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黄沙滚滚,一辆发出喀啦喀啦声的素
马车正朝杭州前进。
马车坐内有一对男女,一袭紫金衫裙将女子娇小玲珑的身段衬得完美,清丽的脸蛋带了点慧黠,月眉樱
、杏眼桃腮,她的美是显而易见的,就可惜,这么一张天仙姿
的脸蛋让气焰高张的情绪给破坏。
另一边,一身
布
衣,双腿并拢、两手放好的男子,则是大气也不敢
一口地端坐着。
“紫紫,你到底在气什么?”他问得小心翼翼。
气什么?不就气他这个蠢家伙!
银紫甚至连瞪也懒得瞪他一眼,径自把脸调向外头,就是不想再看那张装可怜的脸,免得她心软。
“紫紫,你还在气昨晚…”
“不要跟我说话!”
“还是前天…”
“不要吵我!”
“是不是两天前…”
“闭嘴!”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就非得提醒她自己做了多少天的笨蛋吗?
花了大把银两租了艘画舫,她
心计画和她的沐哥哥两人相偎着游湖,结果咧!不过半个时辰,他便扔下她,跑去救一个不小心坠湖的小乞丐。他让落水的家伙把她挑选的漂亮画舫
还不打紧,但他…
竟然把她精心准备给他吃的小点心,一个也不剩地全给了那乞丐,好歹留个渣给她嘛!
挑了花好月圆的夜晚想同他一起赏明月,结果沐哥哥只顾着追打她身旁的蚊虫,完全破坏了她精心营造出来的气氛,还把她准备的美酒佳肴全打翻了。
反正,跨过一个镇又一个镇,诸如此类的情况不断上演,这
笨木头、蠢木头,总是在兴头上泼她冷水。
教她怎么不气得七窍生烟!
她只想象个普通姑娘一样,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多相处一点,为什么会这么难?他就不能顺着她的意一点吗?
“紫紫,你已经一整天都不吭声了,说句话好不好?我不会再做惹你生气的事情了。”
银紫斜睨眼过去,朝他勾勾手,沐青立即乖乖地靠上来,银紫一个顺势倒进他怀里,等他主动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抓起
臂往自个儿纤
上一搁。
“沐哥哥,我模样好不好看?”
“好看。”
“漂不漂亮?”
“漂亮。”
“美不美?”
“美。”
“骗人!那你为什么宁可看着云裳衣铺的老板娘,也不多瞧瞧你的娘子一眼,亏我特地穿了这么漂亮的衣裳给你看耶!”她只希望她的相公能像其他男人一样,多注意自己几眼。
不过朝他抛个媚眼过去,他就傻愣愣地直盯那个袒
双肩的风
老板娘,而将她这个正牌娘子扔在身后,直到离开店铺,他还舍不得地凑上前去和老板娘耳语,她要不火大也难!
“紫紫,原来你在气这个!”他一脸恍然大悟。
银紫故意扭过头冷哼一声。
“紫紫,我是被老板娘吓住了,所以才会一直盯着她看。”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有人有这方面的疾病,才会一时看傻了。
为了重现当时情景,沐青按着自己的眼角,拉出一条细长的“凤眼”再来,拚命眨动这只视线不佳的细长眼,企图表现出他所见到的稀有眼疾。
“就是这样,紫紫,我头一回见到这种眼疾,所以一直在观察老板娘,我发现她的两只眼会不自觉地
动,想必她一定病得很痛苦。”
银紫瞥了眼过去,目光立即被沐青可笑的动作定住。
“你在做什么啦!”
