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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成亲?”

 “锵”一声,珞馨手中的描凤玉碗砸到地上,摔个粉碎,药汤也溅上彦宇的衣袍。

 “啊,殿下,对不起…”珞馨慌张地收拾。

 “都怪我笨手笨脚,我马上收拾好。没烫着你吧?”

 “珞馨,”彦宇猛力地将她拉起来,犀利的眼眸直直盯着她:

 “别了,待会宫女会进来收拾。看着我--告诉我你为何如此慌张?你不愿意嫁给我?”

 “殿下…”珞馨惊慌地闪避他吃人般的视线,面无人

 “你…求求你别再跟我开玩笑了。”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彦宇沉着声问,神情深不可测。

 “我…我本是带罪之身。”珞馨咬着泛白的下

 “该死!”彦宇大吼:

 “珞馨,我告诉你多少次?你、没、有、错!更没有任何的罪。所有的错事全是夏珞茵一人造成的,你也是受害者,为什么你径把所有的错往自己身上揽?”

 “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做过的错事,更无法忘记我给渡宇殿下带来的伤害。”珞馨绝望地哭喊着:

 “就算珞茵有一千个,一万个错。但始作俑者仍是我!是我挑起祸端的,如果不是我在画舫上陷害渡宇殿下,这一连串的不幸也不会发生…是我…全是我!我这罪孽深重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任何幸福,更不配再接受你的爱。殿下,求求你不要再对我好,我不值得呀!”

 “不,不许说你不值得!”彦宇沉稳有力地大喝,威严的气魄震住她惶不安的心,他按住她的肩头,一字一句地道:

 “珞馨,为了两年前那个过错,你已付出最惨痛、最苦的代价,全过去了…所有的事都过去了。我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嫁给我?成为我的太子妃?当我登基后辅佐我,做我贤能仁慧的皇后?”

 “殿下?”珞馨泪雨滂沱地望着他,她还有机会吗?她还能得到这份渴求已久的幸福吗?她原以为自己这一生再也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呀。

 “但…但是…”

 “但是什么?”彦宇炯然深邃的黑眸蒙上一层阴郁:

 “除非…你根本不愿嫁给我,我仍不在你心底,你爱的依旧是我大哥。”

 “不!”珞馨反地大喊,无比坚定而认真地道:

 “以前的夏珞馨,或许曾失过,但--彦宇,请你相信我,现在的我,可以坦然无愧地在你面前发誓。除了你,我的心底永远不可能出现第二个人,以前的我,是太愚昧,太不知惜福了,我不知好好珍惜你对我的好,反而一心一意去奢求那缥缈无际的梦想…幻想得到渡宇太子的爱。以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我陷入可怕的魔念中,以致犯下那个大错。”

 珞馨凄处地摇摇头,拭去脸的泪痕又道:

 “当我被囚在紫筑宫的这两年,我疯狂地想着,夜以继所苦苦思念的,竟是你--只有你!对渡宇太子,我只觉得无边无际的愧疚与抱歉。我知道自己一定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但对你,竟是刻骨铭心的思念与疼痛,我疯狂地念你、想你,想念你对我的百般温柔与真情,我好想再回到你身边…好想见你!疯狂地想见你!那时我才知道我错得有多严重,我无法失去你…我愿付出生命,付出所有,只求见你一面!”

 “珞馨!”彦宇心如刀割地紧拥住她:

 “别再说了,这两年你已受了太多太多苦了。我从不曾怪过你;当我知道你曾恋大哥时,我亦不曾怪过你,我只觉得好心痛,恨自己为何不能紧紧抓住你的心?”

