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原来相公真的一直有休
之意。
也难怪这段日子他会如此冷淡,会这样的疏离她,原来他并没有忘了新婚时说过的话。
悲伤的揪着
口,紫萝扶着墙蹒跚的走回
铺,缓缓的坐在
沿。她黯然的掩脸哭泣,难过得不能自己。
在外面争吵的三个男人没有注意到房内的动静,但站离门边最近的柳双双和王如雪却注意到了,两人
换个眼色,悄悄的走进房内。
“少夫人醒了。大夫没事的话请先出去,但请告诉外面的侯爷,少夫人身弱体虚,必须休息,请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好吗?”柳双双巧笑倩兮的朝大夫说完,又悄悄递了一锭金子给他。
手拿黄金,大夫岂有不答应之理“这是当然,少夫人是需要多多休息,请三夫人派一个人跟我去拿药方好吗?”
“好。”柳双双指派身边的一位婢女随大夫出去后,立即将门关上。
紫萝虽然不知道她们此举想干什么,但据她对她们的了解,可能是有什么事要跟她说。
于是她拭去眼泪,抬起头来,至少她不要懦弱的在她们两人面前哭泣,不要成为一个可怜的失败者。
“请问两位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想休息了。”她用她们刚刚说的话来拒绝她
柳双双一笑,柳
款摆的走到她身边,拉了张椅子在
沿坐下,跷着腿道:“哟,我们也知道你现在很讨厌看到我们,但要说到休息嘛,也该回你的霓霞馆去才对,这儿可是四季轩,是如雪姐姐住的地方。”
她的话使紫萝忆起自己身在何地,忙不迭的,她撑起赢弱的身躯,缓缓走向门口。
然而背后的柳双双又有冷嘲热讽的话好说了。“呵!怎么才说几句,就端着少夫人的架子想走?你不想听听侯爷刚刚那话的意思?这中间可有一桩大秘密哩!”
紫萝蓦地停下脚步,好奇心让她慢慢的转回身子。“你知道了些什么?”
柳双双拿绢帕煽风“不止我知道,就连如雪姐姐都清楚,别说好人只有我一个人做,你还是问问她吧!”纤纤玉指一伸,把棘手的问题丢给站在另一边的王如雪。
坏人还是留给别人来当。
急切的,紫萝苍白着脸走向王如雪,紧紧捉住她的衣袖询问, “你知道些什么?听到了什么?快告诉我。”她迫切的想知道,想了解这一切的谜团,想…了解他的心。
王如雪没有柳双双的蛇蝎心肠,也没有她的心硬,看到紫萝这个样子,她着实有些心软。“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和双双在老夫人那,不小心听到一些你跟侯爷的秘密,知道老夫人为什么不喜欢你的原因而已。”她不安的挣开紫萝的手,扭着手绢说。
“老夫人不喜欢我的原因?”紫萝更急的问着她。人府以来,她一直致力于化解老夫人对她的厌弃,可是总不得其门而人,虽然近
老夫人表面上对她的态度是改变了些,但紫萝心里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做戏、是表相,老夫人还是极端讨厌自己,不然也不会借种种的不小心令她受伤了。
她是善良,但并不迟钝,老夫人的一切伎俩她完全明了在心里,只是冀望以柔善来感化老夫人而已,可是事实证明,这似乎太难了。
如今有人肯告诉她原因,自然再好不过,因此她才会情急的询问。
“你真的想知道?”
紫萝肯定的点头。“我想知道,一直都想知道。”错失这次机会,她会后悔的。
王如雪无奈的一叹,这是她自找的,不能怪自己心狠。“好吧!你非要知道我就告诉你,其实你跟侯爷是…”话到口中,她看着紫萝的眼神又犹豫了。
“到底是什么?”紫萝急慌了,她为什么讲话要
吐吐呢?“求求你,快告诉我好吗?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急得眼眶都快泛出泪水来。
“这可是你求我的,不能后悔哦!”王如雪终于鼓足勇气,闭上眼睛一鼓作气的把话说完。“其实你跟侯爷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老夫人会不喜欢你,就因为你是抢她丈夫的坏女人孟云湘的女儿,所以她恨你,一辈子永远都不可能会喜欢你。而侯爷刚刚会说要把你送给蒋副将,也正因为如此。这样你够明白了吧!”
王如雪猛地睁开眼睛来看她,就见紫萝仿佛全身的血
在一瞬间都被
光了般僵在那里,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
,整个身子摇摇
坠,像要再次昏倒了一般。
“少夫人,你…你没事吧!”
