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舒纯柔再度来到福婶的住处。
“叩!叩!”
敲了好一会,却不见人来应门。就在踟蹰著走或不走之际,秦沐
出现在她的身后。
“大小姐,你找福婶有事吗?”
舒纯柔著实地吓了一大跳,立即戒备地面对他,不过,她并不打算与他正面
锋。
想要离开,他却伸长了右手阻去她的去路。
“别走!”
“你要做什么?”舒纯柔让他给吓
了心绪。
他微扬起嘴角,不过却没点笑意,看起来
怪气的。
“我是舒先生的保镳,你是大小姐,我怎敢对尊贵的你有任何不敬的举动,嗯?”
他的话,字字带威胁,不须她动手,光听他鬼魅般的话语,就够她六神无主了。
“你让我走,我不会将你今天的行为告诉我爸的。”
告诉舒右昌?他根本不怕。现在的他,可是舒右昌借刀杀人的筹码;没有他,舒右昌还有本事除掉黎翰洋吗?不过,他现在也真没空陪她玩。
“要走,走吧!”
“真的可以走了?”她怀疑。他突来的慷慨颇为可疑。
“不想走是吗?”他有些不耐烦地恐吓。
“不、不、不,我走,我马上走。”语未毕,人已快步离开。
秦沐
眼底泛著异样的神采盯著她的背影,也不知他心里究竟有何打算。
舒纯柔飞也似的跑著,不敢回头,一心一意只想快点
离那姓秦的炽人的视线范围。
当她觉得可以停下来的时候,早已气
吁吁,宛若绵羊遇到豺狼,在魂飞魄散的死亡关卡踅上一回。
再加上佣人琴姐又在半途无声息地拦住她,她更是花容失
的。
“小姐,您怎么了?”
一声细小的倒
气声,显见她的失措与惊慌。“你…”“大小姐,我是琴姐呀,您怎么了?”
她不由得怨怪起,琴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挑这个节骨眼出现。她已吓飞一半的胆,加上她突然冒出的声音,那颗不甚强壮的心脏几乎让她给这么吓破了。
“我…你…没事,我没事,你也没事。”她失去责备人的力气了。
“大小姐,你——”琴姐被她搞得一头雾水。
“没事,我说过了,不是。”不给她搞清楚的机会,舒纯柔已消失在楼梯间。
琴姐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犹自纳闷著。
舒纯柔一回房,心底一阵的不安…会不会,他没收到?会不会,福婶没送出去?不会…一连串的假设搞得她就要精神错
了!
“不行,我一定要通知他,再迟可来不及了。”
明知是烂法子,但她实在无法可施了,匆忙下了楼,招来佣人。
“贵叔人呢?”
“他在车库那歇著呢!”佣人答道。
谢过女佣,立即赶往车库方向,但在走道上,她即被拦下了。
“大小姐,你要去哪?”
她定下神来,自然地说道:“我要下山,贵叔人在哪?”
“那老头调到厨房去了。”那人轻佻地说。
调到厨房?他可是个司机耶!
“那现在是谁在开车?”
那人
里
气地表示:“就是我。”
“你——”瞧他模样,有驾照吗?“不,我要贵叔载我下山。”
他左晃晃、右走走地来回她面前晃动,还不时上上下下盯著她瞧。
“大小姐,我阿财对你们舒家来说可是大材小用,我还觉得委屈得很咧!你现在还在我的面前要别人开我的车,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副
氓混世太保的模样,打死她,她也不敢让他载她下山。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之际,秦沐
又出现了。
“阿财!”
那名唤做阿财的男子,一见他来,立即唯唯诺诺地活像条哈巴狗似的,又是摆尾又是点头,恭恭敬敬地唤道:“是…秦先生。”
他的目光扫向舒纯柔。“大小姐,你来车库做什么?”
阿财立即抢话:“她说她要下山,还不让我开车,非要那叫阿贵的老头送她下山。”
要下山?他冷冽的表情没有丝毫人味。
“你要下山,做什么?”
质问、
问,他除了这些外,他还会什么?舒纯柔气呼呼的抗议:“这可是我家,你们这些外人凭什么…凭什么处处限制我?”