 “彦宇…”她的泪水碎在两人之间。

 “为何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呀!皇宫里有成千上万的好女孩,她们每一个都比我单纯,比我好…我不配你这样对我。”

 “她们再好、再完美,都不是你夏珞馨。”彦宇深情地吻着她,一并她止不住的泪水。

 “我只要你--夏珞馨!在我的记忆中,你一直是初进宫时,那个天真无,有最美好、最温暖笑容的伴读,陪我度过成长中所有的痛苦与欢笑。珞馨,只有你,只有你才能给我最大的力量,才是我最重要的支柱。愿意再给我一个重新追求你的机会吗?”

 “彦宇…”珞馨的泪,更如断线珍珠地滚滚而出。不,她不敢接受这份挚情,她不敢奢望自己还有得到幸福的权利。

 “不要拒绝我。”彦宇柔声命令着,绵地吻着她的泪,吻着她的眉,她的眼。

 “让我们再重新开始吧!我们已浪费太多太多的时间了。你无法想象两年前,当我听到你落水身亡的消息时,整个人被撕成两半的痛苦…只觉‮体身‬己全被掏空了、在瞬间死去了。上苍让你重回我身边,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轻易地失去你。珞馨,愿意与我重新开始吗?愿意和我建立一个家吗?”

 视他深情无悔、坚若盘石的炽烈黑眸,珞馨只觉自己死去的那一份情悸,正缓缓地苏醒、重生…他的眸底燃烧着熊熊不绝的火焰,温暖了她,缓缓地传人她的心扉。

 她终于可以自长达两年的冰冷心牢中解、释放出来,她知道自己不再孤单,不再流泪。

 以一个虔诚而热烈的吻来回答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哀与惘,全消失殆尽…

 包围他俩的,是源源不绝,永无止境的坚固柔情,与--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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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宇和雪雩前往雪藏天湖后;千鹫女王也悄悄地出宫,她的目的地是--索峪山。

 站在植醉仙堇的竹屋前,千鹫女王--邝毓琳的心狠狠一阵痛…她已经可以肯定就是这里。

 仍植了含剧毒的醉仙堇,就像他们在燕蝶岛上的小屋一样,他紧紧地守护她,完全不准外人人侵。

 她闭上双眼,眼前再度浮现萦绕数十年,挥之不去的画面,他们三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风云蒲,风御医之子,不但精通医术,更拥有一身睥睨群伦的武学;再加上他那斯文俊逸的外表,洒放达的气度与学富五车的内涵,深深掳获每一颗少女的心。

 而她是备受宠爱的千鹫国公主:邝毓琳;她则是温婉柔弱的军务大臣千金--姜纤影。

 错就错在他不该爱上纤影,在她毫无保留地出自己的一颗芳心后,他怎能‮忍残‬地告诉她--他一直爱的人竟是纤影?

 她不能接受…自小备受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件事。面对她的情深意重,他竟毫不动摇;他的心底、眼底永远只有一个名字,一个清妍净雅的身影--纤影。

 终于,机会来了。

 纤影官拜军务大臣的父亲竟涉嫌造反,虽然朝廷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姜将军是被陷害的。忠心耿耿、刚正不阿的他平得罪不少小人,这根本是一桩可怕的阴谋。

 但要替姜将军罪,得需证据,不是吗?

 被嫉妒冲昏头的毓琳公主,运用手段买通父皇身边的侍臣。将姜将军呈上的证据半途拦下,根本不让它有机会到父皇眼前。而后,把证据湮灭。

 将军府一家百多条人命全被下令处死。

 为了讨好风云蒲,毓琳公主特地向皇上求情,请皇上免除姜府百多条的人命,男的发配边疆;女的贬为庶人,世世代代为奴。

 而姜纤影亦逃过一死。

 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毓琳公主让姜纤影去当千鹫圣女,河神祭马上就要举行了,她将被当成祭品呈献给河神。

 风云蒲得知消息后,几近发狂。他不准让任何人伤他的纤影,他不会眼睁睁地看她和父兄一起被处死;更不会让她去当圣女。

 所以,他发狂般地冲入监牢劫走纤影,两人远走高飞。

 邝毓琳怎么样也咽不下这口气,对风云蒲,她是势在必得,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他,一有竞争者出现,必除之而后快!

