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是怎么回事?!”完颜烈大发雷霆,他才出去半天时间,李涓竟然就出这么大的事!该死的是,竟无人知晓李涓究竟是何时遭人下毒?凶手又是何人!
“你们究竟是怎么办事的?”完颜烈踹了一个又一个,只见人人黑着脸,却是无人能够提出解释来。
“他呢?”完颜真卿努努嘴,他问的是那个始终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蒙面人。
“失踪了。”完颜烈希望不要是他,他对他一向忠贞不二,他应该不敢藐视他下达的命令才对,可是…府里除了他,又有谁比他更想李涓死?又有谁比他更容易下手呢?
“失踪?”完颜真卿讶然!“他不是像影子一样成
跟在你身边的吗?”
“自从李涓被我接到府里来后,我就派他跟在李涓身边保护她了。”他黑着脸说。
“但他不愿意?”完颜真卿煽着握子,有些纳凉的意味。
“就算不愿意也得做,这是我的命令。”完颜烈有些烦躁,若非完颜真卿发现得早,李涓早就…他真没勇气再想下去了。
“但他擅离职守却是事实。”
“我会把他抓回来。”完颜烈咬牙切齿,他对他警告再三,要他不准动李涓,没想到他竟还是
奉
违。
“抓到之后呢?杀了他吗?”完颜真卿平和笑道:“你舍得杀他吗?他毕竟从小就跟着你到现在喔。”
“无论是谁,敢动我的女人就是死路一条!”完颜烈搁下狠话。
“哇哇!你对这个贼…呃…汉女,是真心的?”在完颜烈的怒眼瞪视下,完颜真卿改口道。
“她已是我的人了。”完颜烈肃穆着脸说。
“女人嘛,玩玩就…”见他又扫来杀人似的凶恶眼光,完颜真卿
咽着口水不敢继续说下去,遂改口道:“你该不会真的想跟她…怎么可能啊,律法明文规定,咱女真人是不能娶汉人的啊。”
“我只要她。”只有这件事他有豁出去的打算。
“你…”完颜真卿本想苦口婆心劝他一劝,但一想到他来此的目的便自动放弃,严肃问道:“我问你,听说皇上
派你到蒙古当人质,这事究竟是真是假?”
“消息传出去了吗?是谁说的?”完颜烈没有否认,态度相当平静。
“自在夫人说的。”完颜真卿苦笑。“我本以为她在说笑,没想到…”
“原来是她。”完颜烈面
嫌恶。
“照这么看来,她说的话是真的了?”完颜真卿责难地问:“你为什么要答应这事?”
“以我一己之身若能保全族人性命,又有何关系?”完颜烈早已看破。
“可是…你这一去极可能再回不来了。”
“我知道。”
“知道你还去?”完颜真卿低嚷。
“不去又如何?蒙古人会放咱们干休吗?”完颜烈笑道。
“唉…”完颜真卿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你伟大,愿牺牲自己救咱女真族不灭亡,可…又有几个女真人会心存感激呢?”
“这些我管不着,我只知皇上有难,为臣的我必须鞠躬尽瘁。”
“那…你打算带着她去吗?”完颜真卿知道大局已定,凭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我要一个人走。”将来的路吉凶未定,他不愿让她跟着他受苦。
“那她怎么办?”
“我会让…”话才说到一半,就让急忙跑进厅内来的仆人打断。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仆人慌张失措地大喊:“小姐她…她被劫走了!”
完颜烈一听,脸色大变,立即往西园飞奔。
李涓伤还没好,又余毒未清,现…天哪,她绝对不能出半点事情,否则他一定会发狂!
“什么?!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光天化
之下进王爷府劫人?”完颜真卿边跑边问。
“来人全以红巾覆脸,看不出面目,不过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武功了得。”仆人苦着脸回应。
红巾?莫不是…被扫平的山寨余孽吧?
