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迅如矫龙,疾似闪电。司徒昊的剑更快了。
自从那
杨灵霜说他的剑术比不上韩景天后,他心中对那未曾谋面的男人起了不甘之心。
他不是没有听闻过韩景天的名声,但他从不以为自己会输给他,可杨灵霜的一番话却重重打击了他身为剑客的自尊。
他不是没输过,但听到杨灵霜这样说,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因此,他练剑练得比以前更勤了,专注的神情连杨灵霜都觉得他跟从前不一样了。
“司徒昊,你怎么回事?”看到他练剑时那如鬼魅附身般的神态,杨灵霜直觉的感到不喜欢。
俐落的以腕为轴,长剑在虚空中挽了一个圆“锵”的一声,几乎连看都看不清,司徒昊的剑已经回鞘。这把剑是他在御铁山庄的兵器库里随手挑的,毕竟一名剑客不可一
无剑,即便他?了杨武?为他打造一口利剑,但在剑还没打好以前,他仍需要一把剑防身。
杨灵霜不得不在心中承认,司徒昊的剑术进步得很快。过去她还能轻易辨清他的剑招走势,如今若不全神贯注,可能连剑是何时出鞘的都不知道。
司徒昊看了她一眼,心里暗叹了口气。也许他真是遇上了克星吧,向来不喜沾事,甚至可说是有些淡漠的他,自从遇上了杨灵霜后,常常都会被她的一举一动牵扯得无法心静,就连冷漠的神色都摆不出来。
难不成是前世欠了她什么债吗?
猛然一怔,司徒昊讶异着自己的想法。
“有什么事吗?”思绪浮动焦燥,他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杨灵霜蹙起眉头,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以前司徒昊从不会这样与她说话的。
以前他对她说话时都是平平淡淡,顶多被她
得烦时有些无奈,但不会像现在这样,表面上用字客气,但语气里总夹针带刺似的。
自从去过玄寒庄以后,他说起话来就怪里怪气的,而这态度是只针对她才有的,难不成…他还在为那天的话生气?
“我爹找你。他人在铸剑房。”
“等一下就过去。”不再看她一眼,拿起布巾胡乱的擦汗;整好衣裳后,司徒昊便往铸剑房走。
推开铸剑房门,炙人的热气
面而来。这里的火炉终年不灭,即使没有打造兵器,炉火也不能熄。
杨武?蹲在炉前看着里头红
的火焰,铲了一铲煤炭放入,再拉起风鼓,火焰便熊熊燃起。
司徒昊被铸剑房里的高热闷得差点透不过气来。他之前也曾来过这里,但由于杨武?已多年未曾铸造兵器,当时这里的炉火始终只维持着不灭的程度,而今天却是烈焰冲天。
“你来啦!”杨武?一直看着炉内的火
,头也没回的问。
“不知庄主有何吩咐?”
“想拜?你去拿个东西。”说完,杨武?指着门旁的一张简陋矮几,上面放着一个袋子。
司徒昊打开袋子,里头是一张地图及一封用火漆封起的信简。
“地点就绘在图上,按着图去找就可以找到地方,再把信交给住在那里的看守人,他自然会把我要的东西交给你。”
“我知道了。”
“拜?你了。”
杨武?听到司徒昊离去的声音后,转过头来看着关起的房门,
犷的脸上笑了一笑。
司徒昊骑着马出了御铁山庄,拿出地图确认该往哪个方向走,后面却冒出了他熟悉的嗓音。
“司徒昊,你真不够意思,要出庄去玩也不会叫我一声!”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后面的人是谁。果不期然,杨灵霜策马跟上了司徒昊,与他并骑,脸上是令司徒昊每每心烦却又熟悉的灵黠笑靥。
“我不是出庄去玩。”
“是帮我爹办事吧?没关系,反正不管你是出去玩还是去办事,我都要跟!”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跟着我呢?”不管是以前还是在御铁山庄,杨灵霜都喜欢跟着他一同外出。
“因为跟着你总是可以碰到有趣的事呀!”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不知道,一天到晚待到庄里是很闷的一件事。御铁山庄每一个地方我都走遍了,玄寒庄也是,实在找不到什么好打发时间。跟你出来就不一样了,常常可以看到你去挑战别人,或是别人来挑战你;跟着你到处跑,什么样的景
都有机会看,而且还不用怕有人找我麻烦,因为你会帮我挡掉。你说,我为什么不跟着你呀!”
