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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现代人注重口腹之足,因此养成了许多人的挑剔胃口;当然,也连带使某些饕家培养出绝佳的高超手艺。

 可惜言诗情这个女人,是标准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她对吃是完全不挑剔,只要味道不错,吃下肚不会中毒、下泻的东西,她都能够人口;但是她对厨艺只能拿个新鲜美丽的鸭蛋,令言妈妈是又气又急,直叨念着她会嫁不出去。受不了母亲的疲劳轰炸,言诗情在父亲大人的暗地协助下,自己拎着行李,快快乐乐的住在租来的公寓里,她的双胞胎妹妹言画意偶尔也会来避难。

 “姐,你和那个…西门延,是叫西门廷吧?你们发展到哪里了?”这天,画意悠闲的窝在诗情这儿喝茶嗑牙啃瓜子,顺便问起诗情的新男朋友。

 “发展?没什么发展,可是他提出一个要求…”

 “要求!?”才短短一个星期耶!西门廷那只狼就想对她姐姐下手?太快了吧!“姐,你才二十岁耶!你没有答应他吧?”

 “我答应啦!这和年纪没有关系吧?更何况我们已经二十岁了。”诗情把画意的理由也拿来当自己的理由,一脸奇怪的样子。“我也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好。”

 “你是说…你是说你和他…哎呀!妈咪知道会气死!可怜的诗情,呜…”画意还出几滴眼泪来哀悼姐姐“失去的清白”

 “会吗?我觉得妈咪会高兴死了!她一直想要我去学做菜。”言诗情修着指甲,漫不经心地道。

 言画意埋在掌中的脸猛然抬起,一脸惊愕。“你是说他要你去学做莱?”

 “对啦!你这个龌龊的脑袋瓜又想到什么?”诗情奉送妹妹的壳一颗大爆粟,微微处罚了她脑中的恶思想。

 言画意则对这件事颇感遗憾。“你要学做菜啊?真可惜,我本来想劝你把你的厨房给租出去,就说保证全新,没有人使用过;要不就改装成客房,免得摆在那儿浪费土地。可是现在好像不行了…”

 “你很失望?”

 “有一点。”言画意倒是毫不讳言。

 “那你今晚睡厨房好了,免得地不尽其利,辜负了你一番好意。”她真是搞不懂画意,自己的期末考不担心,居然跑来关心她的厨房,有病了她!

 “我看算了,我和你的厨房不投缘。”画意真是服了眼前这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全身上下都只比她老一分半钟的女人,虽然看起来是一脸的天真单纯,但心里却是了一般人少有的怪异想法;反观她言画意,就普通得多了,至少还拥有她认为最必要的忧患、防人意识。

 “你找到了烹饪班了吗?”不过说老实话,她还宁愿诗情一辈子都学不会做菜,就算是为了所有动物的健康着想好了。

 “找到了。”诗情对妹妹的坏心肠可是毫无知觉,依旧是一副笑容面的表情。

 “是筱茉替我找到的,她说那家烹饪班的教法新颖、环境干净、师资优秀——听说都是是某家大饭店主厨的徒弟,而且最重要的是…”

 “学费公道,价格合理,对不对?”

 “耶!?你知道了?筱茉有告诉你?”诗情很惊奇的

 瞧着妹妹。奇怪?筱茉挂电话之后画意就来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姐,俞筱茉那只铁母我又不是不认识,她办事、买东西的第一指标就是价钱,之后又要求品质,预备使结果接近低消费高品质的完美地步。托她找,算是你厉害。”俞筱茉是她俩的高中同学,当时在“仪林女高”是出了名的打细算;更因此获得了校长大人在周会上的表扬——“勤简节约”其实说穿了就是小气。

 “是啊!筱茉自己也很得意呢!”不知是修养好或是听不懂,诗情还是笑着接受妹妹的嘲讽。

 “那是一定的。”乍听之下言画意似乎对俞筱茉并不欣赏,可惜她们的情却是好得没话说,只是不小心选择了针锋相对来当作她们的沟通方式。“你什么时候开始上课?我送你一打胃肠药。”

 “下星期一,就是后天。还有,你自己也多准备些胃药,我一定会带我的好菜去给你们吃,到时用的你也要给我吃下去。”言诗情难得伸出了利爪,如是说。

 看来胃肠药的前景看好。

 一踏进门口,空气中便散布着人的气味,令言诗情的信心突然膨了数倍。她已不记得向多少学过厨艺了,但是令众人悲叹且一致通过的结论便是——言诗情天生就没有挥铲做菜的本能,令她难过了好几天。但是现在,她决定洗雪这个辱,并不是为了西门廷,而为了她自己!

