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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穿得美美的逛无弹窗店,是瑞车祸复元后最大的希望。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实现的一天!

 悠游在各大名牌专柜,一件件剪裁或高雅、或华丽、或简单摩登的服饰,以独特的方式陈列在明亮的宽敞空间里,营造出不凡的视觉效果。

 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脑子里忽地出现她打扮入时、销售员殷勤接待的画面,这种感觉愈来愈清晰,令她分不清究竟是真实抑或想象。

 这使她更确信,自己失落的过去和名牌衣饰必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但每当她试图更深入回想时,画面就会消失,没有进展。

 瑞走进GUCCI专卖店,心无旁鹜的挑选喜欢、适合的衣物,无意间瞥见男饰部,突然想起再过不久就是康靖司的生日…

 放回手中打算试穿的上衣及裙子,她莲步轻?兀?蛩阊”汉鲜实牧齑?弊鏊?纳?赵?瘛?br />
 正伸手拿取第一眼就相中的领带,却不期然从旁冒出另一只白晰骨感的手,和她的手迭在一块,瑞抬起头,对方也正好扬眼打量她。

 双方各自收手、停顿了下,尔后眼神出恍然大悟的光芒。

 “你是…”瑞咬了咬,细声道出她的身分。“靖司的女朋友。”

 蓝璃听到她冠予的称谓,极为满意,礼貌的打招呼。“你好。”

 其实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康靖司了,她最爱的、无情的男人…明媚的眼眸染上一抹郁

 瑞的好心情也顿时消失无踪,心沉了下来,勉强扯动角,颔首对她微笑。

 当时,她和康靖司是动不动就斗嘴的死对头,所以对他有女友一事并没放在心上;如今她的心已被攻陷,再无法大方的和另一个女人共有一个男人…

 这段日子来过于快乐的时光,让她忘了他有个美丽女友的事实,还一头栽进他的男魅力中,无法自拔。

 这一回,蓝璃察觉瑞和初见面时不同-

 甜美的脸庞化着合宜的彩妆、身上穿着名牌服饰,勾勒出她姣好的轻盈体态,浑身散发出年轻又时髦的气息。

 除了妆扮上的变化,最大的殊异,莫过于她整个人洋溢着属于恋爱中女人才有的幸福光采,令人移不开视线。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蓝璃挂着浅浅的笑,轻缓讶异的语调掺杂着轻藐意味。

 这种高级名牌专柜,并非所有人都消费得起,何况是以帮佣维生的她?恐怕她一个月的薪水连一件衣服都买不起。

 瑞并不笨,听出她客套言词问隐含的嘲讽,嫉妒和不悦占她的心房,她不甘示弱的回击。

 “靖司的生日快到了,想买个礼物送他。”她笑咪咪的回答。

 蓝璃的笑容凝固,嗅到不寻常的气息,强迫自己沉着应对。“你真有心,还知道老板的生日。”

 瑞暗暗决定,为自己的幸福勇敢的争取一次。“我跟靖司不单是那样的关系而已。”她用甜腻的嗓音诉说,也是挑衅。

 确定不愿相信的臆测,蓝璃再没办法保持冷静,丽的容貌显得狰狞。“你在向我炫耀吗?别忘了我才是靖司的女人。”

 为了面子、尊严,她扯着谎。“再者,靖司喜欢的是独立自主的女人,听他说你一无是处又只会惹麻烦,不可能讨他心的。”

 他真的这样形容她吗?瑞的心口倏地紧缩,眼神转黯。“我曾经帮了他一个大忙呢。”即使心里很受伤,她仍是神气洋洋的炫耀着。

 两个女人之间眼神的角力,进出一股浓厚的烟硝味。

 瑞熠熠生辉的杏眸毫不畏惧,让自信干练的蓝璃占不到上风,这一次她堪称遇到了足以匹敌的强劲对手。

 就是她吧!让康靖司沉的女人。

 一男一女同住一个屋檐下、久生情,出爱的火花。

 “用你的‮体身‬吗?”蓝璃尖酸的讥笑道。

 像她这种没大脑的女人,只能仗着年轻、身材好当武器勾引男人,让男人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蓝璃不屑的嗤哼,忘了自己也是同道中人。

