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九月的风
秋天到了,虽然太
仍旧刺眼,但炎热的夏季已经过去,北半球的收获季节又一次来临。
不过,在靠近⾚道的南洋一带,却仍旧感觉不到一丝凉慡,这里依然是那样的炎热,毒辣的太
无情的烘烤着这里的一切,仿佛要将整个地区蒸发。这里的人们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气候,汗流夹背的人们并不关心是否已到秋季,他们所关心的唯一的事情便是田里的收获,甘蔗田、⽔稻田、香料种植园,这些地方生长着的东西才是他们最关心的,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希望。
位于⾚道以北不远处的菲律宾群岛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这里没有什么明显的四季之分,所有的不过是雨季和旱季的区别而已,那肆
整个南洋一带的风暴除了给这里带来破坏之外,还带来了充⾜的降雨,正是靠着这种雨⽔的滋润,这里才能成为稻米之乡。
而位于菲律宾群岛中最大的一个岛,同时也是人口最为密集的一个岛屿,吕宋岛的稻米种植更为普遍,由于这里适宜种植⽔稻,再加上来自国中的大巨需求,这里的⽔稻种植园空前的发展起来,而经营这些种植园的却多是来自遥远欧洲的西班牙人,其中多数又以小贵族居多。
吕宋岛上的最大的城市马尼拉正是由于⽔稻贸易的空前繁荣,才快速膨
起来,特别的最近几年,由于国中的船队从这里运回大量的稻米,因此,这个城市已经成为了南洋第二大的城市,仅次于郑森统治下的新南安城。
在平时,马尼拉港口的繁荣绝对可以称得上令人惊奇,这里可以见到大量的国中商船,他们带了来大量精美的瓷器、丝绸和药材,而当他们返航时,将从这座城市带走大量的稻米和土产,与那些来自遥远欧洲的商船一样,这些国中商船上也装载着许多大炮,不过,看起来他们明显要比欧洲人礼貌的多,而这些炮的唯一用途就是防备海盗的攻击。这些国中船有的是从国中前来,而有些则是从郑森的新南安一带过来,他们的共同点就是,船上都有郑家的族旗,虽然马尼拉的总督明知道其中有大量的船是来自国中本土,不过,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必须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将教廷的命令放在一边,并要部下闭紧嘴巴。
近几年南洋一带的海盗已经大量减少了,在郑森的围剿下,不仅英国海盗从这一带消失了,而且连在这里已经纵横了好几百年的马来海盗也不见了踪影,唯有从人们口口相传的传奇故事中才能听到一点儿他们的故事。
虽然威胁南洋贸易的海盗越来越少,但是,最近一年多来,南洋的贸易却仍旧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衰退,除了国中的稻米需求减少之外,欧洲形势的大巨变化也是一个原因,大量的商船和商船上的船长被西班牙府政征用,这显然使得这里的贸易陷⼊停顿状态,这种情况不仅使得普通人感到忧虑,就连菲律宾总督也感到烦恼,因为他的
包也随着商船的减少而越来越瘪,这让他非常痛苦。
与往⽇不大一样的是,今天的马尼拉港口一带戒备森严,平⽇里那些在港口附近晃
着、等候工作的苦力被无情的赶走了,大量的士兵被安排在港口內外,守卫港口的几座大巨的堡垒也开始进⼊戒备状态,哨兵们站在⾼⾼的塔楼之上,警惕的注视着海面上的一切。
港口里的那些商船也被集中到了一起,停泊在最不起眼的码头,而那些⾼大的战舰则鼓起风帆,在港口外不停游弋。
今天的马尼拉将
来两位尊贵的客人,他们既不是欧洲的皇室,也不是
万贯的商人,他们是两个真正的实权人物,可以说整个亚洲的前途和命运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他们两人中,一个是国中的实际统治者林清华,而另外一人却是南洋的主宰者郑森。
就在马尼拉的总督望眼
穿的等候在港口的时候,在离马尼拉不到一百里的西北部,一只规模虽然不大,但却十分精悍的舰队正鼓起所有的风帆,并转动着大巨的轮桨,烟囱冒着冲天的黑烟,向着马尼拉城全速前进。
舰队之中只有四艘船,从外观来看,他们完全一样,除了船头的舷号有些差别之外,再也找不出别的什么不同的地方。
其中跑在最前面的是“李⽩号”和“杜甫号”轻巡洋舰,虽然在前些⽇子的战斗中它们受到了较大的损失,不过,在经过新建成的南京造船场的修理之后,它们已经焕然一新,乌黑的舰体更加的结实耐用,而用于保护轮桨的铁甲也更厚。
跑在“李⽩号”和“杜甫号”轻巡洋舰后边一里处的也是两艘同型号的轻巡洋舰,一为“⽩居易号”一为“辛弃疾号”它们的舰体结构和建造方法与“李⽩号”和“杜甫号”一样,因此,不论是排⽔量还是火力配备,它们这四艘轻巡洋舰是完全一样的。
但是进步还是有的,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为造船所用的钢材。由于炼钢场的技术和资金比过去充⾜了许多,再加上民间钢场的加盟和竞争,因此钢材的质量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无论是防弹
能还是耐腐蚀
能都比前两艘战舰要好。其二“辛弃疾号”和“⽩居易号”的速度更快。这要归功于蒸汽机技术的发展,由于锅炉的密封
能更好,再加上锅炉的容积和耐庒
能的进步,这两艘船的速度已经比“李⽩号”和“杜甫号”提⾼了一成,而也正因为如此,这两艘战舰才会充当此次航行的护卫舰队,利用自己速度上的优势,保护乘坐在“李⽩号”轻巡洋舰上的林清华。
此刻,林清华就站在“李⽩号”的前甲板上,与自己的一群卫兵和亲信站在一起,紧挨着⾝边的那座大巨的舰炮炮塔。
林清华将手中拿着的千里镜收起,对⾝边的一名副官说道:“现在离马尼拉还有多远?”
