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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现实生活中上演的‘新麻雀变凤凰’!”

 “平民女孩嫁入富家!”

 “司马财团总裁紧急召开记者会,宣布订婚!”

 一大早从自己上爬起来的凌舞月,嘴牙膏泡沫,一手拿着牙刷,一手捡起放在家门口的报纸。

 报纸的影剧娱乐版上便有相关消息报导,还刊登昨天司马阎带她召开记者会,两人举起手展示订婚戒指的照片。

 “麻雀变凤凰…”她歪着头,呆滞的照着报纸标题念了一遍。“什么呀…莫名其妙…这种消息也登,是不是太闲了?”

 放下报纸,进浴室拿起漱口杯,咕噜咕噜的把泡沫冲掉,接着换上上班要穿的衣服,化好妆便准备出门。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光是从自己家门口到楼下大门的这段距离,就已经叹了不知几口气。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比打开大门时来的糟糕。

 凌舞月一将铁门推开,面就是此起彼落的喀擦声、闪光灯,和无数拿着麦克风录音机的记者。

 “凌小姐!您对突然成为民国的凤凰女,有什么感想?!”

 “响?”

 一个在电视上常出现的女记者,激动的对凌舞月大吼,接着她被推开,又有别家的记者挤上来。

 “您是在什么情况下认识司马先生的?”

 “咦?”凌舞月双目圆睁,张口结舌。

 “请说说您现在的想法好吗?”

 “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凌舞月从昨天开始就呈现无思考能力的脑子,更像浆糊了。

 昨天,司马阎的确带着她召开记者会没错,但是她还以为那是小题大作,怎么知道今天会有一堆记者杀上门来?

 “凌小姐!”

 突然,一群人排开记者群,奋力挤到她面前。

 正是昨天在司马阎那儿看到的美人秘书之一,以及几位黑衣男子。

 美人秘书气吁吁的护住她,低声说:

 “凌小姐,你什么都不用说,一切交给我们。”

 “这到底怎么回事?”

 “全部交给司马总裁吧!”

 美人秘书在这种时候都可以出动人心弦的微笑,让凌舞月佩服极了。

 不过“全部交给司马总裁”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她觉得很刺耳。

 说到底会到现在这种惨况,不全是那家伙害的吗?

 凌舞月被迅速推入宾士里,接着车子缓缓开动,将所有记者甩在身后。

 似乎发现到凌舞月对这一切的不适应,秘书在前往凌舞月公司的途中,又安慰的开口。

 “您放心吧!我没有见过比总裁更让人信任的男人了,能嫁给他,您真是太幸运了!”

 话一说完,凌舞月就皱着眉看向窗外,似乎不想和她对话,秘书也只好识相的闭上嘴。

 万分疲累的到达公司之后,接着就是应付同事们的眼光。

 就连本来不认识凌舞月的人,都在看了昨晚的新闻后认出她来。

 等到她走到座位上,叹了今天不知第几口气后,拿出昨天没有打完的文件想继续努力时,连海心仪都走到她座位旁。

 “舞月,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凌舞月抬起头看她一眼,轻叹一声。

 “太好了,连你都来责怪我。”

 “舞月?”海心仪困惑的看着她。她昨天不是订婚了吗?今天应该是最幸福的时候呀!“你两眼无神耶!”

 “我不仅两眼无神,还脑子混乱,甚至我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凌舞月低声尖叫,让海心仪连退两步。

 “你看起来快崩溃了。”

 “差不多!”

 “看来你先前根本不知道自己交往的是什么样的人?这本你拿去看看吧!”

 海心仪丢了本杂志在她桌上,凌舞月瞅了她一眼,便拿起杂志。

 上面正是有关司马阎的报导,钜细靡遗。

 包括他的家庭状况、名下资产、他的个人生平、甚至还有资产总估计。

 凌舞月越看脸色越差。这家伙…他不是跟她说自己失业、高中毕业、什么钱也没有吗?结果现在却是跨国集团总裁、哈佛大学MBA、几十亿身价的男人!

 大——骗——子!

 海心仪还在自顾自的絮絮叨叨。

 “你先前还在说什么有钱跟英俊的男人都不能相信,他们全都爱作怪,看到这些男人你就躲的跟什么一样,结果,你最后还是找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呀!还是这种男人之冠呢!唉,也是啦!最终还是想找一个好饭票对吧?”

 “舞月!经理叫你!”

 坐在另外一边的同事朝这边喊,两人马上捂住嘴巴,对看一眼。

 “惨了…一定是我们说话说太久,要训人了。”

 海心仪连忙回座位坐下,凌舞月心情低落的走进经理室,开口道歉。

 “对不起…经理,我马上回去认真工作…”

 话还没说完,经理就语带‮奋兴‬的说:“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骂你呢?”

