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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公元一九九六年

 “爹地,我不答应。”安东尼公爵的掌上明珠DORIS反对父亲刚才答应唐谦的事。

 “爹地不许你胡闹,你忘了当初怎么和爹地约定的吗?”

 “可是爹是,我爱他呀!”

 “你爱他,但是他不爱你啊!难道一年的证明还不够?女儿,放弃吧!当初在他最脆弱、最需要人的时候,他没选择你,你以为他现在会吗?”安东尼公爵劝说女儿,忍不住回想起一年前电召唐谦回美的情形——

 唐谦匆匆赶回美国,一心想解决自己和DORIS的婚约。

 “我很抱歉,公爵,我在台湾已经找到心爱的女孩,这辈子我只可能娶她为。”对于安东民公爵,唐谦除了感谢他的养育之恩外,还有一份尊敬。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安东尼公爵咆哮着,他原以为唐谦会道歉并保证娶DORIS为

 “即使要我说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我的答案都一样,今生今世非她不娶。”

 唐谦感念安东尼公爵的恩惠,所以以往公爵的所有要求他都不皱眉的答应,唯独这一次,他不能顺公爵的意。

 “DAN,你不要忘了是谁给你这一切。”安东尼公爵不想威胁,但在这必要的时候,他不得这么做了。

 “我知道你对我恩重如山,所以我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只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你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安东尼人爵愤怒的咒骂着,一半因为唐谦的态度,一半因唐谦毫无转圆余地的拒绝,让他十分没面子。

 “请公爵原谅。”是的,原谅,他只能求取原谅。

 “原谅?没那么简单,我告诉你,你只能在DORIS和那个女孩之间选一个,如果你选择DORIS,那么HDJ的一切都会是你的,否则你该知道会如何。”

 安东尼公爵唐谦在江山和美人之间选择一个,他以为只要是任何正常的男人绝不会舍大好前程,只为了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尤其是像唐谦这种视工作事业如生命的男人。

 唐谦毫不考虑,以无比坚定的口吻告诉安东尼公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只好对不起公爵了。”

 安东尼公爵没见过比唐谦更倔强的男人,竟然完全不把名利话在眼里,但也因为如此他才更欣赏唐谦。

 盛怒下的安东尼公爵狠心的要求唐谦离开他的土地,同时撤回唐谦在美国及其他地方的职位及权力,他几乎将唐谦到死角。

 就是这个同时传来恶耗,唐谦出了车祸!

 车祸后的唐谦因脑部受到撞击而丧失记忆,这给安东尼公爵父女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们在照顾唐谦的同时,绝口不提他曾经在台湾的事情。

 如此也过了近一年的时间,直到一个月前,唐谦主动要求到台湾。

 一思及要是没有那场车祸,要是唐谦没有丧失记忆,自己早已失去这位得力助手,又再看到唐谦对女儿的态度后,安东尼公爵早巳放弃要他娶自己女儿的念头了。自己怎能甘冒失去DAN的风险,现在HDJ几乎由DAN来撑大局,如果再因DORIS而走DAN,那多划不来呀!

 “爹地,再给我多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得到DAN的爱的!"DORIS在父亲面前放下了身段。

 “不,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我不准你再把时间和心思放在DAN身上了,我必须承认DAN不是你可以驾驭的男人。”安东尼公爵挫败的承认。

 “爹地,我不要,我不要…”DORIS趴在公爵身上哭泣,一身的骄傲因爱而瓦解。

 “看开点吧!女儿!”安东尼公爵安慰着DORIS,同时也安慰自己。

 ··················

 飞机已飞入台湾领空,在看到那小岛时,唐谦内心竟起波涛汹涌般的情绪。

 自从车祸失去记忆后,他重新学习一切,重新组合新的记忆,重新面对以前的人事物,但不管他多么努力的学习,工作,内心深处总有一股莫名的情绪牵引着,似乎在远方有人在呼唤他,但是谁呢?

