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任无双以甜甜的嗓音纯真地、善良地安慰她。“师兄为了间接伤害你的事,一直感到十分自责,苗姑娘请你原谅师兄好吗?他真的不知道会对你造成伤害,不过,等我身子再好一些,我们就要返回武当山完成我们的婚事,师兄打算带你同行,他说我们武当派有许多好弟子,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等等…”苗可亲瞪着任无双,眼底明显的盈
了疑问,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她俯身捂着自己的
口,身子微微颤抖。
“你没事吧?”任无双担心地按住她的肩膀。
苗可亲
干舌燥,她用一种干干的声音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头看见任无双一脸真诚。
“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好象非常不舒服,莫非你不想同我们回武当山,如果你不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师兄会很失望的。”
苗可亲霍地起身,寒意从脊椎骨的尾端一直爬到颈子上,她愣愣地退向房门口,颤抖地说:“你说得对,我的确觉得有点不舒服…”她勉强挤出僵硬的笑容。“我回去休息了。”
苗可亲冲出任无双的房间,任无双的话像一柄刀
进她心口,她急奔回房,两行清泪不争气地冲出眼眶,一回到房间她反手将房门紧紧关上,双手蒙住脸哭泣不止,更多泪水从她指
间滑落,扑簌簌地滑向面颊。
“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柳一刀只是利用她,柳一刀只是在敷衍她,那么那一夜的
绵,那个有关痣的传说,莫非也都是可怜她的!
“不──不──”她扑上
,崩溃得痛哭失声,痛苦得揪紧被单,原来真正多余的是她自己,原来她只不过是他利用的对象,怎么会这样?
苗可亲想起任无双美丽的脸庞,柔弱无骨的气质,怎么样都比她出色,自己如何比得过?柳一刀爱的怎可能是自己?他对她的感情莫非诚如任无双所言,只是出于内疚,只是出于亏欠和同情?
苗可亲心碎的?起脸任眼泪决堤,她想起这阵子柳一刀细心呵护任无双的模样,还有任无双受伤的那一夜,柳一刀着急惶恐的模样,一切一切串连起来,苗可亲再也负荷不了,这种无时无刻担心受怕的磨折,她再也负荷不了,她哭倒
上,放纵眼泪濡
单…?
发现苗可亲失踪,那是翌
傍晚的事。
陈总管最先发现苗可亲留下的书信,他交给苗老爷,信里只是简短地告知她想离开这儿,只身到外头闯一闯,而且决定终生不嫁,请苗老爷别再为她着急,等她有了自己一番天地,能够自力更生了,再择
回乡团聚。
苗福泰愤怒的将信甩至地上咆道:“这丫头简直是胡来,一个女人家说什么到外头闯一闯?”苗福泰急命陈总管派人搜寻小姐的下落。
柳一刀听闻此消息,惊愕得不敢相信苗可亲会不告而别,那张精明而英俊的面孔,因为受挫而气得
红了,他不解苗可亲何以如此的待他,他们之间明明有了约定,为什么她却一走了之?
“主子?”张牛善解人意地问。“要不要我命衙里的人寻找苗姑娘的下落?”
柳一刀沉默点头,心底琢磨着苗可亲的想法,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要这么做?她在他已经心力
瘁的时候,再给他一个重创,她怎么舍得离开他?
此刻,一直坐在他身旁的任无双,小心地轻轻说道:“莫非苗姑娘还?着秦公子而伤心?”
柳一刀豁然转过脸庞。“你为什么这么说?”
任无双有些惧怕地凝视着大师兄。“我…双儿只是猜测而已。”
“猜测?”
