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晨的空气是那么清新,宋晶晶呵欠连连的和铃铢走出了家门,铃铢手上还不忘提了矿泉水、
巾之类的东西,叮咛:“晶晶,打起精神来,前面有车啊,小心!”
车子疾驶而过,宋晶晶站在原地。
“晶晶怎么了?你没事吧?”铃铢紧张的问,神情好慌张。
“好想睡喔,我们回家睡回笼觉好不好?”宋晶晶又打了个呵欠,两眼红红的
眼泪。
“不行,剩下几天就要比赛了,不加紧练习怎么行啊?”
“好困,今天不要练了吧,我全身都在酸痛呢。”
晶晶不想练习的懒散想法,铃铢已能应付自如了,这是这个礼拜的第三天,每天都在想放弃,不要比了的想法不时和宋晶晶在拉据,但只要刺
她一下,她便马上又生龙活虎充
了斗志,随时可以跟人拼命去。
“你想要嫁给他啊?干脆别多此一举,咱们准备嫁妆,不要参加这个游戏了。”铃铢的
将法,总百试不
,每次都灵验得很。
宋晶晶原本一双睁不开的眼睛马上睁亮了。
“说什么蠢话?阿铢,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是你自己说要放弃练习的呀,推到我这来了。”铃铢嘟着嘴,一副无辜的模样。
“好啦!我错了,好不好。再不练习,这个早晨就要泡汤了。”
说着,宋晶晶做暖身的小跑步,铃铢也追上了她,运动细胞不够发达的陈铃铢,追得很累,也很辛苦,没跑几步,她就悠闲地慢慢走,在清晨中,两个女子一前一后的跑着、走着,在旁人的眼光应该认为她们只是在纯粹运动吧。或者是为了“减肥”这样极普遍的原因,谁会想到事情是这样事关重大哩!
天才微亮,车子和人烟还很稀少,晶晶跑进附近的一所中学,这时候,学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练外丹功、跳土风舞,年轻的学生正
烈的打着篮球。
晶晶很有把握赢,经验告诉她,她的腿仍箭步如飞,和任何人比绝对会赢的。她怀念跑步,也怀念那些追着风跑的竞赛日子。
那时,观众席中必然有母亲的微笑,眼神专注的看着她,为她加油打气,在那一刻起跑的准备动作时,宋晶晶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到母亲的爱支持她,不断向前跑。
跑了两圈,她接过
巾,竟然看见何翔奕也出现在这个中学,晶晶瞪着眼,装作视若无睹的将目光转向另外一方,手则擦着汗珠。
偏偏,他就那样大剌剌的向她们走来,嘲讽的打招呼:
“嗨!两位美女!怎么样?有把握赢吗?”
这会儿,宋晶晶无言的看着铃铢,像在用眼光询问:是不是她告诉他,她们在这儿练跑的?
这个眼神,铃铢也感到莫名其妙,她耸耸肩:“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晶晶咬着牙,恨恨的。
“是不关她的事,昨天我在路上碰巧遇见你家那个小男孩,他告诉我你每天都好早起来跑步。所以,我想想之后觉得该好好慰劳你们一下——请你们吃早餐,好不好?”
“吃你的头,谁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晶晶依旧没给好脸色,把
巾丢回去给铃铢,转身又跑走了。
留下何翔奕一脸尴尬的站在铃铢旁边,铃铢也不大满意的说:“只要你一出现,晶晶的情绪就很低
,你能不能尽量别出现。”
何翔奕回以一句:“这样可不行,我得让晶晶加强对我的印象,宋氏企业以后可以算是支持我的大财团,我不会放弃的。”他说出了违心之论。
他要赢得宋晶晶的人,还有——心。这句话是何翔奕告诉自己的话,这是他从最初就抱定的信念。
然而,陈铃铢却相信了他的违心之论,她喃喃的说:“说到底是为了钱,那晶晶不是太可怜了,追求她的人都希望得到财产而娶她,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啊?”
