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门铃在此时不识好歹地响起,响到第二声时,许心识时务地默默前去开门,由门上猫眼看去,许心极认真地看了好久,终于回头望向沙发上的怪异二人组。
“是不认识的人,他手上拿着一个很大的箱子,我看的时候他还拿了颗手榴弹给我看,你们说,要不要放他进来?”
许心的话,令两人瞬间变
。
“要!”凌贝平用力点头,虽然他盯着电视,但脑子却完全挂点。
“不要!”尚有理智的冯涵镜急道。
“可是…可是他已经拿万能钥匙开门了。”脑袋像装浆糊的许心又道。
许心才讲究,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已走入客厅。
“我是来送货的!”
“货?”凌贝平和冯涵镜第N次发挥他们良好的默契,同声道。
那人没应答,一扬手丢了个手榴弹到凌贝平怀中,惹得冯涵镜高声尖叫!许心则是瞄了一眼面前的闹剧,兴趣缺缺地到厨房找东西吃,食物才是他的生命,食物才会给他幸福快乐…唔,某个人除外。
“原来是这个。”凌贝平高兴地将手榴弹收入怀中,起身笑脸
人。
“
遥韩在这里是不是?”男子没理会凌贝平,提着超大行李箱往内走去。
“那些是什幺?”冯涵镜顶着夸张的妆加上吓皱的脸,说有多丑就有多丑。
天哪!手榴弹!以往只会在电视上看到的手榴弹,竟被两个不知死活的人丢来丢去,万一不小心炸开来怎幺办?这两个人不要命,他还要啊!
“是我订的货,外面不是有一群人间得发慌、天天在找我吗?为了因应情况,我买了点武器防身。”凌贝平浅浅一笑,就跟他以网络订A片时的表情一样。
“请回答我一下,
遥韩在不在?”那高大男子沉冷的声音
入两人的对话。
“你买武器也不用买一大堆啊?”冯涵镜快疯了,他怎幺也没办法接受大男子手上提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没多少啊,如果要用的话,那些量还不知道够不够呢!”凌贝平表情委屈。他就爱买武器,又没花到冯涵镜的钱,管这幺多。
“回答我一下!
遥韩是不是在这里?”身形倾长的男人明显不耐烦起来。
“那个大箱子足以装进一整个人,那样还叫没多少?”冯涵镜受不了了,他只是个普通善良的老百姓,他不要家里有一堆非法武器,如果被捉到怎幺办?如果他说武器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晓得警方信不信,房子明明是他的。
“跟我家的收藏比起来,的确没多少啊!”两人径自吵了起来,彻底忽略一旁有人等着他们的回答。
“我管你家有多少?重点是我家不可以有!”冯涵镜大叫,幸好上下两层都是空的,不然他绝对会被邻居抗议。
“买都买了,不然你去退货啊!”凌贝平冷笑着。
“我说,
遥韩是不是在这里?”英勇威武的男子压抑着不被他们理会的怒气,问了发怒前的最后一次。
“又不是我订的货,既然你不认识他,就表示他不是那个叫隆的,只是个送货的,那我怎幺知道要找谁退!”冯涵镜反驳回去。
凌贝平还没讲话,面前倏地出现一只大皮箱,眼前一黑,哎哟!鼻子好痛!冯涵镜就更惨了,一把亮光光的刀子
在他双腿之间。
“
遥韩在不在这里?”那始作俑者,像是什幺都没发生似的微笑说道。
冯涵镜完全呆滞,望着距离要害仅差一?嫉牡蹲樱?偻你媛恫簧频哪腥耍?
醴浅弈危你匠1涣璞雌?了十拳后的感觉非常相似。
“靠!X你#%&am *…痛死你祖公,搞
啊你!”凌贝平
杂着怒骂道。
男人觑了凌贝平一眼,继续
问比较软弱的冯涵镜:“我再问一次,
遥韩在不在这里?”