 她费尽心思地打听,一年后,终于发现他们两个的下落。

 在一人迹罕至的孤岛上。

 那座岛叫燕蝶岛。

 邝毓琳立刻准备出发,她一定要将他们抓回来。而一向疼爱她的父皇,特地让王储承拓太子陪同她前去。

 船走了一个月后,他们终于发现燕蝶岛。

 一上岸,邝毓琳就被岛上绚丽人的美景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燕蝶岛正如其名,岛上全是颜色鲜绮丽的蝴蝶。数千只彩蝶翩翩舞于山林之间,宛如人间仙境。

 熊熊怒火在邝毓琳体内燃烧着。不,她不允许姜纤影过得如此幸福的生活,在她被强烈的嫉妒‮磨折‬得不成人形时,她不允许姜纤影甜蜜地依偎在云蒲的身边,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她绝不允许。

 她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前来--宁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她也一定要破坏他们的幸福。

 不择手段。

 在燕蝶岛的竹云谷,她终于找到失踪一年的他们。

 当她看到出落得更加娇美绝的姜纤影时,她嫉恨得几乎冲过去杀了她!她脸上的动人神情已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一年来她过得有多幸福,云蒲是多么的珍爱她,呵护她。

 他们…竟还有爱的结晶,一个甫初生的女婴。

 如果不是承拓太子死命拉着她,邝毓琳真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杀死她最恨的女人。

 他们的确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风云蒲不愧是绝顶聪明的奇才,他选中燕蝶岛的竹云谷落脚是有原因的。燕蝶岛乍看之下景优美绝伦,宛如人间仙境;竹云谷更是雾霭缭绕,美得如梦似幻。

 事实上却危机重重。

 风云蒲巧妙地运用竹云谷原有的蛊毒瘴疠;再搭配天衣无的机关布阵,邝毓琳所带来的一干手下,在硬闯上山时,真是死伤惨重。

 攀上山谷时,原先阵容浩大的护卫竟只剩下不到十人。

 好不容易来到他们所居住的小屋面前,只见俊逸依旧的风云蒲状甚优闲地在竹廊下抚琴诗,根本不把来势汹汹的他们放在眼底。

 气急攻心的邝毓琳疯狂地下令:

 “给我上!先杀了那个女人。”

 护卫不敢违抗地往前冲,穿越颜色缤纷灿烂的堇花丛时,突然发出惨不忍闻的哀嚎,一个个倒在底上,拖没几个时辰就死了。

 那是邝毓琳第一次看到醉仙堇,有着美丽的外表,却足以杀人于无形的醉仙堇。

 连连损兵折将后,邝毓琳终于不敢再轻视醉仙堇的威力,但此时,他们带来的护卫也全阵亡了,只剩她和承拓太子两个人。

 承拓太子见情形不对,苦劝邝毓琳先下山,找船回千鹫岛再说。

 但个性刚烈的邝毓琳死也不肯认输,她本来就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而来的。僵持了三天后,她终于丧失理智地冲入那一片醉仙堇之中。

 凄绝骇人的哀嚎声也随之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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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毓琳!毓琳!”护妹心切的承拓太子也跟着奔人醉仙堇之中“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啊!”他跟着痛苦地惨叫一声…醉仙堇,住他的双腿,毒迅速地发作,好痛苦…他不能呼吸了。

 “太子?”屋内的纤影透过竹窗看着这一幕,她苍白着脸道:

 “云潇,连公主和承拓太子也陷入醉仙堇之中了。这…如果不救他们,他们很快就会没命的。”

 “我绝不救他们。”云蒲俊美的脸上冰寒得吓人:

 “纤影,别忘了邝毓琳她是如何狠心毒辣地陷害你。我绝不会轻饶任何曾伤害过你的人。”

