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底下有比此刻更惨绝人寰的事吗?
破碎的石瓮、奄奄一息的生命、
地肚肠撕裂的尸体、哀戚地想爬回碎瓮的小宝宝们,还有死不瞑目的众家冤魂。
这次白紫若真的气疯了,她绝对不原谅那个丧心病狂的可恶凶手,随手抄起准备剁
喂养孩子们的菜刀,她发狂似的往楼下奔去。
边跑还边吼着,誓要将凶手千刀万剐再油炸火烤,然后一块一块
下肚。
她没发觉家里多了三
大柱,也没注意此时应该待在猫女会客居的三位“老板”居然同时出现在家里——至少在猫女会客居开张以来的夜晚时光中,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疯子亚,把你怀中的小畜生
出来,我要砍它千百段。”一把银亮菜刀直指着风天亚怀中的小狮子。
风天亚不以为意地拨开刀面锋利的危险物品。
“生理期不顺记得要吃葯,反正你在医院里工作。”
意思就是她拿葯不用花钱。
“你才生理不顺要调经,快把凶手给我
出来,不然你连坐处罚”白紫若又把刀口转回来。
女人在男人面前谈论生理问题,一点都不顾忌在座三人尴尬得有些坐立难安,犹自争论不休。
看着白紫若小手握紧致命武器,斐冷鹰想站起来抢下她的菜刀以免伤及自己,陡地一个黑影扑了过来。
转眼一瞧是那只大如豹的黑猫,他不由得往它的主人一睨,意思是问:你在搞什么鬼?
唐弥弥冷静地用眼神回答,不要紧张,这是我们之间最常上演的好戏,你耐心看下去。
果不其然,斐冷鹰眼前一花,风天亚的手腕轻轻一扣一
,动作优雅如花丛中彩蝶觅取**般“凶刀”很平顺地飘到靠近厨房边的柜架上。
一场喋血战因此化解。
“小白痴,称称自己的分量好吗?我从来没看过那么不自量力的人,妄想以虾米之身
大象。”
白紫若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头顶快冒烟。“闭嘴,暴女妮。”可恨的蓝中妮,竟然嘲笑她。
“忠言逆耳,事实是残酷些,你要有面对的勇气。”不是唐弥弥要帮腔,实在是…人要知
。
“
算大咪咪,你这个骗死人不偿命的神
,我今…咦!你们…”三人都在家?
怒到最高点,脑中蓦然闪进的画面比闪电还亮,此时白紫若才发现不寻常的异相,她们怎么同时在家?这是破天荒不可能发生的大事。
被当实验品的恐怖心情油然而生,惊惧的眼神取代熔岩,她颤抖的手指不住地晃动。
“休…休想设计我,你们这群没心、没肝、没肺、没大肠的
恶女人。”白紫若将手
叉置在身前避灾。
摸抚小狮子的风天亚朝唐弥弥一侧首。“你认为她是圣人吗?”她该检讨己身。
“剩下的女人。”她很“权威”地点点下颔。“紫…若若,请将头偏三度左右,你会发现奇迹”
偏三度有…奇迹?这两个脑袋装诡计的女人在耍什么把戏?白紫若自然地左右扫描一下。
左边是花盆,右边是三个男人…咦…男人?是错觉吧!应该没有男人敢踏入恶人公寓,不过幻想也太清晰了,他们和她认识的男人一模一样。
她不太认真地想再确认眼睛没问题,所以又瞄了一眼,乍然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一只手捂着
口。
“你…你们打哪冒出来的?刚才我怎么没看到。”该不会是魔女弥弥练成隔空转移术了吧。
被佳人忽视至此,斐冷鹰是有气难吐,他一直在这里没移动半步,是她太目中无人了。
“我们在此等候已久,是你急着杀人没注意。”
他的话提醒她十分钟前的记忆力。
爱“儿”被杀的惨状勾起白紫若
腹恨火“疯子亚,你要自理门户还是要大义灭亲?我给你两条路走。”
瞧她说得认真,这两条路有何分别?