冯涵镜当然没有回答,他早呆掉了,他已经够怕凌贝平的拳头了,现在家里又多出一个舞刀
、玩手榴弹的人,教他怎幺冷静。
“你这个态变死人妖!我再问你一次,
遥韩在不在这里?”那人似乎气到极点,再难听的话也照吐不误。
紧接着,男子背后突然受到袭击。那只在凌贝平脸上停留的皮箱,现下被丢往男子的头和背上。那两个不知死死活的人,完全不管皮箱内装着
的
械、手榴弹、闪光弹,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爆炸;不过对两个疯子来说,生死大概不是很骇人的事吧!可是,冯涵镜是个十足的普通人,是会吓得晕倒的普通人,他现在仍保持着清醒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你什幺意思啊?人妖碍到你了吗?我爱穿什幺颜色关你什幺事,由不得你决定我是人或妖!”凌贝平依然对死人妖三字反应
烈,丝毫未察觉那男子口中的死人妖,指的并不是他。
男子缓缓巨头看向凌贝平,目
凶光的程度,连呆滞的冯涵镜都知道他快杀人了,凌贝平却像没感觉般,以不输他的气势怒眼回瞪。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男子杀气极重的面庞,忽而绽开一朵笑靥,看得人头皮一阵发麻,有种将被五马分尸的恐怖感;当然,观点是从冯涵镜一般正常人的角度去看,并不包括站出三七步狠瞪回去的凌贝平。
“我不觉得我有说的必要。”凌贝平即便没有那人高,气焰仍然高张。
“你不说对你没好处的。”男子依然笑着,笑里增添几分
魅,令个乍看之下不像在找人单挑,倒像是在钓马子。
不过,凌贝平倒是接收到那人找喳的讯息,扬起拳头准备跟男子决一死战。“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告诉你这没礼貌的家伙,你少作梦了!”凌贝平提高拳头,准备给男人
头一击。“我死!”
“你们在干嘛?”
现实就是比小说还离奇,凌贝平一拳挥出去,尚未击到对方的面庞,男子一个下勾拳回来,尚未打到凌贝平的腹部,
遥韩恰好由房里出来,正准备到厨房煮午餐,很适时地出声阻止两人的动作。
“他骂人!”凌贝平率先告状。
会煮饭的
遥韩在冯家有崇高的地位,如果被他认定有错,大伙儿可能就没饭吃了。
“你在这里干嘛?”
遥韩将目光转向男子,声调平静地问。
“没干嘛。”男子委屈地嘟起嘴,一下子由嗜血的猛兽变成温驯的绵羊,对着饲主
遥韩低呜撒娇。
“你不是出国了吗?”
遥韩语气冰冷,让人很难揣想出他和男子的关系。
“听说你不见人影就赶回来了。”男子依然一脸无辜。
“遥韩别理他,没礼貌的家伙最讨人厌。”凌贝平不管男子和
遥韩是何种关系,只顾着煽风点火。
“你…”男子正
开扁,马上收到
遥韩的眼神警告!
“不管原因为何,总之,你打人就是不对!”
遥韩声调一沉,表情是前所未见的吓人。
“对不起。”男子乖乖地道歉。
“请问一下,你们两个是什幺关系?”冯涵镜理所当然地发问。
“那个…现在遥韩应该还算是我的人吧!”男子边说边偷瞄
遥韩,见
遥韩没有反对才放心说完。
“咦?遥韩有人要了?”
“你就是他的那个?那你不就是…”冯涵镜张大嘴巴,极度震惊地望着男子,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对啦,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
遥韩不愠不火地说着。
冯涵镜则又陷入呆滞状态。凌贝平并不知道,但是他有听
遥韩提过,包养他的男人是北台湾某个大尾角头老大的独子。那人本身就够聪明,再加上有老子罩着,至今依然是人有杀过、牢没坐过。
他刚刚就觉得奇怪,被凌贝平以拳头招呼不是一两天的事,他也未曾那幺怕过,偏偏这男的一瞪他就吓呆了,原来他就是那个闻名遐迩的新任老大。从小玩
的家伙,魄力果然不一样!话说回来,这位大哥往
遥韩面前怎幺一点魄力也没有?难道世界上最伟大的武器,是美味的饭吗?嗯,好象是,没饭吃人会死。关于这一点,许心也会绝对赞同。
“你怎幺找到这里的?”
遥韩不解地问。
冯家明明地点隐匿,他这几天又很少出门。如果说是小弟送货来时看到他,再回报给眼前的男子知道,他还能理解,可是,送货来的人却是他不想见到的人,难道是什幺地方出了问题。
“你这几天不是有刷卡吗?我打电话去发卡行银问你买了什幺,再打去订货公司问他们送货的地点,就找到这里来了。”男子顽皮地笑着,瞥见
遥韩的不悦被迅速敛起笑脸。
“我又不是刷你的副卡,你凭什幺跟发卡行银查我的资料?”
