住又开口了。她问的都是感的问题,故意刁难苍龙。

 “爱她?!”他挑高眉,神情充不屑。“那是永远不可能的!我之所以不杀她,是因为她肚子里可能怀有我的小孩。我们一直没有避孕。”

 苍龙说谎。他们每次亲热,都会做好避孕措施,因为他不敢让何怀孕,他不愿让小孩成为遗腹子。

 可惜何没听到这些谎言,不然她一定会怀疑苍龙的真正身分红蝎睁大眼看着他。

 黑豹沉半晌。“你要这个孩子?让她孕育你的孩子,妥当吗?”

 苍龙肯定地点点头。“怀有我的小孩,她身心必受千百般‮磨折‬。爱他,不能,因为有我的血在裹头;不爱他,更不能,因为那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小孩。”

 黑豹了一口烟。“你呢?”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对我而言,那小孩只是我复仇的工具之一。若是男孩,我会把他训练成组织裹最好的『杀手』;若是女孩,就把她训练成最红的『父际花』。”他恶地笑道。

 黑豹点点头,跟着颇有权威的指示“苍龙,不管怎么说,照组织的规矩,暗杀组织的人都是要受惩罚的,那人当然也不能例外。就以不伤害肚子里的小孩为前提,给她点惩罚吧。”

 以黑豹心狠手辣的脾,他的惩罚绝不是轻轻打两下儿的股就能差了事的。

 苍龙的脸不安的搐了下。但他们并没有发现,因为被他一贯的淡笑掩盖了过去。

 “当然!我会让她学乖的。”苍龙嘴上相当沉稳的说。

 儿吃苦头,他绝对比她苦上千万倍。

 为什么长官要他进行亲合政策呢?为什么自己要爱上她呢?他的卧底工作掺入了情愫,只会使情况变得更加的紧张。苍龙无奈万千。

 “需不需要我的建议?”红蝎又问“我的方法是组织里公认最犀利的。”

 “这倒…”苍龙“不用”两字尚未说出口,黑豹已打断了他。

 “说来听听!”

 “何是用右手刺杀苍龙,那何不就断了她的右手臂,让她成为永远的『断臂传说』?哈哈…”红蝎发出狂笑声。

 标准的红蝎作风!红蝎做事一向‮态变‬、没人,外加上血腥。

 这也是为何苍龙要赶紧出口拒绝的原因,可惜没成功。

 “苍龙,你认为呢?”好一个借刀杀人,黑豹真是老巨猾。

 其实,黑豹并没有百分之百相信苍龙。任何一位黑道的大头目部不会完全相信他的手下,怕哪一天不知不觉地被干掉。

 苍龙没有半点迟疑,微笑说明“其实,我和红蝎的出发点是完个相同的。只不过我尚未厌恶她的身躯,不愿她变成“断臂的维纳斯”让我对她从此倒尽胃口。最怕的是,手下们被吓得趣全没,让她逃过被众人轮的下常”

 黑豹点点头问:“那你的意思是?”

 “断了她右手食指。”

 “哈!这哪算得上是惩罚?!”红蝎不屑地反驳。

 “这是个最高段的惩罚。”

 黑豹和红蝎都投以询问的眼神,要他加以解释。

 “如大家所知,何是台湾警界公认的“神”一位神手最重视的是什么?当然是她的右手食指。”苍龙翘高自己的右食指强调。“今天断掉她扣扳机的食指,比杀了她还‮忍残‬。我保证她一定会生不如死。”他最后还加上个诈的笑。

 黑豹出满意的笑容,赞成地点点头。红蝎也找不到好理由反驳了。

 苍龙暗地里捏了一把冷汗。

 “把何带出来!”苍龙立即命令手下。他决定先下手为强,以防红蝎又想出什么‮态变‬的方法来。

 何硬被推进客厅,身上带着手铐和脚镣。

 这是两个半月来,苍龙第一次看到她,他眼中闪过无数的情感,关心、思念、担心,还有爱。不过,不到三十秒,他立即以冰冷、怨恨的眼芒取而代之。

 不妙的是,这三十秒的眉目传情却被一个不该看见的人发觉了。她出‮态变‬的笑容。

 何环视着客厅裹的每个人。他们脸上的诈笑容,令地有不好的预感。

 当地接触到苍龙愤恨的眼神,她更有被推进冰窖的感觉。她的一颗心顿时被撕得粉碎,再也拼凑不起来了…一名保镖将何拉至桌沿,朝她的膝盖用力一踹,强迫她跪在地上,正好跪在苍龙的跟前。

