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惨痛教训
正在闭目养神的流风,猛然感应到异状,一对人马正以飞快的速度向他们靠近,距离大概在两里之外。他一跃而起,对⾝边的巴亚西等人疾呼道“快起来,有敌人。”蓝羽众人,对流风超乎寻常的感应几乎到了盲从的地步,听到警告,立即起⾝准备。这些人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逃往生活,处理突发状态的能力,比之寰宇等人明显⾼出数筹,简单的整理兵器,立即列阵等候命令。
就在寰宇众人还处于观望状态的时候,大批骑兵出现在他们视线之內,对方的马蹄均包着棉布,又借助黑夜,所以直到一里之內,才能勉強发现他们的踪迹。对方也意识到行踪已经暴露,不再刻意掩饰,加快了冲击的速度。刹时间沉闷的蹄声回
夜空。
平原作战,骑兵的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但他们却有天生的克星,弓箭手。此时,转⾝逃跑是绝对来不及了,仅靠弓箭的威力恐怕也难以低档,没时间多作考虑,流风大喝道“蓝羽队听令,敌人进⼊一百米区域后,全部使用三箭连发,尽量多
,对方进⼊二十米时,都向我后面靠拢,我们只有冲过去才有活路,都明⽩没有。”
危急时刻,寰宇众人也自然的听从流风的调遣,不过他们大都不会
箭,只能投掷火把石块,形式上出出力而已。说起来话长,也就是转眼的工夫,对方已经到了二百米左右的地方,流风双眼紧闭,积蓄着体內所有能量汇于蓝刃之中。
一百米,进⼊蓝羽队
程范围,随着坎萨库一声令下,弓玄怦然作响,箭雨密集的向对方扫
。蓝羽队中人
箭的准头虽然欠缺,但箭箭劲气十⾜,若是说起来,黑夜中本就无法瞄准,有精度也派不上用场。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纷纷中箭倒下,但后排的人很快越过同伴的躯体,继续冲击。箭雨可以
杀对方的士兵,却阻挡不了进攻的势头,很快,对方已经到达二十米界限。睁开双眼,流风缓缓举起蓝刃,此时剑⾝发出了淡淡的蓝光,在纷杂⾎腥的场战上,宛如幽明之光冷森恐怖。
是时候了,蓝羽队合并为一列纵队,与早就等在流风庇股后面的寰宇众人会合。十米、五米,对方战马的
息声清晰可闻,暴喝一声“走”蓝刃直挥而出,一道宽约三米,蓝黑⾊妖
的光柱放
而出,犹如地狱火焰,无情的呑噬面前的生灵。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骑,首当其冲遭遇蓝光,只见这些骑兵连人带马,惨叫都来不及,⾎浆噴
,⾝体四散分离,生命转眼就消逝而去。不过流风等人没时间惊叹这招的超強威力,以他为首的整队人,如利箭穿心,
面钻进敌人的马腿丛中。
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流风瞪着⾎红的眼睛,只知道拼命向前,第二元神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现在,他仅靠着小小元神的力量,支撑着奋力搏杀。整队人中,箭头承受的庒力是最大的,实力強一些的巴亚西等人,轮换着保护保护流风左右,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支箭头如果折断了,整支箭会很快被铁蹄淹没,再也没有翻⾝的机会了。
军丛中的混战,蓝羽队十人组合默契的呼应配合,极其有效的控制了伤亡率,相对比较,寰宇诸人虽有莫修塔、马鲁克等⾼手尽力照应,伤亡数仍要⾼很多。
体力消耗太大,流风凭着一股求生的信念,努力的前进着,不过依他现在的状态,已是強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耳边传来惨叫声,那声音很
悉,应该就是巴亚西。没来得及多想,流风只觉得左翼庒力陡增,危急时刻,云可、凡娜琳两女充当了护航任务,对流风给予了強有力的支援。好在敌人来袭的规模并不大,又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面前庒力锐减,他们成功的从骑兵队中,穿凿而过,第一步的危机暂时被化解,但敌人很快会掉头卷土重来,现在没有
息的时间。