“咱府里的卫兵是死了吗?不会抵抗啊?”完颜真卿又问。
“全遭
药暗算了。”
远远便见数十名系红巾的汉子抬着昏睡未醒的李涓
翻墙,完颜烈急忙大喝:“把人留下!”
刚好路经竹园,完颜烈忙暗施内劲,顺手取断竹往其中一名汉子
去,借以阻挡来人去势争取时间,趁此空档他提气脚下飞掠,一个利落翻身跃下,挡住抬着李涓的那伙人,他冷凝着脸孔低吼!“放开她!”
“哇!贼人好多,我还是躲一点好,免得…再被捕就惨了。”完颜真卿孬种地躲在暗处不敢现身。
“是你?正好!”孙俦拉下红巾,
出气怒的脸来,指着完颜烈喊:“就是他灭了咱山寨!还绑了头头!”
“什么?就是他?”冯赛等人
愤不已,将李涓托孙俦照顾,所有人全围住完颜烈。
“把她放下,我不为难你们,我要的是她,”完颜烈不敢透
太多,怕李涓将来无法面对他们。
“放了她?除非拿下我的命,否则你休想再碰她一下!”冯赛等人早在看到李涓伤痕累累模样时便气怒攻心了,他们以为女真人捉来李涓是为磨折她好供出其它山寨的所在位置。
“就算要杀光你们,我也要将她留下。”完颜烈
出背挂的大刀,话音甫落,便见他纵身一跳往出声的大汉杀去,森冷的刀被完颜烈使得呼呼作响、威力惊人,众人见状,也不管以众欺寡是否落人话柄,全出刀往完颜烈攻去。完颜烈矮身向上旋划,躲去凌厉的攻击,一个大翻滚后跳起,大刀横劈砍伤一名大汉的手臂,再仰后一刺,划破另一名大汉的肚皮…
见伤亡惨重,就算人数众多也无法战胜完颜烈一人,冯赛当机立断:“保住头头,不要恋战。”
冯赛高喊:“撤!保护头头!”其余人等皆听令行事,二话不说扛起李涓便急急逃走。
“贼子休想逃,”完颜烈想追,才往前踏一步,便见漫天白雾自四面八方
面扑来,他立时屏住气,却因为这一瞬间的耽搁而丧失了追捕的最佳时机。
“该死!”完颜烈仰天狂啸,却是怎么也无法追回李涓了。 昏
中的李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她被救回宫仪的住所后隔
黄昏才清醒,她的伤与身上的毒都受到很好的照顾。
“若非宫姑娘多方打探,知道头头被困在王爷府里,我们也来不及将她救出险境,瞧她又是伤又是毒的,真不知受了多少苦啊。”张子良曾受过李涓恩惠,即使已洗手不当山贼了,在一听到李涓有难的消息后,仍奋不顾身赶来搭救。
“就是啊,头头为了报仇雪恨,真是吃了不少苦。”所有人都当她独自跑去报仇了。
“喂喂,你们别太吵,头头还要休息,宫姑娘这里也要做生意,你们还是先到别处窝着,免得被人发现行迹就惨了。”孙俦嘘道。
“孙俦说的是,你们先去避一避,若有行动,我自然会通知大家。”冯赛点头附和。
“这样啊,那…我们分批离开吧。”商量好集合地点以后,一伙人分四路四个方向前后离开。
“头头醒了!”负责照顾李涓的宫仪高兴地跑出来叫着冯赛和孙俦。
“真的?”二人喜出望外,连忙跟随宫仪的脚步入内房。
“头头,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孙俦红着眼眶,就快哭出来了。还好,他总算把人找回来了,即使找回来的她一身是伤,但总算还活着。
李涓睁着眼望住他们三人,眼睛眨了又眨,眨了又眨,这才确定她真的没看错人。
“宫仪?孙俦…还有冯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糟了,他们莫不是被逮了吧?李涓忙要爬起来。
“头头你别动!你的伤还没好咧。”宫仪轻柔地将她按
上。“别紧张,你已经被我们救回来了安心养伤吧。”“救回来?”李涓有短暂的迷茫,她眯眼想了一下才警觉道:“你是说,你们潜进王爷府把我给‘救’回来?”