风天亚不疾不徐地问:“小恶又做了什么事?”
既然名唤小恶,绝不能要求行善事。
白紫若马上咬牙切齿地控诉它的恶举,活灵活现地描述“凶案”现场,极尽血腥地将它的恶状公诸于世。
“此等顽劣到不知悔改的畜生,犹自一犯再犯,你要将它处以极刑,以慰亡魂在天之灵。”
“嗯!它是顽皮些。”风天亚用责备的眼神告诫怀中小狮子,下次要做得干净俐落,不要被人逮住小辫子。
主人如此,小恶哪知悔意,惹得“受害者家属”一再投以怨恨眼光。
“你在偏袒它,我不服气。”白紫若不平地大喊。
什么嘛!一只不
四个月大的小畜生想享不杀的豁免权?
“谁教你不关好门,明摆着邀请它入内大肆杀戳,罪在于你。”唐弥弥以“法官”身份为小恶
罪。
“不公平,为什么死的是我的宝贝们?二十几条生命难道就此作罢?”一狼一狈,其心可昭。
斐冷鹰、丁介鸿、孟子忻三人听得一楞一楞的,什么凶案现场、血腥屠杀,光听白紫若的描述,一场血淋淋的帮派械斗情形浮在眼前。
但凶手是一只…小狮子?太匪夷所思。
还有另外三个女人气定神闲地任由她发飙,仿若死亡是件小事,早已司空见惯了。她们逗猫的逗猫,
蛇的
蛇,玩狮
的悠闲地挑
。
是她们太镇静了,还是他们太大惊小怪?
“帮主,她们是哪一帮哪一派的人,怎么杀了人还一副无辜的模样,比我们冷静多了。”
丁介鸿觉得这几个女人很可怕,生死尽在谈笑中,人命在她们眼中薄如水,丝毫不带杀气即取人性命。
翻白眼的孟子忻叹了一口气。“你太瞧得起那头小狮子,它连那头黑猫都伤不了。”
虽然不知她们在说啥,但他可以肯定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一回事。
与其说它是头狮子,不如说是一只刚断
的无害初生犬。
唐弥弥瞧他们一头雾水
不进半句话,非常好心地解惑。“她们口中的受害者是几只一年生的小虫。”
“小虫!”三人惊呼。白紫若可不能接受这种称呼“什么小虫,一只小虫就能叫你
哭无泪。”居然敢这样形容她快养成蛊的宝宝们。
枉费她细心地照料,每隔三天喂食一只温老鼠,一个星期丢只大蜘蛛,每个月扔条巴西黑巨腹蛇——还是偷暴女妮养的毒蛇。
眼看着就差那么一步,就可以养成幼蛊,然后再将幼蛊置于一瓮,不用多
就能互相咬食剩下蛊王,到时便可和她养了两年多的金蚕蛊配成一对。
结果差那一步,它们就升了天。
通常养蛊之人三年内未放蛊害人,养蛊人反而会中蛊而亡,但她就是有办法避免被自己的蛊儿们所害,仍汲汲于养蛊之乐。
金蚕蛊、蛇蛊、植物蛊和拍花放蛊之类是蛊中最常见,其中以金蚕蛊最毒,因为它和蟑螂一样打不死,而且颜色最漂亮,最得她
心。
所以在她的蛊宝宝中除了情蛊,金蚕蛊是她的最爱。
“若若,你的兴趣未免太奇怪,你喜欢养虫?”
