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久违了,东京。
你踏上阔别多年的土地,没有一丝怀念的情绪。抬头望望天,很好,天很蓝,应该会有一份好心情。因为此刻,不,无论何时何地,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对这里的记忆。
你招来一辆计程车,毫不犹豫地说出一个地址,便开始闭目养神。
你绝不担心这个地址在十年后会有任何改动。羽山家,号称拥有几百年历史的名门世家,不会轻易挪窝。而她老爹在那里做牛做马了一辈子,依他死忠的顽固
子,十成十还在那个家族里以历经两代的老仆自居。
你“阿炼…阿炼,是不是你回来了?”
你妈的!在车上睡得正好,是谁问这么没脑袋的问题,还一副犹如见到冤魂的语气。
你不耐地睁开双眼,赫然看到计程车司机的脸部特写。
你“死阿部,闭嘴。让我睡。”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儿时玩伴。不过,天大地大没有老天睡觉事大。交流感情是睡醒后做的事。
你“啊,果然是阿炼,还是那么冷血,那么贪睡,真好,阿炼回来了…呜呜…”半路认亲却遭此无情待遇的阿部显然不但不介怀,还径自在那热泪盈眶地回味了一番:啊,真是亲切啊,果然有冷血阿炼的味道。
你车,在平稳地驶着。
你“羽山家发生了什么事?”蓦地,后座传来冷冷的女音,语气很是无聊。
你吱——车子来了个紧急刹车,阿部惊慌失措地转过脸庞,紧张地盯着她看似平静无波的脸。
你“阿炼,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放不下?”脸上,是赤
的关心。
你“究竟出了什么事?”不理他的慌张,冷冷地重复着问话。她知道阿部在担心什么,毕竟,当年的那件事震惊了整个家族。
你“回去!阿炼,你从哪来的,就回到哪去,不要再和羽山家发生任何关系!”当年难道她还被伤得不够?
你第一次看见阿炼,那么骄傲、那么坚强的阿炼,备受崇拜的伙伴,哭着跪在地上哀求的样子。十年了,这幕情景回想起来恍若昨
,依然这么令人心痛。
你“我没打算重温旧
情怀,也没这心思去打击报复,你紧张兮兮的干什么?”以为她想回来吗?在这个自我被完全否定的地方,她失去一切,好不容易重树自信,却得被迫面对往日的伤疤。她又没有被
待倾向,如果不是死老头在网上四处发布消息,喊魂似的急唤她回来,她何必自讨苦吃。
你“我紧张?我…”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他妈的,这死女人还是一副嚣张狂妄的样子,看来还真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一点伤都没有。那他还替她穷紧张什么——不不不,他一点也不紧张,真的,不紧张!
你“你走没几年,我们几个也没有在羽山家待了。我现在画画当事业,开车为挣钱。阿香现在是发型师,阿宽开面馆,阿力是黑心律师。这些年没怎么回去,估计那些老家伙还在骂我们背叛羽山家。再等过几年,他们脑子退化得差不多了,事也不记得了,就可以合家欢乐了。”
你意思就是一问三不知了,她白了他一眼,心里有报复的快
。不可否认,童年伙伴有志一同地离开束缚住父辈的地方让她心里很
。她说过不会打击报复,但这种
质的事件让她小乐一番也不为过吧。
你她从来不是一个心
开阔、不计前仇的好女人,她承认!