司徒昊哑口无言。
原来,原因是出在他身上?
“好了,走啦!”她拉着马缰,驱使着马儿向前。
看来似乎是甩不掉了…
一如往常杨灵霜跟着他时每每出现的反应,司徒昊头痛的想着,没一会儿却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因为杨武?并不急着要东西,再加上杨灵霜一路上玩兴大发,所以司徒昊并未策马疾驰,只是慢慢的走,耐心的陪着杨灵霜在沿路城镇游玩。两人照着地图一路走,已经走了数天。这天,在翻过一座山岭时,遇上了大雨。
“进去里面。”
司徒昊找到一间破旧的山神庙。虽然只是一个破败多年,几乎可说只剩木板梁柱残留的木屋,但好歹仍可遮风避雨。
安置好马匹,再拿了些稻草木枝生起火堆,司徒昊正想叫杨灵霜过来烤火,他出去门口待着,一回头,却看到杨灵霜已经
下了外衣,正在拧水。
“衣服不要
得这么快!”脸上发红,连忙将脸转向另一侧,司徒昊有生以来头一次如此失态的大吼。“可是…很冷啊。”杨灵霜有些委屈的说着。既然生了火,当然就想
下
衣服烤火嘛!而且,她又不是
光,底下还有好几件衣服呀。
司徒昊心里暗暗诅咒,并且奇怪自己的冷静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对我太放心了!”再怎么说她也不应该当着一个男人的面
衣,即使那个男人是他。虽然只
了一件外衣,但,不应该就是不应该!
“对你不放心的话,敢这样跟着你吗?你绝对是个君子,不会对我做出非分之事的。”
“给你一个忠告。永远都别太相信男人,尤其和一个男人独处的时候。”最起码他现在就已经开始不放心自己的自制力了。
“…知道了。”瞪了司徒昊的背影一眼,杨灵霜没好气的回答。
一人背对着另一人,就这样在破庙里烤火等着雨停。杨灵霜烤干了外衣穿上后,司徒昊才回过身来,不发一语的往火堆里加些树枝助燃。
杨灵霜移了个位子,避开火堆冒出的呛人白烟,边偷瞄着司徒昊几眼,好不容易才开口:“司徒昊,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什么?”问得突然,一时间他
不清杨灵霜是在问什么。生气?气她刚刚的举动吗?
“就是上个月去玄寒庄的路上,我跟你说的那些话…。”
一怔,司徒昊想起她那时说他的剑术比不上玄寒庄的大公子韩景天,若是与韩景天比剑,他必定落败。
“我早忘了。”
“如果真忘了,为什么从那天后,你练起剑来就格外拼命?还有,你跟我说话都不像从前那样自然了,只要跟我说起话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杨灵霜指控。
“我没有。”他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
“就是有!”她委屈的嘟起菱
,把这一个月来为了司徒昊无意中的举动而累积的不
全高声喊了出来。
她就是受不了司徒昊这种急着想摆
话题的态度,好像跟她说话是在浪费时间似的。以前他虽然不太会回话,但他会听她说话,偶尔也回个一两句,但现在却是简单的回了她的话后就不太理睬她,显然是应付了事,让她大感受伤。
她把司徒昊当成好朋友,如今却受到这样的对待,杨灵霜虽然聪灵,但还有些直
子在,四下无人就把她的不
说了出来。
“你现在这样不就是不想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你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清楚!”忿忿的瞪了他一眼,杨灵霜抓起地上的沙土和草屑往火堆里扔去。
被她一个回嘴,司徒昊就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并不是在生她的气,只是每每看见她就会浮现她提起韩景天时那股喜悦的表情,跟着就是莫名的心烦意
,因此只要她找自己谈话,总会下意识的希望早点结束话题,早点收回挂在她身上的心神。
起先他也没有发现,后来看见杨灵霜几次与他谈完话后困疑的脸色,细细回想,才发觉自己竟有着这样的心态。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因此也不晓得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于是就这样拖了下来。
今天杨灵霜挑明了问他,他依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真的没有生气。只是这一阵子心里有点事,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你觉得我跟你说话时并不专心吧。”
“真是这样?”
