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朱皓月双手
叠靠在窗台上,螓首轻轻枕在手臂上,穷极无聊地坐在阁楼上的窗边看着柳絮纷飞的美景。
青儿以她体身未愈为由,限制她过度活动,本以为她得这样无聊地数着从眼前飞过的柳絮过一下午的,不料——
柴房门前似乎起了点小
动,低首望去,是孟少麟和她所收留的一些丫鬟。丫鬟们热情地簇拥着孟少麟,颇有那么一点众星拱月的味道。
看来今天下午应该不至于会无聊到哪去,至少,有场戏可以看。
“孟大哥,你累不累?先歇一歇,我帮你倒杯水。”
堂堂武状元不拿刀剑反而拿起斧头,在烈
的照
下挥汗如雨地砍着柴。
这是朱皓月与他
换的条件,留在鞍马山当的长工,报酬是她会帮他取出
道里的银针。
砍柴之于他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重达数斤的笨重斧头到了他手里忽然灵活了起来,应付成堆的木头像是四两拨千斤般容易,真正让他困扰的则是那群频频献殷勤的丫鬟。
“孟大哥,我帮你拧了条
布巾,你先擦擦汗。”
“不,孟大哥,你该先喝我帮你准备的莲子汤。”
孟少麟一一接过她们献上的“贡品”刚毅的俊容上挂着
魅
惑但又带点应付
的笑容。
不是不知道自己对女人的魅力,只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他看怕了,想不到在京城里躲不开,就连来到鞍马山都难以幸免。
他的脑海里忽地涌现朱皓月的身影。
如果是她呢?
她大概会不为所动吧。
她的眼神太睿智了、她的灵魂太骄傲了。
虽然经过了掩饰,但没有理由的,他就是知道她是那样的人。
思及她,想起该是做正事的时候了。
“各位姑娘,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想不想离开这儿?”他试探
的问着。
丫鬟们不约而同的摇头让他微讶。
“为什么?你们不都是被强行劫来此地?不都是受限于那个朱皓月?”他不懂了,是她们不知死活还是朱皓月威胁她们什么?“若是不走的话,她会伤害你们的。”
“皓月姊姊才不是那样的人哩!她对我们好极了,像我就是她在河边救回来的,当时我被登徒子轻薄,若不是她出面帮忙打跑,我可能会因此而羞愧得自尽。”
“我则是因为家里贫困,父亲要把我卖至青楼,还好是皓月姊姊将我买下,让我在这儿当丫鬟。”
“至于我是因为遇人不淑,嫁了个会毒打我的丈夫,是皓月小姐帮我逃出那个男人的掌控,她可说是我的再造恩人。”
重重疑团愈滚愈大,孟少麟怎么也想不到问出来的会是这样的结果。
朱皓月竟被形容得犹如圣人一般。
那个贩卖人口的朱皓月与慈悲助人的朱皓月会是同一个人?
“你在替我的丫鬟们洗脑吗?”
清脆温润的嗓音传来,方才还待在阁楼上的朱皓月因为不甘寂寞也跟着来凑热闹。
回首看她,孟少麟发现她精致粉
的五官比上一回见到时更加苍白,平添几许我见犹怜的气质。
猛地思及那
他击在她身上的那一掌。
他的心,隐隐
痛。
是内疚的关系吧!他想,毕竟他从不曾对女人出手,对她,是一次的失误。
即使她犯下了多么无法饶恕的罪刑,如果早在他下手之前便已窥见她的容貌,他是绝对不会狠心出手的。
她的美,足以叫许多男人认栽,或许…也包括他吧!
不过先决条件是,他们不该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识。
“小姐,孟大哥很厉害喔!你看他三两下就把柴砍完了,哪像我们几个砍了好几天也没孟大哥半个时辰多,小姐,原来有个男人很方便耶!”
