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文可匀口中的研讨会就是在台北市财团法人化学研究院举行。
当邵千送她来到研究院门外时,居然让保全人员给阻挡在外,因为他身上没有邀请卡。呵这是什么跟什么?
“我是跟文小明一块来的,不能进去吗?”邵千强忍着怒
,还得
出笑脸问道。
保全人员这才转而问文可匀,”文小姐,他是跟你一道来的?”
“我…我不认识他。”她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容,说完这话后便快步往里头走去,徒留下一脸愤怒的邵千。
“喂,你要去哪儿?回来…”该死的,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昨晚还说要他一辈子保护她,现在就用这种手段驱避他。莫非她真想死?那何不去跳楼、上吊或者仰药自杀呢?
“我真不能进去?”他隐忍着怒气对保全人员说。
“不行,如果你硬要闯入,身上没有我们
予的磁卡名片,警铃便会大作。”保全人员倒是
有耐
地分析给他听。
“OK,那这里就只有这个出入口?”
“没错。”
“既是如此,我就守在这里。”不管保全人员是否同意,他最大的让步就是如此了。
想想这几天,他不只一次想透视文可匀这个女人,但他老是失败,真不懂他们是不是八字相克?这下可好,已经有四个人对他的特异功能有了防范的能力,他还能毕业吗?
邵千难得这么烦郁,他站在出入口处注意着里头的动静,两个钟头过去了,里头除了偶尔传出报告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让他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怎么也放不下来。
由于这里离大门非常近,他也能目睹外头的一切,突然,一个让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他面前晃过,几乎是同一时刻她也注意到他,跟着开心的朝他奔了过来。
“邵千!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四处张望着“这里是哪里呀?”
“你不会自己看。”他别开脸,有点无奈地吁了口气。
她鼓起腮“自己看就自己。”她立刻走出门外,往上头的标示牌看了一眼。
财团法人化学研究院!
“你跑来研究院做什么?”她一脸疑惑地走回邵千身边。
“柳雨媛,我真搞不明白,为什么我老是遇到你呢?”说她故意跟着他,可是几乎有三个月她不曾出现他眼前。原以为她识相的不再纠
他,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她又现身了。
“我想这就叫缘分吧,有条线无形中牵扯着你我哦。”柳雨媛直瞄着他。
“缘分?牵扯?”他重重吐了口气“拜托…”
她看出他眼底的无奈“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讨厌我。”
“我!”
“算了,反正我知道我不管去哪儿都惹人嫌,连我家人都说我已经毕业好久,居然找不到一份好工作,直在我耳朵旁唠叨,既然如此,我就远离那些讨厌我的人好了。”她忍不住
腔委屈将刚刚所受的气一古脑地抱怨出来,然后就转身打算离开。
“喂,你说什么?你要远离…是什么意思?”他一喊住她,又忍不住想骂自己
婆。
“我离家出走了。”她双手擦
,
出义无反顾的表情。
“你!”他冷笑“拜托,你凭什么离家?这几年你都一直告诉我你找不到工作,你又靠什么养活自己?!”
“呃…谁说我找不到工作,我只是不屑做那些没用的事。”她吊了吊眼尾,找着借口。
“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是为有用而做。”就像他现在干保镖,还得晋升情夫阶级,也是他不愿的呀。
猛地“保镖”二字让他一震,都是这女人,让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的任务。
再看看表,又过了一个小时,里面怎么那么久还没散会呢?不管了,他得进去瞧瞧才能安心。
才打算进去,他又被保全人员拦下“先生,你不能进去。”
他深
了口气“要磁卡名片是不?好,那我有了。”他伸手往他
前的名片用力一抓,接着快步走进会场。
“邵千…你等我呀。”柳雨媛见状,也抓下另一个保全人员
前的名片,跟着奔了进去。
“喂,你们两个到底是谁?”保全人员立刻跟着闯入,霎时警铃大作。
邵千走进里面环顾一圈后,却不见文可匀。
“请问一下文可匀小姐呢?”他抓了一个人便问。
“文可匀?!她早走了。”那人急着想要逃出去。
“等一下。”邵千不放手“她什么时候走的?”
