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小月,你有女朋友吗?”
她的表情带有浓浓的期待,不由得令他起了防备。“为什么突然问?”
“没有啊,只是觉得你这么出⾊,即使没有女朋友也一定有很多女生喜
你,对吧?”
蓦地,萧默月想起女王探听来有关她的讯息,本想说实话的念头转了个弯。
“有没有人喜
我不知道,但我有喜
的人了,就在公会。”
果然,小月有喜
的人了。
“那…你喜
女王对吧?”她试探地问。
他顿了一下,单织月当他是默认。
“我知道你把摩托车送给她了。”加上经常看见除了她外谁都不太理睬的小月对女王却是特别照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对女王有意思,只是没有人点破罢了。
“嗯,她想要。”既然她误会了那就误会下去,免得还没布好局就被三振,他可不想走上副会长那条路。
“喔…”单织月小声地咕哝:“怎么就没送我一辆…”小月有一辆机车,虽然每次都被他载,可是有人送一辆也不错啊。
“你说什么?”
“没,我是说,既然你喜
女王,就要好好加油,要不然等女王被追走后悔也来不及了。”很好,现在证实小月有喜
的人,她也不会再有不当的
想了。
他们之间差距太大了,即使她很喜
听他的声音、喜
看他的表情、喜
听他聊着对于电玩游戏的远景,更喜
看他专注认真某一件事情的模样,但即使有那么多的喜
,七岁的距离依然不可能消除。
她只能将他当作弟弟。
“她年纪比我大,你鼓励我追她?”
“又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不能接受,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萧默月目光复杂地瞅着她,状似思索。
“如果有年纪比你小的追求,你也会考虑吗?”
“这、这很难说耶…”单织月一面翻报纸,一面回答:“如果对方长得很帅、有钱有房有车子,我应该会接受。”小月还是生学,绝对没钱没房没车子。
“差几岁是你的底线?”
“五岁以內。”这是重点,非说不可。
“差五岁以上就没机会?”
“没错!”她坚定地表达自己不容动摇的立场“差了五岁以上外表就看得出来,你想想看,如果我带着你出门,旁人看了肯定以为我们是姊弟,那样岂不尴尬,所以啰,五岁以上敬谢不敏。”
“如果你不化妆不穿套装,我们外表看起来差不了多少,再说,喜
一个人是不会介意任何外在因素,喜
就是喜
了。”他目光浓烈地凝视她。
咦?嘎?
小月怎么会这么说?
她本以为他也会认同她,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专注盯着她?
难不成…不、不会吧,小月应该不会喜
她才对,他那么聪明,肯定会明⽩他们之间有跨不过的距离,嗯,肯定是的,小月只是举例子罢了,并不是真的对她有任何感情。
“也许吧,不过那不包括我,我还是有底线。”她只要谨守自己的立场即可。
“话不要说得太早,有时候事情并不会照着你的期望走。”
萧默月意有所指地说完后,走进客房,留下单织月坐在客厅里思索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她本⾝是企划,企划的意思就是会设计出一个最符合利益又最适合执行的方法,基本上不太会有意外的变数,因为企划人员会将所有变因考虑进去,结局当然会照着企划的期望而走,这是无庸置疑。
既然她定了五岁的底线,自然就会照着走。
意外…一想到有可能带着弟弟去约会的画面立刻打死了意外。
她是专业的企划人员,绝不容许意外!
不过,意外仍是天天有,一点也不稀奇。
好比游戏下个礼拜要改版了,单织月竟然在这节骨眼上重感冒,众人纷纷避之唯恐不及,整个办公室內的人都戴上口罩,人手一包维他命C。
公司同事见面的招呼语甚至不是“早”、“你好”而是“吃过维他命C了吗”、“口罩戴了吗”每个人都是进⼊备战状态等下礼拜上线。
好不容易众人同心协力捱到上线当天,单织月终于不支地提早下班回家休息,不知躺了多久,她连爬起来喝⽔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就像一团摔烂的面糊黏在
上,一动也不能动。
她知道自己发烧了,因为喉咙⼲、头很痛,四肢又无力,可是她连求救的电话都打不了,她好难受好难受,难道她会死在自己
上吗?如果会就太悲哀了,哪个人行行好来救救她,她真的好难过喔…
唔…冰冰的,真舒服。
是谁?
