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台湾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使得齐之浩原先预定的假期产生变动,尽管离别让人难受,他还是得尽快赶回台湾。
上午,她还是破例跷了半天课送他到机场。
沿途中,不知是离别在即使然还是怎么了,她心中的烦闷竟挥之不去.总觉得心神不宁似乎有事情要发生。
“如果你不是这么理智该有多好。”入关前,齐之浩搂着她的身子,嗅着她的发香叹息道。
今
一别,要再重逢已是几个月后的事,这期间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忍住相思的煎熬,虽说,先前再久的时间都能等待,但这几
的朝夕相处让他习惯了她身上的气味,成了难以戒掉的瘾头。
他说得没错,如果她不是这么的理智,或许现在的她正准备与他一同回台湾,让两年多来的努力付诸
水。
但她深信着,正因为她的理智,剩余的日子会让他们
后想来特别怀念,为了编写美好的回忆,多一点的等待是值得的。
仰起脸,她仔细的将他的轮廓记于脑海“只要再几个月,很快的。”这样的想法又让她感到怪异。
究竟是怎么了,为何总觉得这一别像是诀别似的,很难再见?
没有察觉她的异状,齐之浩的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是啊,只要再几个月你就是齐太太了,对吗?”
“我有说一定嫁给你?”甄姝姣挑起秀气的眉毛。
“不用你答应,你母亲已为你做好了决定。”他早已对未来的丈母娘打了招呼,到时不怕她会不答应。
“是吗?那看你到时的新娘是我还是我妈?”
他宠溺的轻拧她的鼻头“拿你妈开玩笑不怕回去挨揍?”
“那我干脆躲在这不回去。”耸耸肩,她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模样。
“你…”这时,传来的广播声打断了齐之浩本想开口的话,时间紧迫,没让他有更多的时间花在闹意气的话上。
“记住我的话,好好爱惜自己的体身就当是为了我。”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眸,他寻求她的承诺。
回他一抹微笑当做是回答,她也说着:“同样的话不用我再说。”踮起脚尖,她在他脸颊印上一吻。
弯着身子,他对这吻不是很满意。
“吻这才是最适当的位子。”齐之浩指着自己的
。
笑着睨他一眼,甄姝姣撇撇嘴“这里人太多,我会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脸皮厚。”眨了眨眼,他暖昧的笑着。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她还是摇头“飞机要飞了,你快进去。”
早就看出她不是轻易妥协的人,于是他笑着挥手又是好一会儿的凝望,才转过身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渐渐没人人群,在他身后,她举起双手贴近
边大声的喊:“齐之浩。”只要他回过身来,她会如他所愿的。
果不其然,离去的身影又折了回来,她迈开步伐飞快的到他面前,扯着他的领带迫使他弯身下,红着脸吻上他的
,从没主动过的她任由温热的
贴上他的,逗留了两三秒的时间才撤离。
没给她移开的机会,他托着她的后脑“记住,吻我该是这样。”
趁她不备,他给了她结结实实的一吻,舌尖轻而易举的闯入她的口中
着,诉说之后将会有的思念,传达两人间的热情。
直到广播再次催促,他才不情愿的撤回,发现她还无法恢复的
脸
蒙。“你再这么看我,不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将你带走。”
这话很快的让她回过神来“到了后,给我消息让我安心。”
“而对我来说,只要你不在身边,我便无法安心。”拂过她粉
的脸颊,他毅然的转过身快步离去。
还没踏出机场,她不安的情绪似乎又再次袭来…
索
接下来的日子得为毕业的论文忙碌,这让她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觉得时间过得缓慢。强打起精神,她深深的
了口气,抬起手腕上的表,她的动作得快点,要不,恐怕要赶不及下午的课。
匆匆的赶回学校,还有短暂的时间让她到学生餐厅解决午餐,不过,在她点好餐坐下时,芮玫与瑞克像是算准时间的在她面前出现,由他们脸上的神情看来,若没
足他们的好奇心,她是别想有顿安静的午餐。
“原来你真的没骗我。”拿起她餐盘中的薯条,芮玫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甄姝姣给她一个眼神,充分的表示自己本来就不是个说谎的人,只是他们都不肯相信罢了。
一旁,瑞克不是滋味的咳了两声“我觉得他不是很好,至少,没有我好。”
“东西方的观念本来就不同,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啜饮杯中义式焦糖咖啡,甄姝姣淡淡的微笑。
这样的话是永远都不可能让齐之浩知道的,那会让他很是得意的像个傻瓜笑上好几
。
“谁说东西方的观念就一定不同,在我看来你男朋友很优秀,只不过你怎能这么放心的跑来这读书?”芮玫一眼就能瞧出瑞克酸葡萄的心态,但她没明白的刺破,因为眼前好友的事才是她最关心的话题。
“还是那句话,只要彼此都有认知,这就是最好的承诺。”
“真不知该说你乐观还是该骂你笨!”芮玫摇头咕哝,瞥见瑞克的脸色不由得笑道:“你还是死心吧!看她的样子是不可能被你心中打的主意改变的。”
他矢口否认:“我打什么主意你又知道?”