秦沐
浮上一抹冷笑。“说限制,那可就失了厚道,我们的工作是保护你。”
“保护?那就太谢谢了,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我爸更不用。”
他不以为然地嗤鼻。“需不需要,那得况且问你爸,而不是由你来做决定。”
过分!他实在太…咬咬下
,舒纯柔跑回屋内,拿起电话筒拨了电话:“喂,我找黎先生——”
在对方未来得及答话之前,已遭随后而来的秦沐
按下切线。
舒纯柔气得大吼:“你做什么?”
“你休想打出任何一通电话,尤其是与黎翰洋联络,那更行不通。”
舒纯柔气忿父亲良知被蒙蔽所做出的决定,不过当前她的敌人则是秦沐
。
“你不是说过,你不过是我爸的保镳吗?那你凭什么越职侵犯我的自由?你是吃了熊心豹胆了吗?”
难得一见的淑女发飙,不但没有惹怒他,他反倒是以看戏、欣赏的心态观看着。
舒纯柔知道斗不过他,只好撂下狠话:“你别以为没人可以制得了你,我可以报警抓你。”
他敞开双手,戏谑地说道:“
。”
狠角色毕竟不同于小NFDC4喽,舒纯柔既不想、也不敢和他计较,转身便上楼,但他——“别再做小动作,你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的掌握中。”
不理会他的威胁,打
杆回房去。
门一关上,趴在
上的她是
哭无泪的。眼见明天便是翰洋的生死关头
,她却想不出一点帮忙的法子,怎么办?怎么办?
认清父亲的居心,看透了那一票
氓的“鸭霸”心里直为黎翰洋及涂媚担足了心。担心他们明天是否能够度过危机四伏的一天,更害怕他们会遭到毒手…她实在无法负荷失去他的痛苦,尤其在知晓施以毒手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后,她更是无法原谅自己的罪恶。
暗下决定,若果黎翰洋真的遭到不幸,她亦不愿苟活了!随他而去,算是向他告罪,也当是为父亲的行为赎罪吧。
黯然的神色与坚决的打算,除了此路,她是别无它路可走了。
临行前,涂媚为黎翰洋准备了全套式超薄防弹衣,是国外进口的高档货。可别小看这件轻薄的防弹衣,内含玄机可是不能小看的。
“喂,你做什么?”
涂媚竟然亲自为他更衣,此举可吓坏他了。
她闷不理会他的你拢?允俏倚形宜氐匚你┥险饧?厥獾谋?隆?br />
“涂媚,你…”他还真的不是普通的烦耶!冷冷地丢下一句:“保命用的。你可以住嘴了吧?”
也怪不得她的口气差,碰上这么你碌哪腥耍?退隳敲刻焖?桓鲋油返南舸竺廊艘惨?㈧?耍你慰鍪且灰刮廾叩乃你匀唬你男那楦?呛貌黄鹄础?br />
模拟了一夜战况发生时的应对方式,以及如果计划失败时,最后如何护主…一脑子的A计划、B计划、C计划,让他这么一烦,如果烦得她那颗金头脑错
了,届时,后果他可要自担了。
黎翰洋也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非常时刻打
阵脚,只是,她要他怎么做时,也该给他个理由,绝不能叫他像个傀儡似的任她摆布。
“这样,可以保命?”他才不信,一件薄薄的衣服可以保他的命;再说,台湾目前所见的保命衣不过是背心,而且又是厚厚的一件。像这件这么薄,行吗?
涂媚对他不以为然的表情大感好笑,没见识也不知要收敛,还先入为主地看不起这件薄薄的特殊防弹衣。
“当它发挥作用时,你就知道了。我保证,它的价格绝对与它的功能成正比。”
他还是无法相信它能具有什么威力。不过,不信任这件防弹衣是一回事,但对于涂媚的保护功夫,他可是五体投地的佩服。
当车子出了黎家,他们便被盯上了。
“秦先生,他们出门了。”
秦沐
可是这一回狙杀事件的主力军,在屡次剿杀不成之下,台湾大哥为扳回面子,远自日本重金礼聘请他来台,参与这一次的狙杀计划,以期能够完成任务。
是以在这次的计划中,他是占有一定份量的。
跟踪的探子在他们出门之际已将此讯息传回舒宅。
“好,继续盯住他们。”
“是!”一路尾随著他们的座车。
打一出黎宅,涂媚便已察觉跟踪者,不过她并不想打草惊蛇,她希望今天的他是一个遇事论事的亲历者;不经亲自证明,他是产生不了提防之心的,尤其对舒右昌。
一路上,他频频探头问她:“有动静吗?”