“如果是为了钱才娶她的人,对宋晶晶而言是太不公平了!没有爱情的婚姻怎么会幸福?”
何翔奕并没有正面回应她的问题,反问道:
“你认为我和那个徐新伟谁适合宋晶晶?”
这句话,引得陈铃铢深思了。
没错,那个徐新伟是文质彬彬,气质也很好,但相较之下,他较被动,上次酒会至今只打了一通电话来,问晶晶周末有没有空,被拒绝后便一次也没再打来了。
论家世背景,绝对配得上晶晶,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太死气沉沉了。嗯,也许这个徐新伟该推翻掉才是。
虽然何翔奕每次出现必然和晶晶闹得不
而散,可是这样何尝不好?看晶晶的改变,仿佛是个对生命不抱希望的人,又重新找回了热力般教人振奋呢!
瞧!此刻,晶晶
脸红扑扑的跑着,浑身充
了力量,散发着活力。
灵光乍现,铃铢会心一笑。
“说到适不适合嘛,嗯——你的条件真的不错耶!只是…”在这个停顿了很久的“只是”急得他跳脚。
“只是什么?”
“晶晶讨厌你呀!就算我觉得你们有多速配也没用,也许你是那种她天生看不对眼的人,就算你什么事都没做,她还是不会喜欢你。”状况透过铃铢的嘴,变得更糟了。
这时候,晶晶正好跑了一圈,她看见铃铢和何翔奕谈笑着,笑着花枝
颤,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丝醋意;刚刚他甚至还护着她呢,好像自己是猛兽,随时会扑向阿铢那头小绵羊似的。
哼!晶晶自鼻孔出气,不屑的摇摇头,并且告诉自己:她才不在乎他怎么看她呢!
何翔奕采取真情攻势,诚挚的握着铃铢的手:“陈铃铢小姐,可否邀请你做我的丘比特呢?”
“这个嘛…有什么好处呢?”铃铢顽皮的逗他。
“先得看你的箭会不会
偏,万一晶晶跑掉了,我找谁去讨讶?”
“哎哟!叫得好亲昵唷!晶晶!”陈铃铢嗲声嗲气的装着撒娇的声音。
何翔奕可不管,他一脸正经的询问:“到底帮不帮我?”
“我考虑两天之后再回答你,好不好?”
何翔奕为了取信于她,竟顺口溜出这句话来:“相信我,我不是为了她的钱,我自己也有一番事业,根本无须依靠她,如果她不是宋晶晶,我一样会想尽办法要娶她为
。”
“因为爱?”
“因为爱。”何翔奕说出这句话来,真不觉得绕口,今天是怎么回事呢?大清晨的,他还在昏睡状态吗?还是刚刚那些话究竟是谁附身到他身上,他竟然毫无所觉这些恶心巴拉的话,最常出现在连续剧的对白中,竟会由他这嘴巴说出口。
魔咒!对!一定是那个宋晶晶在他身上下了咒,让他无法控制,那个
恶的魔女!不过,他可不能逞一时之勇,再待下去谁知道又会出什么他无法避免的惨事来哩?
何翔奕匆匆和陈铃铢道了声再见,便快步的走开了,刚刚像是一场闹剧的演出,他参与了,且是个丑角,教人懊恼的是,一点喜感也没有,剧本到底是谁订的?实在是不好笑呀!
他走后,铃铢仍站在原地沉思,她被晶晶运动后的热气切断了思路,晶晶拿起矿泉水灌了一大口,汗涔涔的脸上红扑扑的。“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铃铢作贼心虚:“该走啦。”
这种避而不答的态度晶晶可了解,铃铢的情郎刚走,自然是在想情郎喽!