天啊!可别在她这儿倒下,要不然侯爷铁定会知道话是由她这儿说出去的。
柳双双也急了,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你可别那么没用,别昏死在如雪姐姐这儿,不然可是会连累我们的。谁教你娘不要脸的偷人,才会造成你们这桩败德的孽缘,要怪就怪命吧!”
她依然是一张刻薄的嘴脸。
可是再刻薄的话此刻也进不了紫萝的耳,因为她的心魂已经被刚刚听到的可怕消息摄了去,教她震惊得无法自己。
“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这样?我娘…我娘…”她茫然的跪倒在地上,泪水不能自抑的狂
而下。
萝儿,你是个善良乖巧的孩子,你不是旁人说的野种,不是来历不明的孩子。你要记住,你爹是大原堂堂的指挥使,你是富家豪门的千金,有朝一
,你要为娘去找你爹,让他认你,让大家都看得起你,知道吗?
娘临终前的遗言倏地浮现在脑海,令她更颤抖得无法言语。
天啊!她怎么会忘了呢?忘了娘的
代,忘了娘的遗言,忘了那最重要的一句话。
太原指挥使。
“我…我该怎么办?”王如雪的话不是空
来风,跟娘的遗言不谋而合,那么说是真的了,那她该如何是好?该如何自处呢?
天啊!她铸下了多大的错事。
柳双双冷笑着,看着她惨白如雪的脸庞,知道她是相信了,不过光是相信还不够,她要更忍残的一击,令她彻彻底底的死心,教她永远再也不敢见侯爷才行。
“事实就是事实,就算你厚着脸皮不相信也不行。不然你想想,老夫人连我这个出身青楼的女子都可以接受了,又怎么会将出身清白的你坚拒于门外呢?
“多亏老夫人肚大能忍,每天还得接受你来请安,就不知道在她笑着面对你的背后,要忍下多少委屈跟恨意?哎,可怜!她还必须面对你多久哟!”
柳双双的一句句都如针般刺入她的心中。
是呀,她还有什么脸留在这里,留在这个她应该充
愧疚的地方呢?她的存在只有痛苦、是个罪恶。
不如离去吧!
她含泪望向门扉,在门的另一端,依稀传来纪轩的声音。那曾经恩爱,耳鬓厮磨的情景,不期然的浮现在她脑海里…
紫萝决定离开指挥使府,是在回去霓霞馆之后三天的事情。这三天她足不出户,拒绝任何人的关心,谁也不见,不吃药、不看大夫,只是一个人沉浸在悲伤的痛苦里。
这三天她想了很多,也一一对证了王如雪和柳双双的话,当她知道庵堂的太夫人其实就是自己的亲祖母,也是当年拆散她娘跟爹真正的刽子手时,她几乎崩溃,心如刀割。
原来她老人家早就知道了,知道自己是她的亲孙女儿,可是却一直瞒着她,冷眼旁观她的痛苦跟挣扎。
对老夫人她不恨,对相公也不怨,惟独对太夫人,她…她难以释怀啊!想起娘的悲、娘的苦,她就无法原谅太夫人,无法原谅她赐给她们母女这十多年来的痛苦!
“娘!”无法压抑的,紫萝再次哭倒在
上,泪
被枕。
也因此,她下定决心,离开这个充
罪孽和不堪的地方,当然,也是令她心碎的伤心地。
所以,在天刚亮的时候,她收拾好几件衣物,拿着简单的包袱走出霓霞馆,在所有人仍然
睡之际,一个人悄然的走出指挥使府大门。
“什么原因要离开这里,你说说看。”倏地黑影一掠,纪轩俊逸的身影如飞鸿般的乍现眼前,霸道的拦住她的去路。
那是一张愠怒的脸孔,眼中燃着熊熊烈火。
紫萝被他
鸷的神情骇住,不自觉怯懦的退了两步“你…”“我如何?你以为走得出指挥使府吗?以为逃得出我的眼线?以为离开我就没事了吗?”他一步一句的
近她,迫得她不住的后退一直到退回大门内,才猛地伸掌攫住她纤细的皓腕,疼得她脸色一白。
“回答我,为什么要走?有什么非走不可的理由吗?”
他知道自己伤透了她的心,却从来没有想象到她会有选择离开的一
。当他在霓霞馆外,看见她拿着包袱走出来时,他的心神大
,几乎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不,他不会让她离开,他爱着她,绝不允许她离开自己。
“别这样,好疼,请你放开我。”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可怕的神情,一时之间竟害怕得不知如何面对他才好。
他不是讨厌她,决定把她送给别人了吗?为什么她的离开还会带给他这么大的反应呢?他应该高兴都来不及了呀!
