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百里烽烨见她一脸无辜样,稍微心软了几分。“你在跟他说什么悄悄话?”
杜十娘不知如何答复才要当,犹豫了一下,就见百里烽烨不耐烦的皱起眉,她不敢拖延,赶紧照实回答“太子殿下说起您的事。”
“哦!你对我的事很感兴趣吗?”百里烽烨的语调霎时转怒为喜。
杜十娘闻言一愣,又听到他继续说着“那你直接问我就行了,干嘛去问外人啊?”
杜十娘楞得找不回神智,她和百里烽烨每次谈话总是谈不到一块去,她总会有种
同鸭讲的无力感,却又没办法扭转他曲折古怪的心思。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暗自叹气,看着百里烽烨得意的神情,她简直是无话可说。
“说吧!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百里烽烨大方的探出手掌摸摸她的头。那
含宠溺意味的举动让杜十娘觉得自己像只被主人肆意抚
的小猫般,她想摆
他的摸抚,但又觉得他暖暖的掌心好温热,带给她的舒服感受像极了寒冬里的暖
令人身心发热。
她已经冷得太久了,她已太久没被人宠溺过,如今一点点真实的爱怜都会让她感动的…
“那只松鼠,方才您丢掉的那只松鼠好像有点眼
?”杜十娘顺从的发问,不过她的问题却再次引起百里王爷的不
。
“这林子里多得是松鼠,你才见一只就觉得眼
,你那是什么眼睛?那只绝对不是我没
中的那只,我也不是抓来给你玩的,你可不要自以为是!”她明白了,原来那只松鼠是方才被她的声音给吓跑,逃过了一劫,结果又被百里烽烨抓来要送她的。“怎么又放走它了’”
“你觉得很遗憾吗?想要吗?想要的话就求我,我可以再去帮你抓来。”本来是抓来要送她的,没想到她居然跟太子有说有笑的!
百里烽烨不能理解——杜十娘的容貌都毁了,声誉全无,怎么还那么会勾引人呢?
看来他以后得把她给盯得更紧一些!
“呢…谢谢,还是不要了。”
“你害我又掉了猎物,到底是要拿什么来赔我?”百里烽烨的手掌从杜十娘的头顶移到她的面前,他乌黑的眼眸闪着少年才有的顽皮光芒。
杜十娘与他的目光相触,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变成一个被不懂事的小男孩欺负的无辜少女…然而她早就经历过狂风暴雨,
是防备与伤痕的心已不雨年轻,但就在这一瞬间,她似乎还能感受到遗失多年的童真。
杜十娘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她移不开凝视着百里烽烨的双眼,他是那么的亮眼,比
还刺目,虽然总会做出让人哭笑不得的事,说出口的话语也常让人听得头痛
裂,可他不带半点虑假的坦
,却给她一种不会被骗、被伤害的安心感受。这个麻烦又古怪的男人,和这世上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些令她痛苦的人,不一样!
他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杜十娘低下头,闭上双眼,不知怎的,她的心情突然变得豁然开朗。
她转头看看周遭,手指着草丛边的野花,对着百里烽烨说道:“我见了那些花儿就仿佛看到您,一时看得入
,都忘了要找东西来赔偿您。”
“我…我是男人,男人怎么能拿花来比喻?真是不伦不类!”百里烽烨的语调平淡,话语是说得有点排斥,神色却来
出半点不
。
杜十娘忽然觉得,自己愈来愈能捉摸住百里烽烨的心思了。
这个男人骄傲、自
得不容他人拒绝,但他不会仗势欺人,也不会暗箭伤人,更不会羞辱磨折人…这种品行还算端正的男人,即使气焰嚣张了一些,也没什么好怕的;杜十娘愈想愈安心,走去草丛边摘了一朵野花送给百里烽烨。“
能不能用这个来赔偿您呢?”没有负担的心情让杜十娘不再忧郁的表情多了一点光彩,整个人也变得精神奕奕。
百里烽烨本想说些什么,但见她眼底闪着活跃的光亮是那么的
人,他抿抿
,一言不发的将不起眼的野花收入袖袋里,像是在收藏什么珍贵的宝贝似的。
接着他带杜十娘上马,载着她
着温暖的微风在森林里驰骋。
两人一起观赏花草,聆听鸟雀
唱,秋日下,铺着金色光芒的柔美景致一幕幕映人两人的心窝里。
杜十娘放松自己,坐在百里烽烨的怀里,不再计较依偎着他的姿势太失礼。
她被秋风吹得馥馥
醉,
脑子都是奇妙的感觉——此时此刻的她似乎在经历着书巾所描写的幽会情景,不是花前月下偷偷摸摸的亲昵,而是在灿烂的
下,光明正大的与一个能包容自己的男人相处,那种她从朱感受过的情趣,陌生又甜美得让她心悸。
可是一想到她和百里烽烨的关系,她的心又纠结成一团,这个男人根本不当她是一个厨子,到底他想怎么“处置”她呢?
这本该是她最初被买进将军府时就该烦恼的问题,事到如今,她才开始感到烦恼起来…
杜十娘幽幽一叹,真的不该怪她太驽钝,怪只怪百里烽烨,谁教他从来都不按牌理出牌,对她愈来愈…亲密,害他们主子不成主子、仆人不像仆人!
他啊!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她实在…无法不在意他!
“我们回营地。”吹够了温暖的秋风,百里烽烨载着杜十娘离开森林。
“您没打到猎物,会不会让人嘲笑?”杜十娘谨慎的问着一无所获的“猎人”
百里烽烨被问住了——他明明是出门打猎的,结果却带着杜十娘在林中闲逛,要是被
人看见了,岂不是会遭到
笑?