不察两人之间异样气氛的丫鬟傻愣愣地在朱皓月面前直夸孟少麟。
“想不到你还
受
的嘛!”语气微酸,她自己没发觉到。
“也包括你吗?”薄
噙着
笑,他反将她一军。
再一次,这个男人再一次地挑起她颇为自豪的自制力,而且只凭一句话。
“你似乎很喜欢高估自己。”
她喜欢他同她说话的样子,精锐沉稳。
这男人,绝不可能受限于区区几
银针,真正困住他的恐怕是隐藏在这鞍马山上的谜团吧?
他是为了凌之姊姊而来的,在没有查出她的下落之前即使银针已被他
出体外,他肯定也会佯装受限于她。
明眸微垂,一闪而过的嫉妒让她掩藏得极佳。
真好!凌之姊姊何其有幸,有一个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未婚夫。
一个女人求的不正是这么一份真情挚爱?
她不
惑了,劫走凌之姊姊,将她交给颖修大哥真的是正确的作法吗?
虽然凌之姊姊对颖修大哥有着绵绵情意,那么颖修大哥呢?他对凌之姊姊是否也付出了相对等的爱意?她与他并无深
,所以不清楚,当然,难免也会有所怀疑。
倘若他们无法幸福的话…
那么,她可是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再度举眸凝望着眼前这个引发她愧疚之心的痴情男子,她愕然发现他俊逸得叫人屏息,也莫怪这些丫鬟会
着他了。
朱皓月看得有些恍惚失神,直到面前的俊容上绽出一朵冷峻自傲的笑,而且那朵笑容在她面前愈来愈放大,近在咫尺。
“而你似乎很喜欢让人
惑。”
孟少麟
近她,眸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言语中指的是她的双重性格。
冷血无情?悲天悯人?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因为他无预警的靠近,朱皓月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以往身为高高在上的公主,没有男人敢逾越地与她如此贴近,然而,她不认为忽来的心悸是因为对异
的陌生,今
若是换成了那个与她指婚的广令杰,或许她仍旧会是八风吹不动的模样。
他牵引着她过多的情绪。
她知道这样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
下意识地微摇着螓首,摇得头有些晕了,体身微沁细汗,她才惊觉在太阳底下站得过久了。
等会让青儿发现她不但没好好休息,反而跑来和孟少麟拌嘴,八成又是一阵唠叨。
“例如?”她耸了耸肩,不认为自己哪儿让人
惑了。
“例如你到底是谁?抢亲的目的究竟为何?”孟少麟深深打量着她,想从她身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我?”她一脸装傻的模样。“你这么快就忘了,我叫朱皓月啊!至于抢亲的目的则是为了混口饭吃。”剑眉怒挑,他发现自己特别容易在她面前失控。“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要知道你真正的身分,还有祥贞公主以及凌之的下落。”
朱
似笑非笑,她慧黠的大眼闪过一抹算计。
“别问我,要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找。”朱皓月语气顿了顿,了然的目光锁住他俊魅的眼瞳。“这不就是你明明已
出银针,却还留下来的原因吗?”
她的话像是利刃,冷不防地戳破他自以为是的防备。
黝黑的脸颊困窘地浮上一抹红。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他毫无遮掩地栽在一个女子的手里。
“呵!”朱皓月见状,忍俊不
地掩嘴轻笑。“你脸红的样子还
可爱的嘛!”
相较于她的轻松调侃,孟少麟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恨意,反剪于背的双拳握得青筋浮动。
叫他如何不恨呢?她居然能轻易
悉他的想法。
茫茫人海中他寻的不就是一个知心人吗?为何偏偏是她?一个他必须缉拿归案的神秘女子。
他失控地伸出手握住她的双肩,十指紧收。
“你真是…”真是让他又爱又恨啊!
他没说出口,是因为没有勇气承认,这个谜一样的女子不仅劫走了他的人,甚至还劫走了他的心。
山上的天气令人捉摸不定,没有预警的,风雨说来就来。
下午还是风和
丽的好天气,暖
照得树叶莹莹发光,不一会儿工夫,刺痛肌肤的豆大雨滴便狂肆的落下。
滂沱大雨没有停止的迹象,为山上原就干冷的气候更增添几许寒意,入了夜,温度更是急转直下,冻人肌肤。
在亮着烛光的房里,朱皓月在案前提笔许久,却迟迟无法下笔。
“小姐,你还不打算就寝吗?”青儿坐在一旁磨墨,沉重的双眼、浑浊的嗓音,说明了她的精神状况。
“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
“不!我不累!”青儿用力捏了捏脸颊,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她是个尽责的丫鬟,怎么可以主子都还没就寝她就先睡?