“你别拉我,警铃一直响,肯定是出事了。”那人惊慌失措,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能逃多快就逃多快。
“说,你们到底是谁?”保全人员紧紧抓住邵千。
“我是文可匀的保镖,你不是一直守在外面,她人呢?”邵千猛地回头抓住他的领子。
“你真是她的保镖?”对方还质疑。
“不然你以为我是谁?破坏分子?”邵千气愤不已“好,那你告诉我你们这些保全人员是干嘛的?里面少了个人要怎么对我
代?”
“这…”保全人员也傻了眼。
“你确定这里只有一个出入口?”邵千眯起眸。
“应…应该是…”保全人员几乎说不出话来,因为邵千扯着他的衣领就快勒死他了。
“应、该、是!”邵千的火气愈来愈旺,想说什么却见他一股呆样而放弃。用力甩开他,迅速查看每个地方。
“邵千,你到底在找什么?”柳雨媛快步跟上前,问着正在四处搜寻的他。
“请你让开。”他将她往旁边一推。
“喂,你跟我说,我好帮你找呀。”她噘起小嘴“真是的,每次遇到你都
怪气的。”
邵千没空听她唠叨,找了好久他终于放弃了。
她不见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除非这里另有暗门?!
“找不到呀?”她偷觑着他,
低噪音问。
他立刻走了出去。
柳雨媛又快步跟上“你又要去哪儿?”
邵千不语,迳自走到车边,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儿?不能丢下我,我无路可去。”柳雨媛急急叫住他。
可是邵千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踩下油门便呼啸而去——
她追了几步后便失望地站在原地,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脚尖。为什么他对她老是视若无睹?
吱——
突然一声刺耳的煞车声在她耳边响起,猛抬头,她看见邵千按下车窗,对着她说;“上车吧。”
她立刻展开笑靥,抹去眼角挂着的泪水,快步奔进车里。
“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坐进车中,她望着他那张焦急的脸说。
“我失职了。”他启动车子,毫无目标地在路上奔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好奇地看着他一脸沮丧,那可是她以往不曾在他脸上看过的。
“我保护的女人消失了/”他紧蹙双眉。
“保护?!你干保镖哦。”柳雨媛这才恍然大悟“可你不是在念书吗?是缺钱注册吗?”
“不是。”他大声反驳,已被她问得更为浮躁。
“那你…”“你能不能闭嘴?”该死的,他刚刚直不该折回头载她,这下可好,他耳
子都不得清净了。
柳雨媛闭上嘴,恼火地看向窗外“不说话就不说话。”
就这样,邵千得到暂时的清静,并用最快的速度将她载到他住的大楼,接着将车门打开井递上钥匙“我住在十五楼A,你自己上去吧。”
“那你呢?”
“找人去。”催她下车后,他立刻将门一拉,便火速驶离。
“邵千——”柳雨媛叹了口气,只好拿着钥匙上楼,心底却沉得像被一股
风吹过。
进入屋里,她连看都没看就步入“文可匀”的房间,坐在镜前,她看着自己“文可匀,我真的不想再伪装你了,有时候我会想为何不让我死了算了,这样的生活真的好累…尤其是看见他对着你笑、对着你关心,可知我有多难过,就因为你有钱有势有姿
,这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吗?”
而她…这个平凡女孩,从小就无法让他用正眼看她一眼,原以为与他无缘,没想到他竟然会跑来当她的保镖,这是老天又一次捉弄她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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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千忧心忡忡找了文可匀一天一夜仍没消息,这期间他曾以为她是跑到乡下找刘管家,但经过他的预测后,确定刘管家周遭不可能有她的存在。
或者她真的是被坏人带走,否则她不会平空消失。
回到住的地方,他已是一脸疲惫,才合上门他就着见柳雨媛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走上前,看着她的睡容,这才想起他一天都在外面却忘了她的存在,她该不会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吧?
“喂,柳雨媛,你醒醒。”他轻拍了下她的脸颊。
柳雨媛缓缓张开眼,一见是他便马上清醒了。“邵千,你回来了?找到人没有?”明知他根本不可能找到,她还是得假意一问。
他摇摇头“对了,你吃饭没?”
“你是指午餐还是晚餐?”她抿
一笑,没想到他还是会关心她。
“随便。”
“哼,这是什么回答?”她噘起红
,睨了他一眼才道:“我两顿都没吃,就只喝开水。”
“你就不会买来吃吗?”他已经被文可匀这女人搞得快疯了,这不又多了个小麻烦,唉,难道是老天爷给他的磨难?