“走吧。”
晶晶可没把情绪透
出来,这点压抑的本事近
虽不太灵光,但拿这件事当公事办不带一点情感,倒是
简单的,她这么告诉自己。
依旧是一个美好的清晨,依旧是邱文萍亲手做的早餐陪伴着宋晶晶,不同的是,陈铃铢心中一个丘比特计划,眼看着就要开始实行了。她看着晶晶拿过早餐,那表情是孤独的,而且,长久以来,对纪秀妍的心结,使晶晶郁郁寡
。原本决定的事,此刻更加笃定了,铃铢握着方向盘,几乎可预见幸福,在宋晶晶身上将拥有的是丘比特的恩宠。
这星期天的清晨,街上多了许多车子,可能彻夜狂
的人正要回家睡觉吧。宋晶晶、何翔奕,约好了要以赛跑一决胜负,悠闲的早晨却又包含了紧张的气氛。
时间到了,却不见何翔奕人影。
晶晶频频看表,咒骂了几声,陈铃铢则在台阶上坐下,不为所动的看着往来的车子。
“到底跟他约几点啊?再不来的话我可没耐
等了。可别怪我没给他机会。”
“约好六点的啊,昨天还跟他确认两次了。”
“再等十分钟,要是再不出现,以后再找他的碴,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铃铢没有说话,心里却暗自祈祷:求求他一定要来啊!错过了这一次,她还能怎么帮他呢?
翔奕一向是守时的人,莫非出了什么事?铃铢急忙拿起手机拨了翔奕手机的电话号码,试了几次传来的回音总是:“您拨的这个电话此刻收不到讯号,请稍后再拨。”机械化的声音一再重复,更加强了铃铢的不安和焦急。
她才放弃拨号没多久,马上响起的铃声,使铃铢差点跳起来,几乎是发着抖去接起电话的。
当然,是何翔奕。
“喂!你在哪里?”
“我现在没办法过去了,我出了一点事,人在察警局。”翔奕的声音有点异常。
“你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了,我做个笔录,处理一下就好。”
这么一说,引起铃铢的好奇。“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我的纺织工厂失火了,唉!损失惨重啊。”
“你没事吧?翔奕!”
“没事的,我再跟你联络,要做笔录了,再见。”
“拜拜。”
铃铢才收好电话,晶晶的眼神充
质问的看着她,她解释:“今天没办法比赛了。昨晚何翔奕的工厂火灾,有些事要处理。”
“唉!他真倒霉。”晶晶真心的说。
“是啊,我们先去吃早餐吧。”
晶晶点点头,纵然她打心眼里把何翔奕视为眼中盯、
中刺,但见他遇难,心里还是会为他难过。抬头看看天,天竟是灰蒙蒙的,没看见太阳
脸。
这一场无名火,烧光了何翔奕所有的心血,残余下的,只有工厂的空壳;他的骄傲和信心,也随着付之一炬了。
带着一点茫然和几许失落,翔奕开着车,却不知该往哪儿去,也不知该做什么。他想哭,却哭不出来,他很累,却不想睡。清晨四点半的电话铃声,把他自美梦中叫醒,然后,他却得面对残酷的磨折,他眼看着烈火熊熊的烧,却也只能不知所措的叹息,烟雾
漫了他的视线,他一度要冲进去抢救那一批才刚由国外进口的羊
布料,心里只惦记着那一批未入仓库的布,却被烟呛得打了退堂鼓,有人拉着他,劝他:“不要进去了,生命要紧啊!”他摇摇头,不行!不行!一定还有机会的,他要挽救,尽管只是一匹布也好,有消防队员自火场冲了出来,宣告:“里面没人,不要进去了!”
“火势怎样了?”
“还在烧,算是闷烧。烧这么久,要救也很困难。唉!两层都烧尽了,火烧的速度真快啊。”
水柱仍在
洒,这一刻,何翔奕的心,在滴血。
他辛辛苦苦创立的纺织事业,在一夜之间化作灰烬!