银紫拉下他磨折着右眼的手指,旋即,她笑出了声。
老天,他把人家一双勾魂桃花眼说成这模样,让她痛快地直想大笑。
说他呆嘛!其实也不错。
“我离开前,好心提醒老板娘,有病就要找大夫医治,不然小眼疾有可能会变成大病。”
银紫笑得更大声了,看到她重新绽放笑容,沐青不自觉跟着一起笑。
突然,马车煞住,车夫掀了布帘往里面探了探头。
“沐爷,沐夫人,有个人拦在马车前。”
* * * * * * * *
在这荒凉陌路上出现一个锦衣玉服的公子哥儿,本来就是件奇怪的事,尤其是,这位公子哥儿一上车,就傻愣愣地猛盯着沐青看,更让银紫对他毫无好感可言。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上马车,如果不是你们的好心肠,我恐怕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年约二十三、四上下,有着白净脸蛋的男子,拱手作揖直道谢。
“这位公子,别忘了你说过会付给我们搭车的费用,我才让你上车的。”银紫说完,一只手很不客气的摊在他面前。
她原本没打算让来路不明的人上马车,都怪沐哥哥答应得太快,她只好“顺便”向这名男人索讨点旅费。
最近太常使用她身上的银票,很容易自曝行踪给钱府的人知道。
“这是当然。”
白面男子从怀袖中取出一只蓝色钱袋,两指在里面掏呀掏。
“喏,这是一点小意思,请小嫂子笑纳。”
银紫怔怔地看着让人放在掌上的一文钱,捡起来放到眼前看个仔细。
果然是枚娇小轻薄,连买个她
股下的软垫都不够的一文钱!
眼儿一?“沐哥哥,把他给我扔下马车。”
“小嫂子!”
“紫紫!”
一高一低的呼喊声好有默契地响起。
“紫紫,这样他太可怜了啦!从这里到杭州还有段路,我们把他扔下车,要他怎么办?”
华服男子在旁猛点头附和。
“沐哥哥,我们好心让他搭顺风车,可他却只给我们一文钱的车资,这象话吗?”
这一席话表示,除非对方能表现出更多的诚意,否则,请立刻滚下车!
年轻男子忍着心痛,两指继续在钱袋里掏呀掏,然后,颤抖着手指掏出另一枚长相相同的钱币,轻轻搁在银紫再度摊开的掌心里。
“两文钱,够了吧!”他闭上眼狠狠
口气,忍下心头的不舍。
“两文钱!”银紫也
气,不过是怒极的
口气。
“还不够?!你打劫呀!”男子一脸莫大的愤慨,活像这两文钱是他的极限,他再也拿不出更多的银两。
银紫忍下即将爆发的怒气,开口就是冷冷的两个宇“十两。”
“十两,你这疯婆子,怎么不去用抢的还比较快…”
一把锐利的箭矢抵在他喉前半寸处,冰冷的寒气透过箭头渗入他的肌?倌冢?凶痈厦︵淇冢?凰?劭志宓囟⒆拍眉?赶蛩?你迩唷?br />
“不准这么凶地对紫紫说话。”
“呃,我说,这位公子,这位爷,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动箭咧!小嫂子,你先劝劝你相公别那么激动嘛!那五文钱好不好?不好!那一两?二两?四两?五两啦!这是我的极限了。”
“十两。”冷硬的女声表示没有转圜的余地。
“好…好嘛!十两就十两。”男子哭丧着脸妥协了。
看他磨磨蹭蹭,一脸舍不得付款的模样,银紫受不了他的婆婆妈妈,直接抢来他的钱袋,掏出十两银,再将钱袋扔还给他。
“公子打算上杭州的哪儿去?”
“莫月山庄、”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哽咽。
十两耶!简直比喝他的血,吃他的
还痛,他一个月也花不了那么多。
银紫从来没见过人像他这德行,不过区区十两银,却一脸哀恸的好像死了亲人似的,瞧他两眼黏着她掌心上的银两不放,银紫迅速把银两
入自己荷包里、
莫月山庄…
脑里灵光乍现,银紫“啊”了一声。
“公子不会刚好就是莫月山庄的莫修少爷吧!”
“是,小嫂子知道我?”
“小气财神莫修嘛!”