“去睡吧,有事我会叫你的。再说,你这样盯着我瞧,我可是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竭力忍下到了嘴边的呵欠,青儿在离去前千
代、万叮咛“记住,有事一定要叫我,还有,你身子还没复原,可别太晚睡…”
在朱皓月的白眼中,她话还没说完便噤口,自讨没趣地掩门离去。
在青儿离开后,朱皓月努力地集中注意力在眼前的白纸上,无奈百般思索后,依旧不知该如何下笔。
她想写封信告诉凌之姊姊孟少麟对她的痴情,他为了寻她可是煞费苦心,想问一问她是否打算见他一面,但心底却有一个自私的声音劝她不该如此多事。
一来是怕破坏了凌之姊姊与颖修大哥的恩爱生活,二来则是怕心中那份莫名涌起的失落感会愈扩愈大。
她竟该死地在意起孟少麟对凌之姊姊的情意。
心烦地放下笔,踱步至窗前,冷风由窗
透了进来,她不觉一阵哆嗦。
想起孟少麟还在柴房里,那儿没有温暖的
铺,夜寒
重的,虽然明白他是武将之躯?这点小风小雨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但犹豫了半晌,抵不过恻隐之心作祟,她还是拿起披风推门而出。
还没来到柴房便听见女孩子的软声软语从里头传出,她好奇地放轻步伐,凝神倾听,说话的人是丫鬟冬儿。
“孟大哥,我帮你拿了毯子来,还有热腾腾的酒酿,这山上的气候不比平地,你千万别着凉了。”
孟少麟轻拢着剑眉,正想开口回绝时,忽地迟疑半晌,凭着练武者灵敏的耳力,他知道门外有人,略带算计的笑容在
边缓缓绽开。
来人会是朱皓月吗?那个能直捣他内心世界的奇女子。
她既能识出他伪装被银针所困留在鞍马山的目的,就该清楚他一定会查出事实真相,当然,更应该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谢谢。”他对冬儿
出
死人不偿命的惑笑,低沉的嗓音中带着
感。“冬儿,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以后谁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一席赞美的话听得冬儿的心怦怦跳,粉颊
红不已,双眼更是
出了崇拜的眸光,熠熠发亮。
从她陶醉的程度来判断,现下若是孟少麟要她学狗叫,她恐怕也会二话不说的应允。
“孟大哥,你…你好爱逗人家喔!”
不!他真正想逗的人不是冬儿,而是躲在门外的人。
“冬儿,孟大哥有件事想问你,我想,像你这么温顺柔美的女孩一定会知无不言的,是吧?”
“嗯。”乖巧地点了点头,冬儿一脸准备为他掏心掏肺的模样。
“你可曾听过祥贞公主?”
冬儿摇摇头,一脸茫然。
“那么,冯将军的千金冯凌之呢?”
在屋外的朱皓月闻言。暗叫不妙。
“你说冯姑娘啊?有啊!”孟少麟神情倏地紧绷,只为那即将揭晓的答案。
“她在哪里?朱皓月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从门
瞧进去,孟少麟脸上紧绷的线条让朱皓月觉得刺眼。他是在忧心吧?为了他那无缘的未婚
。
或许,她真的该写封信给凌之姊姊才对。
“冯姑娘很好啊!”冬儿一脸不解。“小姐哪会对她做什么?她可是我们小姐的闺中密友,小姐还帮她寻了一门好亲事。”
闺中密友?好亲事?