十年的经营奋斗,使他能拥有这样的成果,他的抱负眼看就要实现,他深深明白,而且相信,自己一定能打响“魅而娇”的品牌,包括几位设计师,大家都是那么有干劲,拿着微薄的报酬,只为了使“魅而娇”推上百货的专柜,而
夜承受着
与煎熬,而今不止他一个人,设计师们的梦想,也紧跟着湮灭了。
如果不是这场火,下个即将推出的新装发表会,肯定是何翔奕事业的最高峰,谁知道…
唉!何翔奕叹了口气,安慰自己:别想了吧!他还能比这样更槽吗?也算自我解嘲吧。
心情难过时,何翔奕忽然很想很想见一个人。
“佳君?”何翔奕拨了电话,习惯性叫了声。
“佳君出去了,你是谁?找她有什么事?”
对方是
嘎的男声,不客气地询问。
那是佳君的单身公寓,怎么会有男人在?他纳闷,回答也跟著有些别扭:“我要跟她敲通告。”
“敲什么通告啊?”对方莫名其妙的问。“你不会搞错了吧?她现在接的是我承包的牛
场,你可别跟我抢人啊!”“喔,那我另外找人好了,谢谢你啊。”
“呃!你的价码如果比我高,也许佳君偶尔也是可以去你那儿啦!她的个性我清楚,为了多赚点钱,辛苦也不在乎。”
“下次再谈好了。”
“你要谈得跟我谈,佳君是我的女人,她要出场也要先经过我的同意。先生贵姓?”对方殷切得想紧抓住赚钱机会。
“我姓朱,我改天再跟你联络。”
“一定喔!”
“一定。”何翔奕急急挂了电话,心里的纷
不知从何说起,连昔日的女友都变了面目,还有什么长久可谈?
佳君啊佳君!她怎会让自己走入这样的绝境呢?还是她早知道了,他终究无法给她幸福?所以选择了这条路走?
纵使心中堆
了问号,何翔奕也只能叹息了。
最近,宋晶晶爱上了玻璃制品,由于都是易碎物品,无弹窗店的老板为了争取这个贵客,还主动替她运送到家。
然而,却被雅雅和星水优先拆封了。
瓶瓶罐罐中,雅雅看上那一尊矮她一截的新娘玻璃娃娃,一袭粉红色的礼服,眼睛还闪着泪光。她高兴得单手撑起那尊玻璃,她没意识到——它是玻璃,自有它的脆弱。
星水正值爱模仿的时期,他跟在雅雅身旁,用以往的计策:“我也要!”
雅雅爱不释手,星水的要求变成了刺耳的阻碍。“星水,你去找你的变身超人,这是我的。”
星水的确试着翻找过,却看不见一样引起他兴趣的东西,他重复喊:“给我嘛!”
雅雅加强护卫,颇不耐烦:“星水,你真不乖!”
星水随手抓起一个瓶子,看着他姊姊,作为威胁:“给我喔!不然我不跟你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星水丢掷的声音,马上传到纪秀妍耳中,她本以为只是不小心打破了东西,没想到,接下来是像摔杯丢盘的,甚至还有雅雅居中的尖叫声,星水丢出瘾来了。
纪秀妍由二楼下来,嘴里叨念:“雅雅,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尖叫,你怎么老说不听?”
楼下,是一片噤声。
宋晶晶和陈铃铢正说笑着进门,看见眼前的景况,宋晶晶怒斥了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雅雅受了惊吓,手一松,那个漂亮的玻璃娃娃,便在瞬间“砰”的一声,清脆而响亮被摔在地。
瓷砖上
是碎片,惨不忍睹的状况,就像是一场暴风雨兼龙卷风来袭。
片刻安静却换来稍后宋晶晶的大发雷霆,而后,星水哭了,直求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才怪!谁先动手摸我的东西的?”
雅雅
勇敢的,举起手来:“是我。”
她天真的以为,诚实的小孩有糖吃吗?