她听过,当然听过,这莫家公子大名远播,是出了名的小气财神,举凡扯上银两的事都是斤斤计较,明明家财万贯,却像个守财奴一样,一个铜子儿都舍不得花。
“什么小气财神,人要懂得开源节
,我这是节俭。”
是哟!节俭,听过有人为了豆腐脑涨价了一文钱而店家却没先说,所以死不肯多付那一文钱,最后吵上衙门吗?最好这叫作节俭啦!
“莫公子为什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黄土上闲晃?难道没有随从陪着你吗?”
莫修犹如听了什么惊恐的事,瞪突了双眼。
“随从?小嫂子开玩笑吗?请个随从在身边要花多少银两?我还得负责随从的饮食,安排住宿,你得想想,这是笔多可观的钱数!”莫修哇哇大叫。
“而且最近承租马车的费用调涨了不少,我就是忘了问仔细才误上贼车,车夫等路都跑了一半才跟我提…五两耶!比以前整整多了五两耶!我怎么可能会给,所以就和车夫吵了起来。”
“然后你就被人赶下车了?”银紫帮他说出结果,这就是莫修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嘿嘿!小嫂子,你收了我十两银,应该可以包办我未来的吃住吧!你知道我吃过最便宜的伙食不过才五文钱,睡马棚一宿也才不到一两,这样算来,我少说也可以跟着两位好些时候呢!”莫修
出
打细算的模样,脸上涎笑道。
“我只负责把你带到杭州,其余免谈!你要再多说句话,我就要沐哥哥把你扔下马车去!”
这声恐吓果然有效,安静多了!
银紫吁了口气,靠回夫婿身上闭目养神,开玩笑,她只想和沐哥哥多点独处的时光好培养感情,怎么可能揽个麻烦在自己身边!
* * * * * * * *
杨柳临水依依,绿湖曲桥,
山明净,偶尔一阵轻风吹拂,阵阵不知名的花香顺着微风飘散在空气中。
西湖水波
漾,荷影点点,四处舟船传来
唱之声,热闹非凡。
此情此景,银紫固然开心能与心上人相偕游湖,若没有那个死
着他们不放的家伙,她相信自己会更开心。
“沐哥哥,你为什么要让这家伙上船?”
打从他们到了杭州后,死皮赖脸的莫家少爷是怎么赶也赶不走,老黏在他们身后跟着跑,找间酒楼入座,他少爷问也不问一声就与他们同桌坐下,对着他们嘻皮笑脸扯闲话,还不知羞地吃着他们点的食物,简直跟无赖没啥两样。
“紫紫,他一个人也
可怜的,就让他随我们一起四处逛逛嘛!”大概是因为年纪相仿的缘故,对莫修,他总有一种像是兄弟的感觉。
银紫无奈地叹口气,那家伙都已经白吃白喝地跟着他们四天了耶!
“哇哇哇,小嫂子好阔气,这艘画舫铁定花了不少银两吧!啧啧,你瞧瞧,连桌上的糕点都是杭州名点,天呀!连摆糕点的陶盘都大有来头。”一想到这些额外支出,他便头晕眼花起来,幸好,不是他出钱。
“砰”地一声,她将盛
茶水的杯子送到莫修面前,制止他探手上前的动作。
“既然你都说了这些糕点很昂贵,想吃就请自掏荷包,你的五文钱就只值这杯茶水,至于这些点心,全是我和沐哥哥的,你别想碰!”
“小嫂子,别这么狠啦!让我尝一口嘛…”
莫修的哀求全被一旁经过的船舫上传来的喧哗声给掩去。
“你说这钱府,真是那个以酿香闻名,连朝廷都捧着金银珠宝送上门的钱府吗?”
“就是那个钱府没错。听说钱府正在为两宝中的银娃娃猎选夫婿,不单只是钱府自己物
人选,只要你认为自己符合钱府所开出来的条件,都可以前去报名。”
“什么?那我也要去凑热闹,说不定我也能走运成为钱府夫婿呢!”