 瑞盈盈目光闪着火苗,决定鸣金收兵,不再浪费舌,临走前仍不忘拿走中意的领带到柜台结帐。

 不过蓝璃的一番话在她心中起了化学作用,不让她认真思索该找什么工作才适合自己,并想着该为康靖司的生日制造怎样的惊喜…

 离开后,瑞随意逛,不经意间在一家名牌专卖店门前看到一张征人启事,而顿住脚步。

 红单上要求的条件她都具备,她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入内应征,进去后,店长要她先填妥资料,并测试她对各品牌的认识程度。

 这是一个赌注,毕竟是她以往不曾接触过的领域-

 瑞提心吊胆的聆听对方的问题,几乎不必考虑便可以马上道出答案。会有如此表现,她自己也备感讶异。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具备如此深厚的功力,这跟她失落的记忆有关吗?所以她能应答得如此流利?

 店长十分满意她的“专业”知识,加上她拥有娇美的外表和修长的身材,遂当场决定录用她。

 “明天可以上班吗?”店长客气的询问。

 瑞点头如捣蒜,绽放久违的笑容。“可以,当然可以。”

 “那请你明天早上十一点来报到。”店长吩咐。

 “谢谢。”

 告别店长,再踏出前卫的建筑物,瑞的脸上多了一道笑容,步伐也变得轻快许多,工作终于有着落了!她‮奋兴‬得想跳起来大声欢呼。她想将好消息保密,等康靖司生日那天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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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香港、日本、韩国出差一星期,下飞机已是晚上九点多,康靖司驾着停在机场的车准备打道回府。

 车子行经信义计画区等待红灯的空档,他望向窗外,一对从一O一大楼走出来的男女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仔细看清楚女方的长相后,一股被背叛的愤怒取代了奔波的疲倦,心中原本的期待则被怒气燃烧殆尽。

 男人仪表不凡,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名牌购物袋,女人则小鸟依人的缩在男方怀中,表情娇羞。

 男方占有的揽着她的纤,并附在她耳边细语、亲吻她的发鬓。从她甜美的笑靥中,不难感觉她此刻的幸福。

 两人举动亲热,热切的眼神交流,似乎完全沉溺在甜蜜的双人世界中。

 女人笑时的娇媚脸蛋、手提名牌服饰的购物袋等种种举动,在在都显示当众和男人搂抱的女子,就是他所认识的瑞

 趁他不在台湾的这段时间,那女人就按捺不住寂寞,勾搭上其他男人了?

 康靖司黯下眼瞳,血沸腾。他没有不车,待灯号一变,迅速踩下油门,车子如箭矢般朝回家的方向疾驶。

 他迫切的想证明方才的画面仅是错觉,只是因为自己太累、太想念她…所以才会一时看走眼,把别的女人当做是她。

 然而回到家,接他的却是一室漆黑与冷清。

 那抹纤丽娇美的倩影,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笑意盈盈的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记热情的拥抱和亲吻。

 失落之情袭上心头,他拧起眉,将钥匙重重摔在雾面玻璃茶几上,把疲惫的身躯扔进沙发里,眉心、吐出一口长气。

 越是刻意不想,偏偏越容易受影响──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怒意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云时淹没他的理智。

 “葛瑞,滚出来!”他怒不可抑的朝屋内咆哮。

 经过约莫三分钟后,康靖司确定她真的不在。

 这证明他刚才所见到的女人,的确是她。

 康靖司不断深呼吸,强抑着腹火气,脸色阴沉得吓人,他忿忿的松开领带、挽起衣袖,来到她的房间。

 他挑了一瓶红酒,斜卧在观景阳台的躺椅上,想借着云吐雾的动作,发一肚子鸟气。霍地,客厅传来开门声响,他按兵不动。

 “咦!”瑞发出困惑的单音。“灯怎么是亮的?”她出门上班前都没开过灯呀。

 莫非──是他回来了!她立刻出欣喜的笑颜,宛若雀跃的鸟儿。

 康靖司听着她跑上跑下,没几分钟,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已钻进他的耳膜。

 “我的东西怎么成一团…难道遭小偷了?!”