“求求你,放开我。”盛怒中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那铁钳般的手掌就像要捏碎她的细腕一般,痛得她泪水都要夺眶而出。
“侯爷,你再不放开,少夫人的手就要被你抓断了。”章靖亭和蒋震天随后走了出来。
也该是他们出现的时候了,不然让那发疯的狂狮一咬,少夫人准死无疑。
一脸闲散的章靖亭走入两人中间,手中暗劲一使,轻轻的挥开纪轩的巨掌,然后再笑嘻嘻的安抚这位受惊的纤丽佳人。
“少夫人,你以为这么悄悄的走了,就没有人会知道了吗?却不知侯爷这三天来茶不思、饭不想的一直守在你的门外,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再说,你拿着包袱一踏出房门,就被我们盯上了。”
不然以为府里的护院那么不济,一路走来都没有人注意到她,拦住她的去路吗?还不是因为远远瞧见他们三人在后头跟着,才没有加以拦阻。
他说完一哂,将她手上的包袱拿了去,丢给一旁的蒋震天,蒋震天利落的接住,顺手一甩放在自己的肩上。
这话教紫萝惊讶得无以复加,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落入了相公的眼里。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连续三天都守在自己门外,难道是因为要监视她,还是…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还喜欢自己的。
茫然心慌的她看向他,却望进一双深邃的黑潭,紧紧的被吸引住。
“萝儿,你是吓我的吗?你是气我才假装要走的对不对?”怒气过后,是一张
受情伤的脸,纪轩放柔声音走近她,将她一把抱住,紧紧的拥在怀内。
那体温、那低柔的声音,就和以往恩爱时的甜蜜一样,她那一颗好不容易压抑的心,立即不受控制的再次跃动起来。
但王如雪的话很快的在她耳边响起,像雷似的击人她的心中,令她一惊的推开他。
“不,你走开,别靠近我。”几乎是哭喊的,她逃也似的退离他的身边。
她慌乱的模样教人不解,纪轩拢紧双眉再一次试着走近她,却只
得她逃得更远。
“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过来。”她在躲他,她竟然在躲他!
这是从没有过的事,她一向是娇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几时像这样逃避过他了。
这种情形别说纪轩不解,就连章靖亭等人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同样疑惑的看着她。
强忍下
狂吼的怒气,纪轩
着
子再走近她,但是,她又马上惶恐的退开,这个样子教他气得青筋暴起。
“该死的,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府?究竟是何原因?”纪轩的怒气再度爆发开来。
他
霾的脸色教她更为害怕,但是她能说什么?能回答他什么?能当着章靖亭跟蒋震天的面告诉他,她的离开是因为这逆伦的爱恋吗?
不,不行,她不能这么做,即使是在他亲如兄弟的两位部属面前,都不能这么说。
“我厌了,也倦了,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想离开。”为了纪轩,为了他堂堂侯爷的身份,她宁愿含泪让他误会。
这个理由根本无法令人接受,纪轩狂笑的摇头。“你不喜欢做少夫人,想回去过那种寄人篱下、受人欺凌的生活?萝儿,你真是不会说谎。”
这样的话说给傻子听,傻子都不相信,何况是他纪轩,其中一定另有内情。
他再走近一步,坚定的命令“我要听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就是她毒害了正如雪母子。”一道突兀的声音倏地从旁边传来,章惠娘带着柳双双和一班手执兵器的衙役出现。
“娘?”纪轩和紫萝均讶异的看问她。
“来人啊,将这毒害我孙子的凶手给我绑起来。”章惠娘一来到他们面前,便不由分说命人抓住紫萝。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纪轩壮硕的身形一跨,和蒋震天等人一起围住紫萝,不许任何人接近。
“你想保住她是不是?”看到纪轩这么维护紫萝,章惠娘不怒反笑“你想象不到是不是?我早告诉过你孟云湘的女儿不是什么好货
,她跟孟云湘一样的低
。你一定还不知道吧?就在刚刚不久,她下毒毒死了你那怀了身孕的二夫人,将你未出世的孩子给害死了。杀人可是重罪,就算身为侯爷的你想保她,只怕也保不住了。”她忍不住得意的放声大笑。
她就是要他这样,想护个人都护不了。他越是疼孟紫萝,就越是痛苦,这是他胆敢忘恩负义的代价。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派人通知衙门了。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亲自审讯她,所以我劳烦了县太爷,要他替你开堂。怎么样,我这个为娘的够为你设想了吧!”她的笑声直达云霄,震惊树上的鸟儿,令人
骨悚然的笑声,在秋日的清晨听来,特别的凄冷恐怖。
紫萝冤枉的被冠上谋杀的罪名,她一句抗辩也没有,就在纪轩的眼前被县衙来的差役带走了。
纪轩又急又气,可是完全没有办法,因为这是章惠娘的计谋,她就是要让他尝到心焦又无能为力的滋味,她不让纪轩有救人的机会,故意将事情闹大,目的就是要搞得
城风雨、众所周知。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背叛她章惠娘的下场就是这样。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纪轩忿忿的一掌击向檀木桌,将桌上的茶杯震得飞起来,摔落地上。
“就算是要气我好了,也犯不着拿自己的生命作负气之争。她难道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这种罪名她也敢认!”气极的他在议事阁里踱步,沉重的脚几乎快把地板踏出一个坑来。
坐在一旁的蒋震天和章靖亭也都是一脸的无奈,他们分别用尽了方法去调查原因,可是跟纪轩一样都无所获,所以只好三缄其口,等这头猛狮发完疯再说好了。
但是不说话,怒火还是延烧到两人身上。“你们怎么不开口,都成哑巴了吗?”