任无双无辜地凝视柳一刀,
吐吐地道:“昨儿个苗姑娘端莲子汤来给我喝,频频打探秦公子若是被你逮捕以后,你会怎么对待他,双儿一时口快,坦白告诉她,秦公子犯的罪只有死路一条。”任无双难过地说。“苗姑娘一听眼眶马上就红了,她央求双儿帮秦公子求情,双儿认为像秦有仲那样可恶的人怎可轻饶?况且双儿又被他害得废了一双腿,所以双儿就一口
拒绝──”她懊恼地急出了眼泪。“早知道她会如此,双儿说什么也要答应她,师兄,你不会怪双儿吧?”
柳一刀瞪着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看她,冷冷地扬起嘴角。
“我怎么会怪你?”
?
苗可亲独自来到了十里亭投宿,行前她曾去阿紫的坟上告别,回想近
接踵而来之一切,她只觉得世事无常,此刻她独自失意地在客栈角落里用膳,窗外霪雨霏霏,寒气
人,柳一刀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在她心头
泻…可亲有一件事你必须明白,世间有一件事恒久不变的,那便是无常。所以没有地久天长的缘份,所以没有永志不渝的感情,只有无常永远存在,如果你看不破,磨折的只是自己…苗可亲痛苦的啜饮浓酒,是的,她看不破,她只能无能的磨折着自己,她又再想起那一夜,他如何地爱她,是如何坚决地埋进她体身里,苗可亲双眼朦胧,却再也
不出半滴。
那一夜他温柔地说,他的话那么好听──也许在前世,我们是一对恋人,为了怕你今生在来不及遇见我之前,就许给了其它人,所以在你眼上点下了不祥之痣,好让你等了又等,直到我出现…苗可亲恍惚着,伸手抚摩眼上的朱砂痣,如果他只是敷衍她,那么也算十分用心了,难为他说了这么多好听的谎话来安慰她,浓重的醉意涌上喉间,苗可亲摀住嘴,痛苦的趴上桌面,朦胧间,听着人声嘈杂中骇然有秦有仲的声音夹杂其中。
秦有仲摆起一桌的酒菜,笑瞇瞇地对着眼前四名壮汉道:“各位大爷,尽管放心,那任无双赏的七彩玉,我明早就拿去当铺换钱,待秦某变卖之后,定当重重酬赏各位大爷,到时只要求各位大爷护送秦某至关外,秦某绝不亏待你们…”
那四名壮汉大口饮酒、大口吃
,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一路需要疏通的银两,其中一人忙不?地提醒──“秦爷,那
咱们兄弟帮你
来诳柳一刀的红鹤顶,价格可也不便宜,这额外的银两你可别忘了付给咱们兄弟。”
“自然、自然。”秦有仲忙不?的帮他们倒酒。“你们尽管放心,我秦某一定会安排好一切。”
一直趴在后头桌面的苗可亲,猛然地
了口气,她听得清清楚楚,原来这一切全是任无双搞的鬼,她根本没有中毒!苗可亲侧过身子背对那群人,小心地琢磨着,她得赶紧奔回苗府将这一切告知柳一刀,真想不到那一脸天真的任无双竟有这等深沉的心思,太不可思议了,自己竟然还蠢到相信她的话,苗可亲轻轻的缓缓站起,刻意的掩住脸低调的踱向客栈门口,一出客栈她即刻拔腿往苗府方向奔,孰料黑暗中伸出一只大手将她身子往后一扯,她方转过身就被人脑上重重一劈,眼前一阵天昏地暗晕了过去…?翌
──午后,张牛按着主子的指示查遍了县里各大当铺,然后向柳一刀回报。
“主子,小的并没有找到秦府物品,不过──小的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附耳说给柳一刀听。
柳一刀听完后,思索了半晌,更加确定心底原有的揣想,他起身步向任无双住的厢房。
此时,任无双正坐在桌面刺绣着锦帕,一见到柳一刀,即刻绽开笑靥。“师兄,等会儿你抱双儿到园子里赏花好不好…”柳一刀瞇起眼瞅着她。“双儿,你身上的七彩玉呢?”
