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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刻血之术
 三天后,练功场。

 足足站了三天的闻睿,睁开了眼睛,看到爷爷呆呆的神情时,连忙问道:“爷爷,你怎么了?”

 闻非被他惊醒:“噢,没什么,你,有没有感觉‮体身‬上有什么变化?”

 闻睿有些诧异的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有啊,我想通了,你说的对,世间本无正善恶,那些说法都是相对而言,很多人甚至利用这种说法,做出一些目的很强的事情。胜者王侯败者贼,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

 踌躇了一阵,他继续说道:“世间万事万物,用之为善则善,用之为恶则恶。所谓善恶,唯本心而已。”

 听到他说出这么一番话,老头儿眉头微皱:“无我,何来本心?”

 闻睿微一凝神,立即肃然道:“爷爷,我明白了!以后不再拘泥于事物的质,只要于我有用,均可随意为之。”

 见他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老头哈哈大笑:“好孩子,通达!彗呐,当年我为你起名为‘睿’,果然没错!”

 爷孙俩都很‮奋兴‬,聊了一会才走回别墅。

 回到小院,闻非亲手剥了一条大青鱼,片刻之后,便将“红烧甩水”、“三丝肚裆”和“鱼头豆腐汤”端入了闻睿的卧房。

 老少二人边吃边聊,话题全都集中在那点蓝光上面。在爷爷的追问下,闻睿一边回忆,一边说了当时的感受。

 那点蓝光裹挟着大量灵气进入光旋后,为他带来了很多好处。他觉得蓝光将灵气中的髓剥离了出来,然后连同本体与光旋融合了,不但使他的光旋壮大了十多倍,也将识海开拓为一片很大的空间。剩余的灵气则融入‮体身‬,将骨和内脏淬炼了一番,使他的‮体身‬强度提高了不少。按照他的感觉,他的‮体身‬强度已经超过了多吉。

 老头儿微眯着双眼上打量了几分钟,慢慢的点头道:“的确如此!”然后顺手拿起餐刀去切鱼,哪知一不小心将手指划破。闻睿一惊,却见一个奇奥的血符纹已经贴上了自己的额头。

 收回手时,老头儿仿佛衰老了几十岁,而且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委顿不堪的目光却仍然观察着他的神情和‮体身‬。

 符纹贴上额头后,闻睿觉得浑身僵硬、无法说话,连眨眼都不行。他惊恐的看着忽然变的陌生了许多的爷爷,内心一片混乱。

 吐血不止的闻非双手掐诀,默坐了几分钟后才稍有好转。他没有休息,而是艰难的抱起闻睿,步伐稍显踉跄的走向水榭。

 看着爷爷的样子,闻睿心头忽然跳出两个字:魔功!他曾经浏览过很多玄幻小说,什么修真啊修仙的之类。此时,书中那些描写反面人物的恐怖情节一股脑涌进了脑海。

 闻睿越想越觉得恐惧,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感觉上,自己除了思想之外,已经变成了一具僵尸。而把自己变成僵尸的,还是自己最最亲近,最最信赖的爷爷。

 水榭中,闻睿翻腾着各种念头躺在地上。

 闻非又吐了几口血之后,面色已经发青,原本高大的‮体身‬似乎缩了水,瘦小了不少。老头儿没有说话,只是用风中残烛般的目光不断打量着孙子。

 息了一会之后,老头儿抓出怀中的炎罡蜃向闻睿丢去。一直和闻睿亲密无比的虫子刚落在他身上,便如见了鬼一般,迅速窜老头儿身边,闻睿能看到,窜回去后,它已经浑身颤抖着瘫软下来,再也不肯发出一点动静,连那双鼓鼓的小眼睛也紧紧的闭了起来。

 此时,闻非凄厉的笑声响起:“嘿嘿,咳!咳…藏,藏不住了吧,还,还我孙子!”

