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阿毛在武汉文集 下章
夜半的钢琴曲
 第一曲:留住震撼

 停电让我秉一星烛光回到古朴的夜晚。冬雨在窗外星星点点地敲着。我读着一本我热爱的书。确切地说,是伍尔夫的随笔集《一间自己的屋子》。

 这些美丽而真诚的文字让我不忍继续看下去。它们太美太锋利,我怕阅读得太快,它们锋利的语言对我内心敲打得不深而留不下震撼。

 我并不愿美丽的东西飘散于我欣赏的眼下,而不留存于我被撼动的内心。

 是的,美妙得不忍卒读。

 我看到一些美妙的文字总觉得它们是:一个孤独的人写给另一个孤独的人——一些孤寂的文字。

 第二曲:花朵与石头

 有一段时间我出奇地讨厌小夜曲。尤其不喜欢收音机里播音员在轻柔的音乐中娇嗲嗲的解说。像轻风与花瓣出现在一架飞行的纸风筝旁。只有雷同与重叠,没有另外的意义。

 我更喜欢石破天惊,像摇滚乐那样对我听觉的轰炸。

 谁将我深深伤害/又将我挽救/让我飞得又高又远/最终落在石头上/是花瓣的模样/但比花瓣沉重/比石头锋利

 我就这样在摇滚乐中,与石头、花朵成为一体又成为对比。

 一个写作人最美的姿势:像摇滚者一样充疯狂的情。

 第三曲:关于柔情与疯狂

 突然觉得夜曲其实是温柔的情,而摇滚则是疯狂的情。

 我不喜欢媚酽的柔情,而喜欢不太病态的疯狂。

 我永远不做低声自语的人。要歌唱到声嘶力竭为止,舞跳到疯狂为止。

 和夜晚说话的人,要说到夜的最深处。

 第四曲:鬼魅之声

 风声、树叶落下的声音和我自己的脚步声成为宁静的乡村夜晚的一阵巨响。

 我曾经害怕。如果再让我走一次乡间的夜晚,我会丧胆失魄。

 乡村在城市最远的背后。一个人行走的夜晚之声,对人是一种来自‮体身‬之外的恐惧。具体地说是对鬼的恐惧。其实对鬼的恐惧是对夜晚的恐惧。

 而城市没有夜晚,也就没有鬼(不见得没有)。只是到处都灯火通明,没有鬼居留的地方。

 谁怕城里的风声、树叶落下的声音和自己的脚步声呢?似乎没有人。

 我坐在城市停电的深夜,听自己二十年前在乡间的脚步声。那些对鬼的恐惧记忆如今成为我诗歌中最有魅力的部分。

 第五曲:回眸的眼

 我突然觉得这个岁末的有一封信如果不写,恐怕我的内心永远不情愿进入新的一年。

 就像一个临终的人不说出那一句话,他永远不能合眼进入另一个世界一样。

 而你在听吗?

 没有多少时间可供我诉说我。在此之后,我不得不转过身面对另外的人与物。

 我脸的泪水都在说:有一种爱虽然不是因为死别,却也使相爱成为不可能。

 在我进入另一扇门之后,你仍能听得见我的呼唤,看得见我关切的眼神。

 但你在学会置若罔闻,视若无睹。

 而我何时学会关闭自己的内心呢!  M.SsvVxS.cOM
上章 阿毛在武汉文集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