她总轻松回道:“没有。”
前一后一,两辆房车紧紧地夹住他的座车;不是敌人包围,而是她调来的一护航。
这场战,她只有七成的把握,其它三成,她决定交给曾经共同作战的伙伴为她分担。
顺利地行进至往舒宅前的竹林区——当他们一出现,
响便不绝于耳,就算是燃放鞭炮也不过如此。只可惜,这处竹林原本就人烟罕见,如此热闹的
林弹雨也只有他们能够躬逢其盛了。
“涂媚,这——”
掩护他,涂媚趁
打开车门并滚入林内。
即使他处在极度恐慌之下,但也不忘分神将涂媚敏捷的身手与认真冲锋陷阵的果敢看在眼底。
“涂——”
“嘘,照阿信他们的说法,在这应该有一处工寮,咱们去看看。”
两人时而趴地、时而低身奔跑,终于接近阿信口中的工寮附近。
此时工寮内,除了留守的几名大汉外,好似里头藏有重量级的人物。
“这是——”
“贼巢。”
黎翰洋望向铁皮屋。这么简陋的地方便是
杀他而后快的窝巢?这未免也太讽刺了,堂堂的远扬航运的大老板,竟为一小群痞子
氓而狼狈不堪,甚至生命受威胁?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你想不想知道答案?”
用力点头,只差没忿怒地嘶吼出声。
“OK,那我们冲了!”
“冲?”
“对,就是冲了!”
由她眼中看见的是一抹光采,他不确定…这么做行吗?
不过她既巳有决定,也只能随她豁出去了,冲——猎物前来自投罗网,实在太令人意外了!
没人敢开
杀她,但,他们可一点也不愿放过姓黎的。
一阵打斗,八个人打她一个,嘿,她可丝毫不输阵的,一方面护著他,一方面又得保身,打得他们一票
脚落花
水、“离离落落”(台语)的。
其实也不是她真有那么锐不可挡,只怪他们那一票
鬼,打斗之余,还想一窥她裙内的真章。涂媚的利器之一,便是以她原始的本钱,先是
,再来痛击。
在她略占优势之际,有人喊话:“连她一块杀了。”
也有人不赞同:“不关她的事,别滥杀。”
也不知是哪个小人,主子没下令,
口已冒烟,子弹不长眼地打入她的背部并伤及黎翰洋,两人如骨牌似的层层跌落在地。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l!
“谁开的
?”
“我…”一名男子手中的
冒出浓浓的火药味,而开
的他也被这突来的状况吓呆了。
此时恰巧电话铃响——“秦先生,他们死了。”
对方问道:“他们?”
“连那个女的也死了。”
“涂媚也死了?怎么可能?她的功夫哪是凭你们几个就杀得了的?”
“真的,她真的死了,子弹贯穿她的
膛,连黎翰洋也中
。”他详细说明,还不时在两人身上翻来踢去。
嘿,才嫌它不中用,这会可不就发挥功效了?她知道要他诈死必有困难,所以在防弹衣内层放置了机关,只要受到重力,便自动爆出血浆,并暂时
的造成死亡的假象,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没有脉动。
而她,倒不需要这捞啥子帮忙,诈死本是她的绝活,保证假起来绝对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死了,真的,我可以确定。”
秦沐
不相信,她的命会如此脆弱,一句:“我马上下山,等我!”
但秦沐
始终没能下山,只因——一直偷偷跟在他身后等候消息的舒纯柔,只听得一句“涂媚也死了”便陷入崩溃边缘!她无法相信,她最信任、也寄望最深的涂媚竟已死去。一个踉跄,绊倒了一具古董花瓶,并发出一声巨响。
秦沐
警觉地回头,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哀痛。
“你在这做什么?”
