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芙蓉初开,
花夏草正兴盛,?g紫嫣红的
丽彩,把蜀国的都城妆饰得千娇百媚。
晨风悠悠舒人心,
街道的人群却争先恐后、奋兴地朝一个方位聚拢,他们口中纷纷呼喊着同一个名字——
“晴空大人!”热忱的欢呼,响彻四方。
甫进都城的一对姐弟,
换着讶异的目光,一边走向人群聚集之处。
“呵,以往总是听人说起『锦绣君』晴空,如今一见,果真如传言一般。”映飞在嘈杂的声
中开了口。
在蜀国,从未有人像晴空一样得到百姓的全心爱戴,且他并非帝王,更不是建立无数功勋的英雄。
“姐,你可晓得此人凭什么赢得人心?”映飞问着初出茅庐的姐姐。
每当蜀国的公子“锦绣君”出行,他所到之处必定动
不宁。只因百姓的热烈拥戴,始终追随着他。
“晴空不是我们的目标。他的事你不必在意。”映彤避重就轻。“你我的目标不同,需分开行动了。”
“姐,我担心的人是你啊!你的目标今夜会前往晴空的府邸,机会难得,我建议你埋伏在晴空府中伺机而动!”
“我自有安排,不用你多嘴。我明白你担心我,可这是我第一次行动,不希望有人干涉。”映彤
角松动,
开微笑,令青春
丽的外貌增添了几许顽皮。
“我怎能不担心?你年纪最大,却是家里最后一个出师的;空有一身技艺却毫无经验。离家之前,每个人都
代我要照顾你!”映飞一副长辈姿态。
“姐姐你之所以被限制至今才得以施展身手,主要就是你的个性过于冲动,我行我素…”
“闭嘴!”映彤手掌一扫,挥得弟弟头发
如杂草。“拿爹娘教训我的话对我说教?”她斜视弟弟。“你不过比我早出师半个月而已,才刚完成一项任务,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少摆出高我一等的架子!”
这对姐弟正是越国著名的刺客家族——“暗影”的成员。
暗影的刺客,均正派到近乎“纯洁”他们皆有杀人不见血的鬼魅身手,在各国铲好除恶,率
得像一阵狂风,全心匡扶他们认为的正义。
“三
之后,此时此地见。”映彤眺望着逐渐远去的人群,决定展开行动。她丢出一个馒头给弟弟,叮咛道:“自己保重。”
映飞蹙起眉咬了口馒头,马上怨道:“根本是石头嘛!”
笨姐姐,为了几个馒头和几滴眼泪,便答应去刺杀蜀国恶名昭彰的护国将军!
那个人可是
掳掠、无恶不做,毁掉数个城邦的禽兽?取你br />
映飞叹了口气,预感姐姐此行不乐观。“姐,你等我啦!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行动啦!”
主宰蜀国的人,是蜀国的君王。但操纵蜀国权势的人,则是蜀国的公子“锦绣君”晴空。
人说晴空奢华懒散、不思进取。他好辩,文才举世无双;也曾领军驰骋沙场,缔造了战无不胜的神话。然而,喜新厌旧的他,绝不担任一个官职超过一年。
“映飞,你跟着我容易妨碍到我。”映彤推了推弟弟的手臂。“去!忙你自己的事。我要混进晴空府邸了!”
“我担心你嘛!”映飞固执道:“你让我看着你如何混进晴空的府邸,否则我无法安心!”
烈
当空。姐弟俩走在
凉处,一路行来,耳边听闻的均是锦绣君的事迹。
——去年北方干旱,朝廷漠不关心,是晴空开仓送粮,独力救济百姓,安顿灾情。
——前些天,小公主跳舞摔断了腿,君王下令处死在场的乐师、舞姬,是晴空出面制止。
街头巷尾,充斥着百姓们的谈论,每一句都带有赞誉之意。
映彤感叹道:“听起来,这位锦绣君倒是位仁人君子。”
“未必。蜀王极其任
,晴空作为他的堂弟,才能、功劳、权势皆凌驾于蜀王之上,却未被铲除,可见此人绝不简单。”
“谁管他简不简单!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映彤目光游移,算计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姐,莫再前进了。”映飞挽住她的手。
前方,数百人围着一队卫士。卫士们保护着一顶由四名魁梧男奴抬着的轿子。
“轿上的人就是晴空?”映彤投去一眼——
一位俊美而冷漠的男子,慵懒地坐卧在黄金打造的轿子里。
“他未免也太年轻了?”映彤
脸意外。
“三十有四了。”
几年前曾有人出价要他人头,家里的长辈查探了他的底细,认为他不该杀,于是对外宣布,暗影不卖此人的命。
“姐,后方的人群挤过来了。”
映飞张望着,附近竟无一处空旷。
“晴空大人——”众民遥望着锦绣君轿上的身影,每个人都想多看他一眼。
晴空大人、晴空大人!