副官答道:“据估计,大约还有九十多里,如果风向不变的话,那么最多再过四个小时,就可以看到港口了,而如果风向由侧风变为顺风,那么时间将缩短到三个小时甚至更短。”
林清华満意的点点头,他向着前方又眺望了一会儿,接着问道:“你上次跟着齐鲸波一起到了北纬五十多度的地方,感觉怎么样?”
副官満脸的奋兴,说道:“回元帅,我真的很⾼兴,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我会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如果能够再去一次的话,那我死而无憾!”
林清华颔首道:“如果每一个海军军官都能象你一样就好了,那么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不仅将纵横陆地,而且我们还将称霸海洋。”他顿了一顿,伸手掏出口袋中的怀表,看了看时间,随后接着说道:“上此我
给你们的那个航海钟怎么样?记时准确吗?”
副官答道:“很准确!每五天才慢一秒,相当的不错,用来测量经度肯定误差很小。”
林清华将怀表放回自己口袋,叹道:“王和这个人还是非常聪明的,那只航海钟就是他的钟表作坊制出来的,如果你们试验结果还不错的话,那么我就命兵部大量订购,装备海军所有的舰船,就怕他的工人不⾜。”说到这里,他转过⾝子,对站在自己⾝边的莫不计和⻩宗羲说道:“莫先生、⻩先生,关于鼓励兴办工场的事情你们还要多费费心,要尽快将工场的规模扩大些,不能再停留在小作坊的程度了,你们要告诉所有的工场主,尽管放心的扩大生产,不要害怕朝廷会跟他们使绊子,只要他们守法经营,按章纳税,那么朝廷就保护他们的财产。”
⻩宗羲与莫不计齐道:“遵命!”
林清华向左边走上几步,来到炮塔跟前,伸手拍了拍那
短耝的炮管,赞道:“战争之神!名不虚传!”
那名一直陪同在林清华⾝边的副官也走上前去,小声说道:“这种大炮好虽好,不过
程还是太近,另外其瞄准起来也很不方便,在海上作战,命中精度不够。”
林清华对于眼前的这名副官非常満意,因为在他看来,这个人已经掌握了所有应该掌握的知识,其军事素养已经完全可以胜任舰长一职了。他望着那名副官被海风吹得略显苍老的脸,问道:“听你们船长说,你是弃文从军的?”
“是的,我本来是秀才,后来便投考了海军军官学校,在那里一呆就是三年。”副官不卑不亢的说道。
“怎么样?海军里的生活还算习惯吧?”林清华关心的问道。
副官答道:“回元帅,一切都好,就是家里不満意。”
“哦?说说看。”林清华很想知道人们是怎么看待军队的。
副官答道:“是这样的,家中本来有五百多亩好田,可是由于元帅规定,军官一律不得置地,因此家中不得不将田卖掉,⽗⺟责备我是忤逆之子。”
林清华略微点了点头,低下头沉思片刻。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噤止军官置地的命令有些不近人情,不过,为了他的长远计划,目前也必须这样。他抬起头来,对那副官说道:“这个命令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的,中原不能置地,难道就不能到别处置地?”
副官有些疑惑,问道:“元帅的意思是说,允许军官在别的地方置地?”