“她不是被卖去当小妾?”事情似乎愈来愈不对劲,他有种预感,问出来的答案可能会让他气绝。
“嘻!”冬儿掩嘴轻笑。“孟大哥,你说到哪儿去了,小姐怎么可能把冯姑娘卖掉,冯姑娘是跟她的心上人令公子一起离开的,虽然没有风光的婚礼,但在他们离去前,小姐帮他们举办了一场小小的、温馨的婚礼。”
他似乎听见紧绷的神经断裂的声音,理智也在同一时间弃他而去。
狂烧的愤怒如燎原的野火,倏地席卷了孟少麟,子夜般阒暗的深眸中跳动着两簇怒火。
她在耍他?什么贩卖人口图利,原来是个谎言。
而他…最该死的是,他居然傻得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牙
再次紧咬,好象自从遇上朱皓月之后,他的牙
便开始犯疼。
“孟大哥,你怎么了?”察觉他猛然转变的情绪、
寒带怒的气势,冬儿懊恼自己是否说错话了。
“我没事。”他已然僵硬的脸颊笑得很勉强。“只是有点累了,冬儿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休息了。”
“好吧,你早点歇着。”冬儿有点失望,直觉认为自己一定是哪儿做错惹得孟少麟不高兴,她带着遗憾的心情落寞地离去。
在冬儿离去后,朱皓月按兵不动地待在门外,刻意漠视心头那份酸酸的刺麻感受,她默默地观察他的反应。
他的脸色
鸷、薄
紧抿、目光冷凛,浑身戾气四
。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正处在盛怒中。
也难怪啦!在听到自已爱慕的女子居然宁愿舍弃他这个魅力无远弗届的武状元,转而琵琶别抱时,他的自尊心肯定受了不少的创伤。
他的眉宇深锁、怒
汹涌,他应该在吃醋吧!这全都为了一个女人,那就是凌之姊姊。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举步准备离去。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聊聊再走?”
嘎的嗓音夹杂着隐忍的怒意。
迟疑了一会儿,朱皓月还是决定面对他,从容地推门而入,一点也没有被人抓到小辫子该有的无措。
她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孟少麟没发现她,凭他的功力,恐怕连数里外的动静都听得到。
扯着虚应的笑容,她不让微酸的情绪太过明显。
“看来冬儿的心全向着你了,这么轻易就对你吐
了一切。”
“你打从一开始就在谁骗我?凌之根本不是被你卖掉,而是心甘情愿与人私奔?抢亲只是掩人耳目的作法,其实你们俩早已串通?”带着怒意的质询话语从孟少麟紧咬的牙关中迸出。
“哎呀,还是被猜到了。”她微吐了香粉舌。
“其实我是为了你好,心仪的女人宁愿舍弃自己与别人厮守,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受不了刺
。”
“是吗?”他的剑眉跋飞,语气咄咄
人。“我倒觉得你给我的刺
比较大,又是烟雾、又是银针,就连凌之居然都是你的闺中密友,你,到底是谁?”
虽说他与凌之并不
稔,但凌之身为将军之女,能与她深
的绝大多数也是朝中大臣之女,朱皓月的身分像
雾般令人捉摸不透。
“我?”她无辜地眨巴着如星美眸。“你怎么又忘了?我是朱皓月啊!”“别跟我装胡涂。”孟少麟向前跨了一步,将朱皓月
到角落,微?的黑眸透
出不耐烦。
“你这是在迁怒了,就算知道凌之不愿嫁给你,也不该将怒气发在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不相干?”他不以为然地扯出一抹冷笑。“你撇得可真干净啊!”在帮助凌之逃婚、把他劫来这儿、诓骗他、让他对她起了莫大的兴趣之后,才推说不相干,未免太迟了吧!