整座城,充
了他的名字。
大量的人群在转眼之间,从四面八方涌向姐弟两人所在的位置。
映飞来不及带走映彤,人
已冲散了姐弟俩。
霎时,他只听见姐姐重复着——
“你别管我了!忙你自己的事去,任务完成,我会与你会合!”
蚂蚁般密集的人群,穿梭在街道内外,齐心呼唤着同一人的名字。晴空闭目养神,由衷佩服自己充耳不闻的能耐。
“晴空大人!”声
一波高过一波。
有些胆大妄为之人,甚至推挤着卫士,伸长了手企望摸到轿上尊贵的人。
“大人,百姓们非常热爱您。”卫士长与有荣焉的举头告诉晴空。
“国师的功勋比我壮烈,然而从没有人群夹道
他。你知道为何?”晴空举手凑近鼻端,
入附于手指间的水仙香味,安定他的心神。
“因为国师年迈,且生
严谨吗?还是,国师成家了?”晴空大人的拥护者,半数以上是女
呢。
“你错了。”调匀气息,晴空平静些许。“原因是他又老又丑。你能想象一群人追逐着一个丑八怪欢呼的情形吗?”
呵,等他老了,也不会有现今的拥戴了吧?
“晴空大人——”人群一片东拉西扯。
深受其害的映彤被挤得东倒西歪。她抬眼,映入晴空的面容——
那高傲的眉宇、俊美的脸…
须臾,互相推挤的人群,再度遮蔽了映彤的视线。她索
使出内劲,一招敲山震虎,力道直冲包围着卫士的人群。
人群陡然受到一股强大力量的冲撞。
“啊!”各种惊呼尖叫此起彼落。
人踩人!
卫士被推散开来。
映彤灵巧地闪身。
同一时刻,抬轿的男奴经不起数百人的挤
,在“晴空大人!”的欢呼声中失手,华贵的座轿轰然落地!
映彤忙着闪避,可附近人人相
,反将她推倒在地。更糟糕的是,人群不知在高兴什么,如陷入疯狂,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围住翻落在地的轿子。
映彤张开双手,希望抓住什么以撑起身躯。
晴空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怒视众人。
映彤一手使劲抓住某样东西,稳住身子;另一手排开挡在眼前的人。她正往前爬起时——身后有人踩住她的脚。
映彤痛呼出声,自动向前扑,不偏不倚扑到一具躯体之上;瞬间,她看入一双燃起怒火的黑眸。
“滚开!哪来的猪?”晴空猛地一推,推开了映彤的身子。“立刻把你笨重的体身移开!”
“呃?”映彤蹙眉。他说什么?猪?!
“晴空大人…”众人因他骤冷的目光而心生畏惧。
人群徐缓地退开,但仍围在一块高呼着:“晴空大人!”
最接近晴空的人,是略显呆滞的映彤。她水灵的双眸,起了火焰。
“安静!”晴空心烦地向众人喊道:“全都退下!你们若将过剩的精力用在养家?口上,我国早就安乐太平了!”
“养家!养家!”人群盲目地呼应:“?口!?口!”
“疯了!”晴空按捺怒气,试图说服众人重拾理性:“各位牲口,你们——”
“牲口!牲口!”
人群的响应,彻底灭绝了锦绣君脸上残存的温和表情。
“上天,带他们下地狱!”晴空挫败地坐回轿内,吩咐男奴火速离开此地!