“你算了吧!人家钱府的要求可严得很,非家财万贯、权贵达人者,皆不得参加甄选…”
听着那些吱吱喳喳地谈论着钱府怎样怎样的声音,莫修嗤之以鼻。
“真是够了,钱府了不起吗?不过是钱多了点,与其讲钱,我对钱府的四季苑还比较感兴趣,里面可有世间罕见的奇珍异卉,这才实用。哼哼,钱府小姐厉害吗?不就是个脾气古怪,一点都不懂节制的散金女,我猜她迟早有一天会败光钱府积蓄,你说是吧,沐大哥?”
突然被问道,沐青只有傻傻地点头,他对那钱府实在没什么了解。
至于银紫,自家小姐被人说闲话还能忍着不吭声,全是因为她的注意力早让一艘装饰华丽,处处垂挂着红纱幔,一身
丽朱红色的大型船舫给吸引过去。
船边倚站着一个个身姿妖娆、浓妆
抹的美
女子,
丰眼挑微带勾人的媚态,对往来经过的轻舟船舫不停招着手挥动丝绢。
这样的情景银紫只在城内某几处热闹的楼宇见过,没想到连湖上也有。
但最令她啧啧称奇、目不转睛的不是这群眼花
的女人,而是比这更羞人、且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湖上不时吹拂着的清风,令薄缟纱幔掀了又掀,帐内的
旎景象若隐若现,银紫的视线牢牢盯着里头几对
在一起的男女。
这抱在一起当然没有什么大不了,她也和沐哥哥抱在一起过呀!但重点是那男人不但不停亲吻着女人袒
的皓颈,甚至还把一只手探入了女人微微敞开、
出肚兜的领口内…
“沐大哥,你们夫
俩打算上哪儿去?”莫修捧着茶水,状不经意地问起。
“紫紫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你们不回家吗?沐大哥的家人都不会挂心你们出游这么多
吗?”
沐青淡淡一笑“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家人,因为年少时的事情我都记不起来了…紫紫,你怎么了?”猝然抓紧他的小手引来他的专注。
她回了头,古古怪怪地瞧了沐青一眼,小脸染
了红晕。
脑里闪过那回让沐青验明正身的情景,当时她没想那么多,纯粹为逗他才拉着他的手往自个儿
前一放,这会儿看着别人也这么做,她的身子却突然同脸蛋一样热呼呼起来。
而且呀!只有她亲过沐哥哥,沐哥哥却从来没亲过她呢!
“是不是饿了?你不是说喜欢吃荷香酥和杏花糕吗?先尝点,待会儿靠了岸,我们再去吃点其他东西。”沐青开始在银紫面前的小碟堆
各式各样的点心。
“沐哥哥,那里是什么地方?”她指着挂有万花舫字样的
船。
两个男人一瞧,几乎同时吓得连连干咳。
“沐哥哥,你还没跟我说呀!那是什么地方?”银紫拉着他。
“那个…”他面有难
。
“有这么难以启齿吗?”她暗自思忖。
“紫紫,我…我不识字,所以不知道那是什么。”沐青为自己想到的蹩脚理由暗暗摸了把冷汗。
“那,莫修,你说,你一定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她转移目标发问。
莫修咽了咽唾沫,
低声音道:“那…那些女人都是伶
。”
“哦!所以跟京城里
坊的
女是一样的意思你 蛊匠>**〗憷贤谱潘?炜熳吖?ィ你祭
患翱辞宄?抢锿肪烤故亲鍪裁吹摹?br />
好学,才能增长知识。“那…里面那对男女在做什么?”
她的发问,令莫修差点就将手上的茶杯打翻。
要命,竟有人如此大胆地在光天化
下演起
宫戏来,莫修决定把回答权扔给别人。“你自己有夫君,不会去问他呀!”
银紫对上沐青半青半红的脸庞。
“沐哥哥,你说,那两人一会儿摸来摸去,一会又亲来亲去,是在做什么?他们不是夫
吧!那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也是亲热的一种?
