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阎组”专门以培训职业杀手为业,将训练出来的杀手当成货品一样,接受贩卖或租用的契约;同时“阎组”也接受委托——一件又一件以杀人为商品的死亡订单。
你这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杀手组织,没有道义、没有真理,只要出的价码能打动“阎组”的领导人,就有大批杀手为执行任务而卖命。
你“阎组”之所以让人害怕,除了因为它是第一大杀手组织、拥有数百成员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阎组”中卧虎藏龙,潜伏着一些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你冷月——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只
传在光与影之间的传说,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甚至连这号人物是否真的存在也不得而知。但在“阎组”中“冷月”这个名字就代表着第一杀手的无上权威。
你血影——和冷月一样,号称一出手必见血的影子杀手。喋血无数,威名纵横黑暗世界多年。
你鬼修罗——对外界而言,他也是个谜样的人物。但在“阎组”“鬼修罗”这个名讳和冷月一样,都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你这三个角色像鼎的三足一样,支撑着“阎组”在黑暗社会中,屹立不摇的地位。但实际上,他们很少出现在组织里。
你镇守在组织本部的,是“阎组”的领导人——司徒严。
你“你确定要接下这件委托吗?”
你偌大的密闭空间,香烟在昏黄灯光下袅袅缭绕,氤氲中几个人影隐隐约约,看不清面孔。
你“你们知道我是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大笔钱财的。”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男子说道,沉稳的语调充分显示了他精明干练的特质。
你方才问话的年轻人听他这么说,沉默了一下,说:“你决定了,我们也无话可说,照你的吩咐做就是。不过,这项任务规模未免太过浩大…”
你“你担心人手问题?”司徒严说。
你“人手不是问题,只怕大而无当。万一稍有失手,留下漏网之鱼,那就不妙了。”
你“这你们不用担心,我派出去的都是组织里的菁英分子,绝对万无一失。”司徒严自信
。
你“嗯…”那年轻人单手支颔,似乎若有所思。
你“怎么?”
你“没什么,你说到菁英,我突然想起司徒?F。”
你听到这个名字,司徒严霎时变了脸色。
你“想到那个叛徒做什么?”
你那年轻人笑了一笑“她曾经是组织里的顶极杀手之一,纪录里从未出现败绩的『血影』…可惜现在不在了。”
你“别跟我提到她。”司徒严别开头,显然不想多谈。
你“过去的事确实不用再说。”另外一个男子开口接着说。“现在重要的是,这项委托由谁负责?”
你众人的目光都调向司徒严,安静了下来。
你“冷月。”
你“冷月?明智的选择。”刚才那年轻男子微微一笑“可是他不见得会答应接下这任务吧。你明白他向来习惯单独行动,要他领导他们一起行动,恐怕不愿意。”
你“他不愿意也得愿意——冷月欠我一个人情。”
你“你是说他替血影说情那件事?呵呵,严老要讨人情,看来冷月这次,是只准成功不许失败了。”
你“相信冷月不会再让我失望。”
你“也许。”
你那年轻人捻熄手中的烟,站起身来。
你“既然冷月出马,就没有我们的事了,我们先离开。”
你“等等,佾祯。”
你“有事?”
你“你负责转告冷月我刚才的决定。”
你“吃力不讨好的事就找我啊?严老。”他语带讽剌地说道。
你“你跟冷月比较有
情。”
你“
情?我可不敢说。不过我会帮你把话带到就是,至于冷月同意不同意,与我无关。”
你“我明白。”
你“我走了,严老。”
你司徒严点点头“有状况,我会再与你们联络,散吧。”
你室中几个人一齐起身。门开了,他们就像一阵烟般,消失在昏黄的灯光下。
你**************
你灯红酒绿,PUB中闪烁着缤纷的七彩灯光,照亮每一张狂
的脸孔,却照不清真实的灵魂深处。
你一对出色的年轻男女一前一后走入,在门边伫立。
你“你确定他在这?”那年轻男子向四周略望了一下,轻声问道。
你“八九不离十…”女子的目光穿越人群,直视店中最黑暗的一个角落,忽然眸光一亮。
你“我也看到了,你厉害。”年轻男子微微一笑,率先走向那独坐在角落的人。
你在他们靠近之前,显然那个人已经察觉,抬起头来。
你那绿色眼睛在灯光下,闪过一丝奇异的神采。
你组织里曾和他齐名的两个人——“血影”、“鬼修罗”居然一起来到…
你“冷月。”那对男女来到他身边。
你“你们两个,有事?”
你“我没事,带佾祯来找你。你们慢聊,我先走了。”那名女子说完,转身独自离开。
你“如果不是司徒?F带路,我还真找不到你。”佾祯笑了一笑,坐在他对面。
你佾祯年纪很轻,大约二十来岁而已。斯文俊朗的脸孔上的笑容极为亲善和悦,其真实身分却是“阎组”三大顶尖杀手之一,他诡计多端,是司徒严主要的智囊,有“鬼修罗”的称号。
你“什么事找我找得这么急,还要透过司徒?F?”