不理会他的问话,只凭著一具骨架撑住她已瘫废了的
体如游魂般的上了楼。
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令他担心,他只能飞快地跟了上楼。
舒纯柔回到房内,立即上了锁,她不要任何人打扰了她与死神的约会。
她没有机会出门购买安眠药,选择跳楼也行不通,因为窗下即是个泳池,跳也跳不死;除了自焚外,她似乎无路可走了。
将自己
在窗帘布内,拿起预藏的打火机,嘴里喃喃:“爸,希望女儿这么做,可以偿还你所造的孽…”
火势迅速蔓延于燃烧的布幔…被火纹身,她该喊疼的,只是,体身的痛抵不过哀痛的心。
大火辟哩叭啦地响起,门外的他也惊觉不对劲,破门而入时,她的人已陷入火海之中,而房内亦是烟雾
漫。
顾不得她全身是火,拦抱住她便往楼下的泳池跃下。
她身上的火是灭了,但她全身烧伤的面积亦达百份之七十;为了救她,他的双手亦遭火吻,但这并不重要,他只关心,她是否能够存活。
下山途中,他打电话给在工寮内的手下——“确定他们全死了才走,还有,放把火把那烧了。”
众人听令地泼洒汽油,准备在瞬间毁掉此地。当他们正预备撤出之际,涂媚趁势,一个勾脚,扳倒其中一人。
“喂!她没死——”
可是,来不及了,当他喊出之时,涂媚已背著假死状态的黎翰洋,比他们任何一人都早一步离开。
对手火来不及点,
亦来不及发,她利落的身手及齐发的刀刃如雪花般削开他们持
的手,不到一分钟,她已占了上风。
“说!谁是主使者?”
眼见七、八名手下已应声倒地,而一时间,援兵也不会来了,只得认命的招供:“是舒右昌指使的!”
果真是他!太令人心寒了。黎翰洋除了无法行动外,听力可清楚,药效也大约在一分钟后褪去,幸亏她算计得妥当,否则他不因脑部缺氧过久成了植物人才怪。
见他也起身,他们才大呼上当受骗了!
何止受骗?她还要他们吃苦头。
利用工寮内的麻绳,逐一将他们捆绑在大柱上,手中的打火机不时晃来晃去地恐吓他们:“要不要点火呀?”
点?这里的汽油味浓得呛人,只要一点,他们不就一一成焦尸了?
“不要哇!”
“饶了我们,下一次我们绝不会再动黎先生的主意了!”
“饶了我们吧,我们是受人指使的啊…”求饶声四起,但她的玩心未泯,也不打算太快放人。“下回?你们还敢有下回?
发现失言,有人赶紧澄清:“不…不是啦,他是说——”
“说什么?”涂媚忽高忽低地点燃火焰,就是这么差一点点就足以引爆的利用他们的恐惧心。
“涂…”
“一句涂也涂不出来,你分明找死。”
作势
点上火,吓得他们哇哇大叫,紧张气氛十足。
后来还是黎翰洋出言:“放了他们吧,他们不过是替人办事的NFDC4喽。”
既然他也求情,她才顺势:“看在黎先生的面上,暂且饶过你们的小命,不过,你们也得在这候上个几天,等人来替你们解开麻绳。”
“不要啦!”
不要?嫌她太宽宏大量吗?
“既然你们不要,那我也只好——”
“放了我们吧!”
她再次举起打火机:“点著火,就让你们成了同命亡徒吧。”
“同…”
“千万不要,我和他们感情不好,要死他们一块好了,我不要呀!”
“你…”一人一句,内容大致雷同,总归一句,就是怕死,不管是谁先找阎王报到都行,只要不是自己便好。
涂媚懒得听他们废话,扶著黎翰洋。“老板,我们可以下山了。”
“嗯!”两人潇洒地走出他们的视线,只留下他们还一味互相争执怪责。
原本自在坐在公司内等候好消息的舒右昌,怎么也料不到命运之神根本不与他同一国——“老爷,家里失火了。”
失火…心中怒斥,这秦沐
在搞什么把戏,不过要他做掉个人,怎么还
得他的房子失火?“秦先生呢?”
佣人哪知道他去哪,火一烧,屋子也
了,只知道——“老爷,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她会不会又逃出去找那姓黎的小子通风报信呢?“我是问秦先生!你没看见他吗?”
奇怪了,女儿重要,还是保镳重要?怎么老爷只关心那个
氓哩?不过她仍老实答道:“没有见到他的人影,现在消防人员已上山来救人了,老爷,您要回来吗?”
他气急败坏的。“我马上回去!”
代了秘书,立即赶上山。
咦?怎么沿路不见任何打斗迹象,怎么这么平静呢?该不会是姓黎的真没上山吧?一路上不见半部车影,一切如往常幽静,只是抬头一望,糟糕,他的别墅已完全被火舌
没。
催促司机:“快快快!”