小姐带她们去过酒坊、赌坊,就是没去过
坊,只说那儿是取悦男人的地方,正经的姑娘家是不会去的。
“那是…一种游戏。”这是沐青唯一能想到的解答,
“匡啷”一声响,莫修这回真的打翻了茶杯、
“玩游戏?她们取悦男人的方式就是玩这种游戏?”银紫惊讶。
这让她更是好奇,是什么游戏让天下男人全都
连忘返,忍不住一双视线又黏了过去,却发现那男人竟开始解起女人的罗衫,
出那雪白的藕臂,若隐若现的
体…这是什么,
衣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吗?
船上那群女人似乎发现有人在注视着她们,纷纷朝沐青和莫修频抛媚眼,并且
去披垂的薄纱,
出只着兜衣的上半身。
“不准看!”银紫以手遮住沐青的双目。
“还有你也是!”她扭头一吼,对着同船的莫修狠狠一瞪。
“紫紫,这样我看不见东西,”沐青觉得莫名其妙。
“沐哥哥,我不淮你看那船肪上的女人!”
一想到如果那个男人换成了沐青,也和那些女人玩起这种你亲我亲的游戏,前所未有的酸涩感顿时涌上
口,搅得她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紫紫…”他很无奈,是她要他看,也是她要他不要看。
“我不准你和她们玩这种游戏,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扯下她的手,沐青的黑瞳释出笑意。“紫紫,你是不是在…嫉妒呀?”
上回问她,她怎么也不肯回答。
“嫉妒,我有什么好嫉妒?”她脸微红,却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可是,沐青却希望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这表示她有点喜欢自己。
“我才不会嫉妒和吃醋呢!”
一不小心连吃醋这话也讲出了口,可惜沐青做足了木头该有的反应,完全听不出来。
“小嫂子,你们真的是夫
?”莫修一脸狐疑。
“废话!我们都拜了堂,怎么不是夫
。”银紫瞪来一眼。
莫修怀疑,若她已为人妇,怎么还净问些未出阁姑娘才会问的事情,
“那为什么…”
“莫公子,你不是想吃东西吗?这碟点心你先尝尝吧!”沐青截断他的话,将一碟糕点推向前,意在让莫修闭嘴。
可惜某人偏偏不懂暗示,心中有了疑惑,不问个清楚明白就是不痛快,
“你们不会是徒有夫
形式,却少了某些步骤吧?”莫修狐疑地打量着这一对夫
。
沐大哥一点都不像对这方面无知的模样,这么一个美娇娘在他身边,却从没不过手,实在令人费解,难道沐大哥体身出了问题?
“你真无聊,夫
就夫
,还分什么步骤。”银紫瞪着那碟易主的点心盘。
“你们圆房了吗?”
当然有,我们每晚都有『圆房』,这样你满意了吗?”说的人脸不红气不
,可听的人却涨红了一张脸。
“紫紫!这种事别…别说出来啦!”沐青扯着她的衣袖。
“为什么?他怀疑我们不是夫
,我当然要说。”
莫修突然“啊”了一声,像是顿悟了某个秘密似的,他对沐青
出友善又同情的目光。“沐大哥,我明白了,这种隐疾只有我们男人懂,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不行的事说出来…”
如同之前在马车上一样,一支锋利的箭矢再次指向他的咽喉,莫修立刻识时务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叫你闭嘴吃东西,没听懂吗?”沐青铁青着脸,眼底跳跃着难得一见的火气。
“是是是,吃东西。”莫修干笑两声,两指瞄准盘中目标,伸手一夹。
“等等!”
银紫笑
地把点心盘推回自己和沐青面前。“你的五文钱已经让你自个儿
翻了,这是我和沐哥哥的,你想吃可以,请付银两。”
“不公平啦!小嫂子,哪有一杯水就五文钱的!”
抗议无效,莫修只能眼巴巴看着那对夫
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好不快乐,而他,只能含泪地再次割舍钱袋里的碎银出来。
当晚,硬是
着要与两人同行的莫修,为了住宿费用和店小二讨价还价了老半天,最后被赶到了专门堆放杂草的仓房睡觉。清晨时分,仓门让人打开,冷风灌入,莫修让一阵寒意扰醒。
“是谁…怎么是你!”