 从未想过一向慈祥的爷爷能发出这么恐怖的声音,闻睿浑身的发都乍了起来,望向疯魔般的闻非时,又听到他用沙哑的嗓音道:“不管,你是谁?是他妈的,什么,咳…东西!我闻家秘技,都能让你,让你求生不得,咳咳…求死不能,你现在,出来还来得及,我不会计较…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老头儿左手连结七个手印。随着手印的变化,水榭四周的水气立即翻滚起来。随后,水气盘旋着冲入水榭,凝成了七个筷子大小的气柱,一边急旋,一边收着周边的天地灵气。然后,逐渐凝练的灵气,自行压缩为七枚晶莹的银色细针,针体明锐,隐隐散发危险的气息。

 “血引裂魄!”随着一声低喝,闻非咬破食指,在空中连画七道符纹,一道道点在银针上,然后动作不停,将一银针刺入了自己眉心。随着银针刺入,他的‮体身‬剧烈的颤抖起来,逐渐恢复了高大,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体身‬基本上复原后,他的语气也变的柔和起来:“如果,你还是闻睿,就原谅爷爷吧!爷爷没疯,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魔鬼,有太多事情你不知道。爷爷也是没有办法,所以,请原谅爷爷一次。”

 说完,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惊恐的闻睿,转身在墙上点了几下。随即,地面上浮现在出几块石子摆成的阵图,然后石子碎裂,无声的漾出一个门户。门户幽深、暗淡、不断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黑暗的甬道不算宽阔,呈三十度角向下斜出,闻非抱着闻睿走了进去。光影漾之中,门户消失,炎罡蜃被留在了外面。

 老头儿一边走,一边打出印决,甬道两边随即亮起拇指大小的荧荧青光。冷冷的光芒很微弱,却比黑暗好了很多。

 闻睿伏在爷爷怀里,只能看到后面的环境,他不断的告戒着自己:“不要紧张,理智!理智!这是个误会,也许就象玄幻小说中的情节一样,爷爷以为自己被什么东西夺了舍、占了身。”

 心里翻腾着七八糟的想法,他逐渐平静了下来,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后,也觉得那点蓝光匪夷所思。但他对自己的感觉坚信不移,认为‮体身‬并没有出现异常。

 甬道内的青光,随着闻非走过自动熄灭,闻睿看不到十米以外的情况。为了确认自己没事,他干脆闭上了眼睛,试着用以前研究藏传佛教时领悟的观想之法,观想起真灵光旋。

 观想了一会之后,松果体前仍是一片黑暗,但他逐渐产生了一丝明悟,综合自己从小说上看来的修炼知识,执着的寻找着识海空间。

 合冥以后,他偶尔也能感受到那个空间的存在。而此时,他只能在黑暗中感知到一个轮廓。虽然轮廓很模糊,但还是能用额头上的松果体“看”到。

 沉浸在观想状态之中,闻睿惊奇的发现,轮廓中慢慢浮现出一个青蓝色的光团。具体点说,应该是一个磨砂玻璃般的,由青蓝色光膜包裹着的空间。那个空间不好用多大来形容,只能“看”到有这么一个东西。

 空间里面很明亮,闻睿能感知面的真灵光旋,但是无法“看”到。既然“看”不到,他也不去勉强,而是细细的打量起这层光膜。一边打量,一边觉得奇怪,如果这个空间真实存在,那么大脑又在什么地方?

 片刻之后,他知道这个问题暂时找不到答案,便撇到一边,认真的观察起光膜。过了一会,他觉得好像能看的清楚些了,有些‮奋兴‬起来。又过了一会,他竟然发现了光膜的秘密。

 这层光膜是由两套符纹纠在一起形成的,所以才能发出青蓝两混合后的光晕。其中一套符纹,是晶莹的蓝色,蓝的很纯粹、毫无杂质。另一套则是稍显暗淡的深青色。

 蓝色符纹是一种很古朴的线条,古朴到闻睿听都没听说过,但是根据自己的语言学知识,他认为这种看似有些规则的线条,应该是一种文字。深青色符纹则是一种类似“结绳记事”的线条,虽然他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那就是这样的标记。