宋晶晶举起手来,愤怒的打了雅雅,力道很大,一方面是因为生气,一方面是纪秀妍在场,晶晶胡乱的打,在雅雅的脸、背上,狠狠的又拍又打。
如她所料,纪秀妍真的被挑起了反应,晶晶暗自在想,这一场战争,是该爆发的时候了。
纪秀妍拉住晶晶的手:“孩子不懂事,你这是何必呢?”
晶晶不信有那么好脾气的人,故意嘴硬,刁钻又刻薄的宣战:“是唷!他们不懂事,那得看他们的妈妈是怎么教的,教出这两个破坏狂!”
纪秀妍耐心的解释:“雅雅、星水平常不会这样的,摔坏了你的东西,也难怪你要生气,这样吧,我全数赔偿你,好不好?晶晶。”
“去你的!别叫我,你以为钱可以弥补一切啊!真是天真。”晶晶嗤之以鼻。难道晶晶没想过,这些日子以来,她自己才是尽力用钱弥补自己的呀。
“否则还能怎么办?这两个小孩可能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
呢。”面对晶晶的咄咄
人,纪秀妍只能先护着雅雅和星水,从美国回来的晶晶,未曾给她好脸色看,但她不断陪笑脸,甚至还替晶晶找了陈铃铢来陪她。可是,那么久了,晶晶从未消去敌意,这让纪秀妍深陷痛苦之中,每每想到晶晶,她就懊悔、自责、伤心,还有心疼。
“我要他们付出代价!”吼出这句话的晶晶,面部表情狰狞又可怕,仿佛在宣告要杀人似的。
纪秀妍一急,喊出口:“你不能伤害他们,他们是你的亲弟妹!”
“我没有弟妹,我是宋家唯一的独生女,没有人能取代我,没有!听见了吗?哼!你永远不是名正言顺的宋太太,他们是私生子、小杂种!”
口不择言的宋晶晶,狠狠的伤了纪秀妍的心。
陈铃铢在晶晶大声的甩上房门后,急忙安慰宋太太:“晶晶失去理智了,这话不是她的本意,您别放在心上。”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宋太太的眼泪就像水龙头一样,
个不停。
该怎么办?原来晶晶对她的恨意,竟是深刻到如此这般令人无法承受。她一直以为,母女天
可以化解鸿沟,她一直在等待,等待晶晶能体会她的苦。而结果,却是这般忍残的磨折。丑陋而不堪!
“我受不了了,志文,告诉晶晶真相吧。”
纪秀妍泪痕未干的告诉她的丈夫,宋志文坐在书房中,灰白的头发,和愈来愈多的皱纹,浮上他的脸颊,岁月增添了更多老练与世故,她却愈来愈爱他,因为曾经失去,而今更加珍惜。
“现在告诉她还太早,她还没准备好,我怕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如今的情况还不是很糟。”
“她…竟然说雅雅和星水是杂种,你说这还不糟?”纪秀妍吹胡子、瞪眼睛的抱怨。
“至少她开始面对她不愿面对的吧。跟你真像呵!一旦遇到不想面对的事,就是逃避,逃到自己的小天地里,只为了维持你们那可笑的自尊。”
“如果我有‘可笑’的自尊,一定是你‘卑微’的自以为是造成的!”这是纪秀妍深刻的指控。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老婆大人。”
宋志文做了个最敬礼,一个笑音
出了两个酒窝,年少的脸庞又浮现在笑意之中,他的笑,仍是纪秀妍醉心之处,时光好像定住了,而幸福此刻他们正在掌握。
“别耍嘴皮了,你还没告诉我,晶晶的事该怎么办?”
“给晶晶时间吧。再过一阵子,我会找个最好的时机,亲口告诉她。”
纪秀妍的心情一阵轻松,告诉丈夫果然是对的,宋志文给她力量,重新整理思绪,她知道,自己可以拥有晶晶的爱,她有信心!