 “可是…”纤影的脸上布哀凄。

 “云,我不要再看到任何人在我面前死去。自我家出事后,我已看到太多太多了…云,我真的不忍心再…”

 云蒲幽幽叹了口气,纤影就是心太软,永远无法真正恨一个人。

 “别说了,这魔女差点令我们抱憾终生。我是绝不会救她的,她死有余辜。纤影,走,我们抱宁儿去后山散散步。”

 他充慈爱怀抱甫满月的小女娃--名宁儿,现在他最担忧的是:因纤影体质过弱,怀孕时又曾受严重的风寒,所以宁儿一生下来抵抗力也很差,还带有先天的寒毒。

 他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宝贝女儿的寒毒。

 “云…”生慈悲的纤影还想再说什么。

 “走吧。”他断然地道,揽住她的肩头往后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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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凄厉的哀叫声在黑夜蟹听来特别地恐怖。

 邝毓琳和承拓太子奄奄一息地惨叫着,他们的性命已快完了。

 纤影小脸发白地站在窗边。

 “纤?”风云蒲悄悄来到她后面。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你的身子向来不好,早点歇着吧。”

 “云,请你救救他们吧。”纤影急切地哀求他:

 “我真的不忍心再听下去了…就算公主曾想拆散我们。但,毕竟我家一百多条人命是她救的呀。多亏她向皇上求情,给我的父兄一条生路,发配边疆。”

 单纯的纤影根本不知道,湮灭她家可以平反证物的就是邝毓琳。

 “纤影?”云蒲的脸倏地一沉。

 “救救他们吧,云蒲,算我求你。”

 在她不断的哀求下,云蒲终于心软了,勉为其难地取出以秋雁葵制成的解药。

 毒蝎却永远是毒蝎!

 痊愈的邝毓琳竟恩将仇报,趁纤影前来照顾她时,劫持纤影和宁儿就逃。

 风云蒲发狂地追来时,邝毓琳和邝承拓已劫着纤影逃到半山了。

 “放开她!”怒焰人的他爆出惊天撼地的怒吼:

 “放开纤影和我的女儿,你想做什么?”

 “你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立刻杀了她。”邝毓琳以刀抵在纤影颈上,恻恻地道:

 “风云蒲,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我吃了这么多苦,为的就是你!我爱你!疯狂地爱你呀。你不该带着这女人私奔,你不该伤透我的心,只要你和我回到千鹫国,娶我为,我立刻放开她,并饶这女人一条狗命。”

 “你找死!”风云蒲如浴火的黑豹般发出慑人的怒吼,他的手指倏地一弹,只听到邝毓琳与邝承拓发出痛不生的惨叫。

 两枚柳叶精准地刮过邝氏兄妹的颈子,进出血痕。

 风云蒲独步江湖的柳叶飞刀,果真是名不虚传。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柳叶竞能在他手中爆出如此骇人的威力。

 “你…”邝毓琳挟着纤影愤怒地往后退。

 “你竟敢伤我?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竟伤我?”

 “啊!”纤影尖叫一声,杀气尽现的邝毓琳硬由她手中抢过婴孩。

 “把孩子还我!”纤影发狂地扑上去。

 “哥,抓住她。”邝毓琳大喝,刀刃反转向小婴孩。

 “风云蒲,你胆赶再上前一步或轻举妄动,我立刻一刀杀了这孩子,我邝毓琳说到做到!”

