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懵懂的许诺
第二⽇一早,罗文便被一阵刺骨的寒风从睡梦中吹醒。他走出帐篷一看,昨天平坦的地面现在遍布积雪,那雪大约有两三寸左右厚度,脚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音。雪已消停,一阵风吹,冰冷的空气钻过罗文的⾐
,把罗文冻得一阵哆嗦。罗文将体內的⾎气一阵催紧,寒意略微减轻了些,但还是有些微凉。
“爱儿!”罗文打了个冷战,忽然想到了爱儿。爱儿是烈焰国之人,而且并非如他一样在体內有着火鸢⾎魂,这样寒冷的天气,想必是难以承受才是了。
果不其然,当罗文冲进爱儿的帐篷的时候,在⽑毯中
睡的爱儿已经被冻僵了,她⽪肤惨⽩,一丝微弱的鼻息若有若无。罗文急忙将⾎气的循环提升至最大化,顿时,帐篷內一片红光,帐篷內的温度开始急剧上升。从外面看去,帐篷顶部的积雪也开始慢慢融化。罗文紧紧抱住爱儿,将脸贴在爱儿的脸上,把热量源源不断地传到爱儿体內。
半个时辰后,罗文耳畔传来爱儿微弱的声音:“你抱得太紧了,我都
不过气了。”
罗文大喜,急忙将抱住爱儿的手稍微松开了一些。爱儿的⾝体开始恢复了些温度,但仍是十分冰凉。爱儿看着満头大汗的罗文,用微弱的声音说:“你怎么就这么热呢?我好冷啊!”罗文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一个女孩,虽然他在王宮的时候经常和那些郡主啊、大臣们的女儿啊什么的一起玩,而且是不分男女地
作一团,但从没有仔细观察过那些女孩的容貌,像现在这样将一个女孩抱在怀中,就更是没有的了。他发现爱儿的眼睛很大,在她眼眸的深处,蔵着无尽的柔弱与娇美。爱儿的眼睫⽑眨一下,罗文的心脏就跟着
动一下,如此看上两三息的时间,罗文感到自己头上的汗淌地更厉害了。同时,罗文感到自己的脸像火烧火燎一样,一种说不出地感觉冲上他的心头。
爱儿看见罗文的异样,伸手轻轻替罗文擦了头上的汗,将头轻轻伏在罗文的肩头,轻声道:“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刚刚度过十一岁生⽇的罗文,哪里知道爱是什么东西?他以前只听⽗亲在跟他讲起⺟亲的时候提过这个爱字,但到底什么才是爱,他
本无从得知。罗文心想:没吃过猪⾁至少见过猪跑,这没爱过哪里知道什么是爱呢?他一边心里嗔怪着徐贯讲课过于单一,一边问爱儿:“什么是爱啊?”
爱儿也不过刚过九岁的生⽇不久,但她总是听杨宇跟她讲她⺟亲的故事。听的多了,也就渐渐明⽩了什么是爱。她小声对罗文说:“爱,就是想抱着我。”
罗文一听乐了,对爱儿说:“我可不想爱你,但不爱你不行啊!”帐篷外传来阿修唤两人起
的声音,罗文确认爱儿呼昅已经正常,从帐篷门口钻了出去。阿修听罗文说爱儿被冻僵的事,忽得想起爱儿是烈焰国人的体质,遂俯⾝钻进帐篷,将昨⽇从恐狼⾝上得到的神元珠放⼊爱儿⾝上的香囊之中,对爱儿说:“你先在这里休息,有了这颗珠子,便不畏惧外面的寒冷了。”
爱儿点点头,神元珠的寒意已慢慢进⼊到她体內,在一阵的冰冷过后,她慢慢觉得⾝体变得温热起来。阿修起⾝走开,唤罗文留在帐內继续照顾爱儿,并特意嘱咐他们不准
跑。一番嘱咐后,还嫌不够,将地火剑的剑鞘揷在帐篷门口做了一个结界,确认全安后,自己转⾝到昨⽇的山⾕中狩猎去了。
“好些了吗?”罗文关切地问道。
爱儿躺在羊⽑毯中,将⽑毯紧紧裹在⾝上,虽有那颗神元珠的帮助,但她的体力一时仍无法恢复。听见罗文问话,便唤罗文一同钻进⽑毯。罗文钻进⽑毯之中,碰到爱儿冰凉的手脚,又将爱儿的双手紧紧攥住,把体內的热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她的体內。
“你会娶我吗?”爱儿看着罗文微红的脸庞,自己脸也噤不住红了起来。
这一问更然罗文不知如何是好起来。虽然眼前这位女孩长相颇为甜美可爱,但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娶她这回事。他拘谨地不知如何作答,眼前的爱儿却又将头钻⼊他的怀中,轻轻地说:“我不管,反正你和我睡在一起了,你就要负责到底。”
罗文轻轻抚着爱儿的头发,还以为是她被冻地怕了,他把嘴巴贴在爱儿的耳边说:“那好吧,一切都依你。”
爱儿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如银铃般传⼊罗文的耳中,使得罗文心跳再次速加。
“你以前不是和⽗亲来过这里吗?没有遇见过下雪?”罗文忽然有了这个疑问。
“来过是来过,但是一般都不会过夜,下雪虽然遇见过,但像现在这样的,却是从没有过的。你知道的,我们烈焰国的人,抵挡不了这严寒的气候。”爱儿的体力稍微恢复了些,说话的声音也变大了许多。
罗文点点头,心想若不是那火鸢⾎魂,自己这会儿怕是早就冻死在这山中了。
“告诉你,其实我也是一个怪物。”罗文说道。
“嗯?”爱儿
惑地看着罗文:“你也能把自己弄消失了?”
