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屋里,子榆对
说道:“很晚了,你该上
睡觉了。”
“妈咪,你不开心哦?”
问。
子榆紧紧抱着
,想到她们母女可能会有分开的一天,她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可她不想让孩子胡思
想,只好说:“没有啊,小
拿到这么多礼物应该很开心吧?
开心,妈咪就会开心。”
“真的?那
就放心了。”
抱着妈咪的卷卷头说。
子榆听着
开心的童语,根本无法想像没有
的日子。
天啦!她到底该怎么样才能继续将
留在身边?
来好婶望着孙女。“你不是打算这亲友一直呆坐着到天亮吧?”
“什么?”子榆望着阿嬷。
来好婶在桌上摺着洗净晾干的衣服,喃喃说道:“我说啊,你从慕风离开到现在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你是不是该去洗澡了?”
她没回答来好婶的话,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没听人家说,叹口气得连穷三年啊,好好的叹什么气?你到底是在烦恼什么事?讲给阿嬷听听。”
“阿嬷,慕风跟我说他想带
走,你叫我怎么能不烦恼?”
闻言,来好婶不觉陷入深思。
“子榆啊,不管你有多么不愿意,人家毕竟是父女,你不能阻止他们父女相认。”来好婶说。
“相认、相认!你怎么跟慕风一样,整天就会提这件事来吓我!你知不知道真让他们相认了会怎样?他会把
带走,那我们怎么办?还有,我要怎么跟
说我和慕风的事?”子榆反应
烈地叫嚷。
来好婶倒一点也不担心这件事,因为她听
唤慕风为“叔叔”那表示慕风有考虑到孩子的感受,他连这么细微的地方都注意到了,绝对不会鲁莽行事,吓坏孩子。
不过,他倒是把子榆给吓坏了。
“小榆啊,你不要慌,也先别急。你想想,这些年我们度过了多少困难,我们祖孙三人还不是都在一起没有分开。我想,你一定可以想出解决的办法度过这个难关。”来好婶给她打气。
子榆却没这么乐观。“我真的…行吗?”
翌
。
子榆轮值服务台,当她把电脑萤幕打开,再用抹布擦拭好服务台的桌面,检查好给客户用的原子笔,正要坐下来工作时,看见老羊提着公事包走进来;她心里警铃大作,随即看见慕风走了进来。
她当下觉得胃部一阵翻搅,那种情况大大不妙的感觉排山倒海地向她袭来。
她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猫
到墙角的老鼠,而那只猫正忙着封她的老鼠
。
仿佛意识到她的目光,在电梯门快关上那一刹,慕风在电梯里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门很快关上。
她的心随着那扇紧闭的门而惶惑终
,无法开朗。
下午两点多,有个大客户想开美金帐户,她帮他写了些开户资料,随即带客户到三楼VIP室找另一名投资专员办理相关手续,她则自己搭电梯下楼,却看到老羊端着咖啡走了进来。
“嗨!大嫂。”老羊友善到极点,高分贝和她打招呼。“别这样叫我!”子榆低声喝止,顺便迅速看看四周,幸好没有别人。
“呃,那好吧。那个叶小姐,你想喝咖啡吗?”老羊从善如
。
“不要。”说完,随即反悔。也许她该
清楚慕风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羊耸耸肩,走过她面前。
“等等。”子榆突然叫住他。
“咦!”
“我们找个地方,聊几句?”
“成!那就到我的办公室去吧,那里隐密。”
子榆
怀心事地跟着他走进一间宽敝的办公室,随即无可避免地和慕风的眼光对个正着。她气得转身。
“你没告诉我他在这里。”子榆有些不
。
“那是因为你没问啊。”老羊故作委屈。
“我在这里,让你感到很困扰吗?”慕风问。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子榆
口而出。
“比起你带给我的困扰,我应该比你仁慈不止百倍吧?”
“…”她知道他说的对,所以无言。
“两位,喝杯咖啡吧。”老羊端了两杯咖啡过来。
子榆接过咖啡,还是把心里的疑问给说了出来。“你到底想怎样?”