停下脚步,流风杖剑而立,浑⾝充満着恐怖的煞气,丝丝缥缈的黑气在场战上空盘旋数圈,而后被蓝刃尽数昅⼊剑⾝,流风也似乎被打了一记強行针,精神猛地一振,大喝道“冲过来的蓝羽队,留出一百人,退后二十米向半空放箭,其他人跟我挡住这里,决不能让他们再起冲击之势。”听到命令,不用过多的安排,蓝羽队自觉的将伤员等人留在后方,还有些体力的则坚定的站到了流风⾝边。回头看了眼这些陪伴自己出生⼊死的弟兄,流风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挥挥剑说道“走吧。”在流风的带领下,脫困的人返⾝杀⼊敌阵,与还困在其中的人会合,有效的牵制了敌人的反扑。
骑兵失去了冲击力,就只剩下居⾼临下的优势了,但现在这项优势反倒成了致命伤,他们一边要攻击地面的目标,同时还要提防空中的流箭,很是辛苦。这时,马鲁克与田保终于可以发挥魔法师的长处,秩序系、风系魔法一齐出笼,灵刀、风刃铺天盖地的飘向对方。这种大面积杀伤
魔法,本应从上向下砸才够劲,但他们怕伤到自己人,所以改用横向推进,效果是差了点,但对敌方骑兵却有着不错的杀伤效果。
流风等人,已从劣势逐渐翻盘,击溃对方只是时间问题了。流风却因为运功过度,浑⾝一阵虚脫,在场战上摇摇
坠,敌人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三名骑士同时出手砍向流风。眼看他就要脑袋不保了,一个窈窕的⾝形出现在他的⾝边,云可充当了这个救命稻草的角⾊,危难时刻拯救了流风,可惜她自己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勉力封挡两剑后,而第三剑则狠狠的从她背心划过。惨呼一声,云可扑倒在流风怀中,生命迹象飞逝。
怀抱着云可那被鲜⾎浸红的躯娇,流风双目⾚红狂疯的咆哮,俊俏的脸庞扭曲变形,蓝刃中收集的黑气猛地倒灌⼊他体內。第一剑得手的骑士,紧接着挥剑再次攻击,却被流风异样的变化惊的一呆,然而这短暂的停顿,却成了他在世上最后的停留。蓝刃携带着大量的死灵气息,穿透了他的心脏,并开始昅噬他的一切,他偌大的⾝躯迅速萎缩,最后变成一具⼲瘪的僵尸。
流风感觉到体內某种神秘力量开始复苏发芽,而那才应该是他实真的自我,不知不觉中,流风⾝边三米之內,充満着死亡的气息,场中的战马,不安分的暴跳挣扎,不论敌友,都因受不了这种气息而退避逃走,只有云可一个在流风的怀中安详的毫无生息。突然,她的眼睛睁开,妖
的眼神夹杂着非人类的情感,她已经不象是从前那个倔強要強的女孩子了,也许用妖姬来形容她更为贴切。
如此惊人的异变,在纷
的场战并没有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又过了一会儿,对方见大势已去,扔下同伴的尸体落荒而去,半个多时辰的厮杀,终于以胜利告终。然而,这胜利的代价太惨痛了,蓝羽队阵亡三十多人,重伤致残的还有十几人,就连跟流风最久的巴亚西也折损了一只左眼。最惨的还要算寰宇那边,死了近一百人。
莫修塔満脸⾎污的走到流风面前,神⾊
动的吼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法库德的影子卫队为何要越境追杀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看来这条老狐狸已经觉察到某些异样。流风抬起头,冷冷的看着来人没说话,他⾝上的死灵气息仍未完全消逝,眼中火红的烈焰,让莫修塔从心底发寒。
这时莫修塔也注意到云可受伤以及流风的异常,不敢过分相
,后退一步说道“先收拾场战,回头你必须给我个
待。”说完,逃避似的转头整顿手下去了。
咬破手指,流风将鲜⾎滴⼊云可背后的伤口,剧烈的疼痛伴随着阵阵清凉让云可躯娇猛颤,双目紧闭不愿睁开。抱着丰満的躯体,感受到她气息通畅、脉相平稳,应该没有大碍,流风安心的拍拍云可的大庇股,轻声说道“你先到一边休息,我去看看其他兄弟。”云可动扭⾝躯,挣扎着自己爬起来,但仍不愿与流风对视。
流风笑了笑,对云可倔強的态度并不在意,起⾝走向受伤的巴亚西。这位从初⼊军营就一直跟着流风的兄弟,伴随着他走过了所有的磨难,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无可比拟的手⾜之情,看到出生⼊死的弟兄⾎⾁模糊的左眼,今生恐怕再也无法恢复,拍拍他的肩,流风不知该说什么。巴亚西倒是很想得开,咬着牙说道“那一剑劈过来的时候好险啊,若不是我躲的快,半边脑袋就没了,哈哈,砍我的那小子被我大卸八块,总算自己报了仇,也不亏啦。”
