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自助式的咖啡厅内的角落里,坐着一对男女。
伍校旋吃着蛋糕,两眼直盯着对面的吴克志。 看见他游移的目光、心虚的表情,她就知道他约他见面的原因了。毕竟这种表情她看得太多了,从小到大,到她家玩过的男朋友,隔
就是以这副表情面对她。唉!
“克志,我跷班出来见你,不是要看你的头顶。”吃下最后一口蛋糕,她终于开口道。
吴克志嗫嚅道:“我…想告诉你,我爱上你…”他还是说不出口。
“你爱上我两位美丽的姊姊,所以要和我分手,反正我才二十岁,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我们情人当不成就当普通朋友。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这些话?”
他惊愣的盯住她“你…怎么会知道我要说这些话?”
“你说呢?”她嗤笑道,哼!男人都是这副德行。 吴克志恍然明白,今天这种情形,她一定于过很多次。
伍校旋的两位姊姊美得令人惊
,令人情不自
地被吸引,进而爱上她们。
反观伍校旋,没有出色的外貌、胖胖的身材、不拘小节的个性,难怪无法和她的姊姊们相提并论。但也不是她完全一无是处,仔细一看,她的那双大眼睛极为
人,还有那张丰润的樱桃小口,其余的,真的乏善可陈。
“我真的很抱歉。当我见到你的姊姊,蓦然发现这才是真正的爱情,我和你的交往倒像哥儿们…”他努力为自己找藉口。
“你不用再多说,我都明白。”她挥挥手打断他的话。突然,她非常厌恶他,也埋怨自己识人的眼光真差,怎么会
他这种朋友,还当他是哥们,?恚? “那你肯原谅我吗?”他热切地问。
“反正诚如你说的,我们在一起就像哥儿们,哪来的原谅不原谅。”
吴克志高兴的握住她的手“谢谢你,那我可以专心追求你二姊了。”迟疑一下,他小心翼翼的询问“你可不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这种要求也亏他说得出口!还好,她早就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不然她早就气到吐血身亡。
她从凯蒂猫背包里拿出一叠影印的时间表,
出两张递给他。
“喏,给你,这是我二姊和大姊的下班后的时间表。”
“你怎么会影印那么多呢?”他狐疑地盯着她把剩下的表格放进背包内。 她挑眉耸肩“追求我两位姊姊的男人多如过江之鲫。他们遇到我,就提出和你相同的要求,我很烦,乾脆就把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制成一张表格,每人一张多方便,又省口水。”
善体人意、软心肠的伍校旋,见他兀自低头沉思,顿时心生同情,认为他一定是在担心无法顺利追求二姊、赢得二姊的芳心。
同情心一起,她就忘了他恶劣的背叛行为。
她倾向前拍拍他的肩“嘿!透
一个好消息给你,我二姊至今尚未有男朋友,你可以放心去追她,说不定真的会被你追上喔!”
“真的吗?”他一扫方才良心的苛责,奋兴的求证。 “嗯!再透
我二姊另一项嗜好让你知道。”她
畔溢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正襟危坐的竖耳倾听,心急的催促着“你快说啊!”“她最喜欢甩男朋友,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我这个朋友不错吧?好、坏,都让你知道了。”她拍拍
脯,一副粉够义气的样子。
“哪是?”他埋怨的瞄她一眼,先让他高兴的宛如飞上云端,下一秒再让他重重的跌落地,摆明捉弄他、寻他开心嘛!
“哎呀呀!克志,你此言差矣,好坏都知道,真遇到事情,你才有应变的能力嘛!”
吴克志只能苦笑以对“校旋,希望我们以后见面,或是我和你二姊一起出现在你面前时,彼此都不会有尴尬,忸怩的情形。” “我保证绝不尴尬,也不搞破坏。”她举起三只手指发誓。
“谢谢,那我先走了,再见。”说毕,他立刻掉头走人。
“再见。”她不
在心里嘀咕,真现实!
然后她拎起背包走到吧台前重新入座,
向好友侯恣淳笑嘻嘻的脸。
她向候恣淳扮个鬼脸“我失恋了,再来杯咖啡和蛋糕,你请客,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得了吧!你哪有受伤?顶多心情不好而已。”侯恣淳笑谑道,并递上咖啡和蛋糕给好友。“吴克志是第几号向你提出分手的男人?”
伍校旋从背包里掏出一本红色外皮的记事本,翻看着。“第六十位。”这本记事本记录着她从幼稚园开始到她高职毕业所交往,然后到她家拜访过而受她的姊姊们所吸引的异
的名字。 “哇~~成绩辉煌。这六十位负心汉中,究竟哪一位才是你曾真心付出情感的?”侯恣淳和伍校旋是国中、高中同学,她会如此问,是想找出到底是哪个人造成伍校旋今
这种心态。
伍校旋抿
一笑“真想知道?”