“是啊。”宫仪含泪笑道:“幸好来得及,我们都以为你已遭遇不测了。”
天哪!李涓窒了窒又问:“这是多久的事了?”
“昨
的事了。”觉得李涓的表情有点怪,宫仪忙问:“怎么了?”
她怎能说她根本不希望他们去“救”她呢?“没,只是突然安全了,有些不习惯。”
宫仪呼了口气:“自从知道山寨出事后至今我一直没能好好睡一觉,心里直记挂着你的安危,那
看到孙俦气急败坏跑来求救,我真是吓坏了…现在你终于平安无事,今晚我可以安心睡好觉了。”
“就是说啊,头头,你不吭一声就不见人影,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急。”孙俦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
“对不起,我…那
在竹林里突然被袭,所以才…”李涓解释。
“我就说嘛,头头你怎可能回头又跑去找那个女真人报仇…”孙俦未注意到李涓神色有异,继续又说:“瞧你那
情绪不太稳,可能因此而遭暗算是吧?”
“别说了。”李涓苦笑地摇摇头。
“是啦是啦,过去的事别再提了。”将她的回避误以为是挫折感使然,孙俦拍着她的肩膀鼓舞道:“以后别再逞强了,有事咱大家一起分担。”
“嗯。”李涓胡乱应允,心下有些慌,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怎么办?她该怎么解释跟完颜烈之间的关系?她回不去了吗?跟他做不成夫
了吗?她该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大家吗?
“头头?”被连唤了数声,神情恍惚的李涓这才突然惊醒。
“啊?”李涓忙望向叫她的宫仪。
“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宫仪老觉得她怪,定有事瞒她,只是不愿当着太多人面前问她。
“不饿。”她摇摇头,都什么状况了,她烦都烦死了,哪里还会饿!
见她意兴阑珊,宫仪转而对其他人说:“让头头休息一下吧,奔波了两天,你们也该累了。”
与宫仪相处数月,已培养出默契的冯赛自是了解她想遣开他们,好私下与李涓聊聊的用意,他拉着孙俦拱手道:
“嗯,那…头头就拜托你照顾了。”
“喂喂,可是我又不累,我还想跟头头多聊几句咧,问她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即使孙俦大声抗议,可冯赛早已不客气地硬将他拖走。
吵吵闹闹的声音自寝房消失,李涓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而宫仪则是紧盯着她发呆的侧面沉思。
良久,宫仪见她仍不肯开口说话,只好由她先发问:
“头头,你有心事?”
“心事?”她抬起头,一脸茫茫然,然后像想到什么似又慌忙否认:“没有啊,我有什么心事!”
“我们虽然分离多
,但…我依然是最了解你的人。”宫仪坐在她身边执起她的手。“我知道头头心里有事,却不愿对我诉说。”
“不,不是这样的!”李涓叹了口气,不是不愿,而是不能讲啊。
“没关系,我了解,每个人都有她不愿启口的事。”宫仪无奈一笑。“等头头你愿意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对不起,宫仪,我不是…”李涓苦得不得了,她知道宫仪有多憎恨女真人,若让她知道她跟完颜烈的事,绝对…无法得到谅解的!
“没关系。”宫仪顿了一顿又问:“你想休息了吗?还是…”
“嗯,我想休息一下。”她希望能够独处,好好把事情想一想,看是该怎么做才好。
“好吧,你休息一下,我去帮你煎药,待会再进来看你。”宫仪笑了笑,莲步轻移往外面走去。
“宫仪。”李涓唤住她。
宫仪回头。
“什么事?”
“你…跟冯赛这几个月过得还好吧?”