你车,终于停在那扇古
古香的大门前。门内,一望无际的绿
下偶
出口处屋檐。呵,庭院深深呀。
你给阿部留下一张名片,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不理会他担心的眼神。
你拎着小皮箱走在碎石小径上,知道肯定有监视器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想象着那些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呵,心中又是涌上一阵快
。
你“好久不见。”淡淡而优雅的男声从前方小径旁的树
下传来,颀长的体身笔直而有礼地站立着。
你站在原处,直视着男人平静的面容,炼雪感叹着造物主的不公平。
你经历了那些岁月,那些事情,这个男子居然真能做到船过水无痕的样子,居然能这么淡然地看着她,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你“不见比较好。”不想掩饰自己的心情。对于过往,她可以不恨,却无法忘记。他和她之间再也无法有真正的
集。当初,他作了他的选择,她也作了她的。
你“找我回来做什么?”食古不化的老头子会想到用网络寻人,想必是为了羽山家的事。她可以不理会的,但早在十年前就声称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的人会低身下段求她回来,她无法无动于衷。
你目光慢慢地在她身上游移着,羽山正人,羽山家的宗主,显然并不惊讶于她的直接。岁月,在改变了一些什么,也在巧妙地隐藏了一些什么。狂放如火焰般的女子却有着秀雅的外在,只有那两叶浓眉暗示着主人身上的不羁因子。当年那双狂热地向往着外面世界的眸子这十年来想必得到很大的
足,如今,它是那样平静而自信。
你“雅人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你是外界极力推荐的专家。”缓缓地说出心中的企图。
你“所以?”没有悲伤,没有哀求,她听不出一丝寻求名医救治的恳切。呵,果然是羽山家的人哪。“请你救他。”修长的双腿干脆地跪在小径上。他知道他欠她什么,也知道她要什么,而为了小弟,这样的行礼算不了什么。
你“好。”没有刁难,及有矫情。她不会忘记那年助她逃离日本的机票是那个美丽的孩子送的。而且,她是个医者。不过,做任何事情前必须讲究实际,她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他还有救。”
你“谢谢。”并不惊讶她的爽快答应,她向来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只是,心里仍有难抑的哀伤,曾经那么相爱的人已成陌路,陌路啊。
你如果,时光能够倒转,如果生命可以重来,回到他们真正相识的那一年:她十五,他二十四…
你早就听说父亲的近身侍卫宫泽家出了个叛逆女儿,小小年纪不学好,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跑去别的地方同飞车
混在一块,却想不到是眼前这个一脸倔强却不失清秀的孩子。
你“呃,炼雪是吧?”就算他向来被视为老成稳重,而且在两年前大婚时就已成为羽山家的宗主,也还是不习惯教训一个孩子,而且还是被人家父母送上门管教的。
你“废话!”小女孩一脸的不屑。
你…场面有些尴尬。
你“住口,快跪下,要尊重宗主!”眼前女儿不驯的样子,宫泽田男又气又急,又拿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无可奈何。
你“为什么?他给你钱,你给他干活,天经地义,干吗要又跪又拜的,你又没卖身给他当奴才。而且,我姓宫泽。他姓羽山,是你养我,又不是他养我。”小女孩喊出在心中压抑已久的不
。她一直不懂,现在已经没有臣呀、君呀那一套了,她老爹却老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跪了老的,还要跪眼前这个小的。
你“你——”宫泽田男虎眼一瞪,恨不能将这不孝女大碎八块。他宫泽家同其他家仆一样世代服侍羽山家,并以此为傲,却不知为何出了这么个变种女儿。别家的女孩子早早进入羽山家特设的机构学本事将来好效力主子,只有她,一身反骨,不读书,不习艺,就爱往外跑。
你羽山正人愕然地看着这个女孩子,心中冲击不少。自幼接受的教育,将这种以忠诚维持的家族体系视为理所当然。虽然没有轻视这些家仆,但父传子,子传孙,他一直以为,被纳入羽山家羽翼下的家庭对他们羽山家世代忠诚是天经地义的。但,这个女孩是个异数,说出来的话虽犹有孩子气,却引人深思。他,第一次对家族的发展有了不安的感觉。
你小女孩的德育课显然再一次无疾而终,但对宫泽田男而言,仍有可喜的变化,那就是羽山正人主动提出将叛逆小孩收在身边,亲自教育。
你对小孩或大人都一样,要提起他们的谈话兴趣,就必须找他们热衷的事物下手。
你“飞车
有意思吗?”他一脸温和地笑。
你“比当忠犬有意思。”
你1比0!在成人世界用惯的伎俩首尝败绩。
你…
你“盲目地对讨厌的人施以颜色往往不能获利。你讨厌他,并不代表你不可以利用他。”明白眼前这个孩子的早
与聪慧,虽然无法对她的不羁产生共鸣,但向来爱才的他却不
以对待成人的方式对她发出忠告。
你炼雪心中一震,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写
了“你可以利用我”的男人,开始有了兴趣交流:“我没工夫去利用别人,但别人也休想利用我。”在她看来,羽山家就是在利用她老爹的愚忠。
你聪明的孩子,他不动声
地暗赞。
你“那你想要什么?”
