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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高雄市‮察警‬总局三搂“梦幻队”专员林浚毅的专属办公室。

 梦幻队长何怒气冲冲地来到办公室门口。

 紧追在她身后的梦幻副队长韦洛仁伸手要拉住她,但一臂之差,她己开门走了进去--当然是没敲门。

 何谓梦幻队?

 它的全名是“缉毒梦幻队”顾名恩义,就是专门查缉毒品的组织。近年来,毒臬们继香港后,看中台湾为其转运站,且己进行全面渗透,台湾‮府政‬有关单位为极力防止毒品传人,便于各县市刑大队中桃出九位菁英,组成缉毒小组,命名为缉毒梦幻队。

 而林俊毅便是梦幻队的直属长官。

 林侵毅从文案中拾起头来。

 “为什么放了洪德?昨晚众弟兄们冒着生命危险才逮到他,为何今早就放了他?”何火冒三文地站在办公桌前。

 林俊毅向后靠着椅背,十指握,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高傲地指责道:“何队长,注意你的礼貌!没礼貌的警员我不屑理睬。请出去!”他酷酷地用下巴指示她办公室的出口。

 何愤然地注视着他,双手紧握成拳,极力抑止自己冲向前,赏他个左勾拳的冲动。作了个深呼吸,何走出办公室,把门带上。

 “何队长,你没把林专员怎么样吧?”一直在门外等候的副队长韦洛仁,立即向前。

 何没理他,抬高手规矩地叩上门板。

 不过,那震耳的敲门声宛如要把门给拆了。

 韦洛仁注意到何一脸要“砍人”的凶恶模样,决定守在原地。

 待门内传出“请进”何才开门进人。

 何大步再次来到办公桌前“林专员,缉毒梦幻队长何,有一事请教。”

 “请说。”坐在皮椅中的林俊毅看她必恭必敬的,满意地咧嘴一笑,右手还高傲地做个“请”的动作。

 “请问林专员,为何放了洪德那个贩毒脓包?”她双手垂于身侧。

 “这是高层的决定,你没必要知道。”他用官阶她。

 原来问题根本不在于她的礼貌如何,而是林俊毅故意耍她!何垂于身侧的手掌不由得握紧。

 “你这个小队长的职责就是只要照我给的指令,率着你的队员,专心地去捉毒贩,其余的就不用你多心了。”他傲慢地训道。

 “是埃反正我们一直抓人,你就一直放人。今天我们抓三个,你就放两个;我们抓一打,你便放八个。我们一定有抓不完的毒贩。”她泠哼道。

 “你是在指控我和毒臬勾结?”他微眯着眼问。

 “没错。”她无畏地说。

 林俊毅气得站起身,指着她怒骂“收回你的话!不然,我会让你后侮的。”

 “事实便是事实,我不会收回的。”何也不甘示弱。

 林俊毅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梦幻队长何听着!你服从度太低,我以专员的身分命令你放长假,好好反省!等到你有所改进,再回到梦幻队来。要不然,你就此与梦幻队绝缘。现在开始,由副队长韦洛仁代理你的职务,请出你的佩和警徽。”何轻笑三声。

 林俊毅眼中闪过不解。

 她薄薄的红往两边延伸,出一个讽刺的笑。“放长假,我不屑。”

 “咱!”‮大巨‬的拍桌声响起,勉强地稳住林俊毅上级的威严。“你竟敢不服从上级!”

 “这你不是早知道了吗?糟老头!”她冷哼。

 “你?”他抬高手,又想拍打桌子,却在离桌面三公分的地方忽然止住,只弹出食指指着她。“我…我…我要革你的职!”

 原本他想再来个震耳声的拍桌声她,不过先前那一下没控制好,打得太用力了,隐隐作痛的手提醒他别硬要当火爆子。

 “别麻烦了!老娘我不干了!”际的手和口袋里的警征取出,搁在他眼前,转身离去。

 她才向大门移近两步,林俊毅便在她身后桃衅道:“你不想干,表示你还有得救!看看你自己,已经够没女人味了,又毫无自知之明地选在警局干活,把自己搞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你父母看了,都要感叹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闻言,何停下脚步。

 竟然嫌她没女人味?林俊毅不是“目?被蛤仔糊到”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事实上,何可是台湾警界之花--但绝不是朵“菟丝花”她美得很有个性。她身材高跳匀称,轮廓深,有着披肩的乌黑秀发,肌肤呈健康的古铜色,声音低沉略带哑。再加上有着今人叹服不己的领导能力,及火爆直率的个性,不知让多少男子醉死在她的石榴裙下。