斐冷鹰当她养的是蛾的幼蛊——蚕,那种小学生的游戏。
“好亲密哦!若苦,你几时在外面偷养男人,好歹也通知我们鉴赏一下。”蓝中妮语带暖昧地朝白紫若眨眼。
“中妮,不要羡慕她,是福是祸还不知呢!”语含禅意的唐弥弥打着哑语。
只有风天亚还算中肯的说道:“比起咱们的恶名远播,有人敢追就是一种福气。”
这左一句调侃、右一句消遣,白紫若当下得知是怎么回事,八成是那个魔女闲来无事
占卜,卜到他这号人物会来,所以三人今
才未去猫女会客居“坐台”特别等在家里看她笑话,以防她把她们的新玩具赶出公寓,下次想有个笨男人走错门闯入恶人地,大概得等到她们都化成白骨。但她所不知道的另一个理由,她们当然不会突发善心地预告,
后自会知晓,她们只要等着看戏喝茶。
“你们不要造口业,我和他比矿泉水还要清白,请将油和水分开置放,因为它们永远不相溶。”
蓝中妮反应极快的冒出一句话“那馊水油呢?”
客厅里寂静了半晌,继而爆发哄堂大笑,有些难堪的白紫若将矛头
向很无辜、不知情的斐冷鹰。
男人,一切祸害之首。
“你、你、你,你们没事到我家干什么?我可没有售后服务。”她一个个用指头点名。
她记得他还没办出院嘛,竟然无假外出,实在是个不安份又逞强的病人,活该他花大钱住医院住到长痣疮。
售后服务?当他是电器用品呀!斐冷鹰有些不是滋味“我是来和你谈一项
易。”
“
易——”白紫若发出尖锐的长音。“你当我是
女呀!想要女人很简单,走出这个大门俯拾皆是。”
只要是
字带头的男子都清楚,这是一条相当出名的风化街,各国佳丽排队任君挑选,口袋有银两就是皇帝大老爷,包管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还想再来。
家里的黄脸婆哪拴得住丈夫的心,这里可多得是软言娇语的热情女郎,男人一夜魂销金尽财枯才甘愿回家抱老婆。
“我不想再待在充
消毒水的医院,所以想聘你为特别护士,随我回家照料我的伤势。”他说得好听,其实是怕吃葯打针。
白紫若一口回绝。“不要。”特别护士没“血”赚“你找别人吧!我可以帮你介绍绩优护士。”
“不,我只要你。”这是他的心头话。
这句“只要你”让听者很暧昧,三个女人在她背后窃笑,直道恶人公寓喜事罩头,房间可以多空出两间
杂物——一间是白紫若闺房,一间是蛊房。
她们但笑不语,观戏才是重点。
“喂!说话要懂艺术,什么只要你,太文艺对白了,人家很容易误解这个意思。”白紫若觉得好像肥皂剧里的告白。
他是真的只要她。斐冷鹰说不出如此文诌诌的话,只能暗藏在心中。
“我的
易很简单,你来看护我的伤势直到完全康复,我一天负责供应你十袋血浆。”
“十…十袋血浆?她马上笑得有点傻气。“真的?”
“真的。”
“那就…”她正要答应,理智突然闪了一下。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缺血…呃!要什么呢?”
他牵强地扯
角。“你偷血,我是目击证人。”
这个秘密是他无意间从两位护士口中得知,他一直不懂一个女孩子要血做什么,只明白了一件事,为了血她会拼命。
“目击证人?”白紫若努力搅尽脑汁的想,自己几时被发觉…“啊——你是想折断我手的大烂人。”
斐冷鹰有些挫败地轻捂伤处。“你的意见如何?”