司徒昊点点头,表示不假。
“喔…”知道司徒昊从不说谎,杨灵霜安下了心。她一直以为是自己那天的话刺伤了司徒昊,现下知道司徒昊并不是为了她的一番话而恼她,心里舒坦了许多。
“那…到底是什么事困扰了你,说来听听好吗?”张大了灵动的水眸,玉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衣袖,杨灵霜极为诚挚的问。
司徒昊不
紧了眉头。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心烦,要怎么告诉她?
“不能说?”
长吁一声,司徒昊不发一语。现下不是他不能说,而是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呀!
看见他心烦的模样,杨灵霜低下螓首,随手甩了
木枝进火堆“算了,如果不能说的话,我也就不追问了…我本来是希望可以帮你忙的…”语气哀怨。
看不清她低下头后的神情,但从口气听来,显然相当失望。司徒昊心中涌出疼惜之情,想了一会后终于补上一句:“能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咦?还是不能说吗?”倏地抬起头来,杨灵霜脸上哪有沮丧神色,反倒有着扼腕的表情,像是…
“你在套我的话?”司徒昊眯起眼来看她。
只见她吐了下舌头,急忙把眼珠子转到另一边去,不敢看他。
没法子,她实在很好奇司徒昊心底有什么事,偏偏他又不说,只好施了个苦
计,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谁知道司徒昊还是没把心事说出来。
“鬼灵
怪。”司徒昊摇了摇头,无奈的说。
不久前才发了顿小脾气,没多久马上又笑逐颜开,还有余力套他话,杨灵霜瞬息万变的
子他算是再次领教了。
“不好吗?只要跟我在一起,保证一路上不会无聊的。”
听到司徒昊说她鬼灵
怪,杨灵霜连忙转过头来诉说自己的好处。
的确,有她跟着,路途上的风景似乎都鲜明了起来,连雨也没那么阴冷了,只因为身边有着一个可以媲美麻雀、聒噪不已的杨灵霜。
过去总是孤身一人,如今两人同行,再漫长的路在她的笑语中也变得短了,司徒昊甚至曾经想过,希望路再长些…但…有她跟着,也代表另一样事物是绝对少不了的。
“是不会无聊,但麻烦也很多。”他突然想起了这点。
“咦?啊…哈哈…这样才刺
嘛!”她笑着想蒙混过去。
“刺
?”司徒昊挑高了一边眉头。
忽然,他眼光转向庙口,感慨的说:“才说刺
,刺
就来了。”
“什么?”顺着司徒昊的眼光看往庙口,大雨滂沱,根本看不清雨中的情景,但隐约可以听到雨声中还夹杂着其它声音。
“是马蹄声?”杨灵霜讶异。
蹄声急促,显然跑得很快,而且不止一匹,而是有三、四匹马在雨中疾驰,还可以听到人声呐喊,声音越来越近。
在这种天气骑快马,偏偏又是往破庙方向过来…
杨灵霜似乎已经可以看到“麻烦”二字随着声响的靠近,在她眼前不断飘
。
虽然爹亲总说她天生就会制造麻烦,但现在可与她无关呀,是麻烦自己跑来的!