遥韩微怒发卡行银放任男子取得他资料的行径。
“拿把
在经理头上抵着,他就什幺都给了。”男子笑得好不快意,彷佛他说的仅是两个孩子玩骑马打仗的事。
“所以呢?你想要我怎幺样?继续待在家里帮你做饭、任你上,或是你想下一道命令给我,要我跟你走红毯。反正我是你的人,你要怎样就怎样,我没有立场反对,也没胆反对。”
遥韩绽出一朵绝美的笑,男子脸上则闪过一丝悲伤。
凌贝平张口结舌,不知该安慰
遥韩好,或是狠K男子一顿
恨。冯涵镜一样保持沉默,不过,他和凌贝平的情形是迥异的,他的沉默是因为他望着依然在双腿间的刀子发呆,不知该将它拔起好,或是小心翼翼的移开腿就好,虽然知道男子应该不会伤人,可是…他仍然有所顾忌。
如果冯涵镜穿的是
子,可能还方便移动,可是现下他穿著粉红色
你裙,刀子不偏不倚地
在裙子上,教他很难移动,不移…如果一个不小心,伤到不该伤的地方怎幺办?
“那个…你要把他带回去,我是没有意见,不过,请先让他煮一下午餐,我饿了!”许心适时地
上话。瞧他那一副饿得半死的样子,刚刚躲在厨房里吃的,好象全都不是食物一样。
客厅里的四人同时将目光移向许心,其中三个人表情是很想晕倒,只有男子笑得很高兴,像是发现什幺珍禽异兽,饶富兴味地望着许心。
“我想,现在不是讨论吃不吃饭的时候吧!”凌贝平表情变得凶恶。
“没关系,我去煮。”
遥韩瞄了男子一眼,转身往厨房走。
“对了!”才踏出半步,
遥韩又快速回身,冲着冯涵镜拉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没想到你跟天使的感情进展这幺快,现在连女装都穿上了,不过,你还是不要穿粉红色比较好。”即便在情绪低落之际,
遥韩仍不忘嘲
冯涵镜一番,既然他情绪不好,不找个人发
一下会对不起自己,冯涵镜成了现成的活靶。
“遥韩,你如果不喜欢我在的话,我先走了,我在家等你。”男子落寞地道出此语。
“有件事忘了说!”男子拉开大门,笑得很慑人。
“快滚!”凌贝平毫不客气地朝着他比中指。
“那些东西,收你一百万就好,请记得汇到指定户头。”男子轻松的口吻,彷佛那些东西只是普通DCD,而不是非法武器。
“一百万!哇咧,这次真的买太多了。”凌贝平摇头叹息,他哪来的一百万啊?可是,以他买的量,这个价码好象还好。
呜,他果然买太多了。
在凌贝平叹息的同时,冯涵镜把心一横,奋力将刀子从沙发和裙子中拔出,随即像丢烫手山芋一般,把刀丢在桌上,走进厨房想向
遥韩说些不可告人的话。
如果凌贝平当时知道他去厨房的原因为何,绝对会在此时此刻把冯涵镜大卸八块,可惜他不知道!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处,毕竟他若知道太多,就没戏看了。
走入厨房,冯涵镜毫不意外地见到厨房里只有
遥韩一人,许心早在来到冯家的第一天。就被
遥韩以碍手碍脚为由,
止他在煮饭时间出入厨房。
“遥韩。”冯涵镜不管脸上的彩妆和身上的衣服组合起来有多震撼,径自跑到厨房,对着
遥韩凑上他那画得吓人的脸,声音刻意装得轻柔,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干嘛?”
遥韩被吓了一跳,自然没有好脸色;事实上,他正在切青菜的刀,差点就要失手飞到冯涵镜脸上。
冯涵镜虽然不会烹饪,不过当初在装潢时,厨房的设备也一并购买,他家的厨房不但厨具一应俱全,甚至有烤箱式微波炉、快锅、焖烧锅和六个
专业的瓦斯炉,连冰箱都是双门式附自动制冰机的那种。
“午餐吃什幺?”冯涵镜浅笑着,可惜笑容被妆丑化得很严重。
“萝卜汤、芋头饭、炒青菜、磨菇豆腐烩、牛
咖哩、还有之前买的剥皮辣椒,甜点是昨天做好的果冻…前提是没被许心偷吃完的话,如果被他吃完了,我房间有藏一个西瓜。”
遥韩面无表情地继续切菜。打从许心出现后,他每天要做的菜量比从前个多出一倍,好在他动作够快,多花半个小时左右便能张罗完一切。
“好象很好吃的样子。”冯涵镜在一旁东摸摸西看看,就是没法直接将正事说出来。
“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做的菜只有太咸的问题,其余的没被嫌过。”
遥韩依然冷淡,像是他煮菜的太咸的问题,只是多放了一点盐,还不到咸得发苦的程度。
“哦。”冯涵镜暧昧地应道。
这时冯涵镜又
出一脸谄媚,
遥韩瞄了他一眼,拿过大骨头像
恨似的,一刀就把大骨头剁成两段。
菜刀几个起落,最后将所有的骨头丢入一旁备好的热水中去腥,再将骨头捞起,放入另一锅以大火熬汤,并将旧锅交给冯涵镜,示意他到另一边的水糟清洗。
思索许久,冯涵镜在洗完锅子,重回
遥韩身边后,终于导入正题。
“那个…你等一下就要回去?”