敢情她忘了当
一事。
偷血事件过后,他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不追究伤人之恶举,可她却将他忘得彻底,这真教人无法平衡。
他自问五官端正,俊帅的外表每每引起女人的注目,怎她却不为所动地轻易忘却。
咦!好像她身边的女人也是同类型,对他出色外表没有一丝在意。
“我要考虑一下。”心在点头,理智在摇头,白紫若好生为难。
朋友有什么用?就是必要时仗义直言。
谁?谁要第一个跳出来两肋
刀。
不拘小节的蓝中妮
鲁地拍了她一下。“考虑个
,有人要你就该偷笑了,装什么贞节烈女。”
这话…不像是要她去工作吧!倒像是老鸨在出卖清倌的初夜。
“看护不一定要去医院,水往低处
,你往血多的地方爬,社会是很现实的。”
语重心长的唐弥弥动摇了白紫若的天秤,她的心已经明显地偏了一边,只差临门一脚就举白旗投降。
风天亚眼中有算计之光。“萨天帮帮众过万,只要你的‘病人’伤势一直未愈,你要多少血都没问题。”
“想想一个月一个人
两百五十西西的血,一万名就有一万袋血浆,而且是终身享用,只要他好不了。”
一万袋?噢?太幸福了。白紫若当场允诺,但是她太奋兴了,没考虑到人家为什么愿意“捐”出兄弟血。
更甚之,听不出风天亚话中含意,她已被卖断终身。
倒是一旁的斐冷鹰很不是味道的瞪了风天亚一眼,什么叫一辈子好不了,他有那么倒楣得受一辈子伤吗?
不过转念一想,若若该不会被她洗了脑,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好不了,以便继续正大光明的吆喝众兄弟来捐血吧!
隔天,斐冷鹰命令手下砸了医疗室,他才在
脸豆花的医生许可下,准许出院。
由于那一
正擦过心脉,伤势较一般
伤严重,起先医生都以为救不活,谁知他命太硬,阎王不敢收,所以又回来为害人间。
命是捡回了,但需要长期住院治疗,以免有后遗症。
而他在清醒后拒绝医护人员治疗,以至于伤口有发炎腐烂的迹象,再经过白紫若恶意的撕扯,原先
合的伤口裂开,加剧了伤口的严重
。
勉强出院只会造成他自己的不便,医生十分不愿辛苦救回的病患死于伤口处理不当,迟迟不签出院证明。
若不是他执意以行动强调出院的决心,医生是不会放行的。
“帮主,你还是躺下休息,我想小护士应该是快来了。”丁介鸿担心帮主太常走动会伤及伤口。
“我不碍事。”一挥手,斐冷鹰走到二楼阳台往远处眺望。
一出院,他立即被一堆帮务
身,拖着虚弱的身子在书房处理紧急要事而无暇去接白紫若,所以命孟子忻代他走一趟。
可人已去了大半天,就算绕行大台北一圈也早该
脸,这种等待令人心慌,他才不时地从躺椅起身,无措地直往屋外瞄。
期待的心如十五、六岁初恋少男,渴望相聚的那一分一秒都不错失。
“额头都冒汗了,帮主,你应该信任子忻的能力。”接个人而已,又不是干掉一帮人,丁介鸿觉得帮主反应过度。
接过一条干净方巾抹去汗水,斐冷鹰显得有些急躁地猛
气。“我当然信得过子忻,我是怕苦若反悔。”
女人是善变的,尤其是如云的若若,远看洁白柔软,可伸手一捉却是空。
斐冷鹰干脆要手下抬了一张躺椅放在阳台上,他一边可以处理帮务,一边注意外边的动静,顺便让体身负担轻松些。
“帮主,你爱上小护士了吗?”