任无双心底暗暗吃了一惊,旋即镇定地回道:“那一夜双儿被秦有仲袭击,不知掉到哪儿去了,怎么你找到了吗?”
柳一刀琢磨着她的表情,突然伸手将双儿扯近,双儿软软的靠在他手上。“师兄,你怎么了?”她眨着天真的双眼大惑不解。
柳一刀猝然地伸手往她两腿膝背之
道猛地一按,任无双惊呼出声,柳一刀霎时松开手,出于本能任无双扶住桌子连忙站好。
柳一刀痛心地道:“原来你根本没有中毒,你竟然封住自己两腿的
道,双儿,没想到你竟然这样阴险,诳了所有的人。”
任无双泪如泉涌无言以对。
“怪不得,我就在想那一夜我同张牛急
缉捕秦有仲,你彷佛事先已知道秦有仲
逃之事。想来秦有仲也是你疏通了里面的人放走的,你竟然有这等心思,我简直不敢相信。”
任无双泣不成声。“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没有了你,双儿在世上就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师兄,你原谅双儿,你不要离开双儿,双儿就算成了一个废人,只要有你在,双儿也情愿,师兄…”她痛哭地望着柳一刀愤然拂袖而去的身影。
?苗可亲醒过来头痛
裂,映入眼帘的是秦有仲狰狞的脸──“臭丫头,你可醒了!”
苗可亲发现自己被人绑在
柱上,她啐道:“浑帐,放开我,要不然肯定让你死得很难看,你别忘了我爹是将军。”
秦有仲狂妄地大笑。“将军?不过是个过了气的将军,还说得这样得意。”他凑近她,
鲁的捏着她的下额,强迫她望向他,苗可亲猛地
身避开,黑眸恐惧地睁大,秦有仲
鲁的在她身上
摸一阵,她瞪着他,惊惶地破口大骂。“你干么,你小心柳一刀砍下你的头来──”
秦有仲一巴掌甩了过来,这一掌打得她嘴角渗血头昏脑
,只听得秦有仲撕扯她的衣服,下
的?声道:“老子陪你玩了那么久,连点甜头都捞不到,现下你自投罗网焉有不吃的道理?现在老子就玩死你,让你尝尝
翻天的滋味。”
苗可亲吓呆了,体身和舌头都僵了,她动弹不得浑身疼痛,耳朵嗡嗡作响,不,她怎么可以被这样的人玷污?她的体身只属于柳一刀,倘若让秦有仲侵犯她,那么她宁愿死!苗可亲瞇起眼睛看见秦有仲正
扯下她的衬衣,她将舌头挑起置于牙关间,企图咬舌自尽,她泪水不停地涌出,想起柳一刀的脸,想起那一夜的恩爱场面,如果死后,她还能有下一世,那么让她的眼角再次烙印不祥的朱砂痣,让她再等他一世,为了柳一刀,她愿意。她感觉秦有仲拨开她的腿大,苗可亲狠下心,牙间一个使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被踹开,她睁开眼看见一抹森寒的刀光,只在一瞬间的事,一柄刀刃刺穿秦有仲的
膛,模糊的视线中,赫然看见柳一刀的脸,他奔过来,紧紧地搂住她,保护着她,他温柔地说:“傻瓜…真是笨蛋,你知道你让我多担心,你说得对,你真是一个最蠢、最傻、最笨的女人,差点把自己的命给丢了,我真是被你给气死。”
苗可亲一时失去了声音,软软地靠在他肩上,极度的恐惧之后,彷佛是意识到自己安全了,突然她嚎啕大哭起来,紧紧抱着他强壮的身躯,痛哭
涕泣不成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我以为又要再等一世…你不要放开我,我好怕,刚才我差点就咬舌自尽。”
柳一刀心酸的紧紧搂住她,温柔的在她耳畔说:“你放心,你安全了,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我绝对不准任何人伤害你,别怕,你已经没事了,一切都过去,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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