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
高三的日子忙碌紧张而又千篇一律:食堂,宿舍,教室,厕所。
学生的脑子象一个鼓鼓的口袋,已被涨得
的了,却还在一点一点地往里
。
这种情形下,韵儿的心里却始终给一个人留着位置。
那是一个大男孩,和韵儿同班,高高的,瘦瘦的,有些书生气“修长”这个词比喻他正合适,韵儿常常望着他这样想。于是,他进教室出教室时修长的身影便总把她的视线牵的长长的,最后陷入一种遐想,一种沉思。
韵儿很痛苦,为自己无法摆
那个修长的身影,为自己的平庸配不上他的优秀:他的功课很好,班里前三名;威信也好,团委书记。只是有时有人背地里议论他太傲太狂。韵儿心底里暗自认为那也属正常:人家有这个资格嘛,你傲一个试试?狂一个试试?
“也不知他知不知道我在注意着他,”韵儿常常这样想“也许,他是每个女生暗恋的对象呢。”
韵儿脸不觉红了,低下头,手里的笔随意地在纸上画着。
可我长得并不好,他会嫌弃吗?会吗?
只有在作文课上,韵儿才有足够的自信,因为她和他的名字总会被老师放在一起在班上表扬,而且总是先读她的作文,再读他的。韵儿的心会激动得跳个不停,脸也涨得红红的,好象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她的秘密。
韵儿更多愁善感了,有时会为了一首诗而感动得落泪。
早读课上,别人拼命地背着语文或英语,而她却低
着“花谢花飞飞
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数学课上,老师唾沫飞溅滔滔不绝地讲解着,韵儿在底下构思自己的小诗《哭泣的云》…
一首首
含哀怨的小诗从韵儿的笔下诞生…
韵儿感觉无法自拔了。
整天变得痴痴
的。
她想她绝对没有勇气走上去告诉他什么,或者写个纸条给他,韵儿不会,绝对不会。
“那会把他吓着,因为对他,这太不可思议了。”韵儿这样想。
直到有一天,他走过来,和她说了好多话,告诉她学习多么重要,别再
恋于风花雪月的文章了,告诉她考上学会海阔天空,如果落榜,一个农家女孩再怎么写,也写不出太精彩的文章,告诉她…。
韵儿幡然醒悟了,她很感动于他的关心,虽然那些话朋友们,父母老师们都说过了无数次,但他说了,那就不同了。韵儿甚至想,他是以班干部的身份找自己谈还是一个男生的身份劝自己努力?是知道了她的心意要她与他比翼双飞吗?
还是…,还是只是惺惺相惜?
不管怎样,韵儿走出来了。
高三的生活更忙碌了。
几个月以后,韵儿考取了一所普通的大专院校,而他去了一所重点大学。
入学几天后,韵儿在众多的同学来信中,发现了他的笔迹。韵儿很激动,脸又红红的了,象恋爱中的女孩。她小心地拆开信,一遍一遍地读,寻找与众不同的蛛丝马迹,象有,又象没有。
于是忙着回信,斟词酌句,引典据章,挖空心思,修修改改,把自己的才情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是想抓住这个机会,引起他注意。
信发出去了,如石沉大海。
韵儿不抱任何希望了。
第二年,同县的另一男孩追她,她答应了。
最初的好感好象是他和他是同一个村的。
毕业,结婚。韵儿虽然会时时想起他,但已没有心动的感觉,那个故事遥远得如同隔世。
节时,他来到了他的新家,韵儿只记得他说了一句话:“想不到毕业后的第一次重逢会是在我们村,你的家。”
然后问她:
为什么当初不给他回信?目光醉醉的,酸酸的。韵儿又一阵痴
。
“我回了呀!”韵儿深感莫名。
“收信人可是写的刘展鹏?”
“不是,写的你的名字,刘文生。”
他走了,她才想起来,他在高考时改了名字。
然后急急地翻出旧信,落款:刘展鹏。
她是有印象的。
怎么寄信时忘了呢?
假如…,会怎样…
“韵儿,韵儿…”婆婆在喊她包饺子。
韵儿飞快地洗洗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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