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年后
初秋的夜里,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挂在夜空中,伴着微凉的西风,月光投
在西林国皇宫内。
如滢此刻一定在高楼上欣赏月
吧!西门光磊登上高楼,果然见到她倚栏而立的倩影。
他
边带着微笑,走到她身后装作不经意地轻唤了声:“如滢,真巧。”
思绪一下子被打断的东方如滢蓦然回首,一见是他连忙福身。“奴婢参见殿下。”
“平身!”西门光磊摆摆手,故作好奇地问道:“你喜欢看月亮?”虽然他早就将她的习惯摸得一清二楚,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东方如滢微微点头,再度将视线投向月儿,眸中净是想念。
“难道西林比不上东辰?”西门光磊不解。西林是泱泱大国,东辰只是个小国,两者相较,高下立见。
东方如滢回他一个浅浅的笑容,再轻声说道:“奴婢心里惦记着一个人。”
“谁?”西门光磊想知道是谁令她如此牵肠挂肚。
东方如滢又笑了,这次的笑容中透着神秘,这是她深藏心底的秘密,没必要与人分享。
晓得再怎么问也套不出她话来的西门光磊笑了笑,笑得有些落寞,不过只要能站在她身后静静陪伴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如滢姐!如滢姐!”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远而近传来,划破了秋夜的宁静。
他们同时转过身去,一个气
吁吁的宫女跑了过来,她在看到西门光磊时欠身行礼,再将东方如滢拉到一旁去窃窃私语。
西门光磊很想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却只见东方如滢先是锁紧眉头,随后又舒展开来。
“明燕,谢谢你告诉我。”
“不要紧吗?”明燕的表情相当紧张。
东方如滢绽出一抹温柔的笑靥后摇了摇头,才缓缓说道:“我是个下人,当然要听主子的。”
这句话使西门光磊心里一揪,脸色迅速一沉。“是东方贵妃吗?”他沉声问。他知道在她来到西林国的这段日子,被封为贵妃的东辰公主东方绛雪总爱欺侮她。
西门光磊将一切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偏又无可奈何。
“没有的事。”东方如滢摇摇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温驯模样。“是奴婢不好,娘娘只是——”
“够了!”西门光磊怒吼一声。他舍不得她受苦啊!“我现在立刻去找东方绛雪,要她当心些!”他决定逾越礼节,去警告东方贵妃。
在西门光磊转身的同时,东方如滢双膝一屈跪在他面前。
“殿下!求您不要…”她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这模样更令他心疼。
“如滢,如果你再任凭她欺侮,她会变本加厉的。”西门光磊扶起她娇弱的身子,半带严肃地劝道。
“不要紧,再苦奴婢也甘之如饴,请殿下宽心。”
依照西门光磊的脾气,他该狠心不理她的,可他偏又怜惜她,不忍见她受苦。
“如滢,我一定会帮你的,你等着。”他承诺道。
东方如滢又摇了摇头。她不要他的承诺。“殿下,奴婢不要紧,请您不必费心。”
“你…”她实在令人心疼,也令人头疼。西门光磊快被她气死了,干脆别过脸不再看她。
始终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明燕也受不了了,她将东方如滢拉到旁边小声劝道:“如滢姐,要是有殿下当你的靠山,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天生不爱求人,只有感激殿下厚爱了。”东方如滢坚持道。
越听越火大的西门光磊不
拂袖一吼:
“随你了!”
在他怒吼的瞬间,整个空气仿佛冻结住。他瞅着东方如滢,她脸上依旧保持淡然的笑容。
西门光磊转身迈开大步离开,心里涌起一股好意被人践踏的挫败感。然而他还是心疼她,决定要守护她。
明燕则在他走远后拉住她的衣袖,气急败坏地责备:“如滢姐,你看你把殿下气成什么样子?你呀…”
东方如滢紧抿着
不发一语。她之所以承受欺侮是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个秘密一旦被揭穿,就会造成莫大的灾难…
…。
“还记得回来啊?”
东方绛雪懒洋洋的望着步入寝宫的东方如滢,轻鄙地哼了一声。
东方如滢没有争辩,略微欠身行了个礼。“奴婢参见娘娘。”
“都退下!”东方绛雪没有叫她平身,只有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等所有人都离开寝宫后,东方绛雪向她招招手,以蛮横的语气喊道:“过来!”