未料她会提及此事,宫仪有短暂的怔愕,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笑容灿灿。“很好啊,为什么不好呢?”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落寞勉强,李涓望着她不觉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之间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吧。
“头头还有事吗?”触碰到不愿谈的事,这回换宫仪在逃避了。
“没事了,你去忙吧。”
“嗯。”一踏出房门,就看到冯赛站在不远处等她,宫仪眼睛一亮,朝他走去。
“孙俦呢?”看着他桃花似红
的脸庞,宫仪不觉脸红地低下头去。
“他说头头身子虚,想要熬补汤给她补体身,所以现在在厨房里忙。”冯赛看着她的眼神再不掩饰任何爱慕之意,赤
的情意教人动心。
“那…冯爷您怎么不去休息呢?这两天累着您了。”感觉两道视线灼热地盯着自己,宫仪头垂得更低,脸更红了。
冯赛摇摇头,收回视线回望树梢。
“宫姑娘,你觉不觉得头头有点不对劲?”
“嗯,可她不肯说。”宫仪柔顺点头。
“孙俦也是。明明他知道些什么,但无论我软硬兼施如何
供,他都不肯多说一句。唉,真教人头疼啊!”冯赛叹了口气又道:“才不过短短数月间,变化竟已如此大。”
“是啊。”宫仪轻轻抬头,顺着他的眼光望去,看到”轮明月悄然地高挂天空,而夜
早已昏暗…
静静地,他们谁也未再开口说话,只是互相陪伴着欣赏月
。 怎么办?已卸下的责任现又被迫承担,然而她却无力再去扛起这里一常沉重的担子,她知道一旦恢复寨主的身份,与完颜烈的对立便无可避免。他是灭寨的仇人啊,可她杀了他一次,她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第二次了…
她知道只要自己在这里一天,就必须不断面临两难的困境…她好想逃,只要逃走了,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些事,她可以放弃一切跟着完颜烈。只是,她逃得了吗?她真可以安心地跟着他吗?她又对得起这群关心她的人吗?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她烦得要命的当时,孙俦轻敲着门。“头头?你醒着吗?”
“进来吧。”她整理一下思绪,面无表情地面对他。
“头头,我给你熬了汤。”孙俦小心翼翼地端着汤进来,他走到
边交给她:“小心烫哦。”
李涓瞪着汤没有接手,她怀疑地问:“这…不会又是壮
汤吧!”
“不是,不是啦!现在的状况跟当时不一样嘛,你现在是受伤身子虚,那时是发花痴…呃,不是…是…是…那个…呃…”孙俦说得结结巴巴,听到李涓耳里真不是滋味。
“我跟那个人的事…你说了吗?”李涓沉声问。
“没啦,我才没这么嘴碎咧,我跟你说哦,头头,我可什么话也没多讲。”孙俦保证道,端着汤又催促道:“快喝快喝,汤冷了就苦啦!”
“你不会又想害我吧?”李涓依旧瞪着汤,没敢喝。
“又?”孙俦抓抓头。“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
李涓决定把事实真相告诉他,并非要让他内疚,可也要他知道事由他惹起,他得负一半责任,好歹也该为她守密。“要不是你当时熬的那锅汤,我今
也不会这么凄惨了…”
李涓于是将前因后果对他概略描述了一遍,见他变了脸色,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摇摇头。“这件事既已发生,再追究谁对谁错已无济于事,但我希望你记得,此事是你引发的,所以你有责任替我保守秘密。”
“头头!”孙俦“碰”一声跪在她跟前,红着眼拼命磕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别说了,发生这样的事我并不怪你,只是…我的立场很为难,我…无法对那个人下手,不,应该说我已报过仇,所以…我不打算再继续了,只是…唉!现下我也很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李涓阻止他继续磕头,拉起他。
“此事关系重大,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守秘密,不管对谁都不能透
半句,知道吗?”李涓厉声
代。
“我懂轻重的,头头你放心,我一句话也不会多说。”孙俦
脸愧
又问:“现下头头你可有打算?”