“不承认也没用。”回头看着甄妹姣,芮玫的手比划着。“上次你说那什么私心的…”
她笑着用中文说着“司马昭之心。”对于东方文化很有兴趣的芮玫经常要她教一些中文形容词,当她听见这句话的典故时,直嚷着妙透了。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你就是这种人。”芮玫点头如捣蒜。
瑞克虽是听不懂中文也不知其意,但由她们脸上的笑容看来也知不是什么称赞的话,径自坐在位子上干瞪眼。
有芮玫的陪伴时间倒也容易打发,回到自己租的公寓中,空气中似乎还有他的气味,她迅速的冲了个澡便迫不及待的躲进被窝中。枕头上、被单上都留有他的气息。
这是当然的,毕竟他们同
共枕了几
,会染上他的气味再自然不过。除了相拥入眠,他们在这张
上没做出逾矩的事,曾有一次差点擦
走火,但,紧要关头他便停了下来。
当时,她躲在他怀中小小声的问他为什么没继续。
他则苦笑着回答,若是尝了—次她的味道,只怕他会食髓知味,最后不是他留在这陪她念完书,就是她得同他回台湾,为此,他还是让自己的安分点。
对他的体贴她固然感动,却还是不忘恶整他,她故意娇媚的说:“这样岂不很委屈你?”
拿她没办法,他半生气的吻她淘气的红
,故作恼怒的威胁:若是再敢挑逗他,一切后果自行负责!
最后,他只是静静的拥着她,直到他的慢慢平复下来。
回想这些甜蜜,困意逐渐模糊了思绪。
她沉沉的睡了去,直到清晨八点电话铃声将她自梦中吵醒,她才勉强睁开惺忪的眼睛,顺手拿起
头的电话“喂…”
电话中,林芷莹的声音甚是忧心“姝姣吗?我是妈妈,之浩出事了,你快回来!”
“出了什么事?”她几乎是立刻清醒的问。难道在机场时的不安会是自己早已有所预感?
“是车祸。从机场赶回来的途中出了意外,人还在急诊室抢救,我和太太正要赶过去,你快回来…”
接下来母亲还说了什么,她已听不见,心中想的是:齐之浩,你不能有事,等我回来,等我…
自罗马飞往台湾需要十六小时的飞行时数,途中,各种可能闪过她的脑海,纵使疲惫也不得入眠。
出了中正机场甄姝姣直奔医院,心中挂念的是他的手术进行得如何?人又是否清醒了?会有后遗症吗?太多的问题想问,却只有到了医院才能知晓。
终于到了医院,她在医护站问到他的病房号码。
病房内,何素云与林芷莹在他身边守候着,她上前打了声招呼,走到病
边极尽轻柔的伸手滑过他苍白的脸。
“我回来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回来吗?现在我站在你的面前,只要你张开眼就能见到我…快睁开你的眼睛啊…”一旁的何素云闻言虽是忍不住心酸,还是握起她的手安慰:“没事的,他会醒来的,因为他知道有你在等他,为了不让你伤心,他一定会醒过来。”
点着头,她无法开口,她知道只要一开口,泪水便会无法克制的涌出,而她不能让泪水增添她的倦意,她必须撑着,直到他醒来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爱他,如果他开口再说一次,她能放弃未完成的学业,不再死脑筋的想着他们之间的差距,只要他醒来…
林芷莹见女儿硬撑着,心里自然不好受,同样的事情她也遇过,丈夫过世时她也是在外人面前佯装坚强,没想到如今却在女儿身上见到从前的自己,怎教人不心疼呢?