冷不防冒出一只白
的手,揪住了晴空的衣袖。
“不许走!”手的主人说。
晴空疑惑地转过头。谁如此放肆?
“收回你的话!”女孩昂首
,语气近乎命令地
向他。
她娇小却不瘦弱,一双乌黑的灵活眼睛像夜空的明星,迸
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光芒。
“养家?口?”晴空不知她为了哪个字眼生气。“牲口?”
“你说我是猪!”映彤指着他
直的鼻梁,声明:“你竟敢侮辱我!”
她异于常人的举止使众人好奇,不由安静关注这场突来的对立。
“猪?”晴空恍然。“方才,
到我的那堆分量十足的
是你?”
他吩咐抬轿的奴仆暂留原地。
“你懂不懂礼貌?”映彤只顾着教训他,完全忘了混入晴空府邸的目的。
毕竟是第一次行动,才出了这点事,便将她的目的以及心思给分散了。
“礼貌,礼貌?”晴空扬着他英气的长眉,瞳
变得深幽。“对一群将我推倒在地、大吼大叫的盲目蠢材,以及趾高气扬的姑娘讲礼貌?”
“你若不在大街上招摇,一切混乱均可避免!”映彤见招拆招,计较道:“我的手脚被人推挤得没外伤也有内伤。你脚下的土地,我已不知遭人踩在上面多少回了,大人!”
“听姑娘的口音,必定不是我蜀国人。”晴空开了眼界。竟有人胆敢指责他的不是,且怪罪他?
“我收回我的话。我甚至愿意道歉。”他柔暖微笑,口中却吐出极尽羞辱的字句。“赞美你是猪,简直是对猪的莫大侮辱。你根本是只蠢猪,毕竟不是每只猪都是笨蛋。”
“你太可恶了!”映彤当场气昏头,她挥出五指,甩向从未挨打的晴空。
旁观的众人不约而同大惊尖叫——
“晴空大人!”一成不变的句子。
众目睽睽之下,映彤的手掌,拍上了晴空琉璃般光洁的面颊。
他微怔,随即扯出一抹轻笑。
“我发誓,一定会好好报答你愚蠢的举动!”晴空攫住映彤的手,猛地将她拉入怀中。
晴空的府邸位于城中心,易出难进。在附近随便晃过一个生面孔,皆会引起周围人的瞩目与戒备。
映彤观察着宅院内的繁复布局,肯定自己提前进入府邸的做法是正确的,而且方便。若是临时潜入,恐怕进出的路她尚未
清楚,宴会早已曲终人散了。
可是——她没有被人抓进门的准备啊!
“你不讲理,擅自侵犯无辜百姓的自由,简直是蜀国的
辱!”她一路
吵
叫,
扰晴空。
入了门,进了正厅,面色冷峻的晴空畅快地将映彤甩到地上。
“在这反省你的错!”他俯视她,如同天神俯视渺小的人类。“待我想出惩治你的方式,再来招待你!”
映彤听了他的话,暗中笑翻了天。有机会她就变装易容,混到下人堆里去了,他哪里找得到人“招待”?
“肮脏…”晴空旋身,摸过映彤的双手不停地擦摩,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
映彤看着他的举动,心头燃起怒火。“阁下倒是一只干净整洁的猪,和猪圈里白
待宰的猪一样纯洁无瑕啊!”晴空走向远处的身影陡然停下,眨眼间他已回到映彤面前,揪起她的颈子。
惨了——她怎么忍不住屈辱,心浮气躁、回嘴攻击了?
她心直口快、冲动的毛病,是她一直未能出师的主因。话说出口,映彤才悔悟到自己不该招来晴空的注意——刺客,必须冷静从容啊!
“瞧你如此盛气凌人、不知尊卑,你的出身必定非比寻常?”晴空浑圆的虎眸,绽放出晶亮的光芒。
映彤担心
了身分,沉静地垂脸,收起她的顽强。
“呵,突然扮起卑微了?”晴空耐人寻味地笑,脑中自有盘算。
他撤走握在映彤颈间的力道,翩然离去。
堂内的奴仆们偷看了几眼,快速地散开,忙自己分内之事去了。
映彤眼珠轻转,环顾周遭竟没人监视她,摆明着让她跑嘛!