东方如滢依言走了过去,只见东方绛雪脸上挂着一抹轻鄙的微笑。“方才西门光磊来找我发了顿疯,要我别欺侮你,你晓得吗?”
东方如滢怔愣住,没想到西门光磊还是来了。
“东方如滢,你是欠了我的,你应该知道。”东方绛雪又哼了一声。
东方如滢根本无法还嘴,只有再度福身。“雪姐姐的恩惠,如滢永远铭记在心。”
“你记得就好。”东方绛雪别过头,在深呼口气后又转向她。“对了,我瞧那西门光磊
中意你的,你要不要就留在西林国?我想那家伙一定会封你为…”
“不!”
东方绛雪在听到她的拒绝后,不自觉地轻勾
角,又给她一个轻鄙的笑容。“你也别拒绝得这么快,凭你现在的身份,就是给他捧洗脚水也不够格。”
原来绛雪只是想侮辱她。东方如滢以一个淡然的微笑默默承受了。
看到她的笑容后,东方绛雪陡地话锋一转“其实今儿个我有事同你商量。”
东方如滢愣了一下。她有什么事情非得找她商量?“雪姐姐请说。”
“既然西门光磊这般疼你,想必对你没有戒心,你替我杀了他!”
绛雪居然叫她杀人?东方如滢急忙摇头。这事绝不可行。
“如滢,你不想见魏英群了吗?你忘了你之所以纡尊降贵当我的奴婢是为了谁吗?”
东方绛雪的提醒使她心里一揪。她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他叮!不过这不是杀人的理由。“雪姐姐,我做不到。”
“做不到!?做不到你这辈子就休想回东辰国!”
听了东方绛雪的恐吓后,东方如滢跌坐在地上,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着。
“如滢,听话,如果你杀了西门光磊,我就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送你回东辰国;而且若我的儿子受封太子,来
继承大统,必定免除东辰国的岁贡。”
这条件听来
人,东方如滢心中的善恶在拉锯着,分不出孰胜孰败。
就在此时,东方绛雪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纸包,将它递到她眼前。“这是砒霜,掺在酒里无
无味,你想办法让西门光磊喝下。”
东方如滢犹豫地看着那纸包,再轻抬明眸望着她。“雪姐姐,我…”
“东方如滢,容不得你拒绝!”东方绛雪强迫地将纸包
进她的掌中。“尽快动手,听见没有?”
…。
秋夜的月
还是纯净得使人怦然心动,东方如滢傻傻的站在高楼上眺望远友。
越过山的彼端就是东辰国了,在那儿等待着自己的英群,不晓得此刻正在做什么?
她挽着衣袖,装着砒霜的纸包就藏在其中。照东方绛雪所说,她必须毒死西门光磊才能获得回东辰国的机会…
她茫然的想着,若她真的因此回能到东辰国,恐怕也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吧!
这时,西门光磊又悄悄来到她身后,借着月光,他瞧见她脸上的泪痕。
她哭了…一定是那该死的东方绛雪!西门光磊心里萌生一阵不舍,情不自
地用双臂从背后环抱住她。
被他拥抱的瞬间,东方如滢心头一阵悸动,在恍惚间轻喊:“群哥哥!”
西门光磊在听到这三个字时猛然缩手,以带着妒意的口吻冷冰冰间道:“谁是群哥哥?”
糟了!她居然将心里的秘密说出口!东方如滢连忙转身行礼。“奴婢参见殿下。”
西门光磊脸上的紧绷并未因她的行礼而放松,俊朗的面容显得十分阴郁。“谁是群哥哥?”他又问了一次。
东方如滢紧抿着
,摇摇头表示她不愿意吐
。
西门光磊更觉疑惑了。对他来说,东方如滢像是朵令人捉摸不定的云,她身上藏了太多难解的谜,现在他不愿再轻易放过她,非要问出群哥哥是何许人也不可。
他有些
暴地掐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正视他。“说!谁是群哥哥?”