侯恣淳点点头,两手支着脸颊,一副准备聆听故事的模样。
伍校旋尚未开口,一条人影迅速从门口窜到她身旁,撞了她一下。“你们在聊什么?”
“牧宣,你真
鲁耶!”伍校旋被她撞得哇啦哇啦大叫。
“就是啊!还打断我听故事,真不应该。”侯恣淳把杂志卷成筒状敲她一记。
一七○公分高、又瘦得像竹竿的庄牧宣漾着恶作剧得逞的诡笑。“嘿嘿嘿!两位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她弯着
,低沉的嗓音中有掩不住的作
意味。
“你还真当自己是男人哪!”伍校旋立刻吐她的槽。
“校旋,你真不知好歹喔!亏我从幼稚园到高中毕业都当你的护花使者,增加你矮胖丑女的风采,你不知感激,居然还用你的毒舌损我,太过分了!”她假装很伤心的模样。
“你还说!我倒认为我牺牲才大咧!我若不随时牵着你得手,若风一吹,你这
竹竿早不知倒在那里纳凉呢!你竟还
笑我胖!” 两人是邻居,一位矮胖,一位高瘦,走在一起,视觉上很兀突。
侯恣淳冷不防发出夸张的叹息声“哎呀呀!”
庄牧宣和伍校旋立刻把注意力都投注在侯恣淳身上,奇怪,好端端的,她怎么突然发出那种叹气声?
“你怎么啦?”庄牧宣关心的问。
侯恣淳一脸的感叹“也没有什么啦!我突然想到我一六五公分高、?纤合度的身材,可以说是个活
的大美人,居然和你俩混在一起。啧啧啧!都快使我的美丽蒙尘你 ?br />
庄牧宣、伍校旋同时翻白眼,一副要吐的表情。
“今天我才知道你很不要脸,中等美女硬要冠上绝
美女。你自己不觉得害臊,我还替你汗颜呢!”庄牧宣做出羞愧的表情。 伍校旋则在一旁咯咯的笑。
侯恣淳再次打她“臭牧宣,讲话真难听,真不知我怎能忍受你六年?”
“因为我能逗你开心嘛,”庄牧宣向她眨眨眼。“好了,不玩了。恣淳,快下班了没?我们约好要去见你的小姑姑。”
“再等二十分钟,
班后,我就可以走了。”侯恣淳转向伍校旋说:“你还没告诉我,令你真正动心的男孩子是哪位啊?”
“哎呀!恣淳,改天我再告诉你校旋所有的事。”庄牧宣拍拍
脯“那妮子所有的是我全知道,包括她的骄傲是来自她的自卑的始末,我全一清二楚。” “恣淳,你没瞧见牧宣那副急样,你再慢
的,会急死她的。”伍校旋好心的提醒道。
“我小姑姑的魅力还真大,你们光看照片,就急于认识她。”她着手收拾东西,等着下班。
此时,店里已没有客人,庄牧宣、伍校旋帮忙整理桌面。
“没办法,你这『绝世』大美人的姑姑实在长得太美了,使我忍不住想见她一面。”
庄牧宣的口吻非常嘲讽,立刻引来一本飞书丢向她。聪明的她早就有预感,身子一蹲,闪过攻击,还得意洋洋的向侯恣淳挑挑眉。
侯恣淳对调皮的庄牧宣又气又好笑“校旋,你能和恶劣的竹竿从小就一起,我实在很佩服。”
伍校旋装出一脸的哀怨“恣淳,你才明白我的伟大,必须容忍牧宣的一切。”可她的眼眸却噙着笑意。
“为何不说自己有容乃『大』?”庄牧宣调侃道。
三位女孩互相调笑嘻闹,直到来接班的人才停止。
三位女孩吱吱喳喳一路讲个不停,即便到了目的地仍喳吱个没完。
“到了,就是这里。”侯恣淳指着竖立的招牌“比夏朴家具、物品出租公司兼工作介绍所。”
“好奇怪的名字。”伍校旋仰着头盯着招牌上的名字“为什么取为『比夏朴』呢?”
庄牧宣反覆你着名字,突然啊的一声,手指一弹“我知道了。比夏朴是英译对不对?若翻成英语是Bishop,它的含义好像是监督者。”
“牧宣,你答对了!这店名是姑丈取的(一位有着贵族血统的英国人)。”
庄牧宣和伍校旋瞪大双眸,吃惊的问:“你小姑姑结婚了?!”
