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光未亮,地上犹有昨夜残留的雨痕,整条巷
被雨洗刷过后,空气格外的清新。
任承融六点半不到就在白月家楼下守候。
只看见早起运动的人,赶着上班上学的人,各自匆匆走过他的身边。
他耐住
子,盯着手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经过昨晚的事,他真的没有把握白月还会跟他一起去日本。
昨晚,他没有勇气拨电话给她,想让她有时间可以考虑清楚,她究竟爱的是他或着是夏之维。
虽然昨晚她曾在他怀里结结真实的哭了好一会儿,最后她不让他理她,也不让他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就狂奔回公寓。
他明白她的心思混乱,可是抓不着她的想法,不能
她作任何的决定,他只能一早在这里枯等着她。
从来没有过,他从来没有为了一个女人整夜辗转反侧,怕的是她突然良心不安,而选择了别人,让他这一段才开始萌芽的恋情提早枯萎。
以前的女人,他总是抱着合则聚,不合则散,从不强求任何一段感情,也从没有为一个女人如此费尽心神。
再次看手表,六点三十分了,他真想去接她家的门铃。
他告诉自己,再给她五分钟,或许她起晚了。
六点四十分,他已经按捺不住脚步,想朝她家的公寓走去,看见她抱着一个大型的行李箱朝他走来。
他笑了,心脏差点停摆,幸好她及时的出现。
她走到他的面前,气
如牛。
“你就宁愿站在这里等我,也不愿上楼去帮我扛行李。你知不知道,我要从四楼扛这个超重的行李下来有多累?”她翻了翻白眼,气呼呼的。
他凝视着她的微肿双眼,留下整夜哭泣的痕迹,双颊因为用力而微微润红,他就这么呆看着她。
一旁的司机小王目瞪口呆,什么时候总裁反而被身边的特助使唤着,也没见过哪个下属敢叫总裁帮忙扛行李。他也很机灵,看出总裁没有生气,而是笑着一张脸,他马上打开后车箱,走到白月旁边。
“白特助,早。”小王弯
。
“早啊!小王。”
小王拿过她的超重行李放进后车箱。
她身穿一件大一号的高领
衣和牛仔
,外套一件超大的浅咖啡
风衣,清晨的冬风吹来,她还是忍不住哆嗦着拉高了风衣的衣领。
“我很冷耶!能不能先进车子里面?”她看着他深情的模样,心里头其实是暖暖的。
他替她开车门,让她先坐进去。
“能看见你真好!”他进人车内说的第一句话。
小王也坐进了司机的位置,快速将车子驶离这条安静的巷子。
“你以为我是个公私不分的人吗?”这是她将风衣
下,放在膝盖上。
虽然他连出国都是一整套正式的西装,难免有种冷漠刻板的形象,但是他坐在她的身边,无形中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暖意。
“不是。我只是怕,怕你不去日本,我会永远的失去你。”他侧头对着她说。此时此刻,他好想将她拥进他的怀里,无奈有个第三者在场。
“我来,纯粹为了公事,你别想太多,这并不代表我决定了什么。”她不想这么快给他答案,毕竟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很短,短到她不放心将真心全部的掏出。她还在等,等他给她绝对的感动。
“你能来,我就心
足了。”他有把握,再给他一些时间,他绝对能征服她的心。
昨晚,当夏之维说出她为了他放弃最爱的美术设计,为了他剪去留了多年的长发,他的感动就一直充斥
口。
她连他是怎样的人都不了解,只凭着杂志上的歌功诵德,维持长达八年之久的崇拜。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他虽然来不及参与她的过往,但是他能确定,在未来的日子,他绝不会让她踽踽独行。
车子行经高速公路,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桃园机场的出境大厅外。
司机小王忙着将行李搬下车后,任承融差小王回去,只见两个大小悬殊的行李箱放在地上。
他拖着大的行李箱,让白月拖着小的行李箱,一起朝出境大厅走去。
“你打算要离家出走吗?”他
了一眼手上的行李箱,足足有他的两倍大。
“谁让我的身分特别,男装女装都得准备,你以为我愿意啊!”她笑着回他。
两人在柜台办好划位手续,将行李箱托送完毕,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她只好到处闲逛,借以冲淡彼此间那种似有若无的尴尬。
从台北直飞大阪需要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在飞机上两人都极有默契的不提昨晚的事,纯粹聊些公事。
是谁让他放松心情将这次的出差当成旅游,没想到一迳谈公事的人竟会是她。
他明白,她的内心还脆弱的不堪一击,她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一种强装的假象,他不愿