 当然,年方二十六的何能坐上梦幻队长的位子,铁定有两把刷子。

 她的法奇准,是台湾警界中的佼佼者,柔道五段的实力更是无人可及。另外地办案果断精准,侦讯犯人的手法比男刑警还狠,堪称是刑事组的第二高手。组员们对她崇拜得五体投地,并奉送她一个外号:梦幻传说。

 “‮察警‬原本就是属于男人的差事。你这种女之辈,本当在家煮饭、带小孩。”何的请辞,令林俊毅开始乐得口无遮拦。

 何双手握得死紧,转过身,瞪着他吼道:“谁说女人不适合当‮察警‬?你这种『脑肠肥』的贪官才是警界的羞!”

 “你造反了!竟敢污蠛上司。快收回你的话,向我道歉!”他一脸铁青,倏地站起身。

 脑肠肥这词用得真贴切,迈人中年的林俊毅真的发福了。

 何回他冷冷一笑,眼神骤地变得杀气腾腾,并朝他迫近。“说你他XX的对不起!我已经不干了!就算你还是我的上司,我照样敢骂你,甚至敢…”她站在办公桌前,双手抓住桌缘,手臂用力往上一提,就将桌子掀翻在地。还好桌后的林俊毅早已跳开,不然铁定被砸成大饼。

 梦幻队除了在缉毒方面屡建奇功,赢得众人注目外,还有另一个特色:专员林俊毅和队长何两个人是死对头,时常演出全武行。而两人竟然还能共存了两年,实称得上是个奇迹。

 梦幻队全体队员都聚集在办公室外,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里头的动静,待看这次“鹿死谁手”

 掀了桌子,何的气也消了一大半,决定离去。

 “等一下,你还没向长官致歉。”林俊毅迫到她身后,手放在她肩上。

 她被迫停下脚步,没回过头,再次提醒他“我说我不干了!没必要向你道歉。放手!”

 “在辞呈尚未批准之前,你还是我的手下,必须听命于我。快向我道歉!不然我会让你永远无法在警界立足。男人婆!”

 何微侧着头,眼角瞟向右后方的肥胖男人。“我再说一次,放手!”

 林俊毅没松开手,反倒加重了力量,手指陷入她的肩膀,不过,还不到令她发痛的地步。

 “你不道歉,我就不放手。大不了我们就这样耗在这襄。”他威胁。

 “我再说最后一次。放手!”她双拳握得不能再紧,指关节处都泛白了。

 他却仍固执的要求道:“说抱歉。”

 “好!这是你自找的,可别后悔!”

 接下来,只见她双手盖上他的手背,身子往左微移,手臂猛力往上一提,然后办公室内就回着惊惶的惨叫声。

 门外的队员再也忍不住了,打开门才踏进办公室,便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凌空飞起,大伙瞪大了眼,惊呼声四起。

 林俊毅最后托“地心引力”之福安全着地,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惨叫连连。

 众人的目光紧跟着他,在地板上定祝没人敢去扶起林专员,因为他们向来采中立态度,以免两边不是人。

 何拍拍手掌,拉好衣?,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失败者,酷酷地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谁教你不听。怪不得我!”

 她潇洒的转身离去,穿著高筒运动鞋的脚还故意从林俊毅的小腿上用力辗过去。

 林俊毅只觉他的腿就如同被大卡车辗过一样,痛得差点

 确定何的身影已消失后,众人才合力将倒地的林俊毅扶起,让他坐在椅子上。

 “专员,你还好吧?”大伙异口同声的问。

 “你们让柔道五段的人来个过肩摔试试,看会不会“还好”?”他一把老骨头都快散开了!

 队员们无趣地摸摸鼻子,他们真是“好心被雷亲”!

 不过说实在的,何大队长的力道,连男人都要畏惧三分。

 林俊毅抚着处处皆疼的身躯,他这把四十五岁的老骨头再也经不起摔了,这种一苦差事”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只要今天何走出梦幻队不再归巢,他的任务就圆告终了。

 但若不成的话,那他早晚会被摔死的!