爱,好沉重的字眼。“她很特别。”提到若若,他的表情变柔和。
“她会成为帮主夫人吗?”原则上丁介鸿是不排斥,至少她比王媚如好太多了。
“我希望。”帮主夫人,这个头衔很适合她。
若若的个性十分适合生存在他所处的环境中,聪明、机智、心眼多,在他的保护下,只有她整人的份,旁人绝骑不到她头上。
而且她并不是省油的灯,想玩她的人可得有心理准备,蛇牙不仅利且有毒,反噬的快速令人措手不及。
现在他唯一牵挂的事,是如何让感情迟钝的她爱上他,如同他对她的爱。
“回来了,帮主,你看是子忻的车,不过,他车开得有点颠簸。”还摇摇晃晃。
听到丁介鸿的描述,斐冷鹰第一个跃入脑海中的念头是——他们被袭击了。因此顾不得身上的伤,他飞快地奔下楼,没细察远远驶来的车有何异样。
孟子忻暗自叫苦,方向盘握在手中特别沉重,异常苍白的脸有些死灰色,踩着踏板的脚显得无力而微颤,他恨不得弃车而逃。
他已经不敢看后照镜,眼睛直视前方不斜瞄,生怕看见一车类似骨灰坛子的石瓮,以及传来难闻气味的密封竹篓。
好好的一辆宾士沦为载货大卡车,教他怎能不捶心悲
秋,堂堂萨天帮令人害怕丧胆的右护法,摇身一降格变成搬运小工,这实在是…很沮丧。
女人出门是五大箱衣物、三大箱配饰,她硬是别出心裁
来六、七十个大小不一的竹篓’瓮当身家,一古脑地往车内
,装衣物的行李倒
小的——一只小帆布袋。
“孟右护法子忻兄,你在和兔子赛跑吗?你看脚踏车都比你快。”白紫若轻斥,有够
速。
嫌慢。“小姐,你行行好吧!车上这么多…东西,负荷量已超过车子本身的重量了,再快就出事。”更别提后车厢找不到一丝空隙。
味道恶臭倒也罢,不整齐排列的物品摇摇晃晃,遇到坑
不平之路还得小心握紧方向盘,以免一个不慎被抵在后座的东西砸到头。
能把宾士当拼凑车开已属不易,始作俑者不知悔改还挤命嫌弃。
“别为自己的无能找藉口,这是高级进口车耶!
能才没你说得那么差。”当她没开过好车?
白紫若在没搬出白家时,车库里一排七、八辆都是高级跑车,是她觉得累赘没开辆出来炫,不然哪轮得到他抱怨。
“我无能!”再冷静的
子遇到她都变得沸腾。
“如果不把那些东西搬上车…”
“你说什么?”她听到含糊的一句嘀咕声。
“我是说你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勤练技术,绝不委屈小姐你的尊
。”下次打死他也不载她。
“孺子可教也。”一看也知道他在敷衍她。“萨天帮还有多远?”
孟子忻神色古怪的一问:“你对萨天帮的了解有多少,不怕吗?”
道上的人一听闻萨天帮名号皆自动弃械投降,大男人顿时吓成中风的老人直颤抖,连警方都不太愿意
手管事,省得惹一身腥。
七尺男儿尚且如此,何况是一名弱质女
。
不,更正,是一名恶质女
。
怕?好奇怪的一个字。“不就是一大群男人窝的地方,无聊时打打架练体身。”还有走动的血库,她想到就觉得幸福。
谁规定蛊一定得食养蛊者的血,经她“改良”后,它们可以包容各种血型。
“咳!咳!”孟子忻猛然被口水呛到,握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这是你印象中的萨天帮?”
“难道不是吗?”电影里面都是这么演的。
天哪?谁来救救他。“男人之外还有女人,你见过大哥身边没带情妇的吗?”当然,帮主除外。
争地盘抢生意的凶残面目岂是无聊时所为,她当是小朋友争篮球架那般简单。
白紫若打了不太文雅的哈欠说道:“萨天帮非一般乌合之众,有家庭的自然另有居所,不会让家小置于危险当中。没老婆的单身汉子更不可能把外面女人带回去,毕竟他们来往的大都是金钱
易的烟花女人,不是吗?”
这一番话让孟子忻吓一跳,不由对她另眼相待,看来她不似外表般单纯,条理分析到精准命中。
“你觉得帮主怎么样?”他先替帮主探探口风。
“什么怎么样?”莫名其妙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鬼才听得懂。
“我是问,你对帮主的印象。”
“印象?”白紫若眉头一下子打了个蝴蝶结。“他那个人呀!有点闷騒的冷然感,看起来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闷騒,有吗?“你不觉得他有种阴冷的吸引力?”
“阴冷。啥…你在说笑话,我怎么没感觉到你说的那种特质。”太好笑,他会比房东的“老婆”还冰冷吗?