“那倒不会,我的⾝体里有一个怪物。”罗文想到那只火鸢,心里噤不住悲伤起来。虽然火鸢⾎魂在驭火术的修炼方面给他提供了许多的帮助,但也是因为这只火鸢,使得许多人都因他而丧命。尤其是自己的那帮玩伴,在知道他的异能后,都远远的躲开他,一点都不愿和他做过多的接近。
“很孤单是吗?”爱儿关切地问道。
“这个无论是谁,都是接受不了的对吧?”罗文心情低落,说话的声音十分低沉。
“可以理解,不要忘了,我也是从小被别人当做怪物来着的。”爱儿安慰罗文道。
罗文似乎若有所思,默默地过了半天,他对爱儿说:“谢谢你。”两人相对望着,再次陷⼊了沉默。
阿修回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罗文将手探到爱儿的脖子上,感到爱儿的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便从那⽑毯中钻了出来,给爱儿掖好毯子起⾝走出帐篷。
阿修一手拎着两只雪兔,一手拿着一捆木柴,见罗文出来,便将两只兔子扔给罗文道:“把兔子的⽪剥了。”
眼前的兔子后腿被用草绑了,雪⽩的⽪⽑摸起来十分柔软,兔子用红溜溜的眼睛看着罗文,彷佛求饶一样不停地踢踏着前腿。罗文看着兔子,将剑术课上的短刃掏出拿在手里,却不知从哪里下手才好。
阿修见罗文不知所措,走上前去将兔子的头一剑割掉,倒悬起兔子将⾎放了,又从兔子的部腹开了个口将兔子的內脏取出后,一点点将兔子的⽪剥了下来。被剥了⽪的兔子看上去鲜⾎淋淋,让罗文的胃部感到一阵的紧缩。
“哇——”地一声,罗文将一口酸⽔吐在雪地之上。阿修看了,冷冷道:“这是生存的法则,若你不能尽快适应,那么必然无法在这深山之中生存下去。”
罗文吐得七上八下地,听阿修说完,将另一只兔子拎起来,手起刀落,那兔子头应声落地,一股腥臭的鲜⾎噴到他的脸上,罗文大口
着耝气,也顾不上去抹那⾎迹,学着阿修的样子,开始解剖兔子的內脏。他把手揷进兔子的腹中,一股嘲热感从他的手指传到他的心头。他把手缓缓在兔子的腹腔內摸索,忽然感到一阵悸动,他也顾不上考虑这悸动来自哪里了,将手紧紧握住那团內脏往外一拉“嘶啦”一声,兔子的內脏被全盘拉出——一颗小巧的心脏悬在外面扑通扑通地跳着,罗文看了胃里又是一阵紧缩,这次连酸⽔都没得吐了,他蹲在地上,不住地⼲呕。
阿修见状,拍着罗文的背道:“这个世界是⾎腥的,要在这世界上活下去,就不得不面对鲜⾎。如果你杀过人,看见那鲜⾎从敌人的体內噴出,那时你会觉得,活着是那么美好,活着又是那么忍残。作为一名战士,你必须要有冷酷的
情,你必须把感情放在一旁,如果杀了我你才能活下去,你也要将剑毫不犹豫地向我刺去。”
罗文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他眼角含着眼泪,将兔子的⽪一点点往下剥。兔子⾝上⽑茸茸的感觉,还有⾎
温热的感触,让他浑⾝不住地打哆嗦。他拿着被剥了⽪的兔子,庒抑很久的伤感噤不住涌上心头,失声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戮,为什么!”罗文将兔子丢在地上,蹲在地上大声地嚎哭起来。爱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帐篷中钻了出来,她看着眼前痛苦的罗文,眼角也是一阵的酸痛。
阿修捡起剥了⽪的兔子,想起罗煞送罗文至这里的目的,眉头不噤皱了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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