真倒霉。章靖亭苦笑的耸耸肩,站起来。“话都被你说完了,我们还能说什么?”想不到不开口也有事。
“你是紫萝的相公,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又哪能知道。”蒋震天也不甘寂寞的
话,与章靖亭一个鼻孔出气。
纪轩气得脸上青筋
动,拳头握得死紧。“你们这是在为我分忧解劳,还是幸灾乐祸?”他到底得罪他们多少,要像打落水狗般的再加一击。
“不是咱们不帮你出主意,而是那些先前帮你出主意的人,全被赶了出去,只剩下明哲保身的我们,不敢再蹬这趟浑水了。”
为了紫萝,他急切的将所有人调来议事阁,共商救援大计,可是每一个人的提议都让他怒驳了去,还生气的将人踢出门。
因为那些人都相信紫萝毒害妾室,所提议的方法也大都要纪轩以势
人,颁严令以堵众人悠悠之口。
难怪他会如此生气了。
不过他章靖亭才没那么笨,再踩这头疯狂狮子的尾巴,要是被他跳起来狠咬一口的话怎么办?
“喂,这是兄弟该说的话吗?”纪轩恨不得揪起他的衣襟狠挨一顿。
章靖亭毫无所惧的拍开他的手,
齿一笑。“你姓纪,我姓章,不同姓的。”撇得一干二净。
不过,他还真是自己的亲哥哥。
“你呢?你也没有话说吗?”他矛头一转,朝向蒋震天。
“没有。”蒋震天连忙摇头。一次的教训就够了,再继一次,只怕尸骨无存。
善妒的男人比女人还可怕。
“这么说你们是全部不肯帮我了?”大掌再一挥,纪轩将他们旁边的茶几击个粉碎。
不过对面的两个男人还是无动于衷。
蒋震天不太积极的开了口“也不是不帮,我问过所有霓霞馆的下人、婢女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原因。只是从秋月的口中知道,少夫人是从四季轩回去之后,才开始变得不一样。”
“这不是废话?”他当然知道,那一切不就是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吗?“我要知道的是后来她怎样了。”
“还有一个疑点。”章靖亭终于看够了戏,若有所思的道:“在四季轩时,我曾亲眼看到二夫人和三夫人同时进入少夫人休息的房内。我怀疑当时她们可能向少夫人说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这一席话提醒了两人,印象中似乎确有其事。
依三人对两女的了解,她们确实有可能乘机伤害紫萝,说了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刺
她,偏偏紫萝又是个耳
子软的人,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
“我现在立刻去找双双问清楚。”
就在三个男人急着去找柳双双的时候,秋月突然慌张的拉着谨儿跑了进来。
两人二话不说,就扑倒在纪轩的面前。
“干什么?没事别来烦我。”他急着救紫萝呢!
秋月拉住他的衣摆,道:“侯爷,请听听谨儿要说的话,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她能证明少夫人是被冤枉的。”
这个消息果然阻止了三个男人要离去的动作,拉起跪在地上的两人。
“起来,把话说清楚。”
谨儿早已是泪
面,懊悔不已,她啜泣的道:“对不起,侯爷,是谨儿不好,不应该相信三夫人的话,一时冲动犯下滔天大罪,还害了少夫人,奴婢真是该死。”她哭得稀里哗啦。
纪轩听出一点端倪。“你是说,二夫人被下毒的事是你做的?什么原因?快说。”
于是谨儿便把柳双双故意在她面前说过的话,从头至尾详细的叙述了一遍“三夫人说二夫人一
至下小少爷,就会扶为正室,且把少夫人赶出府去。奴婢受过少夫人的大恩,心想无以为报,便擅自把二夫人的补药换成了堕胎药,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二夫人喝了药之后竟然死了。奴婢真的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奴婢该死,请侯爷责罚奴婢,放了少夫人吧!”她不住的叩头认罪。
一碗堕胎药会变成毒药,而且还害死了人?