眼前的何翔奕活像一只斗败的公
,肩膀低垂着,过没两分钟就叹一口气,晶晶想安慰他却找不出话来。今天中午,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宋氏企业,秘书人员通报后竟全失去了踪影。
他看起来很累,却仍带着微笑:“跟我一起吃个午餐吧,我带了妈妈做的便当喔。”
宋晶晶摇摇头,何翔奕把身后的便当递给她,解释:“铃铢今天临时有事,没办法来。我遵照指示替你送便当来。”
说罢,何翔奕径自在小沙发上坐下,拿着另一个便当狼
虎咽的吃了起来,他的吃相非常自然,但不知为了什么,晶晶总不自觉的盯着他瞧,望着他
齿之间,咬碎、
咽,竟让她有一种奇异的悸动。
何翔奕怎会不知道宋晶晶屏气凝神的“看”他吃饭呢?他不掩饰的吃出声音,就是故意让晶晶注意他,他以为她会生气的骂他吃出声音,或种种极尽挑剔、尖酸刻薄的言词,这是他期待的。因为心情糟得想骂人,他已做好准备了,等着她咒骂或赶他走,他全不在乎。他怎知道,晶晶的眼神像是着
了似的
人,直勾勾的看得他心慌。
何翔奕想隐藏这
序的状况,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说:“这便当真好吃耶!难怪你要铃铢特别到那家去买。”
晶晶把一叠文件收好,若无其事的打开便当吃了起来,何翔奕此时已吃完了,对于吃饭,他常是速战速决的,尤其又是难得吃到的美味便当。
宋晶晶吃了口菜,起身倒了杯咖啡给他。“你的公司…不要紧吧?”
“快滨临倒闭了,还好有些成品放在公司的仓库内,勉强还可以维持一阵子。”
这状况铃铢已经跟晶晶说过了,晶晶马上心生一策,就是不知道何翔奕愿不愿意配合。
“既然如此,如果有人愿意出资的话,你会考虑吗?”
“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我可以帮你度过难关。”
“你?算了吧。”何翔奕起码得顾全面子啊!
晶晶仍不放弃:“我是说宋氏企业出资并购你的公司,你仍是老板,不过,所有的‘决策”得经宋氏企业核准,到时候你与宋氏企业是利益共同体,大家是台面上的合伙人,股权各半,你觉得怎样?”
“嗯,听起来好像很可行。毕竟那些跟随我白手起家的人至少也保全了工作,我则保住了一半的公司。”
“回去考虑看看吧,别再垂头丧气了,问题会有办法解决的。”
“说得可真轻松,我大半努力的结果全泡汤,现在我又得重起炉灶了。”
“别这么气馁,你的纺织布料经营得有声有
,要是再加上宋氏的资金入股赞助,可使你的公司成为上市股票公司,再过不久,北、中、南都可设分公司了,远景可期喔!”