你“离开这里。”她早已受够了这里面的生活,一想到将来得按羽山家设定的道路一步步走下去,就令她窒息。她逃课,在外鬼混,就是想
个黑名声让这个只重视能力的家族不敢要她。总有一天,她要远走高飞。
你“你尚在读中学,身无一技之长,离开这里能做什么?难道你有什么志向非要离开才能实现不可?”
你她怔住了“志向?”不就是要远走高飞吗,还要有什么志向。
你“对,志向。或者说,你离开这里想过怎样的生活。”果然,只是单纯的青春叛逆期小孩。
你“不知道。”她只想过与父母不一样的生活,不要被羽山家束缚住,具体她想要什么,真的未曾想过。所以,她想一想,便很坦白地承认自己的盲目。
你“想一想,想深点,想多点。你究竟想要什么,能做什么。否则,你离开也没有意义。”是个早慧的孩子,或许因为太年轻而不知道具体该怎样做,但至少她是在思考。而他,对于这个从未产生怀疑的所处的世界,似乎也该有些想法。
你月后。
你“哥哥,你喜欢那个孩子。”问话的是一个有着惊人美丽的苍白少年,斜卧在软榻上,没有犹疑地直指出兄长的心情。
你他是羽山雅人,与羽山正人同为上任宗主正室所生,只是患有先天
心脏病,素来不理家族事务,却甚为族人尊崇,因为他天资罕见,且向来温柔可亲。
你“她令我开始思考许多事。”羽山正人微笑地默认。
你“比如家族的发展模式?”雅人浅笑试问。
你“是。家族有几百年历史,宫泽等数家至今以家臣自居。羽山家也向来予以荫护。但或许,我们予以荫护的同时,也
锢了他们的发展呢。而且,羽山的家人一直是服务于家族事业从未有向外
展的先例,我向来以为是家族团结所致,如今想来,是否有些不正常?”他向来尊重这位聪颖的弟弟的意见,此刻,更是毫不犹豫地将心中的不安一起倾诉。
你“顺其自然,哥哥。”虽然很讶异兄长思想上的波动,但他也只能这样建议。不过,一直被他压抑在心头的对家族命运的担忧再一次加深了。
你两年前,那个人本早就可以在家族中掀起滔天大
,却又因她向来无所谓的
子而一走了之。如今,出现了这个有着类似狂放气质的女孩,可以想见,未来不会平静多久。
你事实证明,羽山雅人并非多虑。
你知道这孩子很可能有极高的天分,但仍有些出乎意料。
你“你确定要这样做,这支股并未有任何神奇之处。”羽山正人不动声
地问坐在电脑前显然很忙碌的女孩。
你“因为,所以,哪有这么多道理。我就是对它一见钟情。”少女仍是一脸的不驯,但显然并不介意以这种方式与这位自封的导师沟通沟通。
你原以为跟在他身边会很无聊。开头确实是,他并未给她什么明确的指示,只是做什么都带上她,听他说,看他做,要不是她对成人的世界确有几分好奇,老早跷家了。
你几个月来,她始终跟着他一本正经地处理家族事务的事情:股市
易。永远变化莫测的股市,是另类的赌博,令她有脸红心跳的感觉。好,就是这个了。
你“那些书和资料,你都研究过了。”倒不是担心她的一时心血来
会将自己给她的1000万
元玩完,反正这只是给她的零用钱。但见她一副莫名的自信
的样子,心底就有些不安。
你但见她送来一瞥,很明显地表达了意思:您老人家喝杯茶,坐坐就好。
你好吧,何必自讨没趣。悻悻然打开门想走,但有一句话被他在嘴里
咽了无数遍实在是忍不住了。还是算了,免得她又嘀咕自己是老古板。但是,他实在有点看不去了。算了,何必勾起她的反叛情绪。但…
你“老头,你要是觉得那扇门坏了就直接去找专业人员来修,你一个人在那里开开关关也不会有用的。”讽刺的话凉凉地从背后抛来。
你死小孩,故意把“专业人员”咬音咬得这么重,还敢当面叫他老头,很好,他会告诉她什么是长者的风范。
你“今天很热喔。”一开口就想咬掉自己没出息的舌头。
你“然后?”