“姝姣,你陪太太先回去休息,晚点再过来,这里还有我可以照顾。”
目光始终不曾离开他的脸,她一脸坚定“我要在这等他醒来。”
“没那么快,医生说他没那么快醒来。”事实上,他的头部受了很大的撞击,能否醒来连医生都没十足的把握,但这样的话要她如何说出口?“老爷的心脏不好,人又在国外,暂时还不敢让他知道。你还是听妈的话,先陪太太回去,免得太太一个人容易胡思
想,晚点,你要过来再过来妈不会反对。”
望着母亲眼中对自己的怜惜,甄姝姣无法推拒母亲的话,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先回到齐家。
甄姝姣从没想过回家的心情竟是如此沉重。
陪着齐母回房休息后,她来到齐之浩的房间。
如同她印象中的摆设,一切看来都是这样的熟悉,她沿着
的边缘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更衣间。
打开门的瞬间,她愣住了。
一、二、三…共有二十一只泰迪熊。
蓦然间,脑海中浮现他曾说过的话,小男孩的思考逻辑与大人不一样,捉弄是他们喜欢的表现
她走到最为醒目的那只泰迪熊前,在它脖子上系着的宝蓝色缎带上有一个信封,信封上是他的字迹,黑色的钢笔字写着:一只熊代表着一声,我爱你——
伸出颤抖不已的手,她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的信。
我不是诗人
不会说浪漫的诗句
我不是歌手
不会唱动人的歌曲
我更不是位舞者
也无法舞出爱你的旋律
我只是个平凡的男人
只会用我平凡的心来爱你
如果
你要这个平凡的男人
我会说
谈不上天荒 论不及地老
爱你的心像呼吸 是生命的延续
能有几分 会有多深
你都知道了吗
倘若你都懂
那么…Will you marry me?
探手伸进信封中,她摸到那只求婚的戒指,它顺着她的指尖不经意的滑落。
蹲身下,她拾起紧握在手中,原先抑制住的泪水此刻犹如溃堤般落了下来。
原来,他真是爱了这么久,也追了这么久,只是,她从没发现…
齐之浩昏
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始终不见起
,在旁人眼中,他宛若掉进无止境的睡眠中,不知还要睡上多久?
甄姝姣每天总会在医院待上好长一段时间,只为陪在他身边。
起初,她真的有过放弃学业的念头,因为她将他发生意外的责任追究到她坚持念书上,然而在芮玫打来的一通电话中把她给骂醒了。
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停止转动,而当一个人自我放弃时,他的世界也不再有运作的一天。
齐之浩的昏
或许让他暂时与世界失去了呼应的机会,但是她却能为他持续运作,因为他最想看的,是取得学位的她再无借口的回到他身边;这样的信念相信是昏
的他也持续存在的。
从开始的自我责怪到如今的认清事实,她心中原先的激动正逐渐缓下来,有时,她会带着未完成的毕业论文到医院,一边写,一边同他聊着,说的都是工业设计方面的话题。
她在等,等他受不了这些沉闷的理论,他便会睁开眼要她别再说下去,这是她一直抱持着的希望,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始终是个希望…
今天的她也是如此,带着厚重的资料来到病房,她照惯例的在他脸颊印上见面吻,然后带着神秘的笑容坐在他的身边。
拿出他原先预备向她求婚的戒指,她执起他的手“知道吗?想了很久,我决定将这枚戒指先行带上,如果你要反对,最好现在就起来收回,要不,等我自己套上去,你可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静静的等了半晌,他仍是没有反应。
“你始终不肯醒来是在等什么呢?是在怪我让你等了太久,还是,这回你要让我等你?”将脸贴进他的掌中,她笑了,笑中
是心疼“我答应你,这回换我来追你,我来求婚,好吗?”
这时,背包中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松开手,为他拉好被子,匆匆拿着手机到外面,没来得及发现。
或许是齐之浩的病房位于较隐秘不嘈杂的地方,为了接听的讯号强些她走到医院外附设的公园。电话是芮玫打来的,主要是告诉她,关于论文的部分资料已寄到她的电子信箱,要她赶紧利用剩余的时间准备,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才互道祝福的结束通话。
连续几
灰蒙蒙的气候在此时绽放出
,此刻正照
在她身上,反
的用手挡住刺眼的光芒,她迈着步伐走回病房,一道身影赫然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往左,对方也往左;她往右,对方也选择了往右,突地,她索
停下脚步让对方先行,只是,等了几秒,对方同她一样站在原地,然后,熟悉的味道飘近她鼻间,她带着迟疑缓缓的抬起头…
是了,真的是他。
阳光下的他,笑容很是灿烂,几乎让人忘了他曾昏睡了一个月。
反观她,倒像是吓坏了,错愕的张着嘴看他对她笑着。
“我听见有人向我求婚,所以,过来看看。”站在原地,齐之浩双手置于两侧,看来闲适极了。
回应他的笑,她昂起头“是啊,你愿意娶我吗?”
“我需要考虑,也许是三年,也许…是无限的也许,你能等吗?”眯起眼,他故作沉思。
“没关系,我时间很多,只要你考虑好,我随时有空。”
他步伐优雅的往前迈进“或许,你小小行贿会让我的决定快些。”弯身下,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无须更多的言语,甄姝姣献上自己的
作为说客,直到他反被动为主动的加深这一吻…
换气息时,她轻
“可以吗?”
“就快了…”说完,他
舌再次侵入她的口中。
只需再一会儿,他就会被说服的,因为,他的手早已悄悄的将她带来的戒指套进她手中,为他作了决定…
一全书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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