何翔奕频频点头,心里却犹豫了起来,这么一来,以后他是不是得和铃铢一样被宋晶晶差遣?那么她在自己面前不是更加耀武扬威?这个结果是他能预见的,他没把握是否能适应这样的情况。
晶晶此时看穿了他的心思:“别紧张,详细的细节还可以再谈,不过不用跟我谈,你去和宋志文谈。”
听晶晶直呼她爸爸是连名带姓的,何翔奕觉得纳闷,她似乎不愿
手,却是真的为他设身处地着想。
“其实我从未料到你愿意出手帮我,真让我意外。”
“少臭美,我是想办法扩展业务,谁知道你这个倒霉鬼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我只是顺势把你‘列编’进来而已。”
“是喔!看我下场如此你是称心如意了,要不是有利可图,你是宁愿袖手旁观了?”翔奕扬扬眉。
“很不幸的,你猜对了一半,不过,我还得评估你的能力,如果你的能力不够,你的位子是随时会被取代的。”晶晶知道他需要刺
,否则,答应接受帮助的可能不大。
狗屎!她真以为她是谁啊?真的以为她可以主宰他的命运?何翔奕在心底咒骂,外表却仍未表现出不
。这时“现实”还是磨人的,万一…万一,他真的就此一蹶不振,她可是会笑掉大牙的,瞧!她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够他呕的了。
“宋小姐,我回去考虑看看,再答复你。”何翔奕转身要走还不忘道谢:“对了,谢谢你的咖啡和午餐,跟你在一起吃饭很愉快。”
说完,他甚至不敢看她,转身挥挥手,走了。
他没回头,心仍在宋晶晶身上环绕,今天她穿着一身黄
套装,说有多出色就有多出色,而且,今天她难得的
出了同情的神色,他感受到她其实也有善良的本质,而不是自己当初妄下断语的那样。抱着这个想法,他已然有了力量,他怎能被看扁了。不!他要证明,证明自己是有一套的。
何翔奕走后,晶晶马上打电话call陈铃铢。
咖啡香气四溢,幽暗的咖啡厅内,微弱的光线映在铃铢脸上,看起来是那么光彩生辉,不寻常的微笑,却透
了她紧张的情绪,从简餐送上来之后,她几乎可说是食不知味,正是午餐人
来来去去之际,相对的谈话声也较大,甚至盖过了咖啡厅内的轻音乐。
坐在铃铢对面的男士滔滔不绝的说着她毫无兴趣的话题,有一阵子,她的眼神迷茫呆滞,她的思绪不受控制的飘远了;尔后,她也只是点头微笑,她的心中有了一丝疑惑,她想也不想的问:“我以为你找我是为了跟我谈晶晶的事。”
“不不不!我知道晶晶状况很不错,而且还比前阵子看到她的时候健康呢。”
“还好有你的关心,否则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铃铢笑着,丽似夏花,娇美盛
!
“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你能让晶晶恢复过来,虽然她还是不大搭理我,可是,每次见到她,她一次比一次友善的多。”
“我想晶晶真的很幸福,有你这样的朋友在默默关心她。”
“我也很关心你呀!”
“别开玩笑了,你只是想透过我询问晶晶的事罢了。”
“你真的这么想吗?”
坐在铃铢对面的男士正是苏浩文,他用一双闪亮的黑眸盯着陈铃铢瞧,把陈铃铢看得心慌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晶晶是你的青梅竹马,你再来找她,不就是为了想重续旧情吗?”
“没错!”对!他是想重续友情,但还有另一个更让他心动的原因。“可是,我没料到会认识你,你真的是我见过最
人的女孩了!”
铃铢两颊通红,正不知如何接口,苏浩文又补强了一句:“我头一次看见像你那么会脸红的女孩子耶!好可爱唷!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铃铢没有回答他,微低着头,服务生此时收走了餐具,递上了新的纸巾和咖啡,铃铢的声音很小,像蚊子的声音:“我有什么好?”她对自己实在没啥自信。
“我长那么大,头一次对女孩有一见倾心的感觉,而你就是那个女孩。”他笃定的说。
“可是我学历很低,家境不好,长得马马虎虎,根本不适合你呀。”铃铢的头更低了。
苏浩文握住了铃铢的手,柔情似水的说:“请别再找借口拒绝我了,我不相信你对我真的没感觉。”
铃铢的反应是噗哧的笑出声来。“你好像连续剧里的男主角在念对白唷!”