“不逃的是傻瓜!”她
起裙?奔出正厅,这边绕绕、那边转转,晴空府邸俨然是座
宫,几个转弯之后,映彤
失了方向。
正
继续探察,身后蓦然传出一声严厉的叱喝——
“你,站住!”大喝的是位中年男子,穿着颇为讲究,身分应不低。
映彤回首,撑起笑脸应付道:“我是新来的奴婢。”她自然而然地扯谎。“方才,晴空大人亲自带我入门。”
“我是府中管家。”对方审视了她半晌,疑问:“刚听说,大人带回一个奇怪的姑娘,说的就是你?”
奇怪的姑娘?映彤僵着笑脸。“是啊!是我。”
管家信了她的敷衍之词。“你!把东西送去浴池。”捧在手上的金衣银袍,立时
到映彤手上。“我得去筹备晚宴,免得耽搁了时辰。”
“什么浴池?”映彤犹豫着,是否击昏管家比较省事?
“你不认得路?”管家想起她初来乍到。“走,我带你去。”
既然是晴空大人亲自带回来的人,让她伺候大人沐浴应没有问题。管家不容她置喙,领着映彤走向浴池。
“动作快!”到了入口处,管家赶着映彤进去。
她不愿再惹事,影响今夜的刺杀行动,只有勉强听从吩咐,走入浴池。
入眼先是两排栩栩如生的雕像,竖立在内室两旁,延伸约有十米;尽头处,有一面帷幕,像落地门帘挡住了去路。
映彤掀开帷幕,茫茫的雾气
面而来。她彷佛进入云海间,打算回头却找不到来时的路。
浴池里水气弥漫,雾气将周围蒙上一层虚幻的薄纱。
映彤渐渐适应了朦胧的景物,行走中的双脚却不幸失足,掉进了水池里!
晴空在方正广阔的池中修养生息。近来,他的精神愈渐萎靡,任何人事皆无法让他提起兴致。
年轻时曾有的欢乐烦恼、七情六
,他再也感受不到。世间似乎再没有新奇之事足以唤起他的注意力。
“哎呀——”突然一声惊叫,打断了此刻的宁静。
某样重物倏地掉入浴池,飞溅起水珠
向他的脸。
“呼、呼呼…”映彤连忙摆动四肢,胡乱摸索,摸到了某个柔中带刚之物,马上奋力抓住。
借力使力,依靠这外柔内刚的东西,映彤支撑起身,发现水其实很浅。她努力地睁开有点酸涩的眼。
晴空的视线,集中在眼前的身影之上。宛如出水芙蓉般的映彤令他忘了言语,呼吸一停…
“谁?”映彤感觉摸到了一个人,她
了
因水气而视线模糊的眼。
“你眼睛瞎了?”晴空心神震
,并非他对映彤再见钟情,而是这个脏姑娘,居然掉进了他撒
芙蓉花瓣的干净浴池!
他干净的浴池!
“晴空大人?”映彤恢复了清晰的视线,也看到晴空
出水面的半身。她今天准是走霉运!“我、我不是…我无心闯入…”映彤忙于解释。
“你、又是你!”晴空光洁的前额,覆上厚重的
翳。
“我立刻离开!”映彤晓得大难临头,决定走为上策。
晴空按住了她的肩,威胁道:“或许,我该淹死你?。”
“『或许』这个词是说,你仍在考虑?”
晴空强健的男
身躯令她看红了脸,急忙转盯他的面孔,那是一张笔墨难以形容的秀丽容颜,华贵高傲的神采不可一世。
“杀人毕竟是暴行…”有伤他的优雅。晴空脸显犹疑之
。
“你有一生的时间去思考,『或许』跟『该不该』的问题。”映彤趁他迟疑,忙
地找寻遁逃之路。“我先告辞了!”
她置身在广阔如湖泊的浴池中,后知后觉的她这时才闻到一股怪味,充
在口鼻内——映彤发现,池水有浓重的牛
味道。
“大人,你确定你在沐浴?”她低眼,盯住
池的纯白牛
。“据我所知,这些农家的心血是拿来喝的,而非清洗身子!”