“她不是才大我们两岁,二十二岁吗?”
“我没告诉你们吗?”侯恣淳讶然看着她们,噗哧笑道:“我真是糊涂,居然没告诉你们这件『重大的事』。”
“相片中的人儿一点也瞧不出她已婚啊!”伍校旋说出她的感觉。
庄牧宣用可疑的目光求瞅着侯恣淳“喂!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侯恣淳笑着摊摊手“我干嘛骗你们?我的小姑姑侯寄语是天之骄女,一出生即注定她一生倍受宠爱。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们我姑姑的爱情故事。先进去吧!姑姑在等我们。” 她推开玻璃门,领着她们进入室内。
伍校旋打量着屋内,简单的格局,只有四张办公桌,桌上各有一部电脑且堆
卷宗。偌大的屋子除了办公桌外,其余的空间都堆放着各类家具用品。
“嘿!恣淳,怎么都没有人在上班呢?”庄牧宣
欣赏这里的,
中有序、不规则中呈现规则,哈!有个性。
侯恣淳抿
窃笑,还没开口说,就有人替她回答了。
“我不是人吗?”推落桌上的卷宗,显出坐在办公桌后的人。那时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她笑
问道:“需要我为你们服务吗?” 从内侧的一扇门后走出一位红发、棕眼的高挑美
的外国女子。
她上前和侯恣淳打招呼“嗨!恣淳,你好。”说的却是标准国语。
“爱瑟儿,近来好吗?”侯恣淳笑着说。
爱瑟儿朝办公桌后的女子招手“于
,她是寄语小姐的侄女侯恣淳。”
翁于
笑着离开座位,来到她们面前伸出手“我是翁于
。”她随侯寄语回台湾三次,尚未见过侯寄语娘家的人。
侯恣淳握住她的手“你好。她们是我的好朋友伍校旋、庄牧宣。”
“小姐在三楼等你们。”爱瑟儿指着楼上“快上去吧!”
“谢谢。”
伍校旋不
多看那两位美女几眼,踩着阶梯边走边问:“你姑姑请的这两位职员好漂亮,不逊我那两位姊姊。我有些不解,依她们美
高挑的外型,朝演艺界发展一定能大红大紫,怎么会窝在这里呢?真是大材小用嘛!” “校旋,你只注意她们的外表,可曾仔细看她们的眼神?”庄牧宣从楼梯的扶手往下探视“她们给我的感觉不想普通人,眉宇间给人精明干练的感觉。恣淳,我说的对不对?”
“你们两个说的都没有错。没想到两位迷糊归迷糊,观察力还不差嘛!姑姑身边还有两位大美人喔!也是一中一西,身高也都一七○公分高喔!”
庄牧宣搔搔头“两位中国人、两位外国人,真是奇怪的组合。相片里你姑姑很娇小,为何都请比她高大的职员呢?” “其实,她们是我姑丈一手训练的保镖,保护我姑姑的安全。”来到三楼,侯恣淳领她们走到走廊中央的一扇门前,笑嘻嘻的顶了伍校旋一下“嘿!校旋,你真幸福耶!我姑姑和你一样高喔!”
“那她真可怜,处在四位长人身旁,总会有矮人一截的感觉。”伍校旋咕哝着,这可是她的切身之痛啊!
“那你何不瞧瞧我姑姑是否和你有相同的感受。”侯恣淳贼笑着。
她敲了两下门,便打开门进去。庄牧宣和伍校旋尾随进入,心情很奋兴,她们就要见到照片中那位美得精致、无
,像搪瓷娃娃的侯寄语了。 她们一进去,只见侯寄语站在梯子上,正在翻阅书本。
庄牧宣和伍校旋被吓呆了!屋子四周都是书,那一柜柜的书,简直是座小型的图书馆。
伍校旋望着书,
口而出“这屋内的书多到我到死也看不完!”