迫她,想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沉淀思绪,于是他陪着笑脸,说些无关痛
的话。
一出大阪的国际机场,森本浩一及木村俊目早就等着接机。由于上次在台湾的愉快相处,使得这次的来访,森本浩一及木村俊目也尽心安排丰富的行程,打算好好的回报他们。
他们被安排住在位于大阪最热闹的梅田。梅田园有
错复杂的广大地下街而闻名全日本。
由于伊藤忠所举行的记者会,预定于下午三点举行,于是任承融及白月先返回饭店稍作休息,白月也换上一身英
的西服后,再由森本浩一及木村俊目接往记者会的现场。
记者会由伊藤忠社长亲自主持,声势当然不同凡响,相信明天日本的各大财经版面新闻,都会专刊这则与大风合作的消息。
开完记者会,由社长亲自设宴款待,地点在他们下榻的饭店,招待日本传统的怀石料理。
社长知道任承融及白月不习惯
式的跪地而坐,而改由中式的吃法招待他们。
日本人与中国人一样热爱喝酒,尤其是招待贵客时,通常都是以酒来表示贵重的心意,顺便热络气氛。
白月这次学乖了,顾不得矜持及形象,在别人猛哈啦时,她只管喂
自己的胃。
社长六十多岁的人,有着一头浓密的白发和一脸的威仪,在三杯酒下肚后,他变得风趣及多话了。
杜长对任承融说了一串的
文;任承融连忙点头,笑了笑,拿起酒杯干了杯中的酒。
社长转而对白月举起酒,又说了另一串的话。
白月英语还可以,但是
语她只听得懂简单的问候语,幸好这么简单的肢体语言她看得懂。
“对不起。”她以
语发音。“我不太会喝酒。”这句话就改成了中文。
森本浩一在一旁充当翻译。
“白宏,社长敬你酒,你怎能不喝呢?”森本浩一揶揄着。
“我…我只要三杯就会喝醉。”喝醉酒的滋味很难受,她可不想再尝一次。
任承融对社长说了一些话,然后替她干了那杯酒。
“小兄弟,你这样不行喔,哪有让你的总裁替你喝酒的。”木村俊目咧嘴说着。
“她上次陪你们喝酒,醉的不轻,到现在一闻到酒味就怕,你们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我替她连干三杯。”任承融说完,很豪情的喝完三杯酒。
她瞠目看着他,他是酒量真的好,还是为逞一时之勇?
“你要是醉了,我可扶不动你。”她暗示的说,希望他别拿酒当白开水喝。
“放心,这一点酒还难不倒我。”凭他在商场上厮混这么多年,就算年少时没有酒量,如今也变海量了。
聊天、喝酒,
屋子充斥着不好笑的笑话,她只能陪着笑,只希望这场饭局赶快结束。
回到饭店已经十一点钟了。
日本人帮他们订了两间单人房。
白月一踏入宽敞的房间,白天还不觉得怪,现在怎么觉得空
森。
从小到大,她没有在外头独自一个人睡过一个房间。
举凡毕业旅行,总有一票的同学住在一起;后来的出国旅行,也都有同事相伴,现在要她一个人睡在这个起码有十坪大的房间时,她的心里不
愈想愈
。
也许是怪力
神听多了,她从小就怕这种不在同一度空间的物体,虽说她从来也没看过,但她就是害怕,怕突然在镜子中折
出一个穿着白衣的人;怕洗澡时突然热水变冷水;怕睡到半夜被不明物体
身…
不行了!她若继续待在这间房间,她铁定会精神崩溃。
她快速拖着自己的超大行李,来到隔壁的房间。
举起的手正要敲门,手到半空中又停了下来。
她这样子,会不会被任承融误会,误会她的自动献身,可是总不能让她去饭店的大厅窝上一晚吧!
她天人
战了许久,才敲下门。“任承融,是我。”
刚洗完澡的他,顾不得还没穿上衣服,只围了一条大浴巾来开门。
看着她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怎么回事,你的房间有问题吗?要不要我打电话找客房服务。”
她看了一眼他没穿衣服的
膛,脸红得跟红苹果似的,只好赶紧掉离视线。
“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啦!”
没想到她这么青涩,这样就脸红,不过他还是拿了一套运动服走去浴室换上。
她在心里暗忖,怎么他的房间就感觉温暖许多,她一点也不觉得
骨惊然,一定是她那个房间有问题。
他换好衣服,看见坐在
上的她。
不等他发问,她就先开口:“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在你这里打地铺?”其实她已经动手打开自己的行李箱。
“为什么?”听到她要来跟他一起睡,他可没高兴冲昏了头,以她的个性,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你不
吗?我不会跟你抢
睡,你放心好了,我会认命的睡地板。”幸好地板铺了厚厚的地毯,睡起来应该不会太难过。
“白月,你放弃好好的
不睡,宁可来睡地板,你最好老实的说。”他握住她整理行李的手,专注的看着她。
她嘟起小嘴,在他面前,她很自然
出小女人的动作。“那你不可以取笑我喔!”