当他真正看清他的宅第时,当场昏厥过去。斥资千万的大房子,千挑万选的好地理,竟遭祝融给
噬殆尽了,那他的江山不就也…
当舒右昌醒来,人已躺在急诊室内。
“阿贵,房子烧烬了?”还喃喃问著身边的老仆。
贵叔安慰他。“老爷,您别担心,房子没了,您还是可以东山再起呀,我…我担心的只是遍寻不著大小姐——”
他有气无力的。“不管她了,翅膀硬了,再也管不了她了。”
“可是——”
“我说了,不管她了。阿贵,扶我起来。”
阿贵依言扶他起身。
一向意气风发的神采,这一刻比丧气的老狗更加颓败。“阿贵,先前我对你的…你不会生气吧!”
生气?怎么会,服侍老爷大半生了,他的性格与喜好,他还有不清楚的道理?
只是这一回,他的确是引狼入室。不过,他怎会怪他,毕竟他是老板呀!
“不会,你有你的行事作风,我不过是个下人,怎会和老爷您生气呢?”言语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埋怨。
舒右昌略带忏悔的。“阿贵,我一时糊涂,幸好,你仍肯待在我的身边。”
再多的话也弥补不了他先前所犯的错误,只能呆坐冷清清的病房里无语问苍天。
黎翰洋并不打算对他提出告诉,只是也不想让舒右昌再打狙杀他的主意。
“涂媚,我想登门找他问个明白,你去不去?”
“问?何必问,直接报警,不更省事?”好不容易才有得歇息,他干嘛没事找事做?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搞大了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更复杂的麻烦。
“好歹,他也是我未来的丈人,如果我对他提出告诉,关系只会更加的尴尬,尤其是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待我与他之间?”
他还是会娶舒大小姐?涂媚的心仿佛被掏空了般,但这也只是刹那间的幻觉。
他没说错,他们已经订婚多年,结婚对他们来说,是早该进行的仪式,她怎会无由来的心痛呢?
“那你的意思——”
“我要你陪我去,顺便将纯柔接回来,我不打算再上山了。”一趟的历劫,已让他证实,他的心脏确实不够强壮。
涂媚心忖,反正只要这事结束,她亦可以卸下任务,算是完成此趟任务了。
“OK,我们走吧!”
临出门,秘书叫住他们。
“黎先生,舒董事长位在山上的别墅今早被火烧得
光了,你知道吗?”
早上被烧了?那不就是他们出事的时候?
“有人受伤吗?”他担心舒纯柔的安危。
“根据小道消息,舒小姐失踪了,而舒董事长也因失女而昏厥,现在正在xx医院急救中。黎先生,舒董还真疼爱舒小姐呢!”父女情深,让她向往不已。
“她怎可能不见?明明是我派人送她上山的,怎么可能——”他无助地看着涂媚。
说真的,她实在不喜欢他所投来关注的眼神,不过,好歹舒小姐也曾是她的雇主。“去看了便知道,还不走?”
两人匆匆离去。
到了舒宅,现场一片狼藉!有采访车,也有正在为扑灭余火而努力的消防车。
当他出现,立即引来媒体记者的包围。
“黎先生,您对于这场火灾的看法如何?”
“黎先生,您的未婚
舒小姐不见了,您可知道她会去哪?或是——”
“…”成群的记者包围住他,涂媚却在他身前为他开路:“对不起,让让!”
因为她的开路,使他得以顺利进到第一线。
黎翰洋在此地名望大,再加上与苦主的关系,是以并未受到为难。
“你好,贵姓?”
“敝姓洪,你好。”
问清了总指挥的姓氏,便开始了他的问题:“洪队长,现在火场如何?”
“大致上已扑灭,只是,舒先生的房子,内部全是一些易燃的原木建材,所以几乎是全毁了。”
“起火点在哪?”
“有佣人看见火是从二楼的第三个房间。”
第三个房间?那不是纯柔的房间吗?怎会——他有耐
地听完报告。“谢谢你,洪队长,明天我会让人送加菜金过去。”
洪队长辞谢。“不用了,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不,你们也十分辛苦,这只是我一点的微薄心意,你就收下吧!对了,我还得去探视我的岳父,你们忙,我先走了。”
来的时候拥挤,走的时候亦是寸步难行,到了医院已牵延多时。
而在途中,心里也不时地拟著开场白,诸如“爸,你没事吧?”;或是“你实在太可恶了!”;还是“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你亲挑的女婿呀!”不行,这火药味太重了…想了好一会,他才记起幕后的大功臣涂媚来,由衷说道:“涂媚,还是你够聪明,老早分析出,害我的人是他。”
他突来的感言著实令她错愕。不消一秒,她的回答便嗅不著味了。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灵,下一次可别小看你身边的女人。”
“你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她不居功,也没有洋洋自意,颇令他欣赏。
“你太过奖了。”他干嘛,吃错药了?