“原本我打算抛弃仇恨跟随那个人了,可是…”
“啊?你是说…你是说我们救错了?可是你浑身是伤…这太…”他傻眼。
“不,我的伤不是他打的,而是…”李涓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听完,但见他频频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所以头头你算已经报过仇了,只是…我怕咱寨里的人不可能放他干休。”
“这也是我担心的,我夹在中间很为难,又不能责之不理…”
“唉…”连他都觉得头大了,更何况左右为难的李涓。
“头头,不管怎么说我都支持你啦,就算你选择跟那个蛮…呃,女真人远走高飞,我也会支持你。”谁叫他捅这么大的楼子呢?活让他要收拾残局。
“未来会怎么样还不知道,现下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李涓叹气。
“嗯。”孙俦也无话可说,端起药给她。“喝吧,头头,这汤专补虚气,我发誓从今以后不会再
熬东西给你吃了,所以你尽管放心。”
“好吧,我就再信你一次了。”含着无奈的笑,李涓爽快地将汤一口气喝完。 看着懦弱无能、只知玩乐享受的哀宗,完颜烈心下真是无限感慨。
每
哀宗总借许多琐事将他召进宫来,明为有事商议,实则假借理由收监视之效。完颜烈很明白,哀宗召见他只是想确保他会乖乖赴蒙当人质,不是真心想找他共商大事。
对哀宗而言,他只是他的保命符,他当然怕他私下潜逃出京,所以得牢牢看好他,为此完颜烈十分愤怒。但就算他心中不快,他仍尽忠尽责地守着本份不敢随意出京,就算他急着找李涓,也忍下冲动,派人四处探访,再伺机行动。
应付肤浅的哀宗饮酒作乐是件痛苦的事,但应付那个贪婪自大又高傲的自在夫人才是最痛苦、最让人无法忍受的事了。
但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子——自在夫人才一落坐,周遭立即蜂拥围上一群企图攀权附贵的官人,一句又一句恶心又奉承的谄媚言词竞赛般响起,听得完颜烈几乎作呕,被高捧的自在夫人仰头娇笑。
“皇上,微臣昨
受了点风寒,今头疼不休,能否先行告退?”完颜烈敛眉,一脸寒气,就算不作假也很像生病了。“哎呀,翼王爷真是的,夫人我才进宫你就要走啦?”典型的娇贵女子该有的狂妄语气。
“还请夫人见谅。”完颜烈勉强作态应付。
“不行不行!夫人我不放行,我既知你不久将远赴蒙古作客,说什么也要替你饯行。”自在夫人强拉住他的手,将他安实在身边坐下。
完颜烈全身起
皮疙瘩,仍按捺着没有拂袖而去。
“自在夫人,朕不是
代过你此事不得声张吗?”哀宗颇有埋怨之意,可就连他也不敢得罪她,毕竟她是他的长辈,就连他能当上皇上也…靠她帮不少忙。
“有什么关系呢?在座的都是亲信,谁敢多嘴说出去?哼…”自在夫人媚眼一睨,所有人冷汗直冒忙撇清。
“对对对!自在夫人
代的话,我们谁敢不从呢?”
自在夫人满意地对哀宗笑,仿佛在说:“你看,他们多乖啊,我说一从不敢说二哩。”
见在朝诸官全是副奉承嘴脸,完颜烈实在受不了,他端起酒杯对着自在夫人:“自在夫人,下官体身不适,不得不违逆夫人的美意,下官以三杯酒代罚,还请夫人见谅!”说完,他连饮三杯,向哀宗辞退就走了,根本不理她。
自在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全朝惟一对她不假辞
、不理她吓人权势的人惟独翼王完颜烈,可恨的是他为人正直又清廉,毫无把柄可抓…
“自在夫人请息怒,横竖他去了蒙古就没有回来的机会,这样一个人您也甭理睬他了。”左宰相在她耳际私语。
“也对!”自在夫人仰天娇笑,众人见她笑,虽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笑,一时间,恢宏的宫殿笑声响亮,传到才走没多久的完颜烈耳里,反成最讽刺的一种声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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