房东死去多年的
子,常常会回来走动走动,她们那一窝子恶女早已习惯来自
曹地府的寒栗,比起来他还尚存人
的温度不够冻人。
试问一个常年住在北极圈的人,哪会嫌南极雪厚。
是她神经线太
,还是低温动物?孟子忻已经可以预料帮主前景堪虑,除非老天开了眼。
在走走停停、摇摇晃晃的艰险过程中,车行至一座高耸围墙环伺的私人住宅,经过三座电眼扫描后才予以通行,进入黑道兄弟妄想入主的萨天帮。
车尚未停妥,门便被一股蛮力强行拉开,探进一张神色慌乱的脸,让白紫若有些错愕地楞了三秒钟,接着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
“你想找死呀!人身
体
不起铁皮一撞,不要一再质疑医生的
合技术,你想三度去躺冷冰冰的手术台吗?”
她就说嘛!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延长他伤势复原的时间,这头牛自我破坏的本事惊人,能好才是奇迹。
“你没事。”看她中气十足,斐冷鹰才松了一口气。
气冲冲的白紫若车门一甩走下车,指着他微微泛
的绷带。“我没事,你有事。”敢咒她!
“这是葯粉被汗水浸
沁出来的颜色,不是伤口裂开。”顶多有些
痛。
“哈,谁才是受过护理训练的专家,不好好躺着休锨存心要砸我的招牌是不是?”她是得理不饶人。
萨天帮不少兄弟在一旁听得傻住,有些则是气愤难当,但没有帮主的指示,他们不敢擅自行动,却为她的胆大妄为而感到不可思议。
更让他们诧异的是,对于她的无礼吼骂,帮主竟然一反常态任其宣
,一点也不像他们所敬畏的冷面帮主。
“你迟到了,路上发生什么事?”斐冷鹰故作虚弱不堪状,一只手措在她的肩上。
基于护士职责,白紫若本能的一手环绕他的背脊,一手撑在他腋下,丝毫没有所谓男女有别的羞赧之
。
“喂!你很重耶,不要把重量全倚在我身上,有问题去问你的慢郎中怎么个慢法。”没骨头的男人。
斐冷鹰好笑在心头,其实他没让多少重量靠在她身上,一股暗香由她颈窝传来,让他忍不住将头偎近细闻而已。
“子忻,你几时多了个慢郎中封号?”软玉温香在怀,斐冷鹰的语气轻快多了。
有点无奈的孟子忻苦笑着
僵硬住的脖子。
“试着将宾士当货车用,相信谁也快不了。”
“宾士当货车?”他用眼角余光一瞟,霎时眼睛半眯。“你打算开泡菜专卖店吗?”
“帮主,你看仔细,那不是我的东西。”孟子忻有冤难申,有苦难言。
斐冷鹰将脸贴近白紫若的桃腮轻问:“你要改行吗?我可以入股。”
“入你的大头股啦!脸别靠那么近。”她一推,拉开两人相贴的肌肤,脸上有股热气蔓延开来。
她不承认自己脸红了,是他的温度太高,呼出的热气刺
感的皮肤才有微烫感。
之前两次被夺吻都没啥感觉,怎么他有意无意的碰触反而让她心跳加速?
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模糊到触手可及却一伸手就化个无影无踪,喝!她该不会在不知不觉把自己陷入无底的泥沼中吧!
“我浑身没力气,不靠近一点你哪听得到我的声音。”斐冷鹰企图博取同情地佯装站立不稳。
只可惜不是人人都有同情心,白紫若的心思转得比谁都快,他昨晚都能若无其事的出入恶人公寓,今
怎可能病恹恹地成了一堆烂泥?
刚才一时不察受了骗,并不代表她会心善地做个好护士,她手指悄悄地探入
袋中,取出一
银针用力一戳,他马上如活跳虾一般自行跳
。
白紫若得意地扬起笑意。“左大呆,右大傻,快把我的宝宝们搬进屋,小心别被笨鹰啄到。”
她一口气骂了三个男人,但他们能怎么样,只有搬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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