“据我所知,在男人赤身
体时,不请自来发表她对牛
见解的女人不是神经病,就是妖魔附身!”晴空制住映彤的手腕,高高在上地问她:“你用你龌龊的眼睛偷看我多久了?”
“你的体身我才不感兴趣!”映彤忍着怒意,语调一寒。“我家虽不养猪,但我知道大人在猪当中算是一只美丽的猪,并且危险。我若有意偷窥一只猪,我会找只没有危险的猪!”
“啊,无缘无故冒出一个对『猪』知之甚详的人。”晴空深长地颔首,忽然放声命令道:“来人——把她丢去喂猫儿!”
“慢着,别声张!”映彤不愿滋事。“大人的态度不太友善,我们可否…”
“滚到
曹地府去和你的同类友善!”晴空温和一笑,轻慢道:“你这只肮脏的跳蚤!”
映彤张了张哑然的嘴。传闻中高贵优雅的晴空,和她眼前刻薄恶毒的男人,真是同一个人?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大人?”一群奴仆应召而来。
晴空森寒了脸,质问:“你们全都去找周公了?竟放她闯进我的浴池,玷污我沐浴的池水?!”
“你说话留点口德!”映彤难忍他一再侮蔑。“口口声声说我脏,说我玷污了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晴空漠视她,冷淡地
代奴仆:“看住这只跳蚤。”
映彤气得
脸发红,全身颤抖。
“我若是跳蚤,你就是虱子!”她爬出浴池,朝他怒吼。“请原谅,大人,我们会看好她!”两名男奴扣住了映彤。
“带走!”晴空一脸厌恶,
代:“顺便把府中所有
水倒进她嘴里,免得她一张嘴乌烟瘴气。”
“我建议你吃光城里的芙蓉花——”映彤从未遇过如此蛮横的男人。她奋力反讥:“免得熏死人!你嘴里的味道比
葬岗的腐尸更臭!”
晴空故意
怒人似的道:“滚,
民!”
映彤忍无可忍地踢打,挣脱开男奴的箝制,拔腿冲出浴池!
“站住!别跑,停下来!”两名男奴飞身追捕。
“你叫我停,我就停?”她嘀咕着。“当我傻瓜?”
她四处跑,见人便换条路,几乎把晴空的家纵横
错地绕了一遍;顺手砸一砸他的名贵花瓶,再提脚踩一踩他的珍贵画卷,一路大肆破坏。
几趟下来,整个府邸的奴仆都来追她,映彤不经意地跑回浴池的入口处。
她也折腾半天了,晴空应该离开浴池了吧?
映彤心念一动,决定躲入其中,暂时隐藏行踪。与此同时,走道尽处的门帘忽被掀开了。
她连忙闪避到高大的雕像之后,这才发现,每一尊雕像均与晴空的样貌相同。
烟雾弥漫间,晴空悠然走出。他匀称优美的身躯未着寸缕。映彤错愕地注视着他,不敢呼吸。
晴空的身段近乎完美,修长的肢体,随意一个动作就是万种韵致。即使是穿衣着袍的简单举止,看在映彤眼里,亦是别有风情。
当晴空走过两边的雕像时,察觉到周遭有股气息;尽管这股气息十分隐密,但仍逃不出他敏锐的感官。
他顺着气息寻找,瞧见了一座雕像后方,有道才分别不久的身影。
一双大眼正瞅着他端详。
晴空困惑的视线与映彤仔细的凝望,在半空
会。
两人一阵沉默,周围的空气凝结。
“我并不想看到你。”映彤顺其自然,澄清道:“可是,既已不幸目睹了你的赤身
体,我又无从逃避,只能勉强自己看个彻底。”
嗯…她似乎,占了他的便宜?
“请原谅,我偷窥了你纯洁的体身。”她明理地道歉。
晴空的眼角,微有
搐。
“你抖眼睛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晴空颔首表示谅解,接着开腔:“来人!把这只龌龊的跳蚤带出去喂猫儿!”
“为什么又是这一句?”映彤烦道:“我不是向你道歉了?知错能改的精神何等可贵,你要学习我的气度嘛!”
可惜,晴空不给她辩解与说教的机会,直接当她是脏东西似的,丢到强壮的奴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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