 没有影像、没有声音,但是唐谦就是觉得有人在叫他。

 当呼唤侵击他的大脑,让他不能工作、不能睡眠时,脑海立刻浮现两个字——台湾。

 当他知道HDJ的触角延伸至亚洲各地,其中一点就是台湾时,他立刻对这两个字产生感觉,虽然在世界地图或地球仪上找不到台湾的位子,但那股强大的吸引终于让他在蛰伏了三个月的意念做了最后的确定。

 当飞机接触到地表的那一刻,那份期待、那份心悸,如泉水般涌出,一股强烈的熟悉感袭击他。

 为什么?

 踏上台湾的土地,他感觉有一种归属感,仿佛落叶归般的亲切,台湾的机场、高速公路,甚至街道,他都有似曾相识之感。

 他真的没来过这里吗?唐谦冷眼看着一幕幕一瞬而逝的街道。

 “先生,您准备到哪?”

 上了机场排班的计程车,一路上唐谦什么也没说,一张冷峻的脸孔,教司机看了心生胆怯,说起话来语气也相当恭敬。

 唐谦心里一惊,什么?司机说什么?为什么他听得懂?!

 “先生?”司机朝照后镜看了一眼。

 “去台北,帮我找一家好一点的饭店。”唐谦想也不想的回答。思绪还在方才的惊讶中,他一点也没发觉自已正用中文回答。

 “好的。”司机点点头。

 之后,他们都没再开口。

 脑中问题困惑着唐谦,在美国,他顶多在夜晚一个人时,偶尔会有奇怪的思,但在是这里,他有说不出的熟悉、说不出的矛盾、说不出的困惑、说不出的惊讶。

 车祸前,他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有多少事是他该记而忘记的?他为什么又听得懂中文?他根本没学过不是吗?他想得过火,引起阵阵头痛。

 “先生,你没事吧!”司机一直很注意这位乘客。

 “没事!”他手一挥,顿时整个人僵住了。他说什么?没事?!他竟然会说中文?这会儿,他更是头痛裂。

 司机看到他频频按着头,双又紧闭着,好像生了什么重病。

 “先生,您撑一下。”司机加速着,期望快开到台北,好把他送进医院,怕他撑不住倒在车上,那…他不敢负此责任,一想到自己可能惹到什么麻烦,车速就愈开愈快。

 只见高速公路上一辆橘的计程车在车阵中钻来钻去,将车子的能充分发挥使用,就连BMW和BENZ都举起白旗佩服。

 从中央图书馆二楼的期刊室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中正纪念堂正门口“大中至正”四个字。

 纪念堂前的广场挤了许多学生,不同颜色的制服,男男女女的学生,一团团、一班班的人群,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图书馆的冷气让人透着清凉,和在外面广场上的同学盛开强烈对比。

 十七岁的高中生,他们在想些什么呢?才二十岁的严思齐觉得离过去好远好远,她的十七岁?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思齐?”有人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是你呀?”她一转头,看到来人,立刻出一股淡淡的笑。

 “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佐泽明指着表上的时间。“是啊!”严思齐起身,将那本尚未翻开的杂志归位,和佐泽明离开了图书馆,漫步在红砖道上。

 “嗯?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严思齐专注于自己的思绪,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佐泽明在说什么。

 “哎!”佐泽明轻叹了口气,她还是老样子,对他总是不专心“我是说,医院的事情还顺利吧!”他打起精神,为自己加油。

 “很好哇!”她仍是淡淡一笑。

 一年前唐谦的突然失踪,让她心神憔悴,最后还是徐世萱建议她找点事做,打发时间,才不至于让思绪盘旋在唐谦身上。

 在苦无唐谦的消息下,又不想让好友担心的严思齐,选择了医院义工的工作,就是在课余闲暇之际到医院陪病人聊聊天。医院里各形各的人都有,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苦闷,而她的工作就是听听病人发的牢