慕风耸耸肩。
“目前没有很明确的想法,不过我已经把办公室南移到这里来。我想,我应该会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想,想想看我们该怎么走我们的下一步。”
他冷眼看着她的不安,好整以暇地说着他的计划,像一只猫凌迟着鼠儿那般,迟迟不愿给个痛快。
子榆一口咖啡都没喝,便把咖啡杯放下。是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了,但不是“我们”是“她”的下一步。
“我离开座位太久了,该回去上班了。”
说完,抬起下巴,
直身子走了出去。
老羊看着她的背影,再回头看看老大。“老大,你这算是宣战吗?要是她又跑了,你要怎么办?”
“她不会再有机会了。”他说。
“啊?”不会吗?要是她连夜带着孩子来个远走高飞也不无可能吧?
老大真愿意冒这种风险吗?
“帮我跑一趟幼稚园,缴清
从现在起念到明年的所有费用。还有,子榆住的地方没有冷气,饮水机也坏了,找人去装冷气,换掉饮水机;电视机上面有一叠帐单,全拿去处理掉吧。阿嬷要是不肯,你就跟她说是我的意思。下午两点我会亲自过去拜访她,请她在家等我。”慕风吩咐。
“好,我会在两点前把这些事全处理完毕。”老羊承诺,随即拿起车钥匙出门。
开着车往大嫂住家的方向,老羊还是不太懂老大的意思。安装冷气有点道理,可是把大嫂的帐单全处理完,她不就更可以高枕无忧的离开了吗?
子榆在座位上发呆。
离开这里。
是她从慕风办公室回来后的第一个念头。可是她能上哪儿去呢?
当然为了不让慕风找到她的下落,她们远从基隆搬到姨嬷住的高雄来,害阿嬷离开住了六十几年的基隆。当年阿嬷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她知道阿嬷一定很舍不得离开从出生就住到老的基隆,现在阿嬷都七十几岁了,她怎么忍心让她再去适应人生地不
的环境?
还有
,她要怎么跟女儿解释她们要搬家的理由?
就算阿嬷和
体恤她的难处,她还要重新找工作、找房子,租房子还要一笔押金,此刻她连上个月的租金都还在筹呢,哪有余钱可以缴房租押金!还有
,真要离开这里,搬到新住处也得重新找幼稚园,学费也得重新缴纳;至于找工作,现在经济不景气,她真的可以马上找到一份工作吗?
这叫没有积蓄的她,是越想头越痛!
“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
一道男声在柜台正前方响起,桌面上还放了一束鲜花,今天是粉
的海芋。
子榆回过神来,歉然地对客户微笑“陆先生,真不好意思,今天要办什么呢?”
“领空白支票。”一直热烈追求她的陆雅夫笑说。
“好,请稍候。”说完,低头开始忙着作业程序。
不久,她把空白支票放到他面前。
“谢谢你。这束花跟你的制服很搭,送给你。”陆雅夫说。
他是与合作社往来约一年多的新客户,每天十点至十点半左右来,一走到她的柜台。每隔两天送她一束花,是社里人尽皆知的事情;起先她会拒绝,但他总有各式各样的古怪理由要她收下花束。
到后来,她也懒得拒绝了,把花收下,然后道谢,他就会微笑离开。
她依循惯例,对他说了声:“谢谢。”把花收下。
可是这回他却没有微笑离开,他问她:“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她的心被猛烈撞击一下。帮忙?是的,她肯定非常需要,尤其他是个律师。
可是,找他帮忙,那便意味着她得把自己的过往摊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这是她能承受的吗?
不,她得再想想。
她回他一个微笑。“谢谢你,我很好。”
心里却在OS,你好个鬼!
但陆雅夫显然不相信,他把名片放在柜台上,翻转过来写了一支电话。“有事,打这支电话给我,这是专线,任何时候都可以找到我。”
子榆看着他,眼里有丝感激,只是一闪即逝。
“好。有需要的话我会打给你。”这是一年多来,她除了说谢谢,对他说最多话的一次。
此刻,她自觉像要溺毙,哪怕是一片薄薄的浮木,她都忍不住要紧紧攀住它。
m.SsvV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