不再看他,目光只是凝视著前方。
她的冷
,著实有“一点点”吸引他,但他没忘自己的身份,即使只是未婚夫
,也算列管于有家室的行列。
来到xx医院,他的出现,令舒右昌意外。
“翰洋,你怎么来了?”?他没死,心已凉了半截,斥资千万于这场杀人计划上,那由日本来的高手姓秦的混小子还是没有办成。内心闪过杀机,然而表面上仍装出一脸的和善。
黎翰洋自是看透了舒右昌的伪善,也不屑他的居心险恶,只是心里面仍然难以理解,何以善良的纯柔,会有如此可恶的父亲?
“舒先生!”他不再称他为丈人。他想,他该懂得他的改变,只是——舒右昌一阵干笑。“翰洋,怎么不称爸爸了?”
他已不愿再姑息小人,直言道:“舒先生,我本来还打算,静静地接走纯柔后,不再与你有任何的瓜葛,只是,你的行径实在是太令人不齿,所以——”
舒右昌是明白人,自然清楚他已明白一切,只是,他不想承认。
“翰洋,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接走我的女儿呢?她可是千金大小姐,是我舒右昌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我舒右昌在此地也算是名门望族,怎能让你随便带走呢?要带走她,当然得按礼数来,且婚礼还要办得人尽皆知,难道你当纯柔与那些来历不明的女人是一样的吗?”说著说著,目光还不时地瞟向涂媚。
涂媚当然知道他意有所指,然而这根本挑不起她的怒气;她既不生气,当然也不打算回应他。
她是这样的想法,然而黎翰洋可听不下去了。
“舒先生,你自己所做的事可不比其他人高贵到哪!还有,我肯收留你的女儿,可是看在纯柔的面子上,而与你完全无关的。”
舒右昌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沉声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贵叔此时也很难
上口,然而不说几句又恐蒙上不护主之臭名,是以——“姑爷,你这样暗示,就太伤老爷的心了。”
虽然他有心护主,但他的老板可不领情。“没你的事,你先出去。”
舒右昌原本血
就高,这么气一扬,而药又来不及
,脑血管一爆,即使医生及时抢救,却也成了一手一脚半身瘫痪的废人,往日的不可一世与叱吒风云的气势消逝殆尽。
某夜,一道黑影伫立在舒右昌的窗前,他自朦胧中醒来,一句“是谁”也说不上,只是口水不自主地往半边
淌…秦沐
发现他醒来,开口说道:“舒右昌,还认得我吧?”
舒右昌一只手举也举不上来“秦沐
”三字在喉中,滚动,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冷冷一笑。“这该说是你的报应吧!”
“…秦…”
“不用开口,你只要听我说,我说完了便走。”
舒右昌这才静下紊乱心思。
秦沐
说道:“我要你想尽办法,对外宣布你女儿已经过世的消息。”
一听他提及女儿,他便激动得不能控制:“…我…女…儿…纯…”
他颇不满意他的不合作态度。“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她的下落?”
这会舒右昌又静了下来,不再奋力摇动
。
秦沐
这才说:“你的女儿企图引火自焚,而那把火烧掉了你的好地理,不过她也好不了多少,全身烧伤面积达百份之七十,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舒右昌既知狙杀计划的失败并非源自于女儿的通风报信,自是略感欣慰,但也气她无知地放火烧掉他的好地理;但在知道女儿遭到火吻之后也不
下泪来。
毕竟她是他相依多年的女儿呀…窗外的微光和著他的泪水,连秦沐
也不
动容。不过他的身上还系著一项本不属于他的任务,所以他不再拖延时间,今夜的辞别,也算是结束他在台湾的一切活动。
“不过,你放心,我将带她出国接受手术,如果手术完成,而你还苟延残
地活著,你们父女还会见面的。”
“不…你…不…可…以…带…”
不理会他的强弩之末,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门的另一方。
舒右昌本以为,现在手中至少还有舒纯柔这个筹码,没想到这么一来,他的希望破灭了,求生意志也趋减弱,当看护人员前来巡房时,他已呈弥留状态。
“快来人!”护士按著求救铃急呼。在一番急救下,舒右昌还是终告不治。
M.SsvV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