 不过说起西门廷,她总觉得他并不十分认真,虽是口的怜爱宠溺,但却没有半点真心的意味。幸好自己也不是喜欢他,即使他拥有一切成梦中情人的条件:英俊、多金、体贴…,不过,算了!当初她会答应他的追求,是觉得他每天都站在公司门口等她,很可怜又有碍观瞻——虽然他把“装饰门面”的工作做得不错——她才勉强答应当他的女朋友。现在想想,实在是后悔。

 “小姐?”柜台的接待小姐忍着不耐,依旧扯开职业的笑容吐出她今天第二十六次的招呼。言诗情总算清醒过来。“噢!呃,有什么事吗?”大概是太敬业了,她居然忘了自己才是应该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当公务员就是有这个“职业病”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我…我是上星期报名的言诗情,你们通知我今天来上课。”她的手慌乱的翻着皮包,恨不得一把倒在桌上找那张轻薄的收据。“找到了!这是收据。”

 两位接待小姐忍着笑,快速整理着文件,并递给她一张识别证之类的小卡片。

 “这是你的上课证,你的教室在走廊尽头的左手边第一间,现在就可以过去上课了。”

 道过了谢,言诗情好奇而‮奋兴‬的打量着每间小教室里的情形,想像自己也手持菜刀、锅铲,忙着和酱醋油盐周旋的贤慧模样…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找到她的教室。

 刚才她是说在左转右手边还是右转右手边?诗情彷徨的在岔路口呆站,又不好意思回去问。眼看上课时间已过了五分钟,她决定先往左边试试运气——左边一向是她的幸运方向。

 她轻轻推开门,一个男人的背影映人了她的眼中,言诗情不奇怪起来,他会是她的老师吗?一个大男人耶!不过餐厅里的厨师、老板大多都是男人,应该不会错吧!?无论如何,还是问一下比较保险。

 “请问…”

 言诗情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奇迹——那男人灵巧而熟练的手艺将一堆足以令她烦恼得尖叫很厉害的变成了一道可与食谱上精美图片媲美的佳肴,这对她来说,和大卫魔术的神奇绝对能够相提并论。

 “好哦!好厉害!”言诗情忍不住喊了出来,并由衷的、用力的拍着手。

 原本背对着她的男人惊讶的回头一看,目光接触到她时,先是震惊,随即又转为怪异而温柔的喜悦,最后则是淡淡的发出疑问。

 “你是谁?进来做什么?”

 他叫做唐中闵,是这家烹饪班的头家,也就是广告宣传的那位大饭店名厨。他平常轮休时,便会到这儿来做菜给自己吃,借机找出缺点并加以改良,为此他经常要求独处的空间和绝对止的吵闹、打扰,于是他干脆“霸占”一间教室,成为他个人专用的练习室。今天这位姑娘的突兀赞美,可说是吓到他了!

 “你不认识我?”言诗情毫不掩饰她失望的表情,她很想要一个那么厉害的老师教,那她也许还有希望学会做一些菜;可是他不认识她,不就表示他不是她的老师了吗?“真是抱歉哦!打扰你了,我以为你是我的老师,真的对不起!你继续都菜,我得先走了!”糟糕!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了!

 唐中闵认为自己应该接受了她的道歉,然后转身回到他的锅子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

 “等一下…”他保证这是不小心叫出来的。

 刚走到门口的言诗情闻声转过头,后脑却可怜的被突然打开的门板狠狠撞上。

 “唐先生,我那个新学生一直没有来,你有没有见到她?”随着开门飘入的是一个甜美娇美的女声。

 “好痛…”言诗情蹲‮身下‬,抚着后脑勺哀哀叫痛。

 唐中闵大步跨向她,也蹲‮身下‬来察看她的伤势。

 “你还好吧?撞到哪里?还痛不痛?”语气温柔得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好啦!幸好你叫住我,不然被打到的就是脸了,谢谢你哦!”她着脑后微肿的疼痛处,努力挤出一脸笑容。

 奇怪的女孩子。唐中闵和站在门口的贺梦玲均是这么认为,可是又好像除了多礼,也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