 他捻熄烟蒂,徐步走到客厅,睨着愁眉不展的她嘲讽:“你还知道回来,玩得过瘾吗?”

 被贸然响起的冷冽声音吓了一跳,瑞拍着口力图镇定。

 乍见他的喜悦冲淡了惊吓,她绽开灿笑,立刻冲到他身边。“你回来啦!”

 康靖司双臂环,神情漠然的推开她,突然厌恶起她的笑容,她的矫情做作令他想吐。

 “怎么了?”瑞怯怯的问。

 “我不在,你应该很快乐吧?”康靖司意有所指的表示,低沉的嗓音仿佛来自地狱,令人发颤。

 他嘴角掀起的弧度令她骨悚然。“怎么会呢…”

 一星期不见他,她几乎淹没在思念的洪里,才明白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对他的爱恋已经累积得那么深。

 “怎么不会?凭你高超的际手腕,在男人堆中应该无往不利吧?葛、瑞、小姐。”康靖司眼神冷漠的紧紧瞅着她,语调轻的令人直起皮疙瘩。

 他没忘记和来自LA的代表杨培德签约那天,对方一直不断提及她,还表明对她念念不忘的爱恋。

 闻言,瑞敛起笑,无法理解他莫须有的指控。“我听不懂。”她感到委屈。“说说看你去了哪里?”他的话几乎是从齿挤出来的,相当不屑。

 瑞攒着眉心,三缄其口。这阵子她除了规律上下班外,还报名学做蛋糕,想在他生日那天亲自烤蛋糕为他庆生,所以回家时间总是晚了些。

 但目前时机未到,她还不能透,否则惊喜度就不够了。“无可奉告。”

 她的刻意保留,却造成康靖司对她的误解,直觉认定她是作贼心虚。

 他的脸部线条紧绷,黑眸覆上一层寒霜。

 瑞犹不知此刻凝窒的气氛,正酿着骇人的风暴,而短暂的宁静,其实是暴风雨的前兆。

 “好一个无可奉告。”康靖司每个字都像发自腔的怒喊,震撼力十足。

 纵使被吼得莫名其妙,她仍抿着嘴,坚持不口风,而心中想的,全是为他准备的生日惊喜。

 “等时机成,你自然就晓得了。”瑞试着缓和心情,企图化解这场没头没脑的冲突。

 可他全然不如是想,完全曲解了她的意思。

 她无所谓的态度对他而言太剌耳,舟车劳顿的疲累再加上被喜爱女人反叛的痛楚,让他的情绪与理智彻底崩盘。

 更气自己对她竟该死的在乎,她的出轨让向来骄傲自负的他,自尊严重受损。

 他想听她的解释,哪怕只是谎言,他也愿意接受。因为他需要一个理由催眠自己,相信她对他的爱不是伪装出来的…

 康靖司瞪住她,倏地举起手,瑞惊恐的以为他要出手揍人-

 “啊-”她尖叫一声,跳离他三步之遥。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向玄关。“滚出去,马、上!”用尽全身力量,才克制住想掐死她的强烈望。