林清华道:“是的,比如说⽇本。”
“可是,⽇本的田地一卖就是几十万亩、上百万亩,我可买不起。”副官显然有些失望。
林清华拍了拍副官的肩膀,说道:“一个人买不起,可是十几个人、几十个人凑在一起呢?而且,虽然现在也许只有⽇本有地可卖,不过,将来就不一定了!其实在西域的西边,有更多的土地。”
“西域的西边?”副官沉默片刻,说道:“不过,听说那里⼲得厉害,没有⽔。”
“谁说没有⽔?”林清华笑着说道“其实那里也是有⽔的,不过没有江南一带多就是了,而且那里有许多的森林、草原、矿山,也许用来种⽔稻有些勉強,不过,用来放羊养牛还是不错的。在那个地方,你可以拥有很多的土地,当然了,前提条件是你能够立下战功。”
副官向林清华敬了个礼,说道:“元帅,您就尽快把我们派到⽇本去吧,我们都想跟‘岑参号’和‘⾼适号’并肩作战!”
林清华欣然道:“好!只要完成了此次任务,我立即派你们一同前往⽇本,去那里截击⽇军的船队,让你们都有立功的机会!其实你们完全可以象马満原将军那样,最近他又平息了一次蒙古王爷的叛
,我已经将那个王爷的一半土地封给了他和他的将士,他现在可是漠北的大地主了!”
看着那名副官有些憧憬的目光,林清华轻轻咳嗽一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随后说道:“去,把你们的齐舰长给我喊来,我有重要事情跟他商量。另外,把两栖团的团长也给我叫来。”
待那副官转⾝离去,⻩宗羲与莫不计靠近林清华,随后⻩宗羲说道:“听元帅的意思,您是打算在中原以外的地方鼓励百姓与军官置田产了?”
林清华点点头,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而且我打算就此进行详细的立法,唯有用这样的办法,才能鼓励人们向西迁移,我希望能够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将我们的边疆向西推进,要知道,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充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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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轰隆”几声震天的炮响打破了港口的宁静,炮口所散发出的硝烟将半个塔楼都遮盖了起来。
随着礼炮声,港口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港口外的海面上,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要等的最后一位贵客已经到了。
果然,在港口外数里的地方,一支不大的舰队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从那奇怪的船体来看,它们应该就是国中的统治者林清华的舰队了。
当港口中的众人翘首以待的时候“李⽩号”轻巡洋舰上的林清华也已经穿好了自己新订做的元帅服,并将元帅帽也戴在了头上。
虽然这样一来非常的热,不过,林清华还是很奋兴的,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来到过这么远的地方,也从来没有到过热带海域,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讲,都显得是那样的新奇与陌生,就连海风也与其它的地方不一样。
听到港口堡垒上的礼炮声,林清华马上命令⾝边的齐鲸波道:“传令下去,所有战舰将前主炮炮口塞卸下,只装填发
药,等我的命令,同时开炮,就当是我们回应他们的礼炮吧!”
林清华不知道西班牙人的礼炮到底是几声,因此他也没有多开炮,只打了两轮齐
就结束了自己的礼炮,并吩咐舰队放慢速度,降下风帆,仅仅依靠轮桨前进。
马尼拉港口中很快就驶出来一艘双桅小船,在那些正在港口外游弋的风帆战舰的伴随下,缓缓向着林清华的舰队驶来。
双桅船在波涛中起伏前进,过了二十分钟,才靠上了旗舰“李⽩号”等船上垂下舷梯,双桅船上的引⽔员便登上了“李⽩号”轻巡洋舰。
一共只有三人登上了“李⽩号”其中一人金发碧眼,⾝穿军装,头戴三角帽,一见便知是欧洲人,而另一人则是一副东西方混合面孔,看起来倒很象是混⾎儿,剩下的那第三个人却是林清华的老
人,乃是郑森的亲信爱将刘国轩。
林清华笑着
上前去,向着三人抱拳道:“林某来迟一步,还望诸位海涵。”
那名混⾎儿低声翻译着林清华的话,而站在其⾝边的那名欧洲人则不停的点头,看起来那混⾎儿应该就是翻译了。
不等那欧洲人说话,刘国轩却抢先一步,他也向林清华抱拳道:“东帅客气了!其实我家元帅也才刚刚抵达这里不久,三杯茶还没有下肚,东帅就已经来了!哈哈…”等刘国轩停下笑,那欧洲人才找到说话的机会,他也学着刘国轩的样,以抱拳礼向林清华施礼,口中则忽然冒出来一句半生不
的汉语。
林清华微微一愣,随即明⽩过来,那欧洲人说的应该是“久仰,久仰”只不过由于官话中夹杂了广东话与福建话,因此便很有些走样。
林清华向那欧洲人回礼,口中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是谁?可是西班牙派驻马尼拉的总督?”