 “我才该说对不起呢!撞了你那么大的一下,吓了我一跳。”贺梦玲笑得抱歉,心里却呕得半死,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来和唐中闵搭讪,却撞到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女孩,也撞掉了她努力建立的柔弱优雅的淑女形象。更可恨的是,她居然让唐中闵对以外的女人展现他的温柔!真是失败到家了。

 贺梦玲偷偷的、狠狠的瞪了言诗情一眼。

 “贺小姐,你的学生说不定在等你了。”他毫不客气的赶人了。他认为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人。

 “噢!对了,我已经迟到很久了,我最好早点过去。唐先生、贺小姐,你们慢慢聊。”言诗情站起身,努力稳住微晃的脚步往外走。

 唐中闵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而他身后也有一个气急败坏、猜不透他想做什么的贺梦玲。

 这回,言诗情终于到了她的教室,不过她没瞧见贺梦玲遽变的神色。她推开门“对不起!我迟到了…”言诗情惊愕地瞪着一室的空旷,室内除了厨具、调味,没有人的存在。

 “奇怪,老师也迟到了吗?”她喃喃道,脸上尽是疑问与不解。

 后头的贺梦玲瞪着她,不敢置信的问:“你是言诗情?”噢!希望不是!

 “是啊!”言诗情疑惑的瞪着贺梦玲涨红的双颊,她认识自己?

 保持沉默的唐中闵已经大概的了解情况为何了,他大步走到柜台,拿起学员纪录本,在最末一行找到了言诗情的名字。“笔借一下。”

 “唐先生…”接待小姐惶惑的盯着唐中闵沉静的脸,紧张地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他握笔的手只停顿了一秒,随即坚定地将指导老师栏上的贺梦玲划掉,改填上自己的名字;而原本的教室号码也成了一O六——他的专用厨房号码。

 他放下本子,走回还在对看的两位小姐身旁。“贺小姐,这个学生我来教,辛苦你了。”说完之后,又转头向言诗情道:“言小姐,上课时间到了。”

 自从被他拉入教室,言诗情的思绪如缰野马般难以地四处跑。

 唐中闵拉她坐在唯一的椅子上,自己则拿着纸笑,酷酷的半靠在墙上。

 明明已经知道了,还要问。

 “言诗情。语言的言,唐诗的诗,感情的情。”她依然是非常老实的回答着。

 “诗情?妹妹叫画意?”

 诗情睁大眼,一脸好奇和惊讶。

 “咦?你认识画意啊?她怎么没告诉我?”

 “不认识,猜的。”天知道他是非常难得的开玩笑。“几岁?”

 “二十。”

 “你的拿手菜?”

 这可难倒她了!思索良久,她才开口道:“没有。”

 “不会没有,无论手艺再如何差,一定有一项,大概就是人单独在家时所做的菜,比如炒蛋、煎蛋都算。”他瞄她一眼。“你的呢?”

 “我想…大概是泡面吧!”

 唐中闵沉静的脸上拂过一抹复杂神色,随即回复成一脸平静。“为什么来学做菜?”

 他实在很奇怪,问这些问题有什么用?不过言诗情一向尊师重道,也一直以自己的合作为荣,她仍是乖乖回答了。

 “男朋友的要求,自己的决心,外界的刺。”

 她有男朋友?唐中闵不太高兴知道这一点。“就这样?”

 “不然你还希望我说什么?”虽然喜欢这位老师,但是他一堆奇怪的问题已搞得她有些恼火,她是来学煮食的,可不是新台币来当犯人供人审问。

 “好。完全不会做菜?”

 “完全不会。会了我还来做什么?”

 唐中闵在纸上又勾又写的,之后把纸笔往她眼前一放。

 “把基本资料填一填。”他口气不大好的说。

 言诗情执起笔,很认真、很仔细的写着,没察觉唐中闵深切的凝视。

 “写好了。”她将纸笔递还给他,脸蛋因两人手指的碰触而莫名其妙的热起来。她急忙开口说话,希望他没瞧见她的失态。“写这个做什么?”

 “学生资料,很有用的东西。”对他来说如此。

 “噢。”言诗情似乎懂非懂的应了声,好奇的眼光也悄悄的溜上他正在阅读资料时的专注面孔。其实这位老师长得好看的,虽然第一眼不能给人“惊”的感觉,但是看久一点,就会感受到他独特的魅力——可是他好像都没有笑过,令她对他的笑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风水轮转,换她浪费新台币来当拷问者。

 他瞄她一眼,心里虽是啼笑皆非,脸上仍然是一片淡漠。“唐中闵,唐朝的唐,中国的中,闵子赛的闵。”

 “噢。”她顿了顿,很不好意思地问道:“闵子赛的谁?我忘了…”

 “被后娘待,穿芦花牌棉絮衣那个。”他并未显出惊讶、不耐或嘲笑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解说,似乎已习惯对众人解释自己“艰深”的名字。

 “我想起来了!”她绽出喜悦的笑容。“谢谢。”

 “不客气。”这位言小姐是不是背负着复兴“礼仪之邦”的重责大任?唐中闵很是怀疑,让他也不由自主的多礼起来。

 “你为什么学做菜?”