 算了,若命真如此,就认了吧!上好的棺木早点准备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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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警局后,何驾着白色BMW跑车--这是母亲送她的生日澧物--来到一间高级的健身俱乐部。

 她使用了所有的健身器材,直到自己气如牛、汗浃背,才转移阵地,去洗三温暖。

 出了俱乐部,她来到一家经常光顾的餐厅,点了一桌她最爱吃的菜,大门大口的吃,大口大口的喝,直到感觉食物已堵她的食道才作罢。

 这是何怒气的独家秘方,屡试不

 现在她往回家的路上前进。

 握着方向盘,她不自觉地瞄了下后视镜--这是担任警职后养成的反应--刚才在往餐厅的路上所看到的黑色跑车已经不见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地思忖着。

 说也奇怪,近来何常有被人跟踪的感觉。

 像今天从她踏出警局,就觉得自己被跟踪了。而且不论是在开车、餐厅,甚至通往停车位的短短路上,都觉得身后有一道犀利的目光盯着她。

 当地骤然回首,却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地只好安慰自己这-切只是错觉。

 她想着被跟踪的事情,右脚不自觉地用力踏下油门。她眼睛虽然是望着前方,但影像却没有传送至大脑。

 当大脑对眼前的路况有反应时,她连忙踩下煞车,但已经来不及了,她的BMW狠狠地吻上前面的车尾。

 车身猛力的撞击,令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街去,还好她系了安全带,只是额头撞了下方向盘,而后反作用力又把她弹回原位,后脑碰上座椅。

 这时安全气囊弹了开来,使她免于再次撞上方向盘,不过安全气囊的弹力太大,她的后脑又撞上了椅背。

 她脑海中除了痛感外,余则一片空白,耳际频频传来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车窗上传来敲击声,把她从惊吓和疼痛中唤醒。地下意识地摸摸传来麻痛感的后脑,转过头望向窗外。

 对方指指前方,示意她无把车停到路边,以免妨碍交通。

 两人把车开到路边。对方先停好车,下来等她。

 何走下车,待看清对方后,霎时楞住了。

 这男人简直帅毙了!

 他身高约-九0,五官犹如希腊雕像般,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散发感、托傲、人的魅力。一头及肩的长发用墨绿色的发带扎成马尾,额前落下几绺挑染成墨绿色的发丝,既特别又够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耳上穿了丘个耳,戴着镶绿宝石的耳环,闪闪发亮。但这非但不会让人有娘娘腔或气的感觉,反倒多了一股神泌感。

 这个人一出现,便让何感受到一股无法抵挡的狂野吸引力,登时,她的-颗心悄悄地被偷走。

 “小姐,小姐…”展维新不知唤了她几声,才让她回过神来。“小姐,你没事吧。”

 发觉自己的失态,何一脸羞红,猛摇着头。“我没事。你呢?”

 “我没事。但是车子…”他指向停在一旁的车子。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何走向前去。当目光落定在他的车尾,她睑上的热度马上褪去,换上一片惨白。

 老天,他开的址法拉利跑单!跑车的后保险杆已被地懂得微凹,而且铐漆也有些落了。这赔起来要多少钱呢?何在心中盘算着。

 待眼光飘回自己的BMW跑车,她差黠晕倒在地。车子的前保险杆,包括引擎盖的前端,依她目测大概凹了将近十公分。

 她可真是“好运”当头!

 何回过头看他,脸上拚命挤出个微笑。“我该赔你多少钱?”

 “这要等送厂让技师估价后才知道。你没事吧?你血了。”他指指她红肿的额头。

 听他这么一说,她伸手摸摸额头,这才感觉到痛。她把手指放在眼前一看,上头有些血迹,一定是刚才额头撞击方向盘时伤的。

 “小小外伤,没事的。”她不在意地挥挥手。

 “让医生看看比较安全。”他建议。

 “这么一点小伤去医院,会笑断人家大牙的。”

 展维新微微一笑,看看手上的表。“我还有事,得先离开了。”他转过身准备离去。

 “先生,等一等。”何叫住他。“我怎么赔你?”

 展维新已走到自己车前,边开启车门边道:“我会把帐单寄给你。”

 何训练有素的戒备心倏地燃起,一个刚碰面的陌生人在没问地姓名、地址的情况下,会有办法寄帐单给她?!