“谁离家出走会带很多钱的?人家前阵子都还不敢睡饭店,只敢睡那种
森森的小旅馆,可钱还是一样…花完了。”她悲苦地说。
他没辙地从口袋掏出皮夹,拿出几张千元钞给她“去吃饭吧。”
“你一定也还没吃吧?”瞧他神色并不好,她光猜也猜得出来。
“我吃不下,你去吃就行。”他坐在沙发上,
了
眉心。“好,我去,可你不能睡着后就把我关在外头哦。”柳雨媛轻声说。
“我不睡,你安心去吧。”他靠在椅背上,依旧没有张开眼。
柳雨媛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但他依旧不肯张开眼再看看她,她也只好退出去、将门轻轻台上。
约莫半个小时,她回来了,手上却提了一堆从不远处的超市买回来的表菜、水果与食物。
试探
地按了下门铃,她没有信心他会来开门,只好耐心等待了。
但出乎意外的,才没多久工夫门就被开启,她傻望着邵千,笑说:“你当真说话算话等着我呢。”
“进来吧。”他将门拉开让她进屋里,却没回应她的话。
柳雨媛提着东西进去后才说;“我没去吃东西,但我去超币买了好几种食物,有面有菜还有蛋,我煮面来吃,你也吃一碗好不好?”
“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吃完记得把东西收拾干净,我去睡觉了。”他对她用“吩咐”的口气说了这些话后,便走进自己的房间。
她朝他的背影吐舌头“不吃就不吃,谁希罕做给你吃呀?!”
提着东西走进厨房,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做了双人份的东西。当面条起盛碗后,她便用盘子端着两碗面走回客厅。
“邵千,我面煮好了、出来吃面了。”等了半天却无人回应,她失望地叹口气“没人赏脸就算了,我自己吃。”
她端起一碗面,坐在地上吃了起来,可不知为什么她却食不知味,眼眶还热热的,鼻子酸酸的,就这么她将泪水混着面条一口口地
进肚子里。
突然,身后传来门扉开启的声音,她震了下却没回头。
过了一会儿,他说:“对不起,我刚才睡着了,是你叫我吗?”
事实上他
没睡着,而且听见外头的
泣声,让他忍不住出来看一看。
“没有。”像是赌气似的,她居然这么回答他。
“那是我作梦罗?”眯起眸看着她倨傲的背影,邵千不
心想,这小麻烦哪时候变得这么有骨气了?竟然也有不理他的傲气。
记得以前总是她巴着他、
着他、逗他开心,对他唯唯诺诺,就差没跟在他脚前
他的鞋尖,他可从没想过她也有用“背部”对他说话的时候。
算了,她能想通是最好的,总而言之他绝绝对对不是她倒追的对象。
可是就在他转身回房间的那一瞬间,突然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居然
发了他肠子的“共鸣”
啐,邵千,你也未免太不中用了吧?
肚子,他又折转出房间走近她“什么东西这么香?”
“不关你的事。”她垂着脑袋,已吃了秤坨铁了心,不理就不理。
“好吧,那你吃完也早点睡,我回房了。”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柳雨媛连忙喊住他“等等。”
“嗯?”
“这碗是给你的。”她掀起另一碗上头的盖子“日本拉面,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就将就吃吃。”
听她那口气,有多不甘呀!
邵千摇头一笑,接着端起那碗面,当吃进一口后,他立刻挑起眉毛“嗯…真的好吃。”
“好吃呀!”她微皱的脸蛋这才抚平。
“当然好吃,我不说谎的。”他望向她的碗“你呢?怎么不吃呢?”
“我…我要吃呀。”柳雨媛赶紧捧起碗,开始呼噜噜大口吃了起来。
嗯…是真的好吃,刚刚他不说她还不觉得这么好吃,只觉得吃进嘴里都苦苦、酸酸的。
看见她隐藏在嘴角的笑容,邵千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他很受不了她这十多年像幽魂般的纠
,可是再怎么说也十几年了…就算什么都没有,还有着一份同学情谊吧。
如今她走投无路来投靠他,他又怎能因为自己心情不佳让她觉得自己不受
呢?
只是…可匀到底在哪儿?