 她好像也想“考问”他哪!

 “兴趣。”

 “那很好,像我这个没天分的人,学烹饪真是辛苦万分,每个教过我的人都劝我找个会做饭的男人嫁了,害我难过得半死。所以老师,这回你肩上可是扛了个大担子,要教会我可是很不容易;不过我看你好像非常厉害的样子,应该是没有问题啦!老师,你有没有信心?”言诗情兀自罗嗦了一大堆之后,又充希望的望向他。

 “唔…嗯,不知道。”唐中闵心里起一阵涟漪,眼前这个眉飞舞的小女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好玩!被冠戴上“黄金镶钻单身汉”这顶高帽子的唐中闵,平时一副“新好男人”——沉默体贴、擅长家事——的模样,被不少女人追心烦气躁;再加上他的不爱说话,一副酷酷的样子,更获得不少芳心的青睐。只是他从未对任何女人“下手”除了没有那个心情,另一个原因便是最佳女主角迟迟未现身,宁缺勿滥的他也就耐心的等候。

 但是“她”出现了!自从他转头望她的眼里,他心底那股深切的悸动便告诉他:就是她!一见钟情的故事他听得太多,但却不愿去相信这种梦幻而荒唐的事情,认为那是毫无道理的;直至初相见的那一刹那,他才告诉自己:爱情,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言。因此,沉稳内敛的唐中闵,兴起了二十八年来第一次的追求念头。

 可是,她已经有男朋友…叫他横刀夺爱?想都别想。

 “你的拿手菜?我看就不用问了,一定说不完的。那下一步是…”没发现他平静背后的暗汹涌,言诗情依旧自得其乐的自问自答着。但见她从皮包里翻出纸笔,推到他面前。

 “好,把你的基本资料写下来。”

 他微微吃惊地瞧着她,她是玩真的?讶异归讶异,为了奖励她的合作——并纪念她走入他的生命,他还是写下了极少外的地址和电话。

 “写这个做什么?”他递还给她,不忘问一句。

 诗情小心翼翼的折好收入皮包,朝他甜甜一笑。“老师的资料,很有用的东西。”

 看来天真可爱的言诗情小姐尚不知自己在那眼神会的刹那,已掳获了一个男人的心。

 “好姐姐,学得怎么样啦?”言画意又跑又跳的声音‮躏蹂‬着言诗情困倦的大脑,还特意走进擦拭得闪闪发亮的厨参观。“咦?还是一样新嘛!你是去巷口的餐厅练习烹饪吗?那么宝贝这个厨房做什么?”

 “坏妹妹,要嘛你就乖乖的、安静的坐好,要嘛你就滚出去。听到了没?乖乖的别吵姐姐。”诗情躲进被窝里,翻过身抵挡妹妹的大嗓门攻击。

 好累哦!花了一个晚上赶一份企画案,那原本并不是她的工作,但是那位负责的同事却因临时有事拜托她做,自己则溜得不见人影,害她在一个晚上就用掉了一星期的体力,累得她没法子起。方才用尽气力打电话请了假,正想努力的补眠,偏偏画意又像只犀牛在她屋里跑来跑去,不时还夹杂着如雷大吼扰她,故意找她浑身无力时期负她,过分!

 “好,可是等一下。”想阻挠她言画意旺盛的求知精神?哇哈哈哈,作梦!“我问你,你只要回答就好,不用解释,也不用辨解,好不好?”