三个人互视一眼,均觉事情不单纯。
就在三人都百思不解的同时,前去府衙牢房探视紫萝的
花突然狂奔了回来,匆忙的跑入议事阁。
“侯爷…侯爷,不好了,少夫人认罪画押了。”
“什么?”众人被这消息怔住。
纪轩更是一个箭步冲上前,拽住
花的手臂。“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何时开的堂,为何没有通知我?”
花痛得脸色一白,抖着声音回道:“是刚刚开的堂,老夫人和三夫人亲自到衙门观审,少夫人见了老夫人和三夫人的面后立即认罪。”
“可恶。”纪轩二话不说,轻功一跃,飞掠而出,快速的奔离。
“等等,我们也去。”毫无迟疑的,章靖亭和蒋震天随即跟上。
阴暗的地牢里,只有一小盏的油灯摇曳着,紫萝静静的靠墙而坐,两手抱着曲起的双膝,垂着头神情木然。
她沉默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等待着起程到另一个世界去。
这世上,她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亲爱的相公没了,期待的幸福落空,苏州也不能回去了,哪儿都没有容纳她的地方,惟有死亡,才是她惟一可以选择之所。
所以刚才她亲手画押了,承认官府所指控的一切,将这世间的恩怨都了结,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将随着她的死去而消失。
她是心甘情愿的背下杀人、妒妇的罪名,因为这样才足以洗清她身上的罪孽,洗掉她这一身的污秽,保住相公的身份和名声。
惟一遗憾的是,她无法再见太夫人一面,无法当面为娘问她一句,对她们这对苦命的母女造成的伤害,她后悔吗?
“萝儿!萝儿!”纪轩的声音宛若在梦中般的传来。
是他吗?他来看她了!
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空
的眼眸望向牢外阶梯的方向。
纪轩气急败坏的出现在那里,
是汗水的脸上有着气愤和不解,但一瞧见了无生气的紫萝后,脸上的表情倏地转为关心,顾不得犹然气
不已,冲到牢前紧握住她的双手
问“告诉我,为何要认罪?这根本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还要承认呢?”再多的疑问,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沉痛。“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认为我保护不了你吗?萝儿,你太教我失望了。”
是失望吗?紫萝眼眸含笑的用手轻抹去他的汗水,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不是吗?
知道他还有这分情,这就够了。“我死了一切也就解决了,再也不会让相公为难了。”她神情异常的平静。
这是什么意思?纪轩剑眉一拢,反握住她的手道:“什么为难?什么解决了?你到底知道了什么?误会了什么呢?你以为自己给我制造了什么问题是不是?”
天啊!为什么不一次让他知道个清楚呢?
这样的心急和猜测快
疯他了。
他没有时间
丝剥茧,因为刚刚县太爷已经告诉他,紫萝被判了斩立决,是老夫人
县太爷做的决定。
“告诉我,萝儿,把你心里的问题全部告诉我。谨儿已经承认了,药是她下的,你是替她顶罪,但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替一个小丫环认罪?”他钳住她的双肩,用力摇晃着,冀望把她迷糊的脑子摇醒。
“没有,我没有为任何人顶罪,也没有谁
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是我做的.你走吧!”她哭泣的叫喊,挣开他的双手退到黑暗中。
“侯爷,你走吧!别再来了,永远别再想起我,求求你。”
她悲泣的声音从幽暗的另一端传来,彻底撕碎了他的心。
“原来你的目的是要离开我,是要我忘了你?”他狂笑的站起来,蹒跚的退后,脸上
是悲愤。“会的,我会如了你的心意,救你出来后,我会放你自由。”他忿然的转身离去。
“不,不是的…”紫萝从黑暗中奔出来,想跟他解释清楚,可是他壮硕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阶梯上。
当阶梯口的牢门传来合上的声音,她也哭倒在地上。
尽管在见到紫萝之前,他已经试想过她会顶罪的种种原因,可是万万想象不到,离开他竟然也是她的理由之一。
这令他颇受打击,除了无法理解之外,还有震怒。
“侯爷,怎么样?少夫人说出原因了没有?”等侯在外的章靖亭和蒋震天,一路跟着他回府。
“没有。”他脸色铁青的回道,生着闷气走在往议事阁的路上。
倏地,一阵悦愉的欢笑声吸引住他们,直觉的,三人走向声音来处。
“计划成功了,这下你一定可以当上少夫人。”说话的是章惠娘,她心情不错,脸上看来也开心。
偌大的花园里只有她和柳双双两人,很明显的是遣退身边的丫环,独留下两人密谈。
什么事情这么秘密,当下引起纪轩等人的怀疑,他们屏住气息,躲在树后偷听。
柳双双笑得花枝
颤,得意不已的道:“这都要感谢娘的疼爱,如果不是娘帮忙想出这一石二鸟之计,双双又怎么有机会同时除掉两个绊脚石,坐上正室之位呢?”