你“你这样穿不会着凉吗?”上身和身下都只各自挂着一小块布,还是挖了
,要掉不掉的样子,穿的人一点也没有自己已经发育完全的自觉。
你“我觉得
好。而且,人有穿衣自由。再见。”不耐地下了逐客令。讨厌说话拐变抹角的人,而且,他未免管得太宽了。
你“再见。”忍住,这个死小孩的死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犯不着生气,对,大人不计小人过。深呼吸几口,有礼地走出房门。羽山正人不觉自己向来平静无波的心再次在同一个人面前有风雨
楼的趋势。
你走进自己所住的松园,便看到自己那优雅而美丽的
子在全神贯注地
花。
你“辛苦了。”很快便发现丈夫的到来,羽山知子温婉地笑着
上前来。
你“不累,你继续吧。我在旁边看着
好。”知子是名门闺秀,与他青梅竹马,为人知书达礼,温柔体贴,是他心中最理想的人生伴侣。
你知子微微一笑,并未推辞,继续整理花枝,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被这么温柔体贴的丈夫所爱着。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她相信中国的这句古话定是在描述自己和丈夫的。
你这才是真正的女人,以花为容,以月为裳。那个野丫头想必一辈子也成不了这种气候,不过,一想起那匹野马穿着优雅的和服,静静地跪着
花的样子…
你“卟哧!”实在不是一般的不搭调。
你“怎么了?”引来
子讶异的询问,从未见过丈夫如此调皮轻松的笑容。他向来是淡淡地微笑,从容而自信。
你“没什么。”察觉自己的失态,他整容一笑。
你日子看似平淡地一
过去。
你羽山正人在室内焦灼地走来走去,手里握着一张纸。
你“恭喜婚庆三周年,我玩去了。我快乐所以你快乐,你大概会快乐个一个月吧。这——这是什么歪理!”没有招呼,去处也只字不提,什么她快乐所以他快乐,为什么他会快乐一个月?而且他这次趁族内庆祝他结婚三周年之际,特意还加请了西方股市
易的巨头,让她开开眼界,这个不负责任的丫头就这么拍拍
股一走了之!亏他还在那巨头面前夸口家里出了个天才少女,才十六岁就能在股市翻山倒海。
你说她“翻山倒海”并非夸大其辞。有时候,对于发生在这家伙身上的事情,他只有匪夷所思之感。尽管她说在股市中所做的每一次决定是出于天才的直觉,但他认为或许该说是出于野兽的本能才对。无法无天,没有章法,永远无理可循,脾气又直又冲…唉,数不完的野兽的特征啊。
你“呃,我想他的意思是祝你婚庆快乐,她出去玩也会很快乐,而且她大概会出去一个月。”助理江口再次发挥功用:在雇主陷入瓶颈时,要指点
津。
你江口是半年前由羽山正人从家族外特招进来的。亲信不任用家族人员,是羽山家史无前例的,但慑于羽山正人在族内的决定
力量,其他族人倒不敢当面抵抗。
你江口是个正真可爱的大阪青年,行事永远一板一眼,认为现在的社会尽管有所缺陷,但只需大家都像他一样贡献一份力量,这个世界会变得越来越美好。二十三岁的他是炼雪口中的好孩子,眼中的好玩具。
你此刻,他很不解,自己忠实的解说为何只换来上司挫败的一眼。认真检讨一下刚才所说的话,他认为解释得完美无缺呀,很符合炼雪恶魔般的天
。
你好笑地瞥江口一眼,羽山正人也不
讶异自己的失态。炼雪的自行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估计是自娘胎里带来的,而且,照她双亲的样子看,她生成这样大概就是典型的基因突变吧。
你“所以,你说,这家伙是不是太过分了?”踱到弟弟羽山雅人的房间,如往常般,将炼雪的劣迹如实口报一番,希望能引起这惟一能和他沟通的弟弟的共鸣。
你“至少他还是向你贺喜了呀,以她向来
不在乎的
子是很难得的吧。”觉得哥哥的生气有些夸张,羽山雅人还是只能挑好听的话来安慰。
你只是,他越来越觉得这种感觉明晰了:兄长的深沉个性在那个女孩面前似乎越来越失控了。
你自小,兄长在以被期待成为宗主的观念下出生,沉着冷静,专心于家族事务,心无旁鹜,炼雪大概是第一个从外界进入他眼中的人。
你只是,对于那个女孩子,他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她的
子,似乎不怎么将世俗的规则放入眼里。还有那双眼睛,永远燃烧火焰的野
的眸子,决非池中之物能有的。他觉得她身上熟悉的危险信号,好像——她像那个人…
你“雅人,雅人,你怎么了?”
