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路走好
我有两个哥哥,他们已离我而去。
大哥比我大十几岁,在我有记忆的时候,他就已经结婚了。他和我们是同父异母,但没想到他和我们的反差竟那么大,他一点也不爱学习,当时我母亲在长治上班,他怕父亲训,就苦苦哀求母亲要求退学,因母亲不想让别人说她是后妈,硬是让他把高中熬下来了。给他找工作,别人高看他,让他当会计,因那时的高中是很了不得的,但他干不了,要求回老家种地,父母很无奈,只得依了他。他不善言语,老实巴
,没有心计,善良的只会种地,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农民。父母为了他,把工作调回老家,目的是想多照顾他一些。大哥就这样默默的在农村度过了他的一生。
前年春天的一天,我回家,嫂嫂说,你哥右下腹疼,不能吃饭。我心一惊,让他赶快到医院检查,一检查我晕了,我走不出B超室,一团棉花
住了我的喉咙,我窒息了…想到大哥还在外面,我擦干眼泪,强忍着告诉他没事,吃点药就好了,又带他去做CT,检查完就让他回家了,我不敢让他带药,怕他看到药瓶子上的说明。我一回家就给爱人打电话,拿起话筒,一言未说,哇哇大哭,吓得爱人以为我怎么了…晚上我们回去送药,我把说明书全部扔掉,药瓶子上的标签全部撕掉,用白纸条写上如何服药,细心
感的妈妈似乎发现了什么,问我,我泪水涟涟…爱人忙说:没事没事,吃点药就好了。我扭头就走,我不能告诉年事已高的父母…
第二天,我像疯了一样,拿上所有检查的资料,跑遍所有的医院,医生都告诉我:别看了,吃好点,准备吧,顶多三五个月,我傻了…但我仍不甘心,我准备去太原北京寻医问药,看还有什么办法,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做手术。医生打开后不能做,太晚了,太大了,放了个化疗泵,关腹。这样在这两年里,给他间断化疗,吃药,熬了两年。去年腊月,他咳嗽,双肺转移,接着上下肢不能动,脑部转移。无奈,我无奈啊…就是在这样无奈的悄然中等待着他的离去…我祈祷上天,救救他吧,他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啊,善良的别人欺负了他他都不愿说…今年正月初七,妈妈打电话,哽噎着说:你哥哥已经离去了…我在电话这头还能说什么呢?…除了大哭之外,就是安慰年迈的照顾了大哥一辈子的妈妈…
大哥离开后,下了一场大雪,我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伟人,他平凡的就像路边的一棵小草。但那场大雪如同我的心情,悲怆而又沉静…
…
二哥比我大四岁,记忆中,他虎头虎脑,朝气蓬
,聪明伶俐,典型的阳光哥哥。他的学习成绩比我还好,每次发奖状,我们都是拿着两张的,别人羡慕,妈妈骄傲。他在生活中比我更勤快,更能吃苦,他对万事万物新鲜感特别强,他是那样的向上,那样的
拔。
然而,在那个灰色的,不,是黑色的1976年,多少的伟人去世,全国皆悲!在我家里,外公生病,住院手术,外婆在另一家医院住院,妈妈忙的不可开
,爸爸则为了他的工作,在外奔波,家里只有我和二哥俩人。那一年,二哥十二岁,他拉肚子,自己去找大夫,大夫说要输
,妈妈回来后说就听大夫的,输吧。过程中,大夫把一支“氯丙嗪”从小壶里加进,当时,二哥立刻就闭上了眼睛,然而我们谁也不知道,他正在悄悄地离开我们。妈妈还睡在二哥身边,我站在
前数输
的滴数,一滴,二滴,三滴…突然不滴了,我叫妈妈,妈妈叫二哥的名字,赶紧问大夫怎么回事,这时,二哥双眼向上翻,四肢强直…顿时家里一片大
…
二哥,我的朝气蓬
的二哥,就在一支“氯丙嗪”用量过大,中毒而离去…当时我小,把我放在别人家,连夜埋了我二哥…
我永远也忘不了1976年啊,它就那样让我优秀的二哥断送在愚昧无知的大夫手里…爸爸和妈妈呼天抢地…多长时间处于悲天伶悯之中…
…
我长大了,常常想,如果一切可以再来,我二哥绝对是个好大学生,真的。那么,我又有怎样的二嫂呢?我可以去二哥那里撒娇,像小时候一样,他保护我,呵护我,让着我…
我觉得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亲人的离去,那一种撕心裂肺,那一种窒息,那一种痛啊…
大哥和二哥去的都比较安详,镇静…大哥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病,是在说笑的吃饭当中离去的。我愿他们一路走好,在另一个世界里,在天堂里幸福快乐…
大哥离去的那些日子里,我就想写些纪念两位哥哥的随笔,可一直都提不起笔来,每次都泪眼婆娑…今天,在一个提起哥哥的话题里,我不觉打开了话匣子,终于在扑簌簌的泪水中,写下了半年来想写而又提不起笔来的随笔。
我想告诉天下人,我们要珍惜善待我们身边的亲人,不要轻易丢掉离开他们…
2006-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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