 “不要!”被邝承拓制住的纤影哀痛绝地悲喊:

 “不要伤宁儿,我求求你…你要什么条件我全答应你。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宁儿…公主…”纤影含着泪凄然而下:

 “你杀了我吧,我知道你最恨的人是我。但请你放过宁儿,也放过云蒲。纤影死而无憾…我愿从此消失,我愿马上由这断崖跳下去,只求你放过他们父女俩。”

 她已由邝毓琳森冷可怖的眼神中看出她两败俱伤的决心,她知道她今天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她不要!她不要云蒲或宁儿任何一人受到丝毫伤害。绝不要!如果她一死可以换来宁儿和云蒲的平安,她会毫不犹豫地往下跳,这是世上她最挚爱的两个人呀。

 “纤影!”云蒲心肺俱碎地进出嘶吼:

 “不,不准你做傻事!你听到没有?我不准你丢下我。”

 纤影和宁儿都是他最爱的人,誓死保卫的人,他绝不能失去任何一个。

 “够了。”邝毓琳尖叫,披头散发的她眼底燃烧着熊熊烈火。

 “别在我面前恩恩爱爱,卿卿我我,我不准--姜纤影,你想死是不是?对,你根本不该活在这世上,更不该抢走我心爱的男人,你下地狱吧!”

 丧心病狂的邝毓琳举起短剑狠狠地刺向纤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柳叶纷飞,强劲的力道把邝毓琳凌空往后一弹,她的短剑摔在地上,整个人也重重地跌落在地。

 她怀中抱的婴孩受到‮大巨‬的惊吓,放声痛哭。

 “纤影!”云蒲扑过来及时抓住她,急切地问:

 “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宁儿…”她恸哭地哀求:

 “公主,求求你把宁儿还给我。”

 宁儿那惊慌的哭声每一声都像最凌厉的鞭子,直直地打在她的心。

 “邝毓琳!”云蒲冷峻地大喝:

 “把孩子交给我。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甚至休掉纤影娶你为,我全答应。”

 他也看得出邝毓琳的神情十分诡异--她已经疯了!丧失心智了。目前只能先松懈她的警戒心后,再伺机把宁儿救回来。

 “不,你不用骗我了。哈哈哈…”邝毓琳凄厉的狂笑:

 “你这一生,永远也不会娶我,更不会爱我。对不对?你唯一爱的只是那该死的人,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不会。”

 她眸迸青光地抱着婴孩一直往后退,脸色诡谲得令人不寒而栗。

 “站住!你想做什么?”云蒲心头掠过极不祥的预感。

 “邝毓琳,你停下来,把孩子交给我,有话好说。”

 “哈,你怕了吧?紧张了吧?”邝毓琳更加狰狞地大笑:

 “这个孽种对你们两个很重要对不对?她死了你们会痛不生对不对?哈哈哈…风云蒲,姜纤影,我终于找到‮磨折‬你们的最好方法!我也要让你们尝尝心碎的滋味。”

 她抱着婴孩,发狂地往断崖跑。

 “宁儿!”纤影凄厉地尖叫,几近晕眩。

 “站住!邝毓琳!”风云蒲急如闪电地奔过来,不行,他一定要拚命救下宁儿。

 “哥,拦住他。”

 邝承拓冲出来拦住像头猛狮的风云蒲,但他哪是云蒲的对手?尤其是在他暴烈焚的状况下,只听“啪、啪、啪”邝承拓痛得来不及呼救--他的手筋、脚筋、以及全身筋脉全被风云蒲以随身的竹箫挑断,最后那一击直劈他的天灵盖。

 “你…”邝承拓临死之前出他唯一的武器--也是千鹫皇室代代相传的利器--

 九九连环索。

 锁上的九个利爪牢牢地钩住云蒲的身上和衣服上,最可怕的事发生了--浑身鲜血直冒的邝承拓整个人往后一仰,直直栽下断崖。

 而风云蒲…被九只利爪牢牢扣住的风云蒲在来不及困下,也被他一起拉下去。

 “啊!”惊骇的尖叫声回在空的山谷。

 不!不!不!亲眼目睹这一惨剧的纤影多希望自己也当场死了,不--这是恶梦!这一定是!