 “请问你要怎么寄帐单给我呢?”她全神贯注于他的反应。

 展维新的身子僵了一下,手停在门把上。他口水,咽喉的肌明显地抖动,另一只手缓缓举起…何的反应是立即的,她右手伸人夹克内,准备掏

 不过,她只摸到空的套。该死!她忘了刚才已把还给林俊毅了。

 一阵冷风骤然而起,徐徐吹向他们俩。

 展维新的发丝,以及墨绿色发带随风飘扬。

 何垂至肩下的长发也轻轻地飞舞着,几绺发丝轻拂她犀利的眼和红

 一颗心忐忑不安,何双眸眨都不敢眨,紧紧盯着对方的动作,怕一疏忽便会去见阎罗王。她脑中不断地倩想着对方的下一步,和对自己最有利的反击方法;徐徐微风骤然停止。

 展维新举起的手停放在车顶上,站在敞开的车门前,他转遇头来,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何仍然盯着他,没卸下警戒。

 他双手入西装的口袋,大步朝她走来。

 何这时已决定要以柔道对付他。以她俐落的身手,应该可以逃过致命的一

 展维新来到何面前,仍是那淡淡的笑容。“瞧我这记!急着离去,却忘了问你尊姓大名和电话。”

 何直望着他,思忖他话中的真实

 展维新又看了一次手表。“这样吧,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你。三天后你再Call我,那时车子维修的估价单应该出来了。”

 他急切的语气,和频频注意时间的举止,何确定他真的是急得忘记了。

 地点点头,回他一个微笑。她知道这个笑容看起来一定相当不自然,肯定像极了“脸部筋”

 但她可不是个“神经质”的女人,这只是身为警员惯有的警戒心。

 不过她也不否认,这次她是有点反应过度。可能是最近一直觉得自己被跟踪的后遗症吧!

 展维新一手摊开放在她眼前,何不解地瞧着他。

 “手给我。”

 “呃?”

 展维新径自拉起她的右手,另一只手则从背心口袋裹拿出一只笔,用嘴咬开笔盖,低下头,在她手掌上写下电话号码。

 他的动作帅毙了!

 因为低着头,他俊酷的脸庞与她仅有咫尺之距,他身上男的气息充斥在彼此之间,顿时,方才那股狂野的吸引力又向她席卷而来。何心跳加快,感到些许晕眩,还幻想着被他那双厚实的大手轻轻‮抚爱‬的感觉。

 就算是以前的恋人,何都不曾有过这样强烈的反应,和这么大胆的绮想。

 终于,何强迫自己把目光离开他的俊睑,却瞥见…“你眉上怎会有一道那么长的疤呢?”她左手轻柔地‮摸抚‬那疤痕。

 那疤痕大约有十公分长,由额头中央斜斜划至眉角,看起来是道旧伤,若非近距离盯视,是看不大清楚的。

 那道疤痕并没有让展维新看起来可怕、狰狞或丑陋,反倒令他更神秘、更酷、更人。

 展维新微微一僵,脸部不自然的动。他拿笔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碰触,并把她的双手紧紧握住,放在他的身侧。

 “小时候的一次意外。”他的答案相当简单。

 她疼惜地望着那道伤痕,忘了自己的手在他那暖暖的掌心襄。“伤痕这么长,那时一定很痛吧?我想大人都会受不了的,更何况是小孩子。”她很有爱心的说。

 “忘了有多痛了。好多年前的事了。”展维新直身子,松开她的手,再看一次表。“我赶时间,三天后记得打电话给我。”

 何点点头。

 当他松开她的手,何立刻觉得一股寒意由手心直袭心头。

 望着他走回跑车的背影,何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令女人着的男人,而地,正深深地被他吸引着。

 不过,她相信这种狂野的吸引力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认识的人中就有很多这样的。思及此,她摇摇头淡然一笑,走回自己的车子。

 何向前迈了几步,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姓名。

 她蓦然回首,询问那名长发男子。

 太慢了。墨绿色的法拉利已扬长离去。

 何无所谓的耸耸肩,大不了三天后打电话给他时,再自我介绍一番。

 就当她再次举步时,忽地瞥见地上有一条墨绿色的发带,她低‮身下‬将它拾起。

 “这应该是他的。”看着手中的发带,她自语着。

 忽然,她出欣喜的微笑,因为她发现他在她手上留下的不只是电话号码,还有他的大名:展维新。

 一阵寒风吹向她的脸,但没像先前那般凛冽。她的长发依旧风飞扬。

 她再看看手中墨绿色的发带,接着双手往后顺-顺长发,用他墨绿色的发带系成一束。

 “这发带三天后再一起还给他。”她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泛着笑意。

 不自觉地,何已开始盼望那天赶快来临。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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