东方如滢被他
暴的举动
疼,但她拼死咬住下
,一个字也不说。
她眸中的清澈泪光
得西门光磊心软,再加上被她紧咬的下
渗出些许血丝,更令他不舍。他赶紧放手。“对不起,如滢,我不该强迫你。”
东方如滢蓦地退了几步,在离他数尺后才用衣袖拭去眼泪,勉强绽出一个笑容。
“请殿下宽心,奴婢不要紧。”
不要紧、不要紧,她总是说不要紧。西门光磊不知该心疼她的傻,还是该斥责她的痴。
东方如滢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她晓得这个男人是依恋着自己的,不过她的心底早已进驻了一道身影,谁也取代不得。
“若殿下没事吩咐,奴婢就先退下了。”她福了福身,轻移莲步准备离去。
西门光磊忽然又抱住她,这次的拥抱带有掠夺的意味。“如滢,我要禀明父王,立你为妃。”他信誓旦旦地道。
他想立自己为妃?东方如滢笑了。那是不可能的。“殿下,以奴婢的身份,恐怕不适合成为您的妃子吧!”
她只不过是东辰国公主陪嫁过来的丫环,如此低
的身份哪配得上身为太子的西门光磊?
她的提醒令西门光磊醒悟。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她是不可能成为他的妃子的,除非委屈她当妾…不!西门光磊在心底对自己说,他绝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儿委屈。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晓得自己想呵护她一辈子。
“这不重要,总之我会想办法。如滢,你相信我!”
东方如滢注视着他的眼眸。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陪嫁的丫环,如果她没有先遇见魏英群,如果她…或许她会因他的深情而感动。
可惜如果终究是如果,眼前的只有事实。“殿下,奴婢何德何能,请您放了奴婢。”
她的话使西门光磊震怒,用力推开她。“你不识抬举!”
东方如滢踉跄地退了几步,立刻欠身道:“奴婢不知好歹,还请殿下原谅。”
西门光磊看了她一眼,愤怒的拂袖而去。
东方如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再将视线转向悬于空中的明月,浅浅一叹。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
气极了的西门光磊走回东宫,一踏进宫里就大声命令道:“准备几壶酒来,我要痛快畅饮一番!”
“可是殿下…”宫女战战兢兢地想要劝阻他。
“住口,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唆什么!”
西门光磊把刚才受的窝囊气全发
在她身上,宫女只好依言将酒端上。
西门光磊一杯又一杯的饮着烈酒,现在的他只想放纵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不要知道。
在酒意微醺间,他凭着醉意及冲动,跌跌撞撞的走出东宫,直向东方如滢的房间而去。
…。
月明星稀,无法成眠的东方如滢倚着窗眺望洒落一地的月光,不
略蹙蛾眉。
什么时候才能回东辰国?又是什么时候,她才有机会与英群长相厮守?
她双手托腮,思绪
离。
叩叩叩——
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东方如滢从胡思
想中惊醒。
大概是明燕吧!在这么深的夜里,只有明燕会来找她谈心。
她不假思索地打开房门,西门光磊随即冲了进来,并以最快的速度掩上门扉。
“殿下?”东方如滢瞧他紊乱的呼吸、快要站不稳的步伐,不
愕然。
眼中充斥着醉意的西门光磊瞅着她,他的视线
,理智也已被内心的情
给
噬。他立刻上前环抱住她。
“殿下?!”东方如滢慌了,她拼命动扭身躯想要挣脱他的拥抱,却无力挣脱。
说时迟那时快,西门光磊将她纤弱的身子抱起,一把丢到
上。
“啊!”东方如滢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身子随即被西门光磊
住。他急切的双手在她身上摸索着,热切的
也开始侵袭她柔
的脸颊。
“殿下!求您住手!”东方如滢哀求着。她印象中的西门光磊是斯文有礼的,怎么会…
醉醺醺的西门光磊哪里听得进她的哀求,大手一扯便拉开她的衣襟,低头用舌品尝她洁白如玉的肌肤。
“住手啊!求您住手!”东方如滢绝望地喊着,纤弱的桑荑推拒他的
膛,却无力与他抗衡。
就在此时,西门光磊将
往上移,寻到她的
瓣后用嘴攫住,再将舌探入。
东方如滢趁他舌头伸入时,用力咬了他一口。
一阵痛觉袭上西门光磊的脑门,他反
地将她推到
下,怒吼一声:“该死的!”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逃脱的东方如滢急忙用双手拉拢衣襟,轻移莲步就要离开房间。
几乎是在她踏出房门的同时,西门光磊将她拉住,把她重新拖回
上,再一次扯开她的衣襟,并撕裂她的布裙及亵
。
“不!”东方如滢不住地挣扎,此时她已有不如一死的觉悟。
当西门光磊动手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时,她侧过身去把藏于衣袖中装有砒霜的纸包取出,仰首准备一口服下。
西门光磊注意到她的动作,他伸手夺过纸包,恨恨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东方如滢
怀恨意地看着他,冰冷地从口中吐出话:“死!”