 也是因为在医院看到许多人间的悲惨世界,她才对唐谦突然失踪的事有所释怀,她也不过是失去唐谦而已,然话虽然这么说,脑袋虽然这么想,但她的心却还是无法忘怀。

 “别累坏身子。”佐泽明温柔的说着。

 一年前,他从徐世萱那里得知她已有男朋友,君子有成人之美,他有风度的让贤,两个月后,他又从徐世萱口里得知,她失恋了。

 上帝原谅他,但他必须承认当时内心高兴得不得了,他不想知道原因,只想因此守在她身边。

 佐泽明如愿了,但却不曾打进她的内心世界,可是他告诉自己要有耐心。

 “嗯!”她依旧微笑,以惯用的太极法将佐泽明的心意打回去。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知道佐泽明的心意,她也知道佐泽明是个条件很好的男孩,但是感情并不像数学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很多人、很多事也不是说忘就能忘。

 “你呢?论文准备的怎么样?还准备继续再念吗?”

 佐泽明是财务金融研究所二年的学生,明年准备毕业论文。

 “慢慢在进行了,至继续念?还不一定。”他想如果和严思齐的关系还是一直这么疏疏离离的话,他可能会利用念书的机会继续留在她身边。

 “我想以学长的实力,博士班一定没问题,说不定教授还会保荐你呢!”

 严思齐仰着头对他说,微风徐徐的吹过她的发梢,夕阳的余晖在她身后形成一圈金光,金金橘橘的光环将她笼罩,她像初出凡尘的天使,炫目得耀眼,佐泽明就这么看呆了。

 “啊!我到了,学长再见。”

 严思齐发现佐泽明陷入自己幻想中,她不想让他愈陷愈深,不得已的打破他的美梦,道再见后就往医院大门走去。

 严思齐的‮忍残‬离去并不能阻绝佐泽明的爱意,他坚信只要她心无所属的一天,自己都是有机会的。

 夕阳低沉、催促着他该到南街去了,晚上他还得连上三个小时的经济学呢!这份教育工作还真是马虎不得。

 ···············

 “唐先生,对于你车祸撞伤脑部而失忆,我们必须做进一步的检查,至于你头痛的问题,我先帮你开一些镇定剂,不过这些药多少有些副作用,所以我建议你到不能忍受的程度才服用。”脑科权威赵先易看完诊后建议着。

 原来那位怕麻烦的司机,以飞快的速度将唐谦送至医院就诊。

 “好吧。”

 唐谦领了药以后,步出医院。

 此时中山南路已挤了车,那辆载他的计程车也不知道到哪去了,顿时一车难求,唐谦只得慢慢等,看有哪一部空车经过。

 “陈,这样舒服吗?”

 唐谦被一阵悦耳的声音吸引过去,他看到一个女孩背着自己,正替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按摩。

 “这样很好,谢谢你。”陈慈祥的笑着“对了,你和那小子在怎样了?”

 “那小子?谁呀?”

 “就是上次送你来的那小子,长得好看了。”陈人虽老,眼力却很好。

 “哦!您说他呀!严思齐点点头“他只是一个学长,顺道和我一起走,不是专程送我来的,我们的关系很普通。”

 “是吗?可是我看好小子好像不是这么想。”陈皱着眉说着。

 “他想怎么想,我管不着,只要陈想,您老喜欢把我和别人凑成对。”

 “哎呀!你那么标致的姑娘,要是没个伴那真是太危险了,台湾的治安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不、不,我什么都知道,您该回房吃药了。”严思齐推着轮椅。

 当她面转向唐谦的方向时,唐廉僵住了。那眉、那眼、那发、那笑容、那似曾相识的感觉…

 啊,痛!一阵阵的痛又向他席卷而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除了内心一个声音呼唤唐谦来台湾之外,他此行另一个目的就是拜访鸿图企业总裁钟禹齐,这是安东尼公爵知道他将到台湾,派给他的特别任务。