站在梯旁有两位女子,闻言不
笑出声。
这笑声惊醒了仍沉浸于惊愕中的庄牧宣和伍校旋两人,她们目光同时投向笑声的主人们,哇!又是两位
丽无俦的大美人。
侯恣淳抿
一笑,顶着庄牧宣和伍校旋“如何?都是大美人吧!”然后抬头向侯寄语问候“小姑姑,抱歉,我们来晚了。”
坐在梯子上的侯寄语浅笑着“你们好!”那软软甜甜的嗓音,让人听起来非常舒服。 “小姑姑好!”庄牧宣和伍校旋有礼的问好。
她们基于礼貌同侯恣淳叫她一声姑姑,可是私底下两人都觉得侯寄语才大她们两岁,外表纤细、娇小的像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叫姑姑还真是怪怪的。
侯寄语拿书本下了梯子“伊琳诺,石束影。”介绍这棕发、灰眼的伊琳诺和石束影。
庄牧宣、伍校旋也分别自我介绍着。
伍校旋着
于侯寄语优雅、淑女的气质,但她那双美眸闪动慧黠、淘气的光彩,这是多么不协调的组合啊!然而聚集这些特点于一身的侯寄语,只会让人想疼爱、怜惜她。
而牧宣却讶异于寄语纤细的骨架,自己已经够排骨了,而寄语比她更瘦,但不是皮包骨,她非常纤细,白皙、粉
的凝脂肌肤宛如白种人,一头乌黑长发长及
部。精致的五官,她就像透明的水晶娃娃,美得令人想收藏、呵护着。 侯寄语在沙发坐了下来,招呼道:“恣淳,也请你的两位同学坐呀!”
侯恣淳拍拍她们的肩“你们坐啊!别看人看呆了。”
她们脸一红,迅速坐到侯恣淳的身旁。
石束影为她们摆上整套喝茶瓷器,伊琳诺为她们斟上红茶。
“姑姑,这次你要待多久呢?爸爸希望你能留久一些。”侯恣淳问。
“我预计再待一个月。”侯寄语突然眉头微蹙,一副很困扰的表情。 她的拧眉使三位女孩好不舍,彷佛她的美丽、纯洁无暇的脸蛋只能有快乐的神情,其余皆不适合在她脸上出现。
“姑姑,你怎么了?”侯恣淳紧张的问。
伍校旋也关心的问道:“姑姑,有心事吗?说出来也许我们帮得上忙。”
“是呀!”庄牧宣也点头附和。
侯寄语支手托腮,一副可怜兮兮、令人心疼的模样。“你们真愿意帮我吗?”
三位小女生同时猛点头答应。
“是这样的,我接了一件件case,
质是介绍合适的人选到余公馆担任家管的工作;可连续三个人到那里工作,却工作不到三天就都辞职不干了,而我只剩一星期的时间再找一位适合这桩为期半年工作的人选,唉!真叫人头痛啊!”她一脸好烦恼、好无助的表情。 “我们可以帮你找人选啊!”伍校旋常换工作,认识的人较多,于是她自告奋勇“小姑姑,把你希望的条件列出来,我为你招兵买马。”
侯寄语那双美眸倏地一亮“真的吗?那我又个不情之请,你…可愿意接下这件工作呢?”
“我?!”伍校旋的眼睛大睁“我适合吗?”
侯恣淳和庄牧宣也愕然,为何侯寄语会挑上伍校旋做这件工作呢?
“嗯!你是最适合的人。”侯寄语向前倾,握住伍校旋的双手“请你接受这件工作好吗?除了你,别人是无法胜任的。”
“我是常换工作,尤其一失恋,我就会想换个新环境,可是,我没做过家管的工作耶!”伍校旋是
喜欢做家事的,但是为别人做,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
“撇开家管的工作不提,你的家庭背景才能适合余家。”侯寄语的瞳眸掠过一抹诡谲“我从恣淳的口中得知她的两位密友的生活背景以及个性,我就有种感觉,我要的人就是你!答应我好吗?”
伊琳诺、石束影也为主子开口求她。
“好吧!”伍校旋实在
不起侯寄语的哀求,终于点头答应。
侯寄语快乐的顿时双眼发亮,那璀璨的笑容,炫丽得叫人着
。
“谢谢。不过,你得记住,一定要做
六个月,不然,中途解约的话,会赔上『比夏朴』的名誉喔!”她把一顶名誉的大帽子往伍校旋的头上扣。 猝然,伍校旋感到
骨悚然,不
怀疑自己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
这时候,门被打开,爱瑟儿走进来“小姐,先生来接你了。”
侯寄语站起来,接过伊琳诺递过来的手套套上,?d起皮包“校旋,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恣淳,帮我招待你的朋友。束影,请你把相关的事宜详细告诉校旋。各位,我先失陪了。”
当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众人才纷纷收回视线。
侯寄语的随从只剩石束影在这屋内。“伍小姐,我把余家的情形告诉你,以及薪水待遇。”她非常有效率,把工作内容和余宅错综复杂的关系说了一遍。 伍校旋越听头越大,当她听完后,忍不住问:“我可以后悔吗?”这桩工作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嘛!
侯恣淳、庄牧宣笑着异口同声说:“不可以!你亲口允诺姑姑的。”
侯寄语居然找伍校旋担下这件工作,看来,好戏要开锣**br />
伍校旋捂住脸,哀叹的叫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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