 还来不及挣扎起身,地铐着手铐的右手已被硬拉至桌面,手臂被身边孔武有力的保镖紧紧扣在桌沿。

 这时,另一个高大的保镖走过来,双手拿着锐利的匕首,柄朝苍龙,恭敬地递给他。

 苍龙将匕首举至眼前,嘴对着锐利的刀锋,缓慢地吐着热气。

 何的眼光紧紧跟随那把匕首,最后停在苍龙无情的面容上。

 莫非…何已猜测到几分。

 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会这么做的。她还一直安慰自己。

 苍龙伸手将额前几缯墨绿色的发丝轻轻往后拨。

 得到暗示似的,保镖立即用力地扒开她的五指,再用自己的手掌住她的手背,让何挣扎不得。

 她百分之百肯定苍龙要对她做什么了!

 何绝望地摇着头,口中紧张地喃道:“不,不要…”

 苍龙左手停下拨发的动作,紧接着抬高右手,匕首对准她右食指,往下用力一剁。

 何痛苦地嘶吼一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珍爱的食指与手掌分离。血而出,在苍龙的衣襟、脸上,洒桌面。她的泪水也如洪水般疯狂奔,滴在已失去食指的手背上。她的手并不痛,痛的是她的心。

 “我说过,我会加倍还给你的。”她耳中还传人苍龙恶狠的话语,这令地更加痛不生。

 何缓缓抬起泪眼,瞟向苍龙,他真忍心!赤红的血占据了她的视线范围,仿佛要将她灭…“砰”的一声,她昏倒在地。

 苍龙心头一震,微微的眯起眼,双手紧握,用力咽下梗在喉头的热泪,强抑住趋向前抱起她的冲动。

 黑豹满意地一笑,站起身走往大门,红蝎和四、五个保镖紧跟在后。

 到达门口时,黑豹停下脚步,回过头对苍龙道:“为了安全地保有你的复仇工具,叫王医生过来看看她吧!”

 苍龙点点头,恭敬地送老大离开。

 待他们一行人全离开他的别墅,苍龙立即捡起断落的食指,冲回何身边,扶起她。

 他将亚曼尼衬衫的衣?撕下两大块,一块包起她断落的食指,另一块绑住她的手,帮她止血。他紧张得连手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然而他脸上却不敢出一丝丝担心或紧张的神情“请王医生马上过来!”苍龙以平淡的语调向手下代。说完,他抱起何,往主卧房走去。

 他衷心希望这食指还有一线生机,不然何的-生铁定毁在他手上。若真如此,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辈子活在悔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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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审判”后的第五天。

 这五天,何总是不吃不睡,半躺在上,成天呆滞地凝望已包扎着白纱市的右食指。她不再泪眼蒙,她的泪已得一滴也不剩了,只有脑袋还在运转,闪过无数个念头。

 苍龙推开房门进来,拉了张椅子在边坐下,何却仍然呆呆地凝视她的右手。见到这样的她,苍龙的心不断地痛着。

 他手肘放在‮腿大‬上,身子微往前倾,等待她发现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依然活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

 苍龙放弃了,坐直身子,先开口唤道:“儿…”

 他一连叫了好几声,她还是全无反应。

 他伸过手盖住她死盯着不放的右手掌,来引起她的注意。

 终于,何的眼光挪移了。她目光缓慢地由他的手背往上移,移至他的手臂,再缓缓的往上…终于正眼看着苍龙了。不过,眼神依然呆滞。

 苍龙根本不敢奢望他的影像会透过她的视神经,传送到大脑。

 看她原本炯炯发亮的双眸变得呆滞无神,苍龙除了心痛外,就是自责。他很想对她说声抱歉,但以他的身分,他万万不能这么做。

 忽地,一个念头在他脑际闪过:她已完全失去了战斗力!那份在被他软的日子里,一直支撑着她的力量。

 不!不可以!他在心中大声嘶吼。他不能任“梦幻传说”就这么毁了!