 “钟先生。”唐谦伸出右手。

 “好,看不出你这么年轻就管理这么大的企业,真是英雄出少年。”钟禹齐也伸出右手握住唐谦。

 唐谦神色不变,脸上没有丝毫因他赞美的喜悦,他从钟禹齐镜片后看到那对锐利的眼,深沉而无情,嘴边的笑意也没出现在眼上。

 —只标准的老狐狸,唐谦想。

 “公爵还好吗?”钟禹齐也不欣赏眼前这深沉的男人。

 唐谦深沉得连他都看不透,钟禹齐一向不喜欢自己掌握不住的人事物,而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一直以来还没有一件事不在他掌握下,而今天这个男人,就是个危险。

 但是愈危险的事就愈有挑战,如果能将这个男人收伏,对整个公司的未来可谓一大助益。

 “很好,他还向您问好。”

 其实唐谦之前并不知道安东尼公爵和钟禹齐认识,是一直到他动身前来台湾时,安东尼公爵才告知这件事。

 “好,来,坐。”钟禹齐以长辈姿态,揽肩邀他到办公桌右前方的沙发上坐。

 唐谦他这种过分亲切的举动感到不适,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你也不对,在台湾这么多年,到现在才来看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钟禹齐虽年近五十,皮肤依旧光滑,看来他花了好一大笔钱在保养。

 唐谦内心暗暗吃惊,在台湾这么多年是什么意思?

 到台湾数,也遇到许多令他既熟悉又惊讶的状况,他已经能克制头痛,然即使如此,钟禹齐的话仍带给他极大的震撼。

 他出浅浅的一笑,算是回了钟禹齐的问题。

 安东尼公爵派我来,是希望和您谈谈合资的问题。”

 安东尼公爵在美洲虽是位执牛耳,但企业触角到亚洲也有几年了,投资成效总不如预期来的好,因此他希望借助钟禹齐的力量打开亚洲市场。

 狡猾的钟禹齐当然知道安东尼公爵想利用他在亚洲的势力,其实他也正好想利用安东尼公爵的身分打入欧洲共同市场。

 “好、好、好,这件事我们好好讨论,不过…”钟禹齐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进来的人打断。

 “爸,我不管啦!人家不要…”钟禹齐的掌上明珠钟安琪,大刺刺的闯进钟禹齐的办公室,正想对父亲抱怨工作的事,一看到外形酷劲十足的唐谦,便像个花痴般的说不出话来。

 钟安琪,人名不符,一点不安琪,她一点也没遗传到母亲的美丽容貌,就连温婉的个性,她也没学到,她这见到帅哥就口水的花痴样,不教钟禹齐大叹自己怎会生出这种女儿。

 “安琪。”钟禹齐语气里带着半威胁半提醒的叫她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哦!”钟安琪总算清醒过来,马上恢复本。“爸,你也不帮人家介绍下。”她话虽然是跟钟禹齐说,但眼睛却是在唐谦身上连。

 钟禹齐还在恼女儿这样没规矩的闯入,突然灵光乍现,他想到了一个拉拢收服唐谦的最好办法。

 “反正快中午了,我看我们三个一块用餐吧!”

 ·················

 记忆中这栋大楼一点印象也没有,唐谦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他到这里跨进大楼内,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而且对他的态度也十分恭敬,他们认识他吗?他不知道。

 见到了这三个男人都是曾经和他情匪浅的好友兼工作伙伴,但不知怎的,他就是对他们毫无印象,要不是DORIS拿照片细说给他听,现在他恐怕一个也不认得。

 “嘿!你真不够意思,一个人跑回美国享受。”杨丁恩哥俩好的拍着唐谦的肩膀,对他一年来留在美国的事抗议。

 “是啊!当初不是只回去办个事吗?怎么一办就办了一年?”