他举起右手,做了个发誓状。“我保证。”
“人家从小就怕黑,怕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万一不小心我遇上了,那我该怎么办?我不要一个人睡在那间大房间里。”她像小孩子似的撒娇说着。
“原来你是怕…”还没说出口的“鬼”字,她截住了。
“别说出那个字,我很忌讳那个字的。”
他环住她的肩头,拉她一同坐到了
上。“你真是恶人无胆。”
“随你怎么说,我口头上吃点亏没关系,我只要睡得安稳就好了。”她拿开他的手,继续找出换洗衣物。
“好吧!既然有美人自动送上门,我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洗澡了。对了,我浴室的门不关,你可不能跑来偷看!”她给他一个凶婆娘的脸色,希望他能君子些。
“早知道,我就陪你洗鸳鸯浴了。”他嘴角噙住笑。
“任承融!”她从牙
里蹦出这三个字。
“好!我绝不会去偷看的,你放心去洗吧,要是有事,就大声喊我。”
没想到她胆子小到连浴室的门也不敢关,真是人不可貌相,上天给她这么高的身材,给她一颗这么小的胆子。
从来不知道和女人斗嘴是这么愉快的一件事,她就是有本事让他放下沉重的工作压力,变得嘻皮笑脸、油嘴滑舌。
他到她的房间里拿枕头和棉被,将它们铺好在地上。明天开始,他可要将房间改定为双人房,省的麻烦。
白月洗完澡出来,看见他躺在地上铺好的棉被上。
“喂!你去睡你的
,别跟我抢地板。”她也跟着坐到地上。
“别吵我,我累了一天了,你让我睡觉。”这女人真不如好歹,故意让她睡舒服的
;故意不去看她洗完澡,清丽的模样;故意忍住
心的遐想…难道她就不能体会他的用心良苦。
她看他动都不想动。“是我硬要来你房间睡觉的,怎能让你睡地板?”她双手用力拉他的手臂,希望能将他拉离地板。
没想到她拉了过头,反作用力的跌入他的怀里。
他的动作快过他的意识,快手快脚的环上了她的纤
,待她想要爬起时,已经动弹不得了。
两双眼睛对视,他的眼眸黑深如海,她的眼眸晶亮如星。
他
出原本被她抓牢的右手,抚上她的脑后,嘴
一点,点上她泛着桃红的
。
“别这样。”她趁隙说了话,双手在他
前挣扎着。
在她还没厘清心里对他感情的想法时,她不该再跟他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他不顾她的反对,想要吻出她封闭的心灵,想要吻出她心里的感觉。渐渐的,她忘了内心的矛盾;忘了昨夜雨中的夏之维;忘了白宏的谆谆告诫,她抵挡不住他的热情,开始享受着他浪漫多情…
两人吻得浑然忘我,吻得舌齿纠
,他抱着她自动的转了圈,一会他在上,一会儿他在下…
“碰”的一声,他的头撞上了化妆台的桌脚,他闷哼一声,双手摸上疼痛的右脑壳,两人被迫结束这个热情的长吻。
“你有没有怎么样?”她将他扶起,让他坐到
上,她则站在他的身前,轻轻
着他的脑袋。
“没事。”他趁机双手又放在她的
上。
“大
狼!不让你亲,你偏要亲,活该得到教训了吧!这就是强迫亲吻美女的下场。”
“哪有人自夸自为美女的。”跟她相处久了,她那有点嘲讽又有点幽默的语言式,他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你敢说我不是个美女。”她笑睨着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些。
他忍着痛。“你当然是个超级大美女,否则我怎会被你
得神魂颠倒?”他将她拉近他的怀里,两人紧密的贴合着。
“你还敢吃豆腐啊!是不是头上伤的不够重?”她想推开他,却和他一起跌落
面。
“不会的,现在绝对不会再撞上桌脚了。”他笑开怀,跟她说话不需有任何防备,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一个翻身,离开他的怀抱。她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不想这么快就将自己给了他,这样不但对他造成压力,也会让她增添负担。
“你不是想睡地板吗?那就赶快去睡,别占了我的
,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呢!”她知道他是不会让她睡地板的,与其跟他争,倒不如好好的休息。
他明白她的想法,更尊重她的意愿,如果今天她
他,他反而会觉得她是另有所图,就像有些女人是看上他的家世背景,看上他的财富地位,恨不得能跟他发生亲密关系,那种不是以爱为出发点的心态,常会议他对人
失望,对本身的魅力质疑。
他听话的翻身下
,互道晚安,各怀心思,准备度过来日本的第一夜。