从没见过她这般坚定的神情,西门光磊倒
一口冷气,理智逐渐回到他脑中。“你宁死也不让我碰你?”
“正是!”东方如滢回答得绝情。
她的回答有如一盆冷水,硬生生地将西门光磊的
念浇熄。他凶狠地瞪着她,而她亦是恨恨地回瞪他。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西门光磊又开口试探:“如果我强要了你呢?”
“奴婢立刻自尽!”
她的语气是这般坚决,使得西门光磊不得不放手。他翻身下
,在披好衣服后又转过身来。“如滢,我是一时冲动才…”
东方如滢没有回答。在惊恐过后,她用被子裹好自己的体身,泪眼 地望着他。
她又哭了,而且这次是被他
哭的!西门光磊不
责怪起自己的贪杯,怎会让酒主宰了意识,险些成了禽兽?
他倏地转过身去,想想又回头看:“我走了,你好好歇息。”
东方如滢连客套话也说不出口,藏于被下的身躯仍兀自发抖,急促的心跳也未曾平复。
她受伤的表情使西门光磊心疼,他叹了口气,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
即使没有人特意
漏,但太子西门光磊意图侵犯一个下人、
得她差点仰药自尽的事情还是传了开来。得知此事的西林王与皇后认为这事有伤国体,于是决定将引起纠纷的东方如滢送回东辰国。
“不”西门光磊抗拒着这项命令。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想逞一时的兽
,而是因为爱东方如滢爱得失去理智,才险些侵犯她。
他要立她为妃,无论她的身份有多卑微。
但是,他从父王与母后的口中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他无奈、他想朝天呐喊,却阻止不了她即将离去的事实。
在她将走的前夕,他缓缓步上高楼,这一夜却不再见她倚栏而立的倩影。
如滢明天就要回东辰国了,她自然不需再来此处眺望。想到这里,西门光磊心里就有说不出的苦。他紧握双拳,
后到此处追忆的人就要换成他了。
“殿下?”东方如滢看到他时不自觉地唤了一声。她想在西林皇宫中做最后的巡礼,最后一站就是这儿。
西门光磊蓦然回首,对上她晶亮双眸的瞬间,心里的不舍顿时爆发。
他走向她,她则小心翼翼地退了几步。
“请殿下站在那儿,否则奴婢就要走了。”她防备地道。
西门光磊点点头。他不想连道别的机会都错失。
两人静静地站了会儿,西门光磊总算先开口打破沉默:“如滢,你要保重。”
“谢殿下,也请殿下保重。”
“明儿个怎么走?”
“东辰国有人会来接奴婢。”
简短的对话并不能
足西门光磊,他想将她搂在怀中倾诉爱语,不过只要他一上前,她就后退,两人之间始终保持数步的距离。深呼口气后,西门光磊总算将心里的问题问出口:“如滢,你回东辰国后,会想念我吗?”
东方如滢凝睇着他。她是不可能怀念他的,但分别在即,更何况她之所以能顺利返国也是拜他所赐,她不忍心伤害他。“奴婢自会惦记殿下。”她敷衍地说。
西门光磊一听她僵硬的口气,就晓得她言不由衷,不过即使明知是欺骗,他也只能点头。
“奴婢告退了,请殿下早些歇息。”
即使不爱他,东方如滢依旧不忍心见他受伤的神情,行过礼后便翩然离去。
…。
翌
,当东辰国派来的马车停在皇宫门前时,西门光磊藏身于人群中,一如他初见东方如滢时的情景。
不过这次她不是要进宫,而是离去。
“滢妹!”
一声叫唤传入他耳中,他将视线转向发声处,只见一个俊伟的男子站在眼前。
那男子笑脸盈盈地走向东方如滢,而她不仅脸上漾着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笑靥,甚至连眼眸也带着笑意。
“群哥哥!”
他听见她这样喊着。
西门光磊嫉妒地见她以轻盈的脚步
上前去,又在那名男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逐渐驶离西门光磊的视线,也将他的心逐渐带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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