“那又怎幺样?”
遥韩取过丸子,切成花型,预备一同丢入汤中。
“这几天来你在我家住得还算舒服吧?”冯涵镜继续保持欠揍式的媚笑。
“你想干嘛?”
遥韩望着冯涵镜的眸子里带着警戒。
“你别太紧张。”冯涵镜依然在笑,完全不知道
遥韩要花多大的自制力才不会砍他一刀。
连向来平和的
遥韩都如此,何况是火爆的凌贝平,他会被揍实在是咎由自取。
“你该不会想叫我在菜里下药吧?”
遥韩浅浅笑着,笑容里的
魅,和方才出现的男子有几分相似。
“呵呵,你知道就好。”冯涵镜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
“凭什幺我要帮你?”
遥韩笑里藏刀,像是狠狠地在冯涵镜身上捅了个透明窟窿,一刀捕完,他转头将丸子丢入汤中,再拿起萝卜,心情极好地开始切出一朵朵花型,俐落地去掉头尾,把萝卜削成圆柱型后,菜刀几个起落花型立现,接着以他专业级的刀法,迅速地将萝卜切块入锅。
“我们是好朋友吧?”冯涵镜浅笑,试图说服
遥韩。
“我跟天使的感情也不错,这样子害他我会良心不安。”
遥韩持续他没人
的话。
“你住了这幺多天,我都没有赶人的意思,你总也该回报一下嘛!”冯涵镜扁着嘴,他绞尽脑汁,想了个不怎幺样的理由。
“那是因为我会做菜吧?”
遥韩依旧漠然,手上则俐落地将磨菇切片。
“你别这样讲,我又不是许心,怎幺会是个为了饭菜便一切无所谓的人呢?当然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才让你住的。”冯涵镜不怕被他笑,说着极易被拆穿的谎言。
“是吗?”
遥韩不置可否地应着,结束切菜的动作,转向豆腐进攻。
“你就帮帮我,是你说爱了才知道适不适合的。”冯涵镜讲得理所当然,令
遥韩无法反驳他是否有说过这话。
冯涵镜说这话的同时,
遥韩已用他大师级的刀工把豆腐和
丝切好,
丝腌入酱油、米酒和糖、盐之中,并在锅中放油,准篇炒菜。
“我想想。”
遥韩忙着翻炒锅中的
丝,再丢入磨菇,最后放豆腐,加一点酱油、盐、少许味
,淋上勾芡装盘。
冯涵镜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候着,生怕
遥韩下一秒钟就决定不帮他,他若不靠下药把凌贝平
晕,依凌贝平现在这样,他要怎幺上他?
“我记得天使喜欢吃咖哩,我把药加在咖哩里面,有一点安眠药和催情药的成分,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遥韩决定出卖凌贝平,帮冯涵镜完成愿望。人人都爱看热闹,只要火不烧到他身上,烧在谁身上都无所谓。
遥韩由冰箱中拿出早已切好的牛
、马铃薯、洋葱和红萝卜,将他们连同咖哩粉一起倒入快锅中,开大火意着。
“我没看你抓药啊?”冯涵镜狐疑地道。
“早就加在
里,本来是准备整许心用的。”
遥韩说得平静,似乎整许心并不是件大不了的事。
“感觉上,得罪你很可怕。”冯涵镜倒
一口气后做出结论。
之前认识PuB中的盐巴时,他只觉得盐巴是个普通、开朗、有点笨的男生,现下才知道他是大错特错,事实上,
遥韩不但个性冷漠、喜欢幸灾乐祸,更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
的胆包,那个泰山的实例,就是刚刚那个来了又走的黑道大哥,看他的身材,说他是泰山绝不为过。
“还好!”
遥韩淡然一笑,开始炒青菜。
冯涵镜则蹑手蹑脚地往门外移动。
“提醒你一下,脸上的妆洗掉比较好。”
遥韩像良心发现似的提醒冯涵镜。
“还有,门外那个追杀天使的大哥,我等一下回去就会请人处理的。”
遥韩仍然表情平淡,谁教他跟着的人,是当地数一数二的角头老大之子,那种程度的大哥,他没放在眼里过。
“我代宝贝谢谢谢你。”冯涵镜挥手示意,踏出厨房准备洗去他
脸可怕的妆,顺便把破得差不多的裙子和难看的小可爱、雪纺纱上衣一并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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