 “云蒲,”纤影泣血进出最悲痛的嘶喊,毫不迟疑地冲向断崖--他在哪裹她就要去哪裹!死生相随。

 “姜纤影!”震惊得失魂的邝毓琳回过神,如箭般扑过来狠狠地抓住她的手,厉声尖叫:

 “不,女人!我不准你和他死在一起。你休想,我绝不让你称心如意。”

 “放开我!放开!”纤影泪如雨下地拚命挣扎,柔肠寸断地对着断崖下嘶喊:

 “云蒲!云蒲!”

 “你休想下去!”邝毓琳狠狠地两巴掌劈向纤影,纤影重重往地上一摔,砸中石子,额上冒出鲜血,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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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千鹫国派来的御林军找到竹云谷时,所见的就是这一副奇异而诡谲恐怖的画面--额上冒着鲜血的姜纤影昏在地;而毓琳公主…发疯般地坐在地上,不停地对断崖下喃喃自语:

 “你别以为这样就可摆我…我绝不会成全你们这对妇,绝不会!”

 由邝毓琳口中,御林军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承拓太子和风云蒲双双跌下断崖。

 这一惊非同小可,御林军立刻下断崖展开密集的搜索。三天后找到太子的遗体;但风云蒲…任凭邝毓琳耗费多少人力和时间拚命去找,始终渺无讯息。

 一个月后,邝毓琳终于在千鹫国王亲赴燕蝶岛时,随着父皇一起返国。

 而姜纤影,虽然自她醒过来后也差不多疯了。不哭、不笑、不言、不语。不管邝毓琳如何‮磨折‬她、羞辱她,她都没任何反应,但邝毓琳仍坚持要押她一起回千鹫国。

 她绝不让姜纤影有机会跳下断崖追云蒲,她要带她回国好好地‮磨折‬她至死。

 一回到千鹫国,邝毓琳便恢复姜纤影的圣女身分--她绝不会轻饶她。

 祭典的前一天,纤影突然开口说话,这是自云蒲跌下山谷后,她第一次开口。

 她着泪求看守她的婢女…在她死后偷偷地把孩子送出去,不管送到哪蟹,只要一离开千鹫国,孩子就有生存下去的机会。

 这是她死前唯一的心愿。

 那婢女名叫容姑,从以前就是纤影家中的仆人,对纤影忠心耿耿。纤影不幸牺牲后,她冒着性命危险偷偷地将婴孩送到一艘要开往中原经商的商船上。

 裹着婴孩的锦衣上绣着一个“风”字,宁儿的姓氏。所以,当俏夜叉捡到小宁儿时,依绣在锦衣上的字推测她可能姓风。她保留她的姓氏,并为她取一个名字--雪雩。

 而纤影死后;精神耗弱的邝毓琳也生了一场险些丧命的大病,她在病中下令,把那小孽种处死。

 容姑假装依令行事;但在几年前,她临死时向照顾她的宫女透这一段往事…纤影圣女的遗孤没死,她仍为云蒲少爷和纤影小姐留下唯一的血脉。

 这消息经由宫人辗转相传,也传到已经是女王的邝毓琳耳中。原本她并不相信,但自从她见到几乎和纤影一模一样的风雪雩之后。

 她已明白雪雩便是姜纤影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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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邝毓琳拄着拐杖,已在竹屋前默默站了一整夜。

 悔恨与愧疚毫不留情地啃蚀她的心,批判她的灵魂。纤影死了十八年了,这十八年来,她没有一夜睡得安稳。

 纵然她贵为女王,没有任何人、任何法律可以制裁她,定她的罪。但,一个人最难逃的仍是良心的谴责。

 十八年来,良心的责罚已将她‮磨折‬得形销骨毁,体无完肤。

 竹屋的门缓缓地开了,当两片竹叶凌厉地飞过来时,邝毓琳的拐杖也往前一摔,整个人直直地跪下来。

 她一点都不惊讶是在这种情形下再度见面,只是惊喜集地抬起头,哽咽道:

 “我终于再度见到你了。”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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