你眼见弟弟不健康的脸色突然间又苍白了几分,羽山正人不由焦灼起来。
你“没事,我感觉很好。”知道兄长的担忧,羽山雅人给他安慰的一笑。是有点
闷,但应当不会要他的命的,他还记得给她的承诺,他还不会垮的。
你“你确定。”
你“我确定。”
你“那待会儿叫高山先生来帮你检查一下。”不放心地说出决定,羽山正人担心地看着这个自出生便得小心呵护的弟弟。雅人柔韧的坚强总让他忘了弟弟的生命其实是如此脆弱。
你“嗯。”为使兄长安心,羽山雅人从不拂他的意。或许,他该把她放在心底的更深处,才不会扰
心中的一池湖水。
你此刻,让羽山兄弟不安的罪魁祸首正在冲绳快乐地冲
。在刺
中整理心情,是她一贯的做法。现在,在海
上翻腾了三天的炼雪已能确定一件事。或许她早有预感,但因为她一直专注于股市的刺
而忽略不计。但现在,股市已渐渐不再吸引她,预感浮上水面,噩梦成真。
你她,爱上了羽山正人。
你很好,她终于理清了思绪。难怪她一听他要搞什么婚庆就心里不
,现在,可以确定,这种陌生的情绪叫嫉妒。这一年,她随意翻了不少书,自然包括情爱启蒙小说。当然,老八股羽山正人不会知道,否则肾上腺
素又会上升,对老人家体身不好,她很好心地隐瞒了。
你现在怎么办?
你去追?
你他有老婆了!
你去抢?
你她不屑为之。
你看他一门心思准备结婚纪念
那个破玩意儿,就知道与他老婆感情很好。
你而且,要她同她老婆换位。每天摘摘花,参加一些婆婆妈妈会,还得巴巴地守着个无趣的男人。呃——她还是随便做做不怎么完美的女人就好。
你但是,爱他,爱他云淡风清的样子,从容自如的姿态,被她气得半死的神情,无人倾诉的寂寞…爱他身为羽山正人时的样子,但,不是宗主,绝对不能是个将家族视为第一位的宗主。
你而他偏偏是个宗主,而且是个尽忠职守的家族忠犬,要他离开羽山家,估计将他给做了,他还生是羽山家的人——死是羽山家的鬼嘛。
你怎么办?爱他,是此路不通的途径。
你深呼吸一口,
上一个更高的海
。
你决定了。
你他不爱她,她也不能爱一个视忠于家族为生命的男人。既然如此,双重否定等于否定,还是个加强的否定,她只有承认初恋失败。
你不,他又不爱她?谈不上恋爱。那么暗恋失败?不,她是现在才发现自己对他来电,才不是偷偷单相思的傻女人。那叫什么…
你管它呢?
你她爱他,他不爱她。她还有自己的路走,为避免待在他身边看着葡萄而又吃不到而难受。如今只有——
你走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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