论计谋,她当然不及老夫人的十分之一,但论起心机,她柳双双也不是省油的灯,绝不会笨得把所有罪过揽到身上,自然是要把出主意的人也拉进来。
哼,狡猾的东西。章惠娘暗骂了声,但因为心情好,也懒得和这女人计较了,反正四下又没有人,
“若不是你监视着谨儿,摸清了那丫环的行踪,把堕胎药适时改成毒药,这件事还不能成功呢!”
柳双双脸色一变“你都看见了?”
“看是没看见,但这事很容易一猜就想出来了。”章惠娘嗤声一笑。以为她老得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了吗?真当她这个老夫人好骗?
“你到底想怎样?”底细被看穿,柳双双显得有些惊惶。
章惠娘再阴险的一笑,拿起手绢轻按鬓角,凉凉的道: “还能怎么样,现在咱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能不同舟共济吗?翻了船对谁都不是件好事,只好彼此照应着,守着这件秘密了,不然你想,轩儿知道你毒死了他的妾室、儿子,还能饶得了你吗?更别说是让他心爱的孟紫萝冤死了。”
敢威胁她!柳双双牙
暗咬,狠狠的瞪着这个老女人的背影。
“娘说得是,不过把侯爷跟孟紫萝是兄妹的秘密说出来的,可是您老人家呀!要是让侯爷知道您如此欺骗孟紫萝,使她心灰意冷执意寻死的话,就算是抚育他长大的养母,恐怕侯爷也不会放过你吧!”
“什么?”章惠娘的脸色倏地变得难看,一双眼如死鱼般直瞪着炒。“你怎么知道的,这个秘密从没有人知道,为何你会知道呢?是谁告诉你的?”
柳双双狂肆的掩嘴呵呵笑了起来。“这就跟您看透我一样的简单,只要脑筋聪明点,动得快些就很容易推想出来了。您跟老侯爷成亲才十八年,侯爷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这不是很浅显易懂的事吗!他若不是您婚前的私生子,就是您后来抱来养的,再找年老的仆人一问,事情就一清二楚了,侯爷是您娘家哥哥的儿子。”钻毫不保留的将所调查到的事情全部说出。
“你很不简单,我太小看你了。”章惠娘
毒的道,眼中杀机倏起。
背对着她的柳双双毫无所觉,犹自快乐的沉浸在得意中。“当然,只有像孟紫萝那样单纯的笨蛋,才会相信你的谎言。”她柳双双可没那么笨。
“是吗?太聪明也是一种危险,因为你跟她们一样,都该死。”突然章惠娘用手绢绞住柳双双的脖子。
“啊!”柳双双惊恐的挣扎着,伸手想拉下脖子上的手绢,却怎么也无法拉开。“救…救命…救命啊!”她不能呼吸了!“救…救…”暴凸的眼不经意的瞧见站在树下的三个男人,无力的手缓缓的伸向他们。
“怎么样,戏看够了,该出去了吧!”章靖亭搔搔耳道。
他知道此刻纪轩恨不得杀了这两个女人,可是这样是行不通的,因为还得靠她们去替紫萝洗刷冤情呢!
章靖亭说得对,现在确实不是处置她们的时候,要杀她们,将来有的是机会。
“住手。”他大喊一声走了出去,吓得正在行凶的章惠娘花容失
,当场慌了手脚。
“你…你们怎么会在那里?”完了、完了,刚刚的话他们究竟听了多少?“你们来了多久了?”