 唐谦看着他们一人一句抱怨,其实他并不想做太多解释,尤其是他这三位好友似乎不知道他曾发生车祸一事。

 “我一年前在美国发生车祸失去记忆力,所有的事都是透过公爵和DORIS我才知道,包括你们。”唐谦定定的的着他们,虽然相处不到十分钟,他已经把他们的个性大致摸清楚了,相信不用他多言就自然有人告诉他想知道的事。

 “车祸?怎么没人告诉我们?”杨丁恩说话向来都是一马当先。

 “对呀!难怪你在美国一待就是一年,原来是这样。丧失记忆?难道你到现在都还没想起什么?”傅杰龙问。

 唐谦轻轻的摇头。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还是你已经打算好该怎么办了?”久未开口的安葛罗问。

 唐谦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这次我回来的目的是要找回过去,虽然在美国的这一年里,DORIS帮了我不少忙,但是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

 “哦?你是指哪方面?”傅杰龙好奇的问。

 唐谦摇头,其实他也理不出个头绪,刚到台湾这几天就发生了许多让她始料未及的事。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安葛罗道。

 “是呀!大家兄弟一场,有事就该互相帮忙。”傅杰龙附和道。

 “对呀!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杨丁恩比了一个侠士相助的动作。

 “喂,你正经一点行不行?”安葛罗最受不了杨丁恩耍宝的样子。

 “我是很正经呀!”杨丁恩立刻顶一句回去。

 “好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想想怎么帮DAN恢复记忆才是正事。”傅杰龙话一说完,杨丁恩和安葛罗立刻惭愧的闭上嘴,等待唐谦的指示。

 唐谦出难得的一笑,嘴角的肌不自然的引牵着向上,看来他真的很少笑,这一次是特别的吧!

 “你们的好意我明白。”言简意赅的充分表现他内心的感谢之情。

 安葛罗三人向来习惯一向不擅表达情感的唐谦,因此没听到个“谢”字。他们一点也不惊讶,反倒是他的笑着说容让他们三个吓了一跳,因为在他们记忆中,唐谦的微笑是数得出来的少。

 ················

 唐谦再上医院是为了做脑部断层检查。

 “你的状况很好,我想美国那方面花了不少工夫在上面,照这种情形看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至于头痛,是手术后引起的后遗症,恐怕不能治,要靠药物控制。”赵先易经过两个小时仔细的检查后,以他专业的素养及经验告诉唐谦。

 “但是我在美国这一年来都没发生这种问题。”

 “这很难说,也许是因为你在美国所碰到的事件事先都已经有人告诉过你,因此在心里上有了准备,以至于不会惊讶到刺脑部,也可能是你在台湾遇到的事,在你失去记忆前有很深的印象或影响,所以当事情发生在你毫无防备之下,大脑受到了刺而引发的头痛,我认为心理因素占了较大的成分。”

 是的,唐谦也这么认为,他记得上次在医院门口碰到一个女孩,那分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头痛裂,可是后来在钟禹齐那里得知自己曾在台湾待过好几年时,他就比较能掌控同样令他痛苦的疼痛。

 “关于头痛,其实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无法治,但只要常保持心情愉快,少去想些烦人的事,有时候你甚至忘了它的存在。”赵先易幽默的说着,只可惜唐谦不懂他的笑话。

 步出医院。他坐在医院外的小花园长椅上,等着。

 这是他来医院的另一个目的,他在等一个人的出现,那天仅一面之缘的女孩,他要等到她,然后问她:“是否认识我?”

 那女孩,是他出院以来第一个让他有印象的人,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是谁。

 他还记得那张红润的,柔软、小巧的一开一阖的向老人说话,因为红人,所以连红中逸出的嗓音也变得人;因为红人,所以连红边泛着的微笑也变得人;因为红人…

 他不自觉地皱着眉,对自己的遐想感到懊恼,他自认不是圣人,但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女孩有不应该的想法。

 花园里不乏出来休息、晒晒太阳的病人,花间偶尔还有几只蝴蝶飞来舞去,唐谦就在花园的一角等待女孩的出现。

 中午过了,花园里的人变少了,他仍在等,不敢离开,期待着女孩出现,然而下午过了,女孩仍未出现。

 渐渐的,天色变暗,街灯一盏一盏的渐亮,车也渐多,夜台北的天空渐渐复苏,但是唐谦要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也许是有些失望,唐谦的背影在台北市的街头显得有些寂寥。

 人海里的背影,失落的背影,寻找一段失忆的背影,在漫空下,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

 一轮明月正讽刺着那身孤影。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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