 凌舞月抬起头来,发现经理高兴的脸都涨红了。

 “唉唉!刚刚总经理和董事长还特别代我,绝对不可以亏待你!所以,拜托你跟司马总裁见面时,千万替我们这间小公司美言几句,总裁夫人…”

 “…是的,经理。”凌舞月的心情,更沉重了。

 一切问题,都出在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上。

 都是这个男人!可恶!

 凌舞月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把这个还在笑的男人碎尸万段时,但是,当男人修长的手指一握住她的手,怒意迅速像冰淇淋般融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今天的工作辛苦吗?”

 优雅的声音拂过她的耳际,让人心神俱醉的美丽双眼凝视着自己时,凌舞月不得不承认,司马阎早就对她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而在换回他原本的身分之后,先前的矛盾感一扫而尽,更展现他的魅力。

 西装,真是男人最的打扮…

 光是两人对坐在餐厅里,附近投而来的热切女目光,就让凌舞月体会到这点。

 “还、还好…”一点也不好!

 心里虽这样想,但凌舞月发觉自己的脸,情不自的也出笑容。

 司马阎闲适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手指在桌上错。

 中指上的金色戒指,仿佛在炫耀似的光芒闪闪发亮。

 “那就好,今天早上没有亲自去接你,只派秘书去,你会不高兴吗?”

 “不、不会…”

 司马阎朝她一笑,然后招来服务生,轻声说了几句。

 “我点了清淡的鱼当主菜,配上七四年份的Cru our-geois,你可以接受吗?”

 “可、可以!”凌舞月端起开水喝了一口,努力平息自己的紧张。

 倒是司马阎的眉峰微拧。

 他的未婚今天是怎么了?

 以前两个人在小吃摊吃饭时,她可是活泼的紧…

 凌舞月没直视他,眼睛因为局促、紧张、不安而失去光彩。

 要是以前,只要知道男人有钱,她二话不说马上甩掉他。

 可是,为什么她独独对司马阎这么留恋?

 难道司马阎比先前的任何男人更吸引她?

 说不定…说不定就是这样…

 所以她对他打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就算现在发现他其实不合她的标准,也难以身。

 可是难道她就这样嫁了?!像他这样帅又有钱的男人,是外遇的高危险群啊!

 想想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吧!

 “舞月?来这里吃饭让你觉得紧张吗?要不然,你再带我去你喜欢的小吃摊,如何?”

 司马阎温柔的妥协,但是凌舞月看了他一眼后,黯然摇头。

 带着他这样的男人去吃小吃摊,这种事她才做不出来。

 他不是适合站在那种地方的人。

 “还是你不喜欢这间餐厅?”

 凌舞月再度摇头。

 不自然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

 司马阎深情的凝视她,尽管爱她,他却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那么,后天可以到我公司来吗?”

 “有…什么事?”

 凌舞月总算抬起头,让司马阎轻轻微笑。

 “讨论一些婚礼细节的事,我约了不少厂商,他们会准备方案,到时你也一起来。”

 “好…”无边无际的沉默,直到主菜上了都不曾消失。

 带着身疲累,凌舞月婉拒司马阎送她的提议,自己回家。

 她可不想再坐上司马阎的高级房车,然后再一次感受到自己跟他的差距。

 才两天,她跟司马阎的距离,已经有如天跟地那么遥远。

 每坐一次他的车,每看到他展现他的财力、他的影响力,凌舞月就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真可笑,当初她还想过自己可以养他呢…

 凌舞月走近自己住的大厦,确定早上那些记者全走了后,才口气,拿钥匙开门。

 如果接下来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她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应付。

 而且她要跟司马阎结婚了,那么她的工作呢?

 她这边的房子呢?这些都还没讨论…

 凌舞月搭着电梯到达自己所住的楼层,一出电梯,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自己家门口。

 走廊的昏黄灯光,将男人的轮廓清晰的映照出来。

 凌舞月的手提包掉在地上,发出响声,但她没有捡起。

 怎么会…他怎么会…

 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苦笑。他将手提包捡起,递还给凌舞月。

 “我等你好久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凌舞月茫然接过袋子,喃喃喊道:“…爸?”

 “你还愿意喊我一声‘爸’,我真的好开心。”

 凌舞月没有回答,站在厨房静静的烧开水,准备泡茶。

 “这里,还是跟当年我刚买给你妈时一样啊!”父亲坐在客厅里缅怀过去,甚至拿起母亲的照片观看。

 凌舞月端着茶盘走过去,将父亲手上的照片拿走,冷冷的放到别处。

 “请喝茶。”

 “舞月…你一定很恨我吧?”父亲低声的说。

 眼角的皱纹比小时候看到他时要多的多了。

 “我不恨。”

 凌舞月替父亲倒了杯茶,他伸手接过。

 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恨的。母亲去世时,她不只一次希望父亲能出现,甚至能接她走,不过,他始终没出现。

 所以,算了。

 “不…你一定很恨我…你母亲也一定常这样跟你说对吧?”