 以前,因为‮体身‬不好,又受到玄幻小说的影响,闻睿对古代的神仙之道有过一番深入的研究。

 既然研究神仙之道,当然不可能放过上古时代的“有巢氏”、“燧人氏”、“伏羲氏”和“神农氏”他对带给人类“火”和“结绳记事”的燧人氏很有好感,所以对“结绳记事”也非常熟悉。

 不知过了多久,闻睿忽然来了兴趣。反正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尝试着找找规律,破译了深青色符纹。

 当他紧盯着几条符纹,想找出其中的规律时,符纹却发出了一阵细微的震,将他推出了观想状态。

 骤然从观想状态中离出来,闻睿感到一阵头晕。凝了凝神之后,才睁开眼睛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这里是个‮大巨‬的地下熔,几壮的钟石上,不断泛出七彩光芒和蒙蒙雾气。自己的‮体身‬已经被固定壁上,爷爷正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想破解我闻家秘技?嘿嘿,除非三皇时代的天地人三巫在世!”

 “三皇?燧人氏、伏羲氏,神农氏?”一句话冲口而出,闻睿忽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他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自称三皇?…你能说话了!?”闻非很吃惊!

 闻睿更加吃惊,心里寻思着:这三位都不算东西,那谁还可以称为三皇?听爷爷的意思,还真有这么三位大神,不然怎么说“三皇时代的天地人三巫”…“天地人三巫”?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对古代历史非常熟悉的闻睿,只知道中国在夏朝以前是一个巫的世界,巫术传到战国时,因为太血腥、太恶毒,几乎已经灭绝了。到了战国末期,除非是某些国家作为战略力量秘密供奉的巫,其他的巫不管出现在哪里,都会被当地‮府政‬倾尽全力扑杀。秦汉时代之后,尤其是汉武帝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真正的巫。

 爷孙两人各自在心里翻腾着七八糟的念头,大眼瞪小眼的对望了将近半个小时。闻非首先反应了过来,他在闻睿脚边丢了几块黑色的小石头,待阵法布成后才说道:“我不敢确认你是我的孙子,所以不得不如此,闻睿对我闻家无比重要,如果你已不是闻睿,那么还请不要我施展秘技。如果你仍是闻睿,就证明给爷爷看!”

 听到这番话,闻睿明白了老头儿的心思:“爷爷,至少现在,我确认我还是闻睿,但是不知道怎么证明给你看?”

 老头儿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只要你配合,爷爷会施展刻血之术,扫除你体内的一切障,既然你能说话,先咬破舌尖一口血出来。”

 闻睿听到有办法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毫不犹豫的咬破了舌尖,在口中积蓄了一下之后,猛的出了一大口血。

 闻非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见鲜血飞来,双手立刻结成印决虚摄,以决引、以印收。

 那口血出时还很分散,经他如此施为,粒粒血珠好象失去了重力般在空中漂浮了起来。闻睿很好奇,顾不得舌头疼痛,目不转睛的盯着爷爷的每一个动作。

 一颗颗血珠鲜红滴,散发着淡淡的热度在空中迅速融合,瞬间凝成了拳头大小的一团,剧烈的翻滚扭曲起来。闻非神色凝重,掐诀之手突然出炽白色的烈焰。他以翘起的食指虚引,带动着跳跃不息的火焰,在空中形成了四个古朴的图案。

 图案一成型便扑向血团,一阵急旋之后“哧哧”之声不断,拳头大的血团很快缩小到鸽蛋大小,图案分别从上下左右钻入其中心处,融合为一个耀眼的银色亮点。此时,血团安静了下来,如红色的灯泡般发出了蒙蒙红光,成了一颗血光珠。

 血光珠成型后,虚浮在闻非面前。他放开掐诀的左手、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跳舞一般按照逆时针方向,围绕着血光珠游走起来。

 老头儿的动作幅度很大,而且每走一圈,就用右手所结之印遥点血光珠。一个个乌黑的符纹,随着他的手势出现在血光珠表面。同时,血光珠中心处的银色亮点旁,也会出现一个个黑点。

 闻睿清晰的看到,每一个黑点与对应的符纹之间,都有一道细微的黑丝连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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