 他捧着她瘦削的双颊,拉近自己的脸庞。“你现在这样实在很像鬼!若是只鬼还好,可惜你是只青面獠牙的丑鬼,男人看了都会退避三舍。”他决定用将法。

 何默默地看他一眼,随即垂下眼睑。

 “哈!『梦幻传说』怎么这么轻易便向黑道分子低头?你是真变成了温顺的绵羊,还是完全对我没辙了,干脆装疯卖傻来逃避?”他嘲讽道。

 何没再抬起眼睑,专注地盯着右手的白纱布,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苍龙不双眉紧蹙,以前的她一定会如刺猬般的反击,而不是像现在闷不吭声。他告诉自己,绝不能对她死心。

 他双手握住她的下巴,头一低,双封住她的,想以热吻唤醒她。不管她的反应是热情地响应,还是赏他一巴掌,只要有反应就好。

 何却给了苍龙最心寒的响应--地动也不动地任他吻着,呆滞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苍龙如同在吻一具死尸,那样冷冷冰冰、凄凄凉凉。

 他心痛地放开她的,握住她下巴的双手无力的垂放下来。不,他不能放弃!他坐到沿,紧紧地拥她人怀。

 何任他摆布,下巴栖在他的肩头,依然沉默不语。

 “儿!”苍龙再也受不了这种‮磨折‬了,决定坦然告之他的真正身分。“儿!…我…我是…”

 最终,他还是紧握住拳头,未曾说出自己卧底的身分。这牵连到太多人的生命安危,他不能因儿女私情而任意行事。

 “我尚未复仇过瘾呢!身为梦幻传说的你怎么这么不堪一击?你应该要反击我呀!不然,我精心策划的复仇计画就不特别、不生动、不吸引入了。”他只能强忍住心痛,以非常‮态变‬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何仍是沉默,不过听列“复仇”这两个字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原来人们所说的『梦幻传说』,不过是虚有其名!”他揶揄道,故意刺她。

 终于,何的眼眸不再空,浮现一抹坚定。

 “让、我、死!”地铿锵有力地吐出三个字。

 苍龙僵直了身子,一颗心紧紧纠结在-起。他一直渴望她说话,但绝不是说这种话!

 她离开他的怀,投给他-个祈求的眼神。“求求你,让我死吧!任何死法都成,只要你给我些工具。”现在,地脑中只有“死”这个念头。

 何死亡的影像清晰地浮现在苍龙的脑海。

 “不!”他失控地大吼一声,随即又隐藏起真正的心情,恶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死,也要等我凌辱过瘾后再说!”

 何将包着白纱布的右手掌举至他眼前。“没了右食指,活着对我来说,只是倍增痛苦,只是多余!现在的我已是个名副其实的活死人,这种凌辱还不够吗?”

 就如苍龙所说,对何而言,扣扳机的右食指确实比她的生命来得重要。

 虽然当晚苍龙立即请王医师帮她把断落的右食指接了回去,然而恢复的只有它的外观,它再也无法像以前那么灵敏。

 换句话说“神”这个封号和何已完全绝缘!

 何觉得自己只是个废物,原先忍辱偷生为梦幻队做些事的动力已不在了。她只求一死!

 苍龙脸上摆着恶的笑,暗地里却双手紧握。这伪装比以往的都来得困难,今他只想逃离。

 他站起身离开沿,嘴上依是佯装恶毒的说:“听你这么说,我更不能让你一死了之。你愈受‮磨折‬,我便愈快活,记得吗?”说完,他立即转过身。再不离去,他会崩溃的。

 “不!求求你让我死!”看他离去,何心下一急,下了想去追他。

 几天没进食的何根本没有体力,双脚才一接触到地板,马上虚软地跌坐在地。她嘴上还不停地苦苦哀求:“求求你让我死!”

 听到撞击声,苍龙知道她跌倒了。但他没勇气转过头来,他怕一回头,便无法再伪装下去。

 他铁了心说着:“休想!”便快步走人书房,合上门,隔离了两人。

 何原奉以为眼泪已得一滴也不剩了,然而在他决绝地合上门时,豆大的泪珠还是悄然滴落在地板上。她不但为无法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感伤,更为他的铁石心肠哀痛不已。他伤了她这颗深爱着他的心!

 是的,在他‮忍残‬地剁掉她的右食指后,她还是爱他。傻女人!真是个傻女人!她不骂自己。可是,她真的无力逃脱这份爱恋。

 在书房中的苍龙也不比何好过。

 他痛苦地紧闭双目,双手使力地拉扯头发,压抑许久的眼泪终于潸然而下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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