 “不好。”打娘胎起就共同活到现在,言诗情没有理由不晓得画意在打什么坏主意,她虽然不聪明,但至少笨得还有限度。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言诗情该后悔自己没把妹妹轰出去。

 “男人说啊!女人说不要就是要;同理可证,女人说不好就是好。”她转动狡黠的眼珠,清秀的脸庞上泛滥着诈的贼笑。“所以呢…”

 “所以你最好收起你那套‘男人说’的烂理论,然后安静的离开你姐姐我的屋子。”这个画意!她不知第几次感谢老天和妈妈先把她生下来,不然画意绝对会举着“我是姐姐”的身分来欺善良可怜的她。

 画意吐吐舌,一旦诗情祭出姐姐的身分,就表示她的肝火又“死灰复燃”了。诗情平时脾气好得像圣人,其实她都把敢给囤积起来,因此一旦爆发了,啧啧啧…好吧!就别惹她了。

 再一次强调,言画意的决心和毅力是不可挡的。

 别惹诗情和放弃获得答案是完全画不上等号的。的确,两个有如相同身分的人,画意也确切的掌握了诗情的弱点,并且非常技巧的利用着。

 “我…我又不是…故意吵你的…人家、人家关心你嘛…怕你如果…被骗了要怎么办…现在坏人…又那么多,而且老爸和妈也叫我来看看你…呜呜…你要我…怎么跟他们代…呜呜呜…”可怜兮兮的、委屈的啜泣,加上偶尔产生的悲切、凄凉的啜泣配音,正是言画意的绝招之一——楚楚可怜、博人同情的眼泪攻势,攻向言诗情的机率是百分之九十九——如果诗情深陷梦乡时便只有浪费水分的后果。

 “好了啦!你明知道我最怕看别人哭。”她掀开被子坐起身,努力撑开千斤重的眼皮瞪了妹妹一眼。“即使那是假的。”

 “你…你辜负我的好意…呜…”真糟糕,停不下来了。

 诗情啼笑皆非的瞧着妹妹停止洪,这个双胞胎妹妹…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要问什么就快问吧!我还有一堆事情没做完。”

 “教你做菜的老师人怎么样?手艺好不好?”画意对那个身负“不可能的任务”的倒楣人比较有兴趣。

 “他哦!”想起唐中闵,诗情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不晓得为什么,一想到他心里就高兴起来,笑容也不受控制的出现在脸上。“他人很好,只是不太说话,安静的,可是问题很多;他很少笑,我认识他两个小时,他没笑过一次。”

 “笑都没笑过?那多恐怖啊!幸好我不是你,我才没办法和一个不会笑的人相处。”批评过后,画意才想起什么似的,表情有些扭曲。“他是男的?”

 “是啊!男的。”诗情看看妹妹古怪的神色,急忙替他解释:“虽然他不常笑,可是人真的很好很好,他很温柔哟!而且他也很会做菜,我觉得他比妈还厉害耶!我从来没看过那么会做菜的男生。”不知不觉地,说了他一堆好话。

 对姐姐的大力称赞,画意并未有同等的共鸣,只要是任何厨艺稍强的人,从诗情口中描述出来便会变得非常厉害。一个在烹饪班任教的人厨艺好是应该的,诗情会崇拜的看着他,并打上九十分也是无可厚非,而且是个男人——哇!男的!好厉害哦!再加十分;总括起来是个品行优等、素行良好、心地和善、手艺绝佳的超级好男人,难怪诗情会如此拼命地说他好话——嘿!她对西门廷那家伙都没那么欣赏、那么崇拜呢!

 从天使的眼睛来看,每个人、事、物均是美善的。画意这么认为。

 “诗情,你真是个天使。”她感触良深的看着姐姐,诗情这个姐姐,虽然比她年长几分钟,又已踏入社会二年,但是心灵的黑暗面,时时刻刻都在提防踏进别人的陷井;但很奇怪的,诗情毫无防人之心,但也没被害过,只是偶尔有人会利用她来完成自己的工作。说实在的,画意很羡慕她,也经常以她的保护者自居,如果有人欺负诗情,她言画意头一个找对方算帐——反正欺负诗情就等于欺负她。

 “什么天使?”言诗情一脸迷糊的看着妹妹,她又在搞什么鬼?

 可惜言画意正经的时刻并不撑很久,原本的衷心赞美马上又转变为取笑。

 “天使,就是天上的狗屎,懂了没有?”

 “言画意,你很过分哦!”诗情怒喊。

 看着诗情微怒的脸孔,画意不轻轻叹口气。西门廷那家伙不是好东西,自以为长得能看就到处留情,现在居然把脑筋动到她姐姐身上!其实她老早就知道他这号人物,一年前她系上的一位女同学被他“始终弃”——就是尝过甜头便弃之如敞屣,还闹得城风雨。那男人自以为是西门庆后代,其实充其量也不过是一只用后脚站立的种猪。

 他配不上诗情。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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