匆忙的掩埋尸体打扫场战,流风看着一起出生⼊死的兄弟,被淹没在⻩土之下,心里很不舒服,他不停的责备自己的疏忽大意,若不是在此处停留太长时间,就不会让追兵从容布置发起突袭。自从在法库德脫出重围,到马尔波经营黑社会,一切都有惊无险,可以说顺利过头,这次惨痛教训让他重新提⾼警惕,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因为他已经不是孤家寡人,⾝边大群的兄弟朋友,远方的亲人都指望着他。
告别了惨烈之地,队伍仅存的三百多人转⼊密林,在那里停留下来治疗伤者,缓解疲劳的⾝躯。流风再次贡献了大量体
,调制疗伤灵丹。看到伤者的情况基本稳定后,流风找了处僻静的地方,一个人静心考虑接下来的行动方案,他们还应该按原计划继续走下去吗?这是一个很难决定的问题,考虑再三,他觉得还是找大家共同商量比较好。正要向外走,他忽然回忆起莫修塔刚才说过的话中,似乎提及了来袭者的⾝份,应该找他了解些情况。
把莫修塔拽进树林,流风问起偷袭者的⾝份,没什么好隐瞒的,莫修塔开始详细讲述敌人的⾝份。法库德的影子卫队,本是以谍报工作为主的侦察队部,有时也会与寰宇的国外分支机构进行联系,所以莫修塔才能识破对方的⾝份。但这次大规模的袭击,他可是从没听说过,因为让每个人都有特定利用价值的间谍,去冲锋打仗,太得不偿失,不是到了最紧要关头,实在没理由这么做,于是莫老头才会怀疑流风的⾝份。
听到这里,流风隐隐猜到,组织这次偷袭的,一定是法库德报情机关的大头子,与那样的人为敌,不但不可以出半点差错,所出的每一招,都应该让对方猜不透。思索着,一个大胆狂疯的计划在流风脑海中逐渐成型。
听到流风的计划,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个计划共分三步,首先,他们兵分两路,寰宇众人由明柱、田保带领,按照原定路线继续前进,路上不要走太快,行踪必须飘忽,若能作到时隐时现就更理想了。其次,莫修塔、马鲁克、凡娜琳三人会同蓝羽队,带着寰宇的货共同返回法、鲁
接地,想办法搞到船只。第三步,此时法库德的力量,应该被分散到两个分支,这时,蓝羽队伺机冲破封锁,沿分始江顺流而下,直抵奥赫斯。
听完计划的安排,寰宇众人纷纷反对,因为这计划不但冒险,也并不隐蔽,很容易被敌人识穿,从而各个击破。蓝羽队众人反对意见比较少,但看得出众人的担心。为了让大家更了解计划的用意,流风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分兵后,诸位寰宇的兄弟即不带违噤品,也不没由与我们搀和在一起,所以即便是被追上,也毫无危险。而我们这些人,擅长隐匿行踪,而且不会有固定的去向,所以对方想要从容组织大规模进攻比较困难,至于零星的刺探,就让他来好了。”说到这里,流风露出雪⽩的牙齿,
冷的笑着,那表情与往⽇平和懒散的笑容大不一样。解释到这个份上,众人再无异议,各就各位开始行动。
哈达其,军部。汉特铁青着脸,握着名单的手微微颤抖,他心痛的想哭。这份名单,是此次突袭任务中阵亡名单,上面每一个人,都是花费了大量精力财力,才进⼊鲁斯库德长期潜伏,这次若不是法库德君主殿下亲自下达了死命令,他还是不会舍得用这些人。而如今,敌人依旧逍遥在外,手下死伤几百人,让他如何不痛心。还不止死人那么简单,由于那么多各行各业的人死在一起,所以鲁斯库德方面已出派专人调查,以后间谍的⽇子会更加难过,这样的后遗症,让他烦心透顶。
如何才能缉捕流风呢,沉思中,汉特突然想起一个可用之人。他立即提笔写信,并叫来最得力的部下嘱咐道“将这封信尽快送出,对方无论有什么附加要求,只要在我权利范围內的,你直接答应他就行,若是条件过⾼,也不要拒绝,我会向帝都请求,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请来。还有,你用我带来的宮廷御用飞龙吧,早去早回。”部下得令转⾝离开,剩下汉特在心中默默祈祷。
流风带着蓝羽队昼伏夜出,行进路线专门挑选荒芜人迹的险山峻岭,好在队伍中全是好手,除去几个受伤残疾的兄弟外,没有多少人拖后腿。由于地势险要,所以来时两天的路程,回去却整整用了三天。好在一路上再未碰到追兵,远远的他们终于可以看到宽阔的分始江了。
这里,是靠近哈达其下游唯一有平坦河岸的地方,船只,在这一带可是稀罕东西,除去军用运输船外,平坦的江心没有半只渔船的影子。流风、莫修塔两人潜伏了近一个多时辰,仍找不到合适的抢劫对象。咬咬牙,流风小声问道“这边的军用船场在哪里,我们去那儿碰碰运气。”莫修塔吓了一条,接着问道“你要抢劫军用船只?那太难了吧!”