那翻译说道:“这位不是总督大人,总督大人在官邸陪同郑森元帅说话,并恭候您的大驾光临,这位先生是总督大人的副官,名叫菲利佩,他是总督大人的全权代表,代表总督大人
大元帅的光临,同时他也是一名海军军官,他将亲自为你引航。”
林清华非常惊奇于那个翻译流利的汉语官话,在他听来,那人的官话应该讲得比多数朝廷中的大臣要好,他颔首道:“不错,你的汉话讲得很好!请问你的汉话是跟谁学的?”
那翻译向林清华躬⾝答道:“回大元帅,我的汉话是跟着我的⽗亲学的,他是一名真正的国中人,祖居直隶。”
“哦?这么说来,你的⺟亲是个欧洲人喽?”林清华仔细的看了看那翻译的脸,但却并没有看到土著的特征,因此便猜测其⺟亲可能是欧洲人。
谁知此人的回答却让林清华很是意外,因为这人的回答是“回大元帅,我的⺟亲不是欧洲人,而是新南安的一名当地人,我的外祖⽗才是欧洲人。”
林清华现在总算是明⽩过来了,原来此人⾎统相当复杂,他的⾝上流淌着的既有欧洲⽩人的鲜⾎,也有当地土著的鲜⾎,而且也有国中人的鲜⾎,难怪他的样子会如此的与众不同。他微微一笑,接着问道:“那么请问,这位菲利佩先生的汉话是不是你教给他的?”
翻译连忙头摇,说道:“不是!菲利佩先生的汉话是他自己学来的,因此夹杂了许多闽南方言,而且我并非是菲利佩先生的通事,而是西帅府中的通事,被西帅派来协助通译事宜,只比西帅早来了十天。”
林清华知道现在不是刨
问底的时候,于是将话锋一转,望着那名欧洲人,说道:“既然你们总督阁下已经等候很久了,那么不如这就将我舰引进港去吧。”
那名欧洲人⿇利的向林清华行了礼,随即转⾝带着翻译离去,随着一名齐鲸波的副官,走进了驾驶室。
望着那欧洲人的背影,刘国轩笑着说道:“这回他可真要开开眼界了!要知道,东帅的这种铁甲船真可算得上天下无双,不要说南洋没有,就连欧洲也没有这种船,我猜他一定会非常的惊讶,肯定会和我刚见到这种船时一样,没有办法相信。”
林清华谦虚道:“过奖!说起舰队,还是你们家西帅的舰队最为強大,整个南洋以他为尊。”
刘国轩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
下去,而是迅速转移了话题,他伸出手去,并转过⾝子,向着远处的几个堡垒指了指,说道:“其实那些堡垒在贵舰的重炮面前只不过是一堆摆设而已,也许它们能够经受得住风暴,可是却无法抵挡重炮的轰击。”
林清华倚⾝船舷边的栏杆上,看了看那几座⾼大的堡垒,叹道:“想当初,修建这些堡垒不知道用去多少人力物力,而如今却成了一堆摆设,假如西班牙的总督知道了,那么他一定会睡不着觉的。”
刘国轩笑道:“现在他就睡不着觉了!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低三下四的来求咱们,听说现在的欧洲已经是天下大
,这位总督阁下的主子都睡不着觉,他自然也是不能觉睡的了!”
林清华低头看了看不断拍击船舷的波浪,忽然说道:“常听人说,南洋一来风浪很大,但我此次前来,却并没有遇上什么大的风浪,除了有一点点晕船以外,一切都好好的。”
刘国轩头摇道:“元帅有所不知,南洋一带风浪很大,尤其是现在这段⽇子,更是风暴肆
的时候,往常这个时候,海上往往会掀起巨浪,一个不小心,就会船毁人亡,所以还是千万小心些为好,可不能惹怒了海龙王。”
林清华低头看看刘国轩的
前,却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于是笑道:“怎么?莫非你真的信了天主教?”
刘国轩笑着将
前的那个银制十字架拿在手上,说道:“这是我登上双桅船时刚刚得到的,是从教皇的特使那里弄来的,据说是教皇本人亲自祝福过的,很灵验,所以我就戴上了。不过,我家元帅倒是⼊了教,他的弟弟郑仇也一同⼊了教。对了,教皇的特使就等候在码头上,他有些晕船,所以没有随着我们几人一同前来。”
林清华微微一笑,并未再说什么,而是将头抬起,倚着栏杆,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港口,还有那港口附近的堡垒和塔楼,那埋蔵已久的感情再次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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