 “没有。”凌舞月厌烦的否决他无聊的猜测。

 父亲颤抖的看她一眼,接着哀声哭泣起来。

 “你要原谅我啊…要不是你大妈始终限制我的行动,在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一定就飞奔来接你了!我一直思念你啊!”听到这里,凌舞月本来对他冷淡的心,起了些许波澜。

 原来父亲有想过要来接她…他毕竟有想过…

 “现在还不晚,我们一家还可以团聚。舞月,搬来跟我们住好吗?”

 看到父亲迫切的眼神,凌舞月开始动摇,她一直这么想要和父亲…

 “你很寂寞…对吧?”父亲环顾四周,看到一个又一个玩具屋。“可怜的孩子…靠这些弥补寂寞吗?”

 “我…”就在凌舞月颤抖着嘴,想回应些什么时

 “而且,你要结婚了,对吧?”

 背对着自己,拿起玩具屋观赏的父亲,说了这句话。

 原来如此。

 她刚刚的激动,瞬间都冻结了。

 “你看到新闻了?”凌舞月冷笑的回应他,但父亲还是没有转过头来。

 “看到了,对方真是个不错的对象,我一直亏欠你,如果能参加你的婚礼,我也对得起你妈妈了…”

 “别卖关子好吗?”凌舞月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说。”

 父亲惊异的转过头。

 “你在说什么?舞月,我是你爸爸啊…”“少来,我从来都当作自己没有爸爸,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凌舞月站起来,将玩具屋从父亲手中拿走。

 她不要他触碰她生活中的一切。

 父亲的脸色渐渐难看,甚至涨成猪肝。“你对自己的父亲说这什么话!”

 “要当别人的父亲,好歹也要尽过父亲的责任吧?”

 他扬起手来,凌舞月闭上眼,准备接可能的一巴掌,可是他没有打过来。

 “舞月,你身上毕竟有我的血,没有我的话也没有你。”

 凌舞月缓缓睁开眼睛。

 父亲脸上的慈爱、愧疚、恼羞成怒全都消失了,只剩生意人的精明。

 好可悲,自己刚刚怎么会相信,他对自己真的有爱呢?

 “所以?”

 “你也知道现在不景气,我的要求不多,你就拜托一下司马阎,借我一点钱周转…”

 “…你要多少?”她是不会拜托司马阎的。

 如果数目不大,看在血缘的分上,凌舞月会自己拿出来。

 “三千万。”父亲微笑着,好像这是一笔很小的数目。“对司马财团来说,只是点小钱吧?”

 三千万…又不是‮行银‬。

 凌舞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接着缓缓摇头。“我没有三千万。”

 “又不是跟你要!是司马财团!”

 “我跟司马财团没有关系。”凌舞月平静的回答。

 “都上电视了还说没有关系?!你救救爸爸的公司都不行?”父亲哀求的说,但凌舞月依然摇头。

 她怎么能去求司马阎?

 要她对一个天之骄子的男人,跟他说,自己多年不见的父亲,为了借钱回来找她?

 “我知道你有钱…舞月…”父亲跌坐在地上。

 “我这里还有两百多万…你愿意的话…”她怜悯的蹲下来,手扶住他的肩头,却被用力打掉。

 “两百万能干什么?!还债务的零头都不够!”父亲抬起头,恶狠狠的骂。“我当年就不该买这栋房子过到你妈名下,卖掉的话现在还有八百万!”

 凌舞月脸色苍白的收回手。

 “好,你不给我钱,我自己有办法!”父亲撂下话语,离开这个房子。

 办法?什么办法?

 凌舞月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从自己这里要不到钱,那他会去哪里要?

 凌舞月腿一软,沿着墙壁,渐渐滑坐到地板上。

 她失神的望着前方,直到发现自己的裙子上有着水印。

 奇怪,刚刚沾到了吗?凌舞月伸手去擦,却发现水印越来越多。

 她的手指攀到自己的脸颊,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像关不住的水龙头般滴落。

 “阎…阎…”

 好想见你…好想见你…

 想见到那个陪着我逛夜市的你…陪我吃小吃的你…

 第一次见面,穿的七八槽的你…

 凌舞月呆坐在地上,任凭泪水奔

 没有那个司马阎了,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再也找不到他了。

 有的,只是跟她天差地远的司马总裁。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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