“算了,直接回将军府。”百里烽烨驭马转了个方向,避开营地,远离一切熟悉的人。
一向好武好斗的他,两手空空,怀里只抱了个残缺的美人,虽没打到猎物对他来说是件丢脸的事,但抱着杜十娘,他竟感到有种说不出的
足感。
“啊?就这么走了吗?”杜十娘想起被丢在营地的下人们,明明跟她是同等的身份,得到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不说一声,这样好吗?”
百里烽烨快马加鞭。“这都要怪你!碍手碍脚的,害我一无所获。”
谁教您要带着我…杜十娘在心里偷偷的反驳——她的
身被百里烽烨抱得紧紧的,他言行不一的态度就像是个爱闹别扭的孩子般,嘴巴嫌她,手臂却始终没放松过。
杜十娘安心的放开戒备,松懈的身躯自然而然的偎在百里烽烨怀里,天边
渐西斜,风微凉,越过森林,骏马走过山坡小路,远远可见农家的田地与淡淡的炊烟。
杜十娘与百里烽烨没有交谈,静静的骑马,悠哉的心情让他们不觉得烦闷,反而感到惬意无比。
她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忽然很想听他开口说话;即使他的言论总是让人听得七窍生烟、头皮发麻,但她似乎已经听习惯了,一会儿没听到反而觉得不太舒服。
正当两人骑马走出山脚的树林时,前方忽有一片阴影笼罩过来。
下的骏马警觉的停住不动,杜十娘心头发颤,身子瑟缩了一下。
百里烽烨柔软的目光倏地变得冷厉,望向前方突如其来的一群人,他的面色在树荫的遮蔽下显得十分阴沉。
“光天化
的,哪来的狗男女在山路上卿卿我我的?”不怀好意的叫嚣声飞袭而来,一群人走人光线中,
出面貌。杜十娘紧张的观望,只见七、八个
里
气的青年面带煞气,像极了宵小之辈。
他们嘴里说着不干净的话语,脚步渐渐朝她与百里烽烨
近。
百里烽烨一语未发,但杜十娘可以从他忽然变得冷凝的气息,感觉到他的不悦。
“下来,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
出来,大爷们可以饶你们不死!”来历不明的青年汉子各个身材结实,大声威胁人时颇有儿分万夫莫敌的威力。
百里烽烨难得一改没带人马在身边摆排场,就听到有人在他面前自称是大爷,他感到很好笑,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拍拍杜十娘的肩,示意她躲在他的怀里别动。
“你们的出现刚好弥补了我今天没有开弓的遗憾。”手取出系在背上的弓箭,百里烽烨不给拦路打劫的人退缩的机会,只见他二话不说,迅速拉弓靠弦。
他的出手极快,次次都是三箭齐发,准确无误的
向对方!
杜十娘闭上眼睛,听着耳边箭矢疾
而出的声响,和杂乱惊慌的喊叫声,很奇异的,她心里的紧张感渐渐的变淡了。她本该感到害怕的,毕竟她与百里烽烨势单力薄,很有可能会抵挡不住这群宵小的冒犯,但在百里烽烨温暖的怀抱中,被他保护看,她居然不担心自己有危险。
杜十娘偷偷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状况,只见对面的宵小在眨眼间已全数倒下,每个人身上都
着一支箭百里烽烨“分配”得很均匀,地上散落着柴刀和钝剑是宵小们的武器,他们的凄惨哀号声也充斥在周遭。
“啧,很外行,这么整脚的功夫还敢出来打劫,你们对得起“强盗”这两个字吗?”百里烽烨觉得很失望——难得有人送上门来让他玩,他还没动用真功夫,对方就已经喊饶命了。
杜十娘听得
面
霆,赶紧拉拉百里烽烨的衣裳,轻声劝道:“我们还是快走吧!免得他们有接应的人赶过来…”
百里烽烨很不以为然,打断她的话语“我还会怕这些乌合之众吗?”
“您当然不怕,但我…”杜十娘很知道与百里烽烨相处的第一诀窍就是不能让他没面子,其改是要懂得示弱“但我很怕。”
她抬起头,神情惶然的望着他;她那带着淡淡伤痕的容颜与忧愁的神色使她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真没用。”百里烽烨嘴上批评着,手上的擂绳则是飞快的扯动,立即带她离开。
杜十娘低头庆幸着,她总算是摸出对付他的门道了——以后再与他
锋,她会更有信心的。
她低垂的目光在骏马前行时,不经意与躺在地上的宵小们有所接触,见到其中几个长相颇为思厚老实的青年,她忍不住叹气,人真是不可貌相。
“堂…堂姐?”一个受伤倒地的青年与杜十娘的视线相接触,倏地脸色大变,忍痛爬起身,紧盯着她,用颤抖的嗓音追问:“你是杜家人吗?”
杜十娘闻言,
口一紧,回头端详那名男子的面目,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多年不见的亲人,那气息、血缘和轮廓…还留在她的记忆里不可磨灭!
百里烽烨默默的停止前进,掉转方向,让怀里的人能看得更仔细一点。
“我…是。”杜十娘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人,眼里有着不可置信的神采。
她在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曾听说过亲人的消息,也不敢打探他们的下落,深怕得到的结果会是徒增悲痛的噩耗。
“你是准?”愣愣的间着,杜十娘感到全身的气血都在翻腾,偏偏四肢无力,只能虑弱的倒在百里烽烨的怀里。而他坚韧的躯体则是给了她支撑的力量。
看着眼前青年,那极有可能是久别的亲人,杜十娘情不自
的握住百里烽烨的手臂,依靠着他的体温借以平复她内心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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