“我是很认真的。”
“可是,你跟晶晶呢?你不爱她吗?”铃铢迟疑的把心中的困扰说出来。
“喔,原来如此!”他大有恍然明白之势“我想你误会了,其实晶晶只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们一伙人常常结伴出游,还有一起念书,如此而已呀。”苏浩文耸耸肩。
“我以为…你等着和她旧情复燃呢。”
“哎哟!小姐!你怎么会平空就把我和晶晶凑成了对!”苏浩文大喊冤枉。
“你和晶晶是很适合的一对呀,你们不仅外表相配,连话题都有很多可以聊,把你们想成一对是理所当然的。”
“那你是大错特错了。”苏浩文摇摇头。
“为什么你不追求晶晶?她又漂亮又聪明,而且很有钱,如果你娶了她,足够你少奋斗三十年了。”
苏浩文气急败坏的,一边又懊恼眼前的这个质朴的女子完全不解风情,枉费自己跑了那么多趟宋家,明示暗示的追求伎俩全用尽,好不容易把陈铃铢约了出来,她却尽把自己推给宋晶晶,这教他怎么不哀叹,爱神完全不眷顾他呢!
但,转念一想,爱意瞬时盈
了
臆,他又充
了十足的勇气,
红着脸颊,一鼓作气的喊:“那些都不是我要的!”
音量之大,使咖啡厅里正在用餐的男女,频频看向他俩,苏浩文才不理那些眼神究竟有多好奇,依然故我的说:“我只要你!”
觉得又糗又窘的铃铢低着头,搅着咖啡,思绪纷
,头一次有人这么坦白的把心意全盘托出,她意想不到的,还是他——相貌堂堂,教人心折的笑容,那么完美的人竟会对一个那么平凡的自己心动,这一切会不会只是梦境?刚刚只是自己执意的幻听?
“铃铢?”
“嘎?”沉浸在思绪中的铃铢忽然抬头,脸上的红
,完全遮掩不住她的心事。
“你的call机响了。”
“喔。”铃铢松了一口气似的拿起放在桌上的叩机,样子看起来是惊慌失措的。
“谁呀?”苏浩文顺口一问。
铃铢回答:“晶晶。”
“又是她!”他语气显得不太友善。
晶晶是我的老板,我总得听候差遣呀。”铃铢还是一贯的老实模样,让苏浩文
不住想逗逗她。
“什么时候做我老婆,听我差遣?”
“这…”铃铢一时为之语
,双颊更是
红得像是喝了酒。“苏先生,请你别开我玩笑好吗?”
苏浩文正
:“我可是认真的喔!我相信很快,不用多久,我们就能踏上红毯的那一端,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我要先走了,失礼了,苏先生。”
铃铢打断他陶陶然的说法,打算开溜,她真是无法猜透,这个苏浩文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简直像个扮家家酒的孩子会说出的话。
铃铢匆忙的脚步才踏出咖啡厅,后脚苏浩文便跟上了,他急急的拉住铃铢的手,企图多留她一会儿。
“苏先生,我真不清楚你今天是不是哪儿不对劲儿了,但,请你不要拉着我,我有事情要去办。”
“不要叫我苏先生,我不要你对我那么生疏。”
“不然我该怎么称呼你?”铃铢纯真的看着他。
“浩文呀!”
“好吧!浩文,可以放我走了吧。”
“我送你。”
“不用了,苏…嗯,浩文,很谢谢你请我吃了一顿那么美味的午餐,我的车停在这附近不远。”
“那,我陪你走。”
“嗯,好吧。”
虽说停车的地方相距不远,但苏浩文的话可说个没完,铃铢从头到尾
不上话。
“等你有假的时候,我们到山上去走走,空气好,又可以泡泡茶、聊聊天,我知道晶晶有一栋别墅好像距离那里不远,在山脚边,也许到时候,可以跟晶晶约好一起去…嗯!不行,晶晶已经占用你太多时间了,去玩就别管她好了。也许你会说我无情无义,可是晶晶一天到晚逛街花钱也不是办法嘛…”
在他正说得
罢不能时,铃铢却大喊一声:“到了!”
苏浩文难掩失望:“好吧,我再打电话给你。”
坐上车,铃铢跟他挥挥手,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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