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雨了。
哗啦哗啦的雨声响起,叶琉羽微微抬起脸蛋,被往下掉的水滴打痛了肌肤,衣料也被雨水沾
了,寒冷的抱住身子,她才发现是下雨了。
仿佛自若若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后,她就在街上游
了好几个小时,不知道是在找她,还是换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迷茫的没有重心。
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
没错,若若的这番话,让她受到打击了。
连她也不但,自己在做什么,人家都把讨厌挂在嘴上了,为什么她还要自讨没趣的追去。
她是不是该矫正自己自以为是的心态,以为只要肯用心付出,对方一定能感受到她的诚意,其实,有时候那只是一种自欺欺人吧…
是她的想法太简单、愚笨了,看着若若那么小的身影,有多么渴望父爱,以为只要自己多关心她、多为她做点什么,她就能得到父爱之外的关怀,却没想到,若若最不需要的,只有她这个局外人的介入…
叶琉羽自嘲的苦笑,仁立在雨水纷飞里,忘了她正在淋雨,也没有发现有辆轿车在她身旁停下,邢浚人自驾驶座走出,撑了把伞,替她遮住了雨势。
“快进车内!”
他催促着,表情严肃,不似平时的平易近人。
“对不起,我没有找到若若。”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琉羽抬起略苍白的脸蛋,无神的对着他,再度苦笑,显得有气无力。
不知怎么搞的,从刚刚她就感觉到头部有些晕眩,一双腿像是虚软无力的站不稳,是走了好几个小时的路,太累的关系吗?
“若若她早就回家了!”邢浚人的口吻有着怒气。
若若很聪明,一碰到下雨,就自行回到公司了,他是看她没回来,担心她还在外头找人,所以提早下班,先把若若送回住处后,再自行开车出来找她,没想到竟撞见这个女人在淋雨。
她怎么那么笨啊,下着大雨,不会先找个地方躲雨吗?
“什么…”瞪大了眼,叶琉羽错愕的不知所措。那她还一个人担心若若会感冒受凉?
笨蛋,她真是个笨蛋…
一这么想,她的头又更痛了,闭了闭酸涩的眼,哺南道:“我好热…”
头又痛又晕,几乎让她决失去意识…
“热?现在天气冷得要命,怎么会…”似乎还没发现叶琉羽的异状,邢浚人径自接下话,还没说完,就见她突然朝他投怀送抱,没有任何遐想的心情,他仅是微蹙俊眉,伸手覆上了她的额头。
好热,她发烧了,难怪她会倒入他的怀里!
丢下伞,邢浚人横抱起她,把她抱人轿车的后座,然后迅速开车回邢宅,请邢家的家庭医师帮她诊疗。
幸好医师把他女儿一起载来了,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替全身
透的叶琉羽,卸下这一身
衣。
也幸好她发烧的温度并不高,只要打个针,睡上一觉,退烧后就没事了。
此时,邢浚人正按照医师所
代的时间,为叶琉羽换上冰枕,换完后,没有马上离开她的房间,反而坐在
沿,凝视着她那巴拿大的小脸。
他一直以为这张秀气的小脸,该是红润、有活力的,然而此时,却是病态娇弱的需要有人照料,他怎么看,是怎么不顺眼极了。
他真搞不憧叶琉羽这个女人的心思,既然若若都表明讨厌她,她何必又自讨没趣的去追她?
结果若若自行回公司了,她还傻愣愣的在外头淋雨,落得发烧的下扬!
邢浚人自以为摸清了女人心,但却
不懂叶琉羽的心态。
就是因为她太单纯、死心眼了,有着不矫柔造作的纯真,坦诚表现出对若若的喜爱,就连被伤害、打击了,也丝毫不记恨,仍想为若若做点什么。
这种女人,才是最难懂的。
那么,她想接近若若的心情,是她的救渎心在作祟,还是正义感在
发?他怎么没想到,她的动力也许就那么简单,只是太喜欢若若而已…
相对的,他邢治人虽然看似风
倜傥、诙谐戏情,但其实他一直都是最清楚,自己是城府深沉、狡猾无情的。
无害的俊颜,轻优的口吻,只是在商场上,让人掉以轻心的面具,他忘了最原始的自己,只知陷在这个诡谲多变的商场久了,不知不觉中,他就成了这么表里不一的人。
比起叶琉羽,他似乎是羡慕她的。
他说她不坦率,其实,最不坦率的是他自己吧。
至少某些事,她敢做敢当,比他还要勇于面对自己。
但话又说回来,这不就是变相的笨吗?