温热的⽔如愿润泽了⼲渴的喉咙,她顿时就像是终于接受到甘霖滋润的植物苏醒过来,缓缓睁开眸子,映⼊眼帘的是模糊的脸,她看了许久才终于看清那人是谁。
怎么是小月?
“小、小月,你怎么来了?”她眼花了吗?
萧默月又喂她喝了一口⽔,顺便让她吃药。
“你还在作梦。”
“…是喔。”她笑了笑“嗯,应该是作梦,要不然你怎么会过来”台北和台中又不是楼上楼下,说来就可以来。
萧默月没有说出实情,因为她已经发烧烧昏了头。
下午一点的时候,他打电话到她的公司想询问游戏上线的情况如何,得知她重病提早下班的讯息,挂断电话后没有多想便跟朋友借车北上。两个多小时后,他站在她家门口按着门铃,她一脸疲惫不堪,穿着皱巴巴的套装来开门,然后直接倒在他怀里,接着,他便火速把人送至医院,打了点滴后才把她带回家。
“肚子饿吗?”
单织月坐在
上,闭上眼睛认真思考,整个人因为不舒服而软倒在他的怀里。
“不太饿…可是我头好痛。”她摸着自己的额,烫烫的。
萧默月握着她的手“医生说你得好好休息。”
“工作…”
“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体重要,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事我会帮你处理。”明知应该让她躺在
上不该吵她,可他就是贪恋她偎在自己怀里的感觉,仿佛她已属于他。
“可是…”
他重重握了下她的手,将她揽得更紧。“放心,一切有我。”
单织月听见他笃定地说“放心,一切有我”心头的担忧终于慢慢放下,整个人也放松不少。小月的⾝材很结实,靠着他厚实的
膛好像受到保护似的,令她舍不得离开,整个人好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包围,让她有着莫名的全安感,这是谁都不曾给她的感受。
“小月,我真的在作梦,对吧?”
“嗯,你在作梦。”病人最大。
“那我想跟你说一个秘密…我妈比我爸大六岁耶…老人家都说夫
最好不要差三、六、九岁,很不吉利也会相冲,可是我爸妈不相信,他们结婚了,一开始过得很幸福…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幸福一辈子的时候,我爸外遇了…第一次我妈原谅了他,可是当外遇变成习惯,而且对象全都是年轻的小妹妹,我妈终于崩溃了,她带着我离开我爸,辛苦地把我养大。”所以,她总是一再告诫我绝对不可以找年纪比我小的对象,可说也奇怪,我就是很容易昅引年纪比我小的男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年纪大的就是不会喜
我,我想喜
的又都有老婆了…很奇怪,对吧?不过喜
又不是能够硬
规定,喜
就是喜
,不喜
就是不喜
,很难说啊…“”你喜
我吗?“
单织月睁开眸子,刚好对上萧默月那双墨⾊的瞳,她伸出手摸抚他的脸颊,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不要那么小就好了…“
喜
这件事大概是全天下最深不可测的一件事了,她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亲手破坏自己定下的规则,喜
上一个小男生,但她就是不由自主地受到小月的昅引,无论他说了什么都能让她听得意犹未尽,有时候,甚至会一整天想着昨夜的谈话內容而感到甜藌,这真是不应该啊。
萧默月轻抚她的头发,低声问:”年纪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因为这个不可变的因素而拒绝我,不觉得对我太不公平吗?“”我不想带个弟弟出门,一直被人看的感觉很不好。“她皱了眉头。”你究竟是在意我还是在意旁人的眼光?“
他目光灼灼
视,她感到一阵苦涩,呑了呑口⽔回答:”我怕…当我不再青舂的时候,你会受到其他年轻漂亮女人的昅引…我爸外遇的对象全都比我妈年轻漂亮,记得他们有一次吵架,我躲在门口偷听,爸说他还是喜