* * * * * * * *
他们滞留在杭州已经好些天了。
连苦几
,银紫都时常神秘兮兮地扔下沐青独自外出,让沐青这个弃夫一个人在城里闲逛--严格说来也不是闲逛,而是银紫早有
代要他去买些药材。
买这些东西回来做什么?沐青不了解,只是每晚他娘子都会把这些药材煎成一碗又苦又难闻的药汁,要他喝下,害他每晚都浑身热的睡不着觉。
“怎么样,昨晚有没有效?”
此时,两道鬼鬼祟祟的影子正蹲在干草味弥漫的仓库内窃窃交谈。
“没有,完全没有,他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反应嘛!”银紫挫败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他找的可是杭州最好的大夫询问药方,怎么没反应。
“真的没效,他没有浑身发热,也没有
衣服,更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把我
在
上。”
那天,她早早起来把莫修挖醒,就是为了找他“请教”某些事情,这才知道原来一男一女相拥躺在
上不叫圆房。至于到底该如何做,莫修却死也不肯说,直说这种事要沐青亲自教导才正确。
但是她努力了好几天,照着莫修说的方法送汤药,沐青仍是什么动作也没有。
“不可能,你确定他真的都喝了吗?你睡在他身边难道没发现他身子发热吗?”
“当然都喝啦!可是直到我睡着,他都只是像平常一样抱着我而已。”
“睡着了!你说你睡着了。”噢!可怜的沐大哥。
“为什么不行?我…我就是累了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不经等,每次被他抱着就会舒服得想睡觉。“还是那些药由我来喝算了。”
“绝对不可以!”这些壮
药怎么可以让女人喝!
“不然怎么办?你说喝药的方法又没有用,算了,还是我亲自学比较好。”
水眸中那抹诡异的光芒,令莫修升起不祥的预感。
“你要学什么?”
“别跟我说你一点都不懂,一点都不会。”
“千万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不能教你。”拜托,他可不想被利箭穿心。
“这样好不好,你若肯教我,我就把原先的十两还给你,而
无条件供应你这一路的食宿。”银两之于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莫修陷入挣扎中。
命跟钱哪个重要?当然是命啦!可是…银两也很可爱耶!
有了!他眼一亮,有办法了。“好,明天你跟我去书铺买个东西,你想学就照著书学吧!”
隔天,银紫捧着件让深
布帛包得密不通风的东西回来,避开沐青若有所思的注视,躲到无人的地方,偷偷地打开来看,一边惊呼一边脸红。
再隔天,莫修正她的软硬兼施下,不得已苦着张脸,把她卖了,不,是把她带入杭州著名的花魁阁,一解她对书中姿势的困惑。
半个时辰不到,男装的银紫顶着张爆红的脸蛋冲出花魁阁,在她后头身兼跑腿及付帐重任的莫修,则是追着她在街上横冲直撞。
银紫冲进一间茶铺,叫来一壶凉茶猛灌,好掩去她心里的震撼及羞意。
气是没那么
了,但,那些震撼人心的景象和暧昧的娇
声,却仍在她脑中盘旋。
成婚至今要一个月了,她到今天才终于明白怎么做才叫“圆房”
原来还要两人光溜溜的纠
在一起…
“那…沐哥哥干嘛骗我?”捂着发烫小脸,她不解地呢喃。
说什么他们抱在一起就成了,结果他们根本连个起头都谈不上,甭说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后续动作了。
蓦地,她大叫一声,一双盈眸里有着明悟。
“沐哥哥铁定是跟我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不好意思说,才那样回答我,唉!一定是这样!”
她转头,对着好不容易才追上她,正拿起茶水解渴,想要休息一会儿的莫修说道:“莫修,你明儿个再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带沐哥哥一起去花魁阁,让他也来观摩一下。”
银紫的
代让莫修口里含着的茶水全数
了出来。
叫沐青来观摩?!老天,自己一定会先被沐青扒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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