 他断然的宣布令她措手不及,脑筋一片空白。“为什么…”瑞瞠大美眸,声音有些哽咽。为何事情会发展至此?她犯了什么错,惹得他赶她出去?她想不透。

 她泫然泣的模样,非但没有博得他的怜惜,反而让他越发不屑。

 “这是我的地盘,我做任何决定无须经过你同意。”康靖司耐已失,提高的音调显示出他高涨的愤怒。

 她眼底泪光闪烁,像木头般没有动静,脑子里全是被赶出去后的凄凉处境,但她不服输的鼻子,不愿在他面前落泪。

 他瞥见她泛红的眼睛和鼻头,模样显得软弱且楚楚可怜,驱赶她的心意有一瞬间软化,但高傲的自尊却迫使他铁了心。

 越是体认到爱她的程度,就越不能原谅她无情的叛离。

 “我…”瑞想拜托他让她留下来,奈何自尊心作祟下,就是难以启齿。

 康靖司扬眉,冀盼她的解释。

 支吾半晌,她最后赌气的不再开口。

 “想求我让你留下来?”他刻意留给她台阶下,可是口气并不诚恳。

 “谁希罕留在这里。”瑞忍不住反驳,但下一秒立刻懊悔的咬住

 话既出,再没有转圆的余地。

 她早有了其他男人,当然可以昂然离开这里。康靖司鹰眸微眯,冷嗤“真有骨气。”接着越过她,轻轻撂下一句:“慢走、不送了。”然后径自回房。

 两道泪滑过脸颊,她抿着无声的泣──这是她车祸醒来后,第一次脆弱的哭泣。

 在原地伫立良久,确定他真的吃了枰砣铁了心要她滚蛋,她于是带着赌气意味悻悻然的离开。

 回房的康靖司聆听客厅的动静,脑子里浮现她红了眼眶的神情,决心竟微微动摇,在手旋开门把的?x那,突然如触电般收回。

 理智最后战胜感,心念一转,他甚至庆幸往后的日子即将恢复宁静,再也不必因为那个女人而搞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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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脚才刚踏出康宅大门,瑞就后悔了,不过既已做出决定,该死的高傲尊严就不容许她再回头。

 她掏出口袋里的现金,仔细清点。“三百二十一…”她挫败的垂下肩,离住旅馆的费用还有一大段距离。

 平常上班根本没空血拼,他给的信用卡也就没带出门。刚刚又走得太潇洒、太傲然,连皮包都没拿。

 站在门口思忖着该何去何从,但越想她就越心慌,也越心寒。

 她唯一认识的人就只有葛院长,这么晚了,她老人家和小朋友一定都睡了,况且可能是康家豪宅住惯了,她并不喜欢那里的环境。

 完全没有藐视的意思,只是纯粹不喜欢,连她自己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

 虽说育幼院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但自从出院回去过一次后,心中就对那里狭小拥挤、缺乏隐私的环境觉得不太舒服,潜意识中一直有点排斥。

 瑞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坐在门边的小台阶、背贴着梁柱,双手抱住屈起的膝盖,整个人缩成球状。

 虽是末时令,但一旦入夜气温便陡然下降,让衣着单薄的她频频发抖,她摩挲臂膀,试图让自己温暖些。

 她不懂,他狂烈的怒气究竟从何而来。

 她想努力博取他的心,结果却换来他的冷漠以对。

 她备觉困顿无助,眼鼻一阵剌痛,再按捺不住腹心酸,嘤嘤啜泣起来。

 她的心好、好孤单,又不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瑞断续低语,泪水掉得更凶。

 每当她静下来回忆过去时,她的头痛就会发作,虽不至于痛到晕厌,但总是得好几颗止痛药方能逐渐纡缓。

 ‮体身‬上的疼痛与‮磨折‬她尚能承受,而心灵上的无依与苦涩,她只能尽量以开朗、乐天的心态来掩饰。

 自从失忆后,体内仿佛有另一道灵魂在挣扎,主宰她的性格,她惶恐惊惧,却又无力抵抗,只能任凭自己在其中挣扎。

 想着想着,脑子里仿若有一把锥子在狠狠敲击,让她疼痛不堪,嘴里不时逸出细碎的呻,几乎要在地上打滚。

 “头好痛…”而心更痛。

 瑞觉得好痛苦,仿佛快不能呼吸。

 任凭剧痛折腾许久,瑞根本无法起身,只能蜷缩在原地。没多久后,她便失去意识,昏厥在大门前。  M.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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