年轻的女人,妈妈刚好面对我,那一瞬间她的表情…我永远忘不了。“单织月目光越过他,仿佛当年的那一幕又呈现在眼前,她的心揪疼得快要受不了。”明明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幸福,怎知竟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假象,外貌永远是决定恋爱的唯一条件。“闭上眼睛的同时,眼泪也挤出眼眶,滑过脸颊落至他手背上。
对她来说,喜
小月真的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有太多太多的包袱,她无法置之不理。
男人无论年纪多大,都可以娶个年轻漂亮的老婆,社会价值观对女人的态度却比较严苛,或许她也限制住自己了,但事实就是如此,她跳脫不出这个
深蒂固的框架。”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她话里満是无奈的惆怅影响了他。”我知道…可是,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大大的眸子直视他,仿佛想获得他的赞同。
萧默月想反驳,却不知该怎么说,因为他也认同外表是决胜关键,若今天她的外貌不是他能接受的,他也不可能对她动心,然而,无论如何他就是喜
上她了。”你说的我都同意,但总是会有少数幸福存在,不见得没有人能做到,但如果不试试就永远不知道。“
单织月闭上眼,摇了头,抗拒⺟亲的痛苦发生在自己⾝上。”我知道,只是很怕走上我妈的路,我不想听见我爱的人最后对我说‘抱歉,我还是喜
年纪小的女人’,那样我肯定会崩溃,我以为我够勇敢,其实一点也不…“”我也不能让你信任?“她话里的害怕非常忠实地传达给他了。”小月,老实说,我从来没有那么喜
过一个人,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好像是为了我而生一样,只是看见你,我就会觉得很幸福,不想离开你,可是我真的没有勇气走在你⾝边,你太灿烂了,最适合你的人绝对不是我…
“你是长子,自然会有长子的风范,可私底下你却很孩子气,会故意唱反调,似乎想藉此获得注意,望渴有人给你拥抱、给你关怀,所以你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包容你、了解你,又能像个孩子一样陪着你嬉闹的女生,而那样的女生不会是我。”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完美的形象,心头却不噤一酸。
萧默月因她这段话,神情不自觉放柔。
他是长子,⾝为长子就该有肩负的责任,曾经年少轻狂过,分外想要弥补走上这段错路的遗憾,因此没人看见他真正的內心,没有察觉他其实也想像小妹那样获得别人的疼爱、关照,像小海那样获得包容、自由,而不是仅只有拍拍肩膀而已。他也想要被拥抱,无奈他们是传统家庭,⽗⺟不曾这么对他,也因为他是长子,有长子的责任,结果,没想到掩饰那么久的感觉竟让她一语道破,怎能不让他对她有更多更多的喜
,从来没有人能将他看得这么透彻。
她是第一个。
“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可是,我只能、只能当你的姊姊,所以、所以…”不行了,她头好晕、好沉,她支撑不住了。
这是梦吧?
一个很甜的梦…既然如此等她醒来,小月就不在了,虽然遗憾也得接受。
单织月单纯认为是梦,直到隔天早上,当她看见萧默月出现在她家里的那一刹那,她记不起昨晚说了什么,只清楚一件事——必须拉开距离。
他们之间还不到那样的关系,小月却因为她生病立刻赶来,不该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了警觉,既然他们对彼此的感觉都不再单纯,那就必须立刻画下休止符,阻止即将有可能发生的…⿇烦。
她只能当小月的姊姊,也非常乐意当他倾诉的对象,仅此而已。
他们一点也不适合…最多最多只能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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