“会不会是来找你的?”她问司徒昊。
“应该不是。听声音,他们好像是在追什么人。”
“你听得见他们说话?”雨声太大,她只能听见模糊的人声,至于那些人在喊些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一点点。”
就在两人说话的同时,一个人影从雨幕中冲出,进到庙里。
那人抹开了脸上的雨水,将被打
的头发往后一拨,
出一张年约二十三、四岁,如书生般的斯文面孔。那人见到庙中除了他还有司徒昊及杨灵霜二人时,大吃一惊。
“你们…你们快走!否则会被我牵连的!”他着急的回头望着门外,不愿意连累无辜。
“走?外面在下大雨,你叫我们去哪里啊?难不成你要我们淋着雨出去?”杨灵霜没好气的说。
叫人闪躲,也要看看外头的情形呀!她可不想变成落汤
,冷个半死。万一生病了,就更划不来了。
几声马嘶,追那年轻人的人马全停在门外,其中一人放声向庙中喊话:“张祥世,只要你把你身上的东西
出来,我们兄弟保证不伤你性命,还可以奉上解药,解你身上的毒。我们知道庙里还有人,你也不想连累无辜的人吧?”见到庙中透出的火光,这些人立时就知道庙中尚有其他人在,在还没
清对方是否为张祥世的帮手之前,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入。
司徒昊闻言,眼光溜到张祥世手臂上。上头的衣物被暗器划开了,从伤口渗出的血
异常暗浊,显然是中了有毒的暗器。
“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
错了!”张祥世朝外喊,清秀斯文的面孔因为伤口及雨水的冰冷,显得苍白无力。现在的他是运起了全身的内力包裹住毒
,不让毒发,但这样已用尽他所有气力,真要打的话,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们知道你大伯临死前给了你一样值钱的东西,还叫你好好保管,你大概不知道,当时我正好伏在你们屋顶偷听呢!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绝对没
错!”
“老四,跟他你率裁矗?绷怂?偎阉?纳恚?痪褪裁炊冀饩隽耍俊庇钟猩?舸?觥?br />
张祥世脸色惨白,他没想到当时竟有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喂!”杨灵霜轻喊了张祥世一声“那些是什么人啊?”
“外头是‘岭南四贪’,是出了名的江洋大盗,杀人越货,样样都做。武功高强,下手从不留活口。”张祥世看了她一眼后回答。
“我听说过,是一群非常凶恶的盗匪。”司徒昊皱起了眉头。若外头只有一人的话,他相信自己有绝对的胜算,但外头总共四人,再加上岭南四贪并不是软脚虾,相当擅长群体战。
他们这边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人还负伤中毒,若是让他们冲了进来,只有他和杨鉴福二人堪用,以少击多,不知能不能打败他们?
“真是遇到大麻烦了。”杨灵霜也感到状况的棘手。
张祥世好死不死的闯进破庙来,间接的把二人牵连进与岭南四贪对峙的局面,因为岭南四贪若是进到庙里来,见到庙里除了张祥世外,还有杨灵霜和司徒昊在,绝对不可能好心放两人离开,肯定是一并杀了再说。
杨灵霜看了司徒昊一眼,心里明白现在的情况确是相当危险,必须奋力一搏。此刻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对方不知道庙里究竟有多少人,若是两人采取偷袭,说不定可以顺利杀退他们。
“我负责两个,你负责两个。”杨灵霜
出
间银鞭,向司徒昊说。
“乘其不备,一招决生死,千万别心软。”司徒昊有些担心。他知道杨灵霜的武功不错,但她从未杀过人,现在他们面对的是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若是在生死关头间有一丝犹豫,死的可能就会是她。
“我知道了。”她心里明白司徒昊在担心什么。两人遇到这种紧要关头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两人的心灵串在一起,司徒昊感觉到了杨灵霜与他同生死的决心;杨灵霜感应到了司徒昊对她的担忧。
没有再多说话,两人握紧了手上的兵器,已经完全明了彼此接下来的动作。
“张祥世,我数到三,你若不出来,我们就进去了!一…二…”岭南四贪中不知是谁在数数,没等到那人喊到三,司徒昊与杨灵霜同时奔出庙门展开攻势。
大雨中根本看不清人影,骑在马上的岭南四贪只见到破庙里窜出两道人影,跟着便是两道银光。
银鞭如灵蛇一般
上了一人的颈子,杨灵霜一个猛扯,将人硬生生从马上扯下,她再一用力一甩,感到鞭末传来折断硬物的感触,四贪里的一人已经被她折断颈骨,当场死亡。
一举成功,杨灵霜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头一次杀人,杀人的感触留在握鞭的手上挥之不去。
江湖人向来是快意恩仇,对他们来说,杀人不过头落地,算不了什么天大的事,至于杀手强盗一类的人物,人命对他们而言,比蚂蚁还
。
御铁山庄在江湖中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庄院,杨灵霜从小便看过各式各样的武林人士上庄求剑,知道不少武林秘辛,也听过一些人夸口杀人时的得意样子,偷溜出庄后,更见识过不少血淋淋的场面,其中有许多是跟在司徒昊身边时看来的,她从来没被吓到过,也从未感到内疚抑或是罪恶,毕竟人不是她杀的,与她没有太大关系。
但现在她亲手杀了人。
不是在一旁观看?而是亲自用银鞭取人性命,一股冲击从手传到全身,在这一刻,她居然有种想转身逃开的冲动。
人命,原来是这样的脆弱,只要一鞭下去,就可以使人从此死去。
人命,原来是这样的沉重,像有什么东西揪住了心,今她浑身发冷。
打伤人跟打死人,感觉竟差这么多!