只有笨女人才会自讨没趣的,去追个讨厌自己的小女孩,然后淋的一身
,发烧又挨针。
只是,为什么这个笨女人,就连病着了,也会有着像婴儿般无
的表情,纵然她深锁的眉头不甚好看,紧闭的
瓣也毫无血
、但是。他就是想亲近她…
单单瞅着
睡的她,他就有说不出的着
,冲动地想采撷她的味道,而他也这么做了,倾下硕瘦的上身,在她的
上轻轻一吻。
仅是蜻蜓点水的吻而已。
邢浚人很快地
起上身,不敢再多亵读她,不敢多去想,对她的理由…
“爹地,叶阿姨没事吧。”
没一会儿,邢若若的声音,敲醒了邢浚人沉
的心;
他转过身和邢若若对望,本想开口“纠正”她别再喊她爹地了,却乍见她带着后悔的神情时心软了,和气的
代道:
“待会叶阿姨醒来,得向她道歉,知道吗?”
邢若合可爱的小脸上有着明显的难为,挣扎的咬了咬
,选择快步离开。
望着邢若若那小小的身形消失在他面前,邢浚人陷入思考。
自邢若若住进邢宅后,他就特地请征信社调查。她的母亲——王芎琳的去向,这几天在信社传回讯息了。
邢若著提到她母亲王芎琳正在美国处理公务,可是据他所调查,王芎琳这半年来的体身情况很不乐观,她的人现在明明待在台湾的某间医院,接受长期治疗。
这代表邢若若在说谎,还是说——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在台湾…
***
仿佛睡了一世纪那么久,叶琉羽还是觉得好累,惺忪的睁开眼,眼前的画面看起来似乎有些模糊,
迷糊糊中,她又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她显得
醒了些,眼光绕了四周一遍,看清了这是她的房间,只是想不起,她怎么会在自己的
上。
她记得,当时她冲出去追若若,后来下雨了,邢浚人也不知从哪冒出来,为她撑杆伞。然后…
然后呢?
叶琉羽的记忆似乎在那一刻中断了,她索
掀开被单想下
,直接找目击证人邢浚人问个清楚,却在惊见她一身清
的睡衣后,狠狠吓了一跳。
昨天,她记得她的衣服
了…睡衣是她自己换的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说,是谁帮她换的…
邢浚人三个字轰入叶琉羽的脑门,她的脸蛋转为红辣辣的烫人,又羞又热…
不会是他吧…
说曹
、曹
到。
不知何时,邢浚人已出现在她面前,没多解释的,他迳自坐上了离她最近的
沿处,冷不防地倾近她,
死人不偿命的俊颜就近在飓尺,只属于他的
魅气息,似吹拂在她的鼻息前,
着她的心…
时间似乎静止了,叶琉羽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等等,她在脸红心跳什么?她应该阻止这个男人即将对她…
找回理智,叶琉羽拼命的往后一缩,直到被他的大手,自后方握住了她的后脑勺,无力动弹,才任由他那张
惑人心的特大使脸,离她愈来愈近——
然而,邢浚人仅是把他
的前庭覆上她的,约十秒钟就松开她,坐回原位,只是凝望着她的神色多了分促狭。
“你应该退烧了才对,怎么脸蛋还这么红啊?”
他是在暗指她心术不正吗?
这个该死的男人,肯定是故意让她误会的!
叶琉羽的表情分明是恨得牙
地,却累得没有力气和邢对人杠上,转而切入她的疑问。
“我发烧了?”难怪那时她会那么的不舒服、全身发烫…
“嗯,你淋雨淋到发烧了,说昏倒就昏倒,我载你回来后,你就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邢浚人解释着。
叶琉羽注意到了,极为不好意思的低声道:“你…还没睡吗?”
望了眼
头上的时钟,已是凌晨四点了,他不会就这么照顾发烧的她一整晚吧…
“嗯,我有些企划还没看完。”邢浚人轻描淡写带过,少了平时的怡然自得。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僵硬,叶琉羽的心情也莫名紧张起来了。什么话不该说?偏偏激了个让自己想咬掉舌头的尴尬话题。
“那么,我的衣服…”
“放心,是家庭医师的女儿帮你换的。”邢浚人用着吊儿郎当的口吻,故作惋惜道:“真可惜,我本来想帮你换的。”
这个男人,口头上占占她便宜也过瘾!
“你…”拿起枕头,叶琉羽直想朝邢浚人的俊颜掷下,但是,腹部在下一秒响起一阵咕噜咕噜声,她仅有的动作是抱住枕头,掩饰那困窘的声响。
她饿了,根本没有力气发火啊…“吃点东西吧,你才有力气骂人。”
吃点东西?她可没作莱,能有什么美食能吃?