你“没办法,”佾祯耸耸肩“受司徒严拜托,他有任务给你。你也知道你很难找,我想司徒?F会比较清楚你的行踪。”
你“哦。”冷月应了一声,略嫌
柔的面容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你他静静地听佾祯将任务内容说明清楚,不置可否。
你“怎么样,接是不接?”
你冷月嘴角微扬“司徒严都这么说了,我能不接?”
你“这倒是,你上回欠司徒严的人情可大了。毕竟让『血影』
离组织,对司徒严来说可是损失惨重啊。”
你“她还年轻,没必要将生命耗在这种喋血生涯里。”冷月晃了晃杯中的伏特加,仰头一饮而尽。
你“呵,那你自己呢?”
你佾祯不经意地笑问,让冷月眸光一黯。
你他?他也曾经为了一个人,而极力想
离这样的嗜血生涯,然而,一切却都太迟了…
你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
你冷月略略垂眼,一抹不在乎的冷笑泛现在他
角。
你“每个人选择的路不一样。”
你不过,话虽这么说,也许当初他会帮助司徒?F
离组织,让她得以顺利和所爱的人厮守,无非是出自一种弥补的心态——他曾经失去的幸福,不希望见到其它人也一样失去。
你如果当初他握住了原属于自己的幸福,今天的他将会是怎么样?这个问题他不愿再多想,他只知道,消失的永远不会再出现,失去的永远不能再重新拥有。他的一生,就是这样子了。
你“也许吧。像我们这样的人…”佾祯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说下去。“话带到,我要走了。”
你冷月点点头,一贯冷淡地看着佾祯自他身前站起。
你“记着严老的
代,你可以在一旁监督不动手,但绝对——不留活口。”临走前,佾祯又再叮嘱了一次,才转身离去。
你他离开之后,冷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你即使不必亲自动手,他双手沾染的血腥,又能少得了多少?
你
角微弯了弯,勾出一抹冷似弦月的笑。
你**************
你“久违了,台湾!”
你黎心颖一下飞机,走出中正国际机场的大门,
接她的就是
眼亮丽的初夏阳光。
你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开心地感受到一种熟悉而怀念的气息。
你向四周望了一下,她拖着大旅行箱往一旁的出租车走去,近乡情怯混合充
期待的情感,令她红润的小脸显得雀跃不已。
你她招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她将要去的目的地。
你坐在车上,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抬头望望国际机场的天空,连浮动的大片白色云层也显得那样轻盈。
你离开台湾好久了。从她十四岁被舅父舅母送到美国读书,至今已经七年多了;其间一直没有回来过,直到她顺利取得学位的今天,才又重新踏上这块土地。
你七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至少不至于长到让她忘了对故乡亲人的想念。
你好想念舅舅和舅妈。
你她在很小的时候,爸妈就因为车祸双双过世,当时举目无亲的她,由住在桃园的舅舅收养。
你舅舅所从事的不是很正当的行业,她读国小的时候,她的同学都怕她,说她的舅舅是坏人,专门和黑社会的混混来往。
你这件事,她似乎也听舅妈提过,舅舅确实是在为黑道的帮派做事。可是不管舅舅从事什么工作、是个怎样的人,他还是对她很好,甚至比对自己的子女还好。
你她的舅舅一直希望她能够成为有用的人,不要像他一样,所以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很注意她的教育,她国中毕业之后,更毅然决然送她到国外念书。
你七年就这样过去了,而她也没有让舅舅、舅妈失望——她带回来的学位证书,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黎心颖想到这里,小巧的红
不
浅浅上扬。
你她知道舅舅和舅妈一定会很高兴的,而她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你舅舅他们知道她今年就会完成美国的学业,但绝对想不到她会悄悄地提早跑回来。
你这次回来,她并没有事先告知舅舅一家人,所以她现在正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脸上惊讶而欢喜的表情。
你舅舅家位处桃园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黎心颖坐了将近一个钟头的车之后,还要自己拖着大行李箱走大约十来分钟的山路。
你几年没有回到这里,黎心颖第一次发觉,原来以前她每天回家的路,竟是这样的偏僻荒凉。不过,尽管荒凉,这里还是她长大的地方,充
了许多重要的回忆。
你不知道表哥和表姊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记得以前读国小的时候,一放了学,这四周就都是他们那一群孩子,扔开鞋和书包
山跑的身影;好长的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彷佛没有尽头。
你一想到舅舅家的亲人,黎心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希望早点见到他们。
你好不容易走到一栋大宅前,黎心颖等不及进门,就忍不住欣喜地对着敞开的门大喊——
你“舅舅!舅妈!我回来了!”
你响应她的,是异常的沉静。
你黎心颖等了一下,直觉不太对劲,放开行李举步往门内走去。
你“舅舅?舅妈?”她轻声地低呼。你难道都没有人在家吗?还是,没听见她的叫声呢?