纪轩冷然一笑“够久了,久到足够听清楚你们的阴谋。”
案情急转直下,谁也没有想到真正下毒的人,是一向备受宠爱的三夫人柳双双。她利用谨儿报恩的心,故意在她面前搬
是非,使愚忠的丫环一时
惑,私自做出下堕胎药的傻事,她又暗中掉包,将那碗堕胎药换成足以致死的毒药,其心险恶令人发指,因此在纪轩的默许下,县太爷判了她斩立决。
至于谨儿,虽说是对恩人一片忠心,却也难逃奴仆害主的罪名,因此被判入狱十年,不过在紫萝的哀求下,纪轩特赦,改为监
于指挥使府内,终身奴籍,一辈子伺候少夫人不得出府。
这件事表面上是结束,可是私底下却还没有完,因为紫萝依然躲着任何人,除了贴身伺侯的
花、秋月和谨儿之外,谁也不见。
纪轩知道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可是这并不是他的错啊!上一代的恩怨没有理由怪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命人去庵堂请出太夫人,希望借由太夫人的口,让紫萝对事情有所了解。可是事实却令他失望,因为太夫人再多的忏悔和道歉,也挽不回她已封闭的心,毕竟她娘亲所受的伤害,对她来说太深刻了,是她一辈子永远的痛。
“她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纪轩的耐心告罄,恫不得破门而人。
相较之下,跟他一样徘徊在霓霞馆外的章靖亭和蒋震天,就显得轻松自在多了,他们是看戏的成分居多。
毕竟一幕戏没有看到最后,是很令人难过的。
“喂,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意思?”纪轩把怒气转移到事不关己的两人身上。
就在他暴怒低吼的时候,霓霞馆紧闭的大门开了,秋月走了出来。
纪轩一喜,奔了过去。“怎么样?少夫人要见我了吗?”
秋月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手指指向蒋震天“不是,少夫人想见蒋副将。”
“要见谁?”他狂吼一声,把胆小的秋月吼得差点软脚。
他没有听错吧?萝儿要见震天!她想见的竟然是别的男人,而不是他这个做相公的。
这一刻,他真的气极了。
妒火再度焚烧了起来,炽燃的火瞳狠狠的瞪向蒋震天。
被他那森冷的眼神一瞪,蒋震天打了个寒颤,无辜的看向章靖亭。自己已经很乖、很听他的劝,不再管侯爷跟少夫人之间的闲事了,可是麻烦偏偏还是找上他,这该怎么办呢?
“去吧!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能听听少夫人在想些什么。”章靖亭走向他,搭住他的肩膀道。
沉
的望向纪轩一会,见他寒着眸没有反刘,蒋震天这才跨步走进霓霞馆,门随即关上。
“你还真会替我做主。”纪轩冷瞪着章靖亭道。
章靖亭一哂,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别愣在这里吃醋了。”他身子一纵,跃上屋顶,准备偷听。
纪轩虽然不屑这种行径,可是为了爱
,也顾不得这不够光明的做法,身子一提,也跟着上了屋檐,一起俯身倾听。
“蒋大哥,求求你带我离开指挥使府。”当房里只剩两个人时,紫萝向蒋震天跪了下来。
这是她多
来考虑后的结果,没有一丝迟疑和犹豫。
此举吓着了他“为什么?”他实在很难相信。
眼前这个态度坚决的女子,虽然有着紫萝的绝丽外表,却绝不是那个温柔婉约的紫萝,而是另一个有自我主见的坚毅女子。
是怎样的打击令她变成这样?
“蒋大哥,算紫萝求你了,请你帮帮我吧!”在蒋震天把她拉起时,她再次求道。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她不说明原因,只是一味的恳求着,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知道那两人正听着他们谈话,因此暗中以询问的眼神瞟向屋顶,就不知侯爷怎么决定。
“侯爷?”章靖亭也悄声问。
只见纪轩神情凝重,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从瓦
中注视着他们。
此刻他倒变得冷静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倒是说句话呀!”
“告诉他,答应。”
“什么?”没搞错吧?下过章靖亭看他脸上的愠
,也不敢多问。只好遵照吩咐轻敲屋瓦两下,声音轻得只有练武之人听得见。
蒋震天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蒋大哥,如何?”紫萝再次追问。
无奈的,侯爷既然这样
代,他只好答应了。“要我点头也行,但我要知道你离开的原因。”
真是该死,明明是人家两夫
的事,干吗拉他下来?浑水呢?