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愈
愈近,朱皓月直觉想逃。
她缓缓的往门口移动,眼前的男人狂妄得叫人害怕,她怕自己再不逃的话,待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孟少麟还是快了她一步,一把箝握住她的手臂。
“你做什么?”受惊惶恐的神色浮现她脸上,饶是再冷静的她也有惊慌无措的时候,这全拜孟少麟所赐。
“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他俯身下,四目交接
视她眼里的慌乱。
他喜欢看她因错愕樱
微启的模样。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从她身上飘过来淡雅的馨香扰得他心跳加快。
天啊!他发现自己甚至有想吻她的冲动。
“你到底想怎么样?”盈
情
的眸光,她再猜不透就是在骗自己了。
似笑非笑的
森笑容在他
边绽开“你应该够聪明,我不信你猜不到。”
低沉的声音里
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情
,精锐的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那是一双准备捕捉猎物的眼神。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她懊恼地瞥开眼,气自己没有坦然面对他的勇气。
孟少麟异常温柔地以食指扳回她
巧的下巴,强迫她与他面对面。
朱皓月依旧双眸低垂,浓密睫
因情怯而轻轻颤动着。
虽然没有举眸端看,但孟少麟温热的鼻息
在她的颊上,她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么亲近、多么暧昧。
“你该为你的任
付出代价。”
话声方落,孟少麟的头微偏,准确无误地封住了她殷红的
瓣,恣意
她的柔软,并霸道地加重了
舌的力道要求她的响应。
不可否认,他的吻让她怦然失神,然而,是任
也是倔傲吧,朱皓月不但逃避地闭上眼,双
更加闭紧,拒绝他的探索侵入。
感觉到她的紧绷,孟少麟暂且停下热情的吻,抵着她的额头感叹地喃喃道:“知道吗?你实在很难驯服,不过,我喜欢难
的女人。”
“你——呜…”
朱皓月恼怒地睁开晶灿的大眼,
上他势在必得的炯然目光,正想开口骂他的轻薄时,孟少麟的
舌乘机而入,直窜她的檀口,肆无忌惮地翻搅
,撷取属于她独特的甜蜜。
她惊慌地看着他的眼陶醉地闭上,他显然沉
于这样的亲密接触中,然而,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惩罚?
应该是后者吧!
他是爱凌之姊姊的,否则不会在听到凌之姊姊琵琶别抱时
然大怒,这个吻不过是她帮助凌之姊姊逃婚的惩罚罢了。
她痛苦地闭上眼,假装自己也同样
失其中?这一刻她你弃理智与冷漠,放纵自己享受这个令人魂销蚀骨的热吻。
此时她才发现,原来她之所以会痛苦,是因为——
心动。
良久之后,孟少麟眷恋不舍地离开她的
,心颤不已地凝望着她。
她脸上的酡红娇羞、目光的
离涣散让他满意,他喜欢看到她因他而目酣神醉。
他修长的手指依恋地抚上她粉
无瑕的桃腮,曾经极力掩饰的情感在此时决堤泛滥。
“天啊!你真的很美。”
呢哝的软语在她耳畔缭绕,他的
轻轻碰触着她
感的耳垂,并且顺着光洁的颈项一路往下。
朱皓月发觉自已居然同样情不自
、同样
失于情
的漩涡里。
幸好,感谢老天爷,在倾盆而下的急雨中响起一道惊心贯耳的闷雷。
悄然离去的理智又被拉了回来,对于自己的轻浮她感到愕然震颤,冷不防地,朱皓月使出全力推开他往外奔,投身于滂沱大雨中。
“皓月!”
孟少麟跟着追了出去,才刚碰着她的柔美,便被她狠狠甩开。
“别碰我!”她嘶声大喊,并往后退了一步,螓首猛摇。
远方的天空划过一道银白闪电,借着闪电稍纵即逝的光线,孟少麟在她脸上看到了天人
战的矛盾表情,以及隐忍的苦笑。
闪电消失后是如墨般的漆黑,大雨依旧无情的狂下,打在肌肤上的刺痛掩盖了由体内泛起的哆嗦。
“跟我进来,你会着凉的。”他往前一步,愤然大吼,气她不爱惜自己的体身。
“不要!”朱皓月宁愿让雨淋
受风寒也不愿与他共处一室。
“拜托,请不要管我。”
第一次,她这么低声下气的哀求,说完后猛然旋过身跑离,留下了错愕不解的孟少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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