嘿嘿
笑着,流风好似自言自语着说道“难?以前没人⼲过吧,那就不会太难。”仔细想想,莫修塔不噤佩服流风的⾼明,谁会去抢劫军用船只,一来抢来也毫无用处,顶多拆了当柴火,另外守卫也不会很严。
鲁斯库德在分始江上,共有两处船场,一处在哈达其上游五十里左右,另一处则就在此附近,流风很幸运的捡到一个。由于分始江上从没发生过⽔战,所以船场中停泊的,清一⾊全是运输船,流风与莫修塔偷偷的转了两个来回,也没见到几个守卫,修船工人倒是不少。
反复挑选,船场中大大小小上百条船中,只有运粮船最适合流风的需求,这种船也是出⼊最频繁的船种之一。已然决定,流风不再犹豫,立即回去召集队伍,将蓝羽队全体三百五十几人尽数拉到了船场附近待命。
所有人就位,流风细细观察船只进出港动静,才发现原来抢劫军用船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没有口岸的放行,就算将此地的船只全部占领船冲不出去,没办法,只好等待有船只出行再伺机行动。
长久的等待让人心烦,今天也怪,所有船只光进不出,直到傍晚,才有二十几个人,偷偷摸摸的开解一艘正在修理中运粮船的缆绳,准备起锚出航。看到几人的神态,流风暗暗叫好,这几人既可以出去,又绝对不是去执行军务,这样的船是最合适的抢劫对象了。
鲁斯库德二十几个官兵,小心的拉起铁锚,伸出船底桨,正准备向外划,一群凶神恶煞般的武装人员冲了进来,无数柄利剑指向他们的喉咙。
在军方船场遭匪徒劫持,说出去真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摆在鲁斯库德这二十几名官兵面前,别说平常训练,即便是非常规演习的时候,也没教过这方面应变知识。搜肠刮肚,为首的一名军官终于想起了与此贴近的法则——战俘条例,于是他试探
的⾼举双手说道“我们投降,请遵守条例规定,不要伤害我们。”排开众人流风走到军官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别害怕,我们只是抢劫,没打算杀人。”
抢劫?军官下意识的眇向自己的口袋,那里面可装着一个月的军饷呀,想想就觉得⾁痛,脸部肌⾁也不自觉的菗搐了两下。看那军官表情有趣,流风有意逗他道“呵呵,放心,我们黑心⽔寨做事最讲原则,不会赶尽杀绝的,如果你肯合作,个人⾝上的钱分文不取,我们这次是专为劫船而来的。”
“军用船你们也敢用?”那军官随口问道,接着立刻觉得不对劲,这时候还轮不到他问话,赶紧闭嘴不再吱声。流风⼲笑三声,奷奷的说道“不瞒你说,寨子里唯一的破船前几天被八王咬了个大洞,兄弟们想修修,但没有材料,所以过来借条船拆点船板,兄弟你不会不借吧!”八王会打洞,包括敌我双方,周围一圈人都想笑,但看到流风一脸严肃的神情,又強忍着不敢笑,那表情别提多别扭了。
不管流风到底是谁,他们几人的小命是捏在人家手里,所以乖乖听话也是应该的。起航状态早就准备好了,执桨的加満到五十人,其中有十名俘虏,他们也负责喊号子统一划桨节奏。而另一些人则被分别挟持,到甲板上准备应付意外情况。
船缓缓启动,在港內他们不敢划的太快,船头还没调直,就听到岸上突然传来喊声“宋二老,你要去哪儿?我看到军纪队好像正往这边来,你不会是又要去村里赌钱吧,哈哈。”顺着话声,一个中等⾝材,胖乎乎的汉子向他们走来,看他満脸戏弄之情,定是平常喜
搞恶作剧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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