“灵霜!”司徒昊着急的吼了一声。
现在是什么时候,哪能容她分心?
司徒昊适才与杨灵霜一样,一举得手,同样甫出手就成功杀死了一人,现在岭南四贪中只剩两人,只要一人对付一个就成了,司徒昊自信能在三十招内解决眼前的对手。
战中瞄到她在刹那间的失神,眼看她的敌手已经提起刀子向她砍去,惊得失去冷静,方寸大
,却偏偏无法分身去救她!
听到司徒昊的吼声,杨灵霜终于回过神来,但已经避不开来人的攻击,勉强转身躲开,还是让那人的大刀从她的左肩到后背上留下一道六寸多长的伤口。
她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差点痛昏过去,但她知道要是她不马上反击,下一刀再砍下来她就铁定完蛋!
咬着牙忍痛挥鞭,银鞭重重的击向那人的脸,将对方打得面目全非,痛得放声大叫。
那人放开了刀子,捂着脸往后退开,跟着拉起马缰打算就这样骑马逃跑。
“别想走!”司徒昊顺利解决了他的对手,看到四贪中仅存的一人正骑马离开,而两人间的距离已经拉开,司徒昊不可能赶上阻止,索
看准那人的后背掷出手上长剑。
“啊!”一声惨叫,长剑穿
,人就这样伏在马上,任由马儿将他带走。
估计这剑应该可以致他于死,司徒昊也就不再花费工夫去追,赶紧到杨灵霜身边看她的情形。
“灵霜,觉得怎么样?!”他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她,看到杨灵霜痛苦的脸庞。
“还问怎么样?当然是…痛啊!”扯开一抹苦笑,下一刻马上又因为伤口的痛,整张小脸全缩了起来。
着急的察看她的伤势,在看到她身后的伤口时,司徒昊只觉得心头上也被划了一刀。
有他在,他居然还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一刀砍得很深,差一点就砍到了骨头,鲜血不断涌出,再加上雨仍下着,血随着雨水拼命
出,杨灵霜左半边的衣物全染红了。司徒昊并命的按着伤口,但丝毫没有止血的迹象。
随着血
出,杨灵霜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头越来越昏。
“司徒昊…”倒在司徒昊怀里,她不自觉的喊起他的名。
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依赖与软弱,知道她是因为受了重伤,心里害怕起来。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他连忙安抚她。
“我好痛喔!”杨灵霜已经开始意识不清了。
“灵霜!灵霜!”司徒昊连忙轻拍她的脸颊,想让她保持清醒。
张祥世从破庙中走出,对司徒昊说:“这位兄台,我的庄子就在附近,不如你带这位姑娘到我庄里,请大夫来为她止血疗伤。”
“好,麻烦你了。”
司徒昊把杨灵霜横抱起来,而张祥世则是牵来了司徒昊二人原本绑在破庙后头的两匹马。
司徒昊把杨灵霜抱在怀里上了马,紧紧的搂着她,深怕她跌了下去。
“我在前面带路。驾!”张祥世骑着另一匹马,向司徒昊说完后就领在前头走了。
司徒昊策马紧跟着他。
“司徒昊…”杨灵霜昏
中仍喃喃你着,小手紧抓着他的衣物一角。
你不会有事的!
一路上司徒昊在心中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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