暗付着,叶琉羽没发现邢浚人已经迳自她面前快步离去,当她再次看到他时,他的手上,多了碗温热的皮蛋瘦
粥。“这…”“我煮的。”
和邢浚人大眼瞪小眼一番,叶琉羽心底虽然是疑惑再疑惑,仍是恭敬不如从命的接过,尝起一口,马上蹙起小脸。
“她难吃。”淡的没有味道。她还吃到蛋壳咧…
不过,看在邢浚人还为她煮粥的分上;她就勉为其难的多吃几口吧。
其实,也不难吃,肚子快饿死了。什么都成了美味佳肴…
“这可是除了我妈外,我第一次为女人煮粥。”所谓君子远庖厨。邢浚人可是彻底的奉行者,要不是唯一会作菜的人病倒了,需要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他宁愿简单吃吃泡面就算了。
“那我可真荣幸。”除了荣幸,叶琉羽可是感动在心,莫名的悸动在
臆间
涌,到现在仍很难想象,自己居然能吃到邢浚人亲手煮的食物…
想着,她的脸蛋又泛起红
了,随口多加一句。“若若她有吃吗?”
“那孩子不赏脸,摆明只吃你煮的。”邢浚人的言语间充斥着温火。
邢若若根本鄙弃他煮的食物,偏食的小孩,饿死算了。
他是在安慰她,若若只吃她煮的菜,是需要她吗?
叶琉羽扯着淡笑,若有所思的道:“那孩子,只是没有安全感。”
若若从小就缺乏父爱,现在好不容易能找到父亲,当然渴望捉住邢人了。
“她想要的安全感,不是我所能给的。”邢浚人否认的也快。因为他不是她的父亲,所以他从不给那孩子不该有的幻想。
“你怎能还那么铁石心肠,抗拒若若是你的亲生…”
“需要医院的DNA证明,你才愿意相信我吗?”截住了她的话,邢浚人沉下俊脸,用着不容她再正咏的语气,正
道:“我邢浚人风
归风
,该有的安全措施一项都不漏。”
邢浚人无比认真的态度,让叶琉羽无法对他的话有所质疑。
好吧,仔细想想,她好像从来不把他的辩驳当一回事,这样对他好像也不太公平,但是…“那若若怎么会说她是你的女儿?”
若若再怎么有心机,也只个小孩子罢了,她能把这种话拿来胡说吗?
“我不知道,我还在调查。”邢浚人困惑的道。也许要和王芎琳亲自见个面,才能理清这一切前因后果。
“就算你被陷害、诬赖,也是应该的。”叶琉羽又吃口粥,咕噜了声。
“什么意思?”忍住想掐死她的念头,邢浚人勾起无害、俊美的轻笑,明知故问。
“如果你别那么风
,其他女人也没办法用这招来赖你。”微挑秀眉,叶琉羽挑衅的意味非常浓厚。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爱。”偏偏说中他的要害。
“那你想怎么样?”又咕噜了一句,叶琉羽不理他,低下脸又吃了几口粥。
想怎样啊…邢浚人的笑多了分
气,再次妄狂坐上
沿,倾近她反问道:“你
过男朋友吗?”
“我有没有
过男朋友,关你什么事?”抬起脸蛋,叶琉羽非常不满意他所问的。
这跟刚刚的话题有关系吗?
还有。她有准许他坐在她的
上吗?
“是不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想知道…”以行动来说明他的目的。邢浚人冷不防地袭向她的
,趁她还来不及反应前,浅尝她的
,还把粘在她
上的米
掉,然后迅速的离开,换上了极度
感的音调说:“这是不是你的初吻?”
看着她呆滞的面容,邢浚人很清楚、就算是,现在也不是了,她的初吻早在她
睡时,被他夺走了。
虽然他仍是不懂想吻她的理由,不过,看着她又恢复红润的脸蛋,精神也好了许多,他就可以放心去睡了…
几乎过了五分钟,叶
羽的表情仍是泛着排红。她捧着碗的手颤啊颤…
她的心也在发抖。
扑通扑通…
她讨厌这个声音,吵的她的心都烦了。
可恶。邢浚人怎么能这么对她…
不行。她不能被他白吻!
回过神,叶琉羽正打算臭骂邢浚人这个登徒子一顿,此时她才懊悔的发现,房内只剩她一个人,她就只能咬牙切齿的朝空气诅咒道:
“该死的邢浚人!”
他居然就这么任意妄为的,夺去她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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