紫萝起先不愿意说,但低头考虑好一会儿之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抬起头来,开口向蒋震天坦承了一切。
“因为…侯爷不再喜欢我了,四季轩那夜…我…听到了你跟他的谈话。”
“啊,我的天!”他猛翻白眼,直睨向屋顶。“侯爷,这下可清楚了吧!你可以下来了。”
他的话让紫萝不解的瞠大眼眸,直到纪轩蛮横的破屋而下。
“相公!”她惊呼着掩住双
,羞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这个傻瓜。”他又气又好笑的说,走过去一把掳住想转身逃走的她。
这些时
,他想过了种种的原因跟可能,就是没有想到这个理由,更不知道昏睡中的她会偷听到自己跟震天的对话。
“你真以为我舍得把你送给任何人吗?除非我死,不然谁也不能从我手中夺走你。”他深情款款的说,惩罚
的轻捏一下她的粉颊。
她已经嫣红的脸蛋更显娇红。“可是你…你不是说…”
“那是未遇见你前的戏言,看到你之后我就后悔了,谁也不能从我手中抢走你,谁也不能拆散我们。”他再次允诺,并且不理会屋里还杵着两个人,径自低头吻住了她。
像要弥补这些日子来的不足似的,他的吻既霸道且绵长,直像要把她整个人
进体身里一般。
“戏告一段落了,我看我们也得走了吧!”蒋震天尴尬的朝章靖亭道。
“谁说告一段落了,咱们还有一件事得代办。”他饶富兴味的看了正相拥的两人一眼。
“什么事?”蒋震天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把居心叵测的老夫人送出府去。”说着章靖亭往外走,经过纪轩身边时,朝他眨眨眼。
纪轩回以感激的一笑。
“送?往哪送?”蒋震天迫出去问道。
“送回她的娘家,玉门关外的老家。”
章惠娘由章靖亭亲自护送至玉门关外的娘家。
她既是纪轩和章靖亭的亲姑姑,又是抚养纪轩长大成人的人,所以对于如何惩处她,是纪轩最头疼的问题。
现在由章靖亭亲自送她回娘家,
由父亲及祖父管束,自是再好不过。
她走后,紫萝也变得开朗多了,两夫
的感情比出事之前更加的甜蜜,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对太夫人还是无法释怀。
“想什么?”一
午后,纪轩在琉璃亭找到了她,见她衣衫单薄的呆坐在寒风中,遂解身下上的披风为她穿上。
“入冬了,天气寒冷,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他怜惜地道,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吗?”他温柔的问。
“没有。”紫萝显得心事重重“只是突然觉得心神不宁而已。”
“只是心神不宁而已吗?”他
悉的道。“我看你是在想太夫人,想得心里不安,对吧?”知
莫若夫,她的心思何其单纯,他一猜就知道了。
紫萝轻叹一声,眼眸
惘的望着他。“相公,你说我这么对待她,是不是太过分了?因为她终究是我的亲祖母啊!”“这要看你能不能释怀了。”他实话实说,一点也不循私偏袒谁。“就我所知,太夫人避居庵堂已经有十七年,自从你爹死后,她就一直在忏悔跟赎罪中度过,所以在你们母女被人排挤、生活困顿的同时,她也一样不好过。”
“但,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以病重为理由骗我爹回太原,然后
他娶老夫人,又怎么会造成我爹早死,我娘跟我孤苦无依的受尽舅母和邻里的欺凌呢?
“如果没有她的一意孤行,我娘又何以不知我爹已病死,依然
怀希望的等待,至死不悔呢?可是爱深恨也深,我知道我娘是有怨的,只是她怨在心里,在她的泪里,没有说出来而已。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说到激动处,紫萝双泪成行,泣不成声。
纪轩安抚的搂紧她,温柔的亲吻她的发丝,低沉着声音道:“嘘,别哭,别再哭了,只要你不愿意见,没有人会勉强你的。要是你坚持,我可以另造一座庵堂,让她搬出府去。”
“不,不要。”紫萝急得抬起头来,极力的摇头。“求求你别这样做,其实我…我早已不恨她,只是…只是无法那么快认她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纪轩要赶太夫人出去,她心就慌了,急着想为她求情。
想起太夫人慈蔼的神情,她又泪盈
眶。
她可以不理会太夫人,可以不认她,也可以漠视她的存在,但就是无法狠心让她一个人离开,想起一个老人家孤独在外的样子,她就一阵心痛。
“算了,一切都过去了,也许我娘并不愿我这么恨她。”望着晴朗的天空,她突然有感而发的道。
她把头轻轻的偎靠在纪轩的肩上,望着天上的云,仿佛也看到在天上的娘亲正含笑看着她。
“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会欣然的去见她,喊她一声祖母吧!”她呢喃的低语。
“希望那不会太久。”他点头道。
“也许可以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去。”她将他环在
前的大手移到自己的小腹上,含羞的垂下限睫。
纪轩笑了,为这突来的喜讯感到奋兴。“一定,而且会是一个顽皮的小壮丁。”
初冬的风徐徐的轻拂过这对爱侣,将早来的
意吹向风光明媚的指挥使府后院,传送着幸福的暖意。
—本书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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