你怀着犹疑不定的心,踏进那有些漆黑的房间,黎心颖蓦然瞪大了双眼,眼前所见的影像,是她一辈子也不敢相信的惨剧——
你舅舅一身是血地躺在血泊里,眼睛大睁,显然已经气绝多时;大厅的另一头,是同样横尸当场的舅妈。
你突然受到这样的惊吓,黎心颖忍不住放声尖叫,僵立在当地,久久动弹不得。
你怎么会这样…她一定是在作梦吧!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怎么可能呢…
你“前面有声音,可能还有活口,过去看看!”
你黎心颖还来不及接受这样惨痛的事实,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杂沓急迫的脚步声。
你她愣了一下,顾不得其它,下意识地往屋内窜逃。
你穿越其它房间的同时,也见到其它表兄姊的尸体。黎心颖内心充
心痛
裂的哀伤,泪水不断地奔
,却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脚步,否则恐怕下场也是一样。
你她跑到厨房的时候,后面追赶的脚步声已经很接近了。
你黎心颖眼见逃不掉,连忙转身找了一个地方暂时躲起来——
你两个黑衣男子在不久之后,也跟着跑进这个房间,手上各持一把改造的消音
,向房间四周观望。
你“没有人。你确定见到那个女的往这里跑吗?”
你“不大确定,我只见到一个人影一直往后跑。如果不在这里,那就是在另一边了。”
你“快过去看看,别让她跑了!”
你说完之后,那两名男子迅速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追去。
你确定他们离开很远了,黎心颖才从储藏柜爬出来。
你幸亏她身形娇小,可以藏得进去,才没有被发现。
你黎心颖拍拍身上的灰尘,知道这个地方不能久留,必须赶快逃出屋外才行。
你她打开厨房对外的那个门,小心地张望了一下,很快的跑了出去。
你大宅后方有一片浓密的森林,穿越森林就会通往一条产业道路。她明白只要躲进森林,她就安全了,所以她以很快的速度往那片深密的树林跑去。
你不料才跑到一半,她又被在屋外四处搜寻的人发现了——
你“那个女的在那里,快追!”
你一听到这句话,大约十来个高大男子同时自屋内冲出,开
追击黎心颖。
你黎心颖见情况危急,只得纵身窜入一旁的芦苇丛。
你这大片的芦苇芒花长得高大又浓密,人躲进其中,一时之间也不容易被发现。
你黎心颖蹲身下躲在芦苇丛中,伺机而动。
你听到那些要取她性命的人的脚步,在她周围来往穿梭,黎心颖恐惧得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你为什么她会遇上这种事呢?她才刚回来呀…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副非杀了她不可的样子?难道是为了杀人灭口吗?
你黎心颖心里害怕的想着,头上冷汗直冒。
你“找仔细一点,绝对不能让她逃掉,否则无法对大哥
代!”
你其中一个人喊道,让黎心颖心脏漏了好几拍,因为她蹲的位置就在他旁边!
你她屏住呼吸,不敢稍动。
你“怎么样了?”一个声音突然在离她不远处响起。
你“大哥!”
你她听到那些黑衣男子是这样称呼来人,那个有着沧冷嗓音的男人。她有一股冲动想抬头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对自身处境的恐惧,让她终究没有这么做。
你“大哥,我们发现还有一个女的存活,现在正在找寻中!”站在她身边那个男子回答道。
你“继续找,找到为止。”被称为大哥的人说,还是冷冷的语调,听不出丝毫情感的起伏。
你“是!”众人应声后便分散,往更远处寻找。
你过了几分钟,黎心颖猜测那些人暂时不会再注意到这里,便悄悄地自藏身之处站起来。
你正当她想往反方向再跑时,一转身,就被吓愣住了——
你一个暗得像影子般的高大男子,就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眸闪烁着幽深难测的异光。
你突然受到这样的惊吓,再加上刚才神经一直处于极度紧绷恐惧的状态,黎心颖昏了过去。
你冷月看着眼前昏
的女子,依然面无表情,眼神里却多了几分疑惑——
你好象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让他看见他曾经失去的爱人的影子。他长而浓密的睫
闪了一下,眼眸低垂。
你司徒严
代,这次的任务绝对不能留下活口,而这漏网之鱼…
你杀了她吗?就这样杀了她?
你他知道他该怎么做,然而持
的手,却怎么也无法举起。
你眼下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孔,曾经是他最钟爱的。他能这样亲手毁了她吗?冷月迟疑了。
你喋血江湖十多年,他第一次在执行任务时感到犹豫。
你他知道,她不是她,不是那个他曾经深爱的女子,但为什么他竟然会极度希望此刻那双阖上的眼,能张开来看看他?
你莫名的悸动,莫名的
惑…
你“大哥。”方才四散去寻找的那些人又回到他身边,卢苇的遮掩让他们没瞧见昏倒在地的黎心颖。
你“如何?”他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
你“对不起。那个女子,就好象失踪了一样。”
你冷月沉默了一下,说出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讶异的话——
你“回去吧。”
你他背叛了他的组织,他的理智背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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