任承融和白月拒绝了森本浩一及木村俊目的精心安排,坚持要单独自助旅行。
一方面白月的身分
感,她可不想继续扮着男装和任承融同游,另一方面有外人在,不免会有虚华的客套,想玩什么都会觉得不尽兴,再美的风景都会索然无味;
他们俩快速的将伊藤忠的公事在第二天处理完毕,告别了伊藤忠的相关人员,回到饭店已经上十一点多了。
任承融将房间换成两张单人
的双人房,免于他睡地板的命运。
一进房问,白月将自己扔向了靠墙的
上。
他从浴室洗完澡,看见还躺在
上动也不动的她。
“白月,起未先洗个澡,洗完澡你会舒服些。”她双颊嫣红,呼吸均匀,几乎可以肯定她已经人睡了。
晚上,她又被日本人灌了酒,原本她坚持不喝的,但在日本人三寸不烂之舌团团围攻她一人下,连任承融也救不了她。所以,在盛情难却之下,她喝了三小杯的清酒。
他坐到她的
上,轻轻摇着她的体身。“白月,醒一醒啊!”“别吵我,我好累。”她这次的酒醉,比上次在醉美人那里轻微多了,可能有了前车之鉴,她这次喝酒是一口一口慢慢的喝,三杯酒足足让她喝了整个晚上。
他看她这样,只好动手替她
下西装,西装
完,她勉强张了眼睛。
“我自己来。”她爬下了
,靠在
边。
“你可以吗?”
“可以,我没喝醉,我只是很想睡觉。”凭着最后的意志力,她不能在他面前那么没有形象,不洗澡就睡觉,虽然在家里的时候,偶尔也这样,但她就是不愿让他觉得她那么不爱干净。
她睡眼朦胧的从行李箱里找出换洗衣物,脚步颠颠的走进浴室。
她照样门没关,就哗啦啦的放起热水。
泡在浴缸里,热水的温度,让她奔波一整天的僵硬四肢,得到了舒展,她舒服的享受着热水浴。
他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一方面等着她洗完澡,等了许久,浴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还不见她出来。
他走到浴室门口,隔着浴帘。“白月,你洗好澡没?”
里头的她依旧没有回应。“白月,你再不出声我就进去喽!”
她还是没有反应,他心里猛跳了下,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念头一闪,他大脚已踏到浴缸旁,掀开浴帘,看着沉睡着的她。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嘴角微扬,他在紧张什么?她只不过太累,累到睡着而已。
先将她打横抱离水面,再拿了一条大浴巾,将她密实的包起来。不是对她的
体没兴趣,只是再欣赏下去,她铁定会感冒生病的。
他将她轻轻的放在她的
上,盖好棉被。
看着这样心无城府、直来直往的女人,是他这阵子最大的快乐泉源,相信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追求。
000
这一睡睡到
上三竿,任承融实在不愿吵醒她,但是一心想要玩的人是她,若不狠心叫她起
,错过了旅游的时间,待会他一定会倒霉的。
“白月,十点了,该起
了。”
她这一觉睡得可是心满意足,听到他的叫唤,先对着坐在
沿的他眨了眨睡眼,然后自然的伸伸懒
,准备坐起来时,感到手臂上凉凉的。
她睡意全消,睁了大眼,狐疑的看着他,然后拉高了棉被,将整张脸埋进棉被里。
看到棉被下的身躯,居然未着寸缕,她的心跳快速跳着,想起了昨天竟然洗澡洗到睡着,一定是他将她抱上
的。她怎么会这么
线条,让他看光了全身不说,她这样毫无知觉,早晚会被卖还帮别人数钞票。
她的头藏在棉被里,久久不动,他原以为她会破口大骂,没想到她是这样反应。
“你打算要躲多久?”他试着拉走她手里的棉被,她坚持着。
她在棉被里猛摇头。“很丢脸的!”
“哈哈…”一大早,他又笑了,老天似乎要弥补他前三十五年笑得不够多似的,让他这段日子,每天都在狂笑。
“你笑什么嘛?”
他还是拉开她紧握着棉被的手,让她那张问得像
透番茄的脸
出棉被外。“你再这样下去会闷死的。”
她低垂眼眸,根本不敢
视他的视线。“你别坐在这里一直着,你转过身去啦!”
“我又不是没看过。”他偏不转过身。
“小人?”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君子。”他两手一摊,作无奈状。
她只好裹起棉被,对他扮了个鬼脸,才走进去浴室。
换回了女装,扮男人是件辛苦的差事,她可不想难得的假期,她还得惺惺作态。
等到她妆扮完成,两人才展开全新的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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