“你住在这里多久了?”觉得和他之间的气氛永远都这么阴沉,她就随便找个话题。
“才几天。”
“我看其中有间房间里面都是女人的东西,那么那间房间就是你保护的女人的?”她想试探他对文可匀的感觉。
“什么?你去她的房里?”他脸色一变。
“怎么…我不能去?”柳雨媛吓了一跳。
“这屋子还有一间空房,你为何不去?”瞧他那气愤的样子,好像她是小偷,会偷了那房间的东西。
“我一开始哪会知道哪间房有人住、哪间房又没人住,当然要一间间打开看看,再说另一间房里头只有张
,连被子、
垫都没,你要我睡哪儿?”她眼眶红了,哪还吃得下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邵千真想打自己的嘴巴,他怎么忘了那房间是空的呢。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都知道我在你心里永永远远都没有分量,一直以来只是我想看你、想跟你,而对你我充其量只是同学而已。”她说完这些话后,便火速奔向他说的那间空房,将自己关在里面。
“雨媛!”他走到门外,轻敲着房门“快出来 你睡在里头会着凉的。”
她不再出声,只是傻傻地看向窗外,瞧着那
天星斗,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好像藏在那漆黑天空里,一点星儿的光亮都看不到,只觉得好冷…好冷…
“你能不能不要再赌气了?这些年来我不是不懂你的心,可是…你该知道我根本无心于感情。”他在门外说道。
“是吗?”可是他却爱上了他保护的女人“文可匀”就算还不算爱,但也该是有点喜欢。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快出来吧,我答应让你睡…睡她的房间。”但他立即补充“明天我会去买被子和
垫。”
“那我明晚还是要睡这里了?”她哽着声音说“那你又何苦怜悯我一个晚上,就让我一直睡这里吧。”
“柳雨媛,你…你不要得寸进尺。”他现在心情糟得很,收留她已是他最大的极限了,她还想怎么样?
她重重闭上眼,使
子地说:“你走。”
“喂,你如果真想睡在那张冰冷的
上,我就会顺你的意。”她以为他会像傻瓜一直恳求她出来吗?
看来他若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真会以为他邵千是个没脾气,就会任由她耍
的烂好人。
“那你走呀。”柳雨媛铁了心说。
“OK,那我就随、便、你。”说完,他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
听见那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同时也震得她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也渐渐发出一阵阵剧疼。
她抱着
,当这股疼渐渐沁入肌朕后、她终于可以呼吸了。
这感觉就好以前一样,好几次、好几次,她都将他的冷漠、他的不屑,他的无奈给自行
收,这样她就不会太痛了。
躺在冰冷的
板上,真的好冷…终于她苦笑出来,原来他还是关心她,怕她着凉这才与她怒言相向。
可她傲嘛!
仿佛非得尝一下这种发寒的痛楚,否则不会
胎换骨似的。
双手紧紧将自己抱住,她正强迫自己睡着之际,突然门板又发出轻叩声——
“别拗了,去睡那间房间吧。”认识她那么多年,他哪会不知道这小娘子的倔脾气,就因为知道,又何必跟她计较。
邵千认了。
听见他的声音,她立刻从
上跳了起来,才要出去,又想,她就这么出去,会不会被他取笑呀?
“你不吭声是真的被冷死了,还是睡着了?好,算你有骨气,那我走了。”
本想执意睡下,可当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她的心竟会紧紧揪扯,再说这可是难得可维系两人间平和气氛的机会,她又怎能再固执呢?
柳雨媛赶紧打开门,邵千乍闻开门声便回过脸望着她那还弥漫着泪雾的微红双眼。
她慢慢走了出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知道吗?只要一遇到你我就没了骨气,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邵千轻回了声“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柳雨媛!”
以前他没接受她,现在更不可能,因为他心里…他心里已摆上另一个同样固执难驯的女人了。
“没关系,以后…你就知道你该怎么办了。”望着他苦笑了下,她便走向“文可匀”的房间。
当房门一合上,以往那种空虚又浮上心头,让她的心都空了。
躺在
上,脑子里不
又回
着上回他俩在这上头
绵的画面,那时他好温柔,可温柔中又藏着霸气,当时她真的是想将自己完完全全的献给他。
然而那声“可匀”却让她碎了心…
就算再爱他,她也不可能顶着别人的面皮,以替身的身分将自己
送出去呀!
邵千你当真爱上文可匀